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佑宁知道不少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的把柄,却不准备现在就用,而是要选在恰当的时候。
六皇子的未婚妻是赵嫔嫡出长兄的女儿,秦佑宁却不准备把六皇子的腌臜和赵家说。
其实秦佑宁看来,赵嫔给儿子订娘家侄女这件事做的有些多余,赵嫔、六皇子和赵家本就是利益一体的,没有必要再亲上加亲,甚至没有必要和文官那边结亲,还不如选择一户武将人家,也还有些军中势力。
不过这些事情和秦佑宁关系不大,她倒是从玉珍那里得了消息,那被救的陈家女想要见她。
秦佑宁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说道:“现在时机不到。”
玉珍继续说道:“陈家女说想要报答姑娘。”
秦佑宁最近每日锻炼,气色好了许多,因为在家中,她穿的比较简单,就连头发上也只有一支玉簪:“你与她说,如果她想报仇,就去寻何御史。”
玉珍闻言说道:“是。”
秦佑宁说道:“只说当年陈家女的父亲对庄子上的主人有恩,这才冒险去救的。”
玉珍说道:“属下明白。”
秦佑宁很放心玉珍,点了下头就不再叮嘱。
等到玉珍退下,玉螺好奇地问道:“姑娘为什么让她去寻何御史?那何御史可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秦佑宁说道:“何御史幼年丧父,族人为了霸占他家房屋和田地,就污蔑他母亲偷人,并且说他并非何家人,不仅把他赶了出去,还差点把他母亲浸猪笼。”
玉螺吸了口冷气,说道:“怎么这般丧心病狂。”
秦佑宁温声说道:“族中之人皆知他们母子冤枉,可是在利益面前,谁又会帮着他们说话,倒是何御史的几个同窗有些侠义之心,偷偷去救了他们母子,并且凑了些银子干粮给他们,让他们逃走了。”
后来战乱,一个柔弱的女子带着年幼的儿子,可想日子有多艰难,为了活下去经历了不少痛苦和不得已的事情。
秦佑宁并没有提,而是说道:“他们遇到了一户好心人,当家主母见他们孤儿寡母实在可怜,就留他们在家中,见何御史有天赋,让他给自己儿子当书童一并学习,后来何御史功成名就,娶了那家的小姐,只是他母亲这些年操劳又有心事,在看到他成亲后就没了。”
何御史的母亲可能早就不想活了,只是一直在为自己的儿子撑着最后那口气。
而何御史正是当年彻查陈家往事的人,也是他一力主张让那些参与陈家事情的族人付出代价。
秦佑宁是后来听人提起何御史的妻子一直无子,何御史却没有纳妾更没有过继的意思,哪怕有人想要讨好他给他送女儿,也被他反手上折子参了一本。
陈家的事情和何御史当初的事情虽然不太一样,却也有相似共同之处,所以秦佑宁让陈家女去找何御史,也唯有何御史有能力,更会为这件事上心。
玉螺明白过来:“姑娘让我做的一些药膳的方子,我已经弄好了。”
秦佑宁笑道:“这么快?我最近也让人找合适的铺子,到时候布置成专门接待女客的茶楼,里面主要卖这些养生护肤的,每个月给你分红。”
玉螺赶紧说道:“姑娘需要就尽管拿去用,哪里需要给我分红。”
秦佑宁闻言说道:“一码归一码,到时候我让人和你谈具体的契约。”
玉螺还想拒绝,秦佑宁就说道:“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多弄些产品出来,产品越多给你的分红也就越多了,或者你想要直接卖方子?”
秦佑宁看向玉螺,说道:“这样虽然能一下得不少钱,可……对比起来,还是长久赚得多,你也可以自己去考虑下,或者和玉琼她们商量一下。”
玉螺赶紧说道:“我都可以。”
秦佑宁心知再问也不好问出什么,就说道:“我这里也不需要人伺候,你下去好好想一下,我没准备让你们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以后你们是想嫁人而是立女户都是可以的,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玉螺下意识地问道:“姑娘不要我们了?”
