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我不出现,那牧景酌该如何修炼?”
这突如其来的龙傲天台词也把简元白搞蒙了,颇为费解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系统想了想,说道:“你的身份一出现,就代表着龙傲天没有什么前进的空间了,在天下第一宗门的资源加持下,他要什么天才地宝不好拿?所以当日你不出现,他恐怕是会遇到别的机缘。”
“也许是因为你一出现,导致了事情的走向朝着另外的方向发展了,那个本该被龙傲天遇到的机缘便错失了。”
简元白知道此时若是让牧景酌说出那等话,那么在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小勺儿会被想成是何种人。
这和当日在问仙宗的情况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知道牧景酌的师尊是他,他亲自带着牧景酌去的问仙宗,足以说明他对牧景酌的偏爱重视。
可若是牧景酌此时当众说出那些话,那就是大逆不道,是他不认可宗门,不认可他这个师尊。
系统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复杂,但是它不得不强调道:“台词是一定要说的,否则将会有大麻烦。”
简元白想了想,一道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而出蔓延至整个青云福地。
青云福地是在结界之内,青云福地未开之时,这里看上去只是一片普通的开阔草坪,此时草坪上被风吹得摆动的草叶停住了。
微风不再吹拂,世界也随之凝固了,周围人维持着一个表情,像是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而慎芷岚则面露惊恐的看着这一幕,简元白和系统的对话发生在脑海里,他们的对话结束时间不过仅仅过去了几个呼吸间,在慎芷岚眼中,就是她说出那句牧景酌筑基了以后,恐怖的场景就突然发生了。
她能感觉到无形的威压,惊慌的转头看她的师父,却发现她大乘期的师父诗韵还保持着那个惊讶的神情,一丝变化都没有。
此时,在这方世界当中,能动能说话的人仅剩她和眼前这两个人。
这让慎芷岚无法不感觉到惶恐,她不过是道出了牧景酌的境界提升,何至于此?
她会死吗?
被这两人杀死在这里?
与慎芷岚的惶恐害怕相比,牧景酌虽然也震惊,但有师尊在身边内心多了一道安定,不等他开口询问,就见简元白俯身靠近了他耳边。
在师尊靠过来之时,牧景酌心里觉得这一幕格外的熟悉,那瞬间他甚至有些想逃。
片刻后,他的表情裂开了。
师尊表现出的让所有人时间停止一般恐怖的能力,都已经不能让牧景酌惊讶了,他此时满眼复杂,难以置信的看着简元白,语气甚至有些轻颤道:
“真的要说吗?”
简元白沉痛的点了点头,“真的要说。”
牧景酌试图挣扎,试图让他铁石心肠的师尊改变主意:“不行的,师尊,真的不行的。”
简元白宽慰道:“没什么的,毕竟你本来也是靠自己的天赋达到了筑基。”
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让慎芷岚越听越害怕,她不明白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牧景酌的实力,怎么就引来了望云宗宗主如此恐怖的针对。
到底要说什么,是商量如何杀了她吗?
她还年轻,长相又不俗,师门资源倾注在她身上,她的未来一片光明,她不想死。
她浑身都忍不住颤抖,再此看向身旁明明在这里,却没有任何动静的师傅。
语气因为恐惧而哆嗦着:“你到底对我师父她们做了什么?”
“又要和我说什么?”
简元白:“放心,只是一点小手段而已。”
这般恐怖的能力在简元白嘴里轻描淡写的只能被称之为小手段,慎芷岚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有着何种实力?
她也彻底明白,当日在问仙宗内,这个男人对她师父说的那句,你大乘,是因为你只能达到大乘,而我,是因为飞升之下,只有大乘。
“小勺儿,快说。”简元白拍了一把牧景酌的肩膀,换来了牧景酌僵硬的转头和一个湿漉漉的哀求眼神。
会很奇怪啊,真的会很奇怪,他说的话传出去,这辈子可以改名换姓了。
简元白见他的眼神,又“好心”道:“放心吧,为了让你说这个,其他人都听不见的,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们三个。”
体贴,但又不完全体贴。
这样的体贴,让牧景酌好想逃。
慎芷岚也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不知道究竟要对她说什么,才值得动用这般雷霆手段。
僵持之下,简元白说道:“快些,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多久。”
这句话成功吓到了两个人。
慎芷岚心里一紧,神情紧绷到了极致,脑海里害怕的那根弦拉到几乎要断裂,来了吗?她会死吗?
