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国运直播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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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脑的确关键, 尤其罗送和施槐岭还是非常果决的人。
当知道沙尘暴要来时,两人商量了囤物资的事,没有过多的犹豫, 立马就准备了起来,就算是花光了手上所有的钱都无所谓。
也是因为这份果决, 才能在现在风沙刮来时,有这四大缸的东西。
余乐狗腿地道:“以后我就跟你们俩混了。”
他傻了才苦哈哈地跑出去自己“创业”,抱着两位大佬的大腿吃肉和白开水,这日子不香吗?
就是直播间的人,都得说一句香晕了。
这什么神仙日子。
有屋檐遮头,还不怕饿肚子,他们进游戏时怎么就没有大佬带飞呢!
余乐吃饱喝足,就滚到沙发上去休息, 他已经一晚上没睡了。从废城逃出来后,他一直在沙漠里流浪, 晚上的时候他想休息都没地方休息,只能不停地走啊走啊,差点没被冻死在半路。
罗送看着一时半会停不了的风沙天气, 对施槐岭道:“我们也休息吧,养精蓄锐。”
明天或者后天, 才是这个游戏的关键。
风沙一直吹到了夜晚,吹到了天黑,并且有越演越烈的节奏。土坯房内的门窗, 被风沙吹得噼里啪啦地响,像是外面有一个吃人的怪兽一样, 要把整个屋子都掀翻, 好不吓人。而这还不是真正的沙尘暴, 却已经恐怖成了这样。
罗送和施槐岭把门窗都用家具抵着,暂时没什么问题。不过从缝隙中漏出来的风,却是把他们点在大厅的烛火都吹灭了。
本来就不算明亮的大厅,瞬间暗沉了许多。不过卧室中,罗送捡回来的夜明珠还在,就放在他们的床头前,散发着柔和的光。
这柔光中,把罗送和施槐岭相拥的影子都倒映在了墙壁上。不过几分钟后,忽然他们中间多了一道影子。
那道影子是站立的状态,手中还握着什么东西,仔细看,那似乎是把刀?在光亮下,他高高地抬起了双臂,然后狠狠地刺向了底下躺着的两人。
然而就在他的刀快要碰到罗送时,罗送猛地睁开了眼睛,可是前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墙壁上,多出来的那道影子也已经消失了。
“错觉?”
罗送眯着眼,巡视了一圈四周。周围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变化,门也是从里锁着的。他拿着夜明珠,打开了卧室的门,往大厅一照,余乐正岔着腿,在沙发上睡得东倒西歪,口水直流。而大厅的门也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屋内的地板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外面带进来的沙砾。
“出事了?”
施槐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对于施槐岭的醒来罗送并不意外,他示意先回房间。两人回到房间,罗送道:“我刚才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看,而且我还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罗送对杀气十分的敏感,他不觉得自己感觉错了。
施槐岭思忖着:“可是这个房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并没有外人。”
“是怪物吗?”罗送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样。
施槐岭也很怀疑:“很大的可能。”
直播间的人一直都在,可是刚才的镜头却诡异地没有落到床的方向,而是对着墙壁,让他们也没能看到举刀的“人”是谁。
【都看到了?刚才那道多出来的影子是什么?】
【看身形很像一个人啊,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屋子里还有第四个人是300他们没发现的?】
【不可能吧,这房子才多大,真要躲了个人怎么可能没被人发现】
【所以是怪物?】
【不会吧,沙尘暴就算了,现在又整了只怪物过来?这个游戏是不是想全灭了所有的选手?】
【你们说会不会有鬼?】
【万事皆有可能,我们的选手怕是危险了】
【妈的,这还怎么玩?】
【又是怪又是鬼的,打怪就算了,鬼要怎么解决?】
【现在就是心慌慌,不搞清楚这多出来的影子是什么东西,我今晚怕是都睡不着觉了】
【去其他直播间看了眼,有些选手也出现了这种状况】
【岛国有一个女生已经被那道影子杀死了,她没有300那么敏锐,直接在睡梦中就被刀了】
【真的假的,真死了吗?】
【是真的,她直播间都没了】
【吓人,真他妈的吓人】
罗送提议道:“今晚上,我们轮流守夜。”
施槐岭:“嗯,把余乐叫到房间里来,我们别太分散了。”
施槐岭不认为罗送是错觉,他觉得有人在盯着他,就一定是真的。为了防止再出现这样的状况,两人很快就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啥,我进你们房间睡?”余乐被叫醒还有些懵,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抱紧了自己的衣服,“你们不会还想玩3那个p吧,这么BT的吗?”
罗送望向了施槐岭:“这就是你的发小?”
施槐岭捂着头:“他大概被晒傻了。”
他的脸面,迟早有一天要被余乐丢完。
施槐岭提着他的衣领道:“行了,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不想死,就快点跟我们进卧室。”
“啊?死?”余乐更茫然了,这怎么就和死扯上关系了。
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施槐岭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余乐。余乐听完,吓得一缩:“会不会是鬼?怎么办,我们不会都要被鬼给杀了吧。”
罗送把多余的棉被铺在了地上,非常随意地道:“谁知道,反正自己多注意点,别睡太死了。”
余乐苦着脸道:“你告诉我这些,我今晚还怎么敢睡觉啊。”
罗送坐在了床上,饶有兴味地道:“那正好,你守夜,我和阿岭先睡了。”
余乐:“……”
总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
施槐岭:“你睡吧,我守夜。”
余乐瞬间感动流涕:“果然,还是兄弟你心疼我。”
“你守夜,我担心七天后就是我们的头七了。”施槐岭淡淡地道。
余乐心都裂开了两半,这话什么意思,是觉得他守夜,他们都得死在今晚上是吗?
余乐发现,有时候把心扎得最痛的还是自家的好兄弟。
“算了,我睡了,反正我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多睡一分钟都算是我赚了。”余乐放弃了挣扎,倒头就秒进了梦乡。
心是真的大。罗送和施槐岭都十分的佩服。
后半夜,风声小了许多,而罗送三人也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晚上。至于房间的第四个人,并没有出现。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风沙也停了,外面的一切都变成了黄澄澄的。
今天集市没有开,出门的人也很少,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罗送按照约定的时间,在集市附近等着贺之华。
贺之华晚了半个小时,才姗姗来到。当看到罗送的时候,他激动得都快要说不出话了:“好小子,还真是你,你什么时候来格利亚城的?知不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担心你,深怕你没了,我没法跟你奶奶交代。”
罗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昨天才到的,这不就联系你了吗?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回家。”
“回家?”贺之华有些疑惑。
当他看到面前的土坯房,看到罗送兀自开门的动作,他震惊得下巴都掉出来了:“这是你的?”
也是这时候,贺之华才发现,相比起自己胡须糊脸,衣服又烂又脏,整个人宛如乞丐般的模样,罗送小脸白净,衣服整洁,身上还透着股沐浴露的香味……他们的处境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对比特别显著。
贺之华忍不住道:“你不会偷偷出卖了美色吧?”
罗送:“……”
贺之华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虽然那些是NPC的,但你也不能干出这等伤风败俗,毫无道德的事情啊,要是让你黄姐知道,她得多伤心!”
罗送挑了挑眼眉:“我家里有水还有肉,你要吗?”
“要!那必须要啊!”贺之华想也不想就道。
罗送呵了一声:“我靠出卖美色赚来的东西,你就吃得安心?”
“这……”贺之华哽了一下,“这你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不吃白不吃啊。”
“真有你的。”罗送也是服气了。
两人不在贫嘴,一起进了土坯房。余乐抬头看了眼贺之华,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却想不出在哪见过对方。
罗送让贺之华简单地冲洗了一番,又给他拿了些水和食物,然后四个人坐在了大厅上,边吃边聊了起来。
贺之华把这两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被打了一顿后,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后面遇到了几个我们国家的选手,他们用赚来的钱买了些伤药,好心地送了我一些。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他们了,我们昨天晚上,就住在前面的一间废屋里面。”
格利亚城废弃的屋子不少,但因为长期无人居住无人打理,现在能住人的只有少数。他们因为人多,有优势,占了一间最好最大的房子。而另一间同样不错的房子则被罗送昨天看到的那些外国人抢了去。
两件屋子挨得很近,所以两队人马经常发生摩擦,并且双方都很警惕很关注彼此。贺之华出来的时候,还被两个人盯上了。贺之华假装饿得受不了才出门找食物的,直接带着人在格利亚城绕了两圈。
后面这些人大约觉得跟着贺之华没什么用处,就走了,贺之华这才得以找到机会来见罗送。
帮了贺之华的华国选手,钱都用在了买伤药和买武器的用途上,喝的能管本地人要,但吃的,他们只能偶尔派人出去沙漠外面,猎一点动物回来,大家分着吃。
因为他们不敢走得太远,每天猎到的食物都很有限,再分到每个人的手中,更是少得可怜。贺之华从进了游戏后,就一直是挨饿的状态。
余乐望着皮光嫩滑的罗送和施槐岭,再次感叹道:“大家都穷,就你们富得流油。要是说出去,你们怕是能成为众矢之的。”
已经瞻仰过四大缸子“黄金”的贺之华非常认同地道:“没错。”
罗送问贺之华:“这样的话,你是跟着我们还是回去找你的队友?”
“当然是跟着你们。不过……”贺之华想了想道,“他们跟我们都是华国人,之前还帮过我,能不能给他们送点食物?”
罗送:“没问题。”
对于自己国家的人,罗送和施槐岭都很大方,他们也不想最后华国这边只有他们四个人存活下来。
两人问过了贺之华人数后,整理出了分量足够的食物和水,趁着天黑,用骆驼把东西送到了他们屋子后面的窗下。
临走时,罗送还用石头提醒了屋内的人。
远远地看着他们打开了窗,发现了底下的食物,罗送才和施槐岭重新回到了他们的土坯房内。
今天屋里,因为多了一个人,又热闹了一分。对比屋内的热闹,外面却要宁静许多。
没有被风吹起的沙砾,也没有呼啸的风声,好像昨夜狂躁的天气只是短暂的,一时的。可是罗送和施槐岭却没有因为这平静的天气而放松半分,反而因为外面越平静,觉得即将到来的沙尘暴恐怕越厉害。
直到半夜,吓人的呼啸声终于响了起来。这声音比昨天还要大,还要狂妄。门窗轰隆隆的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吹断一样。
窗外,已经完全看不到一点景色了,外面除了沙子之外还是沙子。漫天遍野的黄沙,被一阵阵的龙卷风卷起,遮天蔽日,宛如世界末日。
房子震动得非常地厉害,像是遭遇了六级大地震,摇摇晃晃的,堵门的家具都被震得偏移了原来的位置。
“吱呀吱呀——”
天花板垂落下来的吊灯,无风自动,旋转来旋转去,歪七扭八的,总让人担心它随时会甩断掉落下来。
“啪啪——”
厨房的杯子碗筷一堆接着一堆往下砸,摔得满地是瓷片,声音此起彼伏,一直没有停歇。
余乐即便睡眠质量再好,也无法在这样的夜晚进入睡乡。
他望着摇摇摆摆的天花板,有些担心地道:“我们的屋顶不会被吹掉吧?”
贺之华道:“就怕不仅屋顶,我们的房子也要被吹走了。”
“轰隆!”
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了巨大的倒塌声。他们无法透过窗看到外面的情况,只能透过声音判断,应该是有哪里的房子真的倒了。
余乐更慌了:“卧槽,不会来真的吧?”
沙尘暴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整个天地间仿佛都融为了一体,整个沙漠的沙子都吹到了这里来。
外面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灰黄色,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看到浓浓的蘑菇云,覆盖了整座格利亚城市,沙墙高达上百米。
土坯房实在扛不住大自然的力量,罗送和施槐岭只觉身体一歪,就要往地上倒去。
余乐很着急:“怎么了,怎么了?”
“房子被吹起来了,大家扶稳旁边的东西。”罗送喊了一句。
从卧室的方向开始,半边的土坯房被掀了起来。罗送等人都被迫倒向了另一边,不过他们扒着墙,勉强稳住了身体。
在屋子半翘起来的时候,天花板忽然裂出了好几条缝。缝隙特别大,从一头直接裂到了另一头,有欲演欲裂的趋势,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裂出了好几条不规则的缝隙。
罗送心道不好。
此时,天花板忽然落下了一块石头,接着,一阵飓风,就把一个角给吹掉了。漏出的天花板,立马涌进来了无尽的飞沙。
施槐岭提醒众人:“快用衣服捂住脑袋!”
风大,沙也大,很快,他们屋内的能见度就变得跟外面一模一样了,根本看不到他们的人在哪。
天花板还在裂着,罗送等人根本没办法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被整个吹掉。狂风如同压抑了许久的巨兽,欢呼着雀跃着全挤进了房间中,让罗送等人的呼吸更难受了。
而房子还在倾倒着,地基已经被掀翻了一半,众人再也稳不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地朝着被掀翻的方向滚了下去。
罗送用围巾捂着脸,视线十分受限,只能在倒地的时候,回想着之前施槐岭距离自己的位置,勉强拉到了他的腰,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唔……”
摔倒的时候,罗送后背砸到了墙壁,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施槐岭在他的怀中,倒是什么伤害都没受到。
“罗……”
施槐岭听到他的声音,有些紧张,但是风沙太大,并不能开口说话,只能不停地用手摩挲着罗送的身体,试图借此来探究他的情况。
罗送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伸手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他没事。
罗送很想知道贺之华和余乐的情况,但两人距离自己有些远,一时也没办法靠近他们。
土坯房从外面看,已经整个倾倒了。和他们一样的是,周围的房子也倒了一大半,轰隆隆的声音响了又响,可想而知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直播间的观众,因为风沙太重,根本看不清屏幕内的状况。他们只能不断地发送着弹幕,似乎这样才能缓解他们焦虑和着急的心情。
【我的天啊,我们的选手怎么样了?】
【房子好像都倒了,他们不会有事吧?】
【好难说,这沙尘暴比想象中大太多了,天花板好像刚才都被吹飞了】
【这他妈是沙尘暴?真的不是世界末日吗?】
【这怎么玩,你们告诉这怎么玩?】
【太恐怖了,我们看直播都觉得恐怖了,现场的得多吓人】
【好窒息,我们的选手这会儿得多绝望啊】
【呜呜呜,我好想回到一年前,没有国运游戏的时候啊】
【我也想,我也好怕啊,这游戏怎么玩,我们人类真的有机会活下去吗】
直播间的人看到最后两条弹幕,都沉默了。他们也好迷茫,看着屏幕中浓浓的黄沙,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到底在哪。
299和300这么厉害的人,在大自然面前都不值一提,他们呢?他们有比299和300厉害吗?没有。
不仅在游戏中的选手绝望,在游戏外的大家也一样的绝望。
好像根本看不到明天一样。
沙尘暴还在继续,罗送和施槐岭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手腕处的幸存人数,正在以飞快的速度不断地下降着,减少着。
国运游戏APP内,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消失了一半的直播间。这些消失的直播间,每一个都代表着有人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看直播的人更不好受了。
大厅中开着的电视,正在播报着临时新闻。随着选手的死亡,一个接着一个的国家也在遭受着大自然的肆虐,不断地有国家在历史的长河中被抹掉了姓名。
几百位选手的离去,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成千上百万的人们被夺掉了性命。新闻记者宣读到最后都哽咽了。
“很抱歉地告诉大家,xx国家在凌晨一点零四分沉入了海底,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有人听着电视传来的声音,望向了窗外漆黑的天空,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奇迹吗?
