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柠噎了半天才回了这么一句没什么杀伤力的话。
“ok。”
程祈年出乎意料地应了。
但下一秒又凑近她耳朵，热气穿过嘈杂的人声，舒柠听得很清楚。
程祈年叫她：“小妈。”
……
德国的大学还可以选修小妈文学吗？
舒柠还想再跟他怼两个回合，林颜和姜澈走到了他们跟前。
虽说全a只是一个体适能机构，但规模却不小，大厅里人来人往，姜澈他们能一眼锁定她和程祈年的位置属实是好眼力。
“姜先生、林小姐，二位肯赏脸参加全a的年会，让我们这座小庙蓬荜生辉。”
程祈年收回不务正业的姿态，依次跟林颜和姜澈握了手。
？？？
程狗你还记得你刚刚说的什么吗？你不是说他们主动要来的吗？
舒柠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不懂程祈年了。
姜澈淡淡应了一声，眼神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林颜娇嗔道：“祈年哥，你怎么都不联系我的！”
她是精心打扮过的，长发全部盘起来，露出修长的天鹅颈，黑色丝绸长裙长到脚踝，却开叉到腿根，妥妥的性感白花。
不愧是女明星。
舒柠环顾一周，在一众盛装出席的女生中，林颜美得一骑绝尘。
不对啊。
舒柠再次环顾一周，才惊觉在场这么多人，只有自己穿了身运动装就来了，连程祈年都巴啦啦小魔仙全身变又变成了柜哥。
她直接上手卡程祈年的脖子，“程祈年，什么情况？为什么只有我穿的运动服？”
程祈年捉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臂弯，两个人的身体更贴近了，“因为等会儿有舞会。”
舒柠对她足足一年的工龄产生了怀疑，“舞会？年会不就是同事一起玩玩游戏，比比赛促进感情吗？”
“我问你，全a是做什么的？”
“儿童体适能机构啊。”
“那不就得了，玩玩游戏，比比赛，和我们平时上班有什么区别。”
程祈年还嫌不够清楚，继续给她科普，“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歌手不喜欢唱k，配音演员不玩剧本杀了吧？”
舒柠气得跺脚，“那你也要告诉我啊！”
“告诉你你还会来吗？”
倒也确实不会。
在家看小说收获快乐不香吗？
“舒柠，我马上联系我的造型团队，你别急。”姜澈一直和程祈年不对付，有意抬杠，“而且我很喜欢和你一起去唱k的。”
程祈年半步都不退让，“不劳姜先生费心，舒柠是我的家属，我自然会准备好她需要的一切。”
“什么？”林颜听到他说的话当场变脸，“你们复合了？又在一起了？”
女明星开始怀疑人生，“不是，我不就去拍了一个多星期的戏？这才几天？你们身上装吸铁石了吗？”
她脸上的不可置信和六年前撞见舒柠跟程祈年在寝室楼下接吻的时候如出一辙。
就搁着这一个韭菜割，给舒柠都整得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舒柠转移话题打哈哈，“我还没放行李箱，你们先聊，校友聚会，多聊会儿。”
说完就想跑，被程祈年按住行李杆。
“我带你去房间。”
“我们的房间。”
完蛋，要住一个房间。
又双叒叕大意了。
舒柠发现从程祈年回来之后她智商就急剧下降，明明她以前也是保研选手，现在直接变成二百五。
他们住的是个家庭套房，里间是张双人床，门锁外面是单人床。
程祈年帮舒柠把箱子提进里间，好声好气地说：“你需要的东西我都替你准备好了，我在外面等你，慢慢来。”
见舒柠不动，他手动教她锁门，“你看，这里往右边拧，门就锁上了。”
舒柠还是不动。
“你不至于这么不信任我吧？”
舒柠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东西，好半天才回他，“等一下，你给我准备的这条挂脖长裙确实很好看，但有一个问题。”
程祈年咯噔一下，怕自己做得不周到，“怎么了？”
“胸贴呢？”
“没胸贴我怎么穿？”
舒柠涂好口红准备出门的时候收到了秦栗的回信。
其实也不是她想把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告诉秦栗。
只是之前她上了热搜后，把最近和程祈年的二三事讲给秦栗听，被痛批不讲姐妹情，并且从此被勒令蛛丝马迹也要汇报，如有隐瞒，格杀勿论。
舒柠很怕死的，只好委曲求全。
秦栗（搞学术黑化版）：［所以呢所以呢？你们怎么办的！求求你了可怜可怜孩子，搞科研很苦的，你能不能奉献小我，让姐妹快乐一下？］
柠檬大侠：［叫了个外卖，程祈年去拿的。我又斥五十巨资orz。］
柠檬大侠：［但程祈年说他报销。］
秦栗（搞学术黑化版）：［哦哟哟～］
舒柠没回她一连串阴阳怪气的“呦呦呦”，打开了房门。
程祈年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等着，不停看时间，有种莫名的紧张。
怎么还不出来？
突然房门就打开了。
舒柠穿着他挑的深蓝色挂脖长裙，长发如云似的散开，眼波盈盈，朱唇玉面，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
“好看吗？”
程祈年张开口，好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很好看。”
好看到我很后悔邀请你参加舞会。
好看到不想让别的任何人看见。
舒柠和程祈年回答大厅的时候舞会还差五分钟正式开始。
一楼的大厅已经被全a财大气粗的营销部工作人员布置得像模像样，旁边摆好了甜点和香槟，中央则是巨大的舞池。
“尊敬的来宾，亲爱的同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在周六的晚上参加全a儿童双语体适能机构的年中年会。”旋转楼梯上传来主持人洪亮又不正经的声音。
