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小组,各自开始分配工作。
“那什么……”教室中突然站起一个人,挠了挠脸,“有人想换组吗?”
“我我我!”陶与尧第一时间以弹射的姿势起立,手高的举过头顶,“同学,我跟你换!”
迫不及待似的,陶与尧“噔噔噔”跑过去,跟那位同学面谈。
徐瑛和温锦钰同时看着他,后者一直不太好看的脸色有了松弛之意。
温锦钰刚走进来,看到徐瑛和陶与尧坐在一起时,对陶与尧的反感程度就已经达到顶峰了。
还挺识相,他自以为温和地评价。
“同学,我们组有两个帅哥呢,跟我换你绝对不亏的!”陶与尧说。
同学朝着他说的方向望过去,紧接着连连点头,答应得很爽快。
接着,和他同小组的其中一个同学面色不虞,“只是一起做实验而已,同性恋也不是所有男的都看得上的,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这名同学被说得变了脸色,用虚虚的声音解释,“我不是歧视同性恋,你别多想……”
尽管非常想换小组,陶与尧还是不忍欺骗眼前这个不坦诚的同学。
他稍微凑近了一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同学,我小组里面那俩男的也是同性恋,你不歧视的话,咱们就换。”
闻言,尴尬两个字几乎是一笔一画刻画在他脸上的。
“那、那我还是不换了吧。”这句他说得很轻,眼神飘到自己组内那位同性恋同学身上时,才提高了音量,“我们小组成员都挺好的,我不换了,你再找找其他人吧。”
陶与尧希望落空,“唉”了声,慢摇慢晃地回到位置,在死寂的氛围中和两位美男子硬坐了五分钟。
和同学相处不来,可以。
直接不做实验,不可以。
马上就要筛选考试了,陶与尧不想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被赶出华大。
而徐瑛和温锦钰这对多年未见的苦命鸳鸯之间不知发生过什么陶与尧不知道的事,旧爱重逢,难道不该热泪盈眶,深情相拥吗?
这俩怎么坐得这么板正,一句话也不跟对方说?
你俩的儿儿私情是小事,可不能耽误老子学习。
于是,陶与尧担当了任务分配者的角色。
“我负责做实验,徐瑛同学辅助我,温锦钰做好实验记录,没有意见的话,就这么安排了?”
这个奇妙的三人组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加入吃瓜大队。
“我有意见。”
陶与尧没想到温锦钰竟是第一个开口的。
他以为,徐瑛应该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毕竟为了这个男人,徐瑛处处跟他争锋相对,什么都要比出个输赢来,现在他安排自己和徐瑛一起做实验,将他和官配拆开了。
自然应该招致不满。
“我也很想让二位靠在一起相亲相爱。”陶与尧忍着心里的无语,解释道,“但是我真的很需要做这个实验,二位僵坐了这么一会儿也没个动静,我就主动安排了,温锦钰同学,你有别的安排,也可以说说看。”
这个类型的实验在社会生源筛选考试中占很大比例,熟能生巧,陶与尧一次练习的机会也不想放过。
但小组合作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不会,也不能专.制独.裁。
“徐瑛主做实验,我做副手,你写观察记录。”温锦钰板着脸说。
“徐瑛,你觉得呢?”陶与尧还想再争取一下。
徐瑛此刻的煎熬并不比两人少。
他当年因家里的事情而出国,行程匆匆,出国前没把和温锦钰这段暧昧的感情处理清楚,导致了今天的复杂局面。
他其实……对温锦钰根本就没多少喜欢。
但又很享受男人们为自己发狂。
所以故意不清不楚。
打从回国的飞机落地的那刻起,温锦钰就已经在联系他,电话打不停,短信也发了千千万万。
他从没接过,也从没回过。
他头一回见到陶与尧时,被他的美貌所惊艳,本意是要靠近的。
得知他那几年一直跟在温锦钰身边的青梅竹马,他的恶意又翻涌起来。
即便无论是当年的温锦钰,还是现在的温锦钰都没喜欢过陶与尧,他还是忍受不了喜欢自己的人被别人觊觎。
所以他处处与陶与尧作对,做什么都要与他争一争,比一比。
想看看到底是谁更优秀,谁更讨人喜欢,谁更配得上别人的喜欢。
徐瑛眼神飘忽,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思绪混乱。
良久,他才说,“就按照陶与尧说的来吧。”
温锦钰没有再反对,视线一直流转在陶与尧和徐瑛之间,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
“那就先这样,我先走,二位请便。”任务完成,陶与尧光速收拾好书包,一刻也不停地离开了学校。
到家时,厨房里正在做晚饭,香气飘出来,让他瞬间肚子就饿了。
“在做什么好吃的呀?”他询问着走进去,对学习厨艺颇有兴趣。
脚才踏进去,一股混着油烟的气味钻入鼻息,顺着往下,浸染到内脏,似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熏一遍。
陶与尧脸色骤然惨白,捂着嘴转身就跑,快速找到客厅的垃圾桶,蹲着吐了起来!