“我还不想死啊,我的女儿还在家里等着我……”
一个直播间内,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被几根柱子压在了地上。他的嘴角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而他的眼神也逐渐地朦胧了起来。
他不断地呢喃着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他连一句话都无法完整地说出来了。气息渐渐细弱,但是他的手还在挣扎着似乎想要往外爬,可惜他连一厘米的距离都没能到达。
力气在他的身体内不断地流失着,心脏的跳动也在缓缓地减弱着,他这一辈子好像已经走到头了。
他的眼睛中,还闪烁着微弱的希冀,可是这种希冀到他死的时候,都没有给他带来好运。
看他直播间的人很少,但每个人都为他的离去哭出了声,其中还有他一直守在直播间的家人。
而这种事情,发生在很多的直播间内。不断地有人死去,不断地有人为他们的死去而悲伤,可悲剧没有因此而停止,可恨的游戏还在继续着。
震动感没有那么厉害后,罗送喊了一声:“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余乐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嘶……撞了下手,暂时还好。”
“我也没什么事情。”贺之华远远地说道。
施槐岭看着面前的墙壁道:“不好,这道墙好像要塌了。”
因为房子倾斜倒下,本来靠着邻居的那一面墙移到了他们的头上,此时上面已经出现了好几条的裂缝,有一块石头已经晃晃悠悠,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如果它掉下来,砸到的肯定就是他们,他们这个位置可不好躲。
罗送掀开了一块围巾,往余乐和贺之华的方向喊道:“走,往左手边过来,用最快的速度!”
“好、好的。”余乐和贺之华慌里慌张,只能罗送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已经没思考的能力了。
罗送抱着施槐岭,直接撑着墙壁,跑到了门的位置。不过因为刚才一系列的状况,此刻门卡住了,光用手根本打不开。
罗送想也不想,抬脚就往上踹,力气极大。踹了三四下,只听哐当的一声,门终于开了。
罗送和施槐岭先跑了出去,余乐第二,贺之华慢了一些。因为他距离最远,旁边的阻碍物最多,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他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那块欲往下掉的墙壁就伴着急速的风声,瞬间落到了他的面前。
电光石火之间,罗送和施槐岭分别伸出了一只手,一人拽住了他的衣服,一人拽住了他的手臂,在墙壁砸下的刹那,把人拽出了门外。
“嘭——”
石墙落地,碎成了一片,而被它砸到的东西,直接凹进去了一大截。贺之华瞅见后,心惊肉跳,心情许久都没能平复下来。
余乐拍着胸脯:“差一点……”
“真的差一点。”贺之华白着一张脸,要不是罗送和施槐岭拽了他一把,他现在都成一具尸体了。
出了门后,沙尘暴似乎减弱了一些。视线虽然还有些朦胧,但勉强也能看到些东西了。风还有些大,但大家暂时还能稳住脚。
罗送和施槐岭往旁边张望,发现不仅他们的房子倒了,这附近的房子也倒了一大半,坑坑洼洼的,好不凄惨。
“救救我……”
有一道微弱的求救声缓缓地在耳边响起。
初听时,大家还以为出现了幻听,但再次听到后却是四处观望了起来,最终在不远处的一处废墟发现了一个被石墙压在底下的男人,还是他们认识的人阿克。
阿克见罗送等人注意到他,眼里有些激动,他抬高了一些手,声音颤抖着道:“求求你们……救救我……还有我的孩子……”
罗送几人往他那边走近了一些,才发现在他的旁边,还躺了两个极为年轻的男孩。这是阿克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他们同样被石墙压着,只漏出了一点后脑勺,不知道现在人是死是活。
“来,搭把手。”罗送说完,走上了前。
“来、来了。”余乐和贺之华愣了一下就赶紧上前去帮忙了。
四个人努力地想要抬起阿克身上的石墙,可是这堵石墙实在太重了,阿克家是卖鱼为生的,靠着能抓鱼的技术,他们家算是格利亚小城挺富有的一个家庭。房子用料是相当的结实,不是罗送他们的土坯房能比的。
而阿克大约也没想到,自己辛苦赚钱起的房子最后却成了夺走他们全家生命的帮凶。
罗送四人努力了好一会,终于搬走了最上面的一块石墙,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在下面,还有一块更大的。
阿克大约也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墙太重了,他们救得了自己或许就救不了自己的孩子。因此,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抓住了罗送的脚,艰难地说道:“不要管我……求你去救我的孩子……”
罗送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犹豫。
余乐有些急:“怎么办?真的不管他了吗?”
施槐岭果决道:“走,去救那两个孩子。”
从现场来看,救阿克是最好的一个选择,因为他现在还能说话,还有意识,获救的可能性最高。他的两个孩子差不多整个都被埋在了石头下面,活下来的概率太低,救了可能也是白救。
但是……阿克想让他们救他的孩子,这是一个父亲临死前唯一的愿望,没人能够无动于衷地拒绝。
罗送四人,一人搬走了一块石头,花了一些时间,终于从里面搬出了阿克的大儿子。对方满头的鲜血,眼睛紧闭着,早就没了意识。
施槐岭趴着给对方做了一系列的急救,可惜没有用,心脏早就停止了,他已经死了。
罗送收回了视线,直接道:“别愣着了,继续。”
施槐岭没有放弃,还在努力从死神手里争夺着阿克大儿子的性命。而罗送他们三个,则继续搬动着石块,试图把阿克的小儿子也救出来。
成功在即,脚下忽然强烈地震动了两下。
余乐有些不明所以道:“刚才是不是晃了?”
贺之华踩了踩底下的石块:“大概是我们下面的石头错位了导致的吧。”
余乐觉得很有道理:“那搬的时候小心点,别摔了。”
罗送却是停下了手,眯着眼望向了前方。沙尘影响着视线,让他并不能望得太远,但罗送就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着。
余乐见他一动不动,抬头不解道:“怎么不搬了?”
当终于看清是前面发生了什么后,罗送脸色大变,神色严峻地大吼道:“跑!别搬了,赶紧朝后面跑去!”
余乐和贺之华抬着石头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罗送又吼了一句:“赶紧跑!”
余乐和贺之华看到前面往下陷进去的地面,眼睛瞬间瞪到了最大。这下,不用罗送再喊,他们撒丫子就往后跑了去。
罗送扯着施槐岭的手臂,拽着人紧随他们的身后。
而在他们的后面,那地面越陷越深,面积越扩越大,简直就是一个张着巨口的深渊,周围的房子都陷进了地坑里去,直接被吞没殆尽。
很快,地坑就来到了阿克附近。施槐岭和罗送只能看着阿克的小儿子被卷进了恐怖的深渊中,接着是他的大儿子,最后是阿克本人。
“救命……”
阿克眼里满是恐惧,他望向罗送等人,伸出了手,试图让他们救救自己。
可是罗送等人没有回去,也不能回去。因为地面已经凹陷到了眼前,他们要是回去救阿克,必然也会被卷进这巨大的沙坑内。
伴随着阿克求救的声音,他被深渊吞没了。
而地坑还在不断地壮大着,吞噬着一切东西,也正在朝着罗送等人的方向过来着。一栋一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房子,全掉进了深坑中,其中还有一些活着的格利亚人。求救的声音起起伏伏,凄惨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夜色。
余乐和贺之华根本不忍回头看,生怕自己会心软。
罗送和施槐岭都有些沉默,他们看着一个一个葬身于地坑的NPC,心情也是格外的沉重。
很快,地坑就吞没了大半的格利亚城。配合着吹来的黄沙,这一幕简直如同人间炼狱般。
不知不觉,罗送他们跑到了贺之华之前队友住的地方。
这边的屋子也塌了一半,至于贺之华原来的队友,此时就在房子的外面,试图救助被压在石块下的同伴。
有个女生眼尖,瞧见了贺之华,连忙喊道:“贺叔?是你吗贺叔!快来,快来帮帮我们!我们有人被压在下面了!”
被压在下面的人有七个,剩下八个人正在拼命地搬石块,其中有三个人的气质明显跟别人不太一样,他们应该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
他们有八个人,救人是没问题的,就是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而拖一分钟被埋的人生命流失就越快,还不如多拉来几个人,缩短救援的时间。因此,他们见到贺之华,也不管罗送等人的身份,先喊了起来。
毕竟是帮过自己,又和自己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同伴,贺之华做不到视而不见,他只能望向罗送。
罗送知道他的想法,说道:“去吧,我们也去帮忙。”
地坑还没那么快陷到他们这边来,救人是完全可行的,只要速度够快!
12个人分成了两队,一队救一个人,耗了些功夫,但总算以最短的时间把七个人给救了出来。这七个人受的伤并不轻,但好在他们买的医疗品还在,有人迅速给他们做了简单的包扎,性命是暂时无碍了。
喊住贺之华的女生抹着眼泪道:“贺叔,谢谢你们的帮忙。”
贺之华摆了摆手:“其他话晚点再说,我们先赶紧离开这里。”
众人也怕二次坍塌,所以都没有意见,互相搀扶着就想往安全的地方走。只是没等他们走两步,一颗子弹就打在了脚边。
是住在他们附近的那一队外国人。
对方比他们还要狼狈,人数也少了好几个,显然那些少了的人也被埋在了地下,但看他们的模样,他们并没有打算要救出自己的同伴。
反而举着枪,枪口朝向了罗送等人——
第62章 国运直播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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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尔, 你要干什么?”
站在罗送旁边,一脸正气的男人冷着脸走了出来。他叫刘奎,是那三名军人中的一人。
被唤作雷切尔的外国男人举着枪, 笑着道:“别太紧张,我们什么都没想干, 只是希望你们在走之前,能把手中的东西留下来。”
他的视线落在了王云的手上。王云,就是之前感谢贺之华的女生,她手上此时正抱着一个简陋的医疗箱。
本来花钱买的医药品就不算多,刚才又拿出了一批救人,所剩的资源就更少了。这些药品可是能在关键时刻救人命的,王云根本不可能把它交出去,其他人也不乐意。
王云把怀中的箱子抱得更紧了, 还往后退了两步。
有个长相颇为青涩,大约还在读大学的男生不太高兴道:“你们还真敢想, 这些药我们还要留着自己用呢!”
“砰——”
男生一说完,他的胸口就被一颗子弹打中了。他满脸的愕然,捂着鲜血直流的胸口直接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
其他人见状, 纷纷尖叫了起来。
刘奎怒道:“雷切尔!”
雷切尔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有些玩世不恭地道:“哎哟, 不好意思啊,刚才手指有些滑了。”
“你!”
刘奎从腰上掏出了一把枪,但没等他举起来, 和他们对立的那几个外国人已经齐刷刷地把枪指向了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雷切尔的队伍,他们把得到的钱全换成了武器, 人手一把, 根本不是华国这边能对付的。华国这边, 为了兑换药物,剩余的钱只换了两把热武器。
子弹不眨眼,刚才大学男生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被他们开膛射杀。刘奎十分清楚,如果他们敢反抗,雷切尔等人就敢对他们动手,毫无情面可言。
刘奎三位军人或许能活下来,但其他的普通人就未必了。真要发生争斗,缺乏武器的华国这边只会是最不利的那一方。
另外两名军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纷纷站到了刘奎的身边,与雷切尔他们对峙着。
“王云你快看看,有什么药是可以救阿杰的!”
有人用自己的衣服捂住了受伤男生的胸口,一边试图帮他止血,一边喊叫着王云的名字。
王云连忙跪到了地上,把箱子放下,慌慌乱乱地想在里面找到能救自己同伴的药。只是当她想要打开医药箱时,一颗子弹擦着她的手指划了过去。
雷切尔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姑娘,没我的命令,怎么能随便用我们的药呢?”
余乐小声地道:“那明明是我们的药。”
王云被他的行为吓蒙了,手颤抖得特别地厉害,她望着面前的医药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这怎么办好。她不想听雷切尔的,但在对方的注视下,她却害怕得不敢动弹半分。
耳边是那位叫阿杰的哀叫声,还有同伴惊慌失措的声音……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令王云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刘奎黑着脸,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这个医药箱对他们同样的重要,可是不把它交出去,雷切尔根本不会放过他们。如果留在自己手里,他们这些人都得死。如果按照他的职业立场来说,他应该把大家的生命放在第一位,选择把医药箱交出去才对。
这是最稳妥的选择,可是谁又能保证,交出去后雷切尔就会放过他们?
这时候,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按在了医药箱的上面——是罗送。
罗送在雷切尔炯炯的直视下,抓住了医药箱的把手,把它提了起来。他十分平静地道:“竟然人家想要,那就送给他们好了。”
“可是……”王云想要争辩,但被罗送的眼神制止了。
雷切尔笑了:“你们中还是有比较识趣的人嘛。”
刘奎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罗送的做法。
“谢谢夸奖。”罗送往前走了两步,笑眯眯地道,“不过药箱我会给你,但必须得让我的同伴先离开。”
“没问题。”雷切尔十分的好说话,不过他身后的人在他的指示下,却是把枪都对准了罗送。明显是在告诉罗送,他身后的人可以走,但他却不能走。他要是敢耍他们,他们的武器就会把他的身体射出一个一个的圆孔。
罗送面不改色,对此似乎没有什么意见。他一手提着医药箱,一手放在了背后,对施槐岭等人比了个手势。
余乐和贺之华没看懂,但施槐岭懂了。
施槐岭对其余人道:“医药箱没了,不算什么,但我们的命要是没了,那就真的没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离开这里。”
王云等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在施槐岭的催促下,他们纷纷朝着出格利亚城的方向跑了。贺之华有些担心罗送,一步三回头的,但最后还是被施槐岭压着走了。
施槐岭低声道:“别呆在原地,想想塌下去的地面,留在这里我们都会很危险。也不用太担心罗送,他竟然能让我们先离开,肯定也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的。”
贺之华没想到施槐岭如此信任罗送,大约是被他镇定的气势所感染,心头的担忧渐渐减少了不少。
等人都走远了后,雷切尔才开口道:“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罗送笑着道:“当然。”
罗送递了个眼神给还未离开的刘奎三人,刘奎三人犹豫了下,还是往后退了好几补,拉远了和雷切尔他们的距离。等刘奎等人退走后,罗送手一扬,就把医药箱朝着雷切尔他们的方向扔了出去。
医药箱的锁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罗送打开了,在他丢出去的时候,箱子内的药品如同天女散花般,散得满天空都是。
当雷切尔他们一队人的目光被转移走的瞬间,罗送、刘奎四人迅速地朝大部队撤离的方向奔了去。
接着,雷切尔的子弹咻咻地响了起来,果然这人够阴狠,就没有想过要放他们完整地离开!不过他到底慢了一步,子弹最终只打到了罗送等人脚后半米的地方。
“fuck!”
