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什一转头,就感受到顷傅复杂的目光。


    …


    她白了一眼。


    “干嘛?干那么久坏事,没见过会报警的人吗?”


    顷傅摇头,说:≈ldo;我只是没想到,你能想到那么好的解决办法。??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神鬼被畏惧,是因为它们混沌不可知,而弥什选择报警,无疑是揭开玛丽亚神秘的面纱。


    自此之后,她算什么玛丽亚,充其量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马老师。


    顷傅有着丰富的反派经验,他很确信:玛丽亚现在肯定气疯了。可当顷傅将这件事告诉弥什,弥什却摇摇头表示不认同。


    “她是气疯了,但还在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瞳孔,尖锐的指头几乎要戳进眼球里了,眼球却毫无知觉,眼睛一眨不眨。


    “我还是看不见。”


    其实弥什还是下意识隐瞒了一些问题,譬如她浑身如蜡一般软趴的关节,再譬如从刚刚开始,就不断袭来的刺痛感,这些无疑是她报警后玛丽亚的报复。


    ——弥什正在加速同化。


    就连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某一个瞬间,“啵”的一下变成了玛丽亚。


    而弥什不把这件事情告诉顷傅,不是因为不信任他,而是她感觉:就算说了没有半点作用,还不如集中注意力解决玛丽亚的问题。


    期间,警车来来去去,工作人员在校门口进进出出,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大。


    学生们都被吵醒了。


    “发生了什么?”


    学生们抹着稀松的睡眼从宿舍楼冒出头来,有一部分在询问发生了什么,有一部分到处打探,很快就知道事情的大概。


    “好像是找到当年失踪案的学生了,四人都掉进水泥地里。”


    同样刚起床的谢裔、黄霞衣在听到“四人失踪案”的关键词后,当即清醒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第一反应就是:弥什有新进展了。


    这时一个警察过来,冲着宿舍楼密密麻麻的人头大喊道:“所有学生——”


    众人安静下来。


    “请大家收拾好各自的行李,通知家长明天一早过来接你们。”


    警察话音刚落,宿舍人声瞬间鼎沸。


    有的人是在高兴不用补习,有的人是在庆幸逃过了一劫,有的人只关心发生了什么。


    可无论怎么想,高三学生们回家学校关闭已经是既定事实了。警察考虑到现在才凌晨四点,家长来接最早也要早上七八点,于是催促学生先回宿舍休息,第二天再作安排。


    当然警察也没有离开——考虑到学校接连出了几桩命案,他们干脆守在校门口,守护学生。


    顷傅和弥什也被迫回到杂物间休息了。


    夜风吹佛,校园再度平静。


    但不知道为什么,弥什觉得现在的氛围,比起刚刚睡梦的沉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仿佛下一秒就有炸弹落到学校中心,然后“砰!”一声炸开。


    弥什没有停止思考——沈佳已经去警察局自首,第二天一早,玛丽亚所作所为将会公之于众,她作为老师残害四名学生,还搞封建迷信将自己煅烧成雕塑,所有一切都将落幕。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顺利,但狠毒到连自己都害的人,真的会就此罢手吗?


    弥什不禁思考:如果她是玛丽亚,她会做什么?


    如果她是玛丽亚的话。


    她会….


    大开杀戒。


    意识到这点后,弥什猛地抬起头来,无神的双眼中无意识流露出几分恐惧。她拧头对隔壁说:“顷傅,我觉得不太对劲,玛丽亚她…”


    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一声:“玛丽亚…”


    仿佛回声。


    弥什愣了一下。


    她掐断正在说的话题,而是问顷傅:“你听到了吗?”


    顷傅正在给转生佛上香,听到弥什的询问后,他特地停下动作仔细聆听,可惜什么都听不到:“我没听到,是有什么声音吗?”


    “玛丽亚。”


    “玛丽亚…”


    弥什模仿着耳边传来的声音,一句跟着一句,连含糊不清的气音都模仿出来了。


    最让弥什难受的是:这一声声“玛丽亚”的呼唤离得特别近,就像有人正贴在弥什耳边说话。再加上她看不到,听力突飞猛进,这种贴近的气音让她有种玛丽亚紧贴着她耳朵说话的感觉。


    毫无温度的风吹在弥什脸上,弥什下意识伸手抓住虚空,什么都没抓到,浑身寒毛猛地竖起。


    “你在哪里?”


    “出来!”


    弥什好像疯子一样在房间里乱抓,声音忽远忽近,却始终找不到目标。


    忽然,弥什站定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语气镇定,心里却飘忽不定地问:“顷傅,你还在这里吗?”


