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悠久的神社,玉垣环绕,樱花盛开,宛若堆云叠雪。


    微风拂过,几瓣樱花从枝头飘落木兰花丛中,红白两色的绳子系着的铃铛叮当轻响。


    听到铃铛声,曦月心神恍忽。


    这声音,好像是神社中的神明在驱赶她。


    供神的币束的纸在风中簌簌摇晃,似催促:


    魂兮归去!不可以讬些。


    “曦月!”


    曦月醒过神来,见夏油杰焦急伸手,像是要握住她手。


    曦月低头,看见自己的灵魂从下至上慢慢消失。


    她的灵魂要回身体里去了。


    2017年,她遇见了28岁的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在涩谷事变中被封印后,她办理了休学。


    2007年9月,夏油杰单独执行任务,屠杀村民112人。


    她尝试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穿越时空太深奥了,她研究了许久还是没研究透,忍不住实验一次,结果灵魂穿越到了2006年。


    曦月伸出虚幻的半透明的手,握住夏油杰手。她现在是灵魂状态,握不住,只能做出握手的手势。


    她眉眼如月色般温柔:“夏油君,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少女虚幻而半透明的纤细手指缓缓化为细碎白色莹光,渐渐消失。


    她温柔地笑着说:“我希望,未来我们三人还能一起参加夏日祭。”


    夏油杰凝视她清澈的浅蓝色眼睛:“会的。”


    她漾开浅浅的温柔月光似的笑,霎时碎成无数白色光点,消失在春日阳光中。


    完成学校分给他的任务后,夏油杰一个人坐电车回东京。


    轨道两侧生长着如云如霞的樱花。


    花影如潮。


    夏油杰坐在靠窗座位,透过车窗,望着盛开的樱花,突然感觉有些寂寞。


    如影随形跟着他一年的少女不在了。


    夜幕垂垂地下来时,五条悟完成了任务,回到东京。


    夏油杰双手插在裤兜里,遥望夜空中皎洁的纤月:“悟,曦月回去了。”


    黑色墨镜遮挡了五条悟眼中神色。


    五条悟沉默许久,淡淡的“嗯”了声。


    “她说,希望未来我们三人还能一起参加夏日祭。”


    今晚月色溶溶如水。


    五条悟看着月色,想到了那晚。


    那晚的月色也如水一般,灵魂形态的她足不沾地,披着月色和清淡美丽的雪色长发来找他。


    她的目光总放在夏油杰身上,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夏油杰。


    她难得离开夏油杰,独自来找他。


    五条悟挑眉:“怎么舍得离开杰了?”


    她没有飘得太高,白色长裙下若隐若现的莹白双足距地面一厘米。他个子很高,她抬头才能看见他脸。


    好像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情绪,她小心翼翼问:“五条君,你...讨厌我吗?”


    他不答反问:“你很在意?”


    她认真点头:“很在意。”


    他心情突然变好:“说不上讨厌。”


    她松了口气,漾开浅浅的笑:“那就好。”


    她抬起头,凝望夜空中白如雪的月亮:


    “快到九月了呢,我觉得秋天的月色最美了。”


    “如果我说,九月,夏油君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屠杀村民,”她目光从月亮上,移到他脸上,“五条君,你信吗?”


    空气突然死寂,能听见夜露从树叶上滴落下来的声音。


    她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沉默半晌,五条悟开口:“你来自未来?”


    她眼里似落满了月光,眼角微微弯起浅浅的笑意:“不愧是五条老师。”


    “您愿意看一下我脑海中有关未来的记忆吗?”她改用敬语。


    ......


    夏油杰没想到会那么快和曦月重逢。


    “曦月?!”


    可爱的小婴儿躺在婴儿床上,清澈梦幻的浅蓝色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夏油杰感到头疼,目光转向站在婴儿床旁的五条悟。


    “悟,你——”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


    “嗯?”


    五条悟伸手,轻轻捏了捏小婴儿白嫩的脸颊。


    小婴儿浅蓝色眼睛变得水汪汪,软糯糯“咿呀”了声。


    看着她可爱的反应,五条悟扬起唇角。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后果?”


    五条悟漫不经心:“后果是什么,能吃吗?”


    夏油杰:“......”


    五条悟:“开玩笑啦。”


    夏油杰叹了口气:“快把曦月送回去吧。”


    “送回去,再让她经历那些事,自杀两次?”


    夏油杰愣住:“自杀?”


    五条悟用指尖触摸小婴儿软软的长睫毛:“第一次自杀被人救了,第二次自杀被人阻止。你觉得会不会有第三次?”


    夏油杰眼睛看着小小的婴儿,脑海里浮现她长大后的样子。浅浅的笑容,温柔的笑容,毫无阴霾的笑容,一点也想象不到她曾经自杀过。


    她没有姓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温煦的风将庭院樱花树粉白的花瓣从窗子吹进来,落在婴儿雪白的小脸上。夏油杰拈起花瓣:“你要亲自将她养大?”


    “要一起吗?”


    婴儿清澈的浅蓝色眼睛盯着夏油杰手中的樱花瓣,挥舞雪白的小手,软绵绵的“咿呀”叫着。


    夏油杰将花瓣放到她雪白的小手里。


    “让你自己养,我很担心曦月会被养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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