雷切尔暗骂了一句,眼看着罗送离他们越来越远,他放下了枪,对自己的同伴道,“别傻愣着了,赶紧把药都捡起来。”
“是。”
在他的队友蹲下身体准备捡药的时候,他们的脚下的石块忽然往某个方向倾斜了下去。蕾切尔差点没站稳,他看着不断往下陷的地面,皱着眉头道:“什么情况?”
没等他们搞明白,地面轰隆隆地直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渊,附近的房屋树木全都倾倒掉进了深渊巨坑中。
“啊啊啊!!”
有人位置站得不好,在地面凹陷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连抓着旁边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就掉进了黑深深的巨坑中,只有他的尖叫声不断地回荡在其他人的耳边。
雷切尔立刻大声地喊了起来:“快,离开这里!”
药什么的已经管不上捡了,雷切尔为了活命甚至连自己的同伴都抛弃了。他跑得最快,并且在快要陷进地面的时候,还伸手扒拉住了前面的人,最后他上来了,但是被他扒住的倒霉蛋却是被推到了地底下,直接丢了性命。
身后他的同伴不断地哀叫着,可是雷切尔心狠到了极致,他头也不回的,踩着他同伴的尸体向着罗送他们离开的方向跑走了。
短短几秒的时间,雷切尔的队伍就剩了他一个,其他人全都被巨坑吞噬了!
而巨坑还在不断地扩大着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多的地面塌陷了下去,等雷切尔跑出格利亚城后,这座简陋的,并不富裕,但十分热闹的城市就这样沉埋在了地底下。
王云听到了异响,回头望去,惊讶万分道:“那是什么?”
其他人也跟着回头了,他们一回头便看到了追着他们断裂的地面!黑黝黝的,仿佛世界都被分裂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沙海茫茫的沙漠,一部分是漆黑幽深,只一眼就能让人心惊,害怕的巨大裂缝。那裂缝好似已经把对面的世界全部吞并了,沙漠也没了,只能看到一条上百米,甚至上千米的裂缝沟壑横亘在身后。
特别的吓人!
因为地面凹陷,烟尘再次滚了起来,伴随着还没完全散去的沙尘暴,大家就像是活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灾难之地。
“我的腿有点软。”
不管看多少遍,还是腿软的余乐靠在了施槐岭的身边。
贺之华咽了咽口水:“这次的国运游戏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王云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我、我好想回家啊。”
“我们也是。”其他人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刘奎给众人打气道:“别放弃,打起精神来,这竟然是个游戏,肯定就有通关的可能。大家别气馁,再坚持一下!”
“我、我不行了……”
一个十分瘦弱,一看平时就没怎么运动锻炼的男生率先摔倒在了地面。
施槐岭:“别停下,赶紧跑起来。”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男生不断地喘着气,满头都是汗,说话时都有些不利索了。
贺之华离他最近,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咬咬牙站起来,我们扶着你继续跑。”
“我来扶着他走。”刘奎走了过来,揽过了男生的腰,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然后让男生把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试图带着男生往前跑。
“小心后面!”王云忽然出声喊道。
贺之华回头,发现沟壑已经裂到了他们的脚边!
“走!”罗送一把抓住了贺之华的手,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段距离。
众人又跑出了十几米,不过大家的身体真的已经到了极限。
“哎哟——”
王云脚一崴,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她这一摔,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摔了下来。大家都摔懵了,一时半会竟然都忘了爬起来。
而这一耗,面前的地表已经塌陷了下去。
巨大的沟壑好像有强大的吸力一样,周围的沙砾都开始往它的方向滑去,连人也被流沙带着往后退了!
“救命啊——”
“我、我还不想死啊!呜呜呜……”
“谁来救救我!!”
各种凄厉的呼喊声响起,被王云带倒的人看着越来越近的深渊巨坑,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凄惨万状。
王云惊恐不已,试图往前爬,可是不管她怎么抓挠地面,都没法改变被流沙带着走的趋势。
在王云就要掉进裂缝的那一刻,余乐飞扑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可是他不仅没能救到人,反而连自身都被拉拽着往裂缝下面去了。
关键是这一刻,地面又往前凹陷了十几厘米。
余乐更危险了!——
准备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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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国运直播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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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上半身都快要出去了。其他人见状, 完全不敢上前去帮忙。生怕自己也会像余乐一样被带着往巨坑里去。
可他们不帮忙,余乐和王云就只有掉下沟壑的命。
“啊啊啊!!!”
其他摔倒的人没有王云好,没有人抓住他们, 撑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没撑住,刷刷地接二连三地滑落进了巨坑中。大家看到这一幕, 更是心惊胆战不敢靠近余乐和王云,担心自己也会被卷进巨坑里面。
王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余乐更是脸都白了,他现在脑袋已经探出了裂缝,就算他不想看还是被迫看到了,恐怖吓人的沟壑原貌。
看着深不见底,掉下去都没有一点回声的坑底,余乐特么地也想哭了。
完了完了, 他要死了。
这么想着,身体又往前倾了一些。
“啊啊啊!!!槐岭, 救命啊!!”
到底是怕死,余乐忍不住大喊出了好兄弟施槐岭的名字。
而施槐岭也没有辜负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其他人都避之如蝎的时候, 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脚,拖住了他继续往下沉的身体。
余乐回头, 感动到不行:“呜呜呜,槐岭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施槐岭睨了他一眼:“别贫了,我们的危险还没解除呢。”
看着底下的画面, 余乐慌里慌张道:“哥们用点力,快把我和王云拉上去。”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施槐岭蹙紧了眉头, 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可是流沙真的太影响他们的底盘了。脚下根本找不到固定点, 而且余乐和王云两个人的重量实在不算轻。
“愣着干什么,救人!”
罗送抓住了余乐的另一只脚,减轻了施槐岭的负担。同时,他望向其他袖手旁观的人,厉声冷喝道。
老奎放下了揽着的人,和另外两位军人加入了救援的队伍,他一边把余乐和王云拉上来,一边高声喊道:“怕什么,我们人这么多,大家一个拉一个,根本掉不下去,快过来,别看了!”
剩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抵不住良心的谴责,还是咬着牙跟了上去,贺之华和刚才那个脱力的男生也上去帮忙了。大家就像是拔河一样,靠着全部人的齐心协力,抵抗住了流沙的力量,终于把余乐和王云救了上来。
当余乐和王云被拉上来后,大家纷纷跌坐在了地上,喘起了粗气。
施槐岭忽略掉手上传来的疼痛感,对众人道:“别坐在这里,赶紧离开。”
“这里很快就会塌下去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罗送接着道。
“咔嚓——”
说曹操,曹操就到。沟壑旁边的地面又裂了一截,大家看到这一幕,哪还敢坐在原地,连忙爬了起来,双脚并重地往前爬去,有多远爬多远,心里别提多害怕和紧张。
施槐岭拽住了浑身无力的余乐,罗送则拉起了王云,四人跑到了最后。
因为带了人,罗送和施槐岭的速度被迫慢了许多,塌陷下去的地面就像是紧追他们身后的怪物,只要他们再慢一步,这只怪兽就会伸出颀长的手把他们拽进深渊中。
余乐嗷嗷地乱叫着,他虽然身体没力气了,但嘴还活着,不停地给施槐岭加油打气。
施槐岭只觉聒噪,扭头冷声道:“闭嘴。”
余乐:“……行吧,我闭嘴。”
大家拼了老命地往前跑,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能跑到哪去。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头上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耀眼晒人的太阳,他们越跑越累,身上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身体的水分在阳光的暴晒下,逐渐被蒸发。
随着时间的过去,沙漠的温度在不断地升高。
口干舌燥的感觉漫上了所有人的心头。大家的速度渐渐变慢,最后由跑变成了走。
有人吐着舌头道:“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好渴,好想喝水。”
“我也一样。”
“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
脱力的人逐渐增多,大家不仅觉得渴,还觉得饿,有人的肚子里甚至发出了咕咕的叫喊声。大家很想活下去,也很努力了,可是身体的疲惫,心理上的折磨都让他们走到了终点,一步都坚持不下去了。
阳光摄入眼中,让人觉得眼前的事物都是虚的,眩晕感袭来,一个人先倒下了,接着,其他的人也接二连三地跟着倒在了沙漠上。
他们挣扎着动了两下,最后都静止了。贺之华上前去喊人,可是喊了半天,都不见这些人有任何的动静。他顶着满头的汗水,回首道:“都晕死过去了。”
王云虚弱地道:“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现在还有意识的,就剩下罗送四人组和王云,还有刘奎三位军人了。刘奎抹了一把脸道:“别放弃,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放弃。走,我们一人带一个,不行就带两个,所有人都必须活到最后!”
大概这就是军人吧,他们选择奋战到最后一刻,不放弃不抛弃,人民百姓在他们的心中,从来不是累赘,他们更不会临阵脱逃,只顾着自己的性命。
另外两位军人立直了身体:“是!”
贺之华受了感染,也跟着背起了一个人。倚靠在刘奎身上的男生也想出一份力,他挣扎地站直了身体说道:“老奎,你去帮其他们人,我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可以自己走。”
刘奎不放心地道:“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男生挺着单薄的胸膛,回答得铿锵有力。
“好小子。”刘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过多的废话,转头就过去搀扶起了两个人。
罗送和施槐岭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多带了一个人在身上。本来就慢的速度更慢了,可是在场还清醒有意识的人,却没有一个在抱怨。
他们都在咬着牙,和命运,和国运游戏做着斗争。
直播间的弹幕一条接着一条,在这一瞬间,数量达到了巅峰。
【哭了,这就是我们华国的军人啊!】
【还有大家,都完美地展现了我们华国人坚韧不拔,拼搏奋斗,百折不挠的精神和品质】
【我为生在华国,为华国人而自豪,也为我们这一批的选手而骄傲】
【太棒了,所有人都太棒了。他们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同胞,即使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
【之前我还看不起那个脱力的男生,但现在,我以他为榜样!】
【看着他们,我忽然觉得国运游戏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我们或许会死,但人类绝不会就此消亡。有大家的努力,有大家的坚持,还有大家的奋斗,这些都将带领我们人类跨过这道艰难险阻,荆棘载途】
【我哭得稀里哗啦,不管结局如何,这些选手在我心里就是英雄】
【之前想过自杀,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太压抑,看不到希望。可是看到选手们你带着我,我带着你,绝不丢下一个人的画面,我忽然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了,我都敢死了,为什么不敢再拼一把呢,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其所】
【别的不说了,我就希望我们的选手可以活下来,我们等着他们回归!】
不少的人都在为罗送他们祈祷,期盼着他们回到现实,成功度过此次的难关。寺庙道观,比游戏开始时人还要多。不少的人都自发地来到了这些地方,为我们的选手祈福求平安。
这些是他们现在仅能做到的事情,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他们还是想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
“这是什么?”
世界各地,不同的城市中,一道一道的声音在大屏幕下忽然响了起来。G省某街道,一个小孩指着空中的屏幕,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周围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他们看到,屏幕内,罗送等选手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高达上百米的巨浪——那是流沙所形成的,如同大海的海啸一样,沙漠掀起了独属于他的沙海。
前有沙海,后有坍塌的地面,这也太绝望了吧!
“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一画面的人,都纷纷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他们流露出了同一种扭曲的神态,气愤中都带上了无望。
这要他们的选手怎么活?
国运游戏是想要赶尽杀绝吗?他们人类到底做错了什么?
大家只觉一盆冷水当头倒了下来,把他们的身心都浇得凉飕飕的。再寒冷的冬天,都比不上这一刻带来的冷意冻人。
罗送等人,也注意到了前面的变化。
余乐望着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巨浪狂沙”,张了张嘴:“这破游戏还能不能玩了?”
罗送淡淡地道:“从我们相隔的距离,和它运行的速度来计算,我们大概还能活十五分钟。”
其他人:“……”
余乐:“……没人想知道自己还有几分钟就要死了的事情。”
贺之华:“知道你数学好,但能不能别算这档事,就算算了也别告诉我们好吗?”
这真的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施槐岭反倒认真地纠正了罗送话语中的错误:“你忘了算地面坍塌的时间了,我们活不到十五分钟。”
其他人:“……”
知道你们是学霸了,但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别太较真!有力气算他们的死亡时间,能不能开发下大脑,想想怎么让他们活下来!
而且这都快要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
余乐:“行了,让我们来说点大家能活下去的话题吧。大家觉得,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大家沉默着,谁也没开口。这个话题大家都很想参与,但又实在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哑口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下子都尬住了。
贺之华道:“往两边去行不?”
前后都是坑,那左右呢?
因为视野有限,谁也不知道左右两边是什么情况。如果运气好,或许沙海和地面的坍塌都只出现在小区域内呢?
虽然现在的视角中,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而且真如罗送和施槐岭所说,沙海十几分钟后就要卷到他们面前的话,他们又能趁这个时间跑出多远?
可是不试就等着死,并不是他们的风格。
他们都撑到这里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我们试一试吧。”王云有些犹豫地道,在旁人望向她时,她咬了咬牙,这次特别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们试一试吧,也许就能活了呢!”
刘奎吁了口气,神态变得坚毅刚强:“没错,前后两边肯定是不能走不能退了,但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往左边走或者右边走,就算两边都没有路,我们也可以努力地创造一条路出来。”
创造路什么的,大家都知道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是刘奎的声音太有力太强悍了,让人信服,也想跟着他试一试。
好像真的能创造出奇迹一样。
罗送:“那就走吧,别废话了,我们已经在原地耗了三分钟。”
余乐和贺之华同时说道:“你闭嘴吧。”
王云问道:“那我们是走左边还是右边?”
大家都有些纠结了,这如何选择?左右好像都差不多啊?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敢开这个口,毕竟如果选错了,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那就交给老天爷决定吧。”施槐岭掏出了身上仅有的最后一个银币,“字代表左边,花代表右边。”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沉着冷静地把银币往空中一抛,等它降落在自己的手背时,用右手盖住了它,谁也没看出落下的是哪一面的花样。
施槐岭也没搞什么神秘,也没时间给他搞这些。等银币落稳后,他直接抽开了手——是字,也就是说他们要走的是左边。
刘奎立马道:“走!”
