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玻璃 > 68. chapter 67 chapter……
    chapter67


    车轮哐当向前行,车窗是画框,挂着浓墨的黄昏。


    黎里从箱子里翻出毛巾,将燕羽脸上脖子上衣服里全擦了一遍。他像是从汗水里捞出了个人。


    他出来得匆忙,只带了琵琶,别的行李一概没有。好在是夏天,衣服挂身上也能晾干。


    燕羽补了票,但已没了床位,晚上便和黎里挤在下铺。


    黎里原计划到帝洲后,先在秦何怡家沙发上借宿两天,再找租房。现在燕羽过来,借宿是不行了。


    两人在车上便查找租房信息,图片跟vr看房也方便。选房的时候有了点小分歧。燕羽不想跟别人合租,哪怕每月贵两三千,也要单间。房租他来付。


    黎里原有些犹豫,说不能用他的钱,自己努力凑点。燕羽说:“我现在已经是你男朋友了,你不论经济或是其他方面的压力,不该由我一起承担吗?”


    她被这话说得心中又暖又涩,同意了。


    两人综合位置、租金、环境,锁定了两三户,约好明天现场看。


    放下手机,已是夜里十一点多。卧铺车厢熄灯了,光线昏暗。


    两人却没睡,紧挨在一起,抱膝坐在下铺,望着车窗外间或闪过的黑夜与黄路灯。一段漆黑,一段昏黄。


    “燕羽,你怕吗?”


    他摇了摇头,好一会儿,问:“你怕吗?”


    她将头靠在他肩上。


    他们什么也没再说,心里或有淡淡交杂的忐忑、未知与憧憬,更多的却是夜一般的平静安宁。


    坐到后来,他们困了,挤在一张小小的铺位上,相拥而眠。


    次日上午十点,火车抵达帝洲。


    黎里先把行李放去秦何怡那儿。她跟男友詹明住在离车站很近的一个老破小区,租着两室的其中一室。客厅极小,堆满了杂物。


    秦何怡跟詹明都是夜猫子,人还没怎么醒,叫她自己随便。隔壁房的租客上班去了,吵点儿也不要紧。


    黎里跟燕羽把箱子往屋里推。


    秦何怡看到燕羽,很惊讶,问黎里:“你怎么把他拐来了?”


    黎里说:“这我男朋友。”


    燕羽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秦何怡嘴巴张了一会儿,闭上,冲黎里竖了个大拇指,说:“里姐你牛批。”


    随后人卷进房间,对男友说:“我日,黎里居然把燕羽搞到了!”


    詹明:“卧槽,奚市那个燕羽?”


    “近看真人好他妈帅。想摸一下。”


    “你要点脸,我还没死呢。”


    “哈哈哈哈哈。”


    黎里:“……”


    燕羽:“……”


    黎里说:“你们声音可以再大点。”


    房间里安静一秒,秦何怡拉开房门,笑得又做作又温柔:“我把沙发整理一下。”


    詹明探出头,他只穿了条内裤,没好意思出门,扒在门口冲黎里跟燕羽扬了扬下巴。


    燕羽很轻地点了下头。


    詹明呆了呆,说:“妈耶,你长得也太仙了吧。”


    燕羽没讲话。


    詹明挠挠头,笑说:“里姐,我就知道你是个人物。”


    黎里给他一个白眼,又拦住要收拾的秦何怡,说,“不用收了,我们现在去看租房。”


    “定之前跟我讲下,帮你参考价格。”


    “好。”


    出了楼,黎里说:“秦何怡比在江州的时候开心多了。”


    燕羽说:“希望你也一样。”


    两人随意吃了午饭,去跟中介碰面。


    帝洲寸土寸金,破烂房子也租金高昂。要在江州,十分之一都嫌贵。


    黎里随口吐槽,中介说:“你还嫌租金贵,买房岂不更心疼?就这三四十平破房,没三百万拿不下呢。放老家,三十万没人买。”


