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中, NPC们的性格非常多样化，比如狠人NPC就是一个社交恐怖分子。
她爽快地打完10倍欠条按上自己的手印并签名后，便自来熟地找暴脾气NPC搭上了话。
沈时序站在原地折腾天牛脑袋, 想试试能不能变小点戴头上, 奋斗了半天连根刺都没能折下来，倒是顺便旁听了两个NPC的对话。
“我怎么死了？哎呀，用沈时序能听得懂的话来说的话，我最近在打一个很难的单人副本。”
不管暴脾气NPC听没听懂, 反正沈时序确实听懂了。
确实有些时候，NPC突然消失就是去走自己单人线了。要是游戏公司想圈钱，还会单独给这些NPC出DLC。
“复活？哎呀，大人的事你不要多问。总之应该也没法复活你们这里死掉的人口，别想了。得有多少？以亿为单位？我都觉得麻烦，更何况沈时序。”
沈时序一边打开弱点判定，一边随意发散思维：在《群星》里, “一人口”这个抽象单位有时候甚至可以指10亿人呢, P社玩家还不是说杀就杀好几个……咦, 等一下，这里的剧情还真有点像是三大天灾降临？
“为什么一直看自己的手臂？这个是因为那个啦, 不能告诉你的秘密，哈哈哈。”
手臂？哦对, 狠人NPC本来一半是机械改造的, 不过现在全是原生手臂了。
大概因为复活技能是将眷属直接复活到巅峰期，所以越是高臣服度、对玩家来说越珍贵的眷属复活起来就越是昂贵吧, 游戏公司的货币回收诡计罢了, 哼。
狠人NPC：“封锁？喔，这里就是森夏星？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病毒呢……啊, 那我是不是也已经感染了？”
暴脾气NPC：“你也是‘忠诚狂热到能毁灭宇宙的一群’中的一员？”
“哈哈哈哈哈哈，你见过谁了？让我看看……谢停云也在这儿？你说的是他吧？还是大眼？或者你见过望潮了？放心，我和这种100%臣服度的狂信徒不一样啦。”
“臣服不是可以被量化的东西。”
“但如果在更高维的视角，没有什么是无法实现的。”
“……那你的臣服度是多少？”
“是哦，你等等，我去问问。”
沈时序听见狠人NPC起身就脚步轻盈地朝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超大声地招呼：“沈时序我的臣服度涨到多少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狠人NPC这种穿透第四面墙的讲话方式还真有点意思。
沈时序打开菜单看了一下：“98。”
狠人NPC回头对暴脾气NPC眨眨眼睛：“只有98。”
“……‘只有’？？”
大概是被暴脾气NPC喷了一顿，很快失去聊天对象的狠人NPC掉了个头来找沈时序，蹲在她身旁打量那个一团黑的天牛脑袋：“这哪来的？”
“捡的。”沈时序整个人都挂在天牛脑袋上了，四肢并用、用尽全力地试图掰下口器的一角，但始终无法实现。
“这不好切割吧，”狠人NPC歪着头查看天牛脑袋的断口，“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你准备拿来做什么？武器？”
沈时序力气用尽，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一顿的回答：“不。知。道。”
“你已经解决了那些亚空间裂缝？”狠人NPC问。
又一次失败的沈时序啪地滑到地上，瘫成一个失去梦想的“大”字：“亚空间裂缝？”
“就是‘孔眼’，不过是另一种说法。”狠人NPC大大咧咧地蹲着，“知道这里是森夏星后我就明白了，以前在会上听过。”
“关了。”
“怎么关？此前的几次案例中，唯一的解决方法是将孔眼附近的空间进行封锁、灭杀，在保持高等生命完全灭绝六个月后，孔眼才会自然闭合。”
“就那么关。”沈时序想了想，又补充，“和充气娃娃一样。”
“用你的那个技能？”狠人NPC立刻懂了，她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沈时序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这个狠人再度顶着一堆debuff无知无觉地跑走。
也没错，最开始叫她狠人就是因为她简直像个debuff仓库似的。
过了一会儿，狠人NPC狂笑着回来了，她跑到近前，啪一下趴到了沈时序身边，边哈哈大笑边用力拍地面：“你用的什么东西啊？那地方以后都能当景点给游客参观了吧？太壮观了！”
沈时序：“有机物质。”
当时沈时序被万亿虫族大军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掉头就跑，想了十个备用计划，读档六次，才好不容易用“物质重组”对孔眼完成了封锁，只有飞得最快的四只虫族跟着她挤出来，其他的都被关在了里面。
只是当时沈时序情急之下随手选中【基础物质（有机）】作为替换物，孔眼是堵上了，但并没有消失，而是保持着原来的形状，在空中化作一道有机物质组成的风景线。
“那你当时在想什么？我有99.9%的把握它变成那样肯定和你有关系！”
“……好想变成一条咸鱼。”
于是，一长条挤满了咸鱼脑袋的时空裂缝就这样铸成了。
活像个形状有点特殊的仰望星空派，因为鱼头旁边还有一些黑色的填充背景。
沈时序仰头打量着这个长条的仰望星空派，心中突然生出一点好奇之心来：能吃吗？
暴脾气NPC：“……沈时序，你这是什么表情？别告诉我你想”
沈时序已经一口对着鱼头咬下去了。
“不要看见什么都吃！！常年没饭吃的那个到底是你还是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尝尝呕。”
“这么难吃吗？我觉得还好。”
“是不是因为人变年轻，所以味蕾也恢复敏锐了？”
“哦，很有可能。”
“……你们两个还真适合玩到一块啊！！！”
把几个孔眼都堵上后，【阴影笼罩下的星球】任务就更新了。
调查已经完成，还需要护送调查队回到基地，并且等待研发工作完成。
在RPG游戏里，“等待”是个什么意思呢？就是你得到处乱晃看看哪个地方、哪个时间能触发下一部的剧情。
差不多就和学校里的课间活动一样的存在。
调查队到处捡垃圾，被玩家捡完了掉落物的那几只巨型虫族尸体也被派来的运输机带走了。
沈时序仰头看着飞上天的无头虫尸，戳戳狠人NPC：“你觉得那里面还应该有东西吗？”
狠人NPC拿手比划了一下：“应该有吧，还那么大。”
“对吧！太抠了。”
“对‘虫族’的初步解析已经完成。”大眼突然道，“为您解锁新配方‘生物涂层’，并开始进一步解析。”
沈时序大为震撼：还有这种操作？
她打开菜单好一通翻找才点出许久不用的技能“手工制作”，并在配方栏内找到了“生物涂层”。
【生物涂层：能从各种生物中提取出的液体，涂抹在装备外层后，可以加强装备的属性。对于一件装备，你只能使用一个涂层。】