大家没有任何怨言和意见,确定了方向后,连忙搀扶着同伴往左手边的方向疾步而去。
罗送在离开前看了眼手腕,这个游戏还剩300多人。这个数字可谓是十分的惨烈,当初进游戏时可是有4000人的,现在却是只剩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的人数。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剩下的那两百多人在哪,情况怎么样了。
余乐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了,但缺水的状态让他宛如一条老狗,腰弯着,双手都快要触及地面了,舌头露在外面,好像这样就能挥发掉一点身上的热意一样。
因为实在太难受,他控制不住地念道:“这个破游戏,到底谁设计的,这么变态,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们团灭在这里。”
有个男生跟着吐槽道:“可不是嘛,之前两次游戏都没见通关得这么困难。这要是策划在我面前,我一定喷死他,设计的什么垃圾游戏。”
“把我们折腾来折腾去的很快乐吗?竟然想让我们团灭了,就不能一开始就给我们一刀?让我死得痛快点也好啊,妈的,要不是口太渴了,我能它祖宗从棺材里骂起来。”余乐越想越气,声音不住地拉高,最后因为口干,声调尖锐得有些像米老鼠。
贺之华听不下去了,说道:“知道口渴就别再说话了,省点口水吧,声音都哑了。”
“游戏,团灭,通关……”罗送听着余乐他们的对话,摸着下巴忽然陷入了沉思。
施槐岭一直注意着他,见他这样问道:“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还记得之前刘奎说过的一句话吗?竟然是个游戏,就有通关的可能。”罗送抬起了眼眸,里面有一道光一闪而过,“国运游戏,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游戏,虽然它很不寻常,但到底也只是一个游戏,而我们这一关,才仅仅第三轮,还不是最终关卡,它会把难度调那么高,会让选手都团灭,毫无通关的可能吗?”
“不会。”施槐岭顺着他的思路思索下去,“是游戏,就能闯关成功。这一轮游戏,肯定有成功通关的路!”
“那么……通关口在哪?”罗送像是在问施槐岭,也像是在问他自己。
两人都低下了头,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而在他们思考的间隙,他们这一段路跑了得有十分钟,已经离刚才的地点很远了。可是前面,依旧只能看到汹涌而来的狂沙和长而宽的沟壑。众人并没能看到他们幻想出来的“安全点”!
这时候,沙海已经快要席卷到他们的面前了。
这下都不用罗送计算了,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非常清楚,过不了五分钟,他们就会被埋在巨浪狂沙中,成为沙漠里无数尸体中的其中一具。
余乐瘫软在地,有些心死:“完了呀,看这情况,我们根本无路可走。”
整个副本,恐怕只有他们此时所在的这条水平线是安全的。可是现在这条水平线正在不断地缩减着,等它缩减到最小之际,就是他们生命戛然而止的时候。
王云跌坐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喃喃地道:“真的要结束了吗?”
这就是她看到的最后一个夏天了吗?
已经到了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吗?
可能知道就要死了吧,大家反而心情都平稳了,心里空空的,好像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有个男生忽然红了眼圈,他用有些黑,有些脏的手揉着眼睛,自言自语道:“这就要死了吗?我还有很多小说,动漫没追完呢。”
另一个男生道:“我答应跟我发小去爬山的,一直拖了很久,早知道前几天就去了,现在怕是都没机会了。”
“我妈过两天生日,幸好我已经买了礼物。”有个女生哽咽地道。
其他人也说了很多,都是一些自己决定了,想过了,却一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没有去完成的事情。
后悔是肯定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已经来不及了,有个人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前两天我还跟我妈吵架了,因为赌气,进游戏前我一直没跟她说话。我从小没有父亲,都是我妈一手把我带大的,虽然她脾气不好,总是爱骂人,但是每次我回家都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就算我已经22岁了,生病时她都要请假带我去医院。她要是知道我死了,得多伤心啊。而且她六十多岁的人了,没人养老,以后怎么办?谁去照顾她呢?呜呜呜,我想我妈了。”
王云揉着眼睛,也跟着哭了起来:“我也想我爸妈了。”
铁血汉子刘奎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在场的人中,谁没有想见或者惦记的人?可是好像已经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也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办法。”在大家哭哭啼啼的时候,罗送忽然开口道。
众人瞬间止住了眼泪,非常一致地扭头盯上了他。
余乐吸着鼻涕道:“你刚说什么?”
罗送面色如常地道:“我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他顿了顿,“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尝试。”
贺之华有些着急:“别打哑谜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王云抽噎道:“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能活吗?”
“游戏,肯定有通关的出口。”施槐岭沉声说道。
罗送笑了:“有一句话,大家应该都听过。”
众人正襟危坐地等着他说下去。
“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是最安全的。”他指向了身后的沟壑,扬眉道,“出口,很可能就在下面。”
之前他们都被蒙蔽了。看到吞人的巨坑,就觉得危险,避之不及,越是不敢靠近。可是如果它才是真正的通关之路呢?
不去靠近,不就真的错过了吗?!
“哈?”
众人一头的雾水。余乐吃惊道:“出口怎么可能在下面。”
罗送淡然地道:“谁知道呢,反正是我猜的。”
余乐一哽:“那你怎么不猜是穿过前面的狂沙呢。”
“其实也有可能。”罗送很认真地道,“反正就两条路,一条就在沙海里面,一条就在这深渊底下,而我比较想选后者。”
要是他猜错了,都是死,要是选了沙海,被沙砾埋了,窒息死亡的感觉太痛苦,还不如跳崖来得轻松,死得足够快。
当然,这话是不可能跟大家说的。
众人:“……”
大家觉得罗送的态度很有问题,这人是不是太过随便了点,这可关乎了大家的性命啊!
施槐岭肯定是站罗送那边的:“反正怎么样都是死,自己的死亡方式自己挑选,也不错。”
众人:“……哪里不错了!”
“那你们想怎么办?”罗送的眼神微冷了下来。
被他一瞥,众人心里还有些微颤。
贺之华想了想,说道:“罗送一直很聪明,我信他,我选跳悬崖。”
余乐纠结了一会,也站了出来道:“我跟着槐岭选择,我相信我家兄弟不会坑我。”
王云犹豫了下说道:“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就听他们的试一试吧。失败也没啥,反正我们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吗。但万一成功了呢?”
大家觉得王云说得很对,他们的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刘奎沉声道:“那就跳崖吧!”
把晕倒的人叫醒,众人排成了一列,站在了地缝边,低头望着脚下黑黝黝的巨坑,不由咽了咽口水。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站在这里的时候,脚底还是不自主地泛起了一阵凉意,双腿禁不住地发软。
可是没有一个人退缩,每个人的表情此时都各不一样,有冷静的,有害怕的,也有惊惧苍白的……但他们的双脚都紧紧地立在了原地,眼里是满满的义无反顾。
巨浪狂沙已经近在迟尺,离他们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天空整个被盖住,仿佛又迎来了一场黑夜。
众人没有回头,他们拉着彼此的手,往前又走了两步。
在他们就要往下跳的时候,他们身后的影子中忽然长出了一只又一只的手臂,这些手臂紧紧地抓住了他们的小腿,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们离开。
余乐有些心悸:“这是什么鬼?”
贺之华试图挣脱,可是没有用,那些手臂抓得特别地严实,严实得他都感受到了阵阵的痛意。但罗送见此情景,反而笑了。
余乐纳闷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笑出来?”
罗送扬眉:“当然是高兴啊。这些东西在阻挠我们,不就证明我们找到通关的路了吗?”
众人一怔,然后一想,对啊!如果不是他们要通关,这些突然出现的手何必要拦着他们呢!大家瞬间都激动了,这下跳崖完全没了负担,反而更加地跃跃欲试了!
施槐岭皱着眉头道:“先别激动,要是挣不开这些手,大家还是得完。”
一只一只的手从影子中出现,并且这些手越攀越上,越箍越紧,而且随着这些手的伸长,一个一个的人影也从众人的影子中爬了出来。
这些人影罗送等人都认识,是已经死掉了的格利亚城的NPC们!他们像是没有记忆的丧尸一样,僵硬着身体,扑向了罗送等人。
罗送等人,每一个人身上都挂了好几个的NPC,虽然这些NPC不会咬人,可是他们的手劲和力气特别地大,就是力气比普通人强的刘奎三位军人,一时间竟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罗送用匕首把挂在他身上的NPC都杀了,但很快,从他的影子中,又重新出现了新的NPC,并且这些NPC的手中,还拿了刀!
这下罗送知道了,当初在土坯房中,想杀他的人是谁了!就是格利亚城的百姓!
罗送压制住了想用刀刺向自己的NPC,同时出声提醒道:“别用武器,他们会跟着变出武器来对付我们!”
贺之华紧张道:“那要怎么办?”
施槐岭望向前方:“沙海要卷过来了!”
“妈的!”余乐忍不住骂道,“我们都找到通关口了,不会却没机会通关吧?”
“那可未必。”罗送侧眸含笑地看着施槐岭,“金主大人,要不要搞点刺激的?”
施槐岭听到这句熟悉的话,笑了,不用罗送多说什么,他已经默契地猜到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余乐疑惑:“刺激?什么刺激?”
罗送望向众人道:“待会儿,我喊跳的时候,你们就往后跳。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想,只管跳就完事了,听明白了吗?”
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听了罗送的话。
罗送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抬头注视着迎面而来的沙海,嘴里数道:“10,9,8,7,6,5……”
数到5的时候,罗送和施槐岭同时动了起来,两人一人握着一把匕首,先是一秒清了自己身上的NPC,接着掉头,在接下来的4秒时间中,把挂在其他人身上的NPC都清掉了。
清完时,秒数刚好到了1这个数字。在NPC就要再次出现时,罗送喊了一声。
“跳!”
众人闻声而起,罗送抓着施槐岭的手紧随其后。
在他们落下巨坑的那一秒,沙海扑了过来,直接冲击到他们的身上,加速了他们的掉落。在掉下去的中途,罗送借力把施槐岭拥进了他的怀抱,紧紧的,仿佛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血肉中。
直播间的观众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幕。
等耳边响起“通关成功”这道声音时,直播间的观众忍不住激动地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成功了,真的通关了!!!”
而终于回到现实的选手们,早就喜极而泣了起来。
他们活下来了!
随着黑暗散去,罗送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施槐岭,施槐岭抬眸,与他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当他们看到彼此的身影倒映在对方的瞳孔中,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罗送摁住施槐岭的脖颈,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在雪球汪汪的叫声中轻轻地说道:“我爱你。”
施槐岭回抱着他,无比认真地应声:“我也是。”——
这个梦境还在继续着,国运游戏也没有结束。两个月后,罗送和施槐岭再次成为了参赛的“幸运儿”。
在进游戏之前,罗送笑着朝施槐岭伸出了右手:“接下来,金主大人也要好好保护我啊。”
施槐岭眼角漾出了一抹笑意,把手覆了上去。
“好。”
全文完——
完结了,完结了,感谢一路看下来的小可爱们!后面还会更一些番外,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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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文案暂定
柳时阴,永晋王朝出了名,极擅长看相算命的天师,被他算生和算死的人无数。
永晋百姓以为,凭柳时阴的本事,以后定能得道成仙,连柳时阴自己也这么认为。
只是连柳时阴都想不到,他最后不仅没能得道成仙,还死早了。
一朝死去,又一朝重生。
一闭眼一睁眼,柳时阴已经成了一千年后名下有一栋楼的包租公。
柳时阴:很好,可以躺平当条咸鱼了
因为咸鱼当得太快乐,柳时阴心情极好地免了一位生活窘迫的新租客一个月的房费。
不过好心没好报,不久后某天的凌晨,这位新租客疯狂打来了骚扰电话——
说自己撞鬼了!
乍一听,柳时阴表示:不可能,哪只鬼这么不长眼撞他地盘来了?
而等柳时阴进了租客的房门后,他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还真有不长眼的……
第64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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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送和施槐岭已经在梦里呆了半年之久, 完成了三轮游戏后,他们决定先回到现实中。
从梦里醒来,罗送和施槐岭睁眼的时候先看到了彼此。罗送凑上前, 在施槐岭的鼻尖轻啄了一下,眉眼含笑道:“阿岭, 早上好。”
施槐岭轻扬了下嘴角,回应道:“早上好。”
虽然在梦里呆了半年,但施槐岭一直没有弄混现实和梦中的情况。他一直惦记着罗送受伤的手,坐起身后,顺便过去把罗送扶了起来,同时说道:“今天早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罗送享受他的照顾,等他为自己穿好衣服后道:“简单地做一个番茄鸡蛋面吧,就像在梦里你给我做的那样。”
从格利亚城出来到后面又进了两次游戏, 这中途,罗送和施槐岭一共获得了差不多五个月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他们一起吃饭, 一起看电影,还一起去逛了街,做了很多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二人世界过得格外的充实。
这段时间,施槐岭给罗送做了三次番茄鸡蛋面, 现在施槐岭问起,罗送就不由地说起了这道面食。
正好这碗面所需要的材料,冰箱中都有。就算没有, 罗送想吃,施槐岭大概也会去超市买材料回来做给他吃。
施槐岭给罗送整了整衣服道:“你去陪雪球玩一会, 我做好了叫你?”
罗送眨了眨眼睛:“金主大人是不是嫌弃我碍手碍脚了, 怎么不让我跟你一起进厨房?”
“我没有嫌弃你……”施槐岭抿了抿唇, 眼里透着几分的无奈。加上梦境的时间,他已经足够了解罗送,自知讲不过罗送,只能道,“一起去做早饭吧。”
明明是罗送想要黏着施槐岭,但施槐岭这话一出,就像是他想要把罗送绑在自己身上一样。蔫坏的罗送笑着答应了:“好。”
施槐岭面上有些无奈,但眼神又带了丝笑意。他实在拿罗送没什么办法。
“汪汪!”
雪球早就醒了,在大厅外已经转了好几圈,却依旧没看到自己的主人出来。实在等不住了,它跑到了主卧外,用爪子扒上了房门,边挠着爪子边汪汪地催促着主人早点起床。
罗送听到了雪球的吠叫,说道:“出去吧,雪球在叫我们了。”
施槐岭熟知雪球爱扑人的习惯,没让罗送走到最前面。他先去开了门,雪球一个迫不及待就扒拉上了他的腰,尾巴激动得一扫一扫的。
施槐岭摸了摸它的脑袋:“早上好啊,雪球。”
“汪!”雪球像是听懂了似的,汪了一声。
罗送站到了施槐岭的旁边,伸手也过去揉了两下雪球的狗头:“雪球,早啊。”
“汪汪!”雪球没有厚此薄彼,朝着罗送也打了声招呼,可爱热情的模样实在令人喜欢。
罗送:“今天我们去厨房帮阿岭剥西红柿皮,好不好?”
