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妩本来就是为了法宝而来，能捡到剑灵简直是最大的收获,况且还是神兽残魂，怎么说都是她讨到了便宜。
“这秘境有没有比较薄弱的地方？”
“薄弱的地方？”黑龙歪头看向季青妩,不解的问,“你要做什么？”
“劈开秘境，出去。”季青妩言简意赅，多拖一会儿,便多一分危险。
“这...”黑龙有些迟疑，“秘境原本就是佛子为了困住魅祟所设，铜墙铁壁,无法劈透。”
但却没想到反被魔祟利用,如今成了困住他们的牢笼。
“怎么会无法劈透？”周知枝不赞同,“不试试怎么知道。”
“小仙君,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黑龙打了个哈欠,而后甩甩尾巴,“从来都没有修士从内部破开秘境的先例，你又凭什么？
论修为，当初我家主人设下秘境时境界直逼大乘，这其中谁又能比得过？”
元婴往上，每一个小境界的差距便判若云泥,更别提直接跨越几个大境界了。
那边的楚莫笙已经摇摇欲坠,封印大阵重新裂开纹路，浓稠魅祟之气从裂缝中渗出来。
地面上的魔祟更加兴奋，每一只都竭力攻击面前的修士,而对于修士来说，不能被魔祟伤到，即便是一道很小的伤口，也要立刻锁住经脉，阻止灵气流转，否则便会被魔祟之气感染。
修士们本就力竭，如今更加不占优势，只剩下长老们还能撑住去找别的落难修士，弟子们皆被推到防护法宝下避难。
“不见得。”季青妩忽而抬头，露出一丝笑，而后看向黑龙，“有一处地方，应该可以一试。”
黑龙被她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毛，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什么意思？”
“梵天佛子是在秘境内渡劫，引雷劈过来，定然会留下痕迹，那里就是秘境最薄弱之处。”
“话虽如此，但你不会真以为，只凭借着元婴修为便能越级劈开这样强悍的境壁吧。”黑龙一脸怀疑，而后伸出一只爪子指向楚莫笙，“即便你同那个女修一同发力，也不见得能撼动秘境半分。”
沈璟桉挑起眉梢，悠悠道：“她？”
“我能感应到梵天主人的力量在她身上，能得到主人的认可，她必然实力不俗。”黑龙一提到佛子便满脸骄傲，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
季青妩没理会黑龙的泼冷水，只是继续问：“你可知道我手中这把剑的来历？”
“什么来历？”黑龙仔细回想之前游历时的所见所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好剑它见过不少，但能破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季青妩淡淡道：“凌霄剑。”
“！”黑龙瞬间不可置信的飞到天上，绕着凌霄剑飞了一圈又一圈，天下能冠以凌霄之名的只有那把剑，传说它含无上灵蕴，自有剑气万千，乃是神剑。
可面前的剑明显在报废的边缘，虽所炼制的材料挺好，但跟神剑应该是搭不上边的吧。
虽然经由这一提醒，这破剑长得是挺像凌霄剑的。
但万年后，凌霄剑已经落魄成这样了吗？
说是赝品还差不多。
黑龙又惊又疑，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馒头，季青妩觉得好笑，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淡定，“就是你想的那把剑。”
“不要骗我了。”
“我们没有骗你的必要。”周知枝最见不得别人怀疑自家师尊，忍不住回怼道，“你如今只是灵体状态，有什么让我们骗你的价值。”