秦佑宁微微垂眸,想到上辈子这几个侍女的结局,心中又酸又涩的:“当然不是,算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得等我们平安回到楚南再考虑也来得及,如果回不去的话,一切也是空的。”
玉螺神色一肃,说道:“属下一定会誓死保护姑娘,只要姑娘想走,我们就是都……”
秦佑宁鼻中一酸,眼睛有些发红:“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这辈子我定会平安带你们回去的。”
玉螺觉得秦佑宁的话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又变回了乐呵呵的模样:“反正我不想嫁人,也不想离开姑娘。”
秦佑宁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劝。
陈氏并不知道何御史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报仇就要去寻何御史,可是她愿意相信救了自己母女三人的人,她和母亲已经记牢了玉珍交代的话,至于女儿,年纪还太小之前又一直病着,所以谁也没有告诉她真相,只是告诉她,救她们的人,是外祖父曾经帮过的。
经历了这一遭变故,小姑娘很懂事,点头后就依偎在母亲身边。
陈氏是选择何御史下朝回家的路上,她一身粗布衣裳做农妇打扮,在看到何御史的轿子后,就直接冲过去跪在了前面,陈氏虽然没有去过学堂,却也在家读过书习过字,双手捧着用血写的诉状,大声喊道:“求御史大人为民妇做主!”
陈家的事情并不难调查,只看有没有人愿意管了,就像是秦佑宁所说的,旁人可能会对这件事并不上心,有着类似遭遇的何御史却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特别是这些人同样是想谋财害命。
和上辈子不同,这辈子的陈氏不需要用那样极端的手段去报复,更不用为了那些恶人而赔上自己的性命,她还保住了自己的母亲和女儿。
当玉珍再一次带来陈氏的消息时,已经是秋天了,陈氏这次没有再求见秦佑宁,而是想要为秦佑宁效力。
玉珍恭声说道:“陈氏说她也没有别的本事,只是自幼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算账经商,如果姑娘需要的话,她愿意成为姑娘的钱袋子。”
秦佑宁觉得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她想了下只是取出了一张地契、养生的人方子和一些银票给了玉珍说道:“和陈氏说,我并不缺银子,也不在乎多少钱。”
玉珍双手接过,见秦佑宁没有别的吩咐,就去给陈氏送东西了。
陈氏仔细看过盒子里的东西,听了婆子传的话,不缺银子吗?那么缺的是什么?她又看了眼方子的用途和铺子的位置,心中已经有了明悟和决断,说道:“我知道了,请主子放心,我会好好收集消息的。”
她不知道背后的主人是谁,不知道那人为什么知道陈家的情况,会救下她们,甚至帮她寻到了报仇的途径更不知道为什么这背后的主人要收拾消息,可是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知道是谁对自己有恩,更知道她必须为自己和女儿找到一个靠山。
十年夫妻,十年恩爱都能是假的,还有什么能是真的?她必须让人看到她的价值。
婆子看起来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她的手掌粗糙一看就是干惯了农活的,闻言只是对陈氏行礼后就退下去了。
陈氏反而叫住了她说道:“我虽拿回了家中产业,却不知道该信任谁,我想麻烦婆婆与主子说一声,安排两个人来照顾我母亲和女儿。”
婆子看向了陈氏,其实陈氏话中的意思是她愿意让自己的母亲和女儿成为质子:“主子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你就算背叛了也无所谓,不必如此。”
陈氏想了很久,刚开口的时候还有些踌躇,可是话说出来,反而不再犹豫:“如今我已经不放心旁人留在我女儿身边,而且这样的话,我可以一心一意为主子做事,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如果我出事了,主子能让我的女儿平安长大,我的母亲安然终老。”
婆子说道:“我会把话带给主子。”
陈氏道了谢,这次没有再阻止婆子离开。
秦佑宁在听到陈氏的请求后,思索了下就点了头,京中也是有楚南王府的人手,寻两个可靠的人到陈氏身边并不是难事,不过秦佑宁特意让了会读书识字的过去,既然是照顾陈氏的女儿,那自然是真好好照顾。
张皇后在秦佑宁这里吃了亏,又要盯着赵嫔和贤妃,短时间内倒是没再来寻秦佑宁。
而太元帝那边,张皇后现在就是说要让几位皇子出宫建府,张家自然是支持,而赵嫔那边竟然也是赞同的,甚至赵家也在为此时奔走,朝堂上每天都有上书,使得太元帝根本抽不出心思来管秦佑宁,只是让人给青娟下了命令,继续盯着秦佑宁。
事情僵持到快要过年的时候,太元帝终于松了口,说等年后就让几位成年的皇子出宫,并且让工部、户部、礼部都出个章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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