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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2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01.


    “啊？真的好看？？我昨天买了票但我没看, 那我今天再买一张吧。”


    “那我也再买一张看看。”


    “+1.”


    好家伙，你已经买了一张，听说好看了还要再买一张？


    这样的事情居然还不在少数, 本来就有不少人被他们剧组的经历打动后，在对电影本身没兴趣的情况直接贡献了一张电影票。但听说这部片子不错后, 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就起了兴趣, 想去电影院看一遍。


    顾白看着这些留言, 拿起旁边杯子里的水, 喝一口，又喝一口。


    他有些手痒，他想原地做个空气投篮。


    这就是所谓的雪上加霜吧。


    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结束。


    《青春之歌》的热度是如此之高，自然有很多人是看不惯的。


    “当所有人都在讨论电影之外的事情而不是电影本身时, 这就意味着电影本身的失败。”


    另外还有一些针对性的影评，封肃在年轻导演中是水准不错的导演, 但他比起老牌导演来说毕竟水平有限；这个剧本在此前的青春电影中算不错的，但也经不起逐字逐句的深扒。


    这些影评将电影中出现的问题一一罗列出来，经过一些略微夸大, 再在屁股歪了的情况下假意客观公正做一些总结评价。这种影评的威力还是挺大的, 就连封肃本人看了都会恍惚一下：我拍的真的有这么烂？


    在这种情况下, 《青春之歌》的主题曲《青春如歌》自然是要被拉出来说的。


    有人直接说这是抄袭, 然后有人说人家是买了版权的，官方号直接写着呢。


    接着就有影评人说《青春如歌》原曲《红尘情梦》本是一首偏武侠的古风歌，重新填词后放在青春电影里不伦不类, 不和谐, 严重损坏了本该有的氛围, 是个败笔。


    但其实所谓和谐，很多时候是一种主观的感觉。在没人说这个事时很多人觉得这首歌很轻柔、很好听, 很适合电影。但有人这么一说，一些人再听这首歌，再看画面，就觉得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封肃当时选这首歌时，是觉得《红尘情梦》旋律是契合电影的，说句玩笑话，如果不契合的话也不会被那位徐依歌手抄袭了。重新填词时换了乐器，一些曲谱做了微调，用来当青春片的主题曲是没有问题的。


    封肃在自己WB上进行了解释，他还老实交代：原定的主题曲出了一些问题，这首歌时临时换的，非常抱歉。


    他说的实在是太老实了，让一些业内人士哭笑不得。


    这个导演，怎么就这么实诚呢……


    目前来说，他说这些话是弊大于利的。


    这让一些观众则觉得，这首歌果然不对劲。


    配乐对电影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不信你可以看恐怖片时放《好运来》之类的歌感受一下。


    于是网上关于配乐的讨论就多了起来。


    有些人认为这是导演对观众的不负责。


    “我知道剧组困难，但我是观众这和我无关，我只看电影，电影配乐不行就是不行。”


    网上关于《青春之歌》总算不是一片赞扬了。这种情况其实让封肃松了口气。此前一派赞扬让他感觉他承受不了。他知道《青春之歌》的质量高，但他不觉得能高到这种所有人都狂吹的程度。


    封肃当时忧心忡忡地和顾白说道，“要适度才行，不能一味追求最高，九四或跃在渊就可以，九五的话就成飞龙在天了，再高了一不小心就成九六的亢龙有悔，盛久必衰了。”


    顾白听得有些懵逼：“你这是在打降龙十八掌吗？”


    封肃：“啊，是《易经》里的乾卦。”


    顾白倒是听懂封肃的说法了，那个数字也不是越高越好，飞龙在天之后不是更高级别，而是亢龙有悔，盛久必衰。还挺有意思。他心里想到。


    除了这些质疑外，另一些人则有疑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原本定好的主题曲发生什么事啦？


    于是他们就开始探索了。


    很快，便有人爆出了《青春之歌》剧组在和歌手徐依打官司。


    打官司是个公开的事情，当然不可能藏着掖着打，所以很快就被有心人发现了。


    这次大家便知道了，原来此前的主题曲涉嫌抄袭所以才临时换的！


    《红尘清梦》正是原来主题曲抄袭的歌之一。


    这个问题真相大白后，网上的舆论又为之一变。


    封肃导演的果断行为受到了大众的赞扬，再加上封导之前在公众平台呼吁大家不要为自己买票，这些事都加起来，让网友们非常感动。


    接着众筹写剧本的事被说了出来，网友纷纷表示，怪不得感觉《青春之歌》里都是自己的事情呢，原来真的拍的是我们的事情啊。


    有专业人士出来说，《红尘清梦》虽然原曲是古风音乐，但它的曲调轻柔忧伤，用作青春歌曲也是可以的……


    总之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一天一个说法，看的顾白是叹为观止。


    无论好评还是差评，讨论度上来了，票房就跟着涨。


    一番打架后最终获利的还是票房。


    这对于目前的《青春之歌》是火中送炭。


    这对于目前的顾白是火中取栗。


    02.


    看着这芝麻开花节节高的票房，顾白又想起了林泽南说的话。


    顾白还没给林泽南打电话让他解释什么叫做‘偶然事件’，林泽南就自己给顾白来电话了。


    “顾总，您可真厉害，我老林算服了您了。”林泽南在电话里很兴奋，“这宣传手法，厉害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是你和瓦特的差别，人家会盯着开了的壶看而你不会。


    顾白不高兴地说：“怎么说话呢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


    林泽南：“哈哈，我小林算是服了您了。”


    顾白：“噗……”


    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凝固的气氛就这样被打碎了。


    顾白难过地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此时秋天，气温下来了，不那么热了，气候挺舒服的。


    他爬起来和林泽南打电话。


    秋天到了后树叶就开始纷纷变色了，红色，暗红，紫红，深红，不同的红色让整个城市陷入一片火海中——因为火焰本身也是不同种类的红色，所以看上去就更像了，而不仅仅是文学作品里的‘枫叶让城市起了大火’。


    这看上去是非常美丽的风景，但趴在窗前的顾白却却快乐不起来。


    他怏怏不乐地说：“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林泽南笑了起来：“宣发部的谷远这段时间每天过来和我赞不绝口，他想和您吃顿饭向您请教。”


    顾白：“没兴致……”


    过了几秒后他问：“谷远请客吗？”


    林泽南：“那当然是那小子请客啦。”


    顾白：“好，我去。”


    顾白有段时间没吃大餐了。


    “告诉谷远，我想吃鱼了。”


    顾白当然不是硬蹭谷远的饭。


    一是《江山社稷》已经让相关人士赚翻了，谷远当时也分了不少钱，所以顾白吃一口他的饭没什么问题。


    二是顾白也不是给谷远胡扯宣传的事儿，他来自平行世界的多年后，他还真知道后来的一些宣传策略。


    所以顾白是毫无保留的倾囊传授，虽然这个词放在两人独处的包间怎么看着好像有点颜色，但他们聊得很正经。


    后世的一些东西听得谷远是频频点头。


    谷远突然问道：“顾总，万一我把这些用到其他电影，那些电影和你的电影正好冲突，你岂不是就亏了？”


    顾白笑得非常洒脱：“没关系，你尽管用。我不介意的，我投资的电影不靠这些。”


    有句嘲讽的话是：与其自己努力，不如责怪别人。到顾白这里正好反过来了。与其自己努力失败，不如让别人更加成功。


    “也是。”谷远说道，“您现在的《青春之歌》所用的宣传手法真的算是闻所未闻，是无法复刻的套路。”


    顾白哑然。


    “其实这真是个偶然来着……”


    顾白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什么样的宣传手法，最终看的还是电影的质量。”


    谷远：“是这么回事儿，但顾总你的新片质量是真不错。前天上的那个片子你知道吗？《我们的青春年代》。”


    “我知道这个。”顾白说，“谢乘安和乔璐璐主演的是吧？顶级制作。”


    谷远：“是，我当时去看这部电影了，拍的很唯美，但是开头的时候电影院有人笑场了，而且不止一个人笑场。”


    顾白：“啊？”怎么会这样？他好羡慕啊。


    谷远：“电影开头用了一段什么台词，类似于，青春不朽，繁花落尽，光阴里的我们都散了，这种台词。然后我就听到旁边有人笑场了。”


    顾白好像明白笑场的原因了。


    谷远：“接着那个笑的人小声说，她想起《青春之歌》对于这类台词的吐槽了。”


    顾白：“…………”


    顾白捂脸：“你说《我们的青春年代》粉丝会过来撕《青春之歌》吗？”


    谷远：“理智的粉丝不会吧，毕竟《青春之歌》的地位现在在网上有些超然。不理智的就不一定了，应该有披皮黑，不过这些对于《青春之歌》都是人气不是吗？”


    名声太好了，艰苦奋斗，梦想，前几天还爆出反抄袭，毅然解除合同。这些种种让《青春之歌》几乎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了，还不带冷的。


    这种时候，《我们的青春时代》粉丝即使有不满，但也不会直接去攻击。


    《我们的青春时代》真的挺无辜的。


    它是那种很传统的青春片，优点是集目前所流行的所有青春元素于大成，缺点是没看到什么创新。而《青春之歌》里面的反套路部分，能和《我们的青春时代》一一对应上。


    这不是尴尬不尴尬的问题，这直接涉及到了利益问题，这会让观众直接出戏。


    总之，《我们的青春时代》就成了一个比较倒霉的踏板。


    在这样的加持下，《青春之歌》的票房自然是铆足了劲往上窜。


    这一周的《青春之歌》真的是让人大跌眼镜。


    影评人非常看好的《我们的青春时代》，众星云集、名导拍摄，本来大家认为它能在国庆档至少能拿个好名次的，结果这周下来居然败给了纯新人制作的《青春之歌》！


    这样的结果让一些影评人坐不住了，他们纷纷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我们的青春时代》是一部艺术品，而《青春之歌》只是营销的产物，《青春之歌》的胜利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


    “怎么这就一口一个时代了，怎么这么会宏大叙事，我们就拍个青春片我们咋就成时代悲哀了。”顾白回头给封肃吐槽时，却看到封肃表情尴尬。


    “咳，顾总……”封肃尴尬地说：“我此前夸下海口给剧组的人说我们要拍一个时代的青春的。”


    顾白也跟着尴尬起来，他张了下嘴说：“夸下海口啊……啊那你的嘴可真够大的。”


    封肃：“呵呵，呵呵呵……”


    ‘我看不到我能在《青春之歌》中学到什么，只有校园恋爱，没有励志和梦想，更没有家国情怀，这样的电影就是在荼毒我们下一代！长此以往，我们的下一代该怎么办！’


    顾白本来准备批评一番：“算了，这丫是无差别扫射所有青春片。有的是喷他的人，不差我一个。”


    封肃开了个玩笑：“该喷就喷，不要因为其他人喷了你就不喷。”


    顾白：“好家伙还一口公益广告的感觉，勿以善小而不喷是吧。”


    ‘素人的勇气值得赞赏，但电影界需要的是更多专业演员。毕竟努力是娱乐圈最不缺的东西。’


    顾白：“我们的演员拍的已经很好了，看得我直翻白眼。”


    封肃：“拿这点来批评的确有些鸡蛋里挑骨头了。”


    顾白：“鸡蛋里挑骨头说明这是毛鸡蛋吧。”


    封肃：？


    顾白：“哦所谓毛鸡蛋就是鸡蛋孵化了一半的鸡蛋，里面有尚未成熟的小鸡……”


    “等等顾总你不用解释，我不是不知道这个，我是觉得您实在是，嗯，才思敏捷……”


    有反对的声音，当然也有不少赞扬《青春之歌》的声音。


    ‘一个电影好不好得观众说了算，《青春之歌》一直增长的票房就能说明这个问题。我认为包括我在内的影评人不要在这上面太将自己当回事，人民大众喜欢的才是好的，我们说了不算。’


    ‘这是一部优秀的电影，里面有优秀的演技，优秀的剧本和优秀的情感爆发。站在影评人的角度，满分十分的话我会给这部电影七分的成绩。但是请注意，文艺界每年所产出的那么多电影，其中大部分都是资深导演和演员拍摄的，但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也同样达不到那个标准。而这部电影的拍摄者却是个新人导演，所有演员都是素人。这一点真的让我感到欣慰。’


    影评人这么热闹地在相互打架，媒体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话题。


    “唯青春和梦想不能辜负：浅谈《青春之歌》剧本与剧组对文艺界之影响”


    “贯彻落实‘十一五’文化发展规划，《青春之歌》在行动。”


    “发展龙国特色的文化，发展反映时代特征的原创性文化。”


    封肃拍这部电影时申请过当地一些文化政策的补助，所以这部电影也可以算是S市文化局的政绩，他们自然愿意为此背书了。


    形势一片大好。


    “完全看不出演员是新人啊！真的好棒！我感觉不是在看表演！”


    “相比较之下，谢乘安那部片子里他好像就是在念台词一样……”


    “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那些台词写的有点太唯美了，不太口语，就有些失真。”


    “想一想现实有人和我认真咬文嚼字，深情地说‘似水流年，青春不在’这种话，即使再帅我也会笑场的。”


    “看了这部片子后，我感觉青春片压根就不用穿那些漂亮的校服，弄漂亮的学校啥的，我们本身的青春在回忆的加持下就已经很美了。”


    “对对对，我不是说那类的不好，我是感觉这完全是两种类型的片子了。”


    “我想我同学了，我要给她打电话！”


    就这样，《青春之歌》的票房定在了3.7亿。


    同年平行世界，国产电影票房第一第二分别是《金陵十三钗》的5.56亿和《龙门飞甲》的4.74亿。


    蓝星龙国这边的电影产业发展水平比平行世界高一些，所以同年平行世界的票房也只能做参考。


    但这也足以说明，《青春之歌》这部电影算是爆了。


    更何况，它只有一千多万的制作成本。


    在听到最后的票房成绩后，全剧组的人都热泪盈眶。


    票房如此之好，自然是要开盛大的庆功宴的。


    庆功宴的地点是天河传媒那边定的，价格挺高昂的。


    枝形吊灯用金色的粗链子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墙壁上悬挂着竹编花篮，花篮里面插满了当季的鲜花。没有那种肉眼可见的豪华，但处处透露着精致，让人觉得很舒服。


    顾白还去小厅自带的阳台上看了看，挑高的窗户将外面的美景一览无余，推门去外面露台，正好能看到夜幕下迷人的花园。


    花园里主要树种是悬铃木，灌木丛中还摆放着造型精致的花园灯，它们将这个迷人的夜色衬托得更可爱。花园中心是一个银色的小喷泉，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兽形滴水嘴里喷出来，被夜灯染成了金色。


    顾白看了一会儿便被叫回去吃大餐了。


    在这个庆功宴上，顾白获得了第一轮结算。


    【烂片系统结算中。】


    【《青春之歌》投资：1000万，票房收入：3.7亿，盈利：114700000元】


    【盈利转换率：10000:1】


    【宿主收入：11470元】


    【电影资金：110000000元】


    此前顾白还剩下不到一千万的电影资金，系统直接给他补齐了零头。


    手机震动了两下，顾白接连收到两条短信。


    [您尾号****的储蓄卡于11月2日存入RMB11470元，活期余额28243.1元]


    这是他实际拥有的钱。


    第二条短信则是电影资金也存进来的通知，这数字是如此的浮夸，夸张得让他害怕。一不小心差点唱出来。


    周围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


    1000万的成本，3.7亿的票房，任谁说这都是一部成功的商业电影。


    此前记者采访封肃，封肃说：“其实我想拍文艺片而不是商业片的。”这句话广泛流传出去，当做是的凡尔赛证据了。这话不知让多少导演恨的牙痒痒。


    大家都这么高兴，顾白也没有特别难过，因为他此前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了。


    意思就是，他已经躲在被窝里偷偷哭过了……


    剧组的人都喝高了，就连平时不怎么喝酒的男主角如明都喝了好多，他此时正蹲角落里给家长边哭边打电话，他的父母一直不认可他，他压抑了太久了。


    “爸，妈，我做到了，你们看我做到了……”


    女主角燕子则嘻嘻哈哈的，她虽然和如明一样都没获得家里人支持，但她和他的性格完全不同。


    “我才不主动打电话和他们和解呢！我等着他们给我道歉！”


    燕子在饭桌上举起酒杯哈哈大笑。


    “燕姐威武！”


    “燕子威武！”


    “燕姐v我50！”


    最后一个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顾白听了后心想，自己还有待长进啊，应该向对方学习。


    03.


    庆功宴上当然是有美味大餐的。


    这桌菜各式各样，顾白之前瞅了一眼菜单，发现那边平平无奇的老鸭汤就高达788元。


    “这价格也太高了。”顾白和旁边坐着的男主角如明吐槽，这段时间剧组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平易近人的亿万富翁：“一个鸭子就788元。”


    如明说：“是啊，太贵了。”


    顾白：“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真有个鸭子。”


    如明：“噗咳咳咳咳顾总，不至于，不至于。”


    摄影师：“哈哈顾总，你是没见过这个饭庄那道鳄鱼尾巴，一道菜就卖一万八。”


    顾白：“哦豁，这鳄鱼不是保护动物不能吃吗？”


    摄影师在娱乐圈混多年了，显然见多识广：“分种类的，人工饲养的一些品种可以吃，但是要有资质才行，这个饭庄是有资质的。”


    “原来如此。”顾白说道，他显然也不是对这些一无所知：“这些要预订的吧，我还有点好奇。”


    摄影师叫来服务员，服务员告诉顾白，鳄鱼尾巴那道菜要提前半年预订。


    居然要半年，顾白感觉自己又长见识了。


    鳄鱼尾巴不说，这桌菜中顾白最喜欢的就是坛子肉了。


    它是有名的荤菜素作，意思是虽然用的是猪肉，但吃起来并不油腻。


    食材以五花肉为主，里面还有鸡肉、鱼肉、香菇、火腿、虎皮鸡蛋等。如此丰富的食材，肯定有‘全家福’这类的美好寓意了。这种做法让人联想起佛跳墙，二者的确有异曲同工之妙。


    经过烹饪后里面的食材味道都特别鲜美，用勺子咬一口，晶莹的鱼肉，吸足了汁水的香菇丁，先浅尝一口，嫩滑多汁的味道肆意晕染舌尖。


    然后夹起一块里面的五花肉，经过烹饪后，五花肉已经变得色泽棕红、肉烂不腻了，上面包裹着的汤汁释放着令人垂涎的香味。放入口中，汤汁醇厚，口感饱满，那种喷香的感觉瞬间唤醒了味蕾，舌尖分泌唾液，眼睛变得明亮起来，整个人都为之精神一震。


    轻轻咀嚼，美味流入胃部，身体感觉暖洋洋的。


    很舒服，就像泡在浴缸里那么舒服。


    顾白一个人在那里狂炫了不少，直到吃到整个人都感到油腻为止。


    哎，即使再好吃的菜也不能一直怼着吃啊。


    在顾白认真吃饭的时候，其他桌子上非常热闹。


    “来随便灌！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千杯不倒！”另一个桌子上，封肃晃着酒瓶一脸霸气地发出宣言。


    “可以啊封导。”


    “封导喝的不会是水吧？”


    “封导不会喝了后偷偷吐旁边茶里吧，我咋看到封导的茶好像越来越多了。”


    “胡扯什么呢，你来尝尝我这茶有没有酒味。”


    “哈哈哈我来灌醉你封导！”


    “切，就你们。”封肃大笑着说道，“不过尔尔！我陪投资商那些喝酒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知情的人心里都被触动了一下。


    因为封肃以前酒量是非常一般的，但拍这部片子时中间经历了太多太多事情，这个圈子又盛行所谓的‘酒桌文化’，所以封肃为了人际交往就逼着自己喝了很多酒，逐渐的酒量就练起来了。


    他和这些演员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当时他们也很心疼他为了搞投资，这样陪人喝酒折腾自己身体。


    气氛一时间便有些低迷了。


    顾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将金黄色的糖醋鲤鱼夹进嘴里一块儿，嚼巴了两下，跟着一起起哄：“我也是投资商，那你当时怎么不说陪陪我啊？封导？”


    大家都笑了起来，低迷的气氛立刻好转了。


    顾白对于这些还是比较擅长的。


    “来来来，我现在过来陪你。”封肃走过来的时候有些摇摇晃晃，看着没少喝酒。


    顾白见封肃当真了，赶紧说道：“哈哈开个玩笑，不用了，你少喝点。”


    封肃笑着说道：“今天高兴嘛。”


    顾白想了一下，回复道：“恩……这是本霸道总裁的命令！”


    封肃见状也不再坚持：“哈哈哈好的好的！各位，顾总发话了，我就不喝了哈。”


    周围都哄笑了起来。


    剧组的氛围真的是很好，很好。


    那边天河传媒的一个人走过来：“顾总，你好你好，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亿万富翁说话呢。”


    顾白：“别看了，亿万富翁也就长着那个样子，两个眼睛两条腿儿。”


    对方已经笑不拢嘴了，他们分的比例虽然不多，但总数也是惊人的。


    “顾总，您真厉害，您现在光电影就赚了几个亿了吧。”


    顾白抬起头，看到周围看他的眼神都闪闪发光的。


    其实很多人对这个事情很好奇，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毕竟直接问人家赚了多少钱好像有点窥探商业机密的意思。


    但又真的很好奇啊，就，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亿万富翁，他还很好说话，你也会忍不住想问一些‘您一天赚多少钱啊’‘您平时出门开什么车啊’‘您擦屁股用什么牌子卫生纸啊’这类问题的。


    顾白忍不住笑了笑。


    ‘系统，我能给他们看吗？’


    【您可以尽情的炫富，系统会处理好资金方面的所有问题。】


    既然大家都这么感兴趣，那就满足大家好了。


    他掏出手机翻开zfb余额，然后在对方眼前晃了下：“这是这个账号的钱。”


    他说这话时也留了个心眼。


    “嚯！”


    “好多数字啊！”


    “这么多数字看的眼都花了。”


    “顾总能截图发给我，让我出去装X吗？”


    “第一次现实见这么多余额。”


    顾白的手机在几个人中间转了一圈。


    当然过去看顾白手机余额的都是和顾白在剧组里关系最好的几个人，其他人还是很知趣没去碰的。


    周围人赞叹不已，好奇心得到了充分满足。


    顾白看着他们的样子自己也笑了，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被满足的是虚荣心还是什么。


    但看着他们闪闪发光的眼睛，他有了个主意。


    既然都开炫了，那就多炫一些好了。


    演员们从合同里拿到的片酬并不多，当然虽然不多也比顾白每个月的三四千好多了……


    《青春之歌》如今爆火，这个起点对于这些素人来说虽然不错，但顾白知道他们可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系统，我可以给他们发奖金吗？’


    【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可以。】


    于是顾白和系统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完毕后，顾白打开他们的剧组群，开始刷刷刷转账。


    ‘叮’‘叮’‘叮’的手机提示声在小厅里开始响了。


    一些人低头看了手机后，眼里释放出惊喜的光。


    顾白完成最后一笔转账，说道：“一直以来大家真的是辛苦了，这是给全剧组每人七万的额外奖金！”


    准确来说，这七万其实不是奖金，系统那里不存在奖金。


    顾白是想到，剧组在他来之前就维持了将近两年，所以顾白想从系统那里将他们两年的工资抠出来。系统当然不会那么好说话了，最后理论的结果就是一人可以额外拿七万。


    顾白是投资商老板，剧组的人算是他的员工。


    员工付出了辛苦，老板最该做的不是口头表扬，对于社畜来说，什么事儿都比不上老板直接把奖金放你面前。


    “哇——！！”


    “顾总万岁！”


    “顾总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小厅里立刻陷入了一片欢呼中。


    在众人兴奋的大喊声中，顾白走到封肃身边，压低声音说：“我给你发十万奖金，你能给我三万吗？”


    封肃：“啊？顾总你为什么要这样？”


    顾白：“……”


    顾白：“是这样的，我这辈子两袖清风，所以想试试看吃回扣的感觉。”


    【宿主，吃回扣属于违法行为。】


    顾白：“…………”


    顾白：“哈哈，我说笑的。”


    封肃本来在跟着大家一起因为发奖金而高兴，被顾白这么一打岔，他自己忍不住挠头。


    “要是顾总你想走这个流程的话，我就不要奖金了，你都吃成回扣吧。我从您这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顾白：“不不不不行，我是体面人，我不吃回扣。回扣违法。”他赶紧摆手。


    封肃：“那，那就算赠与行为？”


    顾白：！！！


    ‘系统！系统！’


    【赠与是法律允许的行为。】


    顾白的眼睛瞬间和其他人一样亮了。


    ——


    第0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01.


