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长得确实漂亮,睫毛卷翘,鼻尖秀挺,眼神澄澈如幼兽。
但长得再漂亮,也不妨碍简元白冷声拒绝:“不可以,你是谁?”
“是你杀了卢永夜?”
叮咚!一声清脆的电子提示音在简元白脑海里响起,紧随其后的,便是冷冰冰的电子声音,“龙傲天帮扶系统为你服务。”
简元白心下一惊,声色俱厉:“什么人?!”
他是和脑海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对话,少年不知情被吓了一跳,委委屈屈的瘪了瘪嘴,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好凶。
他低下头,自己捏着自己的下巴尖,似乎是很努力的在思考,“我是沈庭月。”
又点了点头,肯定了一下:“嗯,应该是。”
简元白在那一句什么人后,和龙傲天帮扶系统的对话都发生在脑海里,对话很快,在沈庭月看来就是愣在原地了片刻。
沈庭月伸出手在男人眼前挥了挥,期期艾艾的再度说道:“可以让我咬一口吗?”
“我好饿啊。”
见男人不为所动,沈庭月凑近了他,身体软软的往简元白身上倒,有气无力道:“我真的好饿,求求你了。”
和系统对话结束的简元白下意识扶住了他,入手是光滑细嫩的皮肤,惊得他猛地把人往外推,自己噌噌噌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
纯情处男感觉自己刚刚碰到那小片皮肤的手都是烫的,低斥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沈庭月眨了眨眼,无辜得厉害,“睡觉为什么要穿衣服。”
“我喜欢裸|睡。”
简元白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甩给他,被气笑了,“你这是裸|奔了。”
从所谓的系统这里,简元白得知了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沈庭月,未来的龙傲天,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系统并不怎么靠谱,就告诉了他少年的名字,解释了情况,甩下一句需要的时候任务会提示他该怎么做,其他什么都没说。
少年的身份,来历,父母,系统都说不知道。
当然,它就算说了,简元白也并不信它。
只是能潜入人脑海里,读取心里所想,这种技术他从未见过,也不可能存在于这个时代。
按照系统所说,简元白需要跟在沈庭月身边,等待任务提示他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暂时来说,他得听这个系统的,看看系统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守着沈庭月不代表他需要跟着沈庭月,换成沈庭月跟在他身边,不也是两个人时刻在一起?
简元白思索的时候,沈庭月穿上了西装外套,但是光溜溜的一双腿,又白又长的晃得人眼睛疼。
看着沈庭月,简元白捻了捻方才碰到少年的指尖,只觉得微微发烫。
他轻咳一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庭月懵懵懂懂的,动作带着一板一眼的感觉。
像是思索必须捏着自己下巴尖这套指令固定在他脑海里了般,低着头,捏着自己下巴尖,摇头晃脑的。
简元白看着他小动作一个接一个,在沈庭月抬起头来以后,就听到模样精致可爱的少年开口道:“从棺材里爬出来,顺着香味就到这里了。”
“棺材?”
简元白错愕道:“你为什么会在棺材里?”
沈庭月又开始低头,捏下巴,摇头晃脑,思考了半天,抬起头来老老实实的摇头,“记不得了。”
他摊开手,“棺材钉了钉子,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扭开的。”
手指修长白皙,所以上面细小的伤痕和破皮渗出的血珠就格外明显。
简元白皱了皱眉,莫名的看那些伤痕有些不太顺眼。
他将这种情绪归结为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伤痕累累的有些可惜。
沈庭月就这么摊着手,可怜兮兮的望着简元白,委委屈屈的撒娇:“很疼的,所以你可以让我咬一口吗?”
很疼?
简元白自动无视了他的后半句,握着他的手腕检查了下他手上的伤,问题不大,只是沈庭月格外白所以看起来有点吓人。
正当他想要收回手的时候,却被沈庭月一把反握住了,简元白挑了挑眉,没有动,准备看看他想做什么。
沈庭月甚至用上了两只手,捧着简元白的手顺着手指滑到指尖,又微微用力捏了捏简元白的指尖。
然后沈庭月收回了一只手,另外一只仍然恋恋不舍的握着简元白的手,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眼巴巴的问道:“就咬一个手指头,也不行吗?”
“我回答了你那么多问题,就让我咬一个手指头。”
简元白哼笑一声,接着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冷漠又无情:“不行。”
沈庭月的表情顿时垮了下去,眼神都仿佛失去了光彩,不忿的小声说道:“不公平。”
简元白自然知道他说的不公平是什么,朝着床上的卢永夜轻点下巴,“卢永夜死了,你出现在这里,我自然要问你是谁。”
沈庭月跟着他的动作看向床上死去的那个女人,歪了歪脑袋,有些困惑的说道:“你不希望她死吗?”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我能变成她,假装她没有死,你可以让我咬一口了吗?”
简元白皱了皱眉,“什么变成她。”
沈庭月指了指卢永夜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脸呀,脸我可以和她一模一样。”
他三两步凑到简元白面前,捏着自己的腮帮子,“你看呀,是不是一模一样。”
沈庭月靠得太近了,又很突然,简元白在这瞬间下意识摒住了呼吸,两个人鼻尖差点碰着鼻尖,眼神交错,简元白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映。
简元白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伸手摸了摸沈庭月的额头,“没有发烧,说什么胡话?”