    黎里说:“人生在不同的地方,就天生被赋予了不同的价格。有意思。”


    两人在火车上已筛出最感兴趣的两三户,实际看过后,都不错。两人一商量,最喜欢的都是梨花巷子29号院里一户单间。


    房间很小,不到三十平。形状也奇怪,像个l。卫生间厨房简单干净。家具不多,床,衣柜,一桌两椅,沙发,方形小几,再无其他。


    这户性价比高,离商业区较远,房租溢价不重。可恰好离帝音帝艺近,附近有培训机构、琴房、图书馆、自习室;有可户外练琴的公园。同时离秦何怡她们演出的酒吧也近。


    以后黎里无论演出打工、上课练鼓、复习文化课,都很方便。


    秦何怡也说这价格不错了。黎里又跟中介砍价,月租减了三百。


    两人定下,拿了钥匙,从秦何怡那儿把箱子运回出租屋时,天已经黑了。


    一进屋就发现问题,床垫光秃秃的,连床单被罩都没有。


    两人哭笑不得,匆忙出门,乘公交去最近的超市,买了枕头被子跟四件套。新品来不及洗也没办法,先将就一晚,明天再说。


    一起铺好床,黎里热得不行,把空调调低,去洗了个澡。


    燕羽把她箱子里的文化课本拿出来,摆在桌上。手机亮了,是于佩敏打来的电话。白天他已回过她消息,该说的都说了。


    他迟疑一下,接起来,声音很低:“喂?”


    于佩敏说:“你地址在哪儿,我把药寄给你。”


    燕羽说:“你们就不能当我已经开学了?”


    “真的只是寄药。你也得让我们放心,是不是?”


    燕羽说:“我把唐逸煊的地址给你,你寄给他。”


    “好。”


    她没有别的话,燕羽一时也无言,隔几秒,问:“爸爸他——”


    “你走了后他什么也没说。”于佩敏叹息,“就说你是真喜欢这女孩了。不知她哪里好。”


    ……


    黎里洗完澡出来时,屋里很安静,书桌上她的书本摞得整整齐齐。


    燕羽背对着她,低头坐在桌前玩消消乐。


    黎里放轻脚步,猫去他身后,一下搂住他,想吓他一下。


    燕羽淡笑:“你开门的时候我就听见了。”


    黎里轻拍他一下:“快去洗,十点多了。”


    燕羽放下手机,道:“刚去超市,忘买衣服了。我再去一趟。”


    黎里惊讶:“都什么时候了?帝洲这么干燥,你洗完澡,衣服洗了晾着,明早就干了。”


    燕羽愣了愣,脸微红:“但我今晚不能不穿衣服。”


    黎里也愣一下,说:“那穿我的,我有大码t恤。”


    他的脸一瞬间更红了:“我不穿。”


    说着就要往外走,她拉住他手:“一件t恤而已。”


    燕羽:“哪个男的会穿女生衣服?”


    黎里:“但男朋友可以穿女朋友衣服。”


    燕羽被她绕住,一时没能反驳。


    她振振有词:“关系亲密的男女朋友,更会互穿衣服。男生可以穿女生的,女生也可以穿男生的。”


    燕羽说:“你瞎编的吧?”


    “你才瞎编。”黎里去箱子里翻衣服,很快找到oversize的t恤,扭头见燕羽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她凑去看,他立刻挡,但她已经看见「男生穿女朋友的衣服说明什么?」


    黎里笑得不行,燕羽耳朵都红了,默不作声地拿过她手里的大t恤,去了卫生间。


    等他洗完澡出来,房里只开了桌上的台灯,黎里趴在床上玩手机。她穿着绿色吊带睡裙,裙边堪堪遮住翘起的臀,她双脚轻轻交缠着,小腿竖起,在空中来回小幅地摆动。


    燕羽从另一侧上了床。黎里正在写备忘录,扭头见他半干的湿发:“哦,吹风机。”


    她记上了,给他看:“还有什么要买的?”


