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很快就过去了,眨眼间就到开学的日子,你在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还在和禅院直哉一起熬夜看禅院家的账簿,看得你是头昏眼花,什么时候被他抱回卧室的都不知道。
太惨了,明明你还是在上高中的年纪,却过得跟社畜一样,但从另一方面来看,禅院直哉能够让你接触到某些禅院家的机密文件就足以看出他对你的信任。
而他对你毫无保留的信任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变了味道,毕竟在他们看来你即便是禅院直哉对外宣称的未婚妻,但一来没有进行过订婚仪式,二来又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这几点加起来就变成他们背后攻击你的原因,只不过你心态良好,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凡事不往心里去。
倒是禅院直哉听到风声以后格外不悦,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恶劣是真的恶劣,但护短也是真的护短。
“我一定会给阿蝉一个最完美的订婚宴的。”禅院直哉在某次深夜批阅文件的时候很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话,那时候你正在打瞌睡的边缘,被他这么一说,什么瞌睡虫都被赶跑了,“这种东西……我不是很在意。”
你当然不在意了,等剧本结束了一切也都尘归尘土归土的,那些个婚约什么的自然也是作废。
“那就稍微表现得在意一些吧。”他俊秀的侧脸在半藏在文件堆后,他的声音莫名的有些低落,“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婚约这种东西。”
然而……然而这又是他唯一能够将你留下来的束缚。
高中刚开学的第一个周六禅院直哉接到任务要出远门,临走前他又把那些个对你颇有微词的长老敲打一顿,虽说本意是好的,但未免也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你在禅院家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别人监视,这是最让你忍不了的一点。
于是就在今天,这周六,你决定搬出去住两天,地点都已经订好了,就去东京。
而且你还事先和在东京念书的夏油杰打过招呼,可以说是十分仔细地询问他哪个时间点高专里其他人不在(主要是为了躲开五条悟),好在夏油杰也不嫌你麻烦,很耐心地解答。
最后甚至还很贴心地发了张他的日程表过来,你看着上面排得满满的行程,不由得感慨高专真的不是在压榨劳动力吗?
感慨完以后你还是有些不放心,就问他又要五条悟的行程表。
他发过来的消息语气有些奇怪。
[夏油杰:……阿蝉是对他感兴趣吗?但他是御家之一的五条家的少爷,我记得阿蝉是不太喜欢御家的吧?]
好端端地怎么就扯到御家去了?不过你也确实讨厌那些大家族的老古董做派,尤其是这两天被禅院家的那几个老头子各种挑刺,更是让你感觉烦躁。
[阿蝉:是啊,我确实好讨厌这种大家族,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见面再说吧。]
[夏油杰:好,那我等你。]
聊到后面你一拍脑袋才惊觉夏油杰根本就没有给你发五条悟的行程表,这小子刚才就是在转移话题。
真是的,怎么会这么小气啊?
而另外一边的高专男生宿舍里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五条悟像是发现什么大新闻似的半靠在夏油杰的房门口,“噢——看你那副样子,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方才还微微上扬的唇角也绷成一条直线,“你都不知道要敲门的吗?”
五条悟满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心思都在夏油杰的八卦身上,要说起他的这位同期,因为是少见的咒灵操术者才勉强让五条悟当做是同学。
然而五条悟还是时常会觉得夏油杰的为人处世太过滴水不漏,说难听点简直就是圆滑,以及总是挂在嘴边的正论更是让他厌烦。
这一回终于被他逮到了把柄,他的六眼绝对不会出错的,他刚才清楚地看见了夏油杰挂断电话时脸上浮现出的甜蜜笑容,放在少女漫里简直就是要冒粉红泡泡了嘛!
五条悟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东西似的把墨镜拉下几分,露出含着调侃意味的双眼,“女朋友吗?”
