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族长处出来后,邵成宇宽慰着尹框,“尹兄不必担忧,这雪鸢花我定会竭尽全力。”
尹框抱臂回了一礼,“多谢邵兄,不过邵兄能将我带来溧阳族,尹某已经感激不尽,雪鸢花之事,还是不必叨扰邵兄了。”
邵成宇儒雅一笑,不再多说,“那尹兄,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邵某先行一步。”
尹框点头。
谭心站在一旁,目送邵成宇远去,暗暗分析,邵成宇应该只是在说客套话,因为于理,他已应尹框的要求将他带到溧阳族;于情,他也向老族长求过情,再多余的事,他应该不会再做,接下来就靠尹框自己了。
谭心拉住尹框的衣摆,“尹大哥,原来你来溧阳族是为了雪鸢花?雪鸢花是何物?你告诉我,我也帮你打听打听。”
“松手。”尹框低头冷冷看着少年。
他似乎并不喜人触碰他。
谭心不自觉地松开手指,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如果她不松手的话,尹框或许真会对她不客气。
这个人!也太冷酷了吧!他是吃冰坨子长大的么?要不是看在他曾帮过她的份上,她会乐意管这样的闲事?可是,如果没有他的首肯,或许当初邵成宇并不愿意承担风险收留她。
可观他这两天的态度,着实让人有一种热脸贴他冷屁股的感觉!
谭心一肚子气地回了小木屋。
一颗石子敲在木板门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谭心闻声打开房门。
只见门前立着一个身穿无领对襟小袖衫的黝黑少年。
“早就听说族里来了个漂亮小子,如今一看,确实如此。”
少年嗤嗤笑着,眼睛却上下左右来回打量着谭心。
谭心暗自翻了个白眼,她现在还在气头上,没工夫和这个没礼貌的半大小伙子玩,她正要关门,就被少年一把按在手上。
“哇,你的手真软,白白嫩嫩的。”少年捏着谭心的手,肆意调笑道。
谭心一把抽回手,平视着少年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你懂不懂什么叫礼貌!”
少年丝毫不在意谭心的冷脸,“喂,你叫什么名字?”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请你离开......”谭心试图将少年推出门,却怎么也推不动。
少年哈哈大笑,“你力气真小。”
谭心心中的火气瞬间又上了一个顶峰,她一脚重重踩在少年脚上,趁少年一个不备加大力气直接将他推出门外,然后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少年痛呼着,“啊...你这小子!下脚真狠!”
“小公子,开饭啦。”一位满头银丝的阿婆佝偻着身子走进来。
“谢谢阿婆。”
即使饥肠辘辘,谭心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在外人面前总不能太过放肆。
“小公子,这个饭食合口吗?”阿婆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官话问。
“合口合口,谢谢阿婆。阿婆要一起吃吗?”谭心寒暄着。
“不用,阿婆看着你吃便好......”
不到一会儿功夫的时间,谭心便拉扯着话题与阿婆熟悉起来。
阿婆看着面前雪玉一般的小人儿,满脸慈爱道:“说起来,你是我见过的除了严妍以外最俊俏的人了。”
“严妍?她是谁?”
阿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自己的失言,连连摆手,“没什么,小公子快吃吧,人老了,是阿婆记错了...”
吃完饭后,谭心问阿婆黝黑少年是谁,阿婆告诉谭心,“他叫阿扎,是族长的儿子,族长老来得子,很是宠爱他。”
第二天,阿扎又来找谭心。
你烦不烦,谭心刚想这么说,突然想起什么,话到嘴边又打了个弯,“你知道雪鸢花吗?”
阿扎一脸坏笑,“当然,我可是每天能看到它呢。”
“那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能啊,除非你给我点儿好处!”阿扎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你想要什么好处?”现在的少年,都这么世俗吗?
“嗯...让我想想。”少年故作沉思状,“有了,你让我再摸摸你的手。”自从昨天摸过谭心的手后,阿扎一直念念不忘,他从未摸过这么软的手,比他家旺财的爪子都软!
谭心微恼,瞪圆眼睛,“你是流氓吗?”
“流氓?你是男的,还怕我摸你的手?”阿扎边说边探手过去,却被谭心闪身躲过。
“摸手不行,换一个!”
阿扎遗憾地看着谭心背在身后的手,“好吧,那你今天得陪我玩。”
谭心眼珠子转了转,“成交!”