而牧景酌则是飞速的思考起了在一个人面前丢脸和在全世界丢脸其中的差异,他还是分得清的,于是不敢再拖延。
面对着曾经上门退婚的未婚妻,他此时心里一点愤怒失望都没有,只有满腔的尴尬慌乱,甚至不敢看慎芷岚的眼睛,眼神闪躲着乱瞟,结结巴巴的说着让自己都听不下去的话:
“....而你...我,无门无派,你的天赋也不过如此。”
待他说完,简元白神色露出明晃晃的威胁的看向慎芷岚,“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从第四个人口中听到,包括你的师父诗韵。”
在简元白身旁的牧景酌感觉自己要被慎芷岚错愕的眼神灼穿了,他白嫩的脸像是被点燃,烧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能冒出热气来。
能不能,让他这一刻消失在世界上,牧景酌略微有些崩溃的想着,却又局促紧张的躲在了造成这种局面的男人身后。
傻乎乎的,带着几分天真。
而随着简元白的话音落下,凝固的空气开始流动,风声轻微的拂过耳侧,慎芷岚的师傅转头看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突然出这么多汗?”
慎芷岚在还未从刚刚的情境中缓过神来,一切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在简元白冷淡的眼神下,她僵硬着身体朝她师傅摇了摇头,一开口,嗓音干涩:“我没事,师父。”
刚刚那一幕已经让她明白,在这个男人面前,哪怕是已经大乘期的她的师傅也不过像蝼蚁一般容易被人捏死。
已经是筑基修士,身体不轻易出汗的慎芷岚却惊出了一声冷汗,无论内心如何惶恐,她也忍不住回忆着刚刚的情景。
越想,慎芷岚就越想骂人。
有病吧,真的是有病吧。
用那般恐怖的手段,就是为了对她说那样一番话。
还什么在族人面前羞辱他,到底是谁在羞辱谁啊?
无门无派,他怎么能说得出来无门无派?
那般恐怖的人作为你的师尊,你当着我的面在这里跟我说些什么无门无派。
迫于简元白的实力,慎芷岚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愤懑不满,内心恨不得骂一句狗男男。
若是牧景酌能听见他的心声,此刻恐怕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但就算听不到,他也能猜到慎芷岚会想些什么。
牧景酌满心麻木又沧桑的又往后退了一步,试图将自己藏在简元白的身影后面躲避慎芷岚的目光,甚至上手拉了拉简元白的衣摆,最大可能的挡住自己。
他再也不想看见慎芷岚了,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要见面了。
牧景酌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有慎芷岚在的地方,他绝对绝对不会去了。
在场的除了他们三个人,谁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牧景酌感叹他师尊的实力,内心的疑惑,却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当日,慎芷岚退婚之时,师尊便突然而至,说出他的情况,并说他天赋绝佳,要收他为徒,可从问仙宗回来以后,却又不明白他为何会感受不到灵气。
还询问他戒指当中是否有老爷爷,是否有玉佩这些离奇的问题,最后也不是一口说出造成他无法修炼的缘由,而是在他打坐修炼时才被师尊看出问题所在。
分明说他天资不凡的是师尊,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体质的也是师尊。
又两次要求他一定要说出一字不差的话,若是问仙宗当日还可以算身为师尊替他打抱不平,可今日这话来的实在突然没有任何缘由。
慎芷岚的语气不算嘲讽,甚至是惊叹的,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他心里对师尊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和各种揣测,面上却不露声色。
几个人之间已经交谈得有来有回结束了,可落在旁人眼里,那便是在慎芷岚说出牧景酌筑基实力以后,牧景酌甚至不屑回她一句,然后嫌恶一般的往后站了站。
这一幕也让诗韵隐约有些不满,她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自己的徒儿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
“欸?”
慎芷岚不愿看简元白两人,便偏开了视线,却突然发现远处的人当中有一个人看上去颇为眼熟,她下意识的自己低唤了一声:“表哥?”
奇怪,她表哥怎么会出现在青云福地?
就站在距离她身旁不远的简元白顿时慌了神色,若是被小勺儿知道一路护送他的佣兵是慎芷岚的表哥,那他的意图可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眼看着慎芷岚就要对着诗韵说道:“师父,我好像瞧见一个熟人,可否过去打声招呼?”