“汪汪。”雪球也不管听没听懂,咧着嘴带着笑地汪叫了起来,还绕着罗送转了两圈,显得和他格外的亲密。
施槐岭发现了,不管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这一人一狗的感情都跟坐火箭似的,涨得飞快。
在雪球和罗送的帮助下,施槐岭很快就做出了两碗番茄鸡蛋面。雪球不能吃,所以获得了一碗满满的牛肉,还有一些健康的小零食。
面汤里面加了一些冰块,所以到手后,温度暖暖的,不凉也不热,吃起来正好。番茄带着点酸味,浸着汤汁,酸酸甜甜的,吃起来特别的开胃。
罗送用勺子尝了一口,味道和梦里的一模一样,清爽又好吃。
第二勺,罗送没有自己吃,而是递到了施槐岭的面前:“阿岭,啊。”
施槐岭下意识张开了嘴巴,洁白的勺子钻进了他的口腔中,汤汁往下滑入喉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罗送喂食的原因,施槐岭总觉得这勺汤汁比自己盛的要甜上许多。
在勺子退出去的时候,施槐岭还用舌头舔了舔匙羹。罗送看到他这个动作,眉眼一挑,忽然停下了抽走勺子的动作,就让它这样不偏不倚地抵在施槐岭的舌苔上,一会儿从左划到右,一会儿又去拨弄他的舌尖。
施槐岭忍不住唔了一声。
匙羹上,已经全是施槐岭的口水了。
罗送往他那边凑了凑,和他咬耳朵道:“阿岭,你好涩啊。你到底是在舔勺子,还是在……”
后面的话,只有施槐岭能听到。施槐岭耳垂一红,伸手摁住了罗送还在捣乱的手:“别闹。”
梦中归梦中,虽然在梦里两人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姿势也研究了不少。可是现实中,施槐岭昨天才被折磨得一塌糊涂,现在身体还是软的,还很敏感。罗送一逗弄他,他就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罗送知道他的辛苦,也知道现实不如梦里,梦里的人能随便把玩,但现实不行,有些东西还是得讲究和注意的,做的次数也不宜太多。因此他只是逗了逗人,在施槐岭出声后,伸手拂去了对方嘴角的水痕,笑着道:“好,不闹你了,快点吃早饭吧。”
早饭吃了是吃了,不过施槐岭是被罗送喂饱的。罗送那一碗面,差不多全进了施槐岭的肚子里,面条有时候掉出来了,罗送还会凑过去帮他吃掉,弄得施槐岭的耳垂更红了。
因为罗送的面进了施槐岭的胃,最后,施槐岭那碗面毫无疑问被送到了罗送的面前,被他独吞了。
雪球早早就把自己的饭吃完了,它乖巧地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两位主人,不明白为什么两位主人吃个饭会这么的慢,它快等不及了,它想跟主人一块玩啊。
一个早饭,罗送和施槐岭吃了一个小时。不过他们起得早,吃完的时候才八点多。施槐岭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中,顺便收拾了一下厨房。罗送帮不上忙,就陪着雪球在大厅扔球玩。
等施槐岭从厨房出来,罗送望着阳台外的天空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汪!”
施槐岭还没开口,雪球就先着急地叫了起来。好啊好啊,出去玩!
施槐岭好笑地看着雪球,敲了敲它的脑袋:“没问你呢。”
“呜呜呜。”雪球撒娇似地蹭了蹭他的裤脚。
罗送笑着道:“我们带雪球一块去散步,散完步,我们还能去商场逛一逛。不是说好的要买情侣装吗?”
施槐岭放在雪球脑袋上的手顿了顿,压着准备上扬的嘴角道:“嗯。”
明明只有一个音节,罗送却听出了个中的雀跃。
知道能出去玩,雪球是最高兴的那一个。在施槐岭找狗绳的时候,它在玄关处上蹿下跳的,好不激动。庆幸这里的房子用料结实,隔音效果也好,它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打扰到别人。
“雪球,stop!”
施槐岭头疼地看着蹦来蹦去,差点把门口的小金桔都撞倒的金毛,严厉着神情下了命令。雪球停了下来,讨好地蹭了蹭他,还呜呜地望向了罗送,非常聪明地让罗送帮自己说两句好话。
施槐岭气笑:“你还知道让罗送帮你啊。”
罗送撸了一把狗头:“孩子找爸爸,很正常。”
孩子,爸爸……
施槐岭脸都红了,说得他们像是一家三口似的,虽然看起来也的确像是那么一回事。
“今天就戴这个吧。”施槐岭取过了一条纯黑色的狗绳,转移了话题。
罗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非常善解人意地顺着他的话道:“挺帅的,很适合雪球。”
雪球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四肢健硕有力的型狗,带上这条黑色的狗绳,显得更加的帅气了。
雪球自己也很喜欢,先一步咬上了它。
“松嘴。”施槐岭拍了拍雪球,雪球才咧着嘴放下了狗绳。
把狗绳在雪球的脖子上弄好后,施槐岭牵着狗,罗送牵着他,一家三口终于出门了。在不远的公园里,两人一狗转了一个多小时。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两人慢悠悠地走向了最近的商场。今天正好是周末,街上出来玩的人不少。有几个女生经过罗送他们身边时,还往他们这边多看了两眼。
当她们走出一段距离,便兴奋地挤做了一团,聊天的声音没控制住,罗送和施槐岭都听到了。
“刚才那两个人好帅啊。”
“你们说他们是不是一对?”
“是吧是吧,刚才等红绿灯时,有个大叔差点撞到了那个受伤的男生,他隔壁那位脸色瞬间就变了,冷得吓人。”
“对对对,后面也不知道受伤的男生对他说了什么,他整个人一下子就温柔了下来。”
“而且!我还注意到那个受伤的男生悄悄地用手指勾了勾他隔壁的男生,那个男生都害羞了!!”
“真的假的,我都没看到,啊啊啊好可惜啊。”
“妈耶,这也太好磕了吧。”
“果然,帅哥都跟帅哥内销了。”
“你们说,谁攻谁受?”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矮个子那个受,表面看着清清冷冷,实则是个会害羞的可爱受!”
“那明明是稳重的rq受,你看他多仔细对方受伤的手,一直把高个的那位护在最安全的位置。”
“rq也行,嘿嘿嘿。”
罗送偏头,用只有他和施槐岭才能听到的声音道:“rq受?”
施槐岭冷着脸提醒他:“仔细看路。”
罗送看着他欲盖弥彰的表情,挑了挑眉,用手背蹭了蹭他的手:“阿岭,你是害羞了吗?”
“没有。”施槐岭不去看他。
罗送不依不饶:“真的没有吗?”
施槐岭哽着脖子道:“……没有。”
“可是……”罗送伸手撩开他的碎发,看着他被掩在发丝中,通红无比的耳垂道:“阿岭,你的耳朵都红了。”
顺势还捏了捏,用带笑的声调道:“阿岭,你一不好意思就红了耳朵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控制住呢?”
施槐岭真想捂住罗送的嘴,这人的话怎么这么多。而且明知道他害羞,为什么还要喋喋不休地闹他,真过分。
施槐岭抓住罗送使坏的手,瞪着他道:“闭嘴,别说了。”
真容易害羞啊,罗送失笑。他刚想张开嘴接着说点什么,施槐岭却用眼神制住了他。
好吧,他不说了。生怕把人弄恼了,罗送识趣地不再逗他。毕竟把人逗狠了,晚上很可能会被赶去睡沙发。
现实的沙发罗送还没睡过,但梦里他已经睡过好几回了,只不过那都是把人做狠了,才被踢下了床的。
两人牵着雪球,来到了最近的一家商场。
罗送和施槐岭时间宽裕,就从第一家男装开始逛了起来。施槐岭一眼看中了一件藏青色的短袖衬衫,看起来就很适合罗送穿。他穿上去,肯定很好看。
罗送觉着这件衣服的确不错,因为这件衬衫胸前的口袋,用白色的丝线缝了品牌的logo,刚好和它旁边白色的,胸口缝了藏蓝色logo的同系衣服看起来特别像一套情侣装。
而且这件白色的衬衫,穿在施槐岭身上,也一定很漂亮。
罗送取过了这件衣服,笑着道:“要不要试试?”
施槐岭看着同款不同色的两件衣服,没有扭扭捏捏,反而很坦诚地道:“要。”
早上,来买衣服的人不多。更衣室大部分都是空的,可是罗送却把施槐岭拉到了一个更衣室去。
施槐岭也不知道店员有没有注意到他们,但是让他退出去他也不好意思,只能红着脸颊和罗送挤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中。
罗送勾起了他的下巴,坏坏地道:“金主大人,你的脸好红啊,不会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吧?”
不健康的东西?
施槐岭想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某试衣间的小视频,脸更红了。清冷的眸子有一瞬地无措:“我什么都没想。”
“真的吗?”罗送掐了掐他绯红的脸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不够有说服力啊。”
更衣间内有一面颇大的镜子,能把人照得十分的清楚,施槐岭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就是知道,才更羞恼:“明明都是因为你……”
“金主大人,你怎么还学人倒打一把了。”罗送低头,在他的嘴上带着惩罚似的轻咬了一口。
施槐岭听着从外面走过的脚步声,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忍着羞意道:“你、你注意点,我们还在外面呢。”
“噗。”罗送笑出了声,捏着他下巴的手慢慢地往下滑,“怎么?我干了什么?还是说,金主大人,你想让我干点什么?”
最后一句,罗送是贴着施槐岭的耳朵说的,喷出来的气息让他的耳朵格外的酥痒,尤其还有那只到处乱来的手。
施槐岭抓住了他那乱动的手,睫毛一颤一颤地控诉道:“你强词夺理。”
这个人实在太恶劣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家伙。
“我怎么强词夺理了?”罗送好笑地低下了头,长腿微曲,拱进了他的腿间,蹭了蹭。
施槐岭被他的动作弄得浑身一震,抓着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别闹了,会被人看到的。”
罗送无辜地道:“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施槐岭:“你!”
罗送亲了他一口,笑得有些放肆地道:“你怎么那么紧张,明明我们还什么都没做。”
施槐岭见他笑得那么开怀,又气又好笑,忍不住报复性地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这一口看着用足了劲,实际很轻,只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口水印,连一点红痕都没有渗出来。
罗送等他抬头时,轻笑道:“不继续咬了?”
他才不会再咬,又不是小孩子。
施槐岭偏过了头道:“赶紧换衣服。”
毕竟是公共场合,不宜闹得太过,罗送只是亲了施槐岭一口,便和他分开了一些,然后拿着衣服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道:“阿岭,帮帮我。”
施槐岭真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他利落地先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之后接过了罗送的衬衫,小心翼翼地帮他穿了起来。罗送看着温柔地为自己整理衣袖的施槐岭,眼神柔和得像是在看什么宝物。
“好了。”施槐岭抚平了他身上的皱褶,满意地道。
罗送张开了右手,像是给施槐岭展示一样:“好看吗?”
施槐岭看着罗送那俊逸出尘的脸,微微上扬了嘴角道:“嗯,很好看。”
罗送看着和他穿同款的施槐岭,也跟着笑了起来:“阿岭也一样,很好看,这衣服很适合你。”
施槐岭回头,看着镜中穿着“情侣装”的两人,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地勾人。罗送很喜欢这样的施槐岭,不由把头搁在了他的肩窝上,眼神幽深地道:“改天,我们穿这件衣服在卧室的试衣间里做吧。”
“对着镜子做。”
施槐岭卧室的试衣间镜子比这里的还要大,甚至更加的清晰,连人的毛孔都能清楚地照出来。到时候不管他们怎么地折腾,恐怕都能分分明明地映衬在镜面上,让所有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施槐岭根本不敢去想那样的画面。只要一想,心脏就跳得格外的快,让人羞意直涌脸颊。
罗送勾着他的手,哄着人道:“好不好,就一次?”
施槐岭根本无法拒绝,只能咬着唇,轻得不能再轻地嗯了一声。
之后,两个人的确是在试衣间里做了,但是罗送骗了人,做了根本不止一次。而施槐岭,不仅后悔答应了罗送,甚至后悔了当初买了这么大一面镜子。
在镜子前的罗送,花样实在多得让人牙痒痒——
第65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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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送手的原因, 两人只试了几件衣服就不试了,但看上的衣服,都会买下来。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罗送觉得不少的衣服都很合适施槐岭,刷起卡来毫不手软, 施槐岭也如此。
就这样,两人没给自己买什么衣服,倒是为旁边的人买了一件又一件。
衣服太多,最后是交由商场帮忙送回家的。有物业会帮忙签收,罗送和施槐岭也没有急着回去,逛完街已经中午了,两人都有些饿,就想着去吃个午饭。
罗送问施槐岭:“想吃什么?”
施槐岭看了眼罗送的手, 想了想道:“吃粤菜吧。”
粤菜普遍较为清淡,养身, 适合他们现在的情况吃。罗送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想吃这个菜系的,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笑着道:“好, 我们就吃这个。”
商场里正好就有一家粤菜馆,里面还自带了半开放式的包厢, 因此带了宠物也没什么问题。罗送和施槐岭牵着雪球过去时,人已经很多了,不过好在还不用排队。
服务员把两人领到了一个包厢内, 施槐岭给罗送点了一盅参鸡汤,又点了几道他爱吃的菜。
罗送看着他点的菜, 笑着和他耳语道:“金主大人, 怎么点的都是我爱吃的, 你对我这么好,让我很想现在就亲你。”
施槐岭的视线落到了旁边等他们点菜的服务员身上,张了张嘴,实在没舍得拒绝罗送的亲亲,最后只能道:“……回去再亲。”
罗送眼里都是笑:“好,回去再亲。”
他取过施槐岭手中的菜单,问道:“点完了?”
施槐岭嗯了一声:“我们就两个人,再多就吃不完了。”
“没事。”罗送又勾上了几道菜,这些都带了些辣,非常适合施槐岭的口味。等选好后,他道,“吃不完我们可以打包回去,总归浪费不了的。”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我也希望我家金主大人能吃好。”
施槐岭心里有些触动,感觉还没吃上甜品,他的心已经甜得让人发软了。施槐岭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握住了罗送的手。
罗送松了松手,和他十指相扣在了一块,手心贴着手心,互相传递着彼此的热度,在空调制造的冷气下,安稳又软乎。
“汪汪。”雪球怕他们忘了自己,忍不住在旁边叫了两声,然后又用脑袋顶了顶他们两位。
罗送摸着它的毛发道:“我们没有忘记你。”
施槐岭又添了几道肉食,作为雪球的午饭,并细心地让服务员别放调味料。服务员训练有素,都一一记下了。
菜上得很快,施槐岭先给罗送布了菜,见他吃了一口,自己才开始吃起来。这家店他们第一次来,却没有踩雷,菜的味道还挺适合他们两人的。
雪球也吃得很开心,狗头就差埋入盆中了。
边吃边说话,偶尔相视一笑,罗送和施槐岭相处的气氛亲昵祥和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瞥了他们一眼又一眼,直感叹两人的感情真好。
罗送注意到了外面的目光,不过影响不到他们,也就没怎么在意。
又一批人从隔壁包厢走了出来,他们同样看到了罗送和施槐岭。其中有眼尖的,特别惊讶地道:“这不是我们的施大学霸吗?”