“龙族灵体而已，消灭你轻而易举。”沈璟桉温润道，但谁都能听出话里的威胁。
“哎你们！”黑龙呼哧呼哧想了半天，最后发现虽然他们话难听，但是说的很有道理。
“以凌霄剑斩此秘境，可以一试。”季青妩不爱说大话，至于能不能成功她也不知道，但总要试一试，拼一拼。
黑龙还是觉得不太可行，它回想着凌霄剑之前的英武身姿，尚且在震惊中：“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现在的凌霄剑跟废铁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你。”季青妩道，“可不是谁都能做凌霄剑的剑灵。”
这番无意识的恭维让黑龙很受用，它仰起下巴点点头，问：“所以？”
“你要得到凌霄剑的认可。”
世上法宝众多，而能诞生器灵的万中无一，不仅法宝本身要强大，还需要有很多外在机缘，所以能诞生器灵的法宝皆是修士们狂热追捧的对象。
第二种便是外在的灵体附着在法宝上的，要求更加苛刻，没有诞生器灵的法宝无法提供器灵存在的必要条件，本身便有器灵的法宝又不需要器灵。
只有凌霄剑这般原本剑灵消散，剑本身还能凑合用的法宝才有机会成功。
“认可？”黑龙对剑灵一事了解的不多，方才看见凌霄剑便畅通无阻的进入其中，它还以为做剑灵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我现在不已经是剑灵了？”
季青妩摇头，她找到凌霄剑的时候，它被黄土和建筑废墟深深掩埋着，若不是有师尊的指导，即便有掘地三尺的魄力怕是也找不到。
凌霄剑损毁太严重，不管之前如何辉煌，剑灵消散后只能沦为扔到路边都没人愿意捡起的锈剑。
然而季青妩不这么认为，她细心将剑擦拭干净，每月定时定点的磨剑，修炼的时候也会刻意用它练手。
世人只认凌霄剑，她这个掌门若想要名正言顺当下去，只有让凌霄剑以神剑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
宗门世家古籍资料限制严格，她便去黑市一点一滴的搜集信息，过了很久才打听到，器灵消散的法宝若想重获生机，只有寻到一个新的器灵。
“你现在之所以能成功附着在凌霄剑上，是因为我将门槛开放，任何灵体皆可进入。
说的简单些，凌霄剑现在便是一间房子，我是屋主，有让你进入的权利，当然也能把你赶出去。”
不过灵体难寻，凌霄剑的门槛形同虚设，她从来都没用过，否则也不可能让黑龙待了这么久才发现。
“你要做的便是成为屋子的一部分，并且让它活过来。”
“让一件死物活过来，这怎么可能！”
“有可能，铸灵体成剑魂，以剑锋造己身。”季青妩笃定道，“就看你愿不愿意尝试，我数三个数，你考虑一下。”
黑龙晕乎乎的点了点头，它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灵体本身就虚弱，倘若不成功，他可要灰飞烟灭了。
“三。”季青妩冷不丁道。
黑龙：“？”
“我同意。”它连忙点头。
反正灵本身也无法在修真界存活太久，大不了一死，也不差这么几天。
季青妩疑惑的看着它，缓缓将嘴里的“二”咽了回去，然后道：“事不宜迟，现在便开始吧。”
然后她扭头看了谢云行一眼：“你说过的要帮我，稍后融剑灵的时候，你保我两个徒弟平安。”
谢云行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他，有些诧异的看她一眼，倒没拒绝，“可以。”
周知枝和沈璟桉立刻不赞同道：“师尊，我们不会有什么问题，关键是你。”
“你们安全了我才不会分心。”季青妩很坚持，“就这么说定了。”
“那我们为你护法。”时间紧迫，沈璟桉和周知枝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
......