“想必在场每一位同事，都见到了今天的两位特别来宾，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姜澈先生和林颜小姐。”
同事们很给面子地鼓掌，主持人待掌声减弱，继续背稿子。
“好了好了，我已经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那么接下来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舞会了，流程我们策划组已经走过无数遍，就为了给大家一个安心，一个放心，一个信心！”
舒柠乐得不行，问程祈年，“你们这主持人不会兼职电视购物主持人吧？还带自己给自己捧哏的？”
笑着笑着就在人群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为什么老许也在？他不是要多留在和夕小学一周再拍点素材吗？”
程祈年脸上一瞬间闪过不自然的神色，“我让他先回来了，换了新的摄影师。”
舒柠不解，“为什么？”
没等到程祈年的回答，大厅就响起了古典乐，伴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开场舞正式开始，请各位帅哥靓女们到大厅中央来尽情展示自己吧！”
“但为了增加本次舞会的乐趣，我们策划组增加了一个小环节。每首舞曲切换之际需要交换舞伴，音乐最终停止，你的手和谁牵在一起，谁就会是你明天一整天的绑定对象，直到明晚年会结束。”
第一首曲子是肖邦的《降e大调华尔兹》。
舞池里陆陆续续走进了年轻的男女，带了对象的甜甜蜜蜜搂在一起跳舞，没对象的寻找着同样落单的人。
程祈年拉着舒柠踏进了舞池。
“还记得我们以前选修的华尔兹吗？”
舒柠不服了，“以前读书我成绩比你好，看不起谁？”
舒柠右手握住程祈年的手掌，程祈年左手搂住她。
“一起吗？”姜澈对林颜发出了邀约，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舞池一眼，“等会儿会换舞伴。”
因为程祈年的缘故，他们也算老相识，在舞会开始前的时间，姜澈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讲给了林颜，得知他们并没有真的复合，这个两个人自然而然地组了个team。
林颜秒懂了姜澈的意图，把手放进了姜澈的掌心，也进了舞池。
这一曲接近尾声的时候程祈年就注意到了虎视眈眈的两个人。
年轻人。
他邀请他们，就是想秀秀恩爱，让他们知难而退，尤其是姜澈，24岁，毛都没长齐，还想追舒柠。
小样。
姜澈也很心机，带着林颜移动到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位置，要换舞伴，他们四个人就只能考虑彼此。
一曲终结，在三个人沉默的博弈下，他们彼此交换了舞伴。
完全没感受到剑拔弩张气氛的舒柠被林颜搂住腰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靠近一个女生。
还是一个美女。
林颜大概比她高个六七公分，舒柠需要抬起头才能看见她的眼睛。
美女好白，皮肤好好，身上也好香。
这一瞬间林颜平时挑她的刺突然就自动消失了。
毕竟谁会和一个美女斤斤计较呢？
而另一对就没这么和谐了。
姜澈矮了一点，被程祈年搂住了肩膀，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抗拒。
程祈年也很痛苦，肩膀是他的极限，再往下就不礼貌了。
姜澈人矮气势高，仰起头冲程祈年放狠话，“这首结束，你说是你手快还是我手快？”
程祈年不把他放在眼里，“你不如说谁腿长，谁腿长，谁就——”
他话还没说完，音乐骤然突兀地暂停了，舞台响起起哄声和唏嘘声。
程祈年艰难地吐出了没说完的那个字“快。”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各位！请大家记住现在和你双手交握的人，对方将是你们明天的cp哦！”
姜澈受到惊吓似的从程祈年的魔爪中逃出来，“他刚刚说什么？我们是什么？我跟你？是什么？”
舒柠在一边牵着林颜的手摇摇晃晃，添油加醋，“cp啊哈哈哈哈，你们是cp喽。”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女孩子的手这么软！
程祈年看着他势在必得的前女友和别的女孩子手牵着手，而自己要和一个男的组cp，不禁想起一个很缺德的俗语。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谁疼死了，他不说。
他和姜澈相望两无言，舒柠已经和林颜去喝香槟，路过他们身边，林颜还给了姜澈一个“这个结果勉强可以接受”的眼神。
姜澈：你看我像是可以接受的样子吗？
晚上十点，舞会结束，舒柠不知道瞎喝了多少酒，整个人都软下来，直接挂在林颜身上。
林颜好御姐啊，以前怎么会觉得她是娇气包呢？
舒柠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程祈年抢先姜澈一步把她揽在怀里，用实力证明了他更快，回房的时候还不忘搭她的腔，“她是不是御姐我不知道，反正你不能再喝酒了。”
“为什么不能喝酒？”
舒柠被程祈年扶进里间，见到床就往上躺，程祈年也被她连累，倒了上去。
舒柠面色潮红，妆也褪了一些，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美。
程祈年甚至觉得，舒柠原本的唇色比口红好看一百倍。
舒柠眼睛半眯着，嘴唇微张，似醉非醉，呼出的气息带了香槟酒让人沉醉的香。
程祈年承认他被引诱了。
他向舒柠靠近，在他们嘴唇要碰到一起的时候蛊惑似问她。
“小妈，吃巧克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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