    系统承认赠与！


    系统它承认！


    顾白的脑海里闪过这几个大字, 这几个字在大脑中反复滚动，就仿佛视频网站有个绝望的文盲翻来覆去发相同意思的弹幕似的。


    这个发现，让顾白直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上一次顾白打开新世界大门还是看到那个病人想要带着硅胶肛（晋江）塞做磁共振成像检查, 结果肛（晋江）塞里的金属配重内核导致它以接近因素钻进了患者胸腔的新闻。顺便一提患者生还了，还要起诉厂家虚假宣传说里面不含金属。


    举这个例子, 只是为了形容顾白此时打开新大门的力度有多重。


    在get到了这点后, 顾白本人是喜不自禁。


    呵呵……哈哈哈……


    苦尽甘来了！


    那边封肃看到顾白表情变幻莫测, 他被顾白的反应弄得酒差不多醒了。


    “顾总……吃回扣就这么爽？”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就吃回扣了, 这叫赠与。”顾白收敛起自己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顾总的事儿，能叫吃回扣吗？”


    “好的好的，那就赠与。”


    尽管封肃说能将十万都送顾白, 但脸皮还不够薄的顾白还是拒绝了。


    如果真的把那十万都拿了的话，顾白感觉自己就突破了一个底线。


    底线突破后, 他以后可能会做事越来越不像自己。


    勿以恶小而为之。顾白还是很信奉这句话的。所以那十万即使非常有诱惑力，但他依旧按照一开始的打算，从封肃那里拿了三万。


    真是解了燃眉之急。顾白听着手机来短信的震动声, 整个人喜笑颜开。


    有了这三万块, 自己就能再租房了……


    亿万富翁的心愿, 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啊。


    等等。


    如同兔美酱一样, 顾白的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


    既然要追求刺激，何不贯彻到底？


    自己既然已经在外面蹭空调了，为什么不蹭得更彻底一些？


    意思就是, 自己为什么还要租房呢？


    启动一个项目, 给剧组安排上好的宾馆, 自己作为制片人，和剧组住在同一个宾馆里, 很正常吧！这样就连租房的钱都省了下来啊！


    顾白微笑着，他眼里闪烁着星辰一般的光，他拿起高脚杯对着旁边的男主角如明用一种非常夸张做作的优雅表情说道：“Cheers.”居然还飚了句英语。


    如明：？？？


    如明：“顾总您……怎么了？”


    顾白：“作为最年轻的亿万富翁之一，我有感而发。我感觉过去的我还不够成熟，今晚，我打算突破一些界限。”


    如明非常震撼：“顾、顾总，这就不用和我说了吧。”


    顾白：“噗……”


    顾白第二时间也反应过来了：“咳，我是在想投资的事儿，你别多想。”


    如明：“没、没事。”


    当时就是一把子慌张了。


    吃吃喝喝，酒劲逐渐上来，顾白开始犯困了，周围人也都差不多。


    天河传媒主办给他们就近安排了房间，让他们四仰八叉地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顾白睡到中午才醒来，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都没啥兴致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了。


    舒服的空调吹着，房间宽敞，阳关从窗帘缝隙里射了进来，相当惬意。


    与这里相比，自己的出租屋阴冷潮湿，只有黄昏时太阳才能照进来。


    顾白总是感觉自己出租屋里滋生了无数病菌，他每隔一段时间就用84消毒液给家里消消毒。他以前是周末干这件事，上午整理完后开窗通风，自己出门在外面消磨一天，等晚上回家后气味就散得差不多。鹅


    至于为什么是周末做这件事，是因为他的单位周六上班。


    顾白躺在床上想了一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又想到以后不用在出租屋了，他不禁高兴起来。


    光着脚下地找了拖鞋，走进浴室里，发现浴室里有个看起来就很豪华的大浴缸。


    顾白心里想着泡澡，又想起一些酒店浴缸的卫生问题，他去旁边翻了下，找到了一次性浴缸袋和浴盐球。


    顾白将浴缸袋先套上浴缸，放水的时候端详了一会儿浴盐球。


    顾白用浴盐球的次数很少，主要是他一直都没浴缸。


    在出租屋时当然没地方放正经浴缸，后来他买了个网红折叠浴缸，用了两次后浴缸就坏了，于是就只能继续冲澡了。


    还有个原因就是，质量好的浴盐球价格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贵，一颗就六七十，他现在的月薪是负担不起的。


    浴缸的水放好后顾白将浴盐球扔了进去，伴随着嘶嘶的响声，浴盐球释放出大量泡沫，看着很有意思，很解压。很快，浴缸里的水被散开的浴球染成了粉紫色，浴室里弥散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和甜蜜的依兰花香，显然这个浴球里包含这两种花的精粹。


    顾白舒舒服服地躺进了浴缸中，感觉非常惬意。


    他的出租屋里浴室里没空调，冬天洗澡时真的冻得活蹦乱跳，现在在这里太舒服了。


    02.


    将自己收拾完后顾白下楼吃了宾馆供应的自助午餐，昨天喝了不少酒，所以顾白现在没什么特别的胃口，只吃了一些面点。那些面点造型都挺精致的，香香软软，正适合这种不舒服的时候吃。


    顾白一边吃早餐一边边扒拉手机，《青春之歌》剧组群里聊天记录不少，他爬了下聊天记录，跟着说了两句话。


    昨天的奖金发了后，剧组的人对顾白的态度已经变成了恨不得把顾白供起来那种程度。


    不管怎么说也能满足一些虚荣心吧。顾白关掉wx，打开wb，刷了一会儿后起了个念头。


    他在wb搜索界面输入‘顾白’两个字，然后点击右下角的搜索。


    让顾白头皮发麻的是，搜出来的博文居然挺多。


    ‘顾白，和《江山社稷》一个制片人啊，有谁知道他到底是谁吗？’


    ‘喔，在百度百科能直接搜到！’


    ‘破案了，他是顾千山的爹！那个大佬我以前看文章说他还有黑o背景！[图片]’


    顾白：？！


    啊？？？


    于是顾白去搜了一下顾千山，发现顾千山是《激流勇进》这档选秀节目里去年出道的歌手，长得挺好看，好看到顾白脸盲了。


    看着这个留言，顾白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点击留言后的图片，发现图片是那个顾白的百度百科的截图。


    顾千山的父亲还真就叫顾白，这位顾白活跃于上世纪的香港影坛，本世纪后就没怎么拍过电影了，只是偶尔客串，后面就是一些他做过的公益了。截图旁边还附了那位顾白的照片，一个很有气势的富态男人，相貌参考洪金宝。


    顾白：“……”


    好怪。


    ‘怪不得呢能接连投了两部爆片啊，不愧是大佬。’


    ‘顾白对周围人真的是太好了。我要是有这样的爹就好了，好羡慕顾千山。’


    这也是网友的一个传统艺能，逮着人叫爹。


    顾白怀揣着一种诡异的情绪点进顾千山的wb，看到顾千山最新的广告代言wb下面的留言：


    ‘顾千山！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顾千水啊！快带我去见我们的爸爸吧！’


    ‘我是顾亿山，我是你大哥，’


    ‘我是顾百山，认亲麻烦带上我！。’


    ‘我是百岁山，不用带上我，毕竟我只是瓶矿泉水。’


    顾千山的一些粉丝不明所以，因为顾白原因涌进顾千山wb的路人们就给顾千山粉丝们解释了。


    顾千山粉丝们的粉丝欣喜的发现：原来最近两部爆片的制片人兼投资商是他们偶像的父亲呀！


    于是他们开始欢呼雀跃，他们自然是希望自己偶像的家庭背景厉害的。


    顾白放下手机，慢慢捂住了脸。


    真的是太怪了。


    但好好笑。


    顾千山在工作之余打开wb看了眼粉丝留言，一头雾水。


    他爸以前是娱乐圈的人没错，但他爸前些年就退休专心享福了啊？


    顾千山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哦，是网友们搞错了，给自己又找了个爹。


    顾千山哭笑不得地问自己的经纪人：“金姐，我们用不用辟谣啊？”


    金姐问道：“你说的是哪个谣言？是你和路西十指相扣还是你睡觉打呼噜……”


    “不不不。”顾千山更加哭笑不得，好吧，作为一个流量明星，他的谣言的确有点多：“就是wb上他们现在说这个。”


    金姐拿起手机看了眼，不甚在意：“不用辟谣，这又不是我们自己说的，犯不着专门辟谣，影响我们身价。而且这也是热度，就由他们去吧。”


    顾千山：“嘶。”


    但既然经纪人说了，他也没办法了。


    像他们这种被公司包装出来的偶像，个人其实没什么话语权。


    如果他要吃父亲的资源到也不至于如此，但他却打算先靠自己试试，那就只好闭嘴了。


    03.


    网友们自觉解开了谁是顾白之迷，这让真正的顾白有些啼笑皆非。


    他知道辟谣是迟早的事儿，但能拖一天是一天，自己还想躲在幕后一段时间。


    眼下《青春之歌》的热度还没消退，剧组成员们接受参访，参加综艺，都挺忙。


    在娱乐圈忙是好事，最怕的是一直坐着没活干。


    这让顾白想起平行世界里演员王传君当时的那个采访，他说自己最落魄的时候11个月没活干，压力很大。当然后面还有那句非常知名的话：他最穷的时候卡里只剩下100万。


    倒是知道这句话其实是得在特定语境下解释的，但顾白当时听了后还是忍不住一个战术后仰。


    《青春之歌》男主角如明接的综艺有点过多了，封肃问过他一次，如明回答说，虽然《青春之歌》爆了，但他感觉自己比起专业演员和有天赋的演员来说差距很大，他能感觉到这一点。他的外形虽然比起普通人来说挺帅，但在娱乐圈却不够。所以他觉得自己在演艺上没什么出路，经过思考后他打算赚完这一笔钱就后去做其他工作，反正自己已经圆了自己的电影梦。


    顾白感到惋惜，但还是祝福了如明。


    如明这种行为也算知进退了，如果他强行留在娱乐圈，凭借着这部电影的人气，他倒也可以接到一些片子，但是质量肯定大不如这部，与其之后硬撑着留在娱乐圈恰烂钱，倒不如赚一笔后成功隐退。


    女主角燕子的天赋比如明好不少，她和导演一起行动，没单独接综艺。她说她已经跃跃欲试拍下一部电影了。顾白听了后挺高兴的。


    尽管《青春之歌》没给他亏钱，但这么长时间相处，顾白和他们都成了好朋友。


    至于封肃导演。《青春之歌》让封肃导演名利双收，他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再看新片，前几年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他现在需要放松。


    封肃导演在休息，但顾白却没打算休息。


    他一休息自己就没工资了。


    所以外面满世界都是《青春之歌》的情况下，他这个投资人又准备开新项目了。


    04.


    顾白的存款已经破七万了！


    顾白看了一眼S市的房价，发现自己已经能买五平米的房子了！真是太棒了！


    再接再厉，自己会成功的！


    顾白满怀信心地坐公交去了宏达传媒，宏达传媒的前台认识顾白这个大老板（……），满面笑容地接待了他。


    “我找林泽南。”顾白说道。


    “好的，顾总请稍等。”


    一个前台给林泽南办公室打了电话，在得到林泽南的回复后，另一个前台带着顾白去了林泽南的办公室。


    林泽南的办公室和上次来差不多，但多了几盆发财树。


    这让顾白想起南方那里商斗，有个方法是偷偷去敌对公司用开水浇死对方发财树……


    “顾总，有阵子不见了。”林泽南笑着招呼。


    “是有阵子不见了。”顾白将思维扯回正轨，开门见山地说道：“泽南，我想投电影。”


    在听到顾白的话后，林泽南先请顾白坐下，然后有些意外地说道：“顾总，你的电影上映还没一个月呀，这么急吗？”


    顾白没有直接躺在沙发上，他在谈事情时习惯坐正身体，上身前倾：“既然那部电影已经成功了，对我就没什么价值了。”


    林泽南听了后微微一愣。


    啊，是的，都和顾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还把顾白当普通人呢。


    想到这里，林泽南露出了和路关一开始相仿的超凡脱俗的微笑：“顾总真是个妙人，是我想的太世俗了。”


    顾白：“恩……”他其实刚刚算是说漏嘴了，不知道系统为啥没警告。也不知道林泽南想到哪儿去了，总之顾白先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我也希望你这样想。”接着他接了句万能台词：“毕竟，我认为我和你是朋友。”


    这句话接到什么话后面都很合适，听到的人会自动脑补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的。


    林泽南笑了笑，顾白的话暗证了他的想法，尽管顾白的话其实能暗证任何事情。所谓你的脑补有多厉害我就有多强大，就是这么个理儿了。


    林泽南开了个玩笑：“不打算停下来品尝一下成功的滋味吗？”


    顾白叹息：“我更想品尝失败的滋味，成功无法让我回味。”他发现自己可以放心在林泽南面前说这话，系统不会警告。“只有失败会。”顾白继续说。


    林泽南感觉顾白在凡尔赛，并且，他有充分证据。


    “顾总想投啥电影啊？”林泽南被装了一脸后也将话题扯回正轨：“这次在宏达投吗？”他挺期待的。


    他知道顾白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顾白慧眼独具，所以他这次只是询问，不像一开始那样给顾白直接介绍各种电影。


    顾白点头：“是打算在你这里投。”


    经过前两次，顾白认为发行公司对票房的影响太小了，所以自己还是选择了更专业的宏达传媒。


    他如今也不想用那些扣扣索索的方法来弄塌票房了，什么给导演找事儿让导演太忙以至于拍不好电影，他当时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


    现在的顾白已经不是从前的顾白了。


    在宏达传媒这里出品发行，他可以像《江山社稷》一样当中间人打电话安排事情，当个还算正经的制片人。天河传媒这种小公司无法让顾白做到这一点儿。体量小的话要走的程序就少，就不能穿插进一个顾白来赚钱了。


    这样每天打打电话，再给剧组的人搞点吃的，这样他肯定能领更高的工资了。


    眼前的利益和长远的利益他都想要。


    他可不要像之前那样节衣缩食的等着系统返钱了，这一年多他过得太苦了。


    是的，他拿到系统已经一年多了……


    唉。说起来两眼就都是辛酸泪。


    顾白此前已经进行了他认为很妥善的思考。


    他对自己的成功又进行了一些总结。


    第一次赢在了太专业上。


    第二次赢在了演员们太拼上。


    这两次的成功都有一些运气在，顾白感觉连着两次运气好，倒也不是不正常的事情。


    但总不至于第三次也有好运气吧。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有人这么好运气吗？真的有人单抽直接出SSR吗？


    那么自己的第三部电影要怎么做呢？


    顾白自信地说道：“我想自己启动一个项目，找一些当红明星，预算目前是一亿八千万，宏达这边给我补一点儿，凑个两千万。”


    这个一亿八千万自然是包括此前和路关说好的投资金额的。前两天路关打电话说不急着用钱，他磨剧本的时间要比想象的长一些，路关说项目还得一年才能启动，暂时不用给他留钱。所以顾白就先将钱拿来投这个项目了。


    一出手就是两亿的项目。


    林泽南眼睛亮了亮，问道：“顾总想要多红的演员呀？”


    顾白：“你看着来吧，最好是……”他显然早有准备：“要找沈江洲那种级别的话，预算可能会有些紧吧？”


    这也能看出片酬的差距了。


    《江山社稷》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刀刃上，再加上路关导演各种找人周旋，所以五千万拍出了上亿投资的质感。


    《青春之歌》的片酬比起投资来说更是忽略不计了，封肃当时是按照素人的市场价给的他们片酬，所以区区一千万便能拍出爆片。


    当然除了片酬，这两部的宣发也都剑走偏锋，一般电影宣发费也得花不少。


    但这部喜剧片，顾白打算对小鲜肉们下手了，他们片酬高，所以预算就暴涨。


    林泽南：“如果只找他一个的话肯定是够用了，而且最好得找个实力派的和他对戏。”


    顾白：“我要找好多个呢？”


    林泽南：“那恐怕就不行了。”


    顾白：“那最近有什么选秀节目出来，比较便宜一些的小鲜肉吗？我要那种帅哥靓女，你懂的。”


    “我懂。”林泽南对此太懂了，这就是现在最流行的那套：“这条路也可以，毕竟选秀节目出来的很多偶像，刚出道时是他们人气最高的时候。不过顾总，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吗？”


    “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喜欢得很！”顾白自信地说道：“那就帮我安排一下吧，找几个过来，我想拍一部爆笑的喜剧片。”


    林泽南：？？？


    啥？啥玩意儿？喜剧片？


    林泽南一脸震撼：“那个顾总，你确定要找这些演员拍喜剧片吗？”


    顾白看着林泽南的样子后得意地说：“是啊！这叫做反差感！”


    林泽南还处于震撼中。


    顾白这样做，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额的！


    《江山社稷》这部电影对市场的冲击其实非常大，谷远用来营销的那句话：‘看腻了小鲜肉的表演，来看看什么叫做老戏骨吧’，尽管后来电影方道歉说是为了宣传，但这句话还是流传开了。


    有一些很勇的up主将《江山社稷》里老戏骨的片段和当下流行的鲜肉们的片段剪辑在一起，真是对比惨烈，翻车严重，网友看了后乐不可支。


    这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老戏骨。


    但经过大半年后，顾白又献上一部电影《青春之歌》。


    《青春之歌》就更过分了，它的主角团全部都是素人，而这些素人的演技还都很不错！


    于是那些等《青春之歌》上了网络院线后，那些up主就开始故技重施了，将《青春之歌》演员和一些演技拙劣的年轻演员们剪辑在一起，这次对比没有之前那么惨烈，但看着也尬尬的。毕竟所有了解过《青春之歌》的观众都知道，他们的男女主角全部都是素人。


    这就让很多非粉丝的大众愈发的怀疑：一些年轻演员是否有上大荧幕的资格了。


    当然，这些怀疑还不至于对票房造成决定影响。


    但顾白有自己的考虑。


    他要拍的这个喜剧再怎么快也得明年上映，是的，顾白虽然还没启动项目，但已经在考虑电影上映的事情了。


    所以这段时间，大众的思想可能还会更多变化。


    已经拍了两部火片的顾白已经妥妥的算是业内人士了，他在文艺界已经有一些人脉和资源了。他的性格好，接连两部火片，道德品质看上去非常高尚，对朋友也好，这种人谁都想来结交一下的。


    所以从他们口中顾白知道一些业内消息：目前有不少演技精湛演员所主导的片子正在拍摄状态，甚至已经有杀青了在制作后期的。


    也就是说这一年，会有大量高质量演员的电影上映。


    那些电影采取的营销方式，极有可能是和谷远相仿，即，踩一头现在的小鲜肉演员们。毕竟这招太好用了。


    即使他们不用这种营销方式，但网上自动会有人跟着踩的。


    所以，等顾白这部电影上映时，娱乐圈的整体市场，应该是对小鲜肉电影不甚友好的。


    这就是顾白的第一个目的。


    接下来就是顾白的第二个目的了。


    即便娱乐圈对风向对年轻演员的电影不友好，但他们有自己的粉丝呀！无论他们演技如何，粉丝们都会去看的。


    但问题就来了，粉丝们喜欢他们什么？


    喜欢他们拼搏奋斗的精神？喜欢公司给他们套的人设？


    顾白分析后认为，大部分喜欢的还是颜值，有句话是始于颜值，意思就是脸好看了，才会看其他方面。


    顾白所做的就是让粉丝们在电影里看不到自己偶像的颜值。


    什么电影最毁人颜值？


    那当然是喜剧电影啦！


    你看看莫文蔚在周星驰电影里的样子，就知道有喜剧电影能把美女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粉丝们进电影院是想看到他们偶像帅气的样子，而不是偶像扮丑的样子。


    顾白思考了很久，他现在觉得他的思路没有问题。


    所以，拉着小鲜肉们去演毁他们颜值的剧，这是自己能想到的最低票房的方法！


    顾白越想越兴奋，他思维豁达，整个人开始非常有可信度的胡言乱语了：“我问，一般人找他们拍的是什么？”


    林泽南老实回答：“电影方面的话，让他们拍青春片，或者一些偏花瓶的角色，让老演员带着保证票房。”


    顾白说的兴致来了，慷慨激昂：“是啊！因为他们足够好看，直接上去帅哥美女贴贴就可以了，他们甚至都不需要演技！都不需要努力！但你觉得，这是他们自己所希望的吗、”


    演员王迅说过这样的话，他说他羡慕年轻演员们还能演青春戏。有一天演技能力理解到位了，但你的人可能不到位了就演不了了。然后他评价了一段年轻演员的表演，说这段戏虽然稚嫩，但他们有他们的特点。年轻，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他们还有大把的机会。


    顾白就是根据这段话开始演讲的。


    林泽南：“恩……”


    顾白：“而喜剧是最考验演员演技的类型之一！如果演技不好的话会非常非常尬和出戏，对吧？所以你认为他们不适合拍喜剧？”


    林泽南：“是的，顾总。”


    顾白胡扯得振振有词，虎虎生威：“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自己也有雄心壮志，自己也想挑战自己？而你们，这个电影界，只给他们演那些角色的机会！”


    胡扯的感觉是如此美妙，顾白甚至都比划起来，就差说个‘听懂掌声’了。


    林泽南：“额，但偶尔也有需要演技的地方，但他们表现的也不太好，所以最终市场才将他们放到了那个位置……”


    “没有人是天生的演员！这批人不行下批人也不行吗？”顾白慷慨激昂地说道：“我想要给他们这个机会！而且我觉得这个非常有噱头，非常好！”


    倒是很哟噱头。林泽南忍不住想到。听顾总这话是让他们扮丑啊，这噱头会不会吸引他们黑粉过来看啊……


    顾白整个人过于情绪澎湃以至于感觉有些热，他扯开衬衫衣领露出自己的脖子和锁骨，继续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投资梦想！”


    林泽南赶紧将空调温度调低，他认真听着顾白的话，感觉顾白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尽管仔细琢磨，总觉得还是有些别扭。


    但顾总已经成功投资了两部他不看好的电影了，所以林泽南最终还是点头了。


    现在的顾总可真有气势啊，林泽南想到。


    这可能才是真正的顾总吧。


    林泽南初见顾白的时候，感觉顾白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亿万富翁。


    时间久了，他逐渐能感觉到顾白的自信，对金钱的云淡风轻。


    现在，顾白难得向他展示大总裁的一面。


    这种感觉挺神奇的。


    殊不知顾白其实刚刚进化成这个鬼样子的……


    看到林泽南点头后顾白笑了：“总之就这样愉快的决定啦！我去码头整点薯条不是，口误了，我去整个导演，你帮我安排一下，我们准备启动这个项目。”


    ——


    第0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01.