诗韵看她一眼,以为是慎芷岚面子上过不去,想要暂时离开这里,也并没有阻拦,拍了怕慎芷岚的手全做安抚,轻叹一声说道:“去吧。”
诗韵紧接着看向简元白说道:“简宗主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牧景酌不出数月便达到筑基,我无话可说。当日之事是我们问仙宗做的不对,如今你们该还的也还了,这件事就此放下以后不必再提,简宗主觉得如何?”
她这话一出,却没有人理她,诗韵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又叫了简元白一声:“简宗主,可是有何不满?”
小的徒弟和徒弟说话,牧景酌不理,大的师父和师父说话,简元白不理。
周围默不作声看热闹的各门各派的修士们互相对视着,彼此都从对方的视线中看到了浓浓的看好戏的意味。
看来这望云宗和问仙宗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望云宗宗主师徒二人一点给问仙宗面子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这样想着,全都用余光注意着这边的情况,面上却端得是不动声色。
一道声音此时在牧景酌的脑海里响起,那是经过简元白伪装的声音,传音进入牧景酌耳朵里:
“小勺儿,我今日才发现你师尊便是那个和我素有嫌隙的人,我不好露面,若是有缘,下次再见。”
牧景酌听出是男人的声音,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背影头也不回的走掉,他心里一惊,想要张嘴喊,却又听见问仙宗宗主不满的质问:“简宗主,不说话究竟是何意?”
场面上一时间乱得可以。
简元白身为宗主的身份,却两眼放空,操控着另一个身体,撒腿就跑,而慎芷岚则惊讶的停在了原地,看向快速消失的背影,竟然感觉自己从中看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牧景酌是眼神忙不过来,不知道此时该看谁,他想去追,可又听说和师尊有嫌隙,心中失落两人的分别竟然如此猝不及防,如此草率。
甚至一个能联系上男人的地址都没有留下,如何再相见?
简元白操控着化身一步万里,消失后将化身收了起来,这才对问仙宗宗主说道:“那便依照诗宗主的意思。”
好半天才得到回复的诗韵僵硬着脸,想冷哼,和好又是她提出来的,只得不情不愿的应声着,身为一宗之主,她何时这般憋屈过。
场面气氛僵硬,周围人见诗韵脸色难看,也默契的不敢开口,一时间倒安静了下来。
这望云宗和问仙宗的交锋,当真是精彩。
“师尊,”牧景酌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试探性的问道:“你可有什么仇家?”
他不知道是否该称呼为仇家,以男人的实力,对上他的师尊必死无疑,若是论仇家仿佛并不够格。
“便是那种有恩怨的,”牧景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说着就一顿。
他以为师尊会思考片刻,还没等他再次找补,就听见他师尊想都没想的就说道:
“当然有!”语速之快,仿佛一直在等他问这个问题。
“有一个因为,因为...”简元白卡壳,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对上牧景酌疑惑等着他说完的眼神,简元白一甩衣袖:“总之我和他不死不休。”
竟然这般严重,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牧景酌惊愕,想再问问内情,可看简元白的眼神,又犹豫了,最后到底还是没有问下去。
见两个人不再说话,站在身后的望云宗的弟子们纷纷跃跃欲试的想要和牧景酌搭话,可碍于宗主在前,牧景酌又低着头,几个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都忍着开口。
牧景酌心事重重的,各种想法浮现,在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关键的问题一是不死不休的恩怨是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是这恩怨是什么,有没有化解的可能性。
如果可能,牧景酌不希望两个人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一个是他敬仰的师尊,一个是他....是他...
