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正课不多,多是几个专业一起在阶梯教室上的大班课,考试内容也重点考靠背诵和归纳能力。


    陶与尧上完早上的课,去找辅导员请假。


    第五教学楼的辅导员办公室里,老师们正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系那个陶与尧,真这么牛吗?”


    “我也想知道,最近走哪儿都听到学生在讨论他,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高得都超出我儿子喊妈妈了。”


    “能理解,昨天他在二教楼下的表现确实很炸裂!徐瑛可是从小到大在国外长大的,这么强的表现力都被陶与尧碾压了。”


    “这完全不是一个农村孩子能有的表现。”陶与尧的辅导员杨老师翻着陶与尧的资料,“不是歧视农村孩子,他们锻炼的机会太少了。”


    “人也不是农村小孩儿啊!”一位老师声音都拔高了,“谁家农村小孩儿一口气捐三栋楼啊!”


    “这一下就解决了新校区的图书馆,体育馆和大礼堂,确实不是农村家庭的经济实力。”


    “真牛啊,连财政拨款都要三思的数额,人家一抬手就给办了。”


    “唉,文艺表现力是不错,只是这成绩……”杨老师看着陶与尧学籍册里的成绩统计单直摇头。


    “先别这么早下定义,说不定人很勤奋呢!”


    “咚咚咚”的声音打断闲谈,老师们又各自投入到工作之中。


    “进来。”


    踩着声音开门进来的人正是他们刚才闲聊的主角。


    杨老师原本还在电脑前做新生花名册,“百忙之中”抬头扫了眼来人,手上顿了下,突然就不那么忙了。


    其他老师也突然闲了下来,键盘也不敲了,翻页声也没了。


    生怕自己动静太大,盖住陶与尧的声音。


    这可是今年经济实力最牛的关系户啊!


    老师和学生们一样,老师们对陶与尧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有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来学校捐了三幢楼,还给陶与尧办理了入学手续。


    对此,教师群体中猜测四起。


    只是碍于身份,他们不能像学生一样大肆讨论。


    陶与尧将手里的请假条递过去,“杨老师,我家里有点事,下午需要回去一趟,来找您批个假。”


    话音一落,竖着耳朵的老师们立刻被失望侵袭。


    尤其是刚才说“先别这么早下定义,说不定人很勤奋呢”这句话的老师。


    他们还以为陶与尧会是个努力勤奋的孩子。


    没想到才上课不到一周就要请假。


    在社会生源能力考试就只剩两个月的时候还有心情请假。


    杨老师心里有一种“果然”的感觉。


    华清从来就没有过能够留得下来的关系户。


    陶与尧也不例外。


    她低头签了字,面无表情地递回给陶与尧。


    陶与尧从小娇生惯养,对别人的私人情绪向来不敏感,他接过请假条就走,交到门卫室,他就离校了。


    司机将他载到民政局前。


    “夫人稍等,雁总今天会多,现在在路上了。”


    为鼓励结婚,民政局领结婚证这边布置得很漂亮,粉红色的气球在天花板上飘成一心形,就连等候区的沙发都是情侣座。


    陶与尧下车走进来时,工作人员眼睛都亮了。


    “您好。”他礼貌地微笑。


    他的穿着很朴素,普普通通的黑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一双学生布板鞋。


    但他那张脸生得太漂亮了,露在外面的皮肤透着健康的粉白,前窄后宽的双眼皮很灵动,笑起来时勾起来的卧蚕也非常好看。


    “您好,您是来?”不怪工作人员,陶与尧一张脸嫩得都能掐出水,看上去就是个未成年学生,不像是会这么早走进婚姻的人。


    “登记结婚,另一方还没到。”陶与尧笑着说。


    对方便热情地给他倒了一杯水,请他先到前厅沙发上坐会儿。


    陶与尧走过去,工作人员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复杂情绪:既好奇什么人才有资格和他结婚,又为这么美好这么年轻的人要结婚了而感到遗憾。


    陶与尧听人说领证很快,想着耽误不了几分钟,就没带书出来。


    百无聊赖地等了会儿,有点不耐烦了。


    他耽搁着课,请着假跑来,雁决倒好,要把所有会议开完才来吗?!


    越想越不高兴,陶与尧干脆起身就走。


    见过太多类似的先例,工作人员都惊了:这么好看的人来领证都会被放鸽子吗?!


