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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割麦神器,训练步兵,缺少尖端人才。◎

    煤球厂制造出来的第一批蜂窝煤, 没有着急售卖。

    为了做推广和打响名头,江县每个村子,以及乡绅老爷家里, 都收到了免费送来的煤球。

    这次推广做的十分成功。

    近期整个江县民众,都在喜滋滋议论蜂窝煤,这玩意儿实在方便好使的很嘞!

    不仅民众们喜欢,裴仲这群乡绅老爷也喜欢。

    因为蜂窝煤不仅方便,而且干净烟气小。老爷们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 旁边烧个小炉子,一壶茶水很快就能烧开。

    但哪怕如此方便的煤球,也没办法让乡绅老爷们开心起来。

    不仅不开心,反而越发焦虑。

    裴家。

    今日是裴仲攒的局,陈申、胡志峰以及一帮乡绅老爷都在。四月份的太阳很暖和, 院子里微风拂面, 炉火上温着茶水,以及黄酒, 这日子别提多惬意。

    但今天这里没有惬意, 全都是一帮‘即将陷入中年失业危机’男人们的唉声叹气。

    “庚年是真能折腾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是煤球厂,又是挖煤队, 北边山林里还有好多人在热火朝天修路。那些佃户们的棉花大豆也都种植下去了, 据说这两样新奇农作物比种粮食更赚钱。”

    裴仲叹了口气,忧愁道:“现在江县人都不缺赚钱的活儿, 地里还能种更赚钱的庄稼, 再这样下去, 咱们怕不是真要完蛋。”

    这话, 让本就焦虑的乡绅们越发难受。

    陈申到底是属于这一拨人里脑子比较清醒的,迟疑着说道:“要不,咱试试去开个厂子?县衙的厂子都多赚钱,单是从他们发的工资和节礼都能看的出来。”

    裴仲提高声音:“你疯啦?好好的清闲老爷你不做,去苦哈哈开什么厂子!而且你扪心自问,你能干得了这活儿吗你!”

    陈申闻言恼怒道:“那不然怎么办,现在你还看不清吗,开厂子就是我家那臭小子给咱们留的后路。不开厂子,迟早得完蛋!咱们这一群人里,总得有个先开厂子的人站出去探探路数,总这么耗着,最后一起完蛋!”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可谁第一个去开厂子呢,众多老爷们闻言都心虚的偏过头,显然大家对自己的斤两都心中有数。

    就连提议的陈申,以及向来急性子的裴仲,此刻都愣是不敢第一个站出来。

    他们没那个底气啊!

    “放心吧,咱们这里没有敢站出去探路的,但不代表别人家没有啊。”

    一片安静中,就见胡志峰撇撇嘴,语气泛酸:“昨儿个我家小子回来了,说是孙家小子跟他说的,孙元河应该是有意向想试着办个厂子。我家小子还说呢,让我跟孙元河学学,提高一下觉悟。”

    一群同龄人当中,肯定会有个‘别人家的孩子’。

    如果陈庚年算是这茬小子们当中最优秀的,那么孙元河,无疑是这群乡绅老爷中最优秀的那个。性格稳,读书好,待人接物有风度,甚至连模样也不错。年轻的时候,孙元河是被他们所有家长羡慕夸赞的对象,因此裴仲胡志峰这群人,跟孙元河向来是玩儿不到一块的。

    只不过后来造化弄人。

    孙元河娶妻后,接连生了两个‘愣子’,又因为烧砖瓦窑失败惹怒郑文峰被砸跛了脚,还丢了家里一半的良田。最优秀的人,最后反而混的最差劲。

    现在的年轻小子们不会知道,孙老爷曾经年轻的时候,是个多么优秀,优秀到让其余老爷都泛酸嫉妒又隐隐佩服的少年才俊。

    所以一听孙元河主动站出来第一个开厂子,大家互相对视,都不觉得意外。

    因为这就是孙元河的性格啊。

    但——

    胡志峰说出了众多老爷们心里的想法:“特娘的,我年轻的时候,孙元河是别人家的好孩子,我爹天天拿他念叨我。现在我都快四十了,孙元河又成了别人家的好爹,我儿子拿他念叨我。憋屈,真特娘憋屈啊。”