突然周围的灵气波动了起来,人群变得哗然躁动,青云福地要开了。
一条裂缝在开阔的场地隐隐出现,随后这条裂缝越来越明显,也越变越大。
这青云福地简元白不能跟着一起进去,他是大乘期的修为,一旦进去这处洞府会撑不住,所以他拍了拍牧景酌的肩膀温声道:
“去吧,师尊在外面等你。”
牧景酌点了点头,踏进了青云福地当中。
待到各门各派的弟子进去之后,青云福地外面便安静下来,青云福地当中有着无数灵植,法器,甚至还有人从其中带出一本上品功法。
进入青云福地里的人是从同一条缝隙进去,却会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去,届时面临的情况每个人都不相同。
而带队的各门各派的长老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但好在大家都是修士,可以用打坐修炼来打发时间,况且会留在这里枯等的长老也是少数,若是在平日里,各门各派的带队长老会在弟子进去后也离去了,等到一个月后,青云福地再开时,再来领他们的门派子弟。
但此时,看着守在青云福地前没有离开的望云宗宗主,以及一起等着的问仙宗宗主,各门各派的长老便也不敢再走。
说不敢也并不准确,虽然两大宗门的宗主全都在这里等着,但他们到底不是这两大宗门当中的长老,并不受简元白和诗韵的管辖,就算走了也无碍。
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宗门之间的摩擦,留在这里是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问仙宗宗主首徒弟慎芷岚在未婚夫牧景酌修为倒退时落井下石以宗门之势要退婚,可望云宗宗主反手带着自己的徒弟去送休书这件事情,他们都听说了,那时候只能听说,现在能看个两方摩擦的现场,虽说是诗韵想要握手言和,但是望云宗宗主的态度他们可都是看到了的。
牧景酌在望云宗宗主收徒后不出数月便到了筑基期。要知道,他们可是听说了牧景酌是独自一个人从牧家赶来,这段时日里也是他一个人在修炼,说明本身就天资出众。
这一次问仙宗的人可是整日高高在上,终究被鹰啄了眼,算是将牧景酌看走了眼。
若是等两人的弟子从青云福地当中出来,牧景酌反而是收获最大的那一位的话,那这一次问仙宗的脸面彻底在所有宗门面前丢尽了。
看好戏是人的天性,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不能免俗,所以这一次,青云福地的提前开放,反而是几十年来唯一一次带队长老在青云福地前齐齐等候的一次。
在众人打坐之际,望云宗的长老殷勤的从戒指空间掏出一个紫色檀木椅来放在了简元白眼前,不仅如此,他还问道:“宗主可否要吃些瓜果小吃?“
见简元白点头,他又从戒指空间当中掏出了一个长桌,接着一叠品相上好还带着水珠灵果也被摆了上来,然后是各种糕点小吃,一盘一盘的被他从戒指空间当中掏出摆上。
这殷切的样子,让其他门派的人看傻了眼。
他们在这里打坐,可望云宗宗主在那里,仿佛春日郊游,本来不觉得打坐如何的一群长老顿时心里有些泛酸,人比人气死人。
紧接着就听见望云宗长老问道:“宗主打算何日回宗门来?”
“宗门上下全都在等宗主主持大局”
简元白有些疑惑:“近日宗门上下有何大事要发生?”
望云宗偏安一隅,不是龟缩在那里,而是无人敢打扰,所以身为宗主的简元白才能四处跑。
望云宗长老连忙解释道:“主要宗主收徒之事自然得办拜师典礼,各方面的典礼仪制章程还请宗主拿个主意。”
简元白想了想道:“等青云福地结束后,我便会和小勺儿一起回宗门。”
长老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四处云游,神龙不见首尾的宗门宗主终于要回宗门了,望仙宗长老恨不得放鞭炮庆祝,见宗主不再说话,他也不打扰一个人,坐在后面自顾自的乐。
虽然没有人直说,但是整个望云宗上下,都是宗主吹。
他们宗主上问仙宗砸场子的消息传回来时,整个宗门都恨不得只身前往,去给宗主助威。
虽然他们一群人加在一起也顶不住一个宗主,但是热切的心是不为实力所转移的。
而此时,看上去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简元白实则已经分出了一个化身,去到了万里之外的百晓生门口。
他带着兜帽,让黑色的兜帽遮住自己的脸,踏进了百晓生的院子里。
百晓生并不算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人的统称,他们的据点一般都在青楼赌坊之中,在这里,任何消息只要你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
接待他的人,同样戴着面具看不清脸,声音沙哑如同被砂纸打磨过,“客人,可是想买什么消息?”
简元白直截了当的说道:“帮我查一查,问仙宗宗主徒弟慎芷岚的表哥生平以及和他亲近交好的人有哪些?”
“最重要的是与慎芷岚关系如何?”