沈时序毫不犹豫地掏出【虫族口器】，一个手工制作拍下去，得到了一管灰黑色的半透明液体。
【生物涂层（武器）：只能对武器使用，加强攻击，并且每次攻击在造成伤害后都必定为对方附加一个减益效果。】
卧槽，神器！
但大概也预示着未来会出现大量免疫debuff和dot的boss。
不过没关系，切小怪的效率变高了。
沈时序兴冲冲地关闭菜单，唰地抽出了长刀。
狠人NPC：“咦？怎么突然消失了？也没见你动手啊？你的技能进化了？”
沈时序虔诚地把【生物涂层（武器）】附加到了长刀之上。
长刀的攻击增加了足足180。
沈时序大喜过望：“我天下无敌了！！”
三秒钟后，她突然又回忆起自己几个小时前因为不知道这些虫族掉落物能用来干什么，于是到处瞎用，做饭浪费了两个，直接淬炼又浪费了三个，顿时心痛地摔倒在地。
涂层
当调查队终于在这座尽管充满污染、但除此之外异常安全的城市里完成取样、调查、回收等全部工作后，便决定启程返回第二基地。
他们手中的资料和样本太过珍贵，早一日能抵达第二基地，就早一日能开展研究。
离开之前，众人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沈时序。
最后还是裴临雪给他们指了路：“那里。”
一栋仍保留了五六层的建筑物最顶端，一个失去了梦想的沈时序正把自己挂在窗口随风飘荡。
众人顿时大惊冲了过去：“救世主大人，不要想不开啊！！！”
温云初按住额头：“……她怎么了？”
裴临雪摸摸下巴：“可能还在懊恼刚才那个‘涂层’的事情，也可能只是想试试跑酷结果脚滑被挂住了，不好说。”
“你知道吗？”
“嗯嗯，什么？”
“你有时候特别像慈爱地看着熊孩子到处捅娄子的熊家长。”
“哈哈哈哈哈哈我可不敢当她的家长。”
“最高管理员在校资料的监护人是我，女士们。”
“你自封的吧？毕竟她那些资料也都是你编的，不是吗？”
“只要最高管理员不禁止，我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哎呀，我们俩可真不是一路。”
“毕竟你的臣服度只有98。”
“等一下，沈时序还在上学？她到底几岁？”
“我想想，理论上来说，快上大学了，对吧？”
“理论上确实如此。”
“……沈时序！你给我下来！现在都几月了你学校还没开学？你丫逃课？！”
第202章
处于海底最深处的希诺佩学园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卓尔诺姆甚至觉得自己从出生以来至今第一次知道世间存在这样的平静。
虽然恒星光无法穿入这么深的海底, 但学园自有模拟的人造……鱼造光，只要离开实验楼，就能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下。
如果有那个闲心, 甚至可以放松身体、随着海水缓缓移动, 游览学园的战后风光。
是的，偌大的学园仍旧保持着较为残破的状态，并不是因为无法修复，而是因为修复了也暂时用不上。
学园的管理员克丽丝是个教科书般的实用主义者, 只修复了很小一部分的工作实验空间，剩余的部分则看需要再推进修复工程。
卓尔诺姆将目光从虚拟光上收回，望向了对面两栋楼中间的小小神殿。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美学理念，这神殿被硬是塞进了两栋楼的缝隙当中，硬是封死了两边的侧门。
如果走入正门，就能见到白夜的神像矗立其中。
……白夜，一个特殊无比的存在, 浑身上下都是谜。
即使研究了这么久她的生物样本, 卓尔诺姆和克丽丝仍然无法确定她的能力究竟来自何处。
或许, 她真的来自于这个宇宙之外的地方？
卓尔诺姆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准备按时结束这长达一分钟的保护视力远眺事项。
就在这时, 一束金光从天而降，如同洪流, 如同神启, 拖着长长的尾巴击中神殿中央，在海水中折射出炫目的色彩。
……前言收回, 虚拟光果然只是虚拟光。
金光缓缓隐去后, 白夜的身影从神殿里跑了出来。
白夜能在特定的地点之间进行空间传送，但无论是那些窨井盖, 还是那些神像，多方的勘查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普通的窨井盖和雕像。
又或者，只有白夜能激活它们的传送功能。
白夜刚出神殿时是朝着对面的实验楼正门跑的。
但跑出大约五米后，她的路线突然转了一个60°的拐角，去追一只平平无奇的海蛞蝓。
追着追着，她离实验楼越来越远了。
卓尔诺姆有86%的把握：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传送来学园的目的。
这种情况下，根据数据分析，如果2小时内她没有回来，大概就要在47天后再回来；如果47天后还没有回来，那么下一个可能的时期是8个月后。
至于再往后更长远的分析，目前因为缺乏数据，还无法得出结论。
“卓尔诺姆博士。”密密尔之眼从扩音器和卓尔诺姆对话，“最高管理员的心情可能不太好，请你注意自己的态度。”
虽然卓尔诺姆并不懂人情世故，不过他很确定一般来说这句话最后应该是“请你多多包涵”。
23分钟后，白夜回来了。
她身上还带着一点尚未被海水洗去的鲜血，满脸生无可恋：“开学。”
……
卓尔诺姆从未带过像白夜这样无可救药的学生。
放在从前，不是天才中的天才，甚至不配得到他的指点。
但眼前这位毕竟是他信仰侍奉的神明，所以卓尔诺姆垂着眼认认真真地给呼呼大睡的神明上起了课。
白夜这一次的目标是学会“空间折叠”和“力场支架”。
卓尔诺姆不太确定她说的“学会”到底是不是“学会”这两个字的正面意思。
从她一上课就秒睡的行为来看，极大可能并不是。
“您不能直接‘学会’吗？”克丽丝对此也有很多疑惑，“就像您‘学会’别的技能、知识那样？”
扒着一份盒饭的白夜叹气：“因为我没有建研究所，所以没法研究。”
“您有啊。”克丽丝轻甩鱼尾，转了一圈，“这里不就是您的科研I星吗？”
“这里不行啦，”白夜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脸颊鼓鼓囊囊地往桌上一倒，含糊不清地说，“好像只有我自己建的那种可以。”
“那您就在这里建一个？”
“可我还没有点出建造研究所的技能啊！”
“……您的这个‘科技树’逻辑上是不是有点乱来？”
“大概是因为还在内测，开发者没编好吧。”
分针与秒针在12重合，卓尔诺姆合上书，淡定地结束了无人听讲的又一课。
“哦！点出来了！”白夜猛地直起腰，“这样就只差一个技能了！”
“力场支架吗？”克丽丝自信地提出建议，“这个我也会，我来教您吧。我和卓尔诺姆博士每12小时进行轮换，这样您就可以不间断地进行学习了！”
白夜眼睛一亮，鼓起掌来：“好好好，早学早超生！”
……
倒不是说卓尔诺姆觉得一天12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太多。