    燕羽认真看完,摇头:“很全了。”


    “对了,厨房用品加上。自己做饭省钱。”她打着字,肩上一缕头发垂落下来。燕羽帮她拨到耳后,她顺手摸一下,说:“居然快干了,帝洲太干燥了。”


    燕羽想到什么:“加湿器。”


    “好。”黎里知道他是为了琵琶,又说,“明天去帝音附近看看,再买点好的乐器蜡跟保湿膏。”


    “嗯。”


    “快十一点了。睡觉吧。”黎里丢开手机,关了灯。


    四周陷入黑暗。


    黎里趴在枕头上,睁着眼,什么也看不到。一旁,燕羽躺在黑暗里,没有动静。


    过了会儿,黎里小声:“你没带药吧?”


    “嗯。”


    “睡得着?”


    “不知道。”


    “你要是睡不着,可以跟我讲话。”


    “好。”


    黎里等了一会儿,但燕羽并没有讲话。


    无话,房间就回归了静谧。


    黎里的手沿着床单,缓缓往他的方向伸了几厘米,指头在空气里翘了翘,但没能碰到他。他和她隔了大概半个枕头的距离。


    她把手收回来,翻身平躺,见窗帘顶上漏出微弱的天光。


    “燕羽?”


    “嗯?”


    “你睡了吗?”


    “没有。”


    “那怎么不跟我讲话?”


    他问:“你想讲什么?”


    她侧身趴着,眼睛适应了黑暗,能模糊看见他的影子:“你想家吗?”


    “不想。你想?”


    “有点想我妈妈。也不是想,就怕我不在,别人欺负她。”


    燕羽没说话,他一贯不会安慰人。


    “明天,你爸爸妈妈会不会来把你带走?”


    燕羽说:“我要走了你会难过吗?”


    黎里想了一下,说:“我在火车上看见你的时候,特别开心。虽然说这话有点奇怪,但,莫名有了依靠的感觉。”


    燕羽又没说话了。


    她的手又缓缓朝他伸去,伸得够远了,但还是没能触碰到他的身体。或许黑暗叫她无法准确地判断他们之间的距离。


    “燕羽?”


    “嗯?”


    她睁眼看着灰暗:“你觉得孤独吗?”


    他默了会儿,问:“现在?”


    “嗯。”


    “还好。不太孤独。”又问,“你呢?”


    “不知道。”她手指轻抠床单,“好像没有,又好像有一点儿。你会不会觉得,这个地方有点陌生。”


    “有点儿,但也还好。”


    他想,因为有你在。


    而他想的话,下一秒就被她说了出来:“不过因为你在,就都没什么了。你来,我真的好开心。你怎么会突然决定跑来?”


    他说:“我不想你一个人。”


    她默然半刻:“但其实,我有点内疚。感觉因为我,让你丢下了家人。”


    黑暗中,他寻常说:“你也是我的家人。”


    她安静了,心头有暖流涌过。


    不一会儿,有了窸窣声。燕羽朝她移过来,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


    黎里挪动身子,迎上去,触碰到了他年轻而温暖的身体。


    他已贴近她,热热的呼吸拂在她面颊上。朦胧的昏暗中,他吻住了她的唇。少年嘴唇湿热,柔软,有些笨拙而生涩,一下一下吻含着她的唇瓣,像小孩迷恋地尝着糖果。


    黎里同样青涩,不懂任何技巧,只晓得像小动物一般亲昵地轻舔,抿含。


    年少的爱恋,不需要技巧,满盈的亲密爱意都融在彼此交缠的呼吸里,摩挲相亲的唇鼻间。唇瓣与唇瓣间的抚弄就足以叫彼此肌肤升温,内心温化成水。


    她轻轻搂住他的腰,光露的小腿蹭蹬在他小腿上。空调风下,他的肌肤干燥而微凉。


    他偏头吻着她,不舍得移开,人稍稍支起肩膀,手从她腰上隔着薄薄的睡裙往上抚,想去搂她的后背,将她收得更紧些。可恰巧她的身子软塌平躺下去,他的手触上了女孩的胸口。


    他一下顿住,松开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黑暗中,两人离得很近,看不清彼此脸上潮红的颜色,却隐约能辨出清亮的眼眸。