那人道:“简单,不出一日便可以给您答复。”
一日而已,小勺儿还要一月才从青云福地出来,简元白道:“好,那我便在这里等。”
两个人,两个简元白在两个地方,同时等着,实际上,两具身体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差异,他的神识在哪具身体当中,哪具身体就是本体,另一具身体便是化身。
而且两个身体彼此通感,一具身体受伤,另一个身体也会感觉到疼痛,其他感觉亦是如此。
不出一日,简元白便拿到了百晓生给他的消息。
慎芷岚表哥乃慎芷岚母亲的兄弟的儿子,幼时父母双亡,在祖母的照料下长大,祖母死后便开始挥霍家中资产,是个纨绔子弟,喜欢逐鹰逗鸟,跟一帮狐朋狗友四处找乐子。
与慎芷岚的关系倒是比较普通,少有走动。
最重要的是那一页纸上面赫然写着慎芷岚的表哥一十有四却修为平平如今也不过练气中级,是个彻头彻尾的庸才。
这一刻,简元白的想法倒是与先前的牧景酌不谋而合,这辈子最好都不要再见到慎芷岚此人了。
等待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度过,一个月时间到时一群人都将是实现投向了青云福地先前出现裂缝的地方。
那些带队长老们开始没有走,后来干脆也就懒得走了,幸好在场的都已辟谷,才能在这里枯坐这么久。
日子过得最为舒坦的是简元白,但觉得等待漫长的也是简元白,一个月时间一到,便目光灼灼的等着他的小勺儿出来。
这一等时间便从白天等到了晚上。
别说是裂缝,就连由青云福地裂缝要打开带来的灵气波动都没有出现过。
简元白面沉如水:“一月时间已到,为何青云福地还不再度开启?”
望云宗长老连忙道:“青云福地一年开启一次,一次为期一月,但结束的时间并不会准确到刚好是一一个月时间,早则提前两三日,晚则推迟三四日,也是有可能的。”
闻言,简元白面色虽沉,但也没再发问,一旁的诗韵却道:“亏得简宗主还是堂堂一宗之主,连宗门弟子每年一次的青云福地的历练都不知道情况是如何。”
不等简元白说话,望云宗长老就率先开口了:“我们望云宗上上下下都愿意替宗主分忧,不像问仙宗,就连青云福地这种仅能让筑基期弟子参加的历练都需要诗宗主处处操心。”
“若是宗门人才凋零如此,连一个替诗宗主分担的人都没有,我看问仙宗也不必强撑,早日和我们望云宗说上一声,看在大家都是道友的份上,我们也不是不能将问仙宗上下纳入宗门。”
诗韵顿时冷哼道:“实力不行,倒是牙尖嘴利。”
简元白等了一天等不到人,本就心烦,直接转头看她,气压很低,眼神锐利,“怎么,诗宗主是要和我们望云宗比比实力吗?”
诗韵深吸了一口气,闭嘴不言。
气氛安静下来,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两人交锋的众人心满意足的将余光收回,难得看见像来趾高气扬的问仙宗吃瘪,爽!
五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出了问题。
青云福地依旧没有任何开启的意思,他们在外面的人焦急如焚,却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
在各家宗门争吵议论不休的时候,简元白站了起来,他闭上眼,浑身恐怖的威压顷刻而出,在场所有人纷纷看向他,脸色巨变。
“简宗主,你要做什么?”
“简宗主!?”
简元白猛然睁眼,伸手一挥,打出一道百米长的震天利刃,这处的空间极速扭曲着一条若隐若现的裂缝,出现在众人眼前,“我要打开这青云福地去把我的徒弟带出来。”
简元白闪身而至,一只手将要碰上裂缝时,所有人都急了。
“宗主要不得啊。”
“快停下。”
望云宗长老咬着牙盯着巨大的威压上前:“青云福地比不得其他地方,若是强行打开,里面恐怕会坍塌。”
“此刻,他们尚未出来,不过情况不明,但若是宗主强行突破,那便是十死无生!”
简元白的手骤然紧握,手背上青筋毕露,他离那条裂缝那么近,只需要轻轻往前一伸,便能碰到,可那一句句的十死无生,让他的手停在缝隙前再难寸进。
男人牙关紧咬,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入口,一句话未说,收回了手。
系统则开口劝慰道:“这种洞天福地出现问题对于龙傲天来说都是常有的事情,你不用太过担心,我能检测到牧景酌的状态,若是真有事,我会第一时间知道。”
在龙傲天的成长当中,基本次次进入什么遗址,福地都会出现状况,但同时也会在其中得到莫大的机缘,所以系统并不担心。
......