恰恰相反，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多。
白夜要是能把那个叫“狂热”的技能再加强一下就更好了，他便可以在接下来有限的生命中探寻更多未知谜题的答案。
比如，亚空间的那一头究竟有什么？它们难道真的无法被战胜吗？
非常难得的空闲时间里，卓尔诺姆会到神殿向白夜的神像祈祷这逐渐成为了一种日常。
但卓尔诺姆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算是狂信徒，他想象不出来自己变成那样。
“亚空间？”白夜突然从神像脑袋上探出了头，像是能读心似的，一口道破卓尔诺姆的心声。
“是的，”卓尔诺姆看着大大的白夜神像脑袋和小小的真人白夜脑袋，“我一直很好奇。”
小小的身影从背后空气里掏出一个巨物扔了下来：“给你。”
运动神经并不发达的卓尔诺姆差点没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巨大螳螂脑袋砸死谢天谢地，这里是海底。
白夜坐到自己神像的肩膀上，道：“最好研究出一点成果来哈，不然明年我不给你们批资金。”
其实她从来也没批过。
和目前“宇宙罐头生产加工厂”的其他势力一样，学园是在密密尔之眼的辅助下自主运转的。
但卓尔诺姆当然不会开口反驳，他已经被眼前这个巨大的螳螂脑袋吸引住了：“这就是‘虫族’？听说只要有一只，就能轻松地毁灭一颗星球。”
白夜立刻道：“我也能。”
卓尔诺姆觉得白夜的胜负心强到一种仿佛还没出青春期的地步。
他有一次甚至见过白夜这样一条新闻某地举办大胃王比赛，没有报名的白夜正好路过，因为听见人人惊叹冠军的食量前所未有，硬是闯入比赛吃光一整条街三天的食物供应，抢走冠军奖杯后大摇大摆离开。
当地管理机构哭笑不得，最后没有因为这点小事给她提赏金。
除了白夜，谁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来？
“这个生物似乎并没有太多自主思想，”卓尔诺姆检查着这颗保存得相当完好的虫族头颅，“它接受更高的统治者的命令，就像是自然界中的……”
“一般这种设定都会有个脑虫、蜂后、虫母之类的啦，”白夜爬到了她自己神像的头顶上，“不过我也能控制它们，就是一次只能一个。”
卓尔诺姆终于舍得把视线从虫族头部上离开了：“怎么做？”
一直化作光团跟随在白夜身边的密密尔之眼突然道：“72小时倒计时结束。”
白夜皱起眉思考了几秒钟，像是忘记了今天星期几的老年人。
几秒钟后，她恍然大悟，头顶的光环也立刻切换为一顶冠冕。
随后，她伸手将卓尔诺姆吸了过去，又盯着他的眼睛，道：“这么做。”
……
无论是信徒还是眷属，行动上基本都不会受到白夜的限制。
因此，在白夜上完课离开后，卓尔诺姆暂时离开学园去参加了一个学术论坛。
出席的学者们无一不被他的新发型惊呆：“你怎么了？失恋了？还是在做什么实验？”
顶着一头靓蓝色脏辫的卓尔诺姆面无表情：“宗教原因。”
一旁相熟的学者好奇扭头：“我以为你们精灵都是信仰母树的？”
卓尔诺姆面不改色：“母树已死，新神当立。”
熟人不明觉厉：“哦……那这个新神是在发型方面对信徒有要求？那还挺新鲜的。”
淡漠如卓尔诺姆，这时也不由得顿了一秒，才回答：“……不，只是这位有些孩子气。”
一旁的学者乐了：“哈哈哈哈哈，孩子气？星神最少都得活几百年才会拥有和其他生物交流的能力吧？”
另一人道：“确切说，目前最短的记录是278年，太阳之神。”
这些至少来自二级文明、可谓是宇宙间掌握着最多知识的一群学者大大咧咧地讨论起“星神”的常识来。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好奇地问卓尔诺姆：“听说这些星神在招揽知情信徒的时候，往往会许诺给予特殊的能力，你应该也是这样吧？你那位许诺了什么好东西，才能让你也动心？”
正在闭目构建虫族身体内部构造的卓尔诺姆睁开了眼：“没什么大不了的。”
“诞生不久的星神能力确实一般，但能让你加入，绝对不会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减少身体每日所需的最低睡眠时间罢了。”卓尔诺姆淡淡说，“不过那位暂时只允许减少33%。”
“哈哈哈哈，确实没什么大……等一下，你再说一遍？‘只’允许减少33%？”
卓尔诺姆淡然道：“听说能减少100%，但那位迟迟不给予信徒，应该也有自己的考虑。”
“还有什么考虑！肯定是能量还不够啊！”
“说得对，我也来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还有我！！”
【迪兰成为了你的信徒】
【马季斯成为了你的信徒】
【艾比·柯蒂斯成为了你的信徒】
……
开着钢架雪车到处清怪填孔眼，却突然收到一长串新增信徒通知的沈时序：？什么节日大放送？
第203章
要说起沈时序去上课的理由, 那还得追溯到某一次她回基地交任务顺便跑食堂蹭饭时，正好路过听见狠人NPC在打电话。
“我怎么证明我是裴临雪？让我想想……”狠人NPC觉得很有意思似的看了看天，“哦, 你和我一起弹尽粮绝困在小行星带那时候, 沈时序来救我们俩之前，你说‘如果我’，我猜猜你后面的词啊，不会是”
已经跑过头的沈时序倒退了回去, 好奇地靠在拐口听八卦。
正好听见狠人NPC的电话另一头传来抬高的声音：“我明白了，请您不要说了！！”
“哈哈哈哈哈哈。”狠人NPC一脸恶作剧成功的样子，还朝听八卦的沈时序抛了个飞吻。
沈时序走上前去，礼尚往来地还了一个顺手牵羊。
【尚未制作完成的义眼*1】
“这个？”狠人NPC道，“我对义眼的技术还算了解，温云初说让我分享一下。”
沈时序这才想起来，狠人NPC的一只眼睛本来也是接受过改造的义眼。
也就是说, 义眼+义肢, 却不算是狠人NPC的巅峰时期吗？
沈时序摸摸下巴, 满基地搜寻了一下暴脾气NPC并将其绑架到狠人NPC面前：“打打。”
暴脾气NPC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和她打？”
沈时序诚恳道：“我还以为你很喜欢打呢，你上次揍我。”
“那是你自己找打！”
“对啊, ”狠人NPC也说，“她失去了异能, 身体机能多少受到了影响, 怎么和我打？”
“你看看，”沈时序扭头对暴脾气NPC就是一个挑拨是非, “她看不起你。”
“啊？没有看不起, 只是说出了实话啦。”狠人NPC捏捏暴脾气NPC的肩膀，“没有失去异能的时候说不定比我强。还真别说, 极端的困境确实容易产生出超越时间和环境的进化。”
暴脾气NPC扭头看看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下颌肌肉开始紧绷了。
“证明你自己！”沈时序继续煽风点火，“让她知道你没有了异能也比巅峰时期的她强！”
