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一看就是事故多发地。
余乐小声道:“这里看起来不太对劲啊,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
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的都是蠢货,罗送和施槐岭再牛逼也不会主动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他们毫不犹豫地继续往上走,但三楼、四楼的场景都和二楼的一模一样,不管是窗户、墙壁还是地板,全贴满了符纸,密不透风,密不见光,黑黝黝的泛着诡异。
也不用继续往上走了,想必上面的情况和现在都差不多。
陈智在旁边低声叭叭道:“刚才就应该听我的,离开这所医院。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奇怪了,我们或许真得死在这里。”
施槐岭眸光微冷,反手把他压在了墙上:“再说废话,我就先把你扔下楼去。”
陈智被他的胳膊箍住了脖子,呼吸一时上不去,脸青得很快。他双瞳颤抖,嘴上只能求饶道:“我的错,我闭嘴。”
施槐岭松开了手,陈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在了地上。
余乐忍不住自言自语道:“陈智是不是失心疯了,干的事越来越不着头脑。”
罗送听到了余乐的话,视线落到了陈智身上,眸中多了几分思量。
被收拾了一顿的陈智,接下来安静了许多。陈韵也不敢说话了,静静地尾随在大家的身后。
罗送对这些符纸很感兴趣,在余乐还纠结着上哪去的时候,他已经抬脚走进了四楼的走廊,并随手撕下了几张符纸。
根据医院废弃的时间来算,符纸粘贴上去的时间不会太短,但这些符纸表面十分的干净,连一层薄薄的灰尘都没有。更别说缺角或被湿气腐朽裂开的痕迹,每一张的符纸都可以说非常的完好,看起来就像是昨天才贴上去的一般。
但从他们走过的地方来看,长安医院并没有被人踏足过的痕迹。所以昨天才贴上的这一论点,并不准确。
那就奇怪了。
如果符纸不是这几天被贴上去的,那又是什么时候的呢?数十年前医务人员撤离的时候吗?那么长的时间,可能吗?
“哎哟。”
在罗送思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非常熟悉的声音。
很小,小到似乎是在他身边响起来的。
罗送环顾四周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东西。他又把目光落回到了手中的符纸上,符纸依旧是原来的模样被他捏着。
他偏头看向身后的施槐岭,施槐岭也在翻看着那些符纸,但显然是没听到刚才那一道声音的。
罗送突然从衣服内掏出了一把钥匙,直接朝右手边的墙壁划了过去。钥匙碰上柔软的符纸,锋利程度不言而喻,只是挥了两下,这一块墙壁上的符纸都被分割成了两半,稀稀拉拉地落到了地板上。
而随着符纸被化开,那熟悉的“哎哟”声再次响起。
“哎哟。”
“哎哟哎哟。”
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高,重重叠叠的,在走廊里不断地响起。
“卧槽,符纸会说话!”
余乐吓得跳上了施槐岭的身体,紧紧抱住了对方。
被人识破后的符纸,瞬间就像是有了生命般,齐刷刷地弓起了身体,然后咻的一声,哗啦啦地从窗户的缝隙,墙角的缝隙等地方一溜烟的全跑了。
罗送手上捏着的符纸也想跑,但是不管它再怎么扭动“身体”,都没能动弹半分。罗送饶有意思地看着它的挣扎,后面还伸出了右手,弹了弹对方。
软绵绵的,比普通的纸张还要柔软。
“哎哟。”符纸被弹得忍不住发出了声音,非常娇小可爱的童音。
挣了半天挣不开,符纸可能也累了,整张纸都舒展了开来,咸鱼般躺平在了罗送的手上。
罗送见它不动了,伸手又戳了戳它。
符纸的一角微微扬起,似乎想动,但还是忍住了。
余乐看着一眨眼就恢复了原貌的走廊,有些呆愣呆愣地捏了一把自己的脸:“我是不是太困了,在做梦?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群符纸在动?”
陈韵捂着嘴,吞咽着口水道:“是真的……那些符纸就像人一样,会动!”
陈智只觉得腿软,他想扶一下墙壁,但想到刚才这面墙上被那怪异的符纸黏过,又缩回了手,有些崩溃地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医院,我想我妈了。”
施槐岭撇开他们几个,走到了罗送身旁。其他人怕得不行,连忙也跟着上去了。
罗送见怎么戳这张符纸都没动静,便伸出两指夹着它在空中晃悠了两下,对着身边的施槐岭又像是对着什么别的“人”道:“你说这符纸怕不怕火?”
