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黎阳就连让他自己先去洗都舍不得了,伸手搂他,“那你陪我。”
复遥岑肯定是陪她。
他将她放在怀,手轻轻给她抚着她发酸的腰。
掌心根根分明的温度贴在腰间,热量渗入肌肤,弥漫到心口,就算是没那么快缓解疲惫黎阳也觉得舒服了非常非常多;
灯还没开,雪夜万籁俱寂,他怀抱温热非常,黎阳好喜欢这个时候,无比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山宝呢?”
“在门口睡,吃饱了。”
黎阳宠溺地嘀咕:“小东西可聪明了,玩够了就吃,吃完就睡了。”
“你养的,肯定聪明。”他偏头,薄唇贴着她的额头碰了碰。
说不上这一亲带没带情.欲,但是带着无敌的温柔。
黎阳瞄他一眼,两双眼睛距离不过五公分的样子,这样近在咫尺的对视似乎能直击人的灵魂,她心口狂跳,忍不住去亲他的眼睛,让他不看她。
复遥岑在她眼前模糊的时间里,把她抱起来进浴室去洗澡。
黎阳不觉得累了,有他在任何疲惫与情绪都烟消云散,只是挺不好意思的,脚在浴室中一落地她就让他出去。
复遥岑没那么听话,淋浴间的门一关就朝她走去,按了水温键,拿淋浴喷头给她冲洗。
黎阳目光好奇地落在那触碰按键上:“你怎么知道我用这个温度的?你都不用试试冷不冷。”
“跟你生活这么久,还不知道。”
黎阳很意外,原来她洗完澡出去,他再进去洗的话,会注意到她日常用的水温,而且…记住了。
她有些心虚:“那我不知道你的水温…”
“这不是很正常?像这事做完后,该是男人给女人洗澡,有女人给男人洗的?”
“……”
“我又不是废了,自己没法按,还要老婆记住我洗澡的水温。”
“……”
黎阳撩着一捧水去泼他,“不许胡说。”
复遥岑去揽她,“不说,洗澡,你累了。”
黎阳仰头看向天花板,控制住眼眶中弥漫起的泪意,又想起在床上他喊她阳阳。
复遥岑给她擦了一身泡沫,擦到她脖颈处,她恰好望进他眼睛。女孩子红唇捻动,呵气如兰:“你为什么叫阳阳?”
“你不叫阳阳?”
“不是…你是第一次叫。”
“也不是第一次吧?”
“私下,私下头一次。”
“那凡事不都有个第一次。”
“??”
“我打算明天开始,就管我老婆叫阳阳了。”
“……”
黎阳笑死,缩到他怀里喊:“复遥岑你这人,还挺狡猾的。”
复遥岑感觉他今晚被她投怀送抱好多次,这样的黎阳,他没法总是直呼大名,就想喊阳阳,小阳阳,在外她可以是独立自主不需要任何人的黎小姐,在他这,他想把她当小公主,和他们家小猫一样,都要宠着。
洗漱完,黎阳接过他递来的毛巾,说让她自己擦擦头发,然后他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去干嘛,只知道他出去大概有五分钟吧,就回来把她带出去。
黎阳才发现,床上脏兮兮的床单被褥,甚至枕头都换了一套。
复遥岑又回浴室去取吹风机,回来的时候脚边跟着个睡眼惺忪的猫。
“山宝。”黎阳喊它。
小家伙一跃就跳上了床,爬到她腿上。
复遥岑一边给老婆吹头发一边看她怀里闭眼睡的小猫,看上去很困,只是被他脚步声吵醒就要跟着他一起来和他们睡觉。
这一晚上倒还算听话,没有半途就来打扰他。
吹完头发夜已经很深,复遥岑问黎阳饿不饿。
“不饿,我累。”
复遥岑揉了揉她的脸颊:“下次不这么久了。”
“……”
黎阳默默转身爬上床。
小猫放在枕头上,黎阳自己枕着他的臂弯睡。
困倦非常的小猫咪也没计较,最后看了眼爸爸妈妈和自己的距离还是很近后,就仰头四脚朝天继续睡回笼觉了。
…
西北的雪零零散散下到了除夕,又过了夜到大年初一。
年初二黎阳就和复遥岑,加上猫一家三口去了北市。
黎阳特意在外面开了个酒店房间,把小山宝放在酒店里,给它准备了熟悉的猫窝和它最喜欢的零食,回家的时候就自己回去。
应酬完她再去酒店陪猫,她不想带猫回黎家,明明知道应该不会再有那种事情发生,那个人不敢,但是她就不想带它去冒险。
复遥岑也陪着她,两人晚上在黎家吃完饭他就和岳父大人说约了朋友见面,要出去玩。
玩到太晚了二人就理所当然干脆地没回去,其实一家三口是逛完街很早就回酒店去了。
小家伙第一次到北市,跟着爸爸妈妈在外面玩得很开心,哪哪都新鲜,都不知道妈妈为了它,这个年都没在家里过过一个夜。
待了两天一家三口回到锡城。
恰好韶凝也是同一天的飞机,她晚点到。
一见面就搂着干女儿和黎阳说:“我今天又看到不少新帖子,零零散散,不是一个人发的,但是就说着那件事。那几个狗东西竟然还不死心。”
黎阳点头:“我看到了。”
她问韶凝:“只是那两个在锡南大学读书的,前两年沈牧不是就说他们新一年是读大四,现在我们都研二了,她们也读研究生?”
