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驱车抵达青春学园的转角处,依旧是老位置。
夏日由纪下车,恰好看到越前龙马从另一侧走来,不知为何今天网球社的几个学长也都在,与他‘勾肩搭背’,当然他是被‘勾肩搭背’的那一个。
夏日由纪碎碎念,盯视:“真是……这样会长不高的吧……”
那几个人很快注意到这边的视线,夏日由纪马上轻轻拂动裙摆,正经且乖巧的打招呼,“学长们日安。”
“日安啊夏日学妹。”
“日安呢。”
“啊哈哈日安!”
很识趣的放开了越前龙马,甚至桃城武还轻轻推动了一下后辈的后肩,善意的催促他。
夏日由纪欢欣雀跃,但又想起这家伙发的简讯,低低哼了一声,撇过头率先迈开脚步。
乍看夏日由纪先走了,但她分明走得很慢,步子也很窄,还撇眼睛偷看越前龙马有没有跟上来。不二周助弯着的眼睛更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桃城武则枕着手臂感慨,“闹别扭的小情侣啊。”
手腕倏尔被握住,夏日由纪软趴趴的说:“不给你牵,快放开我。”
理所应当的被拒绝了,“不要。”且是他拉长了尾音耍无赖的那种语调。
“你先的。”怎么能怪他。
夏日由纪撞见他无辜的眼神,又抽了抽手,“你就是故意的。”
“对。”他回答了。
夏日由纪顿时瞪大眼睛,没见过这种无耻之辈。
越前龙马触及她的神色,从善如流的道歉,“对不起。”
夏日由纪用他上次的回答回敬:“一点诚意也没有。”
“我教你打网球。”他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似乎这个是天大的奖励。
夏日由纪被气笑了,“我不学!”她环起手臂,佯装生气了。
好啦好啦,他正经起来。
“现在还不行。”
“什么不行?”
“你不是在索吻吗?”
“……我什么时候——!!”
‘一点诚意都没有’。
是这句台词,上一次他这么说,似乎本意就是为了索吻,她当时亲了他的脸庞作为‘诚意’。
她只是随便学他的话回敬他而已,却被以为她也是在索吻。
夏日由纪的脸颊迅速变成红苹果,她尴尬的推搡他肩膀,“走快点,他们会听到的——”得快点拉开更大的差距才行,学长们就在身后不远处呢。
“哈,听到又如何。”
“你这个厚脸皮的家伙,那你现在亲我。”
“……不是一回事。”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害羞呢!”
“……”
难得让他吃瘪,夏日由纪占据胜利位,坐到座位上朝他作恶了个鬼脸,小声说,“不许跟我讲话。”
两个人幼稚和互相不服输,闹别扭时间只有四十多分钟,下课后就自动和好了,这场别扭短暂的好像根本也没有发生。
夏日由纪趴在越前龙马的课桌上,面颊粉粉的堆积在一起,像是一个软下来的夹心面包。越前龙马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还以为你都搞定了呢。”
“呜……没有。”夏日由纪将嘴巴里的水果糖咬的嘎嘣脆,“国文好难啊——”
真想把日本炸掉——
“上次的小测,你是怎么通过的。”越前龙马问。
“樱乃酱给我补习,还有……啊……上次甜品店遇到的那个姐姐,叫做桃井五月的,她专门给我补课。”夏日由纪想到了桃井五月,心里打着小九九。
越前龙马只想起对方是粉色头发,再多的细节不记得了,“所以两个老师一齐上阵,你只是刚好及格。”
夏日由纪顿时炸毛了,越前龙马熟练的把一颗剥开糖纸的糖果塞进她的嘴巴里,补充,“荔枝味的。”
气一下奇怪的没了,夏日由纪有气无力,“我真的记不住,可能是因为我对日本的文化不感兴趣,而且日本的诗行文好奇怪,我抓不住它。”
越前龙马靠在后桌的桌上,环着手臂百无聊赖道,“日本诗歌是非叙事性的,性质更偏向于口语自由诗,你……”他疑似是在斟酌用词,看了看她的可爱面颊,“记不住也正常。”最后居然用了正常的用词去评价。
总觉得他是在内涵她没情商,“七十分的人,说出一百分的话。”夏日由纪不留情的说出口。
越前龙马:“……”找不到话反驳。
两个人坐着讨论了一会儿,夏日由纪翻开她抄写的日文诗诗,课本上有详细的注释,“这个是讲爱情的呢,龙马。”
越前龙马靠近过来,入眼她的字体,有些偏幼圆,都令人怀疑她的日本字书写老师是不是其实就是日本的某些动漫番,写字时的笔触先后顺序,也都很出乎他的预料。
[……
你的手心贴着我的手掌
我的上空投来你的小石
啊,是花瓣的影子在天底淌
我的手腕上萌出新芽
……]
被夏日由纪用浅青色荧光笔描出了这四句,前后还有好多内容,“是我不会赏析,完全看不懂呢……”夏日由纪撇过头,举起手揪了揪越前龙马的下巴。
越前龙马反握住她的手指,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喉结,少年人的脖颈并非真的如同婴孩那样呈现出平整的一条线,而是曲折不平,尤其是他说话时,喉结会上下浮动,平时不注意,这时候才发现其中的微妙。
日光从窗外照进来时,光线打在他脖子的一侧,一边阴影的发白,一边阳光如橙。
“有没有听我说的话。”
“嗯嗯嗯?”夏日由纪忽的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有啊有啊。”
“?我刚刚说了什么。”
“啊……”夏日由纪说不出,只好一直挂着装可爱的脸颊,“你说利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自恋鬼。”越前龙马抽了抽嘴角。
中午吃过了午饭,网球社的前辈们相继离开小树林,又是只剩下小情侣两人。
夏日由纪喝了一半的芬达放在餐布之外,茁壮的草儿拥蹙着瓶身,以至于它歪歪斜斜。
她就睡在越前龙马的肩膀上,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才半醒未醒,迷蒙的睁开眼睛,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脸上,她看到摇晃的树冠和叶子,阳光就像碎金穿透落下,她比了闭眼睛还没睡醒,再次眯开眼睛却看到一道阴影,是个人影。
他墨绿色的发丝随风而动,神态看的不真切,逐渐那张脸放大了过来。
倏尔之间,唇上一重,像是心尖被石子轻轻敲击了一下,平方的手被他握住按在草坪上,十指相扣,她握手回应他。
属于他的气息,将她笼罩的彻彻底底,她已经学会自如的呼吸,彼此交融空气。
这样的吻和味道真令人沉醉啊。
难道芬达也会让人醉酒。
嗯……姑且把葡萄芬达当成葡萄酒吧,还是冰镇的呢。
溶溶之情,如橙子气水,酸酸甜甜。
就像是樱花纷飞的时节,空气中都透着甜,一切都带着新意,那股新,不是万物复苏的‘新’,而是萌芽的爱情,他是新的他,她也是新的她。
一吻作罢,他于她的上方十公分距离停下:
“感觉到了么?”他问。
“什么……”她回答。
“手心与手心的相贴,上方如同投来石子一般的重量,如同樱花一般轻的唇瓣,手腕萌芽的恋爱。”
“这四句诗,是现在的我和你。”
交叠的手,像石子一样,又轻又重的吻,猝不及防,唇瓣像花瓣一样软。
互相传递的也会初恋一样萌动的情谊。
这就是那几句诗要表达的场景与情谊,它的确是非叙事性的,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去表达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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