    裴仲、陈申等人互相对视,只觉得更加焦虑了。

    但这段时间,他们得紧盯着孙元河那边的动向,开厂子又累又麻烦,他们干不来,孙元河也不见得就能干啊-

    陈庚年并不知道,因为他一步接一步的大动作,让原本发誓‘摆烂到底’的乡绅们,不得不开始谋求后路。

    他最近真的太忙了。

    煤球厂第一批蜂窝煤打响出名头以后,陈庚年就把精力放在了其余地方——

    农具!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四月份,再过两个月,江县就要开始新一轮夏收、夏种。

    但是县区内的青壮劳动力,已经隐隐有不够用的苗头。所以为了解放劳动力,陈庚年必须要把系统奖励的【农具图纸大全】赶快推广开来。

    耕犁,耧车已经给民众们带来了极大地便利。

    除此之外,系统给予的农具图纸当中,有两样是对目前的江县农业帮助最大的,下粪耧车,以及‘割麦神器’麦钐。

    下粪耧车,顾名思义,其实就像是耧车播种一样,把堆肥下到田地里,不用再一瓢、一瓢的去劳累泼粪。

    而麦钐就更厉害了,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古代简易版‘收割机’,虽然不是动能操控的,但相比于镰刀收割来说,麦钐的割麦速度已经非常惊人了。要是会操作顺畅的话,两个青壮农民互相打配合,一天下来能收割二十亩地的庄稼。

    邵家木匠铺。

    邵安爹看着陈庚年带来的麦钐、下粪耧车图纸,震惊问道:“一天割二十亩地的庄稼?”

    老天啊,那这得多省时省力啊!

    不仅邵安爹,木匠铺的其余师傅们,也都一脸同款震惊。

    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整个江县陆续开了好多家木匠铺,全都在给凉州那边做耧车、耕犁。

    直到前几天,随着砖瓦厂的青砖出窑,物流厂不仅把砖瓦带去了凉州,同时还把木匠铺制作的耧车、耕犁也输送了过去。

    做完这个大订单,木匠铺的师傅们还没来得及歇息两天。

    县太爷又带着新的发明上门了!

    这种干活儿都赶不上发明创新的神奇速度,实在让木匠师傅们侧目。

    但也没人真抱怨。

    因为他们靠着耧车、耕犁,赚到钱了啊!

    现在这群木匠师傅,包括邵安爹在内,最近都去大江村预定了砖瓦,准备盖新房呢!不仅新房子要盖,邵家木匠铺也要翻新。

    感谢县太爷啊,让他们这群本来濒临失业、甚至穷到揭不开锅的木匠们,都过上了好日子。

    “对,两个青壮力打配合,一天收割二十亩肯定是不在话下的,它的效率能比镰刀高七八倍。但这个麦钐,准确来说,有好几部分构成。叔你看我带来的这个图纸,这部分是麦绰,和簸箕有点像,需要用藤条或者竹条编制,作用是揽收割下来的麦子杆。这部分是麦笼,也叫麦包儿,这个做起来就更简单了,两根拳头粗细的木棍弯成半圆的弧形,用麻绳对绑起来成为一个圆圈。圈内要用更多的麻绳纵横编织成网状。麻绳这部分,你们木匠铺无法生产,但是可以去县前村,跟他们合作下订单。”

    陈庚年拿着图纸,一点点给木匠们解释其中的原理:“除了麦绰、麦笼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里,麦钐。它之所以能收割的如此迅速,就靠这一柄长二尺的刀具。这个你们要去跟铁匠铺合作,最近咱们江县产了煤,铁匠铺打铁也会相对轻松很多。然后麦钐的工作原理,就是收割、聚拢、运输三合一高效操作。前面人举着麦钐将麦子收割聚拢在麦绰里,然后转身倒在身后另一个人举起的麦笼里,最后用板车运输出去。”

    听完陈庚年的讲解,木匠们恍然大悟的同时,也齐齐惊叹。

    县太爷这脑子,可太好使了!有了这麦钐,今年夏天大家得节省多少力气啊!而且还有下粪耧车,这个同样十分便利!

