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柠除了和江爷爷通电话,和江爸江妈一整年都难联系一次不同,宋培风的家庭氛围很好,他是每周都会和家里联系的,有时候是打给他父母,有时候是打给他姥姥姥爷,有时候是打给他爷爷奶奶。
这次他电话便是打给他爷爷的,和他爷爷说了,江柠跟他说的,对于目前国家关于专利这一块的空白布局,江柠对他说:“整个九十年代,漂亮国、西部岛国,都在进行专利布局,一旦让他们布局完成,未来对我们国家的高精尖技术产业发展,便形成很大的阻碍。”
他当然知道自己国家目前还处于快速学习和发展中,每年大量的人才输送海外,就是想学习国外的高精尖技术,虽然这些送出去的人才中,有许许多多的人不回来,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回不来,可只要能回来几个,能够国内技术带来突破,那么这些投入就都是有价值的,国家已经在做,但对于专利布局这一块,目前国内不说完全没有,但确实是少。
宋爷爷不知道和他说起这些话的人是谁,但听孙子语气就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十几岁的年纪,战略眼光就已经这样长远,已经提前看到二三十年后了。
他说:“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带你朋友来家里吃饭,你就在京城,也不见你回来。”
老爷子抱怨说。
清大京大藏龙卧虎,宋老爷子是知道的,但拥有这样大格局的年轻人,宋老爷子这么些年,都少见,见孙子与这样的人交好,自然也想加深这段关系。
宋培风听到爷爷的话,唇角上扬,目光投向清冷的窗外,仿佛透光玻璃窗,看到了楼上的她,目光也不由地柔和起来,像盛着细碎而温柔的光:“会的。”他说。
宋老爷子听完宋培风说的这些事,想了想,还是去打了个电话。
江柠并不知道,她一只小小的蝴蝶翅膀,轻微扇动了一下,就给这个这个时代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她是一个多月后,才听到风声,京大和清大校内,有通知下来,让学生、老师们,不论有什么小发明小技术,都可以提交给学校,由学校统一去申请专利,能够申请到的,会有奖金奖励。
在学生时代就有发明创造的,少,却也不是没有,还有老师们手中,哪个老师手里还没几个技术了?
之后就是从各单位内部率先发起的,对于各厂、各企业、以及各种技术人员的私下小发明,都被上级一层层向下,填报表格,申报技术专利,同样是能够顺利申请到技术专利的,还会有奖励补贴。
此时还有非常多的人,都没有申报专利技术的意识,上面下发下来这样的要求,他们对于什么专利不专利的没兴趣,重要的是有补贴。
这个年代,正处于一个最为尴尬的阶段,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搞核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内部科研工作者们的工资增长并没有那么快,很多都是固定工资,加也加的不多,他们的技术在飞速发展,外面的经济在飞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和收入也在飞速发展,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些科研人士的工资。
人都是要吃饭的,这些科研人士,也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仙男仙女,他们也是要养家的,一时间,申请发明专利有奖金这事,一下子激发了大家的发明热情,过去很多他们自己搞的小发明,甚至只有少数圈子的几个好友知道的小技术,都被他们提交了上去。
要知道,我国的这一科技领域,在六二年,就已经有了突破,遗憾的是在接下来的二三十年的时光中,别的国家都在飞速发展,国内的却直接中断,停滞不前,令人叹息。
自从在过年那段时间,江柠在发现自己有些想念宋培风的陪伴后,在他们离开坐飞机离开沪市的时候,途中他背着自己的包,一只手给她拉行李箱时,她就看着他空着的那只手,到了飞机上,她就很套路的转过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能看下你的手相吗?听我爸说,男人的手软绵绵,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说完,她还特别认真的眨了眨眼睛。