“那边几个修士围在一起做什么呢。”徐若虚看着楚莫笙出手便觉得十分安心，放下心之后开始四处乱看，而后就注意到了季青妩几人。
秦慕慕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见周知枝活蹦乱跳的，状态比她还要好些，看不出半分狼狈，莫名心里有些发堵：“谁知道，既然还有余力也不知道帮着几位长老分忧。”
柳落白撇撇嘴，心里暗自嘀咕道：“你不也在这里待着，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但碍于是同门，还算得上是他师姐，便没说出口，只是往旁边挪了挪，去照顾其他刚从幻境里醒过来的师弟师妹。
徐若虚原本还犹豫要不要把周知枝喊过来，看到师姐这么反感，便生生将话头吞了下去。
无双门弟子都在另一个防护法宝内，而且离季青妩几人比较近，就想着把他们叫过来，结果还没出声，就看见那边严阵以待，似乎要开始什么仪式。
“方师兄，季仙尊在做什么？”关缘问一旁的方骆闻。
“应当是在寻求获救的办法，我们先恢复体力，不要过去添乱。”轲成长老不在，他便是无双门众弟子的主心骨，有条不的为旁边的弟子传送灵气。
关缘没有异议，很快收回目光，帮着自己大师兄做事。
季青妩退开几步，右手绘制出一道灵符，打入凌霄剑中，剑身顿时震动着悬浮到半空中。
然后她继续绘阵，三个阵盘从天而降，分别套在她、凌霄剑和黑龙身上，三副阵盘以季青妩为中心不断转动着，她微微闭目，感受着其中灵气流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继续接下来的操作。
她指尖流出的不再是灵气，而是剑气，清白剑气并不如往常一样暴虐，反而如涓涓细流、早春烟雨，滋润着凌霄剑身。
凌霄剑也不震动了，乖乖的接受着剑气的洗礼，上面的陈年老锈竟然缓慢的有脱落的痕迹，不算明亮的剑身逐渐反射出寒光。
季青妩私下里演练这套程序不知道多少遍，早已得心应手，可她依然不敢有丝毫马虎，全身心投入其中。
因为有三人护法，她便没分出神识查看周围情况，自然不知道时间流逝，也不知道楚莫笙的支撑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周知枝和沈璟桉看得心里焦急，师尊不知还需要多久，他们不能只干等着，必须为师尊争取时间。
“我去帮忙，你守着师尊。”沈璟桉当机立断，他不信任谢云行，不能只留他一个人。
“没问题。”周知枝自然答应。
谢云行有些难办，她的两个徒弟在一起还好说，如今要分开，他可没分身术能照顾到两个人。
想了想，他唤来一簇灵火，让它跟着沈璟桉，也算是不违背承诺。
沈璟桉没心情管什么火不火的，直接掠向远处楚莫笙的方向。
那里已经有不少长老和弟子共同抵挡了。
单手长剑出鞘，沈璟桉一身白衣如霜，使剑之时气度优雅，却并不柔弱，剑气直接贯穿无数只魔祟，众人皆被这强大的剑意震慑住了。
沈璟桉没管旁人的目光，他只一心扑在将要碎裂的大阵上，剑意带出莹白流光，拖着如流星般的长尾，融合在大阵断裂之处。
楚莫笙由此得到暂时的喘息，可她明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有修士的体力终究会被耗尽，届时，他们所有人都是魔祟的瓮中之鳖。
该怎么做？
她接受了佛子的传承，自然也得到了佛子的相关记忆，佛子有一亲密无间的伙伴，是一条黑龙，还有魔祟想要依靠黑龙的尸骸复生。
黑龙之力源于龙族传承，那是一个极其强大的族群，即便陨落，尸骨也能千年不朽。
魔祟复生，有违天道，到时候必有天雷滚落，待魔祟虚弱时，她便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斩魔。
楚莫笙思及此处，手中动作一停，大阵顿时裂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
众人一阵惊呼，徐若虚紧张问道：“楚圣女，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楚莫笙转过身，疏冷道，“诸位，我有一计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秦慕慕道，“只要能出去，我们都愿意尝试。”
“积蓄力量，等。我会放弃加强封印，魔祟出世后，再寻求合适机会除魔。”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待滔天魔祟们从地下钻出，哪里还有他们活命的机会。
“这可行吗？”有人问出心底担忧，“魔祟极难应对，等它们冲破大阵，仅凭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只需要半个时辰。”楚莫笙回答，冷静的分析利弊，“但这阵法无法修补，一直拖下去，只能等死。”
“楚圣女，你有多大的把握。”轲成长老沉缓问道。
楚莫笙在心里估量一番，若没有佛子的力量，只有两成胜算，但好在她得到了传承，“一半。”
“不就半个时辰，咬牙死撑也就过去了。”徐若虚出身大宗门，芥子囊里也放着不少法宝，足够他渡过这段艰难时光。
