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如往常般在养心殿内批改奏折,殿外的太监快步进殿,轻声附在苏培盛的耳边说了两句,随即又躬身出去。
等殿门关上,苏培盛才道:“皇上,先前您交代内务府做的物什,已经完成了,这会儿在外头等着。”
闻言雍正搁置毛笔,神色有几分期待道:“快拿进来,让朕瞧瞧。”
“是。”苏培盛迈下台阶,将殿门开了一条缝隙出去,没过一会儿养心殿的大门大开,苏培盛走在最前后头跟着两三个太监搬着一个重物进来。
随着重物放在养心殿的地砖上掀开红布,雍正缓步走下,围着做好的自行车走了一圈。
倒是按照画上那般做出来的,用的是木料十分笨重。
这样的东西人骑着可日行数里?
苏培盛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雍正迫不及待想试试,拉起衣摆就想坐上去一试,苏培盛阻拦道:“皇上贵为千金之躯,这东西如此古怪,若是伤着皇上该如何是好,老奴替皇上一试。”
将拂尘交给旁边的小太监,自行上前坐上去。
这坐凳乃是木质而成难免有些硌,两个木轮做得宽大,即便有人坐在上头都屹立不倒。
“皇上,这东西要如何使。”苏培盛两脚搭在自行车两侧的踏板上问。
雍正陷入了沉思,人究竟要怎么骑着这个笨重的东西前行。
仔细回想采薇之前所说,人要踩着踏板前行,于是对苏培盛道:“踩动。”
苏培盛如实做,踩着踏板,可自行车却一动不动的。
小太监们相互对视心中郁闷不已,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苏培盛的年纪有些大了,费力踩了一阵很快就开始喘气头上也泌出汗来,但自行车仍旧没有动静。
雍正眉头紧皱道:“不必继续了,下来吧。”
他也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只能先将这笨重的东西放置一旁,待到晚间再去问问采薇如何踩动自行车的事。
*
安答应看采薇态度如此坚决,便让她好生想想,在此之间不准踏出长春宫一步。
采薇乖顺应下神情不变的伺候安答应直到晚间,本该回屋歇着了,连珠却道:“从今日起,你要夜夜替小主守夜,直到你想通为之。”
“是。”采薇不想同她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出屋去。
这副样子反而激怒了连珠,冲着她离开的背影跺了跺脚道:“你这是什么样子?!”
步入里间,安答应的床帘已经放下,采薇便坐在鞋榻上,背靠着床榻闭眸养神,这一日实在是太耗费她的精力了。
可安答应却没想这样轻易放过她,出声道:“你知道作为身份低微的嫔妃在宫中是如何的艰难,我的家世在一众嫔妃中甚是低微,若不搏一搏,怕是要老死宫中。”
采薇听得出来她这是在说软话。
她眼睫轻颤,胸膛微微起伏,气氛已没晌午那般紧张了,心平气和道:“以小主的容貌,皇上不会忘了小主的。”
“帝心难测,后宫佳丽三千,谁又能想得到明日受宠的嫔妃是谁?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何尝不试一试。”这后宫除了年贵妃盛宠常在以外,还有哪位嫔妃能得宠过三旬的。
采薇闻言扯着嘴角无声一笑,所以就拿她当垫脚石,未曾想过她也是个人,有自己的主意么。
“奴婢不愿做对食。”她还是重复着这句话。
安答应从未见过如此犟的人,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还以为她很是乖顺懂事。
一股火气涌上心头,她再也不想和采薇多说一句,转过身背对着采薇而眠。
这一夜,雍正等在御花园级许久,可一直没看到采薇,便只好作罢回去。
翌日,亦是如此。
接连着两三日不曾出现,雍正免不了有些在意。
苏培盛站在一旁,看着帝王有些发愣的神情,问道:“皇上可是有心事?可以跟老奴说说。”
雍正放下毛笔道:“你去打听打听,她最近都在做些什么。”竟是不见得她再来御花园一次。
苏培盛立刻心领神会过来这个她指的是采薇,便道:“老奴这就去让人打听。”
心中的疑惑暂且一放,他又专注的批改起奏折来。
安答应自认为耐心的等采薇三日,却没想到她像个没事人一般,没有任何答复。
偶尔问起,还是那句不愿做对食。
这令安答应十分恼火,让连珠找了一堆事给采薇做。
平日里两个宫女一起干的事,几乎都让采薇一人包揽了,她知道安答应的意思,一声不吭的去做,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连珠见状火上浇油,本来她就见不得采薇好,如今惹得小主生气了,能让采薇吃些苦头她乐在其中。
“小主,依奴婢来看,她就是冥顽不灵,大太监的对食这么好的事都推三阻四的,要奴婢说,您是主子她就是个伺候人的宫女,说什么还不是由小主做主。”连珠难得有脑子一回,只可惜没用在正途上。
安答应听完这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便让采薇进来。
“我让你想了这么几日,你究竟想好没有。”这是她最后一次发问。
采薇如机械般神情麻木的重复回答:“奴婢不做对食。”
安答应哼了一声,紧盯着她道:“这可由不得你做主,我菩萨心肠才让你好生想几日,可没想到你依旧如此。我心已决,将你送给他做对食,容不得你拒绝。”
听这话,采薇的神情松动从麻木转变成无力,藏在衣袖底下的双手捏成拳头,双膝跪在地上俯身磕头道:“奴婢求小主不要将奴婢配做对食。”
她只是一个小宫女,蚍蜉撼树谈何容易,便是连自己的命运也无从把握。
其实这三日里她也想过法子,若是能与小顺子做对食或是个办法,可他也只不过是个小太监,若因为自己平白遭受苦难,于心不安。
见她服软,安答应可没半分犹豫道:“此事就这样定下,与你而言不是坏事。”
事到如今她还是借着为自己好的由头,狠心绝情的定下对食。
贝齿紧咬了下唇一下又松开,嫣红的齿痕没有消退,她站起身眼神恢复坚定道:“奴婢不愿做对食。”
安答应真是要被气笑了,直点头道,“行,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嘴硬是吧,她有的是法子来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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