侍者们闻声赶来,围在他身边紧张成一团。
“夫人这是孕吐吗?这可怎么办哟!”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的女侍者怪嗔地瞪了一眼急急忙忙从厨房里冲出来的厨师,“夫人怀着孕,本来就闻不得油烟,你怎么也不知道阻止一下!”
“我的错我的错。”厨师也很懊悔,“我刚正炒菜,油的声音太响,夫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唉,我应该把门关上的。”
“不是你们的……yue……错。”尽管小腹还没有凸起的感觉,陶与尧还是有一种腹部折叠会不舒服的错觉,他干脆整个人长长地叉开腿坐在地毯上,抱着垃圾桶狂吐。
边上的两个人又是递水又是拍背,忙活了好一会儿陶与尧才缓过劲儿来。
对他们露出一个略显虚弱的笑,“我没事啦,你们别太担心。”
“没事就好,难受了吧?”厨师叔叔整理了下围裙,语气里竟是长辈的关心和疼爱,“今晚的菜全是你喜欢吃的,甜品有没有想要的?我最近学了个新的,要不要尝一尝?”
先前他们都以敬称叫他的,自打陶与尧提过一次后,这些长辈们就会说“你”了。
陶与尧知道他们关心自己,随即绽出笑容,“要吃要吃,昨晚的甜品我就很喜欢。”
厨师听得很有成就感,高高兴兴回厨房去了。
打扫卫生的姨马上掏出手机,“我得给先生打个电话去!”
“不用了吧……”陶与尧说,“怀孕应该都要吐的,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她同意他的观点,甚至有些责怪,“夫人,你现在还是孕早期,胎儿状态不稳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家里人沟通的,不能动不动就算了。”
“是,你说的对。”陶与尧乖巧地捏着手立在原地。
他没怀过孕,年龄原因,他身边也没人怀过孕,自然也不知道怀孕会有些什么反应,更不知道孕早期胎儿不稳定。
电话接通,“雁先生,我们刚才操作不当,不小心让夫人闻到了油烟味儿,夫人吐了十分钟左右,方便的话,您现在下班回来看看。”
雁决彼时正在开会,听到消息,立刻说,“我现在回来。”
一会议室的人听着老板说要翘班,惊讶和好奇在心里碰撞。
什么事能让工作狂老板主动翘班啊?
雁决向来感受不到外界的视线,自顾自在手机屏幕上输入几个数字,跳出姓名后拨了出去。
被批评了快一个小时的与会人员们当然不会放过近距离了解老板私生活的机会,纷纷竖起耳朵听动静。
“你现在在哪里?”雁决问完,根本没给对方回答的时间,接着就说,“到我家里去一趟,我先生刚才孕吐了,你去看看。”
说完就挂了,起身整理袖口,对会议室其他人说,“会议继续,由各部门领导组织。”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挺拔高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完全不顾给现场砸了多大的炸.弹。
“雁总……刚才说……”打破沉默的人惊疑不定,“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吗?还是我得癔症症了?”
“雁总刚才说,‘我先生’。”帮忙重复的好心人也很惊讶。
“是我理解的那个先生吗?”
“雁总……结婚了?”
“应、应该没有吧?雁总手上也没戴戒指什么的。”
……
家庭医生和雁决一前一后到。
雁决看着他给陶与尧做了一系列检查,也没留人吃饭的意思。
“你该走了。”直接赶人。
“哟,刚才着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医生看向陶与尧,向他伸出右手,“小桃子,我叫林昀,霸总标配的医生朋友,也是雁决唯一的朋友。”
陶与尧还处在“雁决家里居然有个小医院”中,傻愣愣地握手。
林昀眨眼,“对了,为了胎儿安全着想,你们之后最好住一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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