沈梅冬说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精神一震,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谁能想到今天的这件事还能牵扯出十几个月前的案子来!
沈子莺瞬间整个人僵住,脸色剧变,喊道:“你少血口喷人,大人明察秋毫,瞎编乱造的事情大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县令心想,这沈梅冬还没说呢,沈子莺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而且这话说的把自己架的那么高,县令心中不悦,看见了听见了自然心中有了决断。
他道:“沈梅冬,你继续说。”
沈子莺此刻发觉自己有些慌乱,这就太明显了,于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沈梅冬此刻恨意怒火一并上头,什么都顾不上来,只知道要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抖落出来,哪怕自己的想法也很恶毒,她也顾不上了!
沈梅冬快速地说道:“就在十一个月之前的一天,我正巧路过沈大山家,瞧见沈子莺往沈若屋里扔了点燃的草药!我现在认识那草,红色的茎秆和叶片,就是招炎草!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草药是做什么用的,只以为她想把沈若家的泥瓦房点着了,将人烧死!我和他家不合,自然不想管,烧死了人与我何干,我就先离开了。但是过了许久我心中不安,因为我路过过怕有别人瞧见我了。要是沈若被烧死了其他人以为是我干的怎么办?!我就又返回去看,要是真的烧起来了我就去喊人来灭火,这样好歹别人不会以为是我干的。若是有人问起来,我自然要把沈子莺给供出来!”
县太爷听着眉头皱紧,既然沈梅冬这么说,那沈子莺丢进去的药草绝对是招炎草了。他仔细观察沈子莺听到沈梅冬说的话之后的神态。
此刻沈子莺的表情有些慌乱。
但她自然是立刻反驳:“我没有!我没做过事情我是不会认的,你不要再继续瞎编了!”
结果被边上的衙役用水火棍一吓,不敢再继续咆哮公堂,只能任由沈梅冬继续说。
沈梅冬只想要将沈子莺供出来,继续道:“那时候等我返回去之后才发现泥瓦房根本没有烧起来。于是我凑近了看就发现沈若正压在一个男人身上做那种事!我当时很吃惊,他模样看着不正常,我立刻就想到肯定是沈子莺丢进去的草有问题,要不然沈若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而且他们干那事儿青天白日的还不锁门!我本来想宣扬出去,这件事可是村里的头一遭,沈若他娘与我有积怨我自然不想她家的小哥儿好过!只要说出去那沈若不就完了?我当时甚至还觉得沈子莺这事干得好。”
沈若站在证人的位置上眼睛睁大,没想到沈梅冬竟然知道那天的事!
“我想看清楚底下那人是谁,才好去外头说。但是当我看见底下那人是顾秀才的时候,我就不想多嘴了!要是宣扬出去了那沈若不就能嫁给秀才公了?所以我辛苦隐瞒了这件事,村里人都不知道那‘奸夫’是谁,沈若人也傻了,后来就传出他怀孕的事儿。这事一出,我自然是高兴,未婚先孕是极大的丑事,李善桃出门哪还能直的起腰!?”
她说到后面更像是给自己撒气,周围人听了都直皱眉,这种恶毒的人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沈梅冬继续道:“直到后来我丈夫欠了赌债,我先是去找了我姐,她就是做媒婆的,这么多年肯定积攒了不少银钱,但她不愿意借给我!她凭什么不借给我,我可是她亲妹妹啊!我好恨!后来我被逼的没法子了,就想起了沈子莺之前用的这种草药!能让人失去理智的与男人苟.合,那生米煮成熟饭了自然就得结婚。我姐做媒婆赚得多,那我要是拿到这种药不就能赚得更多了?于是我就开始做媒婆,拿着‘看见她用招炎草害人’的这件事去威胁沈子莺。让沈子莺给我她之前用的那种药草,要不然我就捅到村长面前去!”
她做出的事情就十分恶毒,让周围人听着就生理性不适。她句句说沈子莺害人的事,但是她之前知道却不说,那就是帮凶!更别说她知道这草药能害人,还要去威胁沈子莺将草药给她,她也要害人。这种人真就能坏到这种地步!