“对诶,这个事情,那几个狗东西没毕业的话应该是也升了研究生?”
“我查查。”
“我来也行。”
“没事,你陪山宝吧,它很想你。”
韶凝低头一看,果然,她们家小山宝一直仰着脑袋看她,咕噜噜的灰色大眼睛满满地装着干妈的影子。
“哟,宝宝,你和爸爸妈妈在西北过了年不是很幸福吗?怎么还这么看着妈咪?你想我了?”
“喵。”
“感动死了妈咪还以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
“喵。”它嗷了一嗓子。
韶凝失笑:“生气了。”
黎阳过去摸了摸它,让韶凝陪它玩玩,她去忙。
回了房打开电脑,黎阳顺着韶凝给她提供的那个在原帖留言的女人账号,找到了她的号看。
这个女的读的是锡南的雅鹿学院,学的设计,简介上写的11级,那就是和她同级的大学生,现在正常还上学的话是研二了,而另外两个当初跟着这女的一起的女孩子,正常应该也是研一了。
黎阳翻了翻对方账号,没发什么帖子,但是她的个人关注里貌似有她那两个好搭档。
黎阳点入其中一个疑似账号,看到对方简介赫然写着锡南大学音乐学院。
黎阳截图起来,又继续翻了翻对方的账号,从动态里能发现这个女的今年还是在上大四,貌似去年没有毕业。
她又从这个人的关注里找到当年她们同行的另一位,账号上能看得出那位是毕业了,不过没有考上锡南的研究生,在准备出国留学了,但目前还在国内。
这几个人的共同点就是,最近都点赞了那个爆料她的帖子,今天冒出来的最新的那些帖子也都一个个有掺和。
雅鹿学院和锡南大学的兰锡校区不在一个区,黎阳就先没去找人了,但是前几天那个发帖的人,通过她的账号实时的更新,人现在就在学校里。
黎阳合上电脑就出门去了。
路过院子,看韶凝在给小山宝试新衣服。
小家伙看到妈妈,喵了一声好像在问妈妈要去哪儿。
黎阳挥挥手:“你跟着干妈玩,我出去一会儿。”
它咕哝一声,又原地坐下了,倒是很乖。
黎阳走到路口准备打个车去学校,但兴许是还在过年期间,这边又不是市区,打车竟然也不是很容易,她站了有十分钟才打到。
那几分钟里,黎阳想起了刚领证结婚那会儿,复遥岑总是心心念念要给她买个车当新婚礼物,还建议她去考驾照。
她此刻第一次萌生考驾照的念头,打个车太难了,而且新云网的办公点在市区,她以后是经常要到那边去的。
就是…要怎么做到偷偷学车又偷偷买车不被复遥岑知道呢,不然她家亲爱的锡城太子爷肯定大手一挥给她报销了。
司机把她送到学校里音乐学院楼下。
按照那个女孩子发的帖子说的“大过年的又是琴房消遣的一天”,黎阳找到她们的练琴室。
大过年的确实学校安静得挺适合练琴,不过在一间大提琴室里,黎阳看到的不是大美女过年练琴的兢兢业业景象,而是一副男女约会的美景,或者说约会有些美化了,说调情更写实一些。
黎阳等了十分钟,以为可能要换个时间再找上门的时候,忽然男主角电话响了,他拿着手机出了琴房。
看到她,人望了几眼,才转身走了。
很快屋里又传来了脚步声,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板,哒哒声带着抹娇俏感。
黎阳余光能注意到那女的走了出来,大概是注意到男人没有马上走而是在看着什么,她好奇,所以跟着出来了。
黎阳戴着个贝雷帽,穿着身烟粉色呢子大衣,人背着手站在长廊看她们音乐学院的风景。
直到她侧眸朝出来的人看去,那女孩子才见到她的正脸,人先是一愣,明显没想到是她,而后回过神来就更愣了,显然想到了最近她们之间的这一场瓜葛。
黎阳定睛望着她,也没说话。看到对方大概心虚了,主动问:“你谁啊?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不认识我?”