    “准备启动这个项目吧。”


    顾白已经做了决定, 林泽南就不再多言了。


    这个项目和《江山社稷》相仿，名义上顾白是制片人，但他只是挂个名, 实际上林泽南才是真正的监制，顾白给他打下手。


    监制也可以叫制片人, 这个即使在业内分的不是那么清晰。但有一种情况就是, 在有出品人、制片人的情况下还有监制, 这一般就是制片人不懂行, 所以请内行监督的意思了。


    林泽南本人在宏达的地位因为《江山社稷》的缘故得到了大大提升。


    一个好的监制对电影影响还是很大的，很多时候电影得看监制人脉。不过《江山社稷》靠的是导演和演员人脉，这个就比较特殊了。


    所以林泽南在这个片子上算是躺赢，从这儿也能看出为啥他对顾白这么热心了。


    林泽南上部片子不方便发力, 当然发力也没用，那部片子是神仙打架, 他是一个混进来的菜鸡。但这部片子他打算拿着自己地位晋升后得到的资源好好干活。


    他甚至找到了路关：“路导，你能和宏达这边暂时说如果没意外的话让我当你下部片子的监制吗？不用真的当，就这段时间先和宏达这边说一下。”


    路关：“你是想干啥？”怎么听着像是要骗钱一样, 路关很警惕, 因为他被骗过（……）。


    当时电影扑街没几年他遇到一个骗子, 非常老套的骗术, 话术是事成后让他当男演员。路关当时还真没想到会被这样诈骗，主要他自己是业内人士，所以以为是某个人从导演工会搞到他手机号然后联系的他。他思索了一段时间要不自己先从演员干起不干导演了, 纠结了几天后决定放下身段先当演员。骗子还以为诈骗失败了呢, 结果路关就极为自信的赚钱过来了。


    然后的然后, 路关才知道这是骗子。


    尽管没被骗多少钱，但路关导演还是非常受伤。


    更坑的是报警追回钱后, 小区门口还挂了红色横幅，上面写着：‘2月12日本社区路某被‘演员协会’诈骗3000元。社区温馨提示：提高警惕防止被骗’。


    路关每次路过的时候都沉痛不已，而他老婆来回笑了他一个月。


    至此之后，路关导演就对骗子的事情非常敏感了。


    路关导演的询问在林泽南意料之中，林泽南解释说：“是这样，我监制顾总的新片子，我在宏达这里能调动的资源有限，我想请您帮我造造势，这样宏达那边给我倾斜的资源更多一些，我也方便为顾总办事。”


    路关打电话询问了顾白，顾白给了肯定的回答。


    既然与顾白相关，路关也就愉快地答应了，他还为自己怀疑的行为道歉，略一考虑后，他就笑着将自己曾经被诈骗的事儿当笑话说给林泽南听了。


    如今的他已经可以完全将这事儿当笑话了。


    林泽南听了后也笑了。


    随后他就拿着路关导演这个承诺，去宏达那里搬资源了。


    林泽南知道，路关导演和他一样在寻求报答顾总的机会，这才是他找上路关导演，请他帮忙的原因。


    林泽南那边在忙，顾白本人也没闲着。


    顾白先在助理的陪同下，在宏达传媒翻阅各个导演的资料。


    找合适的导演就是个麻烦事儿。


    一直扑街的导演压根找不到，因为一直扑街一直拍，屡败屡战，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


    电影方面失败的代价太大了。


    但看着那些起起落落的导演，顾白又不太放心。


    万一这次正好赶上对方‘起’呢？


    自己失败的代价同样大，毕竟一部电影就得耽误顾白大半年时间。


    导演对电影的重要性真的是太高了，但顾白自己又不能去当导演，系统不让，他只能以投资人的身份进行。


    顾白挑啊挑啊挑，最终挑了个没怎么扑街过的导演。


    是的，你没看错，那个导演拍了数部喜剧电影，只扑了一部。


    这位导演叫叶泰初，现在已经56岁了，比路关年龄大。


    顾白这样做当然有他自己的考虑。


    喜剧很多时候是有时效性的，可以说它可能是最有时效性的电影类型了。只有最经典的那些喜剧才会隽永流传，很多喜剧回过头来感觉落伍而俗气。


    叶泰初的年龄，就决定着他应该很难赶上潮流。


    叶泰初的第一部作品叫《家有喜事》，家庭喜剧，成绩还凑合，赚钱了。


    他执掌的第二部电影叫《喜剧男女》，爱情喜剧，成绩比处女作好一些，也小赚一笔。


    第三部电影叫《搞笑大盗》，警匪喜剧，成绩凑合。


    叶泰初接着又拍了三个喜剧片，后面都是勉强回本，最后一部是九年前拍的，赔了，还没回本。


    一些评论普遍认为他江郎才尽了，他被时代抛弃了。


    事实上他之前的喜剧电影就已经有不少差评了。


    顾白反复揣摩，感觉叶泰初应该符合他的标准。


    但他还不放心，于是他从宏达那里将叶泰初电影的DVD拿了一份，拿回家看了。


    看了一部后顾白如坐针毡，那种大家喜气洋洋大团圆，熊孩子搞事的搞笑片让他非常难受，他恨不得冲进屏幕捏死熊孩子。


    看了第二部后顾白如芒刺背，他觉得屎尿屁梗简直无法忍受，他思索了一阵，给封肃导演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顾白抱着剩下的DVD去了封肃家，开始看剩下几部，那几部票房还不如前面的。


    封肃导演听说顾白在找下部电影的导演后，兴致勃勃开始和顾白一起看。


    接着他看着看着表情就扭曲了。


    “顾总，我没害过你吧……”封肃导演看的肩膀是一抖一抖的，顾白感觉他比之前吃的狮子头抖得更像蒙古舞。


    “是没害过我。”顾白非常诚恳地说：“但这和我现在过来害你是两回事。”


    封肃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当然他是故意的，作为个导演他还不至于被片子雷成这样，是气氛都到这儿了，就扭个脸吧。


    但他们刚看过的这部喜剧，真的是要多土有多土。


    “这部电影你最震撼的点是什么？”顾白捞过桌子上的鎏金红骨瓷杯子，往嘴里倒茶水。自从《青春之歌》爆了后，封肃家好像越来越多这种看着就挺贵的玩意儿了。这让顾白好生羡慕。


    封肃也战术喝茶：“恩……导演很有想法，很豁得出去。”


    顾白将茶杯放下来，瞅着封肃喝茶的时机说道：“是啊，这里面男主角想吃面时没盆，于是将厕所冲干净用马桶当盆的这一幕，我真的是非常震撼，我甚至觉得导演可能是精神有问题……”


    封肃尴尬地放下杯子，他喝不进去了。虽然看到这一幕他也被chuang到了，但他还是解释道：“顾总，其实这一幕在当时效果挺不错的，当时的观众还真吃这一套……当然叶导在这里的确有些过头了。”


    顾白：“居然吗……你说如果我让叶导来拍片子，然后找一些年轻演员，他们的粉丝会不会认为我在故意侮辱他们？”


    这话将封肃逗笑了：“这您放心，现在不流行这种了，叶导不会这么过头。”


    顾白：“那就好，我怕出大事儿。”


    封肃：“其实我倒听说，叶导一开始是文艺片导演来着，但不知怎么拍喜剧了。”


    顾白：“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感觉他的喜剧都有点……嗯……按着观众头让观众笑的感觉。”


    封肃：“是有那么些感觉，不过叶导本身的拍摄手法非常娴熟，镜头切换得很丝滑，我猜叶导肯定拍的很吃力，他尽力了。”


    顾白：“应该是的。”


    总之，顾白花两天时间将叶泰初导演的所有电影都看了一遍。


    然后他认为那个‘江郎才尽’的评价非常正确。


    能看得出叶泰初后来企图幽默，整活力度非常大，到最后让人完全笑不出来，只觉得尬或者恶心。


    他拍的累，观众也觉得不好看。


    像路关这种狠扑了一次的导演，其他人是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厉害的，失一次手也正常。


    像封肃这样的新人导演，其他人更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厉害了，万一对方天纵奇才呢？要知道奥逊·威尔逊26岁就拍了《公民凯恩》，这部处女作到现在仍然被整个文艺界仰望。


    所以顾白自己思考、排查了很久，选定了叶泰初这个已经江郎才尽的导演。


    于是顾白再次露出了曹老板的笑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02.


    叶泰初如今56岁了，这年龄据说是非常尴尬的一个年龄。


    五十知天命，这个时候人生的成败基本上成了定局。


    这个年龄说老不老，说小也不小。想好好工作，除了特殊行业以外，这个年龄还真不好找工作。退休？又有点太早。年轻时候不注意的身体问题，在这个年龄段化为病痛浮现出来了，而且精力也大不如以前。如果上有老下有小的话，那就更累了。


    总归来说这个年龄段还是挺虐的。


    但幸好叶泰初体会还好，毕竟他当时当导演赚了不少钱。最后一部赔了，只是小赔，他手头还有不少。


    在这个社会上，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最后一部电影赔了后，叶泰初思索了一段时间，和业内人士喝酒、聊天，其实那个时候他还是可以拉到赞助的，但他最后决定，收手，不拍电影了。


    他感觉力不从心，他努力去拍了，但收获的却是一堆骂名。


    或许自己真的不合适吧。


    他明白自己被时代抛弃了，他刚开始当导演时，那些观众明明是喜欢那些笑点的啊，他们喜欢看男人像个太监似的掐着嗓子说话，喜欢看绝世丑女追男主跑，观众当时是觉得这些搞笑的。


    这种定势思维是很难改变的，是刻进骨子里的。即使当时后面几部电影他有意去改，但还是不自觉地展示了自己那一面。他的演员们也是老一辈的演员，所以很配合得就拍成了那个鬼样子。


    叶泰初的票房越来越低，最后扑街，这好像是必然。


    叶泰初处世经验丰富，是个比较圆滑的人。


    他的确是文艺片出身，但当时市场不吃文艺片，喜剧片独占鳌头，基本上拍什么都要有喜剧元素，不然观众不爱看。所以他也没什么操守直接去拍喜剧片了。


    等到了发现自己不能赚钱后他就及时退了，也没继续挣扎，他知道再挣扎的话可能成功，但更可能赔一大笔钱，把自己养老的钱也贴进去。


    他有个朋友评价他说：没有文艺界的操守。


    他仿佛的确是没什么操守，他会对着投资商点头哈腰，会满足出品方往电影里塞人什么各式各样的要求，电影对于他就是个商品，而不是他的孩子。他和各种人打交道，谁火就跟着谁混，就跟在人家后面叫人家大哥，即便对方比自己年龄小很多。这也是他此前一直能拿到投资的原因。


    他的这些行为，一些有操守的文艺界人士是看不上的，有人公开在报纸上嘲笑过他。


    不过叶泰初在圈子里人缘不错，多年经营下，他也算有一些人脉。别人知道他挺有钱，所以会问他借钱，他一般也都给借了。


    但有些人借了他的钱还背后骂他。


    他一个朋友看不下去和他说过这些事儿，他听了后哈哈大笑，他朋友不解，他解释说：“你觉得对方为什么背地里骂我？”


    他朋友：“额，因为，因为你市侩？”他朋友也是很老实了。


    “哈哈哈哈哈，他骂我不是因为我市侩。”叶泰初大笑说道：“而是因为他嫉妒我电影拍的不好但还赚那么多钱，还比他更有钱哈哈哈。”叶泰初哈哈大笑：“所以我笑得很开心，因为我发现他连我都不如，至少我不会嫉妒别人！”


    他朋友和他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也足以看出叶泰初的性格了。


    这样的叶泰初，本来是会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的。


    但他今天接到了一个电话。


    “叶导，你好，我叫顾白，我从宏达传媒那儿得到了你的联系方式，你有兴趣拍电影吗？”


    在躺椅上晒太阳的叶泰初有些意外：“你就是那个顾白？”


    顾白回答：“是的，我就是那个顾白。”


    叶泰初：“嚯，听这声音很年轻啊。”


    顾白：“说不定我童声，但年龄大。”


    叶泰初：“原来这也算是童声，没想到有人比我还能说鬼话。”


    顾白：“哈哈哈哈，叶导不愧是知名喜剧片导演啊……”


    顾白笑完了后问道：“那叶导，我制片，宏达那边出品，投资两亿多的喜剧，有兴趣拍吗？”


    叶泰初感慨：“两亿啊，放在喜剧上真是好高的投资。”


    顾白：“还好还好。”


    叶泰初却拒绝了：“我不拍了。”


    顾白：“啊？”


    这是顾白没有想到的事。


    毕竟前两部导演直接就答应了，所以顾白没想到会有导演拒绝自己。


    顾白：“叶导你不用有压力，基本上是我独家出的，我很好说话……”


    叶泰初：“哈哈，不是这个问题，是我对电影不感兴趣啦。”他开玩笑似的说道：“我后来拍得一部不如一部，感觉自己也不行了，伤心了，不想看电影方面的事了。”


    顾白思索了片刻，说道：“是吗？但叶导，你可是第一时间就知道我是谁了啊。”


    顾白的第一部片子是去年上映的，他刚进入电影界，如果叶泰初真的归隐不看电影的话，那叶泰初是不可能知道他名字的。


    叶泰初好像是轻轻笑了笑，没说话。


    顾白感觉有戏，他认真说道：“我相信电影这一行，当年走进来都是因为热爱。叶导，我把您的片子都看了。您当时小扑了一下就收手了，您真的甘心吗？”


    叶泰初笑着说：“那怎么，等我大扑再收手吗？哈哈，那顾总你岂不是亏死了？”


    顾白大喜：“啊，亏钱我无所谓，我有的是钱。”


    叶泰初没有在笑了，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当时是有机会，我也的确是想试试，但我没什么把握，我不能这样坑投资商的，对吧？”


    顾白追问：“那本投资商如果准了呢？”


    叶泰初：“哈哈，顾总，你让我考虑考虑。”


    接下来的几天，顾白时不时给叶泰初打电话问候，顺便问叶泰初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位顾总是如此的着急，这让叶泰初哭笑不得。


    “顾总，我正在H市度假呢，你要是这么闲的话要不过来玩一玩儿？”


    顾白的蹭钱雷达动了：“叶导这是要贿赂投资商吗？”


    叶泰初：“当然得贿赂一下，和顾总这样的年轻俊杰一起度假是我的荣幸。”


    02.


    既然叶泰初意思就是自己包揽全程费用，但顾白就高兴地准备出发了。


    他答应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想近距离说服叶泰初，另一个原因是，自己的租期到了……


    顾白按照原定的计划，就没有再续租了，他将多余的东西寄到家里，另外一些则临时放到了如明家。


    七万的存款让顾白非常膨胀，顾白在这辈子卡里第一次这么多钱！


    他甚至忍不住截图给他妈炫耀了一下（……）。


    尽管他打开wx，就看到剧组男配角演员给他发来的手写感谢信，感谢顾白给他们全剧组每人发了七万。


    ……


    算了，人要知足。


    顾白买了打折机票去了H市，H市是个滨海城市。


    叶泰初去机场接了顾白。


    叶泰初整个人看上去精神饱满，红光满面，但他的驼背和胖乎乎的身材显露出了时光对他的影响。他穿着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衫，胸前挂着串盘了多年的星月菩提，头顶上还有个草帽，脚上踩着人字拖，整个人非常有度假气息。


    两人握手，叶泰初当天就带顾白去吃了非常豪华的捞汁海鲜大餐，贝壳鲜嫩无比，海蟹肥美肉厚，大虾蛄虾膏饱满，味道各个都是鲜美无比。


    实不相瞒，这还是顾白第一次吃到富贵虾，毕竟普通的富贵虾一斤就600多块了。


    叶泰初相当大方，说顾白是客人，他直接包揽了顾白的所有费用。


    叶泰初显然很会享受，带着顾白吃喝玩乐，顾白也跟着叶泰初吃吃喝喝，完全没提拍电影的事儿。顾白表现得好像他就是过来享受的一样。


    终于，在第四天夜里，叶泰初沉不住气了，他在船头问道：“顾哥，电影的事儿……”


    顾白因为叶泰初这个称呼差点一头栽到水里，“你，您像之前那样叫我就行。”


    真是见了鬼，一个56岁的叔突然张口这么叫你，是你你也会感觉害怕的。


    叶泰初扶了一把顾白：“哈哈哈，你也太不经逗了，阿白。”


    顾白扶着栏杆虚弱地说道：“这不是逗不逗的事儿……哎。”他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所以叶导现在想开了？准备接我的项目了？”


    叶泰初看着天际的夕阳，没有说话。


    海面上吹来了腥咸的风，凉爽、潮湿，非常惬意，雪白的海鸥在空中飞来飞去。


    过了一会儿后叶泰初才收敛起所有的笑容，慢慢地说：“阿白，我不能保证票房。”


    顾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没关系，你尽情地拍，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放开手脚拍一个喜剧！”


    然后他故作膨胀地说：“我有钱，就是这么任性。我就想在大屏幕上看到的你拍的喜剧，现在的喜剧片我不喜欢看，大家太收敛了，没意思！”


    叶泰初：“好，那说好了，扑街了你可别打我。我年龄大了，小心我躺下了再讹你半个电影的钱。”


    顾白：“不会的哈哈哈哈！”


    叶泰初看着夕阳，慢慢握紧了栏杆。


    他是市侩，是没有操守，是一直跟风，为了赚钱他什么都拍。


    为了吹捧投资商，他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被人背后那样说他也无所谓，他接受，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但他这样的人，在内心也是有着一片真心的。


    不管怎么样，不管拍什么样的电影……他想拍电影，只要能拍电影，拍什么都行。


    他记得自己在看了《江山社稷》后将脸埋入手掌中哭得泪流满面，他记得自己反反复复将前些年最热的喜剧电影《柠檬大嘴巴》看了很多遍，然后失落了将近一个月，他记得他梦到他解开摄影机的红布大喊‘开机’，灯光师拉着小灯泡，场务跟着轨道和、板车在现场奔跑，这所有的一切看上去混乱而熟悉。


    这些他都记得。


    所以，尽管电影可能扑街……对不起，顾总，我可能给你赚不了钱，但我真的很想拍电影。


    叶泰初在心中想到。


    但是我会非常非常努力，让这部电影不亏钱的。


    ——


    第0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01.


    在顾白的争取下, 叶泰初答应了承担顾白电影项目导演的任务。


    顾白愉快地全款拿下叶泰初，等他带着叶泰初回S市宏达传媒时，林泽南已经草拟好了演员名单。


    林泽南欣喜地对顾白说：“顾总, 您真的太厉害了，我还以为很难争取到叶导呢。”


    “我也没做什么。”顾白说, “我只是激发了一下叶导对电影的热爱, 然后告诉叶导说无所谓赔不赔, 由我来一并承担, 叶导就答应了。”


    林泽南笑了：“顾总您这个说法，娱乐圈没有导演会拒绝您啊。”


    这倒也是，顾白的这个邀请方式的确是相当绝杀。


    另一边，叶泰初作为导演, 开始看林泽南草拟的试镜名单了。


    他看了一眼名单，差点以为自己看错。


    他拿着试镜邀请名单去找顾白和林泽南, 顾白当时正和林泽南诉说自己是怎么劝说叶泰初的呢，叶泰初就拿着名单进来了。


    “阿白，你这是逗我呢吧？”


    他挥舞着手上的一沓纸, 问道。


    显然, 他还是知道一些这些名单上演员的情况的。


    顾白心虚地说道：“这不是, 帅哥靓女吗……”


    叶泰初：“我看到这个名单时眼睛差点掉出来。”


    顾白：“哈哈, 您这就夸张了。”


    “说不定是写实。”叶泰初说，“现在的那些人工培育过头的小狗，就茶杯犬什么的, 一激动不就会眼睛掉出来么。我孙子想买一只那个, 我就给他网上搜眼睛掉出来的照片看, 他就哭着说不买了他要买正常狗。”


    顾白：“…您可真是个好爷爷。”


    眼看着他们说着说着跑题了，林泽南插嘴：“叶导, 这是按照顾总要求暂时邀请的，但具体还是要由您决定的。”林泽南说完后想到，茶杯犬这类网红品种狗其实某种意义算是年轻人的专属，但叶泰初却能信口说出这些只属于年轻人的词语，由此可见他挺关注网络实时的。


    这一点对于文艺创作者来说非常重要的，不接地气的话就会产生穷人家的保姆一定打补丁吧这种创作了。


    叶泰初这点也算难能可贵。林泽南想到。


    叶泰初听到这是顾白要求的演员，他又转向了顾白：“你看我表情，你看到了吗？这在网上叫垮起个B脸，你懂吗？”


    顾白捂住了嘴娇笑：“哦嚯嚯嚯……”


    看着笑得跟鬼似的顾白，叶泰初吐槽了一句：“你现在的表情就和我以前电影里的招牌表情一样。”


    顾白立刻就想起叶泰初以前电影里那群魔乱舞的夸张景象了，他震惊地摸了下自己的脸，然后赶紧收敛笑容。但他还得嘴硬一句：“叶导的意思就是说，我好看的像老牌演员一样是吧？”


    叶泰初和那边的林泽南都忍不住笑了。


    认识久了，会发现顾白有时候真的挺幽默的。


    尤其是他在非常凡尔赛地说：“哎呀我真的不想赚这么多钱”的时候，真有种发自内心、浑然天成的幽默感。


    当然，要是顾白知道他们这样想的话，估计要晚上睡觉的时候悲伤地咬被角了。


    叶泰初摇头失笑，接着问道：“剧本呢？”


    顾白：“还没整，等着你来定，要不叶导你自己写吧，编剧的这份钱不要让其他人赚了，都你自己赚，这样多好。”某种意义上，顾白非常相信叶泰初的品味。


    叶泰初眼睛一瞪：“那你信不信我让他们在泥塘里翻滚？”


    顾白大笑：“哈哈哈你只要别让他们在马桶里吃面就行，他们经纪公司会干碎我们的。”


    叶泰初假装哆嗦了一下：“阿白你真恶心，说什么马桶呢。”


    顾白惊叹：“叶导！这是您自己拍的啊！”


    叶泰初：“是吗我忘了。肯定是副导演加进去的，年纪大了哎，就是容易忘事儿。”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说：“小林，这些是已经同意试镜的演员吧？那这些天就先让他们过来试镜吧。”


    林泽南一边扶着墙笑一边点头。


    林泽南原拟的一些演员回绝了他们剧组的邀请，他们认为，叶泰初执掌的喜剧太不符合他们对自己产品的定位了。哦是的，在这个世界，偶像是被公司当做产品制作的。


    不过林泽南发了很多试镜邀请，总有一些回复的，这可是上大银幕的机会。


    毕竟文艺界鄙视链中，网剧＜电视剧＜电影的，很多偶像有演电视剧的机会，但不一定有演电影的机会。


    “秦子亭，谢橙，林以川，林诗月……怎么感觉这名字的画风都不一样了？”顾白也瞅了一眼名单，接着他看到个熟悉的人名：“咦，顾千山。”


    林泽南显然不了解顾白和顾千山的爱恨情仇（……），他挺好奇：“顾总认识他啊？”


    “不算认识。”顾白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还是问了一句：“顾千山这边同意试镜了？”


    “是的。”林泽南说。


    顾白：“可以可以，你们随意安排，我对他们不太熟，我只要年轻好看的。”这话说的和个昏君似的。


    02.


    叶泰初虽然被说成江郎才尽，但他毕竟也是个成熟导演了，所以各方面安排走得很快。


    他第二天就给顾白掏了个自己以前的剧本，顾白一看，嚯，好熟悉的叶氏喜剧，扑街味扑面而来。


    “不过叶导，你确定要让女主不小心开车撞到男主，男主直接撞碎了女主挡风玻璃后误亲女主吗？”①


    “这个待定，”叶泰初解释道：“到时候会根据演员修改这个剧本，这个剧本时代痕迹太重了。不过我打算先按照这个选角，顾总你觉得呢？”


    顾白点头：“可以。”


    叶泰初保留着当初的习惯，他对投资商的态度友好，基本投资商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很快演员们来试镜了，顾白跟着叶泰初试镜了几人。


    一上午过去，顾白和叶泰初一起垮起个B脸，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顾白感觉气氛有些凝固，他准备开个玩笑：“叶导，是不是长见识了？”


    叶泰初感慨：“真的是长见识了啊。”


    林泽南在旁边也尬笑。


    他倒是知道邀请的这些演员是什么样子，他以前就看过他们试镜。


    叶泰初：“就刚刚那个秦子亭，这啥都不会，让哭也当场哭不出来，甚至都放不开。他经纪人在旁边说一些场面可以让替身来，那总不能一直让替身来吧。”过了一会儿，叶泰初慢慢点头：“怎么就不能一直让替身来了呢……”


    顾白没听懂：“什么意思？”


    叶泰初：“我的意思是，全程基本上都让他的不同替身来。”


    顾白还是没懂，但他感觉这个电影听上去好像更烂了。


    叶泰初笑却开始笑得意味深长了，他提高声音说道：“下一个。”


    02.


    演员很快就选完了，女一谢橙，还有三男主演，林以川、顾千山和秦子亭。


    叶泰初一开始愁眉苦脸，但越选越放松。


    旁边林泽南看着叶泰初这个样子，忍不住和顾白说道：“顾总，我怎么看着叶导好像要……要摆烂了？”


    顾白：“没事儿，叶导可是老牌导演了，他有自己的想法。”


    这倒是。叶泰初论资历比路关深多了。


    林泽南听了顾白的话后就暂时放下心来。


    殊不知，他在这个项目中会受到多少煎熬。


    林泽南牵头，宏达全力支持，剧组张罗的非常快。


    电影备案，项目启动，电影名为《爆笑荒岛》。


    顾白感觉这个电影名感觉非常有烂片的潜力，于是他就爽快的同意了。


    叶泰初原本准备了一番说服顾白的话也没用到，于是他憋得慌就给林泽南说了，林泽南听得是频频点头。


    选年轻演员也有不少好处，他们代言的一些品牌直接可以提供电影服装，另外就是所谓的票房保底了。


    但问题也有很多，他们附加条件不少，比如出行住什么酒店这些。还有就是番位了，这些都得慎重去公布。粉丝非常在乎这些，当然粉丝也不是平白无故在乎这些，是公司引导着让他们在乎，反复告诉他们、暗示他们这些对明星有多重要。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粉丝们不满自家偶像去拍这个片子。


    看一看叶泰初导演以前电影，再看看自家偶像帅气的海报，粉丝们就非常惊恐……


    吵架，嚷嚷，互殴。


    有的粉丝说如果经纪公司强迫自己偶像扮丑，那他们要联合抵制经纪公司。


    有的粉丝说自己会不看电影来表示抗议，还要给电影刷低分。


    还有的粉丝说你们都是假粉，真正的粉丝应该支持偶像的一切行为。


    总之打起了架，每天wb广场上都能看到宣布脱粉的。


    连带着《爆笑荒岛》的官方WB下面也都是骂战。


    看着这些，顾白感觉非常安全。


    剧组拉的差不多了，但拍摄没有立刻进行，叶泰初根据剧本的需要，给演员们下达了训练任务。训练时间一个月。


    一个月期间叶泰初观察他们训练，同时对着剧本修修改改。


    结合演员改剧本，这对于叶泰初来说不是难事儿。


    林泽南那边把事情料理完，告诉顾白说一切顺利的话片子估计不到1.5亿。


    顾白听了后很惊讶：“不是预算两亿吗？”


    林泽南回答：“一方面是叶导省了很多钱，另一方面就是我们没请到最当红的那批年轻演员，所以片酬低不少。他们经纪公司这边态度好，叶导说那些赞助的服装什么的省省都能用，左省右省就这样了。 ”


    顾白听得咂舌。


    叶泰初以前拍的是快餐片，当年有一大批香港导演的快餐片就是这么省钱了，很多地方凑合凑合得了，穿帮镜头非常多，比如张无忌穿着凉鞋一路杀穿光明顶，小昭冰火岛煮方便面狂炫。虽然当时网上、报纸上有嘲讽，但如果不是穿帮穿得太厉害，很多观众是看不到的，即使看到也会对此表示谅解。


    换做任何一个投资商都觉得有这样的导演真是美滋滋，但顾白显然不在其列。


    这可不行，这可不能兴省啊宝友。


    剧本敲完后就开始定外景了，顾白跟着外联制片晃来晃去，然后要求外联制片将外景的时间拉成两倍长。按两倍时间来预订外景。这样花的钱就更多了吧。顾白想到。


    他对着外联制片解释：“这次的演员可能NG比较多，就你懂的，里面水很深我也不多说。所以外景的时间长一些，好让导演发挥。”


    外联制片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就这么做了。


    外联制片联系完后，顾白一看价格报表他晕了，怎么前面的符号是“+”不是“-”呢？


    再一问，好家伙，这些外景地非但居然不用花钱，而且当地政府还给剧组补贴。


    顾白去问林泽南，林泽南笑着解释：“顾总不知道啊，叶导是故意选这些外景的。”


    林泽南对此进行了一番解释。


    有些地方为了发展旅游业和城市形象，很愿意电影剧组过来拍电影，所以他们会倒贴钱给剧组。


    顾白的这个剧组看上去阵容非常唬人，毕竟里面有两个偶像，看他们wb粉丝，感觉他们好像在文艺界是顶尖存在一样，发一条wb就有近十万评论，这么厉害的数据你怕不怕。尽管更多的大众对他们查无此人就是了。


    另外一个主演是小鲜肉演员，影视大学毕业后凭借着好看的脸和合格的演技演过两部电视剧的配角了。这里就不得不说偶像和普通小鲜肉演员的区别了，这个小鲜肉每次wb评论才有几百条回复，不过大众可能比起前两位十万评论的偶像来说，对他更有印象。毕竟偶像和普通的小鲜肉演员在数据上看上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们这个剧组看上去如此厉害，所以当地就更愿意补助了。


    这个政策为一些电影提供了便利，但也滋生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一些皮包剧组辗转各地骗百万补助的事情也是有的。


    叶泰初这样做倒不是骗补助，顾白对他如此大方，他发誓要好好给顾白省钱。他是以前也习惯拮据拍电影了，这些玩儿的是一套一套的，怎么从各地扣钱拍电影，他非常在行。


    顾白看着这一串数字头皮发麻。


    话说他能直接拿了花吗？


    【犯法，宿主。】


    赚钱的好事儿果然都写进了《刑法》里。


    不过幸好，他还有后招。


    顾白这次准备的非常充分。


    开机仪式叶泰初本来打算从简的，但主演们的经纪公司不允许，叶泰初不乐意了：“那你们自己策划，自己出钱。”


    结果主演们的经纪公司还真就认真策划开机仪式，各种东西一应俱全，弄得非常华丽正式。


    叶泰初又高兴起来，因为他帮顾白成功白嫖了一个开机仪式。


    一系列流程走完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那就是给大家和路人发红包了。


    一般红包也就10块20块，有的甚至是给彩票。


    但顾白却直接给每个红包都塞了100块！


    是的，整整一百块！


    100块无论在2011年还是十年后那都是有分量的，在这边的普通群演一天也就一百左右的收入，这一个红包就相当于他们一天收入了！


    顾白原本想要塞更多的，但系统不让。


    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散财了。


    剧组的人都不知道顾白塞了这么多，所以林泽南拆开时差点傻了。


    “顾总！这发的也太多了吧！”林泽南：“您这，您这……”


    路人拿到这么大的红包自然是高兴得不行不行的。


    “快来领红包！”不少人立刻给自己朋友们打电话了。


    呼朋引伴，不一会儿剧组便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顾白早有准备，他将车里的箱子往地上一放，一箱子红包，又是一箱红包。


    就连隔壁剧组听到这里发100的红包都跃跃欲试，正在拍戏的演员们也半开玩笑的过来蹭红包了，还贡献了一张合影出来。


    于是就那么一会儿，剧组就发了三千多个红包。


    这一天，《爆笑荒岛》成了全横店最靓的仔。


    叶泰初当时是笑呵呵的，但晚上回去有些心疼：“顾总，您这也太大方了吧。”


    “这不是图个好彩头嘛。”顾白笑着说道，“也是为了让叶导工作开展顺利嘛。”


    叶泰初点头：“我明白了。”


    他暗地里发誓，在之后一定要将这三千个红包的钱给省出来。


    顾白晚上睡觉的时候，做梦梦到自己躺在钱堆上，天上还一直下着千元大钞的红包。


    他快乐地伸手去借千元大钞，接着接着突然想到没千元大钞，这是□□。


    接着就被气醒了。


    03.