不知为什么,宋培风心跳都漏了一拍,虽觉好笑,还是把手心递给她看。
她捏上了他的手,左捏捏,右捏捏,最后自己有着薄茧的掌心,贴在他的掌心内,很自然的就牵起宋培风的手,握在掌心,就那么坦然的握着,十分自然的在手心里捏了捏,把玩着他修长温暖的手指,叹了口气说:“唉,既不软,也不棉。”
宋培风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顿时脸色爆红,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却控制不住一直上扬的唇角,和眉眼间的笑意。
他没有抽回手,而是一直任她握着把玩,不多时,他就已经反被动为主动,走到哪儿都要牵着她的手了。
平时,说话就说话,总喜欢拉着她的手说话,就像她最初把玩他的手指一样,细细在手心把玩她的手指。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倒是她的掌心,明明有着细细的薄茧,他牵在手里,却觉得如云般绵软,也如他也像身在云端一般绵软一样。
江柠别看心理年龄不小,实际上在感情这一块一片空白。
甚至是笨拙的,冷漠的。
因为她的出发点,并不是源自于爱,而是她需要。
对于两性关系,她其实经历三个不同时期,不同的心境,不同的感受。
第一时期,是她懵懵懂懂,在周围所有人都催婚的情况下,选择了符合当下所有人对标准女性的要求,进入婚姻,选择相夫教子。
那时候的她才进入体制内没多久,工作并不忙,完全可以做到工作家庭两不误,是别人眼中的完美对象、儿媳、贤内助。
第二时期,是看透了两性关系的本质,明白了人生中大部分的矛盾和烦恼,都是两性关系带来的,在她长期的情感需求处于空白,两性关系已经完全是她拖累的时候,果断分开,从此专心搞事业时期。
在这个时期,每年医院都有体检,体检的最后,有心理测试题,测试每个人的心理问题。
那时的她,在事业上可以说是仕途顺畅,春风得意,觉得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有心理问题,她都不可能有。
第三个时期,是常年的,个人情绪,不论是高兴的不高兴的,事业上的得意,还是心情上的低估,都得一个人消化、得不到纾解的时候,她开始渴望与人诉说她内心真正的感受和欲望,得意时需要有人分享,失意时也需要安慰和陪伴,长时间的自我消化和自我压抑,让她逐渐出现双向情感障碍的症状,陷入抑郁情绪时,她是不自知的。
等她自己发现时,才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到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光是靠自己,已经爬不出来了。
可她的职业和身份,又让她很谨慎的选择看医生、吃药。
与别人的狂躁不同,她精神亢奋时,就是想说话,想与人交流、沟通,想要有人陪伴,不停的说话。
可理智又使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这股欲望,不能说,不能出错。
一直到现在,对于自己如何重生的这件事,江柠还是没有头绪,就像是突然的,从眩晕中醒来时,就在田间的地头上。
重生,重来一回的是时间、年龄,并不是心理的重来,在最开始时,她其实依旧像前世一样,依然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各种情绪,好的,不好的,开心的,不开心的,所有的事,都习惯了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扛,唯一情绪的爆发,没有控制,就是在对着江爸时。
那时候的她,真的是脑子里的一根弦,就像一直在努力压抑自己的天灵盖,被她掀飞了。
理智回来后,她依然在积极的走出去,用积极乐观的心态在面对这个她热爱的世界。
唯一的私心和例外,就是宋培风。
她在他身上真切的感受到了,一个良好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少年,内心真正的强大、稳定、包容,还有对她的温柔、肯定与陪伴。
理智上,她当然知道,她这样将他拉入她的世界,对他是不公平的。
可感情上,她是喜欢的。
于是她顺心而为。
幸运的是,他并不排斥,甚至是主动靠近。
许是她对他产生的这种不公平的愧疚心理,两人相处时,不光是他对她展现出来的温柔与包容,她对他,也展现出同样的温柔与包容,而之所以有这样的耐心、温柔、包容,实际上还是她内心深处,真正觉得,只在乎曾经拥有,谁要天长地久?