几秒的沉默后,夏油杰隐约叹了口气,径直往训练场走,头也没回只是对着还在门口的五条悟挥挥手,“既然废话这么多,那就训练场见吧。”
嘁。
五条悟算是明白什么是恼羞成怒了,现在夏油杰的状态就是恼羞成怒。
夏天的傍晚来得很慢,等到两个少年都切磋完了,夕阳才姗姗来迟,五条悟坐在碎石旁边,仿佛没有看见周围的一片废墟——那都是他和夏油杰的杰作。
“所以呢,现在不说说吗?关于你那个小女友的事情?”想不到刚才那一场的切磋还不能让五条悟忘掉八卦的事情,这让夏油杰有些不悦,这种不虞来自于他人对你的窥探,同样也是他那份隐秘的占有欲在作祟。
“我和她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他试图用一句话糊弄过去,然而五条悟就是那种好奇心被吊起来以后不追问出个究竟来就绝不罢休的家伙。
此时夕阳爬上五条悟的肩头,他挑眉,表情了然,“噢,那就是还没追到咯?好逊啊——”
回答五条悟的是夏油杰的一记左勾拳,他还维持着平常的礼貌笑容,但也正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微笑才显得更加诡异。
五条悟轻松躲开,还直嚷嚷,“哇!果然眯眯眼就是怪物吧,难怪人家会不喜欢你呢!”
夏油杰揉揉太阳穴,仅存的笑意也彻底消失,他面无表情地说:“果然还是再切磋一场吧。”
对在高专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你还在欢天喜地收拾自己去东京短途旅游的行李,与其说是看望夏油杰,准确来说应该是你去东京散散心顺带见一面夏油杰。
毕竟你听夏油杰的描述,高专建造在山里,一听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你打算就在学校里参观一圈然后走人。
你找到个机会躲开禅院家的大部分耳目偷偷溜走,但还是和照顾你的侍女说了一声免得对方担心。
一切都太顺利了,以至于你来到车站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本来还以为会出现什么追车剧情的呢,结果就是你坐的公交车一路绿灯,顺利得超乎想象。
从京都前往东京的列车也在你刚刚到达车站时进站,你上车前还给夏油杰发了条消息。
电话那头的夏油杰正在向辅助监督汇报刚才的祓除情况,说到一半,他听见短信提示音便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加快速度说完后半段的话,语速快得让刚上岗没多久的实习辅助监督顿时茫然。
“啊那个……夏油先生,能再重复一遍吗?”辅助监督小声地询问道。
刚刚看完你发来消息的夏油杰眉眼间都弥漫开温和的喜色,就连声音都跟着柔和下几分,“嗯?抱歉是我刚才说得太快了,我再重复一遍吧。”
听夏油杰把任务解决过程详细描述的辅助监督忍不住感慨,“夏油先生可真是平易近人啊。”
没成想这话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五条悟听见了,他问:“难道我就不平易近人么?”
辅助监督额头上紧张得直冒汗,“啊这……额这个……”
实在是很难说出违心的话啊!
好在是夏油杰及时解救了他,“我记得你今天还要去甜品店吧?他们家的新品荔枝慕斯蛋糕就是今天开售,去的晚了可能就没有了。”
五条悟的胳膊还圈着辅助监督的脖子,他说:“真稀奇呢,杰居然还会提醒我这件事,你明明就是咸党吧?”
“啊……不知道呢,可能我就是比较‘平易近人’吧。”说完,夏油杰就坐回车内,留下五条悟还在原地回味他刚才说的话。
那家伙,根本就是在阴阳怪气啊!
车开到一半五条悟就下车了直奔甜品店,而夏油杰也在不久之后下车,辅助监督还问了句“不直接回高专吗?”。
那时的夏油杰又收到你的短信,内容很简单,说的就是你已经到东京了,可他还是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尽管他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此刻在辅助监督看来,他身上洋溢着喜悦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情窦初开。
怎么说呢,天才咒术原来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啊?
意外的反差感啊。
“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麻烦在这里停车吧。”说着,夏油杰便解开安全带,静静等待车辆在路边停靠。
原本你是没打算让夏油杰来车站接你的,毕竟对方很可能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且你还得去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总而言之,在车站出口看见夏油杰的时候你还有些惊讶,对方却很从善如流地接过你手里的小提包,并问道:“路上会不会有些累?”