狠人NPC笑着抬起另一只手，作势要弹沈时序的额头。
沈时序还没闪避，暴脾气NPC的手已经先伸过来捂住了她的额头。
狠人NPC和沈时序的视线一起落到了暴脾气NPC脸上。
暴脾气NPC扬眉：“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理年龄才多少。”
“哎呀，”狠人NPC收起双手，笑嘻嘻道，“真期待你们重新连上网的那一天。”
不过狠人NPC这么一说，沈时序才在暴脾气NPC的状态栏里仔细看了看，找到了【异能枯竭】这个debuff。
【异能枯竭：因为？？？造成的重伤，全部的异能都将用于维持生命，无法再随意使用异能。】
可暴脾气NPC的血条是满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需要驱散、而不是治疗的debuff。
而和？？？有关，就证明肯定高于行星级，那白花蛇草水也没用了。
“……她一直盯着我头上干什么？”暴脾气NPC问。
“没有这么多为什么，神明的事凡人不要多问。”狠人NPC这么回答。
沈时序摸摸下巴：“那如果我杀掉她再复活的话……”
“经过运算，成功率高达98%。”大眼道。
“但你只能复活眷属吧？你的这里”狠人NPC指指自己的脑袋，“还塞得下吗？”
沈时序终于不得不前去上学了。
接连拿到了【文化水平：本科】【文化水平：硕士】【文化人】几个成就后，沈时序终于成功扩展了宠物空间。
【眷属空间扩展完毕】
【你的眷属们有了更宽阔的共享精神空间】
【所有眷属的臣服度上升了2点】
嗯？这么一说的话……
沈时序打开宠物栏翻了翻，狠人NPC的臣服度果然已经有100了。
玩家也由此通过【决心】这个被动技能获得了1点狠人NPC的最高属性值。
【决心：从来只有你挖别人的墙角，没有反过来的道理。当你的信徒忠诚度到达满值你的眷属臣服度到达满值时，你将获得对方最高的属性值1点，效果永久。】
而且狠人全身上下最高的属性居然是【人格魅力】。
玩家需要这个属性吗？？需要吗？？？
吃了个鸡肋的沈时序打开久违的【神学】科技树，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涨上来的信仰值升级了一下已经点出的两个技能【狂热】【供奉】，分别消耗1000点信仰值。
【狂热】升级成了【狂热II：狂热？肾上腺素？不知名的力量？总之，所有信徒所需要的休息时间将永久减少67%。】
【供奉II】可以获得信徒的15%收入了。
可惜的是剩余的一个已点亮技能【决心】无法升级，可能怕有些邪道玩家上来就是全宇宙洗脑式传道给自己弄出高达几十亿的属性来。
供奉和狂热的下一级就厉害了，需要5000信仰值。
看着四千多的信仰值余额，沈时序淡定地退出了菜单栏：谁知道我下次想起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呢。
菜单关闭后，沈时序才走出没几步路，提示栏突然就被获得信仰值的提示刷屏了。
等沈时序交完两个任务后，消息刷屏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沈时序好奇地打开科技树，发现自己有了八千多信仰值。
信仰值又不是存款，放着也不会有利息。
于是沈时序顺手点出了【狂热III】，将所有信徒所需要的休息时间减少了100%。
【你在宇宙中的威慑力提高了200】
这点小事也能让你们宇宙人害怕？少见多怪。
沈时序关闭技能树，传送回到森什么星的第三基地，刚从神像里爬出来，就碰见了单膝跪在神像前虔诚祈祷的狠人NPC。
NPC们的日常都非常繁忙。
尤其是明明已经挂掉一次的狠人NPC，她开启第二次人生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忙到一天只睡三小时这样的卷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神像前日常祈祷？
狠人NPC虔诚地塞给沈时序一束花。
沈时序毫不见外地把花束收进背包里。
狠人NPC双手合十，铿锵有力地许愿：“白夜大人，请让我成为您的信徒。”
沈时序大方道：“可以啊。”
两人面面相觑。
沈时序没有听见提示音。
而狠人NPC失去梦想地躺到了地上：“我的无神主义思想居然如此根深蒂固怎么他们就都能说成信徒就成信徒？”
沈时序蹲下去，用手合上了狠人NPC的眼睛，深沉道：“你的心不诚。”
“只要有一半的人生在蒙混过关就是很成熟的成年人啦。”狠人NPC在地上翻了个面，叹着气说，“除此之外，我也得换个方法来还你的债了。”
到刚才为止已经完全忘记了这回事的沈时序严肃强调：“还，一定得还。”
狠人NPC连连点头：“还，绝对会还。”
又过了几天，沈时序交任务时又碰见了在打电话的狠人NPC。
“建好了？放进去吧。”狠人NPC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干什么用的？啊，我用来还债的啦少提问，多做事。”
沈时序又倒退了回去，好奇地看着正在打电话的狠人NPC。
狠人NPC也没挂断，她笑眯眯地看着沈时序：“什么事？”
“你欠好多债。”沈时序老实地说。
不仅欠着玩家的债，还欠着别人的债。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意越大，债务越多”吗？
狠人NPC乐了：“是啊，欠的都是哪些小笨蛋的债呢？”
“？”
“哦对了，你不是要解决那个【异能枯竭】吗？”
狠人NPC这么一提，沈时序终于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找暴脾气NPC的。
她满基地找了一圈，发现暴脾气NPC正在训练室里揍人，还是一打五。
无视训练室门口“使用中，请勿打扰”的标志，沈时序推门长驱直入，连着暴脾气NPC一起把几个NPC统统撂翻，向NPC们展现了一下玩家宇宙无双的武力值。
倒在地上的暴脾气NPC强忍怒气：“……你又怎么了。”
沈时序这才回忆起自己三分钟前的来意，掏出了技能【驯服】。
驯服的过程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折，但当沈时序掏出刀准备给暴脾气NPC来一个痛快的时，周围的NPC都很紧张地扑了上来：“别冲动，别冲动！救世主大人，有话好商量！”
沈时序只好给这几个NPC又揍了一顿，这次确保他们都进入了昏迷状态。
暴脾气NPC表情复杂地看着沈时序手里的刀：“你确定这能起作用？”
“能吧。”
“……你为什么也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
“那我又没试过。”沈时序顺手存了个新档，“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因为很好奇暴脾气NPC为什么老是想捅自己心脏自杀，沈时序也好奇地给她心脏来了一刀。
