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还没消化掉这短短五个字里庞大的信息量。
电梯门重新打开的那刻,忽然双脚离地,她下意识地搂住男人脖子。
他抱着她,径直走向这层唯一的一扇房门。
吻下来的时候,余笙主动仰头,双臂紧紧缠住他。
裴晏行埋首到她颈间,炙热的呼吸熨烫着,发出微微颤抖的低沉气音:“0316,开门。”
余笙奋力地把手伸向密码锁。
可他非但不帮她,反而还添乱。
她手一抖,按错了密码。
裴晏行低笑一声,炙热的唇噙住她耳朵:“重来。”
余笙在他的挑逗下快要软成一滩水,嗓音也分外绵软:“……你自己开。”
“我抱着你怎么开?”男人紧了紧手臂,语气又坏又不讲理,“快点儿,浪费的时间我都会讨回来。”
余笙咬咬牙,集中精神,终于在他的持续作乱中勉强按对一次密码。
裴晏行抱着她进去,门在背后自动关上,屋内掩着遮光窗帘,和夜晚一样黑。
随着他走动,墙角一排浅橙色氛围灯次第亮起来,指引向宽敞的星空卧室。
裴晏行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并没有看灯,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女孩,直到将她放在柔软洁白的被褥里,自上而下,深深地望进她眼瞳。
她眼中带着迷离,潮湿的指尖碰到他脸颊。
男人低头吻下去。
梦境一般的柔软中,她闭上眼,彻底把一切都交给感官。
其间她恍恍惚惚地,看见几次头顶的人造星空,像西北辽阔的沙漠上,那场酣畅淋漓的流星雨。
一刻不停地摇晃,坠落,像甘霖渗入土壤深处。
昏睡过去的前一秒,余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昨晚的澡泡得真值。
醒来的时候,裴晏行依旧把头埋在她颈窝,无比贪恋地蹭了蹭她身上的牛奶和玫瑰香味。
似乎到了什么时间点,遮光窗帘自动打开。
余笙睁开惺忪的眼睛,是满目云霞。橘色和粉色交织,水墨般绚烂的画面,美得她差点忘记呼吸。
可转念一想,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早上出门,在酒店厮混到下午,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如果照原计划去看电影,逛街,吃饭,或许时间不会过这么快。
余笙忍不住嗔怪地拧了拧裴晏行的胳膊。
男人轻笑着握住她手,哑声问:“怎么了?”
余笙侧过头,看着男人俊挺的眉骨,嗓音有点委屈:“好不容易见到你,都没时间约会。”
裴晏行亲亲她指尖:“这不是约会?”
余笙轻咬住下唇,表情还是很委屈。
男人轻叹一声,抱着她转过来,双手温柔地捧住她脸颊:“余笙,我是个正常男人,对你我很难克制,但如果你不喜欢,可以跟我说。”
余笙垂下眸,嗫嚅道:“没不喜欢。”
他拧住的眉松了些许。
“就是觉得。”她嗓音带着微微的哽意,搂住他脖子,把脸埋在他肩上,“时间过得太快了。”
“是很快。”他轻轻揉着她头顶,带着安抚的力道,“但也很快乐。”
她没说话,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感受独属于他的味道。
“我喜欢这样跟你在一起。”他侧过头亲吻她头发,“你喜欢吗?”
余笙没办法否认。
她喜欢跟他亲密无间,从刚在一起时就忍不住总想看他,抱他,亲他,有些事她做梦都梦到过。
而真实的体验比梦更让人沉迷。
她缓缓松开他脖子,湿润泛红的眼近在咫尺地望着他:“喜欢。”
然后仰起脸,轻柔地吻了他一下。
裴晏行反客为主,灼热的呼吸带着侵略般的气势,余笙抬手推推:“不行……”
男人嗓音难耐得发哑:“怎么?”
真正的原因羞于启齿,她眼里带着乞求望着他:“……过量了。”
裴晏行仿佛从她可怜巴巴的眼神中看懂了什么,眉心蹙起来。
下一秒,唇瓣温柔地贴贴她额头:“你再休息会儿,我出去一趟。”
说完,他起身穿衣服,再给她掖好被子,很快余笙便听见套房门关上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小时,余笙卷在被窝里拿手机刷着微博,又听见门开了。
裴晏行走进卧室,手里拎着个白色小袋子,然后蹲在她面前的地毯上,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盒药膏。
余笙眼皮颤了颤,牵起被子挡住半张脸。
“那个。”他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刚开了个头,自顾自笑了出来,“你……自己抹一下?”
