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前任要我再死一次 > 22、第 22 章
    男子挽弓的一瞬,白鸢的瞳孔瞬间放大,眼前的景象和过去一年时常出现在梦境的一幕重叠,以致她几乎忘了闪躲。在箭矢呼啸而至的前一刻,才扭腰往后仰,堪堪躲过这一箭。躲得狼狈,连幕篱也掉了。


    “你究竟是谁?”


    她的心砰砰乱跳,脑中不断闪现梦境中的片段,眼前的男子和梦中的男子重合,她以前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梦,可是现在她可以肯定,那不是梦,那是她记忆中的一幕。


    男子没有回答她,手一挥,上百名身穿黑甲的侍卫从湖边隐秘处涌出,个个手持弓箭,一时间,箭矢如雨一般朝她飞来。


    “那你……你没受伤吧?”虽然她已好好站在跟前,但周砚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问了出声。


    白鸢摇摇头,“人太多了,我打不过,恰好看到天上的鸣镝,我便回来了。”


    白鸢手中长剑急舞,本想弄个清梦那男子是什么人,可箭雨不断袭来,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一度陷入噩梦,胸口曾中箭的伤口一阵阵刺痛,恍惚中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好几次差点中箭,危急中恰好西北方天际升起一支鸣镝,银色的焰火在天幕中炸开,一下将她唤醒。她记得周砚告诉过她,银色鸣镝是报平安的意思,于是她不再纠缠,抽身离去。


    离开前她看了男子一眼,男子也看着她,目光一如他脚下结了冰的湖面,冰冷深邃。


    “人没事就好。”季夜招呼她坐下,“在外面呆了这么久,赶紧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白鸢坐下,神色却有点木然,周砚又替白鸢倒了杯酒递过去。


    白鸢接过喝了,忽然砰地一拍桌子,“那狗男人究竟是谁?为何要杀我?”


    周砚和季夜吓了一跳,一时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周炀是冲周砚来的,可是听白鸢这么说,周炀竟是冲着白鸢来的,这实在点出人意料。


    “如果我没猜错,那男人是周炀。”周砚看着白鸢道:“至于他为何要杀你,我们也不知道。”


    这么巧周炀就在黔安,又能调动兵马封城的,不是他还有谁?


    白鸢疑惑道:“周炀又是谁?”


    周砚咳了两声,有点尴尬,“他……他是你的未婚夫。”


    白鸢瞪大了眼睛,“什么?未婚夫?我的未婚夫难道不是你吗?”


    季夜噗嗤笑了出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白姑娘,阿砚是你自己认下的未婚夫,随时可以不作数的。可周炀却是你正经的、有聘书的未婚夫,还是皇后亲自赐婚的。”


    白鸢不可思议地看向周砚,“他说的是真的?皇后赐婚又是怎么回事?”


    周砚瞪了季夜一眼,这才对白鸢道:“我和阿夜对你的身份有个猜测,但在证实这个猜测之前,你要先把你所知道的事告诉我们。例如,一年前的你,在哪里?”


    白鸢没有犹豫,把她记事以来这一年来的经历告诉了两人。周砚和季夜听罢,相视一眼,毫无疑问,她就是东方月。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云宫吗?”周砚也没犹豫,朝白鸢道:“我和阿夜几年前也曾在云宫修习过,那晚你夜闯梅花坞,我当时就认出来了,你和云宫的圣女东方月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一再试探,你却对云宫的事全不知情,所以我们一时也断定不了你究竟是不是东方月。为了弄清楚你的身份,出发前阿夜便派人到镐京暗中调查,却只查到东方月一年前失踪了,至于她为什么失踪,却是不得而知。而周炀,是临川王世子,他的母亲是皇后的亲姐姐,所以他也是皇后的外甥,你们的婚事,正是由皇后撮合……”


    周砚给白鸢详细讲了他所知道的东方月的一切,白鸢安静地听着,直到周砚说完,依然很安静,什么话也没说。这过分的安静,让周砚和季夜有点怀疑她到底听懂了没有。


    “那啥……”季夜略带不安地朝白鸢道:“白姑娘,不对……东方姑娘,你若是有哪里不明白的,尽管问。”


    白鸢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叫白鸢。”


    季夜和周砚皆是一怔。


    季夜认为自己有必要进一步解释,“许是阿砚刚才说得不清楚,我再和你解释解释……”


    白鸢却打断他,“不必,他说得很清楚。”她拿起食案上的酒壶,直接喝了一口,“但那又如何?东方月的一切我已经忘记了,自我在船上醒来那一刻起,我便是白鸢,东方月的一切已与我无关。”


    没来由的,她的话让周砚心里一阵轻松,甚至暗地里有一丝窃喜。


    季夜摸摸下巴,说了个好字,“潇洒!既然忘记了过去,便重新开始,白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昼尽敬你一杯!”


    “那……”周砚也和俩人碰了碰杯,看似漫不经心地道:“鸢儿,我们之前的婚事,还作数吗?”


    白鸢蹙起眉头看他一眼,似有点生气,还带着点警惕,“当然作数了,你难道想反悔不成?”


    周砚轻轻哦了一声,刚刚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不曾反悔。”


    白鸢仰头把酒喝了,砰地放下酒杯,黛眉又是一蹙,“狗日的!周炀想杀我,我可不能坐以待毙!”


    周砚问:“那你打算如何?”


    白鸢哼了一声,“我打算先下手为强。”


    季夜呛了一下,“你、你要杀周炀?”


    “我不管他和东方月之间有何恩怨,但我如今已是白鸢,他想致我于死地,我当然不能让他得逞。管他是谁,挡我者死。”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白鸢看向周砚,“好像他是你堂兄?我要杀他,你有意见吗?”


    周砚抿唇一笑,“悉随尊便,他确实是我堂兄,可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更别提周炀是皇后、苏止一伙的,兄长的死,和他有很大关系,“不过……他身边到底人多,咱们要下手,怕是不容易,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这就咱们了……季夜朝周砚挤挤眼,露出一个坏笑。


    周砚只当没看到,又道:“城门已封,咱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之前放的鸣镝,周炀必定也看到了,就怕他连夜找过来,我们换个地方稳妥。”


    季夜提议到他的手下之前落脚的寺庙,于是众人连夜收拾,悄悄离开了有朋客栈,待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这破旧的小寺庙离白鸢和周炀碰面的湖畔只一里路。这倒是让他们觉得更安全,毕竟周炀不会想到白鸢竟会回到这里。


    这小寺庙因地方偏僻,香火一直不旺,原来的主持去年辞世后,庙里只剩了两个小沙弥。季夜给了两人一些银子,两人便欢天喜地把后院的三间禅房收拾出来。


    季夜的手下叫何壮,人却一点不壮,瘦弱矮小,二十来岁,打扮成一个卖鸡鸭的小贩。天一亮便背着装满鸡鸭的竹蒌沿途叫卖,其实是打听周炀的消息去了。


    昨晚折腾了一夜,白鸢直到天快亮才睡着。迷迷糊糊之间,她又回到了那一晚,滂沱大雨中,她站在悬崖边,那个叫周炀的男子,披着黑色斗篷,宽大的帽檐将他的眼睛遮住,手中的弓已拉满弦。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厉声问,语气里有不甘和难以置信。


    “你和这天下,我只能选一样。”周炀松开扣弦的手,“对不起。”


    酣战了一夜,她早已体力不支,躲开前两箭后,眼睁睁看着第三支箭穿胸而过,随即坠入江中,冰冷的江水瞬间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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