如果代入到男人身上,这就是典型的渣男心态。
可也是她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连她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永远不变,何况是要求别人?天长地久重要吗?不重要。
初次恋爱,就陷入热恋,每一天都都觉得自己比前一天更喜欢江柠的,每天都甜甜蜜蜜欢欢喜喜的宋培风,还不知道此刻江柠脑子里,对未来的渣女想法,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带她回老宅见家人呢。
可或许也正是因为她有这种想法,她就更享受当下,纯粹的去享受这段关系,反而宋培风感受到的全是甜蜜,没有丝毫其它的压力。
宋培风并不是一个会一见钟情,会热的很快的人,他是一个非常慢热,需要冷静的思考,而一旦热起来,就难以冷却,温度一直在上升,甚至已经规划到两人老了以后,在夕阳的余晖下,杵着拐杖,手牵手一起回家,在家里,还像现在这样,一起在阳光下看书的情景了。
可江柠却是一个热得快。
热得快,冷的也快,导致她热情的时候,极其的热情,全然的投入,带给他最好的感受。
冷的时候,能够全然忘记自己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可只要看到,想起他,抬眸间,眼里全是极致的温柔。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江柠闷头在做自己的事,回头想起他了,或者抬头间看到他了,就像一直猫般,过去蹭蹭,看不到他的时候,就全然的投入在自己的工作学习中,反而是宋培风,总是在追逐和黏着她。
今春,注定就是一个不寻常的季节,从三月份开始,就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山涧溪水湍急,快速的流往下山的稻田,再通过水渠,流入沙河。
江国泰并没有因为沙河水位升高的问题,就停止对沙河河沙的觊觎,从开春起,就一直在办沙河河滩的事,他是个人精,哪怕不用江柠提议,他就自发的把其中最小的一块沙厂的利益,分了出去,并没有一个人独占,甚至因为早了两年来承包这片河沙的沙滩,政!府里的人还没认识到这块沙滩的价值,被他以一年一万的价格给承包了下来,甚至为了解决掉后面的事端,他一次性从银行贷款了六十万,将其中两个最大的沙滩,直接承包了三十年。
当地政府的财政收入,一下子拿到了六十万。
这六十万,一下子就引起一些领导的瞩目,可能觉得别人不会花这么多钱,去买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正好还有一块沙滩,现在无人承包,他将这事透露给了自己的小舅子,别的聪明的人精也很多,都意识到,这块沙滩恐怕没那么简单,于是派人去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到下面就傻眼了,已经淅淅沥沥下了一个月雨的沙河,水位暴涨,河面极其危险,尤其是对于不熟悉当地河面的城里人来说,少有不注意,就可能连人带摩托艇,就一起撞上因河面水位升高,距离水面越来越低的电线。
这些人,开着摩托艇,在沙河绕了一圈,除了因为连续不断的下雨,而导致河面都呈现黄色状的河水,什么都看不到。
别说沙滩,就连低矮处的田埂,都被淹了,很多水田。
用来灌溉农田的沟渠,因为沙河水位的上升,沟渠没关,沙河的水开始通过沟渠倒灌入堤坝内,吓得临河大队和与沙河相邻的几个大队,赶紧去关闭河渠与沙河的闸口。
这些人来到沙河跑了一圈,不仅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淋成了落汤鸡,有两个人,要不是随身带的两个人游泳技术不错,恐怕要淹死在沙河内,对这个地方就再没了好感,什么沙滩河滩的,再也不想去那穷山恶水的鬼地方了。
当地政/府见那块沙地没人要,又去找江国泰,话里话外,都是让江国泰再使使力,把剩下的那块沙滩也承包下来。
江国泰连连表示,自己是真没钱了,就是承包另外两个沙滩的钱,都是银行贷款贷出来的。
领导表示,银行继续给你贷!
而且,因为剩下的这个沙滩,不仅小,地理位置,也介于两个大沙滩之间,前者在交通上,距离邻市更近,不论是走水路还是陆路,外地的大车大船,到了距离邻市近的沙滩就买了河沙走了,不会再花时间和精力去中间那个,靠近临河大队这边的沙滩,距离炭山和水埠镇更近,水埠镇更是交通枢纽之地,水陆交通都发达,不论是从吴城去乌江市,还是去省城,别人也只会去这个沙厂,不会去找中间那个沙厂。
江国泰一再表示自己没钱,但在领导们的劝说下,他这才为了给财政增收,给领导面子,‘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中间这个最小,地理位置也最不好,最鸡肋的沙滩,价格较之前两个沙厂,足足便宜了五万块,最终只用二十五万,承包三十年的价格,承包了整个沙河的三条沙厂。
当然,为了解决后续麻烦,这三个分别隶属于不同地方政府的沙厂,江国泰还特意从中拿出每年百分之五的利润,给政府。
此时当地政府还不知道这百分之五的利润,对到底财政收入来说,是多么庞大的一笔钱,只觉得江国泰做事十分的敞亮,领导们都被他这一手,做的很舒服。
至此,沙河的三个沙厂,完全落入了江国泰一个人手中。