    还有俩月就要收麦子了,时间不等人,因此陈庚年再三督促木匠们,动作一定要快。

    至少到时候要保证各个村子里都有四五个麦钐可以用,因为‘麦钐刀片’是铁做的,这玩意儿造价比耧车耕犁都要高,初步定价在三百五十文。

    好在麦钐收割效率高,不用每家每户都买,村子里大家合资购买就可以。

    交代完木匠师傅们以后,陈庚年急匆匆离开。

    邵安娘小跑着跟出来:“庚年——县太爷,留下来吃口饭再走呗,忙活了一上午,婶子都没敢过来打搅你。”

    “婶儿,下次吧,下次专程来看你跟我叔。”

    陈庚年叹了口气:“我这还有得忙呢。”

    不是他故意推脱。

    李泉和裴宝来那边,最后招收到了七十多个新兵,正准备开始训练呢。作为县太爷,陈庚年肯定得去瞧一瞧。

    现在江县人对县太爷的行程都非常关注,每当县太爷有什么新发明拿出来,大家都第一时间眼巴巴盼着。

    这次也不例外,县太爷离开后不久,邵安爹就去了铁匠铺、以及县前村谈合作。

    “这次又是大订单,你们铁匠铺赶紧的,去煤球厂买煤,柴火打铁速度太慢咯!县太爷说了,要赶在夏收之前,做出来一批麦钐给人们使用。”

    铁匠铺的工匠们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又是大单子来了啊!

    那他们肯定得买煤,这东西火力旺盛,炼铁方便还快捷,不用再苦哈哈去民众家里收木柴了!

    县前村也很快得知了这个好消息。

    “啥?跟木匠铺合作?要好几百斤的麻绳?娘嘞,那咱先不织布了,全村都开始做麻绳吧!估计这批苎麻都不够用,去附近村子问问,他们家里有没有剩余的苎麻,咱们去买一些!”

    木匠铺一次要买好几百斤麻绳,后面可能还会继续买。

    这么大的订单,整个县前村都轰动了,人们兴奋的脸色发红,随后赶紧按照村长的安排,去附近村子买苎麻。

    他们这么大的动作,根本瞒不住。

    大家在地里忙活了一天,回家把炉子烧起来煮饭,各自在门口边休息边闲聊,缓解疲惫。闲聊的时候,不知道哪边把消息递了进来,于是整个村子的人们都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听说县太爷又搞新发明了!有个叫下粪耧车的玩意儿,比耧车便宜很多,但是有大作用。咱可以把堆肥放进耧斗里,然后用手推着把堆肥下进地里。”

    “那这好啊,一瓢一瓢往地里泼堆肥,实在太臭太累了!”

    “不仅有下粪耧车,我打听到的,还有个叫做麦钐还是啥的东西,那玩意儿是用来割麦子的。听说俩人合力,一天能割二十亩地!”

    “二十亩?!娘嘞,这么快!”

    “可不是咋地,我们村长特地去打听了,木匠铺的人说,县太爷亲口说的,绝对错不了。”

    “往年一到割麦子的时候,我这挥镰刀挥的肩膀、胳膊都发疼发肿,难受的很。要是这麦钐真这么管用,咱今年夏收肯定舒坦啊。”

    “我本来还担心我家夏天没人干活,来不及收割麦子,没想到县太爷已经早就替咱打算好了!”