    没有人回答。


    弥什往祭坛的方向摸过去,没有摸到转生佛,也没有摸到顷傅,她只摸到一片古怪的凸起,


    完全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


    ——顷傅消失了。


    ——杂货间也消失了。


    弥什这才发现:她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不出意料的话,她应该要独自面对玛丽亚了。


    她从脑海里调出无限女友系统,久违地按下保存键。在此之前她一直避免使用无限空间道具,不想混淆现实和无限副本之间的边界。


    弥什对着虚空,挑起眉头:“放马过来吧。”


    她也不是吃素的。


    …


    “弥什?”


    顷傅走到床边,在他的视角里,只看到刚刚还在说话的弥什忽然倒在床上,进入深度睡眠了。他的手在弥什天灵盖晃了晃,眉头也因此紧紧蹙在一起。


    “怎么突然进入灵感了?”


    ——能把清醒的人拽走,可不是上帝的提醒了,而是恶魔的呼唤。


    顷傅拿出席力图的法器,想要将弥什唤回来,却被身后突然涌现的寒意打断。他转身看去,看到空空如也的灰墙上出现诡异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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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痕慢慢凝聚在一起,变成人影的形状。紧接着墙上流出大量的水泥水,一路流到顷傅脚边。


    顷傅一个拖把压在无水痕上,强行中断施法。


    “开场太长了。”


    顷傅对玛丽亚的评价只有这个。大家都是反派,装什么装啊?


    话音刚落,从人型水痕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不、不对。


    不是穿黑衣。


    而是她的浑身被水泥包裹,所以给人一种穿着灰黑色紧身衣的感觉。


    她的头颅深深低着,头发末梢流着黑水,啪嗒啪嗒打在地上,无一不在彰显玛丽亚的身份。


    顷傅面无表情,身体挡在弥什跟前没有移动。他肩膀上的蛇猛地冒头,冲着玛丽亚张大蛇口,发出“哈——”的攻击声。


    獠牙尖锐。


    “有我在,你别想动她。”顷傅厉声道。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无限女友游戏突然增加了一个用户位,目前虚位以待。


    狭小的杂物间陷入一场势均力敌的僵持中,与此同时,全校睡梦中的学生都听到了这把声音。


    谢裔躲在被窝里,不断给弥什发短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几天开始弥什就不看短信了。打着打着字他突然听到一声:“玛丽亚…”


    什么声音。


    谢裔立刻就从被窝里坐起来了,四下张望。


    单人的宿舍没有其他人,刚刚那一声极轻的“玛丽亚”就像是错觉,谢裔满头雾水躺回床上。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幻听的时候,又一声极轻的“玛丽亚”骤然响起,而且这次谢裔听清楚了,声音是从被窝内最暗的角落穿出来的,仿佛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正藏着一个歪嘴女人,她正冲着那些睡得香甜的人,亲切地呼唤自己的名字:“玛丽亚”。


    …得必须离开这里才行。


    来自无限玩家的第六感在发挥作用,谢裔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间学校。


    可就在这时候,全校广播忽然发出“兹拉——”的异变响声,尖锐又高昂。


    从遍布全校的广播里传出很低很低的声音,没有任何内容,通篇一直在呼唤玛丽亚的名字。


    “玛丽亚…玛丽亚…玛丽亚…”


    广播里持续不断播放奇怪的声音。


    看守校门口的警察对视一眼,诧异:“什么声音,是谁在搞恶作剧?”


    “肯定是那些学生,你过去看看。”


    一个警察推了另一个警察一把,他离开校门口,往广播站走去。


    广播站在学校最深处,有一个面对走廊的窗口。警察没进去,而是朝里面投去手电筒的光。光源如探照灯在昏暗室内摆来摆去,摆回来的瞬间,他差点被一个双手合十


    的歪脸女人吓到。


    “卧槽吓死我了。”


    警察将光源重新定格在女人身上,看了许久才意识到:“原来是画像啊…”


    可即使如此,女人独特的面容让他不由得多看两眼——全黑的衣服将女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她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眼睛却没有朝下看,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画以外的人。


    向下的、扭曲的眼尾将她的眼睛拉得变形,黢黑的眼瞳,还有直勾勾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警察没有天主教信仰也不认识玛丽亚,可就算如此,他也敏锐察觉到画像的诡异。


    但他没有多想,以为这是一张宗教画像。


    “没事干嘛在广播室放这么恐怖的画?”


