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致病迷恋 > 7、过敏
    #007


    司越珩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心善的人,他没有喂过流浪猫,也没给过乞丐钱,可是他像是落在了穆从白的眼睛里。


    很多事不用调查就能想到,穆从白母亲那边的亲戚,如果真的愿意收养穆从白不会过去一年都不出现。


    除非正好有位想要孩子但一直不知道穆从白的亲戚,不然哪怕找到了也不过是强行把穆从白塞过去,穆从白这样沉默怪异的性格,将来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可想而知。


    “叔叔。”


    穆从白又叫了一声,这两个字让司越珩第一次从穆从白这里,意识到了他们的血缘联系。


    他对着穆从白的脸,再一次想这孩子是真的很精美,就像造物主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不过现在这张完美的脸上沾上了血,显得脸色格外的脆弱。


    穆从白抓住他的手用力,问他,“你也、讨厌我吗?”


    司越珩觉得穆从白抓住他的手,像是落水时抓紧了手中唯一的浮萍,他回答不出讨厌。


    穆从白鼻间又流出了血,他装不下去冷漠,立即俯身去查看,“怎么流的鼻血?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穆从白在鼻间一摸,看到指尖沾上的血才发现自己在流鼻血,他轻轻地摇头。


    司越珩忽然把他拎去卫生间,他被按在洗手台上洗了脸上的血,司越珩又捏着下巴观察起他五官,最后捏紧了他的鼻翼。


    他不知道司越珩在干什么,但是乖乖地任凭摆弄,紧紧抿着唇观察司越珩的表情。


    司越珩突然命令地说:“张嘴,呼吸。”


    他才注意到鼻子被捏着无法呼吸,他抬起眼审视司越珩在做什么,然后轻轻启开唇呼出了气。


    司越珩感觉到打在他的手心里的热气才放松下来,他怕这小孩傻得把自己憋死。


    这时候他才审视起穆从白,“你刚刚在做什么?偷听我打电话?”


    穆从白不回答,但眼神已经承认了。


    司越珩想说他又没说出口,等时间差不多了他松开穆从白的鼻子,确定没有再流血后,用毛巾沾了水擦他鼻子外面沾的血,“今天不能挖鼻屎。”


    穆从白这回非常快速地回了话,“我不挖。”


    司越珩看着小孩认真的模样笑起来,然后说:“挖鼻屎很正常,只是挖的时候小心点,别又流鼻血了。”


    穆从白望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走了神,他用擦鼻血的毛巾杵了下小孩有些圆的脸蛋,穆从白再次坚定地回答:“我不挖。”


    “你不挖,你还优雅地吃饭,睡觉是不是也不会踢被子?如果你再学会好好叫人,嘴甜一点,以后无论到了哪里都会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


    司越珩说完转身去洗手台里洗毛巾,一只手搓不动,洗起来有些费力。


    穆从白忽然挤到他身边,夺走了他洗得费力的毛巾用力地搓起来,好像是生气了。


    他瞅着和毛巾置气的穆从白,想不明白穆从白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这里?


    他觉得穆从白既然能自己筹路费回来这里,不如找去司婧姗家,被收留的可能性更大。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司越珩直接问:“你很喜欢这里吗?”


    穆从白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默默洗完了毛巾晾起来,这时候才突然地点头,“喜欢。”


    司越珩愣了愣才明白这声喜欢是指喜欢这里,他不由地嗯笑了一声,觉得这小孩真别扭。


    两人就在卫生间里四目相对了半晌,穆从白没有转眼的意思,他最终回道:“喜欢就开心点,别才板着脸。”


    司越珩说着审视起穆从白,看到他衣服上也沾了血,提醒的说:“把衣服换换,弄脏了。”


    穆从白愣住,还没有回话,他却冷不防想起来,早上说的买洗衣机这事忘了,泡水的衣服不洗要发臭了。


    他转身就出去,还不忘提醒穆从白。


    “别忘了换衣服!”


    穆从白指尖轻轻揉了揉刚被司越珩捏过的鼻子,眼神中露了一丝笑意。


    司越珩跑回房间找到手机,正好看到小宋发来的号码直接拨过问他有没有县城商场的电话。


    小宋听了他要买洗衣机给他发来一个号码,打过去就是县城一家商场的销售,他提了要求最后确定了一台全自动滚筒洗衣机,说好在天黑前送来。


    搞定了买洗衣机的事,司越珩出去看穆从白,结果穆从白的衣服还是那件带血的。


    他说:“洗衣机晚上前送来,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穆从白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别的衣服了,昨天穿过的衣服没有洗。”


    司越珩想起来那一桶被他扔到一边的衣服,他脑子里交战了半晌,最后说:“带你去买两件。”


    穆从白惯常没有情绪的眼睛眨了眨,似乎透出了一丁点不理解的惊喜。


    司越珩瞥开了视线说:“总不能让你不穿吧!”


    穆从白还是没反应,他不耐地催,“去还是不去?”