    说话的时候,家里的饭都陆续做好了。

    大家各自端着碗筷,在门口或蹲着、或坐着,一边大口吃饭,同时在心里美滋滋畅想着,那麦钐该有多好用。

    哎哟,真好啊,以后他们连割麦子都不会累着啦,只要丰收,不要劳累,咋这些好事儿都被他们江县人给碰到了呢。

    多美啊!-

    另一边。

    陈庚年离开木匠铺,准备赶去军营的路上,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带领民众安全开采煤矿,并将煤矿应用到人们的生活当中。】

    【奖励:水泥制造技术!】

    陈庚年揉了揉眉心。

    制造水泥,这个衙门就不再参与了,看看哪位乡绅老爷适合开水泥厂。

    因为按照新的阶段性主线要求,陈庚年得在县区里开至少六个私家厂子。

    但作为接下来江县经济发展的关键重心,现在没有一个乡绅老爷愿意开厂子。

    这方面的任务,进度条一直无法推进,陈庚年甚至还有个滞留任务【说服至少一位乡绅老爷开工厂】没有完成,而这个任务,奖励是大豆磨油技术。

    大豆磨油技术肯定得赶紧拿到,然后把磨油厂开起来。

    因为大豆已经种下了啊,磨油厂不开,到时候谁来收购这批大豆?

    包括棉纺厂也是一样的道理!

    也就是说,等陈庚年把练兵这事儿确定下来以后,就得全力督促乡绅老爷们赶紧开厂子。

    只有厂子开起来,阶级矛盾和物价膨胀才能消失,民生经济才能彻底被激活,人们才能集体脱贫致富,完成主线任务啊!

    好在让陈庚年欣慰的是,前些天孙成的爹孙元河,托儿子递话,想来咨询一下开厂子的事情。

    陈庚年跟对方约的是今天下午。

    但这事儿还不见得能成,因为孙家那个家庭情况说实话挺复杂的,哪怕是陈庚年这种高情商的人,去了孙家,说话都得细细思量之后再开口。

    不幸的原生家庭,有时候真的会让一家人一辈子都互相彼此折磨。

    孙家这事儿还得打个问号。

    但等陈庚年来到军营,看到那七十多个‘新兵’以后,就是满脑袋问号了。

    先前决定组建民兵以后,系统奖励了【步兵训练技术】,这些陈庚年做好总结要点,然后抄送给了李泉和裴宝来。

    陈庚年其实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看来,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新军营来不及盖砖瓦房,所以目前是在原本建筑厂的棚区房里凑合着住下。按照陈庚年的意思,将来军营应该盖到比较偏僻的地方,比如某处山林里,和普通民众们隔绝开,也便于军事化管理,以及实战演习。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那七十多个新兵,瞧着确实年轻,体格也算相对健硕。但说实话,这些人都各有各的脾气,而且又不是天生当兵的,懒散惯了,一时间真的很难训练出效果。

    甚至按照陈庚年写的练兵计划,其中最简单的体能训练【五公里负重跑】和服从配合训练【列阵踢正步】都做的没眼看。

    陈庚年到的时候。

    一群新兵蛋子正在踢正步走,队伍走的歪歪扭扭横竖不齐,明明是一帮壮老爷们,但踢出来的步子却没有一点气势。

    更让陈庚年绝望的是,他们一个个表情还挺认真,看着也不像故意摸鱼偷懒。

    甚至负责训练的李泉在看到陈庚年来了以后,还喜滋滋自豪道:“县太爷您看,咱们江县这些兵,瞧着是不是特别精神!”

    如今在江县,说是人人都爱县太爷都不过分。

    听到李泉的夸赞,新兵们一个个更加来劲了,努力昂首挺胸,并且用余光瞟陈庚年,表情三分羞涩七分期待:县太爷,夸我们,快夸我们啊!

    县太爷:“……”

    怎么说呢,他上辈子参加的大学生军训,都比这群人强三分,这如何能夸的出口?

    指望这样一群人保护江县,多荒谬啊。

    “还,还可以,继续努力吧。”

    最后,陈庚年勉强挤出个笑脸来,拍了拍李泉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裴宝来那边忙完以后,急吼吼赶来军营,听说县太爷已经走了,愣住:“走了?开什么玩笑?今天第一天开始训练,县太爷都说了,会来训话然后看看有没有好苗子重点培养起来。还说以后咱江县要是有危险,这帮人都得顶上去,事关重大不能马虎,他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李泉也很疑惑,无奈道:“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在忙,咱们先按照那个计划练吧。”

    裴宝来摊摊手:“行吧。”

    于是,二人开始带着民兵们继续训练。

    七八十个民兵撒丫子开始绕着县城跑步,那乱七八糟呼啦啦的阵仗,引来一片乌烟瘴气的灰尘,以及江县无数民众侧目惊叹。

    好家伙,咱江县的兵,看着可真厉害——

    个屁啊!

