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腊月到来,距离过年也不远了。
腊月时飞雪连天,学校放假,工厂停工,人也跟着清闲起来。
每到这时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部队就会举办一些冬日的娱乐活动,丰富战士们的生活,战士和军属都可以报名参加。
封团长刚回到家,就见他媳妇欢快地扑过来。
他伸手接住扑来的人,低头看她,发现她双眼亮晶晶的,一脸兴奋的样子,“封团长,听说过几天部队要举办滑雪比赛,是不是呀?”
封团长:“……”
等封团长回房里换衣服,顾夷嘉跟在他身后,一边欣赏美男子换衣服的画面,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去年可是说好啦,今年我的身体要是好一些,就带我去滑雪的……”
封团长拧眉,“山里的温度太低,你还是别去了。”
这话顾夷嘉可不爱听,她扭过头,气哼哼地说:“你去年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当时也说过,还要问问胡爷爷行不行。”封团长记忆很好,将人搂到怀里,捧着她的脸蛋亲了亲,柔声哄道,“要是胡爷爷说可以,我就带你去。”
顾夷嘉被他哄得没了脾气。
一个那么严肃正经的男人,当他愿意放下身段去哄人时,很少有人能抗得住的吧,也更显难得。
她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听你的。”然后又问他,“你呢?你会参加滑雪比赛吗?”
封团长打了水洗手,“不参加。”
“为什么?”顾夷嘉不解,“因为你现在是团长了吗?”
封凛点头,这也是理由之一,“这种活动,我们这些团长就不掺和,都是让下面的兵去。”
顾夷嘉想到什么,说道:“我也没想去参加什么滑雪比赛,等哪天天气好,你带我去滑雪,不用到山顶,就到山腰附近,滑一下就好,我还没滑过雪呢。”
她故意摆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让他心软。
顾夷嘉觉得自己说得也没错,原主没有滑过雪,她虽然滑过,但没有在这种原始的场地滑雪,好像挺有趣的。
没别的,她就是想去体验一下。
封团长虽然有些心软,但想到她的身体,又硬起了心肠,只要涉及到她身体健康的事,不管她再装可怜,他也不为所动。
幸好他的原则性极强,不然还真可能会被她带到沟里。
“到时候再看看吧。”怕她再纠缠,他又道,“等滑雪比赛那天,你可以去看看。”
让她看看那些人从高处滑下来时有多惊险,到时候她估计就不想滑了。
顾夷嘉不知道他打的主意,点头道:“当然要去看啊。”
去年整个冬天,她因为身体正在调理之中,都是窝在家里,没有出过门,部队里有什么活动也和她没关系。
今年她的身体好许多,可以在外面待久一点,自然就想要折腾一下。
庄宜佳拿画好的稿过来时,也和顾夷嘉说起这事,她今年刚嫁过来,看什么都新鲜,听说部队里有滑雪比赛,还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参加比赛。
至于最后为什么没去报名,在许营长带她去看过场地后,难免有些害怕,只好放弃了。
虽然庄宜佳放弃,不过今年许营长倒是参加的,她问道:“我家老许要参加滑雪比赛,嘉嘉,封团长参加吗?”
顾夷嘉:“不参加,他是老人家了,得给年轻人腾点位置。”
正好回来的封团长:“……”
庄宜佳差点喷笑,但看到封团长面无表情的脸,硬生生地忍住,忙不迭地夸道:“我听老许说,封团长以前参加部队举办的各项活动,都是第一名……”
不管是军中的演练,还是部队举办的娱乐项目,只要封团长参加,其他人甭想争第一。
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团长,一团在部队里也是顶尖的,一团的战士都喜欢向封团长学习。
顾夷嘉自然是与有荣焉,面上还要谦虚一下,“是啊是啊,太容易得第一了,所以封团长这几年都没怎么参加那些活动,总要给年轻人表现的机会嘛。”
庄宜佳:“……”
得了,别说了,知道封团长厉害了。
“到时候你会去看滑雪比赛吗?咱俩一起去吧。”顾夷嘉笑道,“听说很热闹呢。”
庄宜佳笑着点头。
她收拾了东西,然后赶紧离开,决定下次和顾夷嘉说什么时,一定要看时间,千万别让封团长听到。
封团长冷着脸的样子真可怕,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嗖嗖的。
送走庄宜佳后,顾夷嘉去了厨房,封团长正坐在灶台前烧火煮饭,锅里已经冒着热气。
她笑眯眯地挨着他坐下,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取暖。
封团长全身暖烘烘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令人喜欢的热量,充满生命力。
“凛哥,今天工作忙不忙?累不累?”她甜甜蜜蜜地问,一副好媳妇关心在外工作的丈夫的模样。
偏偏封团长就是吃她这一套,面上冷硬的神色缓和许多,“不累,天气冷,没什么事,比较闲。”
冬天也是猫冬的时候,没事众人都宁愿窝着,不乐意出去。
加上今年他是新婚,部队也注意不派任务给他,让他多陪陪家里的媳妇,这是部队对他们这些军人的照顾。
顾夷嘉仰头,朝他还有些冷硬的脸亲了一口,撒娇道:“凛哥,你生气啦?”