并引发了一场白热化的异能爆炸。
别说玩家这没上增益buff的365点血了，森什么星估计都被炸出了天坑。
沈时序灰头土脸地读档回到存档点，终于明白刚刚落那一刀之前，暴脾气NPC为什么会表情突变、伸手来攥她的刀刃了。
她眼神复杂地观察了一会儿暴脾气NPC的胸口，道：“你真是个危险分子啊。”
狠人NPC从门口探出头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喷笑：“你这个更大的危险分子没有一点点自觉吗？”
沈时序很不服：“她随身携带一个异能炸弹。”
狠人NPC做了个从空气里掏东西的动作：“你随身携带的只多不少吧。”
沈时序：“。”竟然无法反驳。
第204章
“她得死一次, 对吧？”狠人NPC热情四射地从门外跑进来了，“我来，让我来, 你沈时序什么时候懂杀生过？”
沈时序觉得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狠人NPC的身体变得年轻以后，精神状态和心理年龄也跟着一块倒退了点。
“放心，我很懂，”狠人NPC摩拳擦掌找了个空位, 手掌一摊，袖口里就刺出一柄短匕首，“应该不会太痛。”
暴脾气NPC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狠人NPC笑嘻嘻捅了眉心。
十秒钟后，沈时序用非常低廉的80个信仰值把暴脾气NPC复活了。
暴脾气NPC从金光里走出来，甩了一下那头仿佛活过来了似的火焰色长发后, 一手揪住狠人NPC, 浑身冒火字面意义地揪着后者冲破了天花板。
沈时序抬头望向冒着烟的大洞, 陷入了沉思：怎么NPC们老有酷炫特效？有异能就很了不起吗？？
不甘心地对着科技树翻来覆去研究许久后，沈时序终于在神学路线里发现了一些可能会附带酷炫特效的技能。
最底下有一些“宇宙黄昏”“红月之梦”“赐众生以安宁”“神之意志”之类一看就范围很大的aoe攻击, 不过前置也多得吓人。
稍微近一些的，有“惩戒之雷”“燎原之火”“连接之印”三个, 都在第四行。
而刚刚几乎完全消耗了信仰值的沈时序, 连第二行的技能都还没点亮。
信仰值
短暂失去了梦想的沈时序倒在了暴脾气NPC的尸体旁边。
……
嗯？
沈时序好奇地坐了起来，摸了一下身旁的尸体。
还热的呢。
收进背包……啊, 放不进去。
明明食材的尸体就可以放进去, 小气。
沈时序举起暴脾气NPC的尸体，一路拖着从外面爬到屋顶, 围观了一下空中的特效vs非特效打架。
哇，狠人的头发都烧焦了一大半。
沈时序躺到屋顶上，和暴脾气NPC的尸体并排晒了一会儿这完全不明媚的阳光，直到狠人NPC被揍得从高空中直接砸落地面，烟尘飞扬。
沈时序翻了个身，扒着屋顶往底下张望：“喂喂喂，死了吗？”
“没有”
暴脾气NPC也跟颗绚烂流星似的带着特效尾巴落地了，头发像是有生命的火焰一般在空中舞动。
她往沈时序的方向看了一眼，复杂的表情变得更复杂了：“沈时序，你旁边那是什么？”
沈时序举起尸体逐渐冷却的手臂和她打招呼：“你的尸体啊。”
狠人NPC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难怪他不信我没死，原来尸体不会消失？”
暴脾气NPC一蹬地面就起飞降落到屋顶，很是无语地蹲下身观察了一会儿自己的上一个身体，才说：“我找个地方烧了。”
“哎？”沈时序觉得有点可惜，把尸体架起上半身，问，“不拿回家收藏起来吗？”
“我也是人，我会腐烂！！”
“会吗？”沈时序震惊道，“那也太真实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
狠人NPC也几个借力爬上来了，从屋顶边缘探了个头这也足够沈时序看清她全新的爆炸头发型了。
“这孩子这里怎么回事？”暴脾气NPC指指自己的脑袋，问狠人NPC。
狠人NPC比了个静音的手势：“等你们联上网就都知道了，提前告诉你那多没意思。”
就站在一旁的沈时序：“。”好啊，宠物飘了，敢内涵玩家了。
没有特效的玩家当即拔刀而起，1v2让宠物们感受了一下什么叫无法战胜的第四天灾。
然后三个人一起被罚重建被打烂的训练区。
沈时序召唤了大眼，大眼召唤了几个小机器人过来干活，而沈时序本人则盘腿坐在一台扫地机器人似的机械上面左左右右移动，视察狠人NPC和暴脾气NPC的工作进度。
狠人NPC徒手把钢筋掰了角度，稳稳当当地搭好了。
沈时序满意点头：“加分。”
暴脾气NPC用手喷火充当了焊枪，工作效率增加。
沈时序盘腿路过：“加分。”
暴脾气NPC试图把玩家从电动载具上拽下来。
沈时序一个前拜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狠人NPC煽风点火：“扣分！”
沈时序从善如流：“扣分！”
暴脾气NPC握紧拳头，做了一次深呼吸。
狠人NPC手持油漆刷试图远程攻击玩家。
沈时序猛地后仰，从载具上叽里咕噜掉了下去，勃然大怒：“扣分，扣大分！！”
“你们俩倒是给我正经干活啊！！！”
在第二基地到处乱晃时，沈时序又路过了公告栏。
公告栏上贴着三张公开处分。
第一张是温云初的，纵火破坏公共财产，行事冲动造成基地损失，等等等等；
第二张是裴临雪的，罪名差不多，用词温和了一些；
第三张是沈时序的。
沈时序凑近细看。
【……因此，我们更应当深刻反省自身，为何不因材施教、因人制宜？错误不在于救世主大人，而在于我们傲慢的决策失误。望各部门引以为戒，从今往后切勿再犯同样的错误。】
沈时序摸摸下巴，给自己的处分单拍照留念，顺便发给了全通讯录。
暴脾气NPC也是个劳模中的劳模。
异能恢复后，她的人几乎就没出现在基地里过，而是到处乱跑清怪。
沈时序偶尔见到她的两次，她眼睛底下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其中的一次，刚从神像里传送出来的沈时序迎面撞上了站立在神像前的暴脾气NPC。
双方的眼神刚一撞上，暴脾气NPC就飞快地将手藏到了背后。
“你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
沈时序眨眨眼睛，朝她一笑，抬手一个宇宙引力。
暴脾气NPC放在背后攥紧的手心里藏着一枚硬币。
“……”暴脾气NPC表情很不自然地说，“我试试裴临雪说的办法。”
“干什么的办法？”
“……可以永远不需要睡眠也能保持精力十足的办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狠人NPC的捧腹大笑声已经从办公室门外传了过来。
暴脾气NPC握紧拳头，浑身热度飙升，大踏步往门口走去。
透过门缝，沈时序能看见本来笑得坐在地上的狠人NPC哧溜一下翻身爬起，踩着一双不知道什么加速鞋子跑了。