    老百姓们看个热闹,陈庚年真的想原地解散民兵的心思都有了。

    但他知道,这不是李泉裴宝来的错,也不是民兵们的错。因为练兵,至少要让‘兵’来负责练他们,整个江县,没人上过战场,也不知道兵是怎么打仗的,这要是能训练出效果才邪门了!

    说白了,缺人才,缺各个行业的精尖人才啊!

    江县这个地方,实在太小了,一开始解决温饱需求的时候,还能实现基础人才自给自足。可随着江县进入快速发展期,人才紧缺的弊端就开始逐步暴露。

    陈庚年忧愁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他无力解决啊。

    练兵的事儿本来就够头疼,但让陈庚年没想到的是,开厂子同样遇见了技术人才难题。

    下午,孙元河在孙成的陪同下来到了县衙。

    “孙叔,不用客气,你赶紧坐。”

    因为孙元河腿脚不好,陈庚年赶紧让他坐下,然后笑道:“前两天我也跟孙成聊了聊,托他转告你,目前县衙这边能支持你们开的厂子,有棉纺厂、磨油厂、水泥厂、化肥厂以及养殖厂,不知道孙叔你这边对哪个方向更感兴趣一些。”

    地主乡绅们需要开厂自救,这事儿乡绅老爷心里都清楚了,因此就没必要再过多赘述。

    孙元河虽然脚跛了,但仍旧气度沉稳,讲话不急不躁,也丝毫并不避讳家里的问题:“县太爷,实不相瞒,我这次是瞒着彩云过来的,她对于我开厂子一事很是抗拒。我家的情况你也了解,先前因为郑文峰砖瓦窑一事,丢了五十多亩田地,我还因此跛了脚,彩云一直耿耿于怀在心。所以我跟孙成商量了,想询问一下化肥厂是怎么一回事儿。别的厂子听起来和我们的生活需求不太贴合,反倒是化肥,是大家田地里都会需要的东西,听着也比较容易接受。等我们弄清楚这个化肥,是怎么做的,大概定价在多少,回去后我们父子再跟彩云去商量这事儿。”

    陈庚年愣住。

    他本来以为,孙元河会选择相对简单的磨油厂、纺织厂之类的。

    但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选择了难度最大的化肥厂。

    化肥,这是必须要做出来的,因为想要进一步增产,必须要使用化肥,堆肥效果不够。

    可——

    陈庚年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说制作化肥的技术。

    他能说,现在江县挖出了煤,所以需要做一个最原始的煤炭炼焦土技术,在炼焦的过程中制造出氨气。

    与此同时用干馏法,将绿矾或者胆矾矿石烧制出浓硫酸。

    再将浓硫酸里兑水,变成稀硫酸。

    最后再将煤炭炼焦中产生出来的氨气引入稀硫酸溶液当中,液体会变成硫酸铵溶液。

    这种溶液其实就可以当做氮肥来使用。

    当然液体不好运输,得把溶液晒干,得到硫酸铵颗粒,这就制作成了氮肥。

    道理很简单。

    好吧,对于现如今的江县人来说,这个道理肯定不简单。

    不仅道理不简单,先不说别的,就说煤炭炼焦,哪怕是最简单的土法煤炭炼焦,难不成找江县打铁铺子里的师傅、以及砖瓦窑的工匠来做?

    嘶。

    有那么个瞬间,陈庚年被自己的想法荒谬到,随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他好像遇见了做县太爷搞民生发展以来最大的困境——

    人才危机。

    【📢作者有话说】

    ps:忙碌到炸的一天,对不起对不起,晚了这么久才写完!这个土法炼焦制作氮肥的办法,我是从知乎大佬的回答里查到的资料,太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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