施槐岭顺着他的话道:“我觉得他不怕。”
罗送笑着道:“我觉得它怕哎,要不实验一下吧。”
施槐岭把手伸进了外套的兜里做了个掏的动作:“正好,我带了打火机。”
罗送看着送到面前的银色打火机,有些意外:“你还抽烟啊。”
施槐岭抿了抿唇道:“以前抽,现在戒了。”
罗送想起他送的那颗青柠味的糖,难怪这么一个酷酷的男生会随身带着糖,原来是为了戒烟。
这种时候不适合深聊,两人相继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了符纸上。罗送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打火机,打火机随着他的动作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又很快就熄灭了下去。
来来回回几次,符纸已经瑟瑟发抖装不下去了。
在打火机就要落到它的屁股后面时,符纸猛地挣扎了起来,并发出了激烈地声音:“哎哟哎哟哎哟!!”
像是在尖叫又像是在骂人。
罗送咔的一声把打火机的帽子盖了回去,晃了晃符纸:“终于舍得动了啊,我刚还以为你死了呢。”
“……哎哟。”符纸弱弱地叫了一声。
罗送问道:“说吧,你是什么玩意,为什么会说话还会动。”
符纸摇了摇下摆,哎哟哎哟地说了一段话——奈何没人能听懂。
罗送想起这玩意儿只会哎哟哎哟地叫,沉吟片刻后,换了个思路说道:“我问你答,是的话喊一声,不是的话喊两声。听明白了吗?”
说着又戳了戳它,这回戳的力气还不小。
符纸被戳得整张纸往里凹了进去,只能不甘不愿地叫道:“哎哟。”
一声,很好。
罗送开始问话:“你们是妖怪吗?”
“哎……哟?”符纸回答得有些犹豫,看起来它们连自己是什么都不太确定。
罗送心里转了一圈,接着问:“在这家医院里的所有符纸都会动都会叫吗?”
“哎哟!”这个问题,小符纸倒是应得底气十足。
“树林里是不是也有你们的同伴。”
“哎哟。”
“你们是被人贴在这里的吗?”
“哎哟。”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动会说话的?本来就会就叫一声,后来才会的就叫两声。”
“……哎哟哎哟?”
“很好。”罗送满意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医院出事了,你们才产生了意识?”
符纸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哎哟了一声。
施槐岭结合着罗送的问话和符纸的回答,迅速做了总结道:“这间医院出了很严重的怪事,医院或者更上面的人不得不请来道士在这里做法。并且,怪事多集中在这栋楼内,或者说这栋楼内是最开始发生怪事的地方,也可能是死的人最多。门诊楼,住院1号楼都没有贴过符纸的痕迹,但这里的符纸数量却非常的惊人。”
“这些符纸很大概率是医院人员撤离前就贴上去的,但这所医院最终还是废弃成了现在的模样,证明道士做法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这所医院后来应该还发生了其他惨绝人寰的事情,让医院里的人只能选择撤离。”
罗送道:“符纸是受医院影响才变得跟人一样,是不是由此可以推测,在这所医院里有什么东西影响着它们?类似小说中常说的怨气。”
施槐岭也做出了猜测:“之前遇到的那只怪物,会不会也是因此而产生出来的?”
罗送啧了一声:“要是这样,我们可就拿那只怪物没办法了,‘怨气’不散,那怪物就永远杀不死也断不绝。”
施槐岭沉默了,感觉他们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罗送看向符纸,略有些嫌弃道:“你怎么就不会说话呢?”
要是会说话,他们能得到的信息会更多。转念想到对方的智商……算了,可能会说话也问不出太多的问题。要是聪明的,也不会到他手上。
符纸感受到了他深深地嫌弃,忍不住生气地发脾气:“哎哟哎哟!!”
不用知道内容都清楚这是一段国骂。
施槐岭用严肃的语气道:“不要骂人。”
符纸扭着身体继续:“哎哟哎哟!!”
罗送把打火机的帽子又打开了,伴随着一声声的打火的咔嚓声,他幽幽地道:“我看还是烧了算了。”
符纸一僵:“……哎哟。”
瞬间国骂都不敢出口了,声音也变温柔了。
罗送一笑:“还是打火机好用,看,现在多乖。”
余乐等人:“……”
这人就是个魔鬼,连张纸都不放过。
施槐岭不得不道:“别太欺负它。”
“哎哟。”差点被烧成灰的符纸哭唧唧表示认同。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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