    临近冬天了，最近几天一直连绵不断地下着寒雨。


    随着温度的降低，冷雨和落雪可能会频繁地包裹横店。


    开机仪式是难得的晴天，第二天便下起了冷雨。


    顾白的事情暂时忙完了，他打算先不跟剧组，先在横店玩一玩。


    横店影视城是5A级风景区，它的拍摄场景多达2000个，还有百余座的甲级、乙级摄影棚。这里甲级是电影级，乙级是电视级。


    协会这边给了他个证件，凭借着证件他能自由出入那些要门票的景区，他前几天就想逛街了，但事情还没忙完，他便忍耐下来。


    这一天他睡了个懒觉，先去剧组打了个招呼，然后出准备开玩儿了。


    结果他却得知，《爆笑荒岛》剧组的散财行为上了热搜。


    顾白：？！？！


    热搜里几张官方发布的照片，那些年轻演员、偶像们拿着红包笑眯眯地分给路人，路人领了后表情欢天喜地的。


    ‘百元大钞红包！见者有份！崽崽们，今天你们的小林是散财童子喔~’


    ‘发钱啦发钱啦！谢橙剧组豪掷大红包！’


    ‘点击就看横店十年难得一遇的大红包’


    原本《爆笑荒岛》剧组在横店发大红包的桑青只是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100红包算是大红包，但也不至于大到让大家口口相传散播全国的地步。


    但是偶像们身后的经纪公司会跟着营销呀。


    在顾白的想法中，粉丝们对自己偶像出演喜剧，尤其是叶泰初的喜剧肯定会不乐意的。


    此前网上的纠纷也佐证了顾白的想法。


    但他对粉圈还是了解不够。


    很多时候，粉圈们某种疯魔的想法，实际上是娱乐公司给他们灌输的想法。


    当然很多时候娱乐公司也会养蛊为患反噬自身，这个姑且不提。


    一些粉丝在知道自己的偶像会演小丑一样的角色后的确很生气，但公关团队这就开始行动了。


    喜剧是最考验演员演技的电影，这意味着以川要从偶像派晋级为实力派影星啦，大家要为此感到高兴才对！


    连带着，他们的经纪公司都开始吹叶泰初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出叶泰初获得的奖项，一桩桩贴在各类媒体平台上。


    叶泰初本人看了都震惊：“他们从哪旮旯找的这些奖啊！”


    有些奖相当野鸡，但依旧被吹。


    接着就是有些人不懂装懂的科普，说这些奖项含金量有多高。说叶泰初是个令人敬佩的老导演，他的电影虽然有很多时代局限性，但他是香港最具盛名的喜剧导演之一。


    一时间到处都在吹叶泰初。


    叶泰初本人抱着手机，看着上面对自己的吹捧，乐得嘎嘎直笑。


    “我跟你说小顾，我活着的时候都没这么多人吹我……呸，我是说我全盛时候都没这么多人吹我，现在多年不拍电影了，反倒是突然窜出来这么多。今天啊，我也享受了一把偶像级别的待遇啊！”


    叶泰初笑得前仰后合，他将这些一一截图下来，发到圈内的群里炫耀。


    ‘来看，你们叶哥如今的实力！’


    ‘靠！你个老不要脸！你看你恨不得连金扫帚奖都拿来吹！’


    叶泰初：“怎么就不能了呢？获得金扫帚奖的前提是得引起广泛关注才行。”


    群里一片哄笑。


    电影圈活跃的人即使年龄大了，但一般心态也不会老。


    ‘哈哈哈哈哈这个天鹤奖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你怎么好意思吹这个的！’


    叶泰初：“咋就不能吹了，当时这个天鹤奖我花了好几千块入围的呢。我凭财力获的奖我怎么就不能吹了。”


    这个天鹤奖很多人都没听说过，这也是正常的，因为它是个民间协会的奖，一开始是爱好者聚集在一起的电影协会，到后来变质了。意思就是，有钱就能上，而且报价特别便宜。当时叶泰初为了玩儿就上了一次。


    但问题就来了，因为它太菜鸡了，几年后停办了，导致很多圈内人也不知道这个奖。


    如今经纪公司也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到这个奖拿出来吹叶泰初，看着还很唬人。


    ‘是你最近拍的电影在造势吧。’群里有人显然知道叶泰初的动向。


    叶泰初：“是的，到时候要给我推推啊。”


    “没问题。”


    “好嘞。”


    在群里和老友们装了个x后，叶泰初心满意足。


    经纪公司的做法当然安慰了一些粉丝，他们将信将疑了。


    但是粉丝们的‘敌人’当然不会罢休。


    ‘黑粉’和‘对家’将叶泰初原来电影里的恶心场景截图出来，将偶像们的头粗糙的Ps上去，说：“这就是你们哥哥马上要拍的电影。”接着他们并且将这些图到处发。


    于是粉丝们又被惹毛了，又开始吵吵，闹哄哄得很。


    在这样的情况下，经纪公司也没有办法了。


    然后，顾白就给他们解决了他们的大麻烦。


    经纪公司的这个‘发大红包’营销做的非常成功，成功到压下了大部分疑问的声音。


    这个剧组财大气粗，这就意味着自家偶像有很好的前途嘛！


    对家的xxx还没开始拍电影，但我的偶像要上大荧幕啦，而且还是很有钱剧组的大屏幕！这波我们赢啦！


    另外，因为隔壁剧组的演员们开玩笑似的也过来拿红包，那个剧组的主演和顾千山是同个节目，早一期出道的偶像。当时两人握手，进行了合影。双方经纪公司趁机营销一波‘师兄弟情’、‘友谊’。


    一时间其乐融融。


    路人看到这样的大红包热搜也会感慨一句，真有钱，如果自己在场的话就好了。这么大的红包居然还引得隔壁剧组的演员们出来抢了，还挺有意思，总算不是偶像打了个喷嚏这样的热搜了。


    这一波无论粉丝还是路人都比较满意。


    而《爆笑荒岛》的剧组上下也都很满意。


    除了顾白。


    “阿白，你这招太棒了，花了二十多万就做出了这样的宣传，真不错。”叶泰初冲着顾白笑着说道。


    本来准备出去玩儿心情不错，然后顾白就感觉被叶泰初打了一巴掌。


    顾白打开wb，用目光扫荡着热搜广场，接着两眼一黑。


    啊？


    啊啊？？？


    怎么成功总是像南方的蟑螂一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啊！


    什么玩意儿？


    为啥他就不能成功地完美失败一次呢？


    尽管这句话绕口的程度让他差点咬到舌头。


    哎，幸好，他还有后手。


    是的，他又有后手了！


    ——


    第0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01.


    顾白在拍这部片子时做了充分的准备。


    一计不成, 他还有一计。


    顾白认为自己一计不成，而在演员的经纪公司们看来，顾白的这一计真的是太棒了。


    不愧是顾总啊。这是经纪公司统一的想法。


    他们的营销推广部本来还一直在烦恼怎么搞舆论呢, 艺人能上大银幕是好事，尽管这个大荧幕的定位不符合他们对艺人的定位, 但事实不能皆如所愿, 有的上就不错了。


    但是粉丝们却不乐意。


    普通艺人和偶像艺人的差别是非常大的, 偶像艺人是非常依赖粉丝的。所以经纪公司必须得好好考虑粉丝的想法。


    原本营销推广部想的是, 不目前就先拖着，慢慢来，一点点宣传造势，或者干脆说服粉丝运营部放弃一部分粉丝。——这也就是俗称的秘籍·除你粉籍了！


    这段时间艺人管理部和粉丝运营部三天两头在董事长那里给他们部门上眼药水, 让营销推广部又恶心又难受。难受的是自己这次处理的的确不够好，恶心的是这两个部门明明最初也同意艺人参加《爆笑荒岛》的, 怎么今天就成自己一个部门的错了。


    正在这时，转机来了，顾总搞出个新闻。


    这个新闻不算是那种级别的大新闻, 但具体事件非常契合人们的心理。发红包, 天降红包, 玩儿wb的没在wb转发过任何抽奖的人实在太少见了。


    营销推广部喜出望外, 他们作为专业人士自然能看出顾白这个举动的营销价值。他们全部门立刻行动，当晚加班，第二天通稿就满天飞了。


    他们借着顾总给的机会, 成功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不愧是顾总啊, 很随意便能做出这样的营销, 一个开机仪式红包便将乾坤扭转，怪不得人家是年轻的亿万富翁啊。


    而此时, 被他们认为牛哄哄的顾白，正泡在宾馆的澡盆里打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他正在做使用后手的前期准备。


    打电话中途顾白接到了秦子亭经纪人的电话。


    对方觉得不好耽误顾白这一个亿万富翁的时间，所以开门见山。


    “顾总，非常感谢你送上的新闻。”


    顾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哦……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个人想那么做而已。”


    “明白的，明白的。”经纪人连声说道。


    顾总真是大气，做事如同春雨般润物无声。明明是帮助他们，却说是自己想这么做的。


    如果顾白有个好感度系统的话，估计就能看到经纪人好感+1+1的提示语了。


    秦子亭经纪人来联系顾白主要是表现感谢的，他们不是口头感谢，还有实际表示，他们要送顾白一套名牌茶具。顾白顺手在浴缸架上放置的平板上百度了那个茶具的资料，说这茶具是用天然动物骨粉制成的，所以耐力惊人，据说四个咖啡杯就能托起一个15吨的车，听着有些耳熟，他自己的平行世界也有类似的品牌。话说可以承受4吨多的压力，柯南世界的耍杂技的杀人犯们看了狂喜吧。


    茶具挺好，但顾白现在连房子都没有，这套茶器也没得用，所以寄给父母了。


    顾白发送了视频邀请，他妈很快接通，还没说两句话呢，他爸也进入镜头。他告诉父母说过几天会寄来一套茶具，那套茶具是公司客户送的，很贵，你们可以留着用来给亲戚装X.


    顾白他妈答非所问：“最近降温了穿没穿衣服呀，平时能吃饱吗？我炖点羊肉放冰箱里冷冻了给你寄过去吧。”


    顾白他爸说道：“哎你这小子说什么呢，都亲戚，怎么好意思做这种事。”


    过了几日，顾白看到他爸发朋友圈说‘哎呀，我家那个儿子就喜欢给家里买这些不实用的东西，不过这次还行，我平时就爱喝点茶。’下面附了八张不同角度的茶具和一张茶具价格的网页截图。


    是的，同一套茶具，他爸居然拍了八张不同角度的照片，有装茶水的，有空着杯子的，有放在茶几上的，还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


    顾白看得是哭笑不得。


    这个朋友圈内容，这漫不经心的炫耀，还带了点起转承合，真是专业编剧看了后都夸这台词深刻凸显了角色性格。


    更有意思的是，过了一会儿后他爸的那条朋友圈消失了，顾白猜想是他爸发了朋友后发现忘了屏蔽他，毕竟他爸前几天在视频里说不和亲戚装X的，发现忘记后赶紧重发并且屏蔽。


    也行吧。顾白摇头。


    自从自己有钱后，和父母的沟通越来越顺畅了。


    另外就是保持良好心态，他们开始说道时他见招拆招即可。


    就这样有条有理的顶嘴，次数多了后父母就知道在你这里占不到便宜了。


    父母会惯坏孩子，孩子有时也会惯坏父母。


    02.


    一线的偶像们肯定是不加《爆笑荒岛》的，原因懂得都懂。


    顾千山当时被公司安排来《爆笑荒岛》时没什么意见，他本人对近期声名鹊起的顾大老板很感兴趣。


    剧组第一次集体见面时，他当时将全剧组上下都看了个遍，并且将法务差点认成顾白——因为除了叶泰初以外，就数法务年龄大了。叶泰初他当然认识，百度百科上就能看到照片。


    过了会儿制片人林泽南过来，和那边一个正搬着道具的年轻人握手：“顾总。”


    顾千山吃了一惊，啊，原来这个就是身家过亿的顾总啊，好年轻，和他爸岁数不一样。


    好吧，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怪，但顾千山第一反应真的是这个。


    而且堂堂投资人，居然在那里搬道具，他们还都没认出来，这什么看行李的北大校长啊——顾千山当然读过这个故事，毕竟被写进了好多满分作文素材里。


    互相介绍后，顾白依此和他们握手，轮到顾千山时，顾白表情带着些许尴尬：“你就是顾千山啊。”


    顾千山也尴尬地说：“您就是顾总啊。”


    两人对视尬笑，当下明白对方是知道这个流言的事情，但他们决定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再也不要提起了。


    结果那边的林以川就哈哈大笑起来。


    谢橙探头看了眼林以川的手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呢笑什么呢，片场呢，严肃点。”林泽南作为监制批评了一句，他走过去看了眼林以川的手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总之剧组里一时间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顾白吐槽：“这什么屋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氛，是不是接下来我就得没收你们手机，告诉你们四种没收手机的方法了。”


    大家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个剧组从诞生之初就挺欢乐的。


    这对于一个剧组来说是好事，但顾白却要做的更过分一些。


    一个月过得很快，演员们的训练都结束了，他们主要被训练了一些荒岛求生的技能。但叶泰初对他们的训练成果却并不满意。


    叶泰初绕着林以川转了一圈：“哎，也没多少肌肉啊。”


    林以川这个角色是需要展现肌肉的，叶泰初选林以川的一大原因就是林以川对外营销的形象就是肌肉男。


    林以川还没开口，他的经纪人在旁边说道：“可以穿肌肉衣。”


    顾白一听眼睛亮了，他此前查过资料量身定做的肌肉衣价格昂贵，一套就几十万，于是他立刻说道：“我觉得可以，叶导，我们可以订肌肉衣。”


    “肌肉衣啊……”叶泰初皱着眉重复，“呈现出来的效果可能，让我想想……”显然，他舍不得那个钱。


    顾白说道：“价格高的话效果肯定好，我们可以多订几套供叶导你选择。”显然顾白开始胡扯了。


    但叶泰初的眼睛却亮了：“你说的对，顾总，你很有想法。”


    然后他急匆匆地就去那边的摄影棚里，拿出剧本又在上面写写画画，显然顾白给了他新灵感。


    03.


    第一天拍摄时顾白去旁观，感觉他们拍电影时演技和大学生话剧似的。他在旁边看着有点想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到他们的表演，顾白才意识到当时《青春之歌》的素人们演的是多么好了。


    这里面演戏最卖力的当属林以川了，他卖力到整个人一抽一抽的，一激动起来更是五官乱飞，台词烫嘴，像是俗称的突发恶疾。


    秦子亭一脸严肃地被叶泰初命令在沙地里爬来爬去，看着相当诡异；另一边顾千山则是假装摔倒在沙滩上，叶泰初让他表现的是艰难爬行，但他所展现的是病魔缠身。


    隔着屏幕看的话，因为滤镜和镜头的切换所以可能只是普通尬，但现场观看的话，那尴尬呈几何倍。


    顾白看着跟林以川似的也一抖一抖的，赶紧转身和道具组一起搬道具去了。


    感觉上是用了力，结果不大的这个道具却没被顾白搬起来。


    旁边一个道具组工作人员上前低声说道：“顾总，笑得手软，搬不起来对吧？”一边说着他一边开始搭手帮忙搬。


    顾白：“咳，是的，你真有经验。”


    道具组的那人深沉地说道：“是啊，我刚刚就这样。”


    顾白：“……”


    忍不住就直接笑出声了。


    目前这些是在预料之中，而顾白的计划也开始实施了。


    顾白认为光有这些还不够，粉丝滤镜强大到可以无视这些，更何况拍的时间长了他们可能会适应，所以顾白打算干扰他们。


    顾白吸取了此前的经验教训，他前段时间和林泽南再次探讨总结了前两部电影。


    当时他们在去横店的飞机，宏达传媒给他们包了头等舱，这还是顾白第一次坐头等舱，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头等舱休息室里啥东西都有，甚至还有浴缸可以洗澡。


    “你当时和我说，《江山社稷》的成功带着一些偶然性，那你觉得《青春之歌》呢？”


    “同样有一定偶然性。”林泽南点头：“但是目前他们走到这步，又有着一定的必然性。”


    顾白：“……”


    顾白：“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不禁有些怨念，接过空姐递来的冰镇西瓜汁喝了一大口，然后牙花子被冰到了，冰得他表情扭曲了一会儿。


    林泽南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做，总不能把手伸进去给顾总暖一下牙花子，所以他只好装作没有看到，继续说：“这和我上次的话并不冲突，顾总是要我详细说吗？”


    顾白捂着嘴点了点头。


    林泽南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冰镇葡萄柚，“《江山社稷》成功的必然性在于，在电影质量很高的情况下赶上了市场空白，再加上还不错的宣传策略。所以我们现在看的话，这个成功是必然的。”


    顾白有些阴郁：“泽南你当时可告诉我说政斗这个题材太冷了，结果现在看反倒成了优势吗？”


    林泽南回答：“可以这么说，是我判断失误了。还有一个因素也必须提起，那就是后来不少偶像明星推荐了这部电影，这才让这部电影全面开花。但他们推荐也不是说脑瓜子一热随便推荐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这样去做的。”


    顾白：“好吧，我接受了你的说法。的确是巧合中存在着必然。”


    林泽南：“那再说《青春之歌》，《青春之歌》的营销策略……”


    顾白赶紧补充：“其实是巧合，我们没打算用这个营销，是网友自己摸过去的。”


    “原来如此。”林泽南说，“那你们原本打算用什么营销策略？”


    顾白：“……”


    顾白：“实不相瞒，我们打算论坛发帖，朴素宣传……”


    林泽南被果汁呛到，同顾白一样把牙花子冰到了，他也跟着龇牙咧嘴地说道：“就……很有创意。”


    顾白满意地说：“别嘲讽，我们这叫返璞归真。”


    林泽南思维倒也没被打断，他继续说：“所以必然的事情出现了，如果你们用自己账号大规模发帖宣传的话，那这些账号历史肯定会被发出来。剧组的那些奋斗的经历太过于感人，所以肯定会在小范围内传播开。至于传播多远，这就有运气的成分了。不过你们接下来开始走让up主剪视频营销的路子，就做得很好，也算是开创了一种营销方式吧。”


    顾白：“嗯……”


    “另外就是，《江山社稷》就不说了，已经里程碑了，《青春之歌》里那些细节，我特别喜欢女主角将教室门上的考试座号表回收后，单独将男主的名字和座号剪下来放到笔袋里那段。女主角当时的演技令人信服，我感觉她不是在演，她当时就是她。”


    接下来林泽南又分析了不少，顾白跟着他的分析整理了自己的想法。


    当天拍摄完毕，顾白向叶泰初请示，问他能不能带剧组去做SPA。顾白说今天的拍摄体力活比较多，想让演员们放松休息一下。


    这个理由听上去很正当，叶泰初答应了，但他没去，他还要修改剧本。


    于是顾白就带着剧组的成员们高高兴兴去了只接受会员的SPA馆，这是顾白走了宏达传媒的关系才能进去的，这个水疗馆是不对大众开放。


    水疗馆里灯光柔和，音乐舒缓，摆件装饰都非常讲究，没有过分奢华的感觉，充满了恬然与静默之美，让人看了就很非常惬意。


    顾白本以为演员们对这些享受挺熟悉的，结果发现也不尽然。


    就拿林以川来说，他是他们当中当偶像时间最长的一个，但他去哪儿基本都要和公司报备，公司让他去哪儿他就得去哪儿，他平时要跑的工作很多，而且动不动就被没收手机，基本没什么自主权。


    这也和他的地位不够高有关系。


    大家进了SPA馆便四散寻找自己想做的项目了，顾白被芳疗师用贝壳在身上搓来搓去，对方说这叫海洋温贝疗愈护理，还说贝壳的弧度和人体弧度相似，所以非常贴合。顾白寻思着你都把我掰成这个角度了，那自然贴合了。


    他这么说完后，旁边的谢橙笑得从躺椅上翻了下去，还差点把人家放满精油的小桌给踹飞。


    他们这个项目结束的比较早，结束后顾白就和谢橙去找其他人了。


    林以川整个人包裹着死海矿物泥，他企图将这个糊在剧组的另外一个人身上。


    秦子亭全身放满了发烫的石头，表情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顾千山被按摩师按得疼到鲤鱼打挺，却被旁边的工作人员强行镇压。


    就突然有种人生百态的感觉……


    回去的时候，顾白记得给叶泰初带了些吃的，上车后发现顾千山也拎着一袋子食物。


    “给叶导带的。”顾千山解释说。


    他是个挺体贴的人。顾白在心中有了这样的认知。


    太多食物，叶泰初导演当然一个人吃不完，他在剧组群里吆喝了一声，让大家来他房间里领螃蟹吃。


    剧组里甚至有人以为叶导要体罚他们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领悟的这个意思，直到叶泰初拍了大螃蟹的照片，他们才知道原来是真螃蟹。


    总之这一天晚上过得非常惬意，第二天大家都精神百倍的，看上去这个SPA真的是帮助了他们。


    拍摄继续。


    虽然演员们精神状态不错，但演戏该烂还是烂。


    叶泰初也没说什么，给了剧本就让这些演员们自己演。除非他们犯了绝对的错误，比如说错台词，跑错位置，叶泰初才让他们重拍。


    演员们一开始有些忐忑，但看到叶泰初没有特别严厉后，他们又觉得有些庆幸。


    目前来说，他们的想法和上班摸鱼的打工人差不多。


    一些配角们是老油条，看到主演们这样，他们也就顺理成章跟着一起摸鱼了。


    不是所有的配角都有雄心壮志想当主演的，就如不是每一个牛奶都叫做……打住。


    所有演员中，演的相对比较认真的有顾千山和秦子亭，但时间久了，顾千山被影响也有些懈怠了，而秦子亭怎么说呢……应该也是努力的，但却贡献出了面瘫型演技。


    秦子亭担任过两部电视剧的男配，第一个电视剧他饰演男配魔界王子的侍卫，台词不多，但出镜不少，作为侍卫他板着脸看上去还挺正常。第二部电视剧他演了个深情人设，几天后导演脑袋嗡嗡的，把他换成了另一个冰冷人设，剧组这才顺利的运转下去。


    尽管那个角色应该冰冷中带着深情，但据观众描述，他和女配拥抱时感觉好像他随时要掏出个刀子捅人。


    所以现在看他现在演出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的样子，也能看出他是在稳定发挥。


    这边演员们在制造垃圾片段，顾白依旧雷打不动的，隔三差五叫他们出去玩儿。


    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曹操当年对关羽也就这样了。


    钞票稀里哗啦就花出去了，可谓是极尽奢侈。


    最过分的一次是，顾白包了个飞机，带着剧组的人飞去南半球冲浪胜地冲浪，全程聘请随从教练，晚上吃海鲜大餐，沙滩篝火party，就这样玩了一个星期后回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演员更是没什么心思拍戏了。


    剧组的其他人玩儿的都很高兴，但叶泰初导演却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过，他基本上都在修改剧本，


    他对顾白带着他们到处瞎转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顾白会给叶泰初导演带一些纪念品，也会顺手拿一些寄回家里。


    最近寄的有些多了，他妈甚至担心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搞传（晋江）销，他失笑说现在谁还会被骗去搞这个啊，于是他爸过来问他是不是在搞P2P.