她一愣,又一本正经地说:“你谁啊我就认识你?大明星啊?好笑。”
“唐小姐我倒是认识,两年前在古城我倒霉,被你们姐妹几个找过麻烦,最近我又倒霉一次,被你们咬了一口。”
女人脸色变得很明显:“你胡说什么?”
黎阳朝她走近。
对方后退了一步,望着她如冰的脸有些紧张:“你要干嘛?”
黎阳红唇轻勾,冷笑:“你们想干嘛?是姓冯的那位大小姐脑子一抽,又想起她两年前的抽风举动,想要再丢一次脸,所以叫她姐妹来找我麻烦?”
被她摊开得没法遮掩了,唐子潆想了想,忽然就冷硬了起来:“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事实,怎么你要算在我们头上?”她哼笑,“黎小姐真可笑,敢做不敢认?还删帖,有个有权有势的男朋友确实是好啊。”
黎阳挑眉:“事实?你的证据呢?”
“复遥岑不是你男朋友吗?”她扬起脸,傲气凌人。
黎阳:“他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可以随意为己所用的证据,你去问问他,他能不能给你当证据。”
“你……”她噎住。
黎阳:“或者哪条法律规定,一个证人不开口的情况下,他还能是证人?”
“他是你男朋友,就一定是他帮的你进的新云网,你不会放着这层关系不用的,没有人会相信。”
“你这么牛,说是天就是天,是地就是地?那锡城怎么不请你去当市长?联合国安排你当个秘书长也大材小用吧?”
“……”她脸色被怼得发红,半晌才憋出来一句,“那你就去证明你是自己进的新云网就好了啊?你不是清白吗?你就证明啊,比如和复遥岑已经分手了什么的,都行啊。”她轻蔑地一笑。
黎阳风轻云淡:“你是脑子抽了吧?你们这病是会传染的?几年还没好?”
“……”
她发僵的脸色还没缓和过来,黎阳就道:“你要报复我,得先搞清楚,我不是你这样花钱找人读个音乐学院还延毕的无脑大小姐。”
“……”
“我是保研来锡南大学读新闻的,新闻你懂吗?法律你懂吗?新云网因为我的出色而破例录用的你知道吗?你说我有罪,却拿不出一个证据来证实,反而要我自证清白??谁教你说出这种话的?贻笑大方丢人现眼你懂吗?”
“……”
唐子潆脸色各种变,由红转黑又转红。
黎阳神情如冰:“我限你在两个小时内上你发帖的网站,把你认为的我走后门进新云网的证据贴出去,不然就发帖指名道姓给我道歉,附上你的大名与学院,毕竟,我连男朋友都被你曝光了,礼尚往来是传统美德。否则,”她指了指她,“你休想毕业,我会让你知道一个严谨的新闻人是怎么拿事实和证据,让你身败名裂的。”
唐子潆愣在当场。
黎阳:“从而就还有一个诽谤罪,你当然也别想靠你大小姐的身份让我拿捏不了你。我男朋友的身家,锡城说第二没人敢坐第一,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黎阳!你别欺人太甚。”她被吓到了,恼怒喊她。
黎阳似笑非笑,玩味道:“欺负谈不上,你也知道吧?但我就喜欢反脚踩死你们这种无脑的东西。”
“你……”要说刚刚还只是吓到了生气爆发,现在就彻底是被气死了,她已经说不出话,找不出什么句子来骂回去。
黎阳转身,扭头却看到刚刚去接电话的那个男的。
男人又茫然又怔愣地看着她,黎阳冷冷地和对方擦肩而过,进电梯。
电梯门阖上之前,听到貌似男人在问那个女的:“前几天那帖子是你们发的?不是,为什么啊?没证据你说人家干嘛?上回要不是及时道歉都完了,这次又把事情闹那么大。”
“我……”
黎阳回了家。
一进院子就看到穿着新衣服在太湖石上晒太阳的小猫,见到她倒是很开心地跑下来了。
黎阳将它抱起来,欣赏了下它的真皮小马甲,“你这衣服好贵吧山宝?干妈新年回家给你带新衣服回来了,山宝真幸福。”
“喵喵”它超幸福地甩起了尾巴。
韶凝的脚步声从后院传来,“阳阳,你说你和复遥岑到底有缘没缘?你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来了,说要问你回不回家吃饭,我说你出门了,让他给你打电话,他笑笑点头就走了。”
靠近她,韶凝暧昧地眨眼睛,“太子爷给我的观感啊,他就是想来偶遇你,觉得不提前告诉你自己来,浪漫。”
“……”
黎阳扭开脸,轻咳了下:“胡扯。”不过想想今年大家在西北过年,又去北市了,今天才回锡城,都没去和爷爷奶奶吃个饭,所以他才会来找她的吧?早前在飞机上大家都忘了这事。
黎阳放下猫,拿手机给复遥岑发消息:“我一会儿去家里,你直接过去吧。”
复遥岑回她:“行。几点来?”