“沈子莺自然不想事情暴露出去,于是跟我做了约定。我们那时候还算关系好,有一致讨厌的人,所以我没有威胁她给我银钱,甚至还约定之后赚了钱,我分她一部分!结果呢?她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往我家横梁上放招炎草?!那时候是沈子莺告诉我招炎草的用法,还以一株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我药草,要不然我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知道招炎草这种东西?!都是沈子莺给我的,她才是罪魁祸首!她以前就拿招炎草害过人!”沈梅冬尖利地声音喊道。
沈子莺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是她第一次做坏事,本以为没有留下任何把柄,被沈梅冬看到了这件事她也十分震惊,后来她来威胁自己的时候,沈子莺也就和她做了约定,那时候两人说得好好的,她就是一个普通买药草的,而沈梅冬就当媒婆,招炎草她都是去山上现找,沈梅冬也很小心的每次只拿走要用的部分。
结果听到沈梅冬说自己往她家横梁上放招炎草的事,沈子莺立刻就想反驳,但岌岌可危的理智阻止了她。这要是喊出来了,那不就承认了自己和沈梅冬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了吗?!
而且她怎么也没想到,和沈若做那种事的人竟然是顾允!原本她只想着让沈若吸入过多的招炎草香灰死去,后来他命大没死,传出未婚先孕的消息来,沈子莺还以为是沈若中了药之后跑出去被别人给要了,这才怀上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跟顾允!
沈子莺狠狠地咬唇,不再让这件事牵扯自己的心,她此刻脑子转地极快。
随便沈梅冬说什么,只要她不认!没有证据谁敢给她定罪?
沈梅冬说的那件事苦主就在堂上,师爷俯身过去告知县令,县令便叫沈若上前问话。
沈若原本站在证人位上,听完沈梅冬的话心中自有一股怒气升腾。他之前就猜测拿招炎草害自己的人就是沈子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却没想到沈梅冬她就是人证!但是她却隐瞒了那么久,甚至还用这件事,来复刻犯罪,导致十几个人都遭遇了和沈若以前差不多的事情!!简直是恶毒到了极点,她比沈子莺还要可恶!
听见县太爷传唤他,沈若立刻上前在原告的位置上跪下,将之前的事情告知。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之前顾允记起来了,他就直接说了出来。
这件事顾允也是受害者,他是秀才可以见官不跪,但此刻他也屈膝跪地,与沈若并肩。
顾允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那件事的细节,在堂上又说了一遍。
两人气度自与旁人不同,说的话很有条理,他们一开始虽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但是经过沈梅冬的供词,很快就将所有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那些受害者听见沈若因为中了大量的招炎草,导致脑子里还有大块的血块没有化开,顿时有些心疼他。他们只吸到了一点儿就任人施为了,那沈若可是死里逃生!能活下来可真的就算他命大了!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真正的沈若早就在中了大量招炎草香灰时死去了,活着的是二十一世纪穿来的沈若。
“我没有干过!而且你们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干的!”沈子莺脱口喊道,她看见顾允跪在沈若身边,心中自是一顿难受。但是这件事她就算干了那又如何,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只有人证没有物证,那就不能给自己判刑。
沈子莺上辈子上公堂脱困都是如此,她相信这一次也会这样。她重生回来是多大的机缘啊,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折了?
沈梅冬闻言立刻道:“我能证明我看见过!而且沈子莺,你真以为自己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吗?!我有证据,我在场的证据和沈子莺做这事情的证据我都有!”
她非要跟沈子莺鱼死网破,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肯定会被判刑,那沈子莺这个导致自己事情暴露的罪魁祸首她一定也不会让沈子莺好过!
沈子莺有些慌了,仔细回想那天自己能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证据,时间过去的太久远了,她完全想不起来。
沈梅冬说的那么笃定,难不成真有证据被她发现了?!
“是什么?”县太爷问道。
沈梅冬道:“那天我瞧见门口有双靴子摆着,那是镇上最时新的款式,能卖上五十文钱,我起了贪财的心思,心想沈若出了这事他家人肯定顾不上一双靴子,我就直接顺走了。那靴子现在还在我家呢!”
沈若没想到那靴子竟然是这么没的。
县太爷问:“那证明沈子莺当时在场的证据呢?”