阿斯里迦帝国地广人多,酒楼和茶馆当中又开始讲起了别人的故事,谁家的小儿子测灵根时冲出了惊天光柱,又是谁在何处比武时大放异彩,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内,酒楼茶室中便再难听到曾经被人反复提及的名字。
只有偶尔在说起青云福地依旧没打开时,叹一声惋惜。
春去春又来,青云福地所在的广阔草地之间,身着月牙白长袍的男子再一次踏入这里。
青云福地关闭一年内,他天天来日日等,原本等在这里的各宗各派的长老,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唯有他一个人一年的时间里,每日永不缺席。
一来这里便是坐上一整天,待到满天星辰点缀起黑幕般的天空,他又会离去,却又在第一日时准时的出现在青云福地前。
如此循环往复,便是一年过去。
简元白没有想到,他在云顶山脉当中留下的留影水晶,成了这一年来,他唯一能够看到小勺儿的地方。
若只是因为有事分隔一年,他尚且不会如此,可青云福地关闭,里面的情况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看不见,也听不到半点消息,未知才会让人越发的煎熬。
他除了知道小勺儿还活着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草坪之上摆着满地的留影水晶,上百个水晶投出的画面布满了半边天空。
这些画面当中都只有一个人,穿着水蓝色摇曳裙装,闭着眼睛休息的人。
穿着裙装的小勺儿的影像是最多的,但简元白也留下了身着其他衣服的小勺儿,无论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还是山洞里靠着石壁枕着烛火像从深海中游出渴望温暖的漂亮鲛人鱼,都是他的小勺儿。
一年多时间里的日日等待和时时沉默相望,他几乎已经将小勺儿每一处样貌都刻在了心里,再难忘掉。
望云宗上下都知道他们的宗主这一年里每日都会去青云福地。
不是不能在那里等着,等上一年,只是听说宗主曾说过:我日日去,便是日日抱着希望去的,希望哪一天走到那,就看到牧景酌笑吟吟的出现。
简元白一天比一天沉默,宗门上下看在眼里,都不敢去打扰,而青云福地不知何时起,就成了简元白独处的地方。
春日的暖阳在头上晒得人暖洋洋的,简元白坐在草坪上,太阳的暖光落得到他身上,落不到他心里,他只觉得心里越发的冷,一年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了。
他和牧景酌相处的时间都不到一年,却用了一整年的时间回忆两人相处的时光,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似乎是喜欢上了小勺儿。
直到离别悄然到来,方才能察觉到真心。
又是一天无望的等待,简元白珍惜的收起自己那堆当宝贝似的留影水晶时,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波动了起来。
一条裂缝慢慢出现,它尚未完全打开,就有一个人灵活的从中奔了出来。
冲出来的人看到他,脸上赫然浮现灿烂的笑:“师尊!”
从里面奔出的人像莽撞的鹿,一头撞进了他怀里,笑意盈盈的说道:“师尊,我终于出来了。”
他伸手一指,指向身后紧跟着出来的一群其他宗门的人,“他们想打劫我!”
刚出来的小徒弟还没跟师尊寒暄几句,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告状。
没有想到一年了,望云宗宗主竟然还在门口的人讪笑的说道:“误会,都是误会。”
说完飞速的溜走了,一刻也不敢多待。
关闭了这么久的青云福地重新开启,又引起了无数人的讨论,但是这些讨论注定和简元白没有什么关系。
被他带到望云宗宗门里的小勺儿休息了刚刚一天,就找到他满脸认真的说道:
“师尊,我现在已经是筑基期巅峰,你在我体内留下的禁制已经不能再帮我困住体内的灵气了,我是不是可以开始修炼炼体决了?”
刚明白自己心意不久的简元白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炼体决上的那副肌肉虬结,人高马大的壮汉图。
眼看白白嫩嫩,称得上精致漂亮的小勺儿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简元白整个都僵住了,实力强劲面对任何危险都云淡风轻的简宗主第一次体会到慌乱是什么心情。
虽然没有说肌肉坚实不好的意思,但是...
他还是喜欢软一点的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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