阿扎带着谭心跑到寨子后面的空地上。
“阿奕,我们来比赛抽陀螺怎么样?”由于谭心对外宣称自己叫谭奕,所以阿扎非常自来熟地叫着谭心阿奕。
谭心摇头,“我不会。”
“不是吧,你连这个都不会!你们外面的人怎么什么都不会?”阿扎一脸鄙夷,“你看好了——”
只见黝黑少年拿起一个实心无柄的木质陀螺,用绳子绕好,一抛一抽,陀螺便在地上无声地旋转。当它缓慢下来时,少年再用绳子抽打它,给它加速,就这样,陀螺便在地上转个不停。
谭心新奇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没有近距离地接触过这种木质陀螺。
她拿起地上的另一个陀螺,学着阿扎的模样以绳绕之,然后将它抛出,不过陀螺到了地上并没有旋转,而是直接歪倒。
谭心并不气馁,再次尝试,然而......失败.......
再尝试......又失败......
再尝试......又失败......
一旁的阿扎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这么笨!”寨子里最笨的阿强都比她要强!“这样吧,我再教你一种简单的方法,看好了——”
阿扎将之前抛的动作省略,直接让陀螺尖头着地,以绳绕螺身,然后旋转放开鞭绳,陀螺便开始旋转。
结果谭心还是没有学会,直接把阿扎气了个仰倒,“那你直接用手,用手总行吧!”
“用手?”谭心没大明白阿扎的意思。
“用手直接旋转陀螺,等陀螺着地,再用鞭子抽,让它旋转。”
经历漫长时间的折腾,谭心终于学会这一技能——抽陀螺。
阳光灿烂,树影斑驳,粉雕玉琢的少年开心地抽着陀螺,风轻轻拂起她脑袋上绑头发的玉带,荡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阿扎随意坐在地上,他玩耍的激情已经被谭心这个战五渣彻底磨灭。
“得亏你长得好看。”他嘴里嘟喃着。
“啊?你说什么?”
黝黑少年正要开口,就被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
“好啊,阿扎,你居然敢背着我们偷偷来玩!”
阿琳带着族中的几个少男少女走上前,一眼便看到树下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他就是这次买下的礼物吗?”阿琳身着贴身花色对襟短衫,腰配同色短裙,双手叉腰,一脸娇俏地问道。
“他长得真漂亮!”
“哇,那他以后不就可以和我们一起玩?”
“阿琳,他我要了!这次你可不能和我争!”
一群少男少女议论纷纷。
谭心听得一头雾水,他们在说什么?什么礼物?她是礼物么?还是她幻听了?
阿扎猛然起身,目露警告,“都别吵了,阿奕是我们溧阳族的客人,他昨天是和邵大官人一起过来的,你们都别搞混。”
众人纷纷噤声。
看来阿扎在这些与他年龄相仿的人里威信很高啊,谭心偏头想着。
被这些平日相熟的小伙伴们发现后,阿扎想要私下带谭心玩耍的愿望破灭,最终,一群激情四溢的少男少女们不知怎么的,竟然要进行上刀山比赛。
谭心被这群少男少女们簇拥到刀梯面前。
所谓上刀山,实则是爬刀梯。
这是溧阳族历来的传统,每逢祭祀、过节都会有上刀山表演,可以驱邪纳福、保一方平安。
刀梯是由24把或36把锋利的钢刀架在木柱两端形成,履刀者,需要赤足沿刀山登上莲台。
旁边黝黑少年赤.裸的胳膊一把搂住谭心的脖子,满脸意气风发,“阿奕,今天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另一名与阿扎比赛的少年名唤阿隆,听到阿扎的话他满脸不屑,“阿奕,别听他的,我才是真的厉害!”
阿琳分开两人,“你们可不要说废话,能不能行得比完才知道,你们可别让阿奕看了笑话。”说到最后,阿琳还满脸娇羞地看了眼谭心,然而,由于她皮肤过于粗黑,没有人发现什么。
“来吧,阿扎。”阿隆站在刀梯前。
“来!”阿扎一脸自信说道。
“你们准备,比赛开始!”阿琳喊道。
伴随着一声令下,两个结实黝黑的少年赤脚踩上刀刃,双手抓住刀梯,十分敏捷地顺着刀山向上爬。
谭心不由发出感慨,“他们可真厉害!”那么锋利的刀子,他们就不怕割伤脚么?
阿琳嗤嗤一笑,“他们算什么?想当初阿达哥哥才是真的厉害!”
“阿达?”
“对啊,阿达哥哥是我们族中上刀山速度最快的人,要不是后面妍姨出事.....”
“阿琳,专心看比赛!”一个少年打断二人的谈话。
阿琳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语,之后便不再说什么。
阿扎和阿隆很快爬到刀山顶端,做了两个高难度凌空翻滚动作后,很快沿着刀山的另一面爬了下来。
最终,两人同时抵达地面。
“啊?是平手啊!”
众人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结果,阿扎也不太满意,还想要与阿隆比赛,却被族中一个壮年男子叫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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