    顾白：……


    还挺时髦。


    过年时候，顾白告诉父母自己换工作了，现在在传媒公司上班了。


    前一段时间，顾白告诉父母自己升职了，客户还送东西给他。


    现在顺理成章的，顾白告诉父母说：“我现在能接触到电视上的明星啦，和他们在一块儿有很多油水，所以才会这样的，别担心，没搞不法勾当。”


    尽管事实上是明星吃他的油水。


    他们又说了一阵话，他妈突然说道：“哎说起来顾白，有亲戚在电视上看到你名字啦，说你是什么电影的制片人，你就是干那个的吧？”？！


    哦对，《江山社稷》的确在电视台播出了，被熟人看到也是正常的事。


    尽管他妈现在不知道制片人的意思，但顾白还是做了解释：“那是同名，那个制片人是一个明星他爸，也叫顾白，你能网上搜到。”


    他得慢慢和父母说自己的事情，系统只在娱乐圈里发力了，娱乐圈里从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大老板’身份。


    既然如此那就不好意思了，顾千山。他也是逼不得已啊。


    顾白挂掉视频后，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段时间的各种疯玩让顾白花了不少电影经费，顾白对此非常快乐。


    更快乐的是，下月初，顾白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个月能从系统那里支出一万的薪水。


    顾白思索了一阵不得其解，但在下次和剧组们一起在豪华游轮开party时猛然发现，哦，自己应该是被定义为剧组人员的陪玩了。


    噗……


    这也太怪了。


    不过怪归怪，有钱拿总是好的。


    很开心！


    前两部电影，顾白觉得主要问题出在演员太认真上。


    这一部他带那些人天天玩儿，让他们根本无心拍摄，简直两全其美！


    04.


    一般来说，开机后，即使演员们一开始没找到状态，但后面总会越来越好的。


    但《爆笑荒岛》不是这样。


    宽松的导演，带着他们疯玩儿的投资商，这些都让剧组的人魂不守舍。


    就这样一个月后，演员们拍的更不成样子，有时候甚至难以顺利进行下去，拍着拍着自己就停下来了。


    再一次的NG后，叶泰初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只是翻看着剧本说：“可能是剧本不太适合你们，我再改改。”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苍老，疲惫。


    他这句话说完后，没有任何人说话。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玩，而叶泰初几乎每次都说：“我在修改剧本，你们好好玩儿。”


    每一次都是。


    他们玩回来的时候，叶泰初往往还在电脑前坐着，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亦或者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


    他从来都没有一句怨言，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们。


    这些情绪慢慢积累，量变形成质变。


    没有人是天生想要摆烂的，摆烂的人都有各式各样的原因。


    “叶导，要么这条重拍吧？”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是秦子亭。


    叶泰初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我也觉得刚刚那段拍得不太好。”第二个说话的是顾千山。


    “和之前的水准差不多，怎么就不太好了呢？”叶泰初说道：“之前顺利过了，那这条也过了吧。”


    叶泰初没有指责他们，但在场的演员们却都有些脸上发烫。


    现在已经隆冬了，窗外是斜斜密密的飞雪，屋子里因为开满了空调，所以气温非常高，就连窗户玻璃都是暖洋洋的。雪花被风吹着触碰到玻璃上后就立刻融化成了水，像是小说里常说的泪痕一样，沿着玻璃淌了下来。


    他们脸上发烫，但是手指却非常冰冷。


    相对比较沉默寡言的秦子亭说道：“重拍吧，叶导。”


    他说这话时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主演中其他人都是偶像，光wb粉丝就是他的几十倍，再加上他性格内向，所以在剧组里很少做挑头的事情。


    “那你们过来。”叶泰初打量了秦子亭年轻俊逸的脸，他的眼睛澄澈的像玻璃，好像能倒影出其他人的影子一般。叶泰初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将所有演员招呼到另一个房间。


    叶泰初用的是数字拍摄，他很早就开始使用数字拍摄了，因为便宜。


    这个电影，顾白本来想让他用胶卷拍摄，但叶泰初说自己习惯数字拍摄了，顾白也不能强迫他这样。


    他将这些天拍的片段一一给他们播放。


    有气无力的搞笑，放不开的表演，生硬的表情，做作的动作。


    那些演员们无地自容。


    他们不是瞎子，他们知道自己演成什么样子。


    叶泰初问道：“说吧，想重拍哪段？”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着。


    他们知道自己拍的不好，但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糟糕。


    谢橙的眼皮颤了颤，她看上去快哭了。


    林以川的眼眶红了。


    气氛凝固。


    秦子亭将所有人看了一遍，然后慢慢说道：“我认为，我们应该完全重拍。”


    叶泰初疑惑地说道：“重拍？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啊。”


    叶导对他们太好了。


    顾总对他们也真的是太好了。


    这种好，让他们从一开始的窃喜，到后面的半摆烂，演变成现在的坐立难安。


    他们都是年轻的人，年轻往往和气盛联系在一起。


    但粉丝的吹捧，经纪公司的包装，大把大把的钞票在他们身边流过，聚光灯，无数称赞。


    即使有批评，也会在经纪公司运作之下，被说成故意捣乱的黑粉。


    这些都太容易让一个年轻人迷失了。


    而现在，叶泰初用这种方法将他们从那滩水中捞了出来。


    他们胸中溢满了一种不好形容的情感。


    说句夸张的，哪怕现在叶导和顾总让他们不用替身地直接跳楼、跳火坑、骑烈马，他们恐怕也毫不犹豫去做。


    这股气让他们连死亡都不畏惧了，更不会畏惧和自己的经纪公司对抗。


    “重拍吧。”


    “重拍吧，对不起叶导，我拍得太差了。”


    “叶导，请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们的内心燃烧着熊熊烈火，他们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他们几乎都握紧了拳头，看向叶泰初的目光带着恳求。


    叶泰初脸上的和善慢慢地消失了。


    他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这次重新拍，我对你们的要求可是会非常严格。”


    “可以！”


    “叶导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叶导可以随意使唤我们！”


    他们一个个都大声说道，有的甚至是用力喊出来的，嗓子都破音了。


    能从中感受出他们的决心。


    叶泰初继续说：“我会拍一些你们经纪公司不开心的内容。”


    “随便拍！”


    “没关系，我们都认真做的！”


    “我早就不想被经纪公司管了！”


    叶泰初的脸上漾起笑容：“既然这是你们共同的愿望的话，那么，我们重拍吧。”


    “——咔。”


    摄影师笑容满面地从房间更里面走出来。


    叶泰初转过头，一下子变脸，眉开眼笑：“这段拍的怎么样啊？我觉得情感绝对到位了。”


    摄影师笑着说道：“非常完美。”


    “啊？”


    “这是什么？”


    “刚刚……”


    演员们一片茫然。


    叶泰初一阵可惜：“哎呀，没把你们这个表情拍上去。”


    顾千山先反应过来：“叶导，刚刚也在拍着啊。”


    叶泰初解释：“当然，刚刚的那条是我们电影里第一个成功的镜头。好了，可以欢呼了小伙子们，我们拥有了一个完美的镜头！”


    大家也不芥蒂了，一起发出欢呼。


    整个剧组的面貌焕然一新。


    这就是所谓的破而后立了。


    叶泰初明白，从今天开始，他们的名字是演员了。


    也不枉他花费的……恩……也算是苦心吧。


    让我们把镜头倒回去。


    第一天SPA之夜。


    叶泰初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接到了电话：“什么，他们快回来了？好的。”


    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桌前打开电脑，开始装模作样的改剧本。


    剧组们在豪华游轮上开party时。


    叶泰初躺在床上无聊的玩着消消乐，心里想着哎他也好想去啊，可惜现在他不能去。希望阿白能给他多带点吃的回来。


    等剧组成员快回来时，林泽南给叶泰初打电话，叶泰初赶紧从床上起来，继续装模作样的改剧本。同时流着口水等他们给他带吃的。


    剧组去南半球冲浪时，叶泰初则舒舒服服地泡进温泉中，那帮小兔崽子出门了，他终于能不用演戏，享受几天了。


    林泽南从头到尾知道叶泰初的打算，所以才会跟着顾白一起瞎闹。


    而林泽南以为这是顾白和叶泰初导演商量好的。


    而叶泰初导演想的是：不愧是顾总，直接看出了他的打算，和他进行了一帮完美配合。


    叶泰初不愧是老牌导演，他在知道自己要拍这帮年轻人后便一直思考着如何调（晋江）教他们。


    电影和电视剧的一大不同就是，导演可以花费大量时间在演员身上，可以慢慢地仔仔细细调（晋江）教演员。


    所以能看到好多演员在电影里表现还好，但到了电视剧里就表现不行。


    当然这也和电影与电视剧的表演差别有关系。


    叶泰初在演员们训练时候就开始观察他们了，他观察他们谁用了心，谁在应付了事。


    他看了他们的选秀节目，也看了他们的家庭背景这些信息。


    然后他便想了用这样的方法来唤醒他们。


    尽管他是一个导演，但那时候的导演基本全才，演戏方面他比这些小孩子们好多了。


    就是有时候他们晚上回来时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还没等他们到宾馆他又趴桌子上睡着了，不过后来被看到事，他们好像误会他工作到累得睡着，妙哉。已经会脑补剧情了，说明他们还是有做演员的潜力的哈哈。


    叶泰初那个年代的演员都非常好用。


    那个时候很多演员没有‘明星’的意识，他们只有‘演员’这个概念，那个年代普遍认为演员就是演戏的，要想脱颖而出就得演戏好，所以他们就像是在大公司工的普通打工人一样，为了往上爬、赚钱而努力工作。


    但现在就不是了，现在的很多演员，就没有那个‘拼’的意识。


    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


    ……当然他们也可能有很大的能力问题。


    改剧本只是幌子，等这些孩子真正发誓成为和那一辈那样的演员后，再根据他们自身的特征改剧本吧。


    之前他们那个样子，即使是叶泰初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适合啥角色。


    强逼着他们，严厉批评他们是没有用的，这是拍喜剧，他们本就放不开，严厉的话那就更完蛋了。


    一味的鼓励也没啥用，因为他们听得太多了。


    让他们自己的自己用良心拷打自己，让自己觉醒。


    只有自己真正的，发自内心努力了，抱着近乎于死的执念去做，才能成功。


    不过阿白是真的聪明啊。叶泰初再次想到。这个配合非常完美，弥补了叶泰初计划的漏洞。而且最妙的是，他俩都没有商量过就能配合的这么好，这就是所谓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阿白带他们去南半球冲浪，肯定也是因为看出他也想享受了，所以故意才那样做的。


    哎，他作为投资商真的是太好了。


    那么就是接下来认真拍戏了。


    叶泰初笑得心满意足。


    这次，就可以全面享受到有流量的年轻演员所有好处了的同时，避免了他们的大部分缺点了吧。


    哎呀，最近自己没事儿就睡觉，挺舒服的，就是有些无聊。


    另一边。


    在宾馆的顾白打了个哈欠，心里盘算着睡个午觉。


    他刚刚在看S市豪华别墅的价格，一边看一边还评头论足，仿佛自己已经成了亿万富翁一样。


    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电影扑街后自己怎么补偿剧组的人了。


    ——


    第027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01.


    叶泰初让他们成功觉醒, 一方面是因为叶泰初和顾白的成功‘合作’，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本身是叶泰初从试镜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叶泰初通过他们的试镜, 不是因为他们演技好，当时试镜时其实有一些比他们演技好的年轻演员的。叶泰初选他们是根据他们的履历和面谈, 他们的表现让叶泰初觉得他们应该是本质不错的演员, 有好好调（晋江）教的价值。


    叶泰初作为老牌导演自然阅人无数, 看这些年轻人的目光还是比较精准的, 八九不离十。


    他当时想了，如果没调（晋江）教过来的话，那就将对方在电影里直接边缘化，这种肯定是会被骂的, 但他无所谓，他现在只想好好给顾白拍个卖座的片子出来。


    如果换成随便的一些演员过来, 叶泰初的计划未必会有这个效果。


    毕竟这和很多方法一样，都是治君子不治小人的。


    可以说叶泰初从看到试镜演员名单时就在布局了，也不亏是熟练导演。能在当年娱乐圈杀出重围留下名字的人都很厉害。而且他在这一行呆了那么久, 也知道很多其他导演调（晋江）教演员的方法。像他们这种老熟练工, 如果让他们竭尽所能去做一件事的话, 那方法是层出不穷的。


    他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这些年轻演员的心思, 和顾白‘合作’，一步步布局，最后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答应他。


    那么接下来, 拍摄就顺利很多了, 毕竟这些演员们都有那个觉悟了。


    叶泰初和他们挨个谈话, 探讨角色，一起修改剧本, 一起确立人设。


    单薄的角色无法让演员表达复杂情感，但过度追求内涵又会陷入说教的误区。


    喜剧就是让人开怀大笑的艺术，别老想着给观众教什么东西。


    如果观众想学习的话，他们会去看科教频道的。


    叶泰初是本着这个想法拍喜剧的。


    《爆笑荒岛》剧组有充分的资金，顾总又给了他们充分的时间，所以他们可以慢慢磨，去打磨每一个细节。有这样的投资商真的是太好了。大家不止一次这样想到。


    《爆笑荒岛》的剧情很简单，一些明星们被邀请来参加在荒岛生存的综艺节目，结果出了问题，他们被困在荒岛了。他们从吵架到逐渐合作，发生一系列爆笑事情后他们成功被营救，最后将综艺拍完。


    很简单的架构，就和这个电影的题目一样简单，一点都不跑题，没有挂羊头卖狗肉。


    线索也非常清晰，卖点也很直观：明星在荒岛上的爆笑生存。


    主要角色人设挺有意思：


    秦子亭饰演的是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的霸气影帝，这位影帝高冷自傲，除了摆出一张霸气的脸以外什么都不会（……），但他有十个替身，文替，武替，手替，脚替，锁骨替，这些替身可以帮他做各种事，最终他凭借着替身们精湛的表演成为影帝。


    顾千山饰演耍大牌的演员，他业务繁忙，综艺前半截他没档期，所以后期再抠图上去。喔是的，顾千山在电影开头十几分钟所扮演的是‘抠图’后的自己，答非所问，动作还和其他人不一致，用这样的方式来打造前期的笑料。


    林以川饰演的是个艹肌肉男人设的小鲜肉，每次营业都穿着肌肉衣，有一次综艺节目的导演受不了了说：“你把那肌肉衣脱下来吧。”林以川饰演的角色犹犹豫豫，最后在大家的期待下脱下了肌肉衣，结果大家晕菜，因为肌肉衣下面还是肌肉衣，而且是个更壮硕的肌肉衣。这什么面罩套面罩的旗木卡卡西。在这种情况下林以川羞答答地说：“这真是人家的肌肉啦。”被拍成电影后搞笑效果是不错的。


    谢橙饰演的是经验丰富的综艺主持人，她的角色不搞笑，但她主要负责牵引出其他角色身上的笑点。她善于沟通，在荒岛后也起到了黏合大家的作用。比如说饰演秦子亭的影帝前期高冷自傲，说话一般都是‘哼’，或者‘哦’，经验丰富的她能从中直接分辨出十几种不同的情感来。


    这部电影有不少业内笑话，能让对这一行比较了解的观众们大笑。


    就比如说林以川所饰演的角色自称肌肉男，但其实他是穿着多层肌肉衣，林以川的经纪公司给他营销的就是肌肉男形象，但林以川的肌肉前文也说了，只能说是有训练痕迹，腹肌不错，但腹肌这个东西人人都有，瘦下来自然就浮现了。所以这算是林以川对自己的一个自嘲。


    而每一个业内笑话都不是硬着讽刺，而是真的牵扯出一些笑点。


    综艺前半段顾千山所扮演的是‘后期抠图的自己’，所以会有那种别人对着空气说，他在另一旁点头的滑稽镜头，意思就是后期抠图没放对位置。


    这就让一些即使不懂业内笑话的人，本身能看得懂并且笑出声。


    这就是一个很妙的状态，类似于雅俗共赏。了解他们的感觉很有意思，不了解的也能从中得到乐趣。


    叶泰初作为一个老喜剧导演，干啥他都能整出点搞笑东西来。


    这次演员们同意拍自黑题材后，他搞的力度非常大了。


    所有剧情都是叶泰初和演员们一起敲定的，演员们对这些角色设定很熟悉，他们是非常熟悉网友是怎么骂他们的，于是他们就给了不少建议（……）。


    当然这样做经纪公司肯定不乐意，但演员们已经下定决心越过经纪公司拍好这部电影了，至于其他的，管他呢。


    02.


    再说回顾白。


    顾白午休完后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些事情，接着在横店逛街，偷窥别人家的剧组，和闲着的群演们聊天。


    那个群演告诉他，现在大家都想去《爆笑荒岛》剧组当群演，那里的盒饭最好吃，工资最高，还时不时地供应热饮，真的是人间天堂。


    顾白听了后十分膨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名利双收了，更是喜不自禁。


    中午看大别墅，下午他已经开始思考，既然电影带给他这么多钱，那么他以后拿一亿出来固定拍电影吧，那时候他就放松心态了。


    一边拿到钱后回馈行业，一边去剧组吃免费盒饭。


    结果发现房间里没几个人，顾白询问后得知演员们都去叶泰初导演房间里吃饭了。


    与是顾白就端着盒饭敲了叶泰初房间的门，里面讨论的热火朝天，让顾白差点以为自己穿越。


    顾白感觉一头雾水。


    “顾总来啦！”


    “顾总好！”


    演员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和顾白问候。


    他们的精气神让顾白几乎以为他们在军训了，于是开玩笑式的非常有代入感地说：“动什么动，打报告了没。”


    说完后他更是一头雾水，怎么大家都这么有精神啊，是之前玩儿的太快乐了吗？


    在场的人都是军训过的，于是一起笑了。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玩笑还是要开的，顾白说道：“笑也得打报告，做什么事儿都要打报告。”


    “报告！”林以川说：“教官，我可以亲你吗？”


    顾白直翻白眼：“搞什么呢。”


    “这不是一个梗吗？”林以川哈哈大笑起来，大家也跟着一起笑了。


    顾千山给顾白让了座位，顾白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聊。”


    于是他们就开始继续聊了，顾白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在聊剧本和人设的问题，聊的非常认真。


    怎么突然这么认真？


    顾白茫然得很，感觉好吃的盒饭味道都不对了。


    但他也没插嘴，只是在吃完一起离开叶泰初房间时，他状似无意地说道：“我们之后去哪儿玩儿？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不玩啦。”谢橙笑着说道：“之前玩儿的好高兴，现在就认真拍啦。”


    顾白：“这也是为了让你们放松嘛。”


    “现在我们不需要这样放松了。”顾千山认认真真说道，“我们觉得有压力和紧迫感比较好。”


    顾白：？？？


    顾白问道：“你们确定吗？你们之前也说过，当小偶像没有多少自主权，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哈。”


    当偶像的确没有多少自主权，顾千山现在甚至还倒欠着公司的钱，毕竟他刚出道，还没还清培训费。


    “我们确定。”秦子亭认真说道，他的眼像是漆黑的星辰一般：“错过玩乐无所谓的，重要的是不能错过拍好电影的机会。”


    叶泰初哈哈大笑从房间里走出来：“阿白，不需要考验他们了！他们很坚定！”


    他现在非常得意。


    这是什么情况？


    啊，这种味道，这种感觉……


    顾白的脸色一点一点变了。


    他慢慢地说道：“叶导，我现在好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泰初打手势让演员们先离开，演员们立刻知趣地走了。


    待演员离开后，叶泰初说道：“好啦，人都走啦，不用演了，阿白。和我你演什么呢。”


    顾白感觉自己现在是人如其名，就是脸很苍白：“叶导，演员们身上发生什么事啦？”


    “在我和你的配合下，他们的良知像弹簧一样，一直被压着，一直压，等到触底后直接反弹，就爆发出他们自己都惊讶的力量了。”叶泰初用了一个比喻，他此时喜眉笑眼的：“阿白，咱俩配合的可真不错。我感觉这个片子现在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如果这部片子顺利的话，以后我们继续合作吧！”


    顾白：……


    情况有些不对，这熟悉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一计不成又用一计了吗？自己不是谋划周全吗？


    他此时感觉自己昏头转向，如坠云雾。


    他先将计就计，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叶导，但有些细节我不知道，你能给我完整讲讲吗？”他说到末尾，尾音有些发颤。


    顾白这话挺套路的，适用性很广。


    于是叶泰初就开始说他们的配合了。


    叶泰初是个喜欢炫耀的人，所以他说的非常详细，说话的口吻非常炫耀。


    普通描述已经够让顾白纠结的了，更何况是炫耀的口吻。


    这种得意的语气如利剑般刺穿了顾白的心……


    顾白的心脏在颤抖。


    他伸手握住叶泰初的手臂，好一阵都没说出话来。


    叶泰初看到顾白感动的样子，赶紧说道：“阿白，我没做什么，那些基本都是装的，你别当真啊，你别露出这么感动的表情，现在这个局面，是我和你共同的功劳！真的，有你在才能这么顺利！”


    顾白更是抖得说不出话来。


    哦呵呵……呵呵呵……


    共同的功劳吗？


    有我在才能这么顺利吗？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如同闪电劈开了漫天乌云。


    他顿悟了某件事。


    顾白木然说道：“怪不得我被认定为陪玩呢……”


    当时他在带领着剧组的人一起玩儿的时候，其实是担心那么玩儿下去系统会警告他乱花钱的，结果他当时和剧组成员都那么嗨了，系统却没有任何警告。


    他当时就有些奇怪，系统认为这也是拍电影的合理过程吗？但既然当时系统没有警告，那顾白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他本来是打算玩儿到系统警告的地步，他觉得系统不会有那么大的漏洞，一直让他肆无忌惮的挥霍金钱的。在此之前，能挥霍多少就挥霍多少。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系统没有警告了。


    不是他抓住了系统的漏洞，而是他的漏洞被叶泰初抓到了！


    系统认定，他这样是对剧组有利的，所以系统才会如此纵容他！


    这就好像考试成绩下来后，你不知道，但父母知道了。妈妈带你出去玩，爸爸却在家工作并且告诉你：你好好玩，我努力工作养你。等玩回来后才发现自己考的很烂，父母却一点没责怪你，爸爸还说可能是爸爸的辅导方式不适合你，爸爸下次会换的。


    这不得半夜惊醒对自己说句‘我真该死啊’。①


    从客观上说他还真和叶泰初打了个完美配合。


    他傻了，他真的傻了。


    03.


