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三角恋是什么时候传开始的。
高三上半学期,席旸和虞予幸,还是极其普通的同学关系,一个在一班,一个在三班,两人毫无交集,唯一的联系大概只有在光荣榜上。
一切的变化发生在期中考的前夜。
那天下了雨。
突如其来的暴雨,把一群高中生困在了校外的一家文具店里。
包括站在门口看雨的,没有带伞的陈紫彤。
陈紫彤并非孤身一人,她身边还有她的好朋友。
两人已经买完作业本付完钱了,这会儿雨还在下,他们很想回家。
据旁观者称,那天陈紫彤有些焦急,紧皱眉头,我见犹怜。
而她终于的等不及之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陈紫彤:“我叫个人来给我送伞吧。”
她朋友问:“叫谁?虞予幸吗?”
虞予幸第一次听这个故事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也愣了好大一下。
他第一反应是,哈?有他什么事?
精彩在后头。
这个店里,这会儿结账处,有个男生。
这个男生是有伞的。
是的,席旸。
席旸接完账后,径直朝门口,即陈紫彤的方向去,接着在众目睽睽下,把手上的伞塞到了陈紫彤的手里。
塞完直接往外走,那么大的雨,他唯一多出来的动作,只有为了护住脸,稍稍低下的头。
非常他妈的帅。
高山三角恋因此诞生。
几天之后,虞予幸特意去问了陈紫彤这件事,询问其中的真伪。
陈紫彤自己也很无奈,他首先对虞予幸表示歉意,因为当时她和虞予幸单独在化学老师家里补习,朋友瞎调侃。
陈紫彤也骂朋友了,没事找事。
然后她告诉虞予幸,那段对话确实是真的,只是后面她说的那句“怎么可能”根本无人在意。
但是这些又有谁知道呢,更甚,一周后的期中考的光荣榜,虞予幸和席旸都没有上去,高山三角恋直接被推向高潮。
说他们因陈紫彤双双难过,因爱落榜。
虞予幸这么可能会和陈紫彤在一起。
倒是你席旸,送伞的人是你。
“啪”。
木炭堆突然炸了一下。
席旸和虞予幸同时往后仰。
火光很小,又霹了一声就安静下来了。
也打断了刚才的氛围。
“席旸,聊聊你吧。”
学长又把目光放在了席旸身上。
席旸继续弄下一个烤炉:“聊我什么,我没什么好聊的。”
虞予幸这边也点燃了。
席旸的问题,他还没有回答呢。
“你怎么没什么好聊的,”学长边说边干活:“你太多可以聊的了。”
学长给了个话题:“就说说你演讲那件事呗。”
席旸笑了一下:“那更没什么好聊的了,年少轻狂而已。”
学长哟哟了两声:“还年少轻狂呢,那如果是现在的你,你还会那么说吗?”
席旸摇头:“不会,我现在很低调。”
吴辉不同意了:“我笑死,你低调个屁你低调。”他再加一句:“要是现在的你,肯定还那么说。”
“不会,”席旸继续否认:“至少会向大家好好说明,有那个成绩是因为我真的很聪明。”
“噗。”
虞予幸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家伙,他还以为席旸真低调了呢。
吴辉:“看吧,看吧。”
席旸:“校长让我阐述事实。”
吴辉:“是是是。”
学长好奇:“你怎么突然就好好学习了,以前在干什么?”
席旸:“以前不爱学习。”
学长:“那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吴辉挥了一下手,看似有话说的样子。
但很快他又把手放下了:“你说你说,你自己说。”
席旸把烧好的木炭丢进虞予幸下个烤炉里:“突然发现自己脑子挺好用的,就随便用用。”
吴辉:“哈,哈哈。”
席旸:“你有什么意见?”
吴辉摇头:“没有啊,我承认你脑子确实很好用。”
学长:“他们还说你突飞猛进了之后,不爱和他们玩了啊。”
席旸:“有这事?”
吴辉:“你还没有?叫你打球你都不去。”
席旸:“我后来没去?”
吴辉:“说到打球,我给你们说个好笑的。”
还没说呢,他自己就先笑了:“高二暑假那会儿,席旸突然说要学习,我们都以为他疯了,后来几天,叫他打球钓鱼他都不去,我们就寻思,不会来真的吧。”
“后来怎么着,”吴辉一副难得抓到把柄的样子:“过了没几天吧,他自己求着找我们玩了,说那b玩意儿谁爱学谁学。”
席旸:“要说就好好说,别添油加醋。”
吴辉:“b玩意儿是我说的,席旸不说脏话,是吧虞予幸。”
虞予幸突然被叫,“啊?”了一声抬起头。
席旸:“不用理他。”
吴辉又开始诉苦了:“你们是不知道啊,他刚有成绩那会儿,我们哥几个有多惨。”
学长:“怎么说?”
吴辉摊手:“这不是,群众里出现了一个叛徒,大家都在倒数里混,他一个人拿了第一,这谁顶得住啊。”
“然后呢,”吴辉自己都好笑:“然后我们成立了一个学习小组。”
“哈哈哈哈哈。”
全场爆笑。
吴辉又激动了:“而且这个家伙,他还改微信签名说什么第一不装,白拿第一,他妈的,你们说过分不过分。”
学长笑了起来:“小伙子不错啊。”
席旸:“都过去了。”
席旸又道:“也就改了几天。”
“你那叫几天?”吴辉控诉:“你放了至少有一个月。”
学长问:“后来为什么改了?”