沈时序把暴脾气NPC扔下的硬币捡起来，又扭头看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捧着茶杯的中年人朝沈时序温和一笑：“您辛苦了，要来一杯茶吗？”
沈时序端走了对方泡好的整壶茶，塞进包里，顺势取出了铲子。
“您这是需要挖掘什么东西吗？”中年人和善地提议，“如果工作量大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提供帮助？”
“不用。”沈时序把铲子扛在肩上掉头就跑。
事情的起因是，沈时序终于在长得看不到头的任务栏里发现了两个吃灰的任务。
那还是在第一次去污染源小城的时候接到的任务。
【寻亲】和【魂归故里】。
【魂归故里】的任务详情很明确地要求玩家去往另一个城市寻找线索，因为有点远，沈时序决定先做【寻亲】任务。
【寻亲：第二基地的光头老刘告诉你，照片里的人是他已经牺牲的母亲，她被埋葬在第二基地的公墓中。】
虽然不知道光头老刘是谁，又是什么时候说过这些情报的，但不重要！
沈时序扛着铲子一路跑到公墓附近，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座位表，只好挨个墓碑查看过去。
看了几个墓碑后，沈时序猛地停住脚步。
光头老刘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她都不知道啊？？
计划中道崩殂，沈时序只好回头到基地里到处抓人问光头老刘是谁，最后在许多好心人的指点下顺利地找到确实是个光头的老刘，把他一路带去了公墓。
老刘被放在地上的时候一脸茫然：“您有何指示，救世主大人？”
“你妈。”沈时序道。
老刘：“？？”
沈时序指指墓园：“埋在哪儿？”
老刘恍然，自动领路：“您想要祭拜我妈吗？哎呀这也太客气了。”
“。”
“……虽然您随身带着铲子，但您是来祭拜的，对吧？”
“。”
“……您找我妈有事吗？说不定我能直接给您答案？”
沈时序在背包里翻了半天，掏出任务道具【污浊的银项链】。
瞥见银项链的老刘看起来松了一大口气：“对，我记得这个，这是我妈年轻时的照片。我后来仔细回忆过了，我妈曾经说过她有一个从小失散的妹妹，这会不会是那位我从没见过的姨妈的首饰？”
这样解释倒也很合理，毕竟任务名字叫【寻亲】。
问题是，这样的进度没法将任务完成，还缺少了什么。
沈时序盯着墓碑看了几秒钟，握好了铲子：说不定需要的线索和道具就埋在里面呢？
“等一下，等一下！”老刘惨叫起来，“我妈的遗物里也有一串银项链，没有埋在这里，我收在宿舍储物箱！！”
好吧。
沈时序停下挖坟的动作，跟着满头冷汗的老刘往外走。
走着走着，她突然看见一块墓碑上写着“温云初”的名字，觉得怪眼熟的，所以停步思考了一下。
“是暴脾气NPC。”大眼说。
沈时序恍然大悟，一铲子就下去了。
老刘竖起耳朵，倏地回头：“救世主大人您在干什么啊啊啊”
他还没喊完，沈时序就地一个打滚离开了原地。
“……您这又是为什么？”
沈时序爬起来又是一铲、一滚，严肃道：“这样鬼魂出来就打不到我。”
“……”
第205章
虽然沈时序通常情况下并不记NPC们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但她现在觉得森什么星最近的外来人口实在是有点多了。
非要说证据的话，那就是……
“白夜大人！！！！”一个胖乎乎的学者从座位上弹跳起来，一路小跑着赶到刚进房间的沈时序面前, 深深鞠躬, 声音激动得带了颤抖，“我终于能见到您本尊了！您就是这宇宙间行走的唯一真神，唯一！赞美您的存在！！”
沈时序见怪不怪地拍拍对方的肩膀：“好好干。”
“承蒙您的厚爱！我将终身致力于将您的名字散播到宇宙的每个角落！”
沈时序：“。”倒也不用那么拼。
“这是所有智慧生物的福祉！是天赐的恩惠！”胖学者诚恳地握住沈时序的手，上下摇晃, “所有与您为敌的人，就是我们星际科学协会的敌人，必将受到我们的讨伐和抵制！”
星际科学协会，这是一个前段时间突然一跃升到了“生死与共”的势力关系。
要知道在这之前，沈时序见过最高的势力关系，还是用钱刷出来的“敬重”。
不是很懂到底戳中了他们什么点，但不拿白不拿。
“对了, 您能告诉我, 我还有多久就将会被完全污染吗？”胖学者掏出一支和其他NPC同款的腕表。
沈时序瞥一眼他的状态栏：“1465。”
这是这些精神状况很有点奇特的外来NPC们的另一个共同点：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并且对自己可能会挂掉、变成黑色烂泥这件事完全不在意。
胖学者飞快设置好倒计时，整个人简直焕发新生：“太美妙了, 这真是太美妙了！我甚至想用我自己来做实验！我是说，您为我不, 您为我们所有人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门。在这之前, 我们虽然有过假设，但从未想过星盟和共同体居然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
沈时序对听起来像是主线剧情的对话进行了一个熟能生巧的左耳进右耳出, 顺便给了胖学者一个顺手牵羊：“嗯嗯嗯。”
吹完亢奋的彩虹屁后, 精神奕奕、行动轻巧的胖学者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开启爆肝模式。
如同胖学者这样行为的NPC, 沈时序每次回基地都能碰上几个。
“不是封锁了吗？”沈时序摸着下巴，“人怎么还能进来？”
“封锁已经逐步放松了。”鱼工智能解释道，“因为您已经处理了此地的大危机。”
沈时序：“哦~”原来是因为玩家的英勇救世主行为起了作用！
“所以，白星共同体对偷渡来此的个体、团队都保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沈时序：“。”原来是偷渡。
但黑户如玩家，又有什么资格去管其他人是不是偷渡来此呢？
“事实上，研究员NPC也在八日前抵达了森什么星您没有发现基地内倒计时归零的人最近都没有离开基地吗？”
沈时序疑惑道：“我以为他们在污化前就都被干掉了。”被暴脾气NPC徒手搓个火球，轰一下就尘归尘土归土什么的……
暴脾气NPC的异能回归后，俨然成了工作狂中的工作狂。
而且还是每次都自带酷炫特效开AOE技能的那种。
墓地的住户增加得愈发快了，因为暴脾气NPC每次出去回来都能带一大袋眼珠。
然而，出于管理和占地方面的考虑，森什么星所有的尸体都是高温火化的。
这也是当时沈时序对着暴脾气NPC的墓碑挖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挖出来的原因。
“事实上，通过批量复制的道具【王的悼诗】，即将污化的人都进入了时间静止的状态。另一些学者正在研究如何清除这种污染。”