    所有人都开始认认真真拍戏了。


    只有一个在片场空虚寂寞搬东西的顾白。


    叶泰初对剧组全员都非常严厉，老油条配角们一激灵，也开始好好干了。


    全剧组的风貌焕然一新。


    顾白就发现一个问题，大家都在摆烂时，剧组拍摄时看上去不怎么乱，因为剧组的人一有空就坐下来玩手机；但大家开始努力后，剧组就看上去变得‘乱哄哄’了，所有人都在岗位上做自己的事儿，片场交流不断，大声喊的，用手势比划的，多了去了。


    顾白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路关导演的片场，发现乱哄哄的，感觉不专业，于是他很放心。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自己还真是稚嫩啊。


    想到这里，顾白又悲从中来。


    那现在的自己呢……


    如此严厉的导演会遭到一定的反弹的，但叶泰初隔三差五就将他们曾经很烂的镜头拿出来给他们看，去激励他们。


    这招真的是太狠了，即使感觉快泄气了，一看到这些鬼东西，演员们就立刻都爬起来拼命了。


    拍荒岛剧情时，条件相对艰苦，他们无怨无悔的在水里翻滚，而且还能忍耐腿上爬虫子的可怕感觉。


    对于具体演戏，叶泰初对他们倾囊传授，几乎是手把手地在教了。


    “多想一点，思考，演戏不是用肢体去演的，还有得动脑子去思考。


    我给你说，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的台词上写着你说‘你好快乐’，你就只演了你好快乐，太单一了，人不是这么简单。你嘴里说着的，你心里想着，你表现的，这可能是三种接近但不同的东西，表现出来。对，你在思考了，很好。来，保持这个状态。可以的，你第一次让我相信你是从影视学校毕业的，子亭。”


    秦子亭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叶导，我好像有些感觉了。”


    *


    叶泰初：“这里，你们在吵架，你不小心把对方推倒了是吧？”


    林以川：“是的，叶导。”


    叶泰初：“那就不小心推啊！你推的那么瓷实干嘛，我看你是故意的。”


    林以川：“额对不起，叶导，我是想着就这样，显得更真实一些，不然像第一次我轻轻碰了一下谢橙谢橙就倒了，显得假。”


    叶泰初：“哦，我听懂了，那你就是故意把她推倒的，谢橙，打他，他想看你摔倒。”


    片场的气氛活跃了一些，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叶泰初开了个玩笑后继续认真教学：“你觉得你没法不小心推倒她，那你和谢橙沟通啊，让谢橙想办法被你推了一下后跌倒啊，你们俩沟通啊，你们别各自演各自的，将对方当做工具，和你对戏的也是人，清醒点，你们是共同完成这个戏的。还有谢橙，你也注意配合哈，这是我对你们两人说的。”


    “明白了，叶导。”


    “谢谢，叶导。”


    *


    “合作，都给我合作！你们以为你们是大牌明星吗就要开始飙戏啦？别把对方当工具人，都合作起来！”


    *


    叶泰初：“来，我告诉你俩你俩现在的问题。这个搞笑片段，我以前拍过类似的，你们看了，对吧？”


    顾千山&谢橙：“是的，叶导。”


    叶泰初：“你们看到这个片段后，心里想着能模仿我当年拍的那个演是吧？”


    谢橙：“是的，叶导。”


    “那你们这就不是演了，是模仿。”叶泰初说，“你们肯用功，我很高兴。但你们知道当时老刘他们为什么这样演吗？”


    谢橙：“欸，我是感觉他这样演的效果很好。”


    “对！他效果好是多方面因素，他本来长得就搞笑，他这么一演很到位。你们长得不搞笑，你门就不能按照这个方式来搞。如果一开始你们拿出这个干劲来我会给你们通过，但现在我对你们有更高的要求。表演和模仿有区别，你们得知道自己怎么做是搞笑的，你得去想，懂吗？”


    顾千山：“叶导，我感觉大众觉得我站在舞台上准备唱歌就搞笑了，怎么办？”


    叶泰初：“喔，很不错的的吐槽，那可以把这段加进去……”


    谢橙噗嗤笑了。


    “你还笑，那你呢？你觉得你做什么会被大众笑话？”


    谢橙想了想回答：“我去年发合照时把自己腿拉得太长了，被人嘲笑了一年多。”


    叶泰初：“可以，那你在第一次出场时就是个几米高的长腿巨人，然后综艺节目导演说不行，女主持人的腿拉太长了，嘉宾的脸都跟着变成马脸了，这段重拍，把拉腿滤镜去了。”


    谢橙哭笑不得：“好的，叶导。”


    哎，可想而知这么拍了后，网上是多少腥风血雨。


    04.


    后面几个月，因为顾白没法在当‘陪玩’了，所以收入急剧下降，又变成了每个月五千块。


    顾白每天搬搬东西，打打电话，做些吃的。后来他想了个花钱方法，他在非常好的饭店安排剧组盒饭，花大价钱定制高端盒饭。——那个饭店原本是不做盒饭的，奈何顾白有钞能力。


    但即使剧组的盒饭一份价值100块，一个月也就花几十万，简直是毛毛雨。


    更别提顾白好不容易花了一个几十万后，叶泰初就和另一个饭店合作，拍花絮时让演员们去饭店拉盒饭做宣传，于是那个饭店免费供应盒饭的同时还倒贴了钱。


    顾白：……


    天呐！


    叶导，您可真是个厉害人物呐！


    冬去春来，初夏时分，《爆笑荒岛》正式杀青，转入后期制作。


    电影市场在这一年可谓是风起云涌，大变样子。


    贺岁档排名第一的电影是《太平令》，这是一部大制作的古装电影，政斗题材，众星云集，各种老牌演员。这些属性听着好像有些耳熟，不过人家就是拿了第一名。


    票房第二是一部剧情片，名为《弄喜》，是个合家欢的剧情片，家里人经过一些误会，最后喜气洋洋的在一起过年了，很适合过年一起看。也是全员老戏骨，他们将一个比较俗套的故事演绎的非常生动，看了后会想要回家抱抱自己的父母。


    排名第三的电影是《许你千万吻》，都市言情分类，两名顶流主演，另外还有人气很高的限定团荧幕首秀。但后来被爆出存在刷票房的丑闻，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声势浩大，但最后统计时这部电影还是排行第三。


    这就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了，怎么今年贺岁档流量明星电影看上去这么惨？都不讲武德了怎么才第三？前些年可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啊，但今年这部王牌制作居然是贺岁档季军。


    而且这第三还有挺多水分的，且不是刷票房是真是假，但的确有很多粉丝努力包场，希望自家偶像的片子能拿第一的。结果他们还是比不上人民大众的力量。


    有影评人笑称：这是老戏骨反攻的一年。


    的确，老戏骨们用实力和成绩证明了自己，而观众们也意识到了，原来电影应该是这样的，而不是那样的（比划）。


    市场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很多公司开始立刻开始调整应对对策了。


    媒体中批评年轻演员的声音越来越多，也开始出现一些侮辱词汇，比如娘炮，恶心，另外还有一些男人就不应该化妆什么的说法出现。可谓是在趁机浑水摸鱼了。


    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其他行业的人遇到这种事会规避风险。


    但那些偶像经纪公司没法规避，因为小鲜肉们的保质期太短了，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赚最多的钱，这个保质期一过，他们可能就查无此人了。所以他们只能继续营业，继续拍。他们指望着粉丝买单。但买单的人越来越少，大家都长着眼睛，都知道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


    流量明星主演的电影票房愈发低迷。


    即使‘强强组合’也不可以了。


    本来还以为《许你千万吻》中各种流量汇聚在一起能拧成一股绳共同刷出高票房来嗯……共同创造高票房，创造新的开始。但结果这新模式发现还没开始好像就结束了。


    在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爆笑荒岛》开始宣传后的待遇了。


    ——


    第028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01.


    《爆笑荒岛》受到的不是冷遇, 而是受到了一堆一堆的批评，很多都是直指演员的人身攻击。


    这些演员都是年轻人，还没练就刀枪不入的本事, 被攻击的多了后自然会有情绪。


    不过即便这样，在补镜头时, 他们也能强打起精神来, 拍出还不错的镜头。


    “各自站位, 准备了。”


    叶泰初对着对讲机说道：


    “b机跟着千山, 仰视，拍个他用脚踢水的镜头。


    “a机上小摇臂，拍谢橙仰视。”


    叶泰初下了指令后全场立马行动起来，和一开始的懒散形成了鲜明对比。


    能看出走入摄影棚时演员情绪还是有些低落的, 但站进片场后，他们立刻就打起了精神。叶泰初心里想到, 这帮演员是真的合格了。


    补拍一般都很快，因为这时候要呈现效果，要拍什么镜头心里都有数了。


    再加上演员在卖力的拍, 所以这份工作很快就结束了。


    “好了, 准备收工, 大家可以放松一下了。”叶泰初说道。


    片场里导演是最高领导人, 他放话后顾白才赶紧说道：“既然都结束了，那么一切都交给后期吧！我们可以再玩起来了！”赶紧趁此机会多花点钱，能多花一点儿就多花一点。而且顾白知道演员们精神压力大, 需要放松。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秦始皇绕柱——转着圈赢。


    叶泰初也说道：“既然顾总说了, 大家就去放松一下吧，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叶导。”顾千山说, “你也和我们来吧，现在总不用修改剧本了吧。”


    叶泰初：“哈哈，好，一起去，一起去。”


    于是当晚，大家撇下一切工作，和顾白去了温泉度假村。


    这家温泉店依旧是会员制，但顾白现在不需要走宏达的路子了，他在前几个月疯狂消费的行为已经让他上了不少店的白名单。


    像很多温泉馆一样，这个度假村的池子种类丰富，除了硫磺温泉以外，还有支持牛奶浴、红酒浴、药浴、茶浴等等。


    听随同服务员介绍的话，感觉每一一个池子都这么诱人，恨不得每个都泡上一遍。


    另外住宿宾馆楼顶还有无边泳池，服务员介绍说采用了三层过滤系统，卫生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我还没泡过温泉呢！”林以川以一个奔跑的夸张姿势往池子的方向冲去，接着就被顾千山给拽住了。“别急，冲澡是在另一个地方。”


    林以川扭过头，张嘴就说道：“哈哈，你可真是太体贴了千山！你这样说顾全了我的颜面，就好像我不是不知道泡温泉前要冲澡，只是走错了地方而已！但其实我就是不知道啦啦啦！”


    大家都被林以川这一连珠炮的话给逗笑了。


    林以川也是选秀出身的，当时他能出道一大方面是公司看中了他的节目效果，公司准备把他往综艺咖方向培养。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凸显了顾千山体贴的一面。


    顾白：“哇哦。”


    顾千山哭笑不得：“那是我多事了。”


    林以川：“这不给你在顾总面前留下好印象吗？”林以川被顾千山踹了一脚后说：“恩将仇报啊。”


    顾白见话题扯到自己，就笑着说道：“是留下了好印象。”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他们笑得不是很纯粹，他们和顾白相处时大部分都带着一种微妙的恭维感，毕竟顾白是他们的投资商。


    这种恰到好处的恭维，还是来自一群美男的恭维，顾白感觉其实还是有点点爽的。


    结束冲澡后四散去泡不同种类的温泉了。


    顾白去了主温泉馆，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硫磺味。他将整个人慢慢跑进去，水温比皮肤温度高一些，这样的温度是最舒服了。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温泉水在皮肤上滑腻腻的，这种温暖惬意的感觉非常棒。


    整个温泉馆都是透明的玻璃材质，可以直接看到夜空。只可惜今晚是阴天，看不到星星。


    “泡真正的温泉时皮肤是不会有褶子的。”那边有人在给林以川科普。


    林以川一弯腰，将肚子上的肉挤出褶子：“褶子出来了！”


    “哈哈哈哈你真是见鬼了一样。”


    “哈哈哈你和我黑粉说的话一模一样。”


    有这样一个很有综艺节目效果的人在身边天天耍宝，还挺有意思的。


    服务员端着托盘送来了糕点和红酒，大家停止了嬉闹，开始进食。


    泡温泉不宜喝太多酒，所以大家只喝了一小杯。


    红酒瓶是插在装满冰的木桶里的，木桶漂浮在水面上。


    大家依次倒了酒，然后让木桶在池子中间飘来飘去，用脚扒拉着玩儿。


    顾白也忍不住扒拉了一下。


    那边叶泰初在给剧组的人吹牛逼，说自己昔日的荣耀。


    顾白则靠在温泉边缘闭目养神，旁边传来水声。


    “顾总。”有人这么叫道。


    顾白睁开眼，发现来的是顾千山。


    顾千山没戴泳帽，他的头发已经湿漉漉的，他黑色的眼睛看起来也湿淋淋的，像是被水淋过的星辰。


    “怎么了？”顾白心里赞了句人家不愧是偶像呢，长得真好看。


    “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想和顾总道个歉。”顾千山说道，“就关于没有第一时间辟谣……”他迟疑了下：“我想了很久，还是感觉应该和顾总道歉，毕竟这太蹭热度了。”


    蹭他热度？还有这种好事儿？


    顾白想伸手拍对方肩膀，但因为对方没穿衣服就作罢了：“没事儿，随便蹭，最好把我热度都蹭没了。”他说这话时非常真心。


    一个人是否说真心话是能够被别人感受出来的。


    顾千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其实有时候，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和顾总相处。”


    顾白：“我还不够平易近人吗？”


    “就是因为太平易近人了，但毕竟顾总是这个身份。”顾千山说：“就有些无所适从。”


    顾白刚想说你也太内敛了，其他人看到投资商平易近人，可能就勾肩搭背想要趁此捞一些好处了。


    但他又想到目前自己还没遇到过这种人，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这个圈子里幼稚的人少，大家都很成熟，相处起来就很舒服。


    他和顾千山正聊着呢，那边突然起了一些骚动。


    “下雪了！”


    这个季节居然还有雪。


    顾白先是看先窗外，然后才想起天花板是透明的，于是他抬起头，洋洋洒洒的雪花洒在了透明的顶棚上。


    这应该是最后一场雪了。


    背景是漆黑的天幕，耳边是窸窣的温泉流水声。


    纷纷扬扬的雪花像天使翅膀上抖落的羽毛，从天堂降临人间。


    真的好美。


    旁边的人开始闹腾，欢呼，打闹，稀里哗啦的。


    顾白忍不住露出微笑。


    他转过头想对顾千山说什么，发现面前的人换成了秦子亭。


    顾白：？！


    再一看，顾千山被林以川拉着去做其他事儿了。


    “啊那个，子亭，有什么事吗？”


    好家伙，他们今晚是准备轮流过来谈话吗？


    秦子亭：“我是想……我一直在犹豫，但看到雪很美，所以我想和顾总说一声谢谢。”


    他这话似乎前言不搭后语，但顾白领悟到了他话中的意思。


    雪很美，所以我想来和你说声谢谢。


    这句对话还挺浪漫。


    顾白想要跟着浪漫一句，但脑子里想到的都是油腻之语，于是他只好公事公办地说：“你们拍的很努力，这是你们应得的。”


    秦子亭摇头：“不是。没有那么简单。努力就有回报，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风将外面的飞雪吹得打旋，雪花接触到玻璃后立刻融化了。


    现在的温度对于下雪来说还是太高。


    在这样美丽的环境，被人灌了一口毒鸡汤，感觉还怪奇妙的。


    空气潮湿，秦子亭眼里似乎也有着厚重的雾色。


    “所以我才感谢您和叶导。当时您和叶导配合的……”


    “咳……”顾白没忍住：“你看出来了？”


    秦子亭点头：“后来叶导的剧本没有多少修改过的痕迹，我当时猜出来了。我为此很感动，你们愿意这么用心对我们。”他迟疑了片刻，说道：“我其实比较内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顾白：……要不你考虑一下‘赠与’？


    接着也不知道秦子亭是什么脑回路，他突然鞠了一躬，说道：“顾总，请让我待会儿为您搓背吧。”


    ……


    顾白被秦子亭这个感谢方式给震了一下。


    不是你们，这就是职场吗？什么给领导搓背，就这个样子吗？


    顾白还没回应，系统提示就来了。


    【不可以。】


    啊？为什么？


    【宿主与演员目前是合同关系，这种行为会被判定为权色丨交易】


    顾白这次是真的呛到了。


    噗？？？


    这个判定比秦子亭突然的搓背宣言还要搞笑啊？


    顾白忍不住在大脑里问系统：那如果我以后有个恋人，对方拍我片子，拍摄期间我们岂不是都不能亲丨热了？


    【理论上是的，宿主。】


    就不能灵活变通一下？


    【请宿主努力升级系统。】


    顾白：…………


    大开眼界，真的是大开眼界。


    秦子亭：“怎么了？顾总？”


    顾白摆了摆手：“还是算了，我心领了就行。”他如实说道：“不然就成权色丨交易了。”


    这次轮到秦子亭满头问号了，他想说顾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但顾白已经摆出了意兴阑珊的架势，再加上他内向，所以只好默默翻页了。


    02.


    顾白当了一个星期的陪玩，带大家把所有东西都抛在脑后，痛痛快快玩了一个星期。


    接着再回去面对真实的世界。


    《爆笑荒岛》杀青后，经纪公司们先一步开始宣传了。


    如今的电影圈对流量明星并不友好。


    说来可笑，《爆笑荒岛》有一个优势就是……他们的艺人还不够流量。虽然有些尴尬，但这时候当年的缺点如今也算是一个优点。


    所以经纪公司就开始想偷偷摸摸和流量明星撇开关系，用‘年轻演员’这种话术进行宣传了，这让这部电影少承受了一些压力。


    但媒体当然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毕竟媒体要吃饭，要挖热点。


    《滨海娱乐》评价：“我们已经可以预见这部电影多么烂了，它已经具备了所有烂片的资质——‘大名鼎鼎’的导演叶泰初、无聊的电影名，没有多少经验的演员们。什么？它居然是由顾白投资的？顾白是疯了吗？他是要砸了自己金牌投资人的招牌吗？”


    都牵扯到了自己啊。


    顾白看完这个评论，扭头问叶泰初：“叶导，我啥时候成金牌投资人了？”


    叶泰初：“你是在哪儿看到的？是在骂你的评论里？”


    顾白：“你也看到啦？”


    “没，不过能猜到。当他们准备攻击你的时候，先给你戴个高帽子，这样揍你比较爽，会让他们有一种反抗权威的快感，仿佛他们在逆流而上一般。”叶泰初对此相当有经验：“当年他们攻击我的时候，我都成那个年代最负盛名的喜剧导演来着。”


    “然后呢？”顾白好奇地问道。


    叶泰初得意地说：“然后我就只看到了前半句，他们夸我是个年代最负盛名的喜剧导演，我就截图给老宋看。”


    顾白忍不住笑了，他知道叶泰初口中的‘老宋’是宋明杰，拿过多次奖项的喜剧导演。


    “糖衣炮弹嘛，把糖衣吃下去，把炮弹扔回去。”叶泰初说。


    顾白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媒体们看到骂《爆笑荒岛》热度高，所以也争相恐后跟着骂，甭管是曲意逢迎还是真心如此，反正他们在这波中赚得盆满钵满。


    也有一些自媒体故意反其道而行之，用非常夸张的话来夸《爆笑荒岛》，这样做果然热度也高，好多人跑来骂他们在赚没良心的钱，居然给这种电影做营销。这些人点进他们的账号，他们就能赚到钱，所以他们也住赚了不少。


    结果就是，不管风向究竟吹向哪儿，他们似乎永远都能赚钱。


    除了自媒体以外，他们对家也在落井下石。


    “我们本来想要邀请正奇的艺人们一起录制综艺。最近各界的批评我们虚心接受，我们认为我们旗下的艺人还没有参演电影的能力，所以我们打算让他们好好学习，先去走走综艺。但可惜正奇拒绝了，想必他们对自己的艺人很有野心，那我们就只能祝愿他们顺利了。”


    这是梦宇娱乐公司旗下一个私人号发的博文。


    这次试镜梦宇和正奇的艺人都去了，结果梦宇的被筛下来了，正奇的林以川却担任了主演之一。所以梦宇本质就是自己没有成功参与电影，索性对外说我们认为我们没有能力演，然后再给正奇这边下个绊子。


    他这个有些阴阳怪气的博文发表后就立刻引起一定关注。


    “梦宇才是真正有良心的娱乐公司！急流勇退！”


    “说得好！”


    “有没有一种可能，梦宇当时的艺人也去试镜了？”


    “楼上的你给梦宇泼什么脏水。”


    其实这种事只要《爆笑荒岛》这边将试镜名单立刻公布了，就能戳穿他们这个谎言了。


    《爆笑荒岛》正是这样做的。


    但辟谣永远赶不上谣言传播的速度，即使给出有力的证据，但也总会有一批人——甚至是一大批人并不知道。即使看到了也可能认为辟谣是假的，自己也没有耐心去查去了解，这和网友对媒体丧失信任也有一定的关系。


    这就是一些人在大众面前撒那种显而易见的谎的原因：因为只要谎言说出口了，那么他们就赢了。


    而梦宇参加的那个综艺现在热度不够，综艺正好想要搞事。


    主持人孟飞鹏就在公众平台说道：“我是个直爽人，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不过以川没来我们节目是因为去拍电影了啊。虽然现在行情可能不太好，但拍电影对他来说还是最佳选择啦，唉，只是感觉他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急的，作为一个朋友我也是百口莫辩。”


    评论区同样也很热闹。


    “拍综艺就行了啊，拍什么电影，真是无语子。”


    “居然还拍喜剧，怎么想的，他能演的了吗？”


    “那个孟啊，百口莫辩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娱乐圈人均没文化石锤了。”


    “神特么你百口莫辩……”


    主持人孟飞鹏赶紧重新编辑了wb，这次改成了‘百感交集’，并且解释说：自己激动了，打错字了，


    但大家已经哈哈一片了。


    有人指出‘百感交集’用在这里也不合适，孟飞鹏说自己这是夸张用法。


    但下面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还有艾特朋友呼朋引伴过来一起嘲笑的。


    本来在一致声讨《爆笑荒岛》的，结果因为这个事儿，好多人都跑去嘲笑孟飞鹏了。


    风向甚至从讨伐年轻小鲜肉隐隐变成了嘲笑娱乐圈文盲。


    《爆笑荒岛》剧组竟然发现自己的压力似乎小了一点。


    孟飞鹏这波可谓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了。


    尽管他本来是打算落井下石的。


    晚上吃饭时，顾白对着林以川赞叹道：“你这个朋友真不错啊，故意舍身救你。”


    林以川正在生闷气呢，听到顾白的话有些意外：“顾总，你觉得孟飞鹏是故意救我？”


    顾白：“不是吗？我觉得你应该感谢他。”


    林以川：“万一他本来是想内涵我结果自己搞错了呢？其实顾总，我和他不太熟，只是以前见过拍了合照，结果他那边就po合照出来说我和他是朋友。搞得我经纪人还说我来着。”


    顾白真诚地说：“不管他是不是内涵你，我认为你都该认认真真地去谢他。”


    林以川顿悟。


    是啊。


    怎么就不能谢了呢。


    于是林以川连饭都不吃了，直接找了孟飞鹏的联系方式，就给他发消息了：


    “孟啊，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啊！人家是围魏救赵，你是自黑救我啊！”


    那边孟飞鹏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发了个‘微笑’表情。


    而林以川火速截图传给自己的小伙伴们，大家的压抑一扫而空。


    02.