席旸:“没考好,拿了第二就改了。”
吴辉学席旸说话:“没考好,拿了第二就改了。”
吴辉紧接着问学长:“你知道席旸第二的那次,第一谁吗?”
学长转头:“虞予幸?”
“对咯,”吴辉拍手:“他们高三那年不对付似的,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一。”
学长点头:“略有耳闻。”
吴辉继续:“说回学习小组。”
“那会儿席旸当小组长嘛,”吴辉哎哟一声:“那几周我们真的备受折磨,学不会啊,这玩意儿是真的难,在家还要被妈妈骂,一起玩的,你看人家席旸。”
吴辉超大声:“你们说气不气人嘛。”
席旸:“关我什么事。”
吴辉继续控诉:“他还天天说关他什么事,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几个当时压力有多大。”
席旸:“我没教你们吗?”
说到这个更委屈了。
教确实是教了。
吴辉:“主要是同一道题啊,我们要想半天,席旸几分钟就解决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我以前从来没觉得我这么蠢。”
席旸笑了:“这能怪我?”
吴辉:“是!怪我自己。”
控诉完,吴辉当然也帮席旸说两句:“不过我们学习小组也不是白弄的,高考我们的成绩都挺不错,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爸妈都挺开心。”
学长:“挺好的啊,大家都圆满结局啊。”
吴辉:“我们结局圆满,席旸不圆满啊。”
学长:“席旸这么不圆满了?难不成不想上蓝大?”
吴辉:“那倒不是,还有人不想上蓝大吗?”
席旸打断他:“你话很多。”
吴辉缓缓抿住了嘴。
学长挑眉:“我怎么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吴辉自己捂嘴:“唔唔唔。”
虞予幸一边听故事,一边弄木炭。
这还是席旸的故事,他发现自己的效率都高了许多,比席旸还快。
学长没有追问,这件事到此结束,学长又去找下一个同学祸害了。
刚才席旸给了虞予幸一块木炭,现在虞予幸还他一个。
顺便也问:“你为什么不圆满啊?”
席旸听后,抬起了头。
接着他笑了,还重复虞予幸的话:“我为什么不圆满。”
虞予幸:“不能说啊?”
席旸:“嗯。”
嗯?
席旸竟然说了嗯。
虞予幸心里握拳。
他这个好奇又不好意思往下问的小心思啊。
虞予幸想了想,再问个别的:“那你为什么突然开窍去学习?”
席旸笑了:“你挺会问。”
虞予幸:“啊?怎么了?”
席旸看虞予幸的眼睛:“所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虞予幸哦了声:“是要回答的,这不是被学长打断了。”不过既然席旸这么说:“那这样吧,我回答你,你也回答我。”
席旸:“你问了我两个。”
虞予幸歪脑袋:“怎么呢,我回答你一个,你回答我两个,不公平吗?”
席旸笑着推了一下眼镜,指着虞予幸后面:“风筝。”
虞予幸转头看。
然后:“……”
席旸:“怎么会有人被自己的小伎俩骗到。”
虞予幸双手环胸。
席旸竟然也学虞予幸双手环胸。
虞予幸放下。
席旸也放下。
虞予幸:“……”
虞予幸:“不跟你玩了,我已经弄好三个了,你看看你。”
席旸长长一声哇:“你好厉害。”
虞予幸呵了一声。
席旸又道:“你知道今年鹤城那个烧木炭比赛,冠军是谁吗?”
虞予幸:“还有这种比赛,是谁?”
席旸:“我也是听说的,他们说冠军叫虞予幸。”
虞予幸先噗的一声笑了,接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席旸。
席旸却不看虞予幸,低头自己很忙的样子。
虞予幸最后还是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你很好笑。”
“叮叮……”
一阵铃声,打破了两人的聊天。
虞予幸拿起来看,屏幕上是小艺。
“应该是小艺到了。”虞予幸放下打火机。
席旸也看了眼虞予幸的手机:“他怎么来了。”
虞予幸:“想来吧。”
“喂。”虞予幸接电话。
“我到了,你们在哪啊?”
虞予幸往他们下车的方向看,但看不到人。
虞予幸:“下车之后有个很大的棚,我们在棚的后面呢,一群人。”
小艺:“什么棚?我这没棚。”
虞予幸:“蓝色的棚,很好认的。”
小艺:“行,我找找吧,应该不远。”
虞予幸想了想:“我去找你吧。”
挂断电话,虞予幸拍拍手上的灰。
只剩下几个烤炉了,虞予幸对席旸道:“你弄吧,我去接小艺。”
席旸把一个炭夹了出来。
“你去吧,没关系,”席旸缓缓道:“朋友重要,丢下我而已没事的,剩的也不多。”
虞予幸愣了一下,笑了:“什么啊。”
席旸手继续动作:“不用管我,这木炭也不是那么难点着,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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