沈梅冬以前可没想过要威胁沈子莺,但是那时候沈子莺估计是第一次害人,本身就很慌乱,她瞧见从沈子莺怀里掉出来一个荷包,里头看着就有不少钱。她自然就捡走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沈梅冬自己都快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一个荷包,之前去威胁沈子莺的时候也没有提起,就说了自己知道这件事沈子莺就同意跟她合作了!
那时候她捡走了荷包,又怕沈子莺要回来找。那荷包太有辨识度沈梅冬自然不会拿来用,就往自家的箱底一放,里头的铜板拿出来装进自家的钱袋子。毕竟铜板都长一个样,自然分辨不出是谁的!
到现在要找证据的时候沈梅冬才突然想起这么一件东西,那荷包上面可是绣了沈子莺的名字的!看她还怎么抵赖!
沈子莺人都傻了,自己的荷包竟然是那时候丢的!她当时要害人心里自然是十分地紧张,她偷摸着过去的时候,心跳的太快,走在平地上就在屋外还摔了一跤!那时候她生怕将沈若吵醒了,快速地站起身来,也没有看周围有没有掉东西。
估计就是那是跌倒将荷包给甩出去了!后来她一直担心着自己干的坏事被发现,也没想到那荷包的事情,等到后来沈若没死,但傻了。也没人提要抓凶手的事情,她才彻底放下心,想起了荷包的事。
但是她那时候只以为那荷包是自己在镇上逛街的时候不小心被扒手给偷走了,根本没想过自己的荷包会掉在犯罪现象。
毕竟要是她的荷包掉在了犯罪现场,那沈大山家那么多人不可能没发现,那时候或许就直接报案把她给抓了!这不就是妥妥的物证吗?
结果没想到沈梅冬成了那个变数,因为她将荷包捡走了!!!
沈子莺还想再狡辩,说那荷包不是自己的。但是沈梅冬说上头有她自己绣的名字,所以她也赖不掉。只等着衙役将物证取来就能见分晓了。
周围人原本还以为这沈子莺就是个提供草药的,却没想到听了那么一桩大事!她竟然早就拿着招炎草害过人了!
刘春花和沈牛山在外面听见了,也没想到自家的孙女儿竟然胆子那么大!刘芬芳也没想到自家闺女儿竟然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围观的人里面有些人听闻过沈家村沈若的事儿,只不过时隔那么多个月有些遗忘了,现在又听到沈梅冬提起这才回想起来。未婚先孕、失魂症,没想到都跟这个沈子莺有关,就因为她用招炎草害人,才导致沈若成为那么多人口中的笑柄!
沈家村坐着村长牛车过来的那些人,听完了全程,纷纷声讨沈子莺。谁能想到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恶毒,那么大剂量的招炎草就是想要将沈若害死的!要不是沈若福大命大,再加上今天沈梅冬的事情,那沈若冤死了也没有人能给他昭雪!
村长气得胡须抖动,原本还不愿意沈宏家迁出沈家村的户籍,但是出了这种事情!迁走!必须得迁走!
可别让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沈子莺现在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听到外面人窃窃私语都是在骂她恶毒的,沈子莺心里不好过。明明之前都没事,结果都是因为沈梅冬!要不是她将自己牵扯进来,以前的事情也不会曝光!
而且她家横梁上的招魂草沈子莺确实没有放过,一定是有人故意搞出来的小动作。就为了把她和沈梅冬的信任给破坏!这样沈梅冬就会攀扯自己了!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沈子莺除了沈若不做它想,她恶狠狠地视线对准了沈若,突然就扑过去要掐他的脖子。
“沈若!是不是你往沈梅冬家横梁上放得招炎草?!是不是你干的!”
她突然发难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沈若只能立刻抬手要挡,却没感觉到痛。
他睁开眼就看见顾允的一只手正紧紧地将沈子莺的上半身给按在了地上,她的侧脸贴地都扭曲了,还想要张牙舞爪地往沈若身上抓!
周围的衙役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将沈子莺给押住了,让她对着县太爷跪好。
“你没事吧?肩膀还没好就不要乱动!”沈若皱着眉头看他,这人总爱逞强,要是肩膀又脱臼了怎么办?!
而且那沈子莺要是过来掐他,沈若自己可以抵挡,女人的力气哪里有他大!
顾允定定地看着他,道:“我不想看见她再伤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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