柳落白也点头：“诸位若是撑不下去，可来我七星剑阁寻求帮助，我们不会坐视不管。”
言谈间，竟然都已经决定要放弃大阵了。
沈璟桉听着他们的交谈，太阳穴青筋直跳，现在放弃，师尊肯定危险：“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徐若虚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第一次见这个修士就不喜欢，“你把大家的命当什么？”
沈璟桉冷冷的看向徐若虚，眼中浮现出幽寂的戾色，他该感谢自己要从善的决心，否则就凭这一句质问，早就被炼狱之力勾出梦魇，痛不欲生。
徐若虚被他看的莫名一寒，却还是梗着脖子道：“我说的难道有错？楚圣女已经提出了解决办法，你还有什么异议。”
沈璟桉却不再理会他，转而问楚莫笙：“楚仙君，不知你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楚莫笙道：“被镇压的魔祟欲通过龙尸复生，待它最虚弱之时方可一举歼灭。”
沈璟桉眉梢弯起，笑得有些凉薄：“那你可知道魔祟复生需要什么条件？”
“不知。”楚莫笙答的掷地有声，然后她想到了些什么，问，“你知道？”
“我知道。”沈璟桉低低笑着，风吹过他的霜白广袖，更显得弱不禁风，“地下关押着一只魅祟，它暗中设下邪阵，待冲破大阵，便要以所有人的性命为引，血祭龙骨。”
沈璟桉话轻飘飘的，每个字眼落在众人耳朵中却是千斤重，血祭、邪阵，都是歪门邪道，诡谲残忍，若他所言属实，他们生存下来的机会渺茫。
轲成长老叹息一口气：“沈小友，你说的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沈璟桉情真意切，眼神温柔，十分让人信赖的样子。
他可太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想法了，什么大道、什么正义，不付出自己的生命时，自然可以冠冕堂皇的将这些挂在嘴边，但一旦自己落入险境，什么仁义道德，全都抛在脑后。
就算他们现在不知道要付出的是师尊的生命，即便知道了，大概也只会站在道德的高地上让季青妩舍己为人。
他想不出上辈子师尊是否同样遭遇了这些；是否在比较之下被舍弃，他不敢、也不愿意赌，干脆将所有人的命运相连，就算是谎言，谁又敢冒这个险去验证呢？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我们岂不是没救了。”一个修士有些绝望的跌坐在地上，他已经耗尽了所有东西，只剩下一条不值钱的命。
楚莫笙拧眉，她潜意识里总觉得事态不该这样发展，觉得别扭极了。
而且，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的提议才是最好的办法。
“是多大的邪阵？”楚莫笙觉得奇怪，在秘境设邪阵这么大的事情，佛子不会察觉不到。
“不清楚。”沈璟桉深谙扯谎一道，语言暴露的越多越容易发现破绽，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楚莫笙只轻瞥了他一眼，忽而看向远处的季青妩，问道：“你师尊在做什么？”
“想办法劈开秘境。”沈璟桉没说剑灵的事，他觉得没什么必要，总归最后要落实到出去这一步上。
“这怎么可能。”人群中有人嘀咕了一句，“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通常来说建造秘境的都是修为高出他们几个大境界的尊者，想要破除结界，无异于蜉蝣撼树。
沈璟桉精准定位到那人身上，依然是温润的声线，轻飘飘的，却意外笃定：“正好让道友开开眼界。不然，你来。”
沈璟桉对季青妩是一百个放心，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季青妩。
那人虽不服气，但也没更好的办法，只好哑火了。
有人又问：“那位道君真的可以成功吗？”
“怕什么？大不了一死。”沈璟桉不在乎的回答，“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想想办法拖延住时间。”
季青妩不知道那边已经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了自己身上，到了最后一步，黑龙灵体无论如何都融不到剑中去。
季青妩问：“小黑，你在想什么？”
黑龙顿时炸毛：“什么小黑，我不叫小黑，我叫龙傲天。”
季青妩：“......”
“这不是重点，你要忘记自己是条龙，忘记和梵天佛子的经历，抛开所有的一切，以最纯粹的姿态接纳凌霄剑。”
黑龙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凌霄剑，它在抵触我。”
“不可能。”季青妩摇头，凌霄剑如今没有自我意识，怎么可能出现不愿意的情绪。
问题在于龙傲天。
“你在害怕？”
黑龙眼神飘忽一瞬，声音却徒然变大，很明显的虚张声势：“你胡说什么？”
季青妩：“......”