    “真是捅了马蜂窝。”叶泰初翻看着网上的消息，感慨道，“当年我也没受过这待遇。”


    “现在就是这样啦。”顾白说。


    林泽南有些焦躁：“现在问题有些大，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个片子是烂片的。”


    叶泰初倒悠闲自在：“阿南啊，先准备延长密钥吧。”


    林泽南：“啊？”


    叶泰初说：“电影单日票房不行的话，我们就多上映一段时间嘛，时间上映的久了，票房自然就起来了。”


    林泽南：“啊？？”


    这是个非常朴素的道理，但朴素到让人摸不到头脑。


    因为正常导演都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赚票房的。


    而且如果上座率低的话，院线方面可能会拒绝延长密钥。


    有个说法，放一场影片成本至少是五百块，这五百块里包括人工费、电费、器材损耗这些。虽说电影院不能因为没人看就取消，这样就是违约行为了，但如果上座率不高，片方要求延长密钥的话，院线这里肯定不乐意。大家都为了混口饭吃，凭什么让我亏钱？


    叶泰初：“没事儿，放心。我有数，按我的做。”


    随着入夏，气温逐渐升高了。


    那次的雪果然是最后一场。


    今天顾白出门急了，没有带伞，在衣柜随便裹了件看黑色风衣就出门了。


    虽然来回坐车，但难免淋到雨，幸亏雨很小，飘飘摇摇的细碎水点，到了宏达传媒后发现自己的头发上凝结了细小的雨滴。感觉很有趣。


    林泽南拿了块毛巾丢给顾白，顾白随意擦了擦，两人就开始讨论档期问题了。


    《爆笑荒岛》瞄准了五一档，五一黄金档的竞争对手自然不少。


    投资最高的三部电影分别如下：


    《醉神传奇》，古装轻喜剧，当红喜剧演员出品。


    《北有琼枝》，都市恋爱，又是一堆流量明星的强强联合。


    《时空观测者》，科幻大作，号称投资8亿。


    前两个都属于《爆笑荒岛》的竞争对手。


    宏达开始中规中矩的宣传了，而经纪公司那边已经互相杀疯了。


    广场上每天都屠杀，争吵，爆炸，号一批一批的封，热闹得很。


    顾白看着手头剩下的钱，想着事已至此，那个干脆全力以赴吧，他准备将钱直接砸宣发上。


    具体宣传有叶泰初参与，叶泰初用的宣传策略……让林泽南一头雾水。


    如今已经进入了网络时代，很多宣传都是在网上来的，比如娱乐头条引发讨论，wb营销，app开平什么的。而叶泰初所用的宣传方式却相当落后，他甚至买了电视广告、广播广告和公交站台的广告。


    林泽南将这件事告诉顾白，他有些忧虑：“顾总，《爆笑荒岛》现在的名声本来就一般，他们经纪公司那边在趁机虐粉，要求他们粉丝买更多他们的产品，这些让外界有些微词。”


    “还有这种事？”顾白愣了愣，“现在他们艺人这么艰难，他们经纪公司居然不想着共渡难关，想的是让粉丝趁机花钱？”


    林泽南：“恩，他们大致宣传思路是：你们的偶像现在被这么骂是因为地位不够，地位不够是因为你们给他们花钱不够。电影上映后他们的热度肯定会提高一些，他们经纪公司估计就是想着趁此机会压榨干净他们所有的价值吧。”


    “那艺人他们什么反应？”


    “谢橙说自己在和公司这边努力沟通，林以川现在在和公司这边吵架，千山上次给我说他想解约。”林泽南回答。


    “哎，真难。”顾白摇头叹息。


    这类搞偶像的娱乐公司太多黑心手段了，使用霸王条款签偶像，接着故意不好好培养他们，低薪压榨，管理苛刻。拼命让粉丝给艺人花钱，回头艺人们受不了解约了得要巨额赔偿费，而那些娱乐公司就能享受赔偿费了，简直是三头吃。


    显然，他们三人遭遇的就是不怎么样的娱乐公司。


    “不过这对于他们也算好事，他们如果真能从这个坎过来的话，他们估计会成熟很多。”林泽南倒是对他们持乐观态度，谢橙性格成熟，顾千山自带后门，林以川韧性很强，他认为他们能度过这个坎的。“在那些公司本来就是蹉跎时间。”他作为宏达传媒冉冉升起的新星，对这些公司相当看不少。“到时候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和宏达合作。”


    说完这茬后，林泽南又露出忧虑的表情：“现在我们的情况很不好，非常不好。而叶泰初导演居然用那些宣传手法，真的，顾总。如果说十年前，那是最经典的宣传手法的话，现在压根不是了，已经落伍了。”


    顾白问道：“你是说这个电影可能赔？”


    “是的！”林泽南说，“那顾总你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顾白皱起了眉，没说话。


    林泽南想夸张一下，但又觉得对顾白这样做不好，毕竟顾白是他的朋友，那么那种打着为对方好欺骗对方的行为他做不来。所以他改口说道：“刚刚我太激动了，说的太夸张了。按照现在市场的预测话，比较乐观的情况是稍稍盈利，毕竟经纪公司那边在虐粉，如果不幸的话。”他摊了个手。


    顾白叹了口气。


    这也太难了。


    他思索片刻，其实多多少少有些心乱如麻。


    最后他一甩脑袋：“我们去和叶导说，这部片子都到这里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好。”林泽南点头。


    ……


    然后他们就被叶泰初给轰出去了。


    “你们不懂。”叶泰初说：“看着吧，这个营销思路没问题的。”


    顾白坐在座位上揉脸。


    看上去，这部电影最后是赚是赔他现在已经插不进去手了。


    但他决定，如果赚了的话……那就赚了吧，无事发生。


    如果成功赔了的话，就帮林以川和谢橙搞搞解约的钱。


    不纠结了。


    想通这个后，他作为一个外行人就没有插手了，交给叶泰初去办了。


    在网络时代的冲击下，传统营销渠道的价格便宜了很多，顾白听了后心里嘟囔，该不会是叶导图便宜这么才选择这么营销的吧？他不至于这样不专业吧？


    随着五一临近，各个电影开始疯狂宣传，《爆笑荒岛》公布了宣传片和海报。


    海报是很传统的设计，荒岛在正中央将海报分成上下两个部分，上面是他们在荒岛上衣衫褴褛落魄的样子，下面是海水，倒影出他们光鲜亮丽的样子。上面他们虽然都灰头土脸，但都做着搞怪表情。


    明星演喜剧时最忌讳的就是放不开，这个海报上所有人显然非常放得开。


    那灰头土脸也是真的灰头土脸，胡子拉碴，不是那种假惺惺在白白嫩嫩的皮肤上抹点灰。


    这个海报出来时还引起了一定讨论，毕竟这是很多人第一次见他们偶像这样落魄的样子。有些粉丝们甚至都没认出谁是谁来。


    本来搞怪表情就扭曲五官，再加上满脸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可想而知。


    是很标准的那些年喜剧片的海报风格，但因为主角是年轻小鲜肉们所以就显得很神奇。


    光看这个海报的话感觉好像还不错。有些人这样想到。


    再一看宣传语：爆笑版《鲁宾逊漂流记》来啦！


    这宣传语当时让林泽南差点噗了。


    哦是的，这就是叶泰初强行要求加上的。


    这样真的成吗？


    林泽南心里忧虑得很。


    在这样的情况下，电影不紧不慢地上映了。


    04.


    林欣悦是个高二学生，她算是半个追星女孩。


    为什么说算是半个？是因为她有喜欢的明星，也愿意为明星花一些钱，但不会花太多，也不会花太多精力，毕竟她只是普通的喜欢而已。


    所以她认为自己是半个追星女孩。


    她觉得粉圈幺蛾子多，也不会过多参与，但自己喜欢明星的电影首映了，她肯定是要支持一下的。


    说起来，她依稀看到群里说林以川最近在搞解约，但她没仔细了解。


    她准备出门前她妹妹林欣然却突然从卧室里钻出来：“姐姐，你要去干什么呀？”


    “看电影。”


    “看什么？”


    “《爆笑荒岛》。”


    却没想到妹妹林欣然很高兴地问道：“是那个《鲁宾逊漂流记》爆笑版的吗？我想去看，姐姐，带我去吧。我可喜欢《鲁宾逊漂流记》了。”


    她妹妹小学四年级，平时去电影院看动画片比较多，今天难得提出看一个非动画片。


    林欣悦一开始有些惊讶，不过仔细一想感觉也是，很多小学生都看过《鲁宾逊漂流记》。


    林欣悦点头：“可以，但你在电影院不能吵。如果觉得无聊也得看下去，你得和我保证才行。”


    “知道了姐姐，我肯定乖。”


    于是林欣然就坐上公交车，然后她惊讶的发现，车椅后背上也有《爆笑荒岛》的广告。广告还真多啊。林欣然想到。这电影还真有钱，打广告都打到公交车上了。


    到了电影院后她买了一桶爆米花准备和自己妹妹一起吃，进去后让林欣悦感到意外的是，她本以为年轻偶像的电影都是年轻人在看，结果电影院挺多一家三口，还有不少中年人。像她这样的年轻人反而少，只有那么几个。


    啊？这是怎么回事？


    前两排响起了默认手机铃声……


    接着手机主人接了电话。


    “喂老赵，啊，电影院呢，下午没事儿干就来看电影了。”


    电影还没开，但这种吵闹声让林欣悦感到些许不安。


    不会待会儿电影上了还继续吵吧？


    “哈哈，是，广播里听到的这个电影，喜剧片。我从昨天半夜开始跑出租的，下午歇一会儿准备去网吧打会儿游戏完事儿回家睡觉的。你也过来。哦，行，我给你发个定位。”


    总算挂点电话了。


    林欣悦听出来了，对方是个出租车司机，是在广播上听到的这个电影。


    “妈妈，有鲁滨逊吗？哪里有呀？”


    那边传来小孩儿的声音。


    “嘘，电影快开始啦。”


    这个应该是他妈的声音。


    “哎，这里，老赵，这里。”


    “这电影好看吗？你还有闲情逸致看电影啊。”


    “哈哈，我听着挺搞笑的。”


    在各种吵吵闹闹的声音中，电影总算开始了。


    一开始就是非常明快的音乐，伴随着一段综艺节目的宣传片。


    最上面写着《明星大冒险》。


    “他们来自不同地方，但他们有一个相同的身份，明星。”


    背景音是那种非常典型的播音腔。


    “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都获得了杰出的荣誉。”


    大屏幕出现了一些颁奖仪式的剪辑。


    聚光灯下大舞台颁奖，电影节颁奖。这些看着还挺正经的，但接下来教室里三好学生奖状，幼儿园小红花，打水漂大赛一等奖，空气投篮大赛特等奖，还有幼儿园擦屁屁小能手奖状……啪，这个奖状出现了一半就被合上了，林以川的脸出现在了大屏幕上：“过去的荣誉就不提了哈，”然后他压低声音问后面的助理：“怎么连这个都提交上去了？”


    电影院的观众发出了哄笑声。


    那边那个之前打电话的司机笑得尤为大声。


    林欣悦本来觉得只是普通有意思，被他们这一带，自己也跟着笑出来了。


    她妹妹更是笑个不停，低声给她说：“哈哈姐姐，居然连这个也算吗？”


    电影还在继续，助理委屈地说：“因为要提交十个奖项啊，您实在没有奖了。”


    林以川严肃地说：“胡说。我不是还有一个幼儿园干饭迅猛龙奖状吗？”


    （电影院再次发爆发出笑声。）


    助理恍然大悟：“哦，对哦，这个奖项还能契合您现在肌肉男的形象。”


    林以川：“学精明点，不要让我总是教你。好了，继续拍吧。要把我肌肉猛男的形象好好拍出来。”


    镜头拉远。


    林以川穿着一眼就能看出的粗糙肌肉衣，在绿幕前摆着夸张的并不标准的，健美动作，表情陶醉。


    于是电影院里爆发出第三波笑声。


    林欣悦也跟着忍不住笑。


    啊，这个林以川看上去好丑啊，和以前综艺里完全不同，但是的确好好笑啊。


    这个电影，好像挺不错的呀。


    ——


    第029章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01.


    肌肉衣是辅助, 并不是穿肌肉衣就代表着演员不专业，它只是一种专业服装道具，就比如说甄子丹饰演孙悟空的时候, 在剧组的安排下也穿过肌肉衣。肌肉衣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滥用肌肉衣的人。肌肉衣是为了呈现更好的效果, 不是为了投机取巧。


    林以川经纪人说电影里林以川可以穿肌肉衣, 顾白听说肌肉衣很贵就说多买几个, 这就给了叶泰初灵感。


    那种造价几万几十万的肌肉衣在镜头下肯定看不出什么痕迹的, 但叶泰初买的偏偏是最便宜的那种肌肉衣。


    林以川穿上后皮肤颜色都不一样，一眼就看出来了，通过这个来营造搞笑效果。


    电影还在继续，林以川摆了一个健美中并不标准的蟹式展示动作, 自我感觉良好。


    助理轻声提醒：“您肌肉衣手臂那里崩开啦！”


    林以川赶紧用手将肌肉衣崩开的部分盖住，然后假笑着对着那边的摄影师说：“这种事也是常发生的啦, 我这肌肉不是吃蛋白粉吃出来的死肌肉，我这是活肌肉，所以偶尔会崩开的啦。”


    电影院几个懂梗的人直接喷了, 包括林欣悦。


    林欣悦虽然不懂健身, 但她上网冲浪。


    她发现网上肌肉男照片下面总是有一些酸溜溜的男网友, 他们的评论大同小异：“这人的肌肉都是吃蛋白粉吃出来的, 根本不实用。”“他这肌肉都是科技，就是为了骗小姑娘弄的，我有那么多钱吃蛋白粉我也能遮掩。”


    当时林欣悦觉得无语, 你们怎么这么酸呢, 有酸人家的功夫不如去收拾一下你的大肚子。


    所以现在看到电影里突然出现经典的‘蛋白粉’‘死肌肉’这些关键词, 她自然是被戳到笑点，笑死了。


    现在健身的人群不在少数, 对此有了解的也挺多，所以这个台词惹得电影院里又发出一片轻笑。


    这笑点也太密集了吧！


    林欣悦惊叹。


    电影的节奏非常快，显然没打算在一个场景耽误太多时间。


    然后‘咔’一下，银幕上又回到综艺宣传片中。


    ‘嗯总之——他们获得过各种不限于文艺圈内的各个领域的奖项！’


    那播音腔继续开始说了，这次有些底气不足。


    如果在‘干饭迅猛龙’奖状之前说‘各个领域的奖项的话’，就显得挺专业的。但这个在前，这句话就有一种别样的搞笑感了。


    “他们包括，霸气绝伦影帝浩天！”


    银幕上闪过带着墨镜从车上下来，周围闪光灯乱闪的秦子亭，他环顾了周围，冷哼一声，缓缓摘下墨镜，而后抚摸喉结，还挺帅。


    “被称为人间建模脸的超级偶像阿山！”


    这就是顾千山了吧！


    林欣悦有些期待顾千山在电影里的造型，哇，是人间建模脸的评价呀！


    下一秒，银幕上出现建模软件界面。


    林欣悦：“噗……”


    要不要这么搞啊！


    然后一个手盖了上去，镜头拉远一些，设计师模样的人伸手盖住电脑屏幕，“还没建完模呢怎么这么着急，等一下等一下。”


    接着顾千山本人素颜出现，设计师点击‘开始渲染’，大银幕上的顾千山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变成了顾千山一般在外面海报上的帅气样子。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阿山喔。”帅气的顾千山举起手臂，像是游戏里僵硬的NPC一样机械着活动手臂说道：“记得给我打钱哦不是打CALL喔。”


    背景出现了吵闹的声音。


    “怎么动作这么僵硬！”


    “时间紧嘛动作轨迹没弄好，将就着看吧。”


    林欣悦看到这里真的很吃惊。


    天呐，居然还能这么拍的吗？他们经纪公司让这么拍吗？


    但真的好嘲讽，好好笑啊。


    然后她就发现，她在这里笑的是这段里面的嘲讽部分，其他很多人单纯在笑里面夸张的表现。电影开头的主要人物介绍里面所包含的笑点，基本上都是老少皆宜，所有人都从中找到自己的乐趣。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一部都是年轻演员拍的电影，会吸引不同年龄段观众的原因。


    接下来大屏幕上又迅速过了几个参与的综艺的成员，大家摆出各种酷炫的动作，镜头挺快，没有喧宾夺主，这样也挺好。


    “最后就是我们熟悉的长腿主持人——橙子！


    她智慧与美貌并存，有这样厉害的主持人，很给大家长脸。”


    银屏上出现了漂漂亮亮的谢橙，她一条腿随意搭放在前面，这个姿势让她显得腿很长。前面站着一排工作人员，他们的脸被拉的很长很长，显然这是因为摄像开了长腿滤镜。


    “嗯就……很长脸。话说这里是念chang还是zhang？”


    伴随着背景音的吐槽，所有人都笑了。


    这算是生活里耳熟能详的一个梗了，毕竟现在很多人都在p照片，第一次在电影院大屏幕看到这个，自然是让人笑得不行。


    “来吧，一切尽在，《明星大冒险》之《荒岛求生》篇！”


    屏幕暗下。


    《爆笑荒岛》的大标题出现在大银幕上，是那种五颜六色的卡通设计，旁边还有一些颜文字和表情包做装饰。


    林欣悦拍了拍胸口，和还在叽里咕噜笑的妹妹说：“低声点，看电影了。”


    大屏幕接着出现的是乱哄哄的综艺节目录制现场。


    大屏幕被分成左右两边，左边是大门，右边是大门后面的节目后台。


    左边的大门上开始放字幕。


    制片人：顾白


    监制：林泽南


    导演：叶泰初


    主演：……


    宏达传媒出品


    因为大门的颜色偏暗，所以白色的字幕在上面看得很清楚。


    大门后侧的人则走来走去说台词。


    “灯光，增加灯光，影帝要万丈光芒的登场。”


    “哎线，小心线缠一块儿了。”


    “哎呀你是不知道橙子的那个照片，直接把我的脸拉成鞋拔子脸了，那一刻我以为我是朱元璋，可霸气了。”


    林欣悦再次笑出声来：“噗嗤。”


    喂喂喂这就过分了吧！


    “来了来了，明星们来了，准备！”


    场景一切，快闪过明星下车的样子，他们的扮相都非常帅气。


    这节奏也太快了吧。林欣悦想到。一般情况下这种场景都会墨迹一会儿，水水时长什么的，就和武侠剧里传功传半天一样。结果才说了几句台词，下一个场景就来了？


    这其实也是老商业片的拍摄方式了。


    很多老商业片真的是节奏巨快，恨不得赶紧相互自我介绍完我是警察我是罪犯就开始打架，那时候一个片子容量巨多。


    接着第一个正式登场的是秦子亭饰演的影帝浩天，他出现后综艺节目的摄影师立刻开始跟拍，影帝昊天找到一个角度后摆了个POSE。


    旁边综艺节目的员工感叹道：


    “哇，好帅。”


    “他要摆他经典动作了，他要摘下墨镜了！”


    “来了，来了！”


    只见那边突然弹射出一个人挤着和他贴一起，伸手缓慢摘了他的墨镜。


    员工们：“啊？”


    影帝经纪人看向摄影师问道：“为什么不拍？刚刚是影帝的招牌动作啊？”


    摄影师：“但是别人给他摘的墨镜啊！”


    影帝经纪人：“这是影帝的手替！你怎么这么不专业啊！”


    摄影师：“哦~~不好意思哈不好意思。”


    秦子亭手替给秦子亭重新戴上墨镜，摄影师开始找角度拍了，先拍全景，然后在手替摘墨镜时摄影师赶紧拉近镜头，只拍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摘掉墨镜的特写。


    摄影师喃喃：“影帝招牌动作，摘完墨镜会摸一下喉结，这也是手替摸吧。这可真是太考验我的技术了。”


    结果镜头里空无一人，摄影师一抬头，发现手替在摸另一个人的喉结。


    影帝经纪人非常生气地对摄影师说：“你怎么这么不专业啊？”


    摄影师茫然：“这又是什么？”


    影帝经纪人：“这位是影帝的喉结替！”


    摄影师：“哦哦知道了。”


    林欣悦这才明白，一开始介绍影帝浩天时的那几个镜头是这么拍出来的。


    好好笑。因为学习忙所以冲浪不多，但林欣悦也知道现在很多年轻演员的替身太多了，手替什么的还真有。


    旁边刚刚赞叹影帝的那两个人尴尬的对视了一下，另外一人噗嗤笑出声来，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刚刚吹影帝的那两个人一脸陶醉地说道：“啊，不愧是影帝啊！”“是啊，这排场好大，好厉害！”


    那人懵逼地睁大了眼。


    林欣悦就下意识开始做阅读理解了，喔，她看懂了，这里先嘲讽了用太多替身的演员，接着又嘲讽了一些无脑吹。


    接下来速度明显加快，一个又一个人和秦子亭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人出现在秦子亭身边，虽然没有台词，但能看出来这些都是秦子亭的各种替身。摄影师在经纪人的指挥下摆出各种奇怪动作来拍秦子亭的替身，而为了照片效果，替身们也以各种奇怪姿势抱在一起，缠绕在一起，攀附，蠕动，纠缠。


    里面不乏一些经典恶搞动作，林欣悦摇头失笑，她妹妹倒是笑得非常开心。


    总算拍完了秦子亭入场的画面。摄影师趴在摄影机上吐着长长的舌头，露出疲惫的样子。很传统的搞怪表情，但总是能将一帮人逗笑。


    与他相比，其他人的入场就很快了。


    阿山经纪人在给导演解释说阿山档期满了现在过不来，所以现在大家先对着空气说话，就当那里顾千山在，回头抠图抠上去。导演有些不快，但还是答应了。


    “我们这个综艺呢之前说过，这一期重点是荒岛求生，我们会将所有明星送到一个度假小岛上，接着按照剧本继续演就行了。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拍摄组这边不太清楚影帝居然有十个替身，所以……”


    “我不管，这得你们负责。”


    “当然当然……”


    接下来穿插了一段大家对着空气中的顾千山说话的搞笑镜头，纯滑稽搞笑的片段。这种对于小孩儿和那种喜欢哈哈大笑喜剧的人来说挺合适，林欣悦被带着跟着笑了一阵。


    节奏恰到好处，同一个笑点一般只重复两次，接着迅速转入下一个剧情。


    明星们上了热气球，综艺节目的意思就是假装坐热气球去荒岛，到时候乘坐热气球的背景会后期处理一下，镜头会很漂亮。


    结果明星们上了热气球后，起了一阵大风，热气球直接被风吹跑了，他们当场失联。


    林欣悦看到这里明白过来，喔，这是致敬了一波儒勒·凡尔纳的《神秘岛》吧，这部小说中主角们开头就是坐热气球流落到荒岛上。


    狂风暴雨，尖叫，惊险刺激的暴雨打雷特效，热气球在电闪雷鸣间摇晃，看着惊心动魄。


    小孩子们在电影院激动地直叫。林欣悦听得脑袋嗡嗡的，这也太吵了。


    不过这里的特效做的的确还不错，在电影院看的话挺爽。


    热气球因为漏气在缓慢下降，大家为了不掉进海里就开始扔东西，这里和《神秘岛》一样。无东西可扔后，顾千山所饰演的大牌明星阿山提议：“我们把吊篮扔了吧，我们攀着绳索。”


    “你疯啦！”林以川大叫：“怎么可能攀的住。”


    “你不是说自己是肌肉男吗？”另一人问。


    “我……”林以川说了个开头闭上了嘴。


    时间紧急，没有多少争吵，大家一致同意扔掉热气球吊篮，几个人都攀在绳索上。


    而天无绝人之路，吊篮解开后气球上升了一些，借着这个时间，狂风将他们吹在一片陆地上，热气球也没有气了，和他们一起掉了下来。


    大家第一时间去看手机，发现手机都进水无法开机了。


    大家一起往陆地深处走，走了一会儿都没看到人烟，大家又困又乏。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电视一样，暴风雨遇难，眼一睁就第二天清晨了呢？”谢橙已经冷得不行了，她还穿着单薄的裙子，她是所有人中穿的最少的。


    “是谁想的热气球啊！回去我要开除他。”


    “这里有女同志，谁有多余的衣服给她一件呗。”


    “怎么可能有多余衣服啊！”


    顾千山看向林以川：“你穿着肌肉衣是吧？”


    林以川：“这是我自己的肌肉，怎么就……好吧。”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说：“行吧，今天算是正式曝光我的真实身材了。”他说着先将外套脱了，露出了里面的肌肉衣。


    大家都注视着他，还挺好奇他肌肉衣下面是什么。


    林以川脱了肌肉衣后所有人晕了，因为里面是一个更肌肉澎湃的肌肉衣。


    “这就是我的真实肌肉了哦。”林以川还故作羞涩地说道。


    肌肉衣穿上其实很不舒服，现实中不可能肌肉衣套肌肉衣的。


    这里就纯属是搞笑电影的处理了。


    但这种老搞笑套路直接展现在电影中的效果是不错的。


    这里就得说叶泰初导演电影的风格了。


    他认为喜剧电影就该让人笑，所以他会在自己电影里塞一堆一堆的搞笑桥段，无论是高级的还是低级的，他要求自己电影每过几分钟都必须让人笑。


    以前的问题就在于他的好多搞笑方式太老套太落伍，充斥太多类似的玩意儿就会让人觉得烂桥段太多。


    但现在怎么说，有句话是时尚是一个轮回，时间过得久了，好多老喜剧片的老套搞笑手段对观众来说还有点新颖。


    再加上年轻演员们的表现手法，所以整部电影呈现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02.