“没有。”他硬梆梆地说。
还说没有,这语气冷硬得,要是不熟悉的人,都要被他吓住。
封团长天生就有吓人的资本。
顾夷嘉又亲了他一口,整个人都快要黏在他怀里,双手放在他腹肌上,被捂得暖乎乎的。
就在她靠得舒舒服服时,封团长说:“许营长只比我小一岁。”
顾夷嘉:???
“钱营长、罗营长、柳营长年纪比我还大。”
顾夷嘉:“……”
“周团长、俞团长都比我年纪更大。”
顾夷嘉:“啊,这个啊……”
封团长将她揽到怀里,与她对视,问道:“我真的是老人家了?”
“当然不是!”顾夷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亲密地靠着他,甜言蜜语地哄着,“我那不是说顺嘴了嘛,表示你是团长,不和那些人一般计较,不和他们争抢那些虚名,反正你一直都是这么厉害,我是以你为荣的,听说你都是第一,我心里不知有多骄傲呢……”
一通输出,总算让封团长的脸色缓和下来。
他捏了捏怀里姑娘的脸蛋儿,因她从小体弱多病,就算现在努力喂养,也没养胖几分,骨架纤细,肌肤柔嫩光滑,双眸清澈明净,看着就像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和自己站在一起,只怕更衬得她年纪更小。
封团长一向不觉得自己年纪大,偏偏遇到她时,两人八岁的年龄差,还是让他挺在意的。
因为在意,所以特别听不得别人说他年纪大,而且说的人还是他媳妇时。
顾夷嘉看他脸上冷硬的神色变得缓和,总算松口气。
原本以为自己这么撒娇,事情应该已经过去,没想到封团长还会秋后算账。
翌日,顾夷嘉一觉睡到将近中午,然后气得直咬被子,将被子当成了某人咬。
直到封团长回来,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她气得扑过去,一口啊呜地咬在他脖子上,含糊地说:“你不讲武德。”
封团长抱住投怀送抱的姑娘,眸色微深,“看来你的精神挺好的。”
对上他的眼神,顾夷嘉马上装柔弱,“不,我精神很糟糕,觉得还能再躺一天。”然后又怒目而视,“都怪你,我都说不要了……”
封团长耳尖有些红,轻咳一声,“我这不是和你证明,我很年轻吗?”
顾夷嘉:“……”
确认了,封团长就是秋后算账!
她恼羞成怒地说:“我都说了,我那是胡说八道的,只是在外人面前谦虚几句,没有嫌你年纪大……没没没,你年纪真不大,还不到三十呢。”
见他眼神变得危险,她赶紧改口,心里腹诽,看来对封团长而言,年龄就是他的逆鳞,提不得。
封团长被她弄得十分无奈,直接将人抱起来去吃午饭。
等将人喂饱后,又将她抱回床上,给她按摩腰腿,说道:“哪里还酸?”
