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躺在床上,嘴里咬着毛巾,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
臧亚拿着刺针,慢慢的在安云的背后,雕刻属于他的图案。
一个时辰之后,臧亚终于放下了针,然后将之丢在旁边的托盘上,自己坐直了身子仔细的观察着安云背上的图案。
那是一朵盛开的娇艳红花,周围缠绕着黑色的荆棘,藤蔓一路往下直至尾骨,引入令人遐想的位置。
那花面积不大,在安云洁白的皮肤上却是格外显眼,有种旖糜的味道。
臧亚伸手在那花朵旁边泛红的肌肤上摸了摸,引得安云一阵战栗,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安云扭头看向身后的臧亚,语气低微,“弄完了吗?”
臧亚看着额头上沾满了汗水的安云,明明该是很疼了,却还乖乖配合自己的人,心里浮现出了几分怜爱。
臧亚低下了头去,吻上了安云的唇瓣,带着几分安抚意味,“嗯,已经完了,不疼了。”
安云抬头,张口和臧亚接了一个漫长的吻,之后才被轻轻放开。
臧亚从旁边丫鬟的手里接过早就备好的膏药。慢条斯理的给安云涂满了背部。
等全部图案涂满膏药,安云背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甚至还带着几分清凉的舒适。
臧亚看着刚刚因为忍受疼痛消耗了大量精力,此时有些昏昏欲睡的安云,给他理了理额前汗湿的头发,温声道:“睡吧,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在臧亚说这话时,安云的眼皮子就开始发沉,渐渐睡了过去。
臧亚看着睡着的安云,又看了看他涂满膏药的后背,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站起来,朝着旁边的丫鬟吩咐道:“等他起来,让他先喝药,这背上的膏药要等六个时辰之后才能洗干净。”
“是。”
安排好了安云这里,臧亚起身去洗漱,洗干净了自己一身的杂味,有换了一身衣服才离开。
安云再次睁眼已是下午,他只觉得肚子饿,趴着的姿势有些不舒服。
等脑子彻底清醒过来,安云才想起今日早上起来,他一睁眼先是被臧亚压着做了一次,然后臧亚就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刺青工具来要给他刻上图案。
当时安云还躺在床上,脑子全是一团浆糊,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那些工具还有些发蒙,疑惑着他最近也没有生病,为什么需要用上针灸。
然后,臧亚就同他一一介绍了那些东西的用途,安云这才恍然记起许久以前,他似乎是承诺过让臧亚在自己身上刻印子的。
只是,安云没有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臧亚竟然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安云当时除了震惊之外,剩下的反应就是这东西弄在他身上肯定疼,他一点都不想要接受。
就在安云想着怎么敷衍过去时,他就对上了臧亚朝着他看过来的目光,然后他败下了阵来。
臧亚东西拿过来了,他已经决定好了今天要给他弄,他阻止不了的。
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左右臧亚的决定,安云索性也不挣扎了,躺平任由臧亚摆弄,然后便被臧亚抱着去洗了一个澡,然后便被像是在维护一个艺术品一样帮他刺上了臧亚想要的图案。
想到那漫长的疼痛,安云到现在都还有几分惶恐,好在都已经过去了,臧亚已经弄完了。
不过,不得不说臧亚的记性真好,那么多年前事,他还一直惦记到现在。安云现在有些担心他以前有没有无意识的给臧亚承诺过其他什么,如果承诺过他自己不记得,臧亚却还记着,那可就太糟了。
安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守在外间的小翠听到了,小声的试探了一句,“夫郎,你醒了吗?”
安云应了一声,小翠立马进来了。
一进来,小翠就看见安云正翻身起来,露出的胸膛上还有不少臧亚留下的痕迹,印在白皙如雪的肌肤上,像是雪地里染上的红梅,刺眼极了。
小翠脸红了一瞬,紧接着看见安云在拿衣服,立即上前帮忙,同时道:“公子临走时说,他这几日都有事情要做,让夫郎自己安生修养,不用担心旁的事。还说,等夫郎醒来先吃药,之后等时辰够了再去洗澡。”
安云听着小翠说的详细安排,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洗澡,后来反应过来了,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上面还黏着药膏,只是他刚刚睡醒,那疼痛的感觉都差不多消失了,他才没有想起来。
安云点了点头,随即道:“我先喝药,你再去给我准备点饭食,我得先吃点东西。”
“是!”