沈时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准备去观赏一下活死人储存仓库听起来很壮观。
路上经过【战略室】，她又顺便进去抢了NPC手里的文件扫了一遍任务列表。
一些陈词滥调的日常任务：收集材料，运送物资，护送NPC。
至于杀怪类的任务，那是一个也没剩下，估计都被暴脾气NPC清了。
护送任务近来特别多。
因为NPC们对孔眼的成因、组成、沈时序的填充手法都很在意，连着发布了一系列护送任务。
沈时序今天护送了这个学者去调查A孔眼，明天又要护送那个学者去调查B孔眼，忙得是脚不沾地。
几个NPC围在孔眼前专心地讨论着玩家听不懂的内容时，玩家也只能在附近左右横跳、翻跟头、玩泥巴打发时间，生怕这些柔弱的战五渣学者们一不小心就被刷新出来的小怪给干掉。
“任务发布点为什么老在这儿啊？”沈时序叹着气甩动手里的纸质任务单，“搞个公告栏也可以的吧？这个房间是什么？”
她弯腰看了看NPC的胸牌：战略室（机密）。
还机密，难怪这么难找！
这种小地方优化一下总是可以的嘛，等内测出去一定要提一下意见。
沈时序摇着头把任务单还给NPC，掉头出去做任务。
关于护送任务，《第二人生》里有一点特别写实。
一般的游戏里，护送NPC要么近在眼前，要么就在一个固定地点，任务开始之前，不论玩家什么时候抵达，他们都不会随意移动，而是默默地等待着玩家的出现。
可《第二人生》的被护送NPC就很不受控了。
中午时，他们可能会在食堂吃饭，也可能会在实验室里随便啃口干粮应付一下。
凌晨时，他们可能会在自己的床上睡觉，也可能还在实验室里延续疯狂工作模式。
总之主打一个神出鬼没，护送任务开始之前自带一个找人环节。
经过几次找人的曲折经历后，沈时序学聪明了。
她跑出第二基地直奔瞭望塔，打开广播清清喉咙：“护送任务286现在就要出发，需要护送的人员立刻到门口集合，迟了会被我吊起来打。”
之后，再等个几分钟，需要被护送的NPC们就乖乖地冲到基地门口就位了。
透过望远镜瞄了一会儿，确定那里已经有三个NPC后，沈时序打开瞭望塔的门一跃而下，完美翻滚落地：“十……”
“十分，十分！！”其中一个被护送的NPC用力鼓掌，“不愧是白夜大人！物理学在您的面前几乎都不存在了！”
沈时序已经逐渐开始习惯这些NPC仿佛嗑嗨了的画风。
另一个NPC马上凑上前来，行了个花里胡哨的礼：“啊，原来您的真人比神像更熠熠生辉。我已沐浴您的荣光，头脑神智比从前更清明了！顺带一问，您未来的计划里有没有完全进化掉智慧生物的进食和排泄需要的打算？”
沈时序想到自己背包里的几十口烹饪锅，立刻反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NPC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我将就改进一下营养剂吧。”
按照惯例，这两个外来NPC也设定好了自己的污染倒计时。
这次护送的一共有三个NPC，最后一个NPC的腕表倒计时已经只剩下八个小时了。
“您放心，”另两个NPC拍着胸口大包大揽，“我们带上了足够量的便携式‘悼诗’，会精准地在倒计时结束前一个小时对他进行注射。”
沈时序凑近看了看他们取出来的注射针剂。
【王的悼诗（改良）：经过卓尔诺姆的二度改良后，可以以较为高效的方式进行制造，并且体积小了许多，也方便携带。当被注入心脏时，可以让一个生物超脱生死之外。】
其实这个东西，沈时序只在NPC身上试过，还没对自己用过。
玩家难道不是本来就是一种超脱生死之外的存在吗？
沈时序存了个档，好奇地给自己心脏扎了一针。
当针剂注射完毕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
几个NPC脸上探究的表情被定格在原地，空中的灰尘不再随着气流飘动，连机械运转的声音都完全消失了。
但并不是Game Over。
沈时序好奇地绕着三个NPC转了半圈，突然发现原本自己站位的后方出现两根长得十分抽象的指针，立马调转方向去查看新玩具。
指针一长一短，末端交叠，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没有表盘的时钟。
而它浮在空中的方式，和孔眼又有些相似。
沈时序对着指针沉吟片刻，果断上手把短的那根针握住，抡动胳膊，疯狂逆时针倒转。
那这表放在这儿不就是让玩家互动的嘛！
不知道转过多少圈后，沈时序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她松开手，又站在原地等了几秒钟后，指针忽地从她的面前消失了。
沈时序好奇地回头去看自己身后的三个NPC，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不仅NPC们不见了，就连偌大的第二基地和瞭望塔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绿野繁花和涌动人潮。
一个举着小旗的导游提着扩音器从旁边路过：“大家抬头往左看，那里就是著名的琅琊湖了。传说中，兽神曾经派一只狼来此……”
沈时序打开星图，发现自己的位置并没有移动，她还是在【森夏星】上。
只是森夏星不再是黑色，而是绿蓝粉交错，判若两球。
沈时序关闭菜单，顺势混进这支游览队伍里，左右张望，表情好奇，比游客还游客。
区区时光倒流，又可能是触发了其他NPC的回忆碎片，还可能是误闯平行世界……总之，小意思，都是套路，身经百战的玩家根本不会觉得惊讶啦。
第206章
一长一短两根时针导向的世界和平得简直有点无聊, 游客们看起来也只是平平无奇的NPC。
左边一个光头推着轮椅上的老母亲徐徐路过，右边一群高中生叽叽喳喳地路过，中间是沈时序掏出通讯仪和其他游客一起到处拍风景照。
就算和这些NPC挨个对话, 他们也只会回复一些非常游客的台词。
智能是很智能, 就是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卡进了别的日常游戏里。
沈时序绕了一圈，干脆抢了导游手里的小旗就跑，用超绝的速度把跳脚的导游甩在身后，一路奔到湖边, 掏出鱼竿，干所有生活玩家在见到湖之后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件事：钓鱼。
可就在沈时序抛出鱼竿的那一刻，生机勃勃的世界随着“叮”的一声骤然消失，化作一片黑暗。
【你的精力已耗尽，将被遣返】
世界再次亮起时，精力条见底的沈时序“啪”地正面朝下摔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突然没电的机器人似的, 连根手指都不听使唤。
【你受到了121点伤害】
还好还好, 游戏建模不会被摔断鼻子毁容, 大概。
一旁的三个NPC大惊失色：