才隔了几个月没见面,你就觉得夏油杰似乎又蹿高了几分,你默默地在心里比划了下和他之间的身高差距,呃……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其实还好,我还在车上眯了一会,所以不太累。”
明明之前相处的时候还不会觉得太尴尬,为什么才几个月没见面你与夏油杰的相处模式就发生了变化啊?
不过你还能隐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当初在上国中的时候你就很喜欢这股香味,甚至还特意问夏油杰要了洗衣液的牌子,这份熟悉的气味让你终于稍微心安了一些。
接下来就是坐车去酒店,一路上你都在和夏油杰倒苦水,什么哪个老头子看你不顺眼给你穿小鞋,什么另外一个长老同样看不惯你的作风又在背后说你坏话。
其实都是些小事情,但因为夏油杰是个绝佳的倾听者,你说出的话在他那里都会得到回应,这就导致你说到后面嗓子都要开始冒烟,“反正就是很讨厌他们。”
夏油杰若有所思,他的话语里不自觉地带上几分蛊惑性的意味,“禅院家,果然还是不适合阿蝉啊……”
你郁闷地用手戳戳扶手,“确实是这样的。”
“也难怪你会跑出来透透气呢。”这是夏油杰极为擅长的东西,在不经意间将话题引向他所希望的方向。
“啊……那还不是因为最近他们总是在提订婚的事情。”你的脑袋靠着车窗,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上,却没有注意到身侧少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订婚这一字眼化作小刀锐利地划破他刻意营造出的美好假象,他难以想象你穿上婚服同禅院嫡子订婚的画面,光是稍作想象,扑面而来的就是对禅院直哉的汹涌恶意。
他那总是温润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说是扭曲,“订婚啊……”后半句话被埋没在他叹息中,他想说,如果禅院直哉死去了呢?那么这场订婚宴就注定不会如期举行了吧?
可这样的话太过直白,表露的恶意也太过明显,唯恐会吓到你,所以他只好攥紧手,指甲嵌入掌心带出阵阵刺痛,刺得他理智回笼。
“但最近这些天,全国各地的咒灵数量激增,而且还出现了好几起特级咒灵事件,恐怕你的未婚夫也很难有空吧。”很少见地,夏油杰将禅院直哉称呼为你的未婚夫,这个称谓从他口中说出天然地带着些嘲讽的感觉。
你的注意力却都在咒灵数量激增上,“的确是这样的,好像是今年的天灾比较多?总之咒灵也很多呢……上次直哉也说过的,发现了几只特级咒灵的踪迹,有的甚至还有堪比成年人的智商。”
夏油杰却笑了,“放心吧,这种东西,就交给咒术师来解决好了。”
说完,他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目光在触及你的笑容时就又将话语咽下,他拧开矿泉水,递给你,“喝点水吧。”
你一边喝水一边说:“但这样还是太危险了。”
“这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知道夏油杰还是原来的他,依旧心怀正论,想要尽可能帮助他人的少年。
这让你忍不住感慨,“杰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啊!”
被你用温柔形容的少年顺着你的话头说:“阿蝉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啊。”
“诶?”
因为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温柔啊。
就在距离东京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县区,金发少年浑身鲜血,他抬手摸了一把额头,鲜血染红指尖,额角的伤口流出的血液滑过眼眶,导致他的半边视野都变得猩红。
任务上写明的一级咒灵,却在祓除过程中忽然升级成特级咒灵,这对咒术师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禅院直哉挣扎着向走廊的另外一边跑去,一路上留下骇人的斑驳血迹,最严重的伤口在侧腰,跑起来时每一步都会牵扯到那一块的肌肉,他几乎是咬着牙才能小跑着离开。
身上带着的防御性咒具也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他的眼睛开始发黑,手里却还紧紧攥着你去寺庙为他求来的御守。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明明就快要见到你身穿婚服的模样了,明明都已经计划好了在凉爽的秋天与你订婚,明明……
直到最后你也不知道夏油杰没说的话,他只是想轻声告诉你——他会亲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