    黎里“噗嗤”一声笑。


    燕羽也意识到那句话太傻太憨,一头扎进枕头里,热着脸没吭声。


    黎里笑得在床上抖。好一会儿了,燕羽闷声:“别笑了。”


    她在黑暗里深吸好几口气,不笑了。


    她翻身面对他,手探索着摸到他脸颊上。燕羽的脸是滚烫的。


    “你……摸过吗?”


    他摇头。


    她轻声:“想摸吗?”


    他很规矩地说:“看是谁。”


    她的脚踢了下他小腿:“当然是我!”


    他没做声。黑暗中,她听到他咽动嗓子的声音。


    她知道他紧张了,他一紧张,她心里反而痒痒的。


    黎里的唇凑近他,抿了抿他的鼻尖,轻声:“想不想?”


    燕羽点了下头。


    黑暗里起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黎里缩着肩膀,身子挪挪,从睡裙里钻出来一截。


    屋里变得很安静,静到能听到燕羽微促而深深的呼吸声。他有些试探地伸手过来,指尖先碰到女孩的肌肤,柔柔的,软软的。


    他颤了一下,她也轻颤了一下。


    他的手指更多地伸去,指节一寸一寸延展,轻颤着又稳稳地包住。他愣了愣,不知如何形容那种触感,像最细腻的奶油,温软得不像话。下一秒就要融化在他手里。


    他呆了呆,脑袋里一下子懵掉,手本能地不舍得移开,轻轻揉抚着,很轻,像生怕把她碰坏。


    空调风轻呼呼地吹,她轻声:“你手好热啊。”


    男孩手心很烫,烫得要命,热度蔓延到黎里全身。


    她心跳很快,怀疑身前泌了细汗。她有些不安地伸腿去触碰他,突然间她抵到了什么,一愣,他浑身一僵,像被点了穴。


    燕羽一动没动,呼吸很沉,缓慢地往后退了点。


    但黎里随了上去,女孩小小的手灵巧麻溜地伸了过去。燕羽全身紧绷,一下握住她手腕,想阻止她。她虽懵了懵,却不松。很热,很烫,她却本能更多地贴近他,拿嘴唇去碰触他的唇。


    “黎里,”他哑声,声线如瓷一样,“你这样,我很难受。”


    可她就是不放过,浇油:“我好喜欢你现在说话的声音。”


    他不吭声了。


    “你再说一句。”


    他不说。


    她收紧手心。


    “黎里……”他嗓子里溢出一声磨砂般的轻唤。


    他唇上已泌出细汗,呼吸都在发颤。彼此的唇轻轻摩挲着,贴缠着,空调风仿佛是浇油的,越吹越热。


    他的手揽上她腰际,人微微起身压在了她柔软的身上。女孩子原来是这样柔柔的,像橡皮,像棉花。他紧紧贴蹭着她,低头亲吻她的唇,她的面颊。


    黎里只觉肚子里的空气一下下被挤压着,有些喘不过气,但她很喜欢此刻紧压的亲密感,好像两枚金币要挤压成一枚去。


    他呼吸很沉,滚烫地扑在她面颊上、耳朵里。她热得脑子里起了火,人迷迷糊糊的,只有手不禁抚上他的腰,肌肤也是细腻的。


    燕羽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了摁在枕头上。她动不了了,偏头去吻他微汗的唇角。暗夜里,他呼吸声很重,人在发颤,忽然,他与她相扣的手将她狠狠握紧了,嗓子里溢出一声低低的:“黎里……”


    “嗯?”她肚皮有点痛,扭了扭腰肢。


    他却一声没有了,紧绷的身体像是松缓了下去,头也垂下来,深深埋在了她肩颈里。


    而她腰上一阵温热,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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