余笙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
裴晏行清了清嗓,认真解释:“我怕我忍不住又……”
话音未落,被窝里伸出一只手,麻溜地把药盒抢过去,再连手带药盒缩进被窝。
男人被她害羞的模样逗笑了。
“那我先出去。”他温柔地摸摸她头,“你弄好出来吃饭。”
女孩声音闷在被子里:“嗯。”
确定这人离开后,余笙才鬼鬼祟祟地钻出被子,去了卫生间。
她只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惨状,便赶紧用浴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磨蹭很久出去时,天已经黑了,她闻到阵阵牛排的香味。
裴晏行在餐厅,正拿着醒酒器往杯子里倒红酒。
“好香啊。”余笙坐到餐椅上,眼里冒出崇拜的星星,“你做的?”
男人浅浅勾唇:“让你失望了,酒店大厨做的。”
余笙双手托腮,连他倒酒的姿势都看得很认真:“那你做的肯定更好吃。”
“下次有机会,做给你吃。”裴晏行挨着她坐下,把酒杯放进她手里。
余笙举起来和他碰了碰:“我们要这么正式吗?”
桌上甚至还点了蜡烛。
裴晏行叫ai管家关了灯,屋里暗下来,他望着她的眼睛便格外亮:“这是我们第一次烛光晚餐,当然要正式。”
余笙眨眨眼:“那是不是还要有花?”
男人望着她笑了出声。
很快,套房门被敲响,他走过去开门。
余笙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先生,您订的香槟玫瑰。”
“谢谢。”
男人抱着花走过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连牛排都仿佛拌进了花香。
裴晏行切好一盘牛排给她,然后自己吃她剩下的。
似乎她切得实在惨不忍睹,男人忍不住笑,余笙转头看他:“笑什么?”
裴晏行唇角勾着:“你这切得挺有艺术感。”
余笙哼了一声,用叉子叉了块牛排堵他的嘴。
裴晏行吊儿郎当地笑着,吃完后喝了口酒,又把她脖子捞过来,低头渡进她柔软的唇。
余笙羞恼地捶他肩膀:“好好吃饭。”
男人手掌滑到她后背,炙热滚烫:“再喂我一口。”
男人手心炙热,余笙怕他又当场变身,乖乖送了一块到他唇边。
裴晏行伸出舌头,卷进去:“真香。”
一个动作让她红了脸。
晚上他们从酒店出去,开车到公园散步。
余笙回头望了望夜色下灯光璀璨的高楼:“这酒店真是你家的吗?”
直到现在,她依旧有点难以相信。
“不然呢?”裴晏行一手开车,一手牵她,“顶楼套房是留给自家人住的。”
余笙眨眨眼:“那你上次为什么还要租房子?”
“上次……”他略一沉吟,“出了点意外。”
余笙好奇地盯着他,一脸不依不饶。
裴晏行无奈地笑了声,只好如实相告:“我妈想让我跟一女孩儿相亲,把人约家里去了,我就跑了。”
“我妈一生气停了我的卡,还给这儿的所有酒店都打了招呼,连商业对手都被她威逼利诱,不让我进门。”
余笙不禁咽了口唾沫:“你妈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这么拼啊?”
裴晏行扯了扯唇:“可不是么。”
余笙望着男人云淡风轻的脸,试探着问:“那她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女朋友了?”
“暂时还不知道。”男人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说,“虽然我早就想告诉她,但这件事得征求你的同意,毕竟我妈她……想我结婚想疯了,我怕她知道以后,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会有什么麻烦?”余笙疑惑地眨了眨眼,“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给我几百万,逼我离开你吗?”
余笙一直觉得自己家条件算不错,但那栋宫殿般奢华的酒店让她真切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裴晏行这样程度的富家少爷,说是有皇位要继承也不为过。
她虽然对那个圈子了解不多,可也听说过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一般都是要联姻的。
他母亲那里一定会有满意的人选。
裴晏行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她思考时的表情,语气好整以暇:“那我妈要是给你五百万,你干吗?”
余笙毫不犹豫地摇头。
男人满意勾唇。
但很快,余笙一脸真诚地继续说道:“我还没穷成那样,五百万我家也有。但如果你妈妈多给几亿的话,我可能要考虑考虑。”
裴晏行脸色微变,目光漆黑如墨地盯了她几秒,然后笑了一声,转回头,发动车子。
余笙本想开个玩笑看他反应,结果这反应让她摸不着头脑,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问:“你生气了嘛?”
“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裴晏行默默地深踩油门,只听见发动机“轰”地一声。
瞬间强烈的推背感让她忍不住拽住车门顶上的把手。
同时,听见夹在轰鸣声里的,男人轻描淡写的嗓音:“我在想,到时候我就把你绑床上,让你慢慢考虑。”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谈论天气一样自然,余笙脑袋里却嗡地一下,小心脏猛一个颤抖。
没过多久,裴晏行把车停在公园路边的车位,看过来,满脸张扬的痞坏:“不急,你考虑一辈子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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