黎阳想了想:“我现在就去吧,也快四点了。”
“好。今天有客人,来了先告诉我,别自己进去了不自在。”
黎阳挑眉,唇角不自知地上挑了起来,跟他说:“嗯,谢谢我们家太子爷。”
“这么客气,晚上别回青山园了,和太子爷过。”
“……”
啊啊啊,他怎么能痞成这样的,每一个字都是纨绔子弟专属的。
果然,果然还是那个相由心生的复遥岑。
收起手机,黎阳和韶凝说了刚刚自己出去办的事。
韶凝听得贼开心:“哇你找到她们学院去了?好厉害,她现在大年初四居然在学校?这么认真还能延毕?”
黎阳哼笑:“大小姐就是找个有情调的地方去约会。”
“……”韶凝撇撇嘴,“什么男的,一点眼光也没,看上这种人。”
“还行吧,感觉那男的也不知道对方的骚操作,可能小情侣今天还得吵一架。不过……”黎阳说,“上一次你发了个贴泄愤之后,那几个人就记在心里了,不止没感觉自己理亏还尝试报复,两年了还记着仇。”
“嗯。”
黎阳:“所以我觉得,这次就这样发个帖道歉就了事,太轻了,上一次姑且我们已经报仇了,但这次我不找她们,我这罪名就背上了,根本没人出来道歉,帖子不删我这几天甚至已经被全国骂死。这几个人死不悔改,一再让她们道歉完我就息事宁人,我觉得我们太吃亏,保不准这仇越积越深,还有下一次。”
“就是,阴险小人是防不胜防,冷不丁就在背后刺我们一刀。所以你想怎么样我都配合的!!”韶凝兴奋道,“你说,大过年的正好无事。”
黎阳:“不急,先等她们看看有什么动作。回头你帮我。”
“okok,你是要在锡城混的,我以后大概不在这混,我才不忌惮。”
黎阳莞尔。
她先去收拾下从北市带过来的东西,黎岸生让她带来送给复家爷爷奶奶的。
收拾完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就出发了。
到复家的合院,果然看到园子附近停了不少车子。黎阳悄悄的,趁着没人知道进了园子去后花园找复遥岑,他说他在那儿晒太阳。
到时,果然远远见到在一条穿园而过的河渠旁,穿着件灰白冲锋衣的男人坐在河岸边,脚高低踩着附近错落有致的假山石,手中点着一根烟,四点半的斜阳穿过他胸口,斜斜地将他的身子拉开了一明一暗的两种调调。
他沉浸在日光中的双眸含光,似乎荡漾着暖融融的春水,下半身的灰暗中,烟火点点,浮烟摇曳,说不清的危险,又说不清的勾人,带有一种吸引人的味道。
黎阳慢步走去,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眼不眨地紧紧望着她,烟也不抽了。
“干嘛?”她站停在他面前两米的地方。
复遥岑目光游离在她一袭米白色刺绣旗袍上,目光沿着那迷人身段上上下下,描摹了好几次。
他把烟放嘴里,抽了一口,“你怎么,穿旗袍来了?”
“不是说有客人吗?”
“就亲戚而已,没必要穿这么正经。”
“我怎么感觉你眼神不正经。”
“……”
他低头一笑。
以前她也经常穿旗袍,但是那会儿他对这种衣服没有什么概念,现在,不是已经睡过了吗?就导致一看她那婀娜尽显的身段,脑海里就浮现出床上她妖娆的样子。
黎阳过去,拿脚下踩着的五公分细高跟轻踢他。
复遥岑把手贴上她细腰处,一搂,把她搂腿上坐去。
“哎…”黎阳吓了好大一跳,余光里是他肩后流水迢迢的河,“要掉下去了。”
“那就永浴爱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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