“本龙可是神兽，怎么会怕一堆废铁，可笑。”
季青妩妥协：“好，我胡说，可这么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否则咱俩迟早会完。”
黑龙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一个朋友。”
季青妩听着这经典开头，眉头一跳，附和着哄道：“嗯，你有一个朋友。”
“它诸事顺利，从没遇到过麻烦，但有一天，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它的生活，那人极其强大，让我朋友望尘莫及，心生恐惧，只想远离它。”黑龙想着合适的措辞，斟酌着说。
这是凌霄剑和黑龙的过往？
原来他们还是旧相识。
季青妩挺直腰背，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肯定不是让黑龙退缩的时候。
“物是人非，一时强大不代表日后强大，实力更迭太稀松平常了，你朋友怎么肯定自己不是可以超越前者的存在？”季青妩开始洗脑。
黑龙一愣：“超越？”
那是凌霄剑啊，它虽然超级无敌厉害，但当时只是一条幼龙，被剑灵摁在地上打，毫无还手的余地。
时隔多年，每每一想起就是童年阴影。
“活着才是实力的本钱。”季青妩声音蛊惑，“修炼一道，最忌讳心智不坚，敢于直面恐惧，才是一位顶级修真者该有的觉悟。”
“直面恐惧？”黑龙重复一遍，目光转向凌霄剑，那位强悍霸道的剑灵已经彻底消失，只余下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季青妩继续装模作样道，“等你出去了，一定要将这些告诉你朋友。”
“啊，好。”龙傲天懵懵懂懂，但心防已经逐步卸下。
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这句话没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人一龙都没再说话。
忽然季青妩察觉到周围剑气流转速度加快，形成一个个小气漩。
她连忙凝聚神识，引导剑气。
五十六道不同剑意争先恐后的涌入黑龙体内，灵体原本很容易受伤，但被这么锋利的剑意一次次割着，黑龙居然没有一点反应，沉默又安静，灵体逐渐被剑意磨出变化。
直到最后一道剑意消失，凌霄剑光芒大绽，同时黑龙眉心浮现出一抹小小的凌霄剑剑影。
季青妩松一口气，露出笑容：“成功了。”
话音刚落，忽然晴天一阵霹雳，黑龙被吓了一跳，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谁要渡劫？”
“你。”
黑龙：“？”
“你可没告诉我有雷劫？”
季青妩无辜地摸摸鼻子：“你也没问不是。”
虽然不道德，但知道的太多反而瞻前顾后，这样正好。
黑龙差点被气的嘴都歪了，却来不及说些什么，连忙找地方准备渡劫。
秘境里面的修士都被这雷声吓了一跳，连忙循着声源望去。
只看见一条巨大的黑龙虚影盘旋在半空中，遮掩了半边苍穹，声声龙吟响彻四方。
“怎么会有龙？”
“千古奇观啊，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见这样的神兽。”
“......”
沈璟桉和周知枝同时笑起来，就连谢云行都缓慢的翘起了唇角。
秘境外。
“怎么有雷音？”随行长老问雀山子。
雀山子上前查看，天空中已经有雷云聚集，但不太像往常遇到的劫雷，雷云密集，电弧闪烁：“所有人先退后。”
器灵引的雷其实不太多，深紫天雷只是走个过场，象征性的劈下三道雷。
季青妩两相比较，最后还是选中了佛子渡劫时所在地方，那里的雷威力大，秘境更好劈开。
季青妩飞身跃上黑龙脊背，一路疾驰往雷池的方向赶，之前要走好几天的路，有了黑龙，不过几个呼吸便来到了目的地。
秘境众人只见那遮天蔽日的龙身忽然化作一柄长剑，长剑含光，雪色锋利，剑身流光贯彻云霄，剑气中满是龙的冷峻与威严。
然后，惊天一剑，游龙腾空，直入青云。
秘境结界暗光浮动，顿时震动起来，那遥不可及的天上被砍出了一道痕迹，虽然不深，但足够牵动所有人的心。
然后是第二剑，第三剑...
季青妩出剑平稳巍然，剑招流畅，赏心悦目又极其震撼，顿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年纪大的修士只觉得这柄剑很眼熟，勉强回神扯着沈璟桉的袖子问：“这是什么剑？”
沈璟桉心情正好，翩翩一笑，有礼道：“忘了说，尊师为凌霄宫宗主，所持剑为凌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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