    大屏幕上，林以川将自己肌肉衣递给谢橙。


    这一幕真的让林欣悦大惊失色了


    不会吧，啊？谢橙大美女要穿这玩意儿？


    林欣悦看过的一些小说电影，流落荒岛，女方穿男方衣服时，是很温暖，亦或是带点暧昧的情节，但肌肉衣？？？


    在林欣悦的无声呐喊下，镜头一切，穿着肌肉衣的谢橙出现了。


    林欣悦两眼一黑。


    因为这个肌肉衣无比贴合谢橙，所呈现出来的就是谢橙敞开胸怀、肌肉结实，脸上笑容灿烂的样子。


    哦是的，这里谢橙穿的压根就不是林以川脱下的肌肉衣，是剧组定制的视觉效果一流的高级肌肉衣。所以看上去就非常贴合了。


    不要把钱花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啊！！！林欣悦在心里呐喊。


    电影院的笑声已此起彼伏。


    可以的，很强。


    林欣悦甚至怀疑谢橙穿肌肉衣这个消息会上热搜。


    大家找到个山洞暂时休息，终于到了第二天，这时大家又冷又饿，还不好好沟通。


    谢橙提议说大家先去找吃的，吃饱后一些人去爬上那边最高的山，看看我们是在荒岛还是大陆，另一部分人则继续找吃的。


    开始进入荒岛求生的感觉了。


    再一切镜头已经是黄昏。


    “这是个岛屿，看不到人烟。”林以川说。


    大家坐在了地上，这一夜，所有人看上去都那么茫然。


    第二天一早，顾千山对着大家说道：“我昨晚一直在想，既然是荒岛，我们就该规划一下了。我建议你哈，我们先在沙滩上用石头或者什么摆一个SOS，接着每天找吃的，生存下去，等搜救队。我们行动的时候至少两人一组，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


    “可以。”


    林以川和一个配角去摆石头，其他人则去寻找吃的东西。


    他们摘了野果，试图去水里抓鱼，结果抓不到，便只好脱了上衣来捕虾。


    虾上了岸后活蹦乱跳的，一个配角用手碰了一下赶紧缩回手。


    “这也太恶心了，怎么这么多脚。”


    晚上一起吃饭，开始相互控诉。


    “浩天你也太麻烦了，这不做那不做。”


    “这些以前都是我替身做的。”


    林以川伸手拿走最后一个野果，大口嚼着：“我说你啊，你干脆上厕所也给自己找个屁股替吧。”


    秦子亭抬起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林以川直接翻倒在地，他从地上爬起来：“不是吧，你真有？干啥用的？”


    秦子亭“哼”了一声：“当然是拍文艺片用的。”


    “文艺片还能拍这？拍上厕所？”


    “怎么就不能了。以梦为马，咀嚼梦想，排泄希望，看你怎么解释了。”


    噗……好吧，虽然是叶泰初喜欢拍的低俗梗，但这个和以前的方向不太硬昂，哈哈哈，这也太黑色幽默了吧。


    林以川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算是服了你们了，我还是做我的安静肌肉美男吧。”


    谢橙则大笑起来：“不愧是影帝啊，这个解释很强。”


    第三天，他们将热气球拖到山洞中，企图用打磨的骨刀将热气球布料割开。


    很快过了一个星期，他们找到的食物种类越来越多，看着就让人心满意足。


    中途很明显他们之间存在交易，我给你一个野果你给我一些蛤蜊，而在家干活的人则得问找食物的人要吃的，能明显看到找食物的人会将最好的那部分留给自己。很多人开始不乐意。


    接下来就该吵架了吧。林欣悦想到。


    结果没有。


    晚上，围坐在山洞篝火前，顾千山说：“是这样，我们提议不要以物易物了，引入货币。”


    “用什么当货币？”


    “活蛤蜊。”


    “啊？我们不是吃蛤蜊吗？”


    “正因为我们都吃它，所以它才能当货币啊。”


    “不懂。”


    “不懂你就听懂的人。”


    “蛤蜊谁都能去那儿捡，但是要走一阵子才到，来回一趟得半天，捡回来可以吃，只有活着的蛤蜊是货币可以用来交换。所以我们可以专门两个人负责去捡蛤蜊。”顾千山说，“我们每个人每天有三十个蛤蜊的工资拿，一个野果值多少蛤蜊，一床被子多少蛤蜊，还有像去做SOS标志这些，就得大家一起给做这项工作的人多分一些蛤蜊，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像以前那样，就你说的以物易物不行吗？”


    “以物易物，就比如说，阿川那里要弄布料，弄一整天，他哪来的东西和我们以物易物？”


    “那我们把吃的直接分给他啊，弄这么复杂干嘛。”


    “是可以这么做。但我们是现代人，不这么复杂不足以压的下我们的贪欲。”顾千山说：“所以我认为，凭我这个想法，我明天能多分点蛤蜊。”


    哇哦。还挺有意思。林欣悦想到。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用蛤蜊当暂时的货币。


    接下来就是团结一致的荒岛生存，中途也是笑料不断，各种段子层出不穷。


    “哎最近这太阳晒得啊，我皮肤都裂了。”


    “我去编帽子，我去搞帽子，你们说一顶帽子多少蛤蜊比较合适啊？”


    “我去给你找原材料，你说原材料多少蛤蜊啊？”


    “你这干的皮肤太缺水了，你平时多喝点水。”


    “你让我想起一个事，我每次去美容院那边都告诉我说我缺水了，每次去疗养都说我湿气重，我感觉我好像是个潮湿的木乃伊。”


    “哈哈哈哈。”


    *


    “哎清醒点，今天是我们俩人去捡蛤蜊。”


    “好困。”


    “这可是上班，你怎么老是没睡醒的样子啊？”


    “睡醒来上班这不就迟到了嘛。”


    *


    让林欣悦感觉舒服的是，即使有吵闹但很快也能平息下来，这里更多是象征性的吵，大家都能很快找到解决方法，她真的不想看一堆人吵来吵去。


    明星们一开始是各有各的问题，比如影帝浩天张口就是：“这一般是我的替身做。”


    “但现在没替身在你身边。”


    “哦。”


    然后他就去做了。


    下次让他做另外的事，也会发生相同的对白：“这一般是我的替身做。”


    “你现在没替身。”


    “哦。”


    然后他又去做了。


    再下一次……


    “我……”


    “这里没你替身，去做吧。”


    “其实我是想到，他们是我的替身，但我也是个替身。”


    “你啥都不会你当谁替身呢，别乱想了，去捡蛤蜊吧。”


    “但我肯定不是我。”


    影帝浩天嘟囔了一句便继续低头捡蛤蜊了。


    林欣悦看到这里后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想仔细品味一下这里，但很快就被后面的情节逗得咯咯笑了。


    电影的大部分情节都发生在荒岛上，找食物、生存、做捕猎工具这些占了大头时间，中间穿插各种搞笑片段。


    很多地方都能前后对应上，比如一开始那个配角觉得活虾好多腿，所以不敢碰，后来他直接一把一把的抓着扔到火里。


    结尾自然是节目组的人终于找到了他们，大家拥抱，欢呼。


    回去后一起聚会，他们几个明星在包间里群魔乱舞，看着非常快乐。


    影片就这样结束了，林欣悦看得意犹未尽，她听到前面的小孩儿说道：“妈妈，我也想去荒岛找吃的，太好玩儿了，我们去坐热气球吧，然后被风吹走！吹走！”


    “别乱说。”她妈赶紧说道，“不吉利。”


    电影结束后林欣悦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很快，彩蛋出现。


    节目重新录制，那些演员们都干脆利落地登场，影帝昊天也没有替身了，所有一切都是亲力亲为。


    “观众朋友们反应说这部综艺非常真实，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记者问道。


    影帝昊天看着镜头说：“我刚拍了一部文艺片，请大家多多支持。”


    林欣悦：“噗……”


    叶导，你对你的的屎尿屁梗是真爱啊！


    这部电影也有这种烂梗，但展现的方法还好，并没有让林欣悦太反感。


    很快，第二个彩蛋出现。


    第二个彩蛋的内容是综艺前半截，顾千山以抠图的形式被放上去，结果技术不精放的乱七八糟，甚至有的地方还穿模了。


    接着是第三个彩蛋：


    屏幕中间放着一个电视，电视里正上演着明星们流落荒岛的片段。


    旁边走来一位主持人，她说道：“我们这个综艺呢，讲的是明星在拍综艺时假意流落荒岛。”


    再镜头拉远，主持人介绍电视画面的画面被装进一个电视中，另一个主持人走出来，说：“我们这个综艺节目，主要讲一个综艺节目中的综艺节目，假装让明星不小心流落荒岛。”


    接着再拉远，重复：我们的综艺节目讲的是一个综艺节目中的一个综艺节目中的一个综艺节目……


    最后银屏上出现电视套电视套电视的场景。


    什么无厘头搞笑。林欣悦哭笑不得。


    所有国人都听过‘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老和尚讲从前有座山……’这种无限套娃的故事。


    就这样几个搞笑彩蛋之后，电影正式结束。


    林欣悦拉着妹妹的手走出电影院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上公交车，盯着公交车后座的《爆笑荒岛》的海报广告，突然就想到了：


    喔，这部片子里基本没有说教和抒情的部分！


    现在很多喜剧都会加入一些讲大道理的片段，动人的音乐一响，就开始抒情，开始讲大道理了。


    很多时候感情铺垫不够，但也会硬着头皮硬抒情。


    但这部片子没有，这部片子里对喜剧之外的部分都点到为止了。


    林欣悦想明白了。


    这是一个纯粹的喜剧，叶泰初导演并不想用电影给观众教大道理，他只是将观众们逗乐，让观众们觉得有趣。他压根就没打算强行给观众灌输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真不错。


    林欣悦低头问自己的妹妹：“然然，你觉得电影怎么样呀？”


    林欣然用力点头：“好看！他们荒岛上好好玩呀！真的像鲁滨逊一样呀！我要推荐给班里的同学看！”


    林欣悦失笑。


    03.


    顾白、林泽南和叶泰初坐在办公室里，几个人各自在刷自己的手机。


    “出来了。”林泽南说道。


    林泽南迅速报出一系列数据：


    “综合票房占比31%，拍片占比18%，场均人次19.1……”


    他一脸凝重：“比宏达这边预估的要好，但现在危险不小，除非这部电影能像以前一样……”


    “不急。”叶泰初慢悠悠地说道：“观影年龄层次数据出来了吗？”


    “等等，出来了，”林泽南意外地睁大了眼：“这是……”


    一般这类年轻演员为主的片子，观众18-30岁占比稳定是60%以上的，但《爆笑荒岛》的首映中，18-30这个年龄段只占31%！


    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林泽南的疑问，叶泰初摇头说道：“你们啊，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把网络当回事儿了。网络是重要，但它不是一切。”他说：“谁说年轻人拍的片子只能给同龄人看啊？”


    ——


    第030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01.


    《爆笑荒岛》首映结束。


    顾白制片的三部电影中, 首映票房最好、最顺利的就是《青春之歌》了，那部片子直接高开高走，一路往上面飙。可能是拍摄过程中将所有挫折都遭遇了个遍, 所以拍摄完毕开始宣传后一切都那么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麻烦。简直就是爽文。


    但它的票房还是不如《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的开局非常差, 但随着一系列事件的发生, 它越来越好, 而且成为一部现象级电影，直接让政斗这个题材从冷变热，直接让大家看到了老戏骨的实力。


    《爆笑荒岛》这部电影当然比不上《青春之歌》的首映热度，毕竟那时《青春之歌》在网上的风评近乎完美。但它也比《江山社稷》开局要好上不少。看它首映的成绩, 会感觉它是个大众印象里正常合格的喜剧片。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喜剧片’, 它的导演，是一个已经准备息影，还被大众认为江郎才尽的叶泰初；它的演员, 是被如今并不看好的年轻小鲜肉。这样的阵容能达到‘正常合格’的票房, 就已经是让人很惊讶的了。


    随着娱乐圈的发展, 文娱作品的针对性越来越强。小鲜肉们的影视作品, 默认都是给年轻人看的，所以他们所拍摄影视作品就会很针对年轻人。


    其实这也就罢了，但存在一个问题是, 部分影视作品是拍给了他们想象中的年轻人看,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年轻人想看到啥。


    但叶泰初的这部电影, 看似有很多流量明星，但他压根就没打算走这条路子, 他走的是大众喜剧的路子。要说他放弃了使用流量明星的好处？这当然不是，他以牺牲流量明星形象为代价创造了很多笑点，如果换成其他明星，好笑程度就会下降。可以说他是用另一种方式使用了他们。


    顾白听了叶泰初的描述，此前他也看过《爆笑荒岛》的成片，再联想到《爆笑荒岛》的宣传方法，他总算是弄清楚叶泰初想要做的事了。


    不过说起来，场均人次19.1让顾白想起自己学生时代算数学题时，公交车里只剩下0.7人的解题成果，又联想到580r的衬衫打完折后变成了630r，老奶奶以480km/h的速度前行……顾白的思维飘远了。


    《爆笑荒岛》首映就这样结束了，一般流量明星电影首映后网上热度会很高，但这部片子现在却出乎意料的低调，只有实时里一些零星哈哈哈大笑的路人观影人。


    这和经纪公司的低调有很大关系。


    顾白此前只觉得经纪公司逼着粉丝氪金、摧毁艺人名誉的行为过于冷酷，但现在也明白过来，这部电影让经纪公司的人非常生气，他们认为这部电影之后他们就无法从艺人的粉丝身上获得多少钱了，所以才会赶着电影上映前疯狂压榨他们。


    这部电影很多地方是在抨击他们。


    所以经纪公司是不可能主动给电影做宣传的。


    而宏达传媒目前在叶泰初的授意下，也没在网上做大规模的宣传。


    这样的情况下，首页很难刷到《爆笑荒岛》的信息，只有一些稀稀落落的影评，这些影评大多都很正式，而正式的影评很难引起大众兴趣。


    此前《爆笑荒岛》的那些对家，在看了这部电影后都闭上嘴不说话了。


    《爆笑荒岛》所反映的内容，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好沾染的。因为就内核而言，这是反偶像的电影。


    他们原本以为是偶像内部分蛋糕，所以相互打一打，却没想到我勒个去，你这玩意儿直接想把我们蛋糕砸了。


    一时间网络看上去风平浪静。


    有些想看他们倒霉的网友们发现网上关于《爆笑荒岛》的内容并不多，他们搜索了后发现评价好像还凑合的，看了眼首映票房：609万。


    同样是喜剧，当红喜剧演员出品的《醉神传奇》首映票房是一千七百万。毕竟是国内最红的喜剧演员，还上过春晚的那种，票房号召力还是很惊人的。


    而前两天刚首映的都市恋爱片《北有琼枝》，就是那个一堆流量明星联合的电影，首映票房一千四百万，看上去流量明星们虽然被骂，但还是挺能打的。


    《时空观测者》这部科幻大作首映票房一千一百万，看着是要赔了，不过网传说这部片子压根就没用八亿，那八亿是被不少人吃掉了。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么这部片子上映就代表着很多人的胜利。


    在这三部大头前面，《爆笑荒岛》的首映看上去是有些小扑的。


    看到这个后，有些想找这部电影麻烦的网友随意踩了脚，哈哈哈地嘲笑了小扑票房，接着就没什么了。


    第二天，《爆笑荒岛》票房812万。


    第三天，887万。


    在不声不响中，第四天，《爆笑荒岛》突破一千万。


    而第四天《北有琼枝》票房掉到了一千万以下，单日票房《爆笑荒岛》排到了当天第二。


    此时，《爆笑荒岛》18-30岁的观众占比，已下降到了19%.


    这个数据让很多业内人士奇怪。


    现在很多数据都是透明的，所以他们直接查到《爆笑荒岛》观影年龄段。


    所以很多人惊讶地发现，很多观众都是一家三口来的，这搞的和儿童电影似的。


    为什么儿童电影赚钱？因为很多时候，儿童来看电影，家长都会陪着，所以就能得到双倍的票房了。当然还会有一些‘给儿童看有些幼稚，给大学生看刚刚好’的情况。


    这就得说叶泰初导演给《爆笑荒岛》的宣传语了：爆笑版鲁宾逊漂流记。


    这简介，顾白看了有些晕叽咕，但这句宣传词还真的挺吸引孩子的。


    毕竟国内还没这样的影视作品，这样的宣传虽然有点那个，但也不算虚假宣传，因为想看荒岛求生的孩子真的能看到很多荒岛求生的部分。


    02.


    邵晴画是个三年级的小学生。


    她从小就开始看儿童版的《西游记》和《封神演义》了。


    而《鲁宾逊漂流记》是她的第一本国外名著——当然也是儿童版的。


    所以，她在看到公交车上看到爆笑版鲁宾逊漂流记的描述时，就不可遏制的心动了。


    目前校车刚刚起步，还未普及。所以公交车是很多学生上学的交通工具。比起大人来说，很多学生看公交车广告的兴趣更浓。邵晴画就是这个样子。


    她回家后和父母一说，她妈听到说电影是搞笑版的鲁宾逊漂流记，哦，那就是和名著有关。


    家里离电影院比较远，她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就带她去了。


    结果她妈看的时候也被逗乐了。


    从电影院回家的路上，邵晴画高高兴兴地想到要给自己同学炫耀说自己看了《爆笑荒岛》，而她妈则下午和同事逛街的时候偶然提到：“那电影挺不错的呦，你也带你家孩子去看吧。”


    于是以他们为圆点，这部电影就开始扩散出去了。


    类似的情况还在不断上演着。


    这个电影的很多笑点都很通俗易懂，再加上里面撕扯的、负能量的剧情真的是非常少，不过基本的起转承合还是有点的，就让人看着很舒心，跟着一起笑，没有任何压力。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出租车司机群体中，他们是电台广播的主要受众群体，叶泰初知道这点，电台广播的广告投入针对的就是他们。


    “你认为出租车司机开了一天车后，会干什么？”叶泰初问道。


    顾白猜测：“会回家睡觉？”


    “不。”叶泰初摇头，“在你看来，很多出租车除了开车就是在家里睡觉是吧？理论上这是最好的，但是这种轮班转的生活压力太大了，所以很多出租车司机每天结束开车后，经常会在休闲娱乐的场所待一会儿。”


    顾白：“原来如此。”他还真不知道这个。


    此时两人正在办公室下象棋，叶泰初将顾白的棋子吃的都差不多了，顾白看着自己不行了，迅猛地用车吃了对方的卒然后被对方用炮打死了。


    “哎真是杀的有来有回啊。”顾白说。好歹吃了对方一个棋，他非常满意。


    叶泰初扯了下嘴角把顾白将军了，这场长达八分钟的象棋比赛顾白惜败叶泰初。尽管他好像对惜败有些误解。


    《爆笑荒岛》这个电影名，直白，简单，正好适合听广播的出租车司机们。


    叶泰初这个宣传看似好像胡来，但其实环环相扣，针对性极强。


    叶泰初继续问道：“我问你，你觉得什么电影是所有人都喜欢的电影？”


    顾白知道对方想表达啥：“你是想说喜剧吗？”


    “是。”叶泰初说：“所有人都会想要被逗笑的，如果说某个人说他不喜欢喜剧片，那就意味着他看到的喜剧片恰好没拍好。好的喜剧片，是人人都喜欢的，不管什么年龄，大人还是小孩儿。”


    顾白：“喔，叶导，你的意思是你拍了个人人都喜欢的喜剧？”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人人都喜欢喜剧。”叶泰初说道，“你知道我为啥之前不在网上营销吗？”


    顾白：“因为网上对这部片子意见挺大。”


    “对。”叶泰初：“网上的人很多都知道这部片子的存在了，所以这时候营销吃力不讨好。我从一开始针对的就是线下，并且还和电影院搞了转发优惠活动。”


    顾白：“喔……”


    叶泰初：“所以我的计划就是：线下包围线上。现在就可以去宣传线上了。这也是我从一开始就准备延长密钥的原因，前期是专供线下，后期就主线上了。看着吧。”


    总之，在网上还没发觉情况的时候，《爆笑荒岛》的票房越攀越高。


    于是，一些年轻人就发现，他们的‘幸福一家人’wx群里亲戚突然在转发《爆笑荒岛》电影票的优惠券？！


    啊？什么情况？？


    他们倒是知道《爆笑荒岛》这部电影的，一堆小鲜肉拍的喜剧片嘛，听着就让人没观影的欲望。问题是怎么他们突然就被这部影片包围了？


    《爆笑荒岛》的票房上一千万后没有再涨，始终在一千万上下波动着，非常稳定。


    这样的情况终于在网上引起了广泛关注。


    《爆笑荒岛》的周票房居然要和《醉神传奇》持平了？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刷的？


    不少人发出疑问，于是点进了《爆笑荒岛》话题。


    接着他们就看到话题中除了专业影评就是哈哈哈的，看着好像少了什么。


    喔，少了粉丝团控场。


    如今《爆笑荒岛》话题里基本都是自来水，经纪公司那边态度暧昧，也没让粉丝去做数据，一些看了电影感觉不错的粉丝想要去刷好评，却没有被粉丝群的群主同意。


    ‘有纪律组织’的粉丝不敢去话题回复了，所以话题里都是路人粉和一些看过电影的观众的评价。


    就是这个时候，官方公布了单人海报。


    其他人灰头土脸的也就罢了，关键是谢橙！谢橙一身肌肉，用骨刀插着一条鱼，一脸霸气，这个效果让人目瞪口呆。


    在其他综艺里，谢橙都是那种清浅微笑的淑女样子，一般粉丝会给她打真人芭比，甜蜜水蜜桃，元气甜美这类的标签。她拍过一个古偶剧，里面饰演着一个总是吐血晕倒的深情女二。像她这类的偶像都非常注重外表，绝不流出一张黑照。


    而现在，现在……


    谢橙的粉丝已经傻了，有些人甚至看了后声称自己当场脱粉了。


    原本谢橙看到粉丝发表脱粉宣言时会难过。


    但现在她却很清醒，大部分粉丝基本喜欢的都是公司打造出来的那个形象，而并不是她本人。


    就如电影里浩天影帝说的那样：我有十个替身，到最后我发现我也是一个替身。


    那么浩天影帝是什么人的替身呢？


    一个影评写道：


    “这里可以有两种解释，一是浩天和那十个替身一样，共同组成了影帝浩天这个形象，‘浩天’是浩天影帝的脸替；第二个解释就是，他意识到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资本操纵的，他是资本的替身。


    这里电影处理的非常精彩，没有刻意抒情，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恰到好处，戛然而止，留给我无数思考。


    听说叶导是文艺片出身的导演，他真的很棒。”


    这个影评下面很多人点赞，评论。


    “原来这里是这么解释的！谢谢up主！我当时还没看懂，现在豁然开朗！”


    “这里是wb啊哪来的Up主。”


    “那谢谢爹！”


    “？？？”


    “这个电影这么好看吗？我是畜生，送我一张。”


    “好家伙，你这连个形式都不走了啊。”


    “谢橙好帅！不过谢橙有个问题就是高低肩，矫正这一点的话得靠着我睡才行。”


    “你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国产喜剧能不能都按照这个标准来啊！别拍那种无聊的喜剧了，观众们的命也是命啊。”


    “顾白！又是顾白！以后就认准他了！”


    单人海报公布后，‘谢橙 肌肉衣’这个话题迅速被推上了热搜。


    很多路人点进去后，惊骇莫名，纷纷打听这是什么电影。


    接着好多人发现，喔，自己好像听周围人聊过这部电影。


    在这种情况下，网友们贡献票房的概率就提高不少。


    《爆笑荒岛》的票房在上映十三天后依旧相当能打，单日票房还在1000万以上。


    如此持久的生命力给它迎来了更好的排片。


    随着网络热度的提高，《爆笑荒岛》的影评终于出现在了首页。


    “《爆笑荒岛》是一部非常成功的商业喜剧片，一部电影第一个镜头出来就会给观众一种感觉，这到底是好片还是烂片。归根到底，这其实就是镜头的运用。


    《爆笑荒岛》的剧情相当紧凑，一环接着一环，中间还要穿插各种笑料，如处理不好的话，整个电影都会显得非常凌乱。但它没有。由此可见叶泰初导演的功力了。”


    这是专门夸叶泰初导演的功底的。


    “演员们的表演真的很有说服力，无论是里面的夸张搞笑，还是演员们的交互。我看了不少年轻演员的片子，我认为他们最大的一个问题不是演技浮于表面，而是在和别人对戏时，给我一种很强的隔阂感。但这里没有，他们的表现是那种相辅相成的，他们个人的演技有时会一般，但是这种相辅相成的感觉非常好，弥补了演员们在自身演技的缺陷。这种配合让我感觉他们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很不错。”


    这其实也是叶泰初的胜利了，即使叶泰初一开始将演员们的心态完全调整过来了，但是很多时候演技不行又不是觉悟了就直接能跨越的。所以叶泰初将他们的角色先和他们自身贴合，接着让他们更注重配合。就好像只有一个技能点的话，叶泰初选择将这个技能点加在团队配合上。让大家彼此遮掩自己的演技，从而让整个片子显得流畅。


    一个好的导演的影响是巨大的。


    叶泰初导演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耗费了相当多的精力，最终达成了这样的效果。


    “真的是很好笑！里面很多笑点真的是经典！我有预感其中一些会成为网络流行语。


    不过我注意到一个盲点，经历了荒岛生存后大家都成长了，所以影帝浩天不用替身了。接着荒岛上，阿川问浩天你有没有屁股替的时候，浩天说可以用来拍文艺片。而彩蛋里他称自己拍了个文艺片，再加上他现在不用替身了，岂不是暗示他……”


    “哈哈哈我也注意到这个了！”


    “这绝对是叶泰初导演故意的！”


    “我以前以为我很讨厌这种笑点，没想到自己也有为屁股什么笑出声的一天。允悲。”


    当然除了这些以外，也有不少说坏话的。


    “这部片子是喜剧没错，但喜剧也不能不注重细节吧？好多地方处理的太粗糙了！我没想到能在2012年看到这么粗糙的片子！”


    “这部片子是挺搞笑的，但除了搞笑什么都没有了。真正的好电影应该是引人深思的，这部电影让我很失望。”


    “公司辛辛苦苦培养了你们，你们却反过来嘲讽公司，人品就这么差吗？”


    前两个评论还好，第三个评论让顾白忍不住吐槽。


    “这说的怎么比我写的大学论文还不像人话呢。”


    叶泰初看了一眼：“哦，这是经纪公司在带节奏呢。”


    顾白：“那万一很多人信了呢！”


    “那他们就不是我们的受众群体。”叶泰初回答，“好了，阿白，有个事儿我想告诉你，人不可能在动眉毛的时候笑的，不信你试试。”


    顾白：？


    顾白试了，然后发现他可以在动眉毛时候笑：“我可以啊。”


    “你当然可以。”叶泰初说，“因为这是我骗你的，我只想让你笑笑。”


    顾白这次是真的笑了。


    除却那些差评，看上去《爆笑荒岛》的票房至少还得上涨一个星期，哎叶泰初导演真的是太厉害了，这么糟糕的开局都被他盘活了。


    不过他此时倒也没有多少失落，毕竟电影拍完后他就知道他这次又没戏了。


    与其纠结痛苦这些倒不如开始计划下一步吧。


    当然在此之前，庆功宴也是要开的。


    他们一行人坐着宏达的车往饭店赶，却没想到车居然半路抛锚了。


    助理赶紧和那边进行联系，顾白去外面透气，而一帮演员不方便露面，只能继续坐车里。


    林以川坐了一会儿感觉渴了，所以带了口罩准备下去买水。


    临走之前他突然眨了眨眼，回头对车里大家伙儿说道：“我去买几个橘子，你们就在这儿。”


    大家都知道朱自清的《背影》的，这句话是父亲对儿子说的，衍生到网络的意思可想而知。


    众人无语翻白眼，顾千山更是直接踹了他一脚。


    “玩儿烂梗。”


    却没想到秦子亭却睁开眼冷不丁说了句：“我吃两个就够，都是你的。①”


    众人茫然，谢橙想到什么突然喷了。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谢橙笑着解释：“这句应该是《骆驼祥子》里的，老马对他孙子说的。”


    众人跟着谢橙一起喷了。


    什么高手过招招招毙命。


    坐在外面乘凉的顾白忍不住摇头失笑。


    哎，本来刚见面时各个都是规规矩矩的年轻演员。


    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这样有活力的大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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