施槐岭听到这话,抬起了头,待看清喊他的人是王明后,颇为意外。之前在校庆见过的刘学亮、汪茂杰等人也在,除了他们外,还有方莉莉几个老同学。
王明走了进来,有些高兴地道:“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吃饭还能碰到。”
汪茂杰望了眼旁边:“余乐呢,没和你在一块?”
施槐岭和罗送一块站了起来,施槐岭解释道:“余乐今天还要上班。”
刘学亮看向罗送,微微有些惊艳道:“这位是?”
罗送饶有兴味地等着施槐岭介绍自己。
施槐岭顶着罗送的视线,微红着耳垂道:“我男朋友,罗送。”
本来想上前打招呼的方莉莉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不少,引得罗送多看了她两眼。
罗送暗忖,他家金主大人的暗恋者?
方莉莉身边的女生都知道她暗恋了施槐岭许久,这会儿纷纷看向了方莉莉,神态有些尴尬。
罗送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暗恋者没错了。
王明等人之前在校庆时就知道施槐岭对方莉莉没意思,这时候只是有些意外地道:“施大学霸你都有对象了啊。”
他们不由得打量起了罗送,长得高,身材好,脸也帅,就算是受伤了,也没有折损他的气度,不怪方莉莉比不过,这兄弟各方面都优越得太犯规了。
而施槐岭站在他身边,毫不逊色,完全没有被艳压,存在感依旧很高。如果说谁能站在罗送的旁边,大概只有长得同样好的施槐岭了吧。
汪茂杰感叹:“你们也太配了吧,站一起就跟画报一样。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都会和长得好看的人在一块。”
王明:“我终于明白我们施大学霸以前为什么不谈恋爱了,他有这么张脸在,怎么看得上其他的凡夫俗子,只有像这位大兄弟一样,长得这么好的,才能把他拿下啊。”
王明这话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大家也都听出来了,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刘学亮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妈怎么就没把我生得这么帅呢。要是帅一点,我还至于单身到现在吗?”
汪茂杰揽着他的肩道:“要不你早点去投胎,看看能不能改头换面?”
“去你的。”刘学亮推开他。
“哈哈哈哈。”其他人又笑了。
罗送低声跟施槐岭道:“你的朋友还挺有意思的。”
施槐岭叹了口气:“他们以前和余乐玩得挺好的。”所以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吧,逗比的气质是会互相影响的。
方莉莉犹豫了下,还是走了上前:“施班长,好久不见了。”
罗送似笑非笑地瞅了施槐岭一眼,他家金主大人的魅力还挺大,暗恋者都找上门了。
施槐岭看懂了他的眼神,觉得头有点疼。他只能用手背碰了碰罗送,让他别误会,同时对方莉莉道:“好久不见。”
方莉莉见施槐岭看着自己的眼神这么陌生,知道这人对自己的印象并不深,忽然一下子就释然了。她也不是什么恶毒女配,天底下也不是只有施槐岭这一个男人,暗恋无疾而终也许让人有些怅然若失,但也不至于有别的什么情绪。
尤其她这种事业心强,追求者还不少的人,拿得起也放得下。
方莉莉望向罗送和施槐岭,觉得这两人的确和汪茂杰说的一样,非常的配。她笑了笑道:“祝福你们,以后要是结婚了,记得请我们喝喜酒。”
施槐岭微讶,接着笑容里带上了几分真心地道:“好。”
罗送微低着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金主大人,你都答应请人喝喜酒了,那什么时候跟我求婚啊。”
施槐岭手指微微动了几下,罗送这意思,是想和他结婚吗?想到这里,施槐岭心头一热,真想立刻拉着罗送就去买戒指。
方莉莉看着他们两人亲密的动作,眼里有些羡慕,心道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像他们这样爱自己的人。
因为视线一直停留在两人身上,距离又近,方莉莉忽然发现罗送的面容有些熟悉,再想到他的名字,一些迟来的记忆浮上了心头。
她虽然很不想打破两人甜甜蜜蜜的氛围,但到底还是没忍住出声问道:“那个……罗先生你之前是附中13届的学生吗?”
罗送抬起了眸子:“嗯?”
施槐岭也望向了她,13届,这不是他们那一届吗?方莉莉是什么意思?
王明忽然拍了一下手:“我想起来了。”
他看着大家有些着急地道:“你们都忘了吗?罗送啊,附中那个跳级天才,每次我们一中和附中考一张卷子时,他都和咱们施大学霸一样考满分,并列第一位的那个小天才啊。”
“卧槽!我想起来了。”汪茂杰颇为激动地道,“那个12,3岁就读高一的罗送!”
刘学亮:“我也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高考时,我们还赌了他和施大学霸谁能成为市状元的那一位!”
李东:“那位高考只去了一天,只考了两科成绩的小天才对吧。”
其他人刷刷地都看向了罗送,罗送还真想到一中的学生对自己还挺了解的,在他们的注视下,他摸了摸鼻子,承认了:“是我。”
方莉莉笑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你们俩学霸倒是走到了一块。”
王明打趣道:“你们不会在读书时就狼狈为奸了吧。”
刘学亮敲他:“说什么呢?那会儿罗送才几岁,咱们施大学霸才没那么丧心病狂。”
附中那位跳级天才,施槐岭是知道的,他虽然知道自己读书好,但从不为此感到骄傲和自满,他非常地清楚,比自己聪明的大有人在,读书比他的好的人更是不少。
因此知道罗送的存在时,施槐岭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也不是很在意。他觉得他把书读好,把现阶段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在王明等人聊起罗送的话题,他在旁边也就偶尔听听,并不会刻意去打听对方的情况,也没有起什么好奇心地去围观这个人。
就是高考完了后,听说罗送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没有参加后面的考试,他倒是替对方惋惜了一番。
不过毕业了,他忙着家里的事情,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之后他因为和高中的同学来往变少,也就更不清楚罗送的事了。
施槐岭的印象中,高中三年,他和罗送一直没见过面,也没说过一句话。
王明好奇地问罗送:“当初高考第二天,你怎么没去啊?有什么事比高考还要重要的吗?”
施槐岭也很在意这个问题。
罗送倒没什么隐瞒,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笑着道:“只是当时家里人受了伤,我去照顾她了。”
“抱歉啊。”王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总觉得提了不该提的问题。
毕竟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情,没去参加,还能有什么理由?肯定是家里出事了呀,他也太心大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罗送摆了摆手:“没事。”
刘学亮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家里人……现在还好吗?”
罗送笑了:“很好,天天跳广场舞,身体比我还利索。”
众人闻言,都纷纷放下了心。
施槐岭了解罗送的家庭状况,知道他口中的家人指的肯定是他的奶奶。对于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孩来说,唯一的家人出事了,他那时候该有多着急和难过?
施槐岭忽然有些心疼罗送。
罗送注意到施槐岭的眼神,好笑地用手指勾住了他的手指,悄声地道:“金主大人,你是在心疼我吗?”
施槐岭没有否认,他有些懊恼地道:“要是当时我认识你的话,我就能……”
能怎么样?
他当时也就刚成年,能为罗送做什么呢?
更何况他们那会儿根本不认识,连见都没见过。
施槐岭有些后悔了,要是他那时候好奇心能多一些,是不是就能和罗送更早的认识,也能更好地陪着对方了?
罗送看出了施槐岭在想什么,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他包着对方的手道:“现在我们认识也不迟啊,阿岭可以从现在开始对我千倍的好。”
说得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可的确安慰到了施槐岭。
施槐岭握紧了他的手,非常认真地道:“我会对你好的。”
罗送笑了,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眼睛仿佛有星星,他轻声地道:“我也会对阿岭好的。”
长久的爱情,都是互相奔赴的,他们之间不需要一味的付出,一味的索取。
方莉莉见他们尔侬我侬得正好,拉着其他人道:“好了,叙旧完,我们也该走了,不是说好的还要去唱歌吗?”
其他女生也非常地有眼色地道:“别打扰人家约会了。”
王明本来还想邀请施槐岭和罗送一块去唱歌的,但听女生们这么一说,立马识趣了。他道:“你们继续吃吧,我们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聚。”
施槐岭点了点头。
这些人热热闹闹地来,又热热闹闹地离开了。
罗送等人走后,笑着道:“那个暗恋你的女生,人真不错。”
落落大方,还乐善好施。当然,其他人也不差。
施槐岭听到“暗恋”这两个字,有些无奈,他看出罗送并未吃醋,这人就是在借机逗弄和打趣他。
但施槐岭能怎么办?只能默默地道:“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罗送摇了摇他们相握的手,有些故意地道:“嗯,我知道,我也没说你们有关系。”
施槐岭:“……”
这时候,施槐岭也有些怀疑了,这人是吃醋了还是没吃醋?
雪球歪了歪脑袋:“汪?”
其他人都走了,它骨头都啃完了,他们不回家吗?
雪球在室内待不住,吃饱又有精神了,它能出去跑两圈。施槐岭和罗送付了账后,带着雪球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雪球在扑蝶玩蚂蚁,罗送则和施槐岭说起了高考之后的事情。文振兰出院后,罗送就回去复读了,他年纪小,就算复读,依旧是那一年最小的一位学生。他本来学习成绩就好,重新高考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压力和难度。
罗送说道这里,笑了:“你是13届G市的状元,我是14届的状元,是不是还挺相配。”
施槐岭抿了抿唇道:“就算不是状元,也很配。”
“你说得对。”罗送看着他纠正自己的样子,不由俯下身去,偷亲了他一口。
施槐岭捂着被亲的脸颊,嘴角不自主地往上扬了扬。
这时候,前面走来了一个女生。她一直盯着他们看,施槐岭还以为对方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但女生在快要穿过他们身边时,却是突然顿住了脚,有些迟疑地开口道:“那个,我想问一下,你的手是在车祸中受伤的吗?”
女生问话的对象是罗送,罗送看到她的脸,想了一下道:“你是医院借我手机的那位女生?”
见罗送还记得自己,女生特别地高兴:“对对对,太巧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你。你的手还好吗?”
“挺好的,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罗送笑着道,“还要感谢你当初借我手机。”
“没事没事。”女生有些害羞地摆了摆手,她想到刚才无意间看到的画面,眼睛有些发亮地瞥了眼施槐岭,带着点求证地意思问道,“这位是你之前提过的对象吗?”
施槐岭面露疑惑,而罗送则非常坦然地道:“是他。”
“原来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女生想到了当时她提到女朋友时罗送的表情,发现自己实在太迟钝了,应该早就想到才对的。她看着两人亲昵的氛围,笑着道:“你们感情真好,祝福你们。”
罗送笑着道:“谢谢你。”
施槐岭也跟着道:“谢谢。”
女生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女生走后,施槐岭含笑地望向了罗送:“暗恋的对象?”
罗送失笑,真是近朱者黑,他家金主大人都会取笑他了。不过罗送脸皮超厚,顺杆子而上道:“嗯对,我的暗恋对象,不过暗恋我也没用,谁叫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
“刚好,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施槐岭眼里划过一抹笑:“不要脸。”
罗送贴近了他:“脸还是要的,金主大人你说,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对象了,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名分,不然别人都该笑话我了。”
才没人会笑话他们。
不过名分什么的,施槐岭握紧了罗送的手,想到刚才离去的女生,觉得有些事情是该提上日程了。
这人长得太好,总能招惹到别人的目光,为了让他只属于自己,就该把他永永远远绑在自己的身边!
罗送望着两人紧握的手,眼神深邃。
其实谁绑着谁,还不一定呢——
第66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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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3月, G市。
早上的天气格外的凉爽,但有些人的脾气却没那么爽朗。
附中高一办公室内,一位四十来岁的女老师有些头疼地望着面前的学生道:“他又逃课了?”
被询问的男学生有些窘迫地道:“……好像是这样, 上了两节数学课后就见不着人了。”
“这个小兔崽子。”女老师忍不住骂了一句,骂完意识到还有学生在, 只能收敛下神色道,“下回给我把他盯紧了,你说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上课时间天天在校外跑,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
男学生挠着头:“可是我每次盯着他,他总有办法甩开我啊。”
女老师恨铁不成钢道:“罗送就一个人,你和体育委员他们几个人,怎么就拦不下一个比你们还小了几岁的孩子呢。”
男学生嘀咕道:“没办法啊,罗送那脑子, 聪明得很,哪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媲美的。”
“小看一点小说电视剧。”女老师举着课本, 敲了敲桌子,“还凡人。”
男学生嘿嘿地笑了两下。
“算了,你刚才那话其实也没说错。”女老师揉着太阳穴道, “罗送那小把戏的确多。”
“廖老师,一中的徐老师到了。”有一位男老师敲了敲门, 在门口轻喊了一声。
廖云叹了口气,她放下了手中的课本,对自己的学生道:“你先回去上课吧, 罗送的事情不用管了。”
等学生走后,坐在廖老师旁边的一位老教师笑着道:“你们班那位小天才又逃课了?”
“可不是吗。”廖老师头疼不已, “他怎么就在学校待不住呢, 这都逃了多少次课了。”
然而他们还拿他没什么办法, 这孩子实在太聪明了,学习成绩好得出奇,从初中开始,他就没掉下过第一位。中间还跳过级,现在13岁不到就读了高一。
对于这位学生的情况,附中所有的老师都十分的了解,也知道他经常逃课的壮举。为此,今年保安科的人都不知道在校内巡逻了多少次,但每回都没能抓到这个孩子。
智商高大约真的能为所欲为,这孩子的反侦察能力着实惊人,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这方面的书籍。
廖老师作为对方的班主任,无奈到了极点。经常性羡慕对面一中,同样教高一,同样带了个天才学生的徐老师。
为什么都是考第一名,别人家的孩子就能安分守己,天天打卡上课,他们的怎么就是个刺头,老爱往外跑?就没多少天是能好好呆在学校的!
