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人间无数痴傻酷 > 21. 第二十一章:离大谱了 人生第一次偷窥……
    假太孙听得柳扶微如此问,笑容一滞,“我?”


    “不是您说的么,袖罗妖人最擅伪装,万一您这位太孙殿下也是某位妖人,那他的金印……”见戈平开口,她抢声道:“小戈将军你想想,情丝绕连人的欲念都能掌控,太孙身边若有谁被一时迷惑盗取金印,也不是毫无可能啊。”


    假太孙这下真垮下脸了,“我可是男子……”


    “谁说男子就不能是妖了?说不定,让王子神魂颠倒的宝儿就是男人呢?万一您是为了模糊焦点才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夜半三更趁机把那王子的根给吃了,我是说情根,不也挺天衣无缝的么?”


    眼见他似要着急上火,她仿着他方才的语调“诶”了一声,道:“既然您可以假设我是袖罗妖女,我又为何不能假设您是袖罗妖男呢?素闻太孙殿下宽仁谦恭、尊礼贤士,您不至于因此怪罪我吧?”


    果然,他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我并未说要怪罪……”


    戈平一时面露迟疑,澄明则拢袖道:“此事不难。殿下若不嫌弃,可在都护府暂住一夜,待戈帅明日回府,除妖之事,再听从殿下调遣如何?”


    “那也行。”假太孙端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势,又望向柳扶微,“符姑娘对吧?既然你怀疑本太孙,不如我们就近,也好彼此‘关照’?”


    此案事涉太孙及质子,纵使都护府不缺兵力,也不敢掉以轻心。


    戈平从听澄明说“戈帅明日回府”时就已噎住,到私底下才问:“父帅根本不会来,先生何故要诓太孙?”


    实则戈望被重创后就被第一时间送上了玄阳派,至今昏迷不醒。


    澄明道:“太孙殿下淡出朝廷三年,一时之间也难以求证他的身份。假使他是为人所扮,得知明日戈帅回府,必有所动作。”


    “先生当真怀疑太孙殿下是假冒的?”


    澄明道:“现在不好下定论。符姑娘是口吻戏谑,所言倒是有理。只是她的举止又透着古怪……”


    “哪里古怪?”


    “太孙既亮出金印,我等都不敢轻易造次,但符姑娘倒像是一早笃定了太孙不是太孙。”


    澄明所料不错,等步入柳扶微所住的东阁楼内,她二话不说先道:“他不是太孙殿下。”


    戈平着实震惊,但见她指着桌上的肖像图道:“我在长安时见过殿下,他本人长这样。”


    原来,柳扶微一关门头一件事就是去绘太孙像。


    她画工本就不俗,寥寥数笔就绘出司照神韵,哪怕戈平和澄明不曾见过太孙,光看这画也不由信了几分。柳扶微觑着他们的神色,道:“世人皆说太孙殿下乃是天人之姿,你们不会真觉得那位符合传说吧?”


    嘁,说我美得像妖女,我还嫌你丑得不配扮太孙呢。


    戈平呆了好半晌,“那你方才怎么不直说?”


    直说?他要是一口咬定是自己造谣污蔑,谁晓得你们俩站谁。倒不如将某些“可能性”半胡闹地说出来,引得府里上上下下都怀疑他,除非他有本事把大家都杀了,但凡还有所图,就不会当场撕破脸。


    这心思,柳扶微自然不会坦白,道:“我不敢啊……但我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以免你们被他害了。”


    戈平感动了好一会儿,连道:“符姑娘莫怕,都护府必定保你无虞。”


    怎知来见“太孙殿下”时,他也将门窗一阖,询问后即道:“那位符姑娘十之就是袖罗妖女。”


    戈平:“……殿下何以有此论断?”


    “她的皮肤莹润细腻,根本就是气血挺足的样子,而且那副骄纵神态更绝非久关地牢之人所能拥有。还有,从长安被拐到袖罗岛之说也站不住脚,既然拐走她的是前袖罗教徒,那新袖罗教主又何故养着她呢?”


    从西院出来后,戈平彻底懵了,“究竟谁在说谎?”


    澄明一时也难以下定论:“事已至此,除了抓紧查证之外,还需加强监视……”


    这时,有军士来禀,说渤海国将军来了,扬言要是不给他见到王子,就要回去请军攻打都护府。还没走出两步,又有人匆匆奔来:“将军,玄阳派支洲大侠来访。”


    澄明眉色一诧,“师兄?”


    戈平再顾不得其他,往前厅赶去。


    饶是外头闹翻了天,被拘于东阁的某人忙着使唤丫鬟,一会儿送来糕点酒酿,一会儿又蓄了满满一桶浴汤,还要求去街上买几件成衣来,俨然已将都护府当作度假山庄。


    换作往日,隔壁院还有个心怀叵测的盯着,她哪有心情悠哉悠哉的沐浴。


    现如今,不知是不是连天书都捅过的缘故,她竟也不太着急,满心只想着先将这一身寒气驱了再说。


    待冻僵的身子稍稍熨暖和些,才恢复了一些思考力,她支着颌寻思:没想到新教主竟不是席芳,那席芳他们去哪儿了?袖罗岛为什么空无一人?


    百思不得其解。


    她开始认真复盘自己会出现在袖罗岛上的因果。


    首先,岛上空无一人,想必是在被攻打之前连夜离开的。


    她之所以在那儿,说不定真如自己所编得那样——离开神庙之后她被袖罗教所抓,尔后郁浓为了拿她换命吊着她一口气,谁曾想会被某位新任教主给篡位,而她柳扶微……则因这场变故被遗弃在岛上了。


    如此分析,她还真是因祸得福啊。


    也不能高兴得太早。稀里糊涂之间她又被困在这里,袖罗岛要是又来,不知会不会又被殃及池鱼。


    当务之急还得考虑如何独善其身。


    但自保之法还得取决于袖罗教如何施为。


    假若他们再发动傀儡线,只需找个合适的藏身之地即可,都护府瞧着规模不小,实在不行躲屋梁上也成。


    至于情丝绕,中招的不是她……应该也不会找上她吧?