    穆从白没有回答,但走过来牵住了他的手,掌心触在一起的瞬间,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与人牵过手,他父母不在身边,他爷爷没有这份温柔。


    他看向穆从白,又看到穆从白牵住他的手,温暖的触感温热了他的掌心。


    司越珩惊讶地看着穆从白,觉得他似乎并不是那样冷漠沉闷的性格,之前可能是刚见面不熟。


    他2岁就被父母扔在这里,一年见一两次,每次刚见面也是这样小心不安,然后到他终于熟悉一点他们就又走了。


    可能是想到了父母把他的不熟直接当成冷漠,想到他那时的委屈,他鬼使神差没有甩开穆从白,让穆从白牵着他走出去。


    镇上面有一条街道,赶集的时候很热闹,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有满足,但不赶集的时间一半的店铺都关着门。


    这会儿刚过午后,顶着太阳还是很热,可穆从白牵上了手就不松,司越珩掌心里出汗,后悔刚才不该一瞬间的冲动。


    不过,他没有强行把穆从白的手甩开,因为他感觉到穆从白对外面的环境有些紧张,总在四处张望。


    穿了半条街,他们终于发现一家开着门的服装店。


    司越珩领穆从白进去,看店的正好是先前上门给介绍相亲对象的人,顿时气氛尴尬住了。


    可不在赶集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服装店开门,司越珩不想再找别的店,装作没认出来,坦然往店里面逛去。


    看店的大姨目光扫过司越珩落在穆从白脸上,少年只余光瞥了一眼没有注意她,但她还是心有余悸,仔细盯紧了穆从白,又觉得跟在司越珩后面亦步亦趋的小孩和他外孙没有区别。


    小镇上也很方便网购了,店里的衣服主要针对的是不会网购的中老年,还有父母在外的留守儿童。


    司越珩径直走到童装的角落,架上的衣服质量都不太好,但大概也找不到更好的。他随便选了两套看得过去的,对着穆从白的身高比了比,差不多就拿去付账。


    看店大姨大胆开价,“一共350。”


    司越珩什么也没说,直接拿出手机付款,对方反倒惊讶起来,眼神像是在说这个冤大头怎么不讲价。


    他其实衣服很清楚不值这个价,只是对穆从白乱扔刀差点伤人表示歉意,付完款后收起装好的衣服离开。


    到了店门外,司越珩问:“你还有什么需要的?”


    穆从白摇头,他们出来一趟就这样又回去。


    进门后司越珩第一件事是甩开穆从白的手,再牵下去要淌水了。然后他把刚买的衣服塞给穆从白,“去换了。”


    穆从白接过衣服没去,他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


    “没洗过。”


    司越珩在乡野长大没有那么多讲究,后来他到了霍城买的衣服都是不需要洗过才穿的,再后来他一个人住更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每次闻闻有没有异味,没有就直接穿了。


    他审视了穆从白一番说:“洗了你不还是没有衣服可换?别好么多讲究。”


    穆从白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去换了衣服,然后过敏了。


    司越珩回房间去睡午觉,躺上床时想起了以后的生活。


    不可能真让小宋一直给他们做饭,也不能靠曾传平给送菜生活,穆从白大概也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他这几年存下的钱在这里过上六七年不是问题,等手好了可以自己做饭,应该还有两块属于他家的自留地,到时可以种点菜,还可以养几只鸭子。


    “叔叔。”


    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穆从白和他和声音一起进屋,司越珩侧头看到穆从白冲到了他床前,撩起衣服露出白皙的小肚皮。


    “我过敏了。”


    司越珩思考了一下这句从床上起来,看到穆从白皮肤上果然起了一片红疹子,他拉着穆从白翻到背面,果然背后也有。


    他想了想问:“你吃什么东西了吗?”


    穆从白像是听到了一句废话,然后说:“因为衣服没有洗。”


    因为新衣服没有洗所以过敏了?司越珩拉开小孩的裤子,发现果然腿上也有。他学了好几年医,知道有些孩子就是容易过敏,但亲自遇上还是在脑子里冒出了一句:怎么会这么麻烦!


    他下床过了一遍学过的知识,问穆从白,“你以前有这这种症状吗?”


    穆从白点头,他立即把穆从白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按他学的知识穆从白的症状属于接触性过敏,脱离了过敏源就会好转。


    但他也没有足够的经验,脱完穆从白的衣服还是不放心,决定带去镇上的卫生所开点药。


    开药就得出门,刚买的衣服穆从白肯定不能再穿,小孩子光着去看医生好像也问题不大。


    司越珩瞅了眼光溜溜的小孩,还是去衣柜里找起衣服。


    对新买的衣服过敏多半是衣服上面残留的化学品,或者材质,他翻遍所有衣服找出了一套纯绵的t恤和短裤,穆从白勉强能穿。


    穿之前他先在穆从白手背上做了测试,没有触发过敏才给穆从白穿上。他185的衣服穿在不足160的穆从白身上实在有些太大,短袖都成了长袖。


    穆从白倒是不介意,把衣服扎进裤子里,系紧腰带仍然是个精致完美的小少年。


    “行了,走吧。”


    司越珩这回主动拉起了穆从白的手,穆从白像是见到了不可置信的事,直盯着他的手。


    他没理会穆从白的心思,出了大门穆从白突然停住,藏到他背后躲着太阳不肯走。


    司越珩一番折腾终于开始不耐起来,“又怎么了?”


    “疼。”


    穆从白拽着他的衣角,他从过大的衣领里看到了穆从白身上的红疹,被太阳晒了确实可能疼。


    司越珩忍下不耐,把小孩放到了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回去到处翻找,终于找出几年前司婧姗留下的太阳伞,浅紫色蕾丝花边的样式。


    他回到穆从白面前,把伞撑开了再递去,“这样总行了吧。”


    穆从白接着伞撑过头顶,然后和伞一起仰起脸,微微眯起的眼睛仿佛有了一丝笑意,乖得不像话地说了句,“谢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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