“全身都酸,就像跑了三千米长跑一样。”她理直气壮地说,指使他帮她按摩。
封团长细心地给她按摩,看她还能振振有词地和他辩,就知道她的精神算是不错的,下次或许还可以再用力点。
怕她的身体受不住,他一向是克制的,一点一点地探索她的承受力。
可这姑娘娇得不行,不过一会儿就会娇滴滴地抗议,抗议完后又要缠过来,重不得,轻不得,对男人而言绝对是一种煎熬。
顾夷嘉被他按得舒服了,伸手去揽住他,嘟嚷道:“封团长真厉害,你的年纪一点也不大,将来就算年纪大了,也绝对比我厉害……”
这些当兵的一直坚持锻炼,全身的肌肉硬梆梆的,像石头一样,要是不小心撞上去,绝对会撞得很疼。
她可不敢和他比,这年龄差根本就没什么卵用。
封团长不知道想到什么,耳尖红得要滴血,将她往床上一塞,“行了,别说话,睡吧。”
搂着人睡了一个午觉,封团长起床准备去上班时,她还舒舒服服地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眉眼舒展,神态安祥。
封凛看了会儿,低头吻了吻她的脸。
下午,顾夷嘉醒来时没有再睡,怕晚上会睡不着,便开始画稿。
现在已经腊月,也不知道方美怡什么时候回来,送过去的画稿怎么样。
顾夷嘉觉得,没有消息应该是好消息,要不然方美怡早就打电话回来,让她们别画了,省得浪费她们的时间。
正是因为如此,顾夷嘉现在都会抽空趁机多画一些。
转眼就到滑雪比赛那天。
天公作美,天空正好放晴,湛蓝的一片晴天,虽然没有出太阳,仍是让人的心情都舒畅几分。
顾夷嘉一早起来,就心不在焉的,一颗心都飞到山脚那边。
封团将煮好的饺子面端过来,说道:“比赛要到十点才开始,没那么早的,你先吃些东西。”
顾夷嘉哦一声,吃了小半碗的面和饺子,将剩下的都推给他吃,双手撑着脸,看他吃东西。
见状,封团长趁机又喂她一个饺子。
饺子是陈艾芳做的。
自从下雪后,陈艾芳没事就会做些饺子,将它们放到雪窝里冻着,顺便也送些过来给他们吃,懒得煮饭时,直接煮饺子、放点面就是一餐。
陈艾芳舍得放料,自家做的饺子馅足、味道好,非常好吃。
吃过早餐后,顾夷嘉拉着封团长出门。
出门前,封团长又给她查看身上的衣服,帽子、围巾、手套等,她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羊毛靴,不仅能保暖,还能防水,这是管霁去年寄过来的。
去年因为很少出门,反而没怎么穿,今年倒是派上用场。
刚出门,就遇到钱营长一家出门。
钱营长和孟春燕同他们打招呼,笑道:“嘉嘉,封团长,你们要去看滑雪比赛?”
钱玉凤也腼腆地叫人,“嘉嘉阿姨,封叔叔。”
轮到钱德胜时,他阴沉沉地看过来,抿着嘴不说话,钱营长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神色一紧,小小地叫了一声。
顾夷嘉笑着应一声,和孟春燕、钱玉凤愉快地打招呼,得知他们也要去山脚那边看滑雪比赛,便一起同行。
其实说是同行,仍是各走各的。
钱营长一家走在前面,顾夷嘉和封团长走在后面,夫妻俩小声地说着话。主要也是顾夷嘉走得慢,封团长怕累着她,愿意陪着她在后头慢吞吞地走。
钱营长和孟春燕偶尔回头时,看到小夫妻俩边走边聊天,靠得极近,神色亲昵,都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他们结婚的时间很早,后来又因为有钱老婆子那样的婆婆作妖,导致夫妻俩渐行渐远。现在钱老婆子虽然离开了,但夫妻俩的关系已经没办法修复,就算钱营长有心修复,孟春燕都是不冷不热的,便这么凑和着过。
走了会儿,遇到钱娟娟和罗营长。
大家又是一通问候。
钱娟娟和罗营长同兄长一家走在一起,钱娟娟招手将钱玉凤叫过来,牵着她的手,询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钱玉凤腼腆地说:“妈妈最近教我织毛衣呢,等我学会了,我给姑姑织一件。”
钱娟娟笑着应下,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到她扎起来的头发,眸光微黯。
姑侄俩说着话,感觉到某道视线,钱娟娟转头看过去,发现是钱德胜。
没等她说什么,钱德胜慌忙扭过头。
见状,钱娟娟也没在意,没管他在想什么。
自从钱营长下定决心要掰正钱德胜的性格,用训练士兵的方式来训练他,这一年多下来,效果是显著的。
现在的钱德胜已经改变很多坏习惯,也变得懂事许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钱德胜就算看着改好,但很多还是不同了。
或许是当初钱娟娟给孟春燕母女俩做新衣服引发了那些事,导致钱德胜被父亲教训,他心里估计怨着什么。
钱德胜和钱娟娟这姑姑亲不亲近,甚至每次看到钱娟娟和姐姐亲近时,他都会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钱娟娟懒得理会,她现在已经结婚,脱离原生家庭,不用再被洗脑,说什么女人就要为男人贡献一辈子之类的。
女人也是人,和男人没什么不同,女人不用为了男人牺牲自己。
她现在是为自己而活,日子过得惬意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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