此时江国泰又想起江爸来,他手下是真的缺人,是真的想让江爸来管理沙厂这一块,毕竟沙厂这么大的一块宝藏,简直坐着生钱的金山,他实在不放心交给别人来做,为此,他将他的妹妹妹夫、小舅子,都拉了过来一起干,这样做的后遗症,也是很明显的,就是随着事业越做越大后,企业内盘根错节的人情关系。
江国泰在的时候,他自然能以一己之力,压住所有人大气都不敢跟他喘一下,可他一旦倒下,那原本他信任的这些人,也是后来争权夺利最厉害的一群人。
当然,现在他选择将各种亲戚们拉进来,是没有办法的事,外面人不敢用,就只能用亲人。
江柠从友,今年的天气不太对,恐有水患,让看到消息的网友们,注意防洪灾。
可她在网上和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武侠》杂志上的发声,都不如她对宋培风说她对洪水的忧虑。
这时候的宋培风其实能做的事情很有限,不过是提醒自己祖父、姥爷、大伯,还有他父亲,今年雨水异常。
其实这些哪里用得着他提醒,天气预报天天在报降雨量,他父亲宋书记,也是一次次的冒雨去下面的江堤河堤上检查水位。
像他一样的人,在全国不止他父亲一个,许许多多都察觉到今年降雨量不对的干部们,都在焦急今年的春耕事宜,加上可能也有一点蝴蝶翅膀扇动的因素,这一世,京城比前世更早的对今年即将要发生的特大洪灾,进行了准备和反应,一道道京城关于防止洪灾的指令,下发了下去。
领导们也一次一次的在新闻中讲话,要抗洪救灾,可人类与大自然相比,实在太渺小了。
像江大伯这种,种了一辈子的地,对天时这一块,是很有几分经验的,看今年的天时不太对,就在山脚下的山地,种上春小麦、油菜、红薯等农作物,与沙河相邻,只一道堤坝阻隔的,水电站下面一整片,自家水田,江爸家水田,他今年通通选择了,不插秧水稻种植法。
所谓的不插秧水稻种植,就是和古时候的水稻种植法一样,现代人,要先在开春之时将稻种放在水里浸泡,发芽,等水稻发芽后,再集中的洒如一分田大小的水田里,直到长成密集的秧苗,再一根根拔出来,用稻草捆成一把一把的状态,扔进大水田里,开始插秧,这样经过插秧长出来的稻子,产量也会比随意的将发芽的稻种洒在水田里,任起野蛮生长要高的多。
但今年江大伯和他承包的江爸家的靠近沙河的水田,全都只是撒上稻种,如果没有洪水,这样的播撒稻种的模式,会让他们的产量少很多,但他们本地水稻本就不是高产水稻,主要粮食,还要靠种植杂交水稻。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和江大伯的选择一样的,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选择正常育种,插秧。
农民辛辛苦苦一个春天,好不容易把秧苗全都插入水田,四月份开始,刚停了没几天的雨水,用比之前更大的雨量,倾泻而出。
不光是江家村所在的地区,这一年的洪水,是在整个历史上,都十分罕见的特大洪水,全国共有二十九个省市自治区,遭受洪涝灾害,受灾田地面积,高达三亿多亩。
五月初,沙河的河堤彻底被淹没,这道从五十年代开始,就一直守护江家村,守护整个乌江市,是江爷爷江爸江妈这两代人生生用肩膀一担一担一锹一锹挑起来的堤坝,终还是没挡住这一年的特大洪水,江河决堤,汹涌的洪水倾泻入千家万户的稻田之中,整个长江流域,都陷入了一片汪洋之中。
江柠早在四月底,就将自己在年初投入在股市中的钱,提了大半出来,经过这几个月的上涨,当初她投入进去的钱,已经上涨了159%。
江柠将这些钱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采买了二十万件救生衣和各种物资,交给了宋培风,想通过宋家渠道,将这些救生衣,捐赠给前往前线抗洪的战士们,一部分,她在学校组织起了抗洪救灾的志愿者团队,亲自送回到家乡,将那些还没到受灾地,就被县里、镇上那些没有受灾的人通通抢光的物资,亲自送到下面的一个个灾民们的手中。
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或许很困难,但对江柠来说,却很容易,因为很幸运的是,吴城现在的书记,正好就是宋培风的父亲,她四伯也在姚坝镇当镇长,她来落实这件事,比外面满腔热血送物资到当地,却找不到合适的联络人,最终物资到不了真正灾民手中的捐赠者们,更加适合来落实这件事。
宋书记和江镇长等很多领导,每天都在为抗洪救灾做准备,因为早早就做了预防,在人员伤亡这一块,倒没什么事,就是无数百姓的房屋,在洪水中倒塌,淹没。
宋书记早就接到了电话,当初从吴城一中考出去的江柠,知道家乡受了灾,捐赠了大批物资,回到家乡,帮助家乡的父老乡亲,一起渡过难关。
他在听到她捐赠的‘大批’物资时,已经想到,这个小姑娘可能掏空了她这些年读书的全部奖学金,这些奖学金,于个人上来说,已经是一笔非常大的‘巨款’,可对这些受灾群众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
这是他们吴城接到的首笔捐赠物资,为表重视,宋书记亲自去码头迎接,然后他就看到,茫茫水面上,浩浩荡荡的驶来好几艘大船,上面满满当当,全是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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