老教师笑着道:“校长不也说了,随便他。他家人对于他逃课的事情,也没意见,你再着急也没用。”
廖老师蹙着眉道:“可是那孩子才13岁啊,要是被人拐了骗了怎么办?校长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担心呢。”
“那孩子那么聪明,最后谁骗谁还不知道呢。”老教师顺便为老校长开脱,“而且校长也没办法啊,抓得太严了,小天才跑一中去的话,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廖老师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毕竟当初,罗送这小崽子还是老校长用奖金“骗”回来的,以对方的成绩,本来应该上的是他们G市升学率最好的一中。
为了不让这小天才跑了,老校长只能含泪退让,给对方开足了后门。这也是为什么,罗送经常逃课还没被开除的原因。
廖老师都明白,就是作为一个心理健全的成年人,还是一位对自己要求甚严,对孩子比较重视的老教师,她一直放心不下自己的学生罢了。
两人又聊了两句,便各自忙活自己的工作去了。
廖云在接待室见到了一中的徐凯主任。
两人握了手后,开始说起了正事。徐凯道:“这次的教研活动,我们这边就两个重点班级参加,地点希望可以定在你们学校。”
廖云道:“这个没问题,我们的阶梯教室很大,四五个班级的学生都能坐得下。”
“竟然是互相教学,我们可以让双方的老师一人上两节课,下午的时候,还能准备一个随堂小测。贵校觉得怎么样?”徐凯主任掏出自己的记事本,一点一点把工作想法提了出来。
廖云觉得这个安排很合理,就是有些细节,她还需要和对方详细地落实。
在两人商讨着教研活动安排在什么时间的时候,某个逃课的小孩,已经来到了菜市场旁边开了有几年的网咖。
贺之华坐在收银台前,看着推门进来,熟门熟路给自己拿了一瓶饮料的小崽子,无语了:“今天不是周一吗,你又没去上课?”
因为营养没跟上,年纪还小,长得比同龄人都要矮小,但却不掩眉目清秀精致的小孩抹了把嘴,酷酷地道:“课还是有上了两节的,就是有点无聊。”
“上课哪有不无聊的,你这天天往我这跑,我都怕哪天警察过来把我逮了。”贺之华嘴上这么说,但手指还是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给你开好电脑了,还是老位置。”
“老贺,谢了。”罗送扬了扬手中的饮料瓶,转身往最里的包厢走去。
贺之华在后面喊道:“饮料钱我记账了。”
罗送无所谓:“记吧。”
“这臭小子。”贺之华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笑骂了一句。记了账后,他跟旁边的服务生道,“小刘我让你买的牛奶呢,去,送两瓶过去给那臭小子。年纪小小的,别整天光喝可乐雪碧了,也不怕以后长不高。”
小刘嘿嘿地笑道:“牛奶我开店前就扛了一箱放房间里了。不过贺哥,这账要记不?”
“记个头,算我账上得了。”贺之华不以为意道。
小刘:“贺哥,那孩子真不是你家的?不然你怎么对他这么好?”
小刘旁边的女服务生笑着道:“你才来不久,不清楚,那孩子可是我们网咖的老顾客,三年前就经常过来了,和我们老贺可是忘年之交。”
“什么忘年之交。”贺之华摆了摆手,“去去去,赶紧干活去。”
贺之华给罗送留的包厢,就在角落最里面,这边很少有人过来,相对清净。罗送进门后,第一眼就先看到了摆在架子上,一瓶瓶的纯牛奶。都是本地的大牌子,价格不便宜。
罗送看了眼手中的饮料,又看了眼上面的牛奶,最后把饮料搁在了一旁,随手拿过了两瓶牛奶放到了电脑桌上。
电脑是开着的状态,罗送坐下,先登录了自己的微信。当他登了微信后,一连串的信息就弹了出来。罗送看了眼,没有回复,只是缩小了界面,打开了一个网页。
那是一个翻译网站,经常会有各种翻译工作被放上来,任人接取,酬劳有高有低。罗送先浏览了一遍今天新出来的任务,然后顺手接了三个酬劳较高的工作。
接完了新工作,罗送打开了文档,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击在了页面上,速度极快,仿佛不用思考一般。
如果有人这时候进来,一定会发现,他敲的还不是英文,而是更为复杂的西班牙语。
屏幕的亮光打在罗送瘦削的脸颊上,上面虽然还很稚嫩,但眼里所拥有的成熟和稳重,却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而这种表现,混杂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一点的突兀。
中午十二点,贺之华看着还紧闭着的包厢大门,知道小兔崽子又忙到忘了时间。他径直走了过去,敲了两下门也没等里面的人应声,推开门说道:“你小子是超人吧,每次吃饭都得我叫你,你就不知道饿吗?难怪天天一副长不大的样子,这不按时吃饭的坏毛病啥时候能改。”
罗送闻声抬头,直接忽略了他后半段话,揉了揉手腕道:“今天你吃什么?”
“问那么多,你是不是又想留下来蹭饭?”贺之华没好气道,“今天你黄姐没空送饭,我们大家都只能点外卖,你要吃的话,我就让小刘给你多点一份。”
“外卖啊。”罗送略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
贺之华气极反笑:“富二代都没你挑剔。”
罗送纠正他:“这不叫挑剔,这叫对生活有讲究。”
贺之华:“瞎讲究。”
罗送把文档保存好后,站了起来:“今天我就不陪你吃外卖了,我出去逛一逛。”
贺之华知他嫌弃外卖,也不强求他留下,只是从身上掏出了一张五十块钱,塞到了他的手上:“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包烟,剩下的钱算是给你的跑腿费。”
罗送看着手里的钱,无奈地道:“知道了。”
虽然他穷,但还没穷到缺吃饭的钱,但贺之华老觉得他会饿死在路边,总会想方设法地像现在这样给他塞钱。罗送现在也懒得和他客气了,钱他收了,心意也领了,以后如果对方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到时候再帮回去就是了。
罗送其实对吃的,真没多挑剔,只是觉得送来的外卖不如在店里好吃罢了。
网咖附近,有很多小餐馆,罗送随便挑了一家,吃完后便去附近的小超市给贺之华买了他经常抽的那款烟。
小超市的老板跟网咖的人很熟,知道罗送是给贺之华买的烟,所以每一次都很爽快地给他结了账。
买完烟出来,已经一点多了。
罗送思索着下午要不要回趟学校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几个附近一所职高的学生跟了。这几个人都染了一头的黄毛,校服上面画了各种的图案,嘴上还抽着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罗送眯了眯眼,脸上没有一点的紧张情绪,反而掉头带着人转进了一条较为隐蔽,寻常没什么人经过的小巷。
几个小混混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觉罗送傻,不跑就算了竟然还走进了小巷中,这简直是帮了他们大忙。
两个小混混直接堵在了巷子口,帮他们望风。
其他人则走到了罗送的面前,笑嘻嘻地道:“小弟弟,哥哥最近特别缺钱,能不能借我们点钱花花?”
换做其他人,这时候大约只能自认倒霉,当花点钱消灾了。可罗送不一样,他听了对方的话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笔记本,非常认真地道:“你要借多少?打算什么时候还?如果借的不多,利息我就不算你们的了。”
黄毛等人看着罗送在他们面前刷刷地写了张欠条,愣了两秒。领头的混混恼怒道:“你在开什么玩笑,谁管你借钱了?”
罗送眨了眨眼:“你啊,你忘了刚才你说过的话了吗?”
领头的混混一哽,骂骂咧咧道:“废话怎么那么多,别装傻充愣,赶紧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我们揍你了!”
对方上前拽住了罗送的衣领,并举起了拳头。他的伙伴在旁边把手捏得咯吱作响,恐吓意味十足。
罗送就算被提到了半空,也一点都不慌。他抬起了自己的电子表道:“忘了告诉你们了,在你们跟着我的时候,我就给警察局打了电话。”
手表上面,已经有一个播出去的紧急呼叫记录。
黄毛几个混混人都傻了,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聪明了吗?关键是,他们一直盯着对方,根本没看出来对方是在什么时候拨的电话!
好气啊。
最近的公安局就在前面不远处,现在大约已经有警察过来了。混混们毕竟都是学生,还是怕见警察的,只能愤愤地丢下罗送道:“妈的,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别让我们再见到你。”
说完,众人慌不择路地跑了。
罗送从地上爬了起来,冷静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而他的手表,如果此时还有混混在,就会发现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个通话记录都是假的,那个页面只是一张图片。罗送根本没拨打警察局的电话。
他可不想被文振兰知道他逃课还被打劫的事情,肯定能笑话他一个月,有失脸面。
不过在他走出巷子时,却是被两个警察堵住了去路。
一位警察问道:“刚才是你报的警?”
罗送:“……”
他什么时候报的警?
被警察盘问的中途,罗送抬头望向了前方,那里只有一个人在走着,他背对着罗送,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身上穿着的一中的校服,还有高挑清瘦的背影。
不用猜,报警的人大概就是这位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在遇到这位活雷锋,罗送肯定得好好地“感谢”他——
教研活动定在了周五,提前一天,廖云就跟罗送通了气,千叮万嘱,让他别在那天又逃课了。
奈何罗送左耳进右耳出,当天虽然没有逃课,但是迟到了。
校门早就关起来了,罗送想要进校,只能选择翻墙。按照他的尿性,这都迟到了,也没有进校的必要了,可是一想到答应了廖云的话,想到他要是连人都不出现,后面被廖云逮到,对方能念叨他半天的画面,罗送还是认命地妥协了。
大不了听两节课他再跑!
翻墙这活,罗送最熟。他把书包先跨墙扔了过去,接着踩着墙壁,极其灵活地就攀到了最高处。
一上去,罗送就看到了站在墙角下方的人。
那是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少年,规规整整地穿着一中的校服,此时正仰着头,目露好奇地看着罗送。
罗送猜测他应该是这次跟来参加教研活动的学生,就是不知道这都上课了,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送也不着急下去了,他曲着腿坐在了墙壁上,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喂,一中的,你怎么在这里?”
他歪了歪头,想到了一个可能,顶着酷酷地小脸说道:“你是不是想翻墙出去?”
施槐岭只是举起了自己手中拿着的试卷,淡淡地道:“我只是偶然路过这里。”
“偶然路过?”罗送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距离校门很远,也不靠近阶梯教室,更是和办公室的位置差之千里。聪明如他,瞬间了然了。他直接揭穿了施槐岭:“你迷路了。”
施槐岭:“……”
他偏过了头,假装没听到罗送的话。但他微红的耳垂,却是出卖了他。
罗送晃了晃小短腿:“你就算是装作没听不到,那也改变不了你迷路的事实哦。”
施槐岭:“…………”
施槐岭抿了抿唇,倔强地道:“我没迷路。”
“哦,是吗。”罗送一脸的不信。
施槐岭握紧了手中的试卷,感觉自己实在不会应付小孩子,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走了。罗送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
但没等他想起来在哪见过人,他就瞅见施槐岭走错了方向,好心地开口提醒道:“大哥哥,你走错了,阶梯教室在另一边。”
施槐岭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听罗送的话,换了道。
罗送维持不住脸上的酷劲了,忍不住趴在墙沿上笑出了声。
至于施槐岭,听到他的笑声,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同时觉得附中的初中生和他们学校的学弟学妹区别真大。
一点都不如他的学弟学妹乖巧。
这短暂的相遇,并没有在两人的脑海中留下太多印象。后面的日子中,两人也没有再见过。
直到高二下半学期,一中和附中共同举办了一场运动会。
在同一个角落,同一面墙下,准备逃学的罗送和施槐岭再次遇上了。
罗送坐在墙上,俯视着底下的人,已经不在装酷的脸上漾着灿烂的笑意道:“哥哥,你是不是也想翻墙出去啊?”
这句话,施槐岭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曾经听过。
施槐岭也没有以前那么地拘谨局促了,他仔细地研究了墙壁的高度,认真地说道:“我不会翻墙。”
“这算什么。”罗送眨着乌黑的眼睛,笑眯眯地道,“我教你呀。”
带着邀请和怂恿,他朝施槐岭伸出了手。
穿着齐整校服的少年,犹豫了片刻,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在他的手就要搭上墙上人的手心时,远处传来了保安科的声音。
“罗送你个小兔崽子,又在翻墙!”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罗送兀自收回了手,提起了自己的背包,弓起了身,在准备往墙外跳时,想起了施槐岭,他回头笑着道,“哥哥,以后有机会我再教你翻墙吧,我现在得走了,不然被抓到就惨了。”
罗送就如同一阵自由的风,消失在了施槐岭的面前。
施槐岭觉得这一刻的罗送背后,仿佛长了一双会发光的翅膀,十分的漂亮。
而罗送许下的承诺,直至施槐岭高中毕业,也没有获得实现的机会——
罗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做了个高中时期的梦。想到在梦中一而再,再而三相遇的漂亮少年,只觉缘分这玩意真的很奇妙。
第二天早上,施槐岭醒来就被罗送带到了附中。
罗送坐在围墙之上,高大的成熟的青年好像和曾经的小孩融为了一体,当他朝着自己伸来右手的时候,施槐岭的记忆仿佛从现在穿越回到了九年前。
罗送与他遥遥对望,眼里含笑着道:“阿岭,我来实现之前的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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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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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是翻了, 但是也被当贼给逮了。
“怎么又是你小子,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要跑回来翻学校的墙, 你可真能耐。”在附中干了有快二十年,已经荣升为保安科队长的刘贵指着罗送一顿输出。
从前就被他逮过的罗送, 发现是熟人,进了保安科特别自来熟地拉着施槐岭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耳边仿佛没有听到刘贵的谩骂声,反而闲闲地问道:“刘哥,有水吗?”
“……”
“我真是欠你的。”骂不下去的刘贵从旁边取来一个热水壶,倒了两杯水给他们,“以前你自己翻墙也就算了,这回倒是长进了, 还学会了带人。而且你说你手都受伤了,这是闹的哪一出!”
罗送摸了摸鼻子:“就突发奇想, 没想太多。”
施槐岭脸都红了,读书的时候他就没被训过,现在倒是好好感受了一番被训的羞耻。
刘贵:“你可真能。”
在保安科没待多久, 正好在学校的廖云也过来了。现在已经晋升为教导主任的廖云,威压极强, 训人的功力更是厉害得让人招架不住,罗送和施槐岭两人直接被训了个狗血淋头。
还是最后罗送寻了个借口,才狼狈地逃出了学校。
两人出了校后, 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施槐岭无奈地道:“下次别那么鲁莽了。”
虽然翻墙很有意思, 但罗送还受着伤, 他刚才还跟着瞎胡闹, 都是被罗送给影响的,实在太冒险冲撞,不怪他们被骂。
罗送笑着牵起了他的手:“但今天,你开心吗?”