    对方什么人啊!不愿意结别结了,不知道珍惜的话,换个配得上的来!


    正义愤填膺之际,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很高,187起步,五官立体英俊,面部线条很深刻,脸上的表情很淡,周身散发着一股疏离的气质。


    他看起来年龄比男孩儿大一些,身上还穿着周正的西装,应当是刚从工作岗位上赶过来的。


    雁决走到陶与尧面前,“应该没有等很久。”


    工作人员抬手:十分钟左右。


    还好,确实没有很久。


    陶与尧也不想跟金主板着脸,但他确实很生气,瞅了雁决一眼,阴阳怪气地说,“确实没有很久,一个小时而已,雁总一个会议都不止一个小时呢,我怀着孕等一个小时怎么了?”


    怀着孕?!!!


    工作人员的愤怒情绪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居然让这样一个美人怀着孕独自等了十分钟?!


    雁决皱着眉,表现出的是对他的手机诚挚的关心,“你手机上的时间出问题了吗?两点四十,司机跟我报备了你的位置,就在这里了。”


    陶与尧:“……雁决,你平时跟人说话也这么……实事求是吗?”


    他选了一个较为中庸的词。


    他其实想说:你真的感觉不到别人的情绪吗?啊!


    雁决:“我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陶与尧冷漠地说,“您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啊。”


    雁决点头,“那就好。”


    陶与尧&接待员:“……”


    红布做底,摄影机架在前方,两位新人并肩而坐。


    “额……可以靠近一点,您二位现在看起来不太熟的样子。”


    两个人都没动。


    摄影师过来调整位置,手刚要碰到雁决的时候,他立刻错开了,眉心也皱起来。


    “别碰到我。”


    他语调发凉,完全不同于刚才冷淡疏离的模样,听者心里跟着发颤。


    “抱歉。”


    陶与尧感到奇怪,想到自己和雁决更亲密的事情都发生过了,也就没矜持,主动往他那边靠了靠,肩膀相叠。


    摄影师抓紧拍了照片,对陶与尧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是合同,你看看,没有问题就签字。”领完证,雁决给陶与尧递了一小沓纸。


    陶与尧:你人还怪正式的嘞!


    合同里写明了之前雁决承诺过的营养费,后面跟着的零多到陶与尧数不清。


    其他的陶与尧都没有细看了,揣着一颗激动的心径直翻到最后一页,确认签字。


    抬眼盖笔时,瞟到合同最后一个条款:甲乙双方须在每次分别时给予对方离别吻。


    陶与尧脑袋上同时飘起感叹号和问号。


    他疑惑地端视雁决,等他解释条款。


    雁决唇线微绷,没有开口的打算。


    “雁总,麻烦解释一下这条。”陶与尧直言。


    “合法爱人,应该要有合法权益。”雁决理直气壮。


    陶与尧又把合同上那一长串零数了数,眼睛弯成月牙,笑得可甜,“好的雁总。”


    雁决蹙了下眉,纠正他,“陶先生,请履行合同第七条。”


    陶与尧翻回来,细看第七条: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乙方不得以包括但不限于“雁总”等生疏字眼称呼甲方。


    这是要扮真夫夫的意思?!


    陶与尧激动起来:那如果雁决有什么意外,他岂不是能继承他的财产?!


    两人在一众工作人员带着祝福的目送下走到民政局门口,雁决要回公司,陶与尧回学校上晚自习。


    面临婚后第一次小离别。


    陶与尧还陷在“雁决的遗产该怎么分配”这一问题里,脸上挂着沉溺其中的笑,一点动作也没有。


    雁决对陶与尧的记性和不端正的态度感到不高兴。


    “陶与尧先生。”雁决喊他。


    “啊?”陶与尧从数不清的财富中回过神,面露茫然。


    “合同第……”


    “我知道我知道!”陶与尧抢断,踮着脚,侧头在雁决唇角边亲了一口。


    接着跑远,钻入后座。


    “开车开车,快开车!”他热着耳朵催促司机。


    雁决望着车尾,指尖抚上自己的嘴角。


    ……


    陶与尧一路逃回学校,在门口就遇上了徐瑛。


    对方杨着骄傲的孔雀尾巴,“陶与尧,恭喜你拿下迎新晚会主持人。”


    陶与尧呲牙笑,“谢谢你,这是我应得的。”


    徐瑛尾巴翘得更高,视线将他上下打量,“运动会开始报名了,敢来吗?小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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