小翠的动作很快,不大一会儿就端来了药汁放在安云面前。
那药不冷不热,正是最合适入口的温度。
安云将药端了起来,一口气咕噜噜的喝了下去,等到喝完,似乎是被苦了一下,他还吐了一下舌头。
小翠在旁边看见了,连忙递上了蜜饯,让他吃着甜甜嘴。
等吃完了蜜饯,又喝了一碗凉水,安云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小翠在旁看着,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夫郎,今日公子给你刺青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
安云抬起头来,对上小翠疑惑且担忧的目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拒绝有用吗?”
小翠抿了抿唇瓣,不说话了。心里,她是觉得臧亚那么宠爱夫郎,应该是舍不得夫郎吃苦头的。可是,平日里的经历告诉她,没有多少东西是不可能的,安云压根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安云见小翠不吭声,知晓她应该是想明白了,接着道:“况且,他还专门去学了刺青,若是这次不让,下次怕是也逃不掉。”
小翠抬头看向安云,眼里浮现出几分疑惑,夫郎是怎么知道公子去专门学了的?
安云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让小翠把吃的拿上来,他是真的饿了。
等安云吃完了饭,又到了时间之后,他便去浴室将自己背后的药膏给洗掉了。
站在足有一人高的镜子面前,安云脱掉身上的衣服,背对着去看自己身后的刺青。
安云盯着背后那个代表着臧家家徽的刺青,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那上面鲜艳的红色,竟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浅粉色,他才露出了几分错愕。
安云看着镜子里身负着可以变色刺青的美人,低垂着眼眸,轻轻的笑了起来。
自从臧亚答应和宋家结亲之后,臧家上下就开始准备起来,各处都有人忙碌的身影。
宋家更是尤甚,在宋君豪通知了宋家众人,宋婉婉将会嫁给臧亚成为当家主母之后,整个宋家都沸腾了。
宋家更是连夜将消息给散布了出去,弄得这城里凡是有点权势的人家都知道了两家要结亲,宋家要恢复往日荣光的消息。
知道这消息之后,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鄙夷、有人愤恨,反正不管是如何想着的,在面对前来送信的宋家人都格外的客气。
也因此,原本已经开始没落,已经没有多少权贵肯登门的宋家,现在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宋君豪坐在书房里,看着这几日送来的拜帖,脸上全是喜色。拿起其中一封,手在拜帖人的名字上弹动了一下,语气愉悦道:“还好这步棋走对了,这次顺利,日后可再保我宋家几十年风光。”
宋君豪正高兴,管家又敲门进来了。
管家来到宋君豪面前,双手递过来一个大信封,“这是臧家送来的信。”
宋君豪一愣,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送信过来,不过既然是臧家那边过来的,那自然是重要的。于是,他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从管家手里将那信封抢了过来。
宋君豪看着信的厚度,先是有些疑惑,随即将之拆开,里面是两封帖子。
宋君豪打开第一封,里面写着聘礼礼单,罗列着这次臧亚会送过来的聘礼。一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的眼睛都亮了,浑身散发着激动的光芒。
等快速看完第一封信里的内容,宋君豪忍不住道:“好好好,我们宋家这次真的要重新崛起了。”
说完,宋君豪迅速将那帖子放下,又去看了第一封,结果打开之后才看了几眼,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去,连带着眉头都皱了起来,看起来无比的纠结。
宋君豪没有想到,过了那么久,臧家的人还是惦记着臧老夫人给他们家里的那块金佛。
金佛多见,原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臧老夫人拿回来时特地强调了那是臧家的宝贝,让他千万要放好,要是日后宋家有难,可以拿着那东西去找臧家的当家人帮忙,当家人是一定会帮的。
当时的宋君豪还有些不敢接这东西,毕竟都说是臧家的传家宝,万一他拿着犯了什么禁忌,那可如何是好。
偏生那时候,正值臧老太爷迷恋上那哥儿,跟着那哥儿私奔了,臧家正是动荡的时候,那东西也就没有送回去。
后来,因为有臧老夫人坐镇,再加上发现臧家似乎是真的在乎那东西,怀着日后会有求于臧家的心思,宋家终究还是把东西给留了下来。
现在,臧家借着成亲的事,想要让宋家将之当成嫁妆送回去。
宋君豪看着那帖子,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宋婉婉又推门闯了进来,一副急切的样子,“父亲,我有事要同你说。”
在宋婉婉之后,宋家三房的大娘子也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宋君豪的大儿子宋哲明。
原本安静的书房,一下子就变得格外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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