    警察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他将光从画像身上收回来,转身离开了广播室。


    他没注意到,在光源挪开的瞬间,画像的眼神也追着他的光移动了,眼瞳几乎藏进眼尾里面,恨不得整个人从画里跳出来,追着警察身后离开。


    而警察对此一概不知。


    他回去的路上还去宿舍巡了一圈,透过窗口看床铺上的身影,说:“这些学生睡得挺香啊。”


    …明明广播那么吵。


    学生们却仿佛浑然不知,睡得就像死了一样。


    …


    冰冷的夜风吹进来,像有人冲着耳边吹气,阴冷深入骨髓。有学生迷迷糊糊开口喊室友关窗,却收到一句莫名其妙的回复:“关什么窗,我们压根不在房间里面…”


    越来越多人醒来,他们惊奇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从什么时候,从温暖的宿舍里出来了。


    大家都站在这里,站在玛丽亚的废墟上。


    奇怪的是——那些口口声声答应好要守门的警察都消失了,那些严厉凶狠的老师也消失了,仿佛整座学校里只剩下这些学生,荒凉落寞地像一座孤岛。


    “我怎么会在这里?”


    “谁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搬到这里吗?难道是那些警察?”


    学生们睡眼惺忪,对当下状况摸不着头脑。


    截止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任何危险的意识,直到当中有人恐慌地说:“不是警察搬的我们…”


    “我刚刚没有睡着,我分明在被窝里看到了玛丽亚…我看到一张扭曲的人脸浮现在黑暗中,转瞬即逝….下一秒我就来到这里了。”


    这人的话如同导火线,触发了大家恐惧到完全遗忘的回忆。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那张扭曲的人脸,有的是在被窝里看到的,有的是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的,有的是在睡梦中闯进来的…


    但他们只记得一张脸,再多就没有了,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幸好这么多人当中,还有一个知情人谢裔。


    谢裔左顾右盼,想要找到黄霞衣,却发现人并不在这里。


    不止黄霞衣不在,好多同学都不在这里,此时此刻站在玛丽亚雕像前的人只有寥寥十几号,远不及高三学生


    的十分之三。


    左右都是不知情学生的七嘴八舌,谢裔只能提高声音7_[]7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大声喊道:“只有我们吗,其他人呢?”


    谢裔开口后,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面面相觑——虽然玛丽亚的神秘面纱被揭开,但忽视谢裔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


    但此时此刻,神色镇定的人只有谢裔一人,比起其他慌张的同学,似乎只有他看起来更靠谱。


    于是短暂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回复了。


    “我同桌不在这里。”


    “我室友也不在这里。”


    “小可,小可你在哪里!!我姐妹也不在这里,难道还在宿舍吗?”


    果然,被玛丽亚带到这里的人,只有全体学生的十分之三。


    可为什么只带走一部分人?


    是因为玛丽亚不想吗?


    弥什不在这里,谢裔只能扛起保护普通人的大旗,学着她的模样思考。


    他尝试回忆自己昏迷前的记忆,却好像隔着一层膜薄,怎么也看不清那时发生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突然昏迷,又满足什么条件被送到这里?


    谢裔想得头都痛,他抱着脑袋蹲下来,又因为视线的降低,正好看到搁在地上的玛丽亚头像。头像上的眼睛微微敛下,让人不自觉想象眼睑当中会不会有流光掠过。


    …


    等等,眼睛?


    谢裔好像抓住关键词了。


    他猛地站起来,再次询问:“你们看到玛丽亚后,挪开视线了吗?”


    众人一愣。


    他们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挪开视线。这么一想就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那些大脑为了自我保护触发失忆机制的回忆,纷纷涌现出来。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惶恐的表情,他们抱住脑袋或蹲或倒在地上,眼神流露出痛苦难堪的神色。


    “好恐怖好恐怖,好痛苦好痛苦…”


    不断涌现的回忆不断冲击,每个人的语言系统仿佛只剩下这两个形容词。


    因为他们都想起玛丽亚的模样了。


    他们看到脑袋叠着脑袋叠着脑袋,仿佛人头蜈蚣的玛丽亚,她以如此尊容站在每一个人床前,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他们那些消失的室友、同学、闺蜜都是挪开视线后,被玛丽亚当场收割了人头。


    这些人头只保留了颧骨以上的部分,一个接一个地堆叠在玛丽亚的头上,却还是活着的样子,所有的眼睛都盯紧剩下的活人。


    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准挪开视线…


    所以他们挪开视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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