施槐岭沉默了好一会,到底是没忍住,勾起了嘴角:“开心。”
的确很开心,尤其陪着自己瞎闹的还是喜欢的人。
只是罗送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很久……
回到家后,罗送就接到了贺之华的电话。
贺之华:“你也是真的牛,我给甜甜当了这么多年爸,都没接过她班主任的投诉电话,倒是今天,为了你,我平生第一次被老师联系了,要不是你已经毕业了,很可能我现在都被叫到学校去了。”
罗送也没想到,廖老师这么狠,把他们今天干的破事儿都告到了贺之华那。
贺之华都无语死了,他这边工作忙得要死,这两天睡觉都没时间。他家老板倒好,还有闲情雅致,养伤时期还能带着情人去翻学校的墙。
这小子真该庆幸,他们翻墙时没被路过的行人看见,要是人家直接报了警,他现在哪还能和罗送在这里通电话,怕不是已经忙慌着上警察局捞人了。
贺之华头疼得不行,为了不让罗送给自己搞出更多的麻烦,他冷硬地道:“明天开始,我让跑腿把电脑和数位板都送去给你,你既然这么闲,就赶紧把元月的稿子给我赶出来吧。”
罗送听着他不容置喙的语气,自知没有反驳的理由。
罗送跟施槐岭说了他要工作的事情,施槐岭把他领到了自己的书房:“这间房间很大,我可以把一边收拾出来,放你的电脑和画具。”
施槐岭的书房,摆放了许多的书籍,有一些常用的书,还被他堆积到了书桌上,一张本来很宽敞的实木桌,都被成沓的书和资料占了大半的位置。就是施槐岭座位两边的地上,也堆积了好几座的书山。
而在书桌的前面,放了一张沙发,沙发上面,也没能幸免于难。整个房间的书虽然放得到处都是,却不会让人觉得过于杂乱不堪。
施槐岭的书桌足够两个人使用,并且中间还有不少的空余。
施槐岭撸起了袖子,打算把书桌一边的地方都清理出来。罗送也没闲着,在旁边帮他把书籍分门别类地摆放回身后的书架里。
在收拾的过程中,罗送翻到了一本相册。
罗送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眨着眼睛望向了施槐岭:“我能看一看吗?”
如果是别人,施槐岭直接便拒绝了。但问话的人是罗送,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舍得让罗送露出失望的神色,所以只能红的耳垂道:“看吧。”
相册里都是施槐岭小时候的照片,翻开第一页,就是他婴儿时期,软软绵绵刚学会趴的样子。
罗送感觉这个时候的施槐岭就像是个白白的糯米滋,十分的可爱。之后几张,也是同一个时期的,不是熟睡的照片就是他啃着自己小胖手的时候。
施槐岭抿了抿唇,耳垂更红了。
而罗送,还在继续翻看着施槐岭的“黑历史”,越翻,他脸上的笑意就越浓,看起来心情特别的好。
当翻到施槐岭五六岁的时候,罗送翻页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
这个时期的小孩特别的眼熟,尤其还有和他一同被摄像机记录下来的年轻女人——都是罗送见过的。
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梦里。
“任麟?”
想到在梦里,一直很缠人,很喜欢黏着罗景的小孩,罗送把视线落到了施槐岭身上,玩昧道:“假公济私?”
施槐岭红着脸,试图辩驳:“只是剧情需要。”
“因为剧情需要……”罗送笑了,“所以任麟没有去缠着其他人,反而缠上了我的小分.身吗?”
施槐岭对上他的笑眸,感觉脸上更热了。他侧过了视线,用手盖住了相片:“别看了,我们快把书房收拾好吧。”
罗送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捏了捏他手背的软肉道:“时间还早,看完再收拾也不迟。还是说……”
他凑到了施槐岭的面前,眉角弯弯地道:“阿岭,你害羞了?”
施槐岭快把嘴唇抿成一条线了。
罗送就是明知故问,要戏弄施槐岭。
他坐在了地上,伸手揽过了施槐岭的腰,把下巴搁到了对方的肩窝上,软着声道:“阿岭,再让我看一会好不好?”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这句话用在男人身上也一样。
施槐岭听着他一句好不好,直接丢盔卸甲:“你继续看吧。”
话刚说完,施槐岭就有些懊恼。他怎么就没法拒绝罗送呢?
罗送握起了施槐岭的手,放在了唇边亲了亲:“阿岭对我真好。”
手指有些痒,但也阻止不了施槐岭上扬的唇线。算了,他高兴就好。
后面的照片,大部分都是施槐岭的个人独照,只有一两张家庭合照,后者的数量稀少得可怜。
想到梦里任麟的妈妈,还有现实中施槐岭鲜少提及的家人,罗送心里有了些猜测。
施槐岭的目光落到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也不用罗送询问,就清浅地说起了他家的事情。
他家算是高知家庭,父母都是大学的教授,对他的期望特别大,从小对他也十分的严厉。读书时候,他就是别人眼中的乖小孩,邻居家口中学习的好榜样。从小到大,施槐岭都没有迟到早退过,也没逃过课,性格认真规矩,还有些死板。
因为这样的性格,和余乐关系好之外,施槐岭和其他人的交情都格外的浅淡。
可能自己没有的东西,就容易羡慕吧。施槐岭在附中看到罗送翻墙时,心里其实是很艳羡的,他觉得那样的罗送非常的自由快乐,他也想像他一样。
不过性格早就养成,施槐岭再多的惊羡,都没能让他打破心里对自己筑起的镣铐。
循规蹈矩到了大二,父母车祸离世,施槐岭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性格也更加的内敛,学业成绩甚至跌到了谷底。
施槐岭淡淡地说着当时自己的心情:“父母离世后,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没意思,专业是他们喜欢的,他们都不在了,我也没必要在学了。眼看着这样下去,就要留级重修时,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幅画,那幅画让我有了坚持生活下去的勇气,算是被它拉了一把。”
罗送安静的听着,知道这时才开口:“画?”
施槐岭回望着他:“是一个叫再三的人画的,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因为那幅画是我在一个论坛上偶然看到的,发出来的人也不知道这幅画的创作者是谁。是后面,我在微博上再次看到了再三的画。他的技巧高了很多,风格也变了不少,但他画里的味道,和论坛那幅画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单凭这一点,施槐岭当然也没法百分百确定再三的身份,不过幸运的是,再三后来在微博上发了一张照片,拍的是他新画的作品,但是施槐岭在相片的一角看到了一个相框。那个相框里的画,太熟悉了。
虽然只浅浅地露出了一点,但已经足够施槐岭把它认出来。
听到再三这两个字,罗送有些微讶,没想到自己这个马甲和施槐岭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时候的罗送就读美院,参加了不少的比赛,他的画会流入到网上,实在太正常不过的事。而能被施槐岭看见,还真是非常的巧合。
现在,施槐岭还不知道罗送的马甲,罗送看着他把再三当做偶像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开不了口告诉他真相。
罗送脸皮厚归厚,这会儿倒是难得的有了些不好意思。
而掉马这件事,总来的意外和突然。
贺之华的电脑送来后,罗送就成了施槐岭书房的第二个主人。施槐岭在一边写作,他就在数位板上画画。
中间,两人一起去了一趟医院,把手上的护具拆了。拆了护具,左手动起来就方便多了。不过手上的伤口,却是没法去掉。
施槐岭每次看到这道疤时,都会露出心疼的表情来。而罗送,只能压着他亲亲摸摸,让他根本没心思再去想这道疤痕的事情。
手好了后,罗送也准备回去见一见文振兰了。不过这一趟回门,罗送可没把施槐岭忘了。
“去见你奶奶?”
在书房中码着字的施槐岭,手指直接僵在了键盘上,刚才泉涌如思的大脑直接宕机了。页面上,久久打不出下一个字。
罗送双手撑在书桌上,微弯着腰,立在他的面前道:“不想见?”
“不是。”施槐岭下意识摇头,之后纠结又紧张地道,“你奶奶……她会喜欢我吗?”
罗送笑了:“当然,你这么好,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这话并不能缓解施槐岭就要见家长的紧张情绪,他坐不住了,站起来道:“你奶奶喜欢什么?对了,还有黄姐贺叔和甜甜,他们都喜欢什么?”
这次见家长,贺之华一家肯定都会在。之前虽然在医院见过了,但这次见面更为正式,作为同样是罗送的家人,不能厚此薄彼,忘了他们。
罗送看着施槐岭难得慌里慌张的样子,好笑地走过去揽住了他:“别紧张,他们又不会吃人。”
……
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后天。
施槐岭根据罗送提供的信息,给每个人都买了十分珍贵的礼物。而当施槐岭把车驶进卓锦小区,他甚至因为太过紧张,而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次见面双方都十分的愉快,文振兰很喜欢施槐岭,还提前问了罗送他喜欢的口味,特意给他炒了好几道菜。
施槐岭见了文振兰后,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因为文振兰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小老太,她时髦又开朗,什么话题都能聊,和蔼得让人放松。
回去的时候,文振兰把一个锦盒放到了罗送的手上。她轻轻地对罗送道:“看上了人,就要对人好,这个盒子里装了一个玉镯,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之前本来该给你妈的,但没来得及给她就走了,现在交给你也算是完成了它的任务。如果槐岭不介意,这个镯子就送给他吧。”
罗送握紧了盒子,笑着道:“阿岭肯定会很高兴的,我替他谢谢奶奶。”
文振兰交代完了事,摆了摆手道:“行了,赶紧回去吧,好好陪着人家槐岭。”
贺之华在旁边道:“你那房子我请了人定期上去收拾,所以你也不用急着回来住了,好好在施槐岭家,把稿子赶完再说。”
罗送哭笑不得,他是有多不遭人待见。
下电梯的时候,施槐岭看着罗送颇为无奈的神色,好奇地问道:“奶奶和贺叔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们让我以后都别回去了,就留在你的身边。”罗送勾住了施槐岭的手指,有些蔫坏地道,“怎么办呢,我现在无家可归了,阿岭会一直收留我的吧?”
施槐岭并不知道,罗送是和文振兰分开住的,还以为他们住一块。也就更不清楚,就在同一个社区,并不远的距离内,罗送还有一套独属于他的房子。
因此,听到罗送的话,他知道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无比认真地道:“嗯,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他的阿岭实在太好了。
罗送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低下了头,与他交吻在了一起——
文振兰送的玉镯,被施槐岭郑重地锁在了保险柜中——这个保险柜,还是他连夜让人送过来的。
自见了家长,过了明路后,罗送和施槐岭的感情又升温到了新的高度。每次余乐过来,都能闻到浓浓的恋爱酸臭味。
慢慢地,两个月时间过去。
不管是卫初的稿子还是清风鸣闻的,罗送紧赶慢赶总算都完成了。
不过清风鸣闻的稿子才刚交上去,距离书出版还要一段时间。但微博上的宣传,却是从半个月前就开始了。
今天施槐岭有事要去一趟元月,所以家里就剩罗送和雪球在。罗送一边撸着雪球,一边刷起了手机。
再三的V博,在今天,又炸了。
上个月,当粉丝知道再三要和卫初合作,他的V博就热闹得跟集市一样。大家一边感叹再三抱了大腿,一边磕他们的CP。两人的超话,一度赶超再三和清风鸣闻的。
不过就算粉丝再怎么狂欢,再三依旧高冷得很,只是象征性地转发了一下元月的宣传博文,甚至连表情都没加一个。
至于清风鸣闻那边,为了宣传更大化,一直没透露插画师的身份。直到今天……
元月终于公开了此次和清风鸣闻合作的画家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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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再三最新的V博下,就有了上万条的评论。
【妈呀,有生之年,我竟然看到再三说话了】
【再三是不是被盗号了,他竟然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我数了,31个字啊,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再三吗?】
【是卫初不配,狗头.JPG】
【CP粉狂喜,今天我就赖在清风鸣闻和再三的坑底了】
【我要激动死了,之前就很想清风鸣闻能和再三合作,现在突然就如愿了,妈的,这次的书,我要买10本】
【开心哭了,之前看到卫初和再三合作,我羡慕得要死,还可惜清风大神和再三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合作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清风大神竟然和再三偷偷就搞上了。再三,你真的不是触手怪吗!一个人是怎么画出这么多图的!而且每一张还这么的美!我买还不行吗!!】
【今天最大的惊喜!!!清风鸣闻x再三yyds!!!给我磕!!!】
罗送也没想到只是为了给男朋友捧捧场,多打的一行字,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再三和清风鸣闻”这个词条,甚至都冲上了热搜。
而施槐岭那边,还是从宣发那知道热搜的事情的。看着热搜底下,一堆堆让他和再三在一起的发言,施槐岭不禁冷下了脸。
要是罗送看到这些,会不会不太高兴?
在施槐岭心里,再三只是他比较崇拜的一个偶像,地位是和罗送无法比拟的。
施槐岭想了想,打开了清风鸣闻的V博,刚打了几个字,余乐的声音伴着另一道熟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贺先生,现在有很多卫初和清风鸣闻的粉丝都想要再三的签名,你看,能不能麻烦一下再三,让他和卫初还有清风鸣闻一起,在书签上共同签个名,各五十张就行,到时候我们拿到V博上抽奖。”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但是我还得问一下再三本人的意见。”
“那当然,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对了,卫初的书已经印出了样品,你回去的时候带一些走吧,还能送一些给再三。”
施槐岭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从那走来的不是贺之华还能是谁?
贺之华认识再三?
蓦地,卓锦小区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信息忽然闪过了施槐岭的脑海。
再三住在卓锦,而贺之华又认识他……
施槐岭一下子就想到了罗送,这是巧合吗?
关键是,再三会画画,罗送也会画画。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联想到再三在微信上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还有今天他V博发出来的文字,不用向贺之华确认,施槐岭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罗送就是再三!
刚刚他竟然还想发博澄清自己和再三的关系,简直就是给自己挖坑,以后被扒出和罗送的关系,简直就是把黑历史往粉丝手中递。
施槐岭看着微信页面再三和罗送的聊天框,又好气又好笑地暗暗骂了一句:“这个混蛋……”
罗送在家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马了,还在乐此不疲地刷着他和清风鸣闻的CP词条。
之后的几天,施槐岭都没让罗送上床。
等罗送猜出自己已经掉马时,他只能仗着脸皮厚,换着花样去哄自己的金主大人。
余乐知道罗送就是再三,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最后只能感叹,这两人的缘分也太深了吧!原来这么早红线就牵上了!!
而等清风鸣闻的书上市后,V博的粉丝发现清风鸣闻和再三都发了一条博文,配图都是同一张,两只十指相扣的手。
在他们的无名指上,都戴着一枚精致的银戒。
而清风鸣闻和再三的配文都是:“我爱的人。”——
番外就写到这里了,再次感谢追文的小伙伴,新文还没那么快发,多等我几天,这几天要出门!
预收文求个收藏《我家房东会捉诡》
文名文案暂定
柳时阴,永晋王朝出了名,极擅长看相算命的天师,被他算生和算死的人无数。
永晋百姓以为,凭柳时阴的本事,以后定能得道成仙,连柳时阴自己也这么认为。
只是连柳时阴都想不到,他最后不仅没能得道成仙,还死早了。
一朝死去,又一朝重生。
一闭眼一睁眼,柳时阴已经成了一千年后名下有一栋楼的包租公。
柳时阴:很好,可以躺平当条咸鱼了
因为咸鱼当得太快乐,柳时阴心情极好地免了一位生活窘迫的新租客一个月的房费。
不过好心没好报,不久后某天的凌晨,这位新租客疯狂打来了骚扰电话——
说自己撞鬼了!
乍一听,柳时阴表示:不可能,哪只鬼这么不长眼撞他地盘来了?
而等柳时阴进了租客的房门后,他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还真有不长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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