沈庭月却不依不饶,愣是要说自己的脸和卢永夜一模一样。
眼见着他就要光着一双腿蹦到自己身上来了,简元白只能拉着人到浴室的镜子前,“你自己看,一样吗?”
沈庭月哼了一声,双手环胸,很不服气,“一模一样!”
简元白一抬眼,整个人愣在了原地,镜子里的人真的是卢永夜,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沈庭月。
短发,少年,又扭头再一次看向镜子,长发,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告诉你。”声音响起,简元白才发现自己把那句话问了出来。
沈庭月紧张的捏着手指,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能告诉你。”
“现在,我可以咬你了吗?”
简元白捏了捏眉心,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对咬自己有这么大的执念,“不可以。”
沈庭月急了,“那我,那我告诉你怎么回事,你可以让我咬一口了吗?”
简元白:“可以,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看得出来沈庭月不太想说,他的小动作总是很多,情绪都反应在了脸上,动作上,背着手,支支吾吾道:“就是,障眼法。”
“你好像能看穿我的障眼法,但是镜子是照不出来我的身影的,所以才会映出我使出的障眼法。”
沈庭月飞快的揭过了这里,期待又雀跃的看向简元白,“该让我咬你啦。”
突然出现在房间里陌生的人,脑海里能和自己脑电波对答如流的诡异系统也和他有关,简元白心里是怀疑沈庭月的,自然也不会让他随随便便咬自己一口。
很果断的再一次拒绝了,“你答得不完全,还是不行。”
沈庭月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元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明明说好了,还是不行。”
水汽在他的眼眶里迅速弥漫,泪泡在沈庭月眼里打转,他声音哽咽的骂道:“无赖。”
下一秒泪滴滚落,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的掉,少年皮肤很白,哭起来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简元白不发一言的,面无表情的看他哭,心里想着,这个人出现的突然,来历成谜,古怪的系统,诡异到无法解释的障眼法。
执着于咬他,看上去无害,但一定有危险性。
自己要牢牢盯着他,以防他突然发难。
......
一小会之后,简元白黑着脸,把手递到沈庭月面前,破罐子破摔道:“咬吧咬吧,不准哭了。”
沈庭月眼眶还含着泪,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抓着简元白的手,捏住其中一根手指头,有点像做梦一样,他小心翼翼的确认道:“真的让我咬吗?”
简元白没好气道:“再问就不可以了。”
沈庭月不问了,迫不及待地含住了那根手指,尖牙抵在上面磨了磨,紧接着刺了进去。
手指在别人口腔里的湿热的感觉让简元白抵了抵自己的上颚,突然指尖传来一点轻微的痛感。
痛感很轻,就像打针的针头刺进了手里。
沈庭月吸了血,珍惜又恋恋不舍的在简元白的指尖舔了舔。
“不许舔!”简元白看着他探出粉嫩的舌尖,可话出口说得有些迟了。
也许不算迟,刚准备再舔舔的沈庭月被吓的松开了手,他刚刚哭过,看上去有些泪眼汪汪的盯着简元白,“下次还可以咬吗?”
简元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绝对不行。”
他是有原则和底线的,一次是他的极限。
被拒绝得这么干脆,沈庭月又想哭了。
但是他刚刚吸了血,有点哭不出来。
简元白现在需要做点什么,让他从这种诡异的状态离开,他从卢永夜随身的行李里,找到了换洗的衣服。
依旧是裙子,长长的洛丽塔式的白裙,配套的蕾丝袜,想了想,只将白裙递给了沈庭月,“不是要假装她吗?”
“把衣服穿上。”
简元白顿了顿,脱下了自己的衬衣,将它递给了沈庭月,“把这个穿在里面。”
卢永夜是女生,又并非伴侣亲人的关系,直接穿她贴身的衣物终归是不太好,这也是简元白没有把蕾丝袜给沈庭月的原因。
沈庭月乖巧的点点头,拿着衣服就换了起来,简元白眼皮跳了一下又一下,到底没说让他去浴室换这种话。
简元白自己则拿回了西装外套,他的衬衣脱下来给沈庭月了,只穿一个马甲更奇怪。
干脆就套了西装外套,里面什么都没穿,从衣领看去,能看见他线条鲜明突起的锁骨,隐约能看见些胸膛。
他丝毫没察觉自己这么穿有多么的...涩气,只在思索着接下来要做什么。
让沈庭月假装卢永夜有两个原因:
一是简元白从事的职业,很明白人的心理,这种杀人游戏,普通人内心是发怵,但若是一旦有人开头,就像潘多拉打开了魔盒。
在巨额金钱和难以想象的回报前,普通人也会变成刽子手。
卢永夜的尸体很容易成为引子,从而引发这个游戏彻底失控。
第二个原因,则是他想借此探探是谁杀了卢永夜,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活蹦乱跳的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算有极好的心理素质,也很容易漏出破绽。
只是简元白并不确定沈庭月的障眼法到底管不管用,若是其他人像他一样看到的是沈庭月本来的面貌,他该用什么说辞。
正想着,简元白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转身看去,就看到已经穿好洛丽塔白裙的沈庭月。
干净利落的细碎短发和长裙并不搭,可沈庭月眼神澄澈,这样看着,竟让白色的裙子在他身上显得并不违和,相反...还很好看。
简元白盯着他,一时间有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于是便听到沈庭月问道:“我们是要去见其他人吗,我可以咬他们吗?”
简元白脸黑了个彻底,“不行。”
心道:咬其他人?
还不如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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