    啧,情丝绕、傀儡线、种心种、拔灵根……袖罗妖法还真是个顶个的奇葩,被这种妖道盯上,依她看,都护府是在劫难逃了。


    柳扶微想得脑壳疼,索性放空,有一搭没一搭撩着水波,越抚摸越觉得自己胳膊、臂膀的肌肤好像紧实不少,就连腰都变……细了?


    错、错觉么?


    等等,往常这种蜷缩的坐姿,小腹会叠出一点赘肉来着……肉呢?


    娘亲欸,这也是来自娑婆河的神秘力量么?!


    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喜,柳小姐一激动,将全身浸泡在浴水中试图让自己冷静冷静,谁曾想人入水的刹那,周遭一切物什大变,影影绰绰间,她看到一个铜镜里的……男人??!


    柳扶微双腿一蹬,“哗”一声从木桶里站起身,顷刻间,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那那那是……什么……情况?


    她回想着悚然的前一刻,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看到了铜镜里的假太孙了?


    不对。不对不对。


    那不是看到,更像是……站在铜镜前,望着自个儿?


    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冻得她一个战栗,柳扶微缓缓蹲回浴桶里,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她分不清是否自己产生幻觉了。


    要不,再……求证一次?


    念头既起,她深吸一口气,沉下浴池,失重感扑袭而来,匪夷所思的一幕再度浮现。


    铜镜前的假太孙,抬着下巴观察自己胡茬,视线随之挪转又凑近。


    继而,假太孙拾起一把剃刀怒着嘴剃起胡子来,期间还不忘自得其乐挑了挑眉。


    顿时,浴水呛入她口鼻,柳扶微钻出水面,咳了好几下才回魂。


    这一回,有答案了。


    不是幻觉,是她似乎只要一进水底,就神思飞移,落到他处,能见人目中所视。


    离大谱了。


    柳扶微只觉得一颗脑壳都要盛不下满头乱绪了。


    按说她也算不可思议事件的常客了,此时此刻仍是费解——透过水看到别人的眼,这算是哪门子阴间术法?


    气没喘匀,心里突一咯噔:等等,我瞧得着他,他不会也看得到我吧?


    她拣了条浴布先将自己裹严实了,回想他揽镜刮胡的样子,又觉不像。


    那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这趟醒来是察觉到哪哪都不对,本来只想及时行乐,到了这份上实是想忽略都难。


    为何看到的是假太孙呢?敢情他也是从娑婆河来的?


    她起了一探究竟的念头,便一捏鼻,将脑袋埋入水中。


    视野再度豁亮。


    假太孙伸手推窗,窗外满树挂雪,都护府后花园的景致尽收眼底。


    原来他住东面,与西阁隔了内湖,岸两头均设守卫。


    假太孙转身将桌上包袱拆开,露出一个奇形怪状红盒。


    瞅着像机关盒,四面均嵌着罗盘,他分别拨转一圈,咔一声开了,里头不少小玩意儿,乍一眼看到小哨子、红烛、拨浪鼓、毽子以及……呃,针线包?


    ……这人是兜货的货郎么?


    假太孙取出一根状似炭条之类的东西,蹲下身在墙角画字符。


    柳扶微自然看不懂他画的啥,一个换气的功夫,屋内四个角都已画毕。


    他盖好盒,一边伸了伸懒腰一边开始解裤带,她甚至没反应过来,他就脱了外衣步至铜镜前。


    “……”


    柳扶微下意识捂住眼,真捂住了,奈何她人还在水下,依旧啥都瞧得着……包括他侧身抬臂比了个自以为俊的姿态。


    “……”


    啊这人,脸蛋只算中上之姿,身材嘛……倒没啥赘肉,肩宽不错,可惜腰有点粗。


    只在画本里见过男人的柳小姐,目光不由多流连了一会会儿。


    人生第一次偷窥,不是害羞,竟有一丝丝兴奋。


    这就是传说中的偷着乐?


    可惜只可眼观,无法感受,要是真能上身体会一把当男人的滋味,也不算白回光返照……


    咳,阿微,你可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适可而止!


    离水的一瞬间,假太孙正过身,露出胸口红色纹身,同胡塔尔王子那个如出一辙!


    仔细看更妖冶浓艳,边上是不是还……扎了几根金针?


    天。他也是被下了情丝绕的人!


    怪不得会对诸多细节了若指掌,只是他既中招,怎么没有和那位王子一般发疯?


    她还待看个究竟,这回脑一缩,忽现浴桶内一双赤条条的腿——她立刻蹿回来,只怕多停留一刻,要看到什么不可描述的腿。


    自然也没有心情泡澡了。


    她索性换了身干净衣裳,坐窗边边晾头发边想:不会真给她蒙对了吧?假太孙是受了袖罗教的迷惑,来助纣为虐的?可他手中又哪来太孙殿下的金印呢?


    还是说,他也是受害者,来找给他下了情丝绕的妖女算账来着?


    问题是……我为什么能看到他能看到的东西呢?


    莫名其妙的,她想起了那句:中了情丝绕,就等同于被妖人做了标记,不论藏身于何处,妖人只要想感知都随时能感知得到、想寻随时能寻。


    柳扶微整个人倏地坐直,心脏砰砰直跳:总不至于,是我给他下得情丝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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