“白夜大人，您怎么了？”
“听见提示音了吗？亚空间波动, 刚刚产生了亚空间波动！”
“救世主大人，您需要吃点什么吗？我听说无论您受什么伤只要吃东西就都可以恢复！”
沈时序虚弱道：“酒……”
三个NPC在身上好一顿摸索, 最后找出来的是一瓶消毒用的酒精。
在这颗星球上, 酒类饮料也算得上是一种奢侈品了。
沈时序盯着酒精沉吟了两秒钟，果断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
既然隔壁毛熊可以喝防冻液, 那75°的高度酒精应该更可以喝吧！
【你中毒了】
沈时序抬眼一看状态栏：【酒精中毒】。
旁边还有一个之前没有的状态。
【注视：？？？已经开始注意到你的存在。】
虽然不太懂, 但看起来意思是要打个boss。
不重要。
好消息是，虽然中毒会掉血, 但随着精力条缓缓地回复，沈时序也终于能使唤自己的四肢、从地上慢吞吞地爬起来了。
从背包里掏出一瓶金汤力一口干掉后，沈时序叉腰看了看周围：熟悉的第二基地，熟悉的瞭望塔，熟……不熟悉的三个NPC。
她随手戳戳最近的NPC：“我离开了多久？”
“离开？”NPC的双眼几乎在冒绿光，“不，您在对自己注射‘悼诗’后立刻就倒下了。”
沈时序掏出通讯仪看了看，里面刚拍的游客照好好地储存在里面。
三个NPC跟着凑过来，脑袋挨着脑袋围观：
“这……这不是以前的森夏星吗？”
“是吗？那你们星球以前还挺漂亮的。”
“照片拍摄时间是12年前。”
三个NPC倏地同时抬头看向沈时序，神色不同，但台词一致：“您跳跃了时间！”
而和NPC们不同，沈时序的关注重点是：照片角落里好像有个熟人。
照片里这个被她撞得人仰轮椅翻的光头，和第二基地里的那个光头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
沈时序津津有味地欣赏了片刻自己的绝佳抓拍，而后打开暴脾气NPC的召唤黑洞，探头看了看，问她：“光头呢？”
正在野外吃军粮的暴脾气NPC下意识身体紧绷一瞬，才缓缓放松：“基地吧等等，你找他干什么？”
沈时序道：“我拍到了他的丑照。”
暴脾气NPC嗤笑：“他还能有美照？”
沈时序隔着召唤黑洞给暴脾气NPC展示了一下自己抓拍到的绝妙瞬间。
玩家高高举着小红旗狂奔经过，周围的游客抱头鼠窜，被撞得原地翻转270°的光头好不容易护住老母亲的轮椅，自己则面目狰狞地顺着小山坡叽里咕噜滚了下去。
整串快速连拍的照片里，光头肩膀着地、脸着地、额头着地、屁股着地，贡献了少说十八张表情包。
而从第九张开始，因为踩到垃圾而一个脚滑的沈时序也加入了叽里咕噜的表情包贡献队伍。
周围的游客们不跑不叫了，甚至开始乐呵呵地掏出手机留念。
唯一的不同是，沈时序在湖边死活刹住了脚步，而光头噗通一下砸了进去。
暴脾气NPC对着这成套的搞笑表情包，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笑意。
她反复滑动照片集，最后停在其中一张，恍惚道：“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
沈时序凑过去看了看，只见到一个五官乱飞的光头。
暴脾气NPC指着照片一角笑得抱着肚子蹲下身的女高中生：“这是我。”
沈时序提出一个非常浅显的质疑：“但她是黑头发，你不是。”
“……哪有人天生头发长这样？这是异能之后才变的！！”
“什么！那我怎么没有！！”
“……”暴脾气NPC深吸一口气，“我高中到琅琊湖旅游过，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也在？……但你的外表没有丝毫变化。”
“因为我刚刚才去嘛。”沈时序随口道。
背后的三个NPC马上开始补充解说，一通“非线性”“时间虫洞”“第四维度”“双向轴”的争论过后，他们红光满面地表示护送任务暂时取消，因为“更值得研究的项目出现了！”
沈时序看着NPC们以非常NPC的速度慢吞吞跑走，挠挠头，决定贯彻自己的目标：去找光头。
无视表情纠结、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暴脾气NPC，沈时序干脆利落地关闭召唤黑洞，跑进基地到处逮人问光头NPC的位置。
光头NPC在看到这套连拍照片时，眼泪唰一下就流下来了。
沈时序惊得下意识后退两步，另一只手都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刀柄。
要不是光头NPC还是绿名，她都想直接动手了。
玩家的行为虽然有点缺德，也没有伤天害理到这个地步吧？？
“谢谢您，未来的星际皇帝，”光头NPC抽泣着抹掉眼泪，“我妈在污染前的近照，我一张也没有保存下来。她去世后，我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沈时序松了一口气，很大方：“我传给你。”
光头NPC嚎啕大哭：“太感谢您了！”
把拍到轮椅上老太太的照片都传给光头NPC后，后者吸吸鼻子，才跟刚反应过来似的：“……您怎么会有十二年前的照片？”
沈时序高深莫测地道：“因为玩家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包括十二年前……？”
“五百年前都可以。”
身为玩家，最需要拥有的特质之一就是嘴硬。
哪怕不行，也要说行。
玩家永远不可能说不行！
离开基地前，沈时序绕道去研究员NPC那里拿了些道具。
虽然王的悼诗改良版目前看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先拿一大把在身上备着总是没有错的。
顺道把研究员也绝赞加入宠物套餐，指不定还能继续源源不断地发明出新道具来。
至于名字，就改叫S005吧。
“您知道，事实上我比排在S004的安布罗斯年长。”S005道。
“所以呢？”
“……您取得很好。”
虽说白星共同体将森夏星完全封锁，但高层仍保留着唯独的一条对外通道。
那是白星共同体用于监视、观察森夏星状况的无人卫星，也是森夏星想办法连接转化的信号中转站。
也正是因为这时灵时不灵的通道，森夏星高层在一个月前成功敏锐地辨认出了星际新晋名人：“白夜”沈时序。
而在恳切地寻求了沈时序的帮助之后，接下来的发展让森夏星的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随着温云初和沈时序这两个劳模的四处缝缝补补，污染源和污染体肉眼可见地减少，就连土壤净化的速度都比以前快了。
接着，一大群顶尖学者突然跟闻到鲜血的鲨鱼一般涌入了不起眼的森夏星，硬生生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森夏星的科技树带得仿佛坐了火箭一飞冲天。
没多久，白星共同体原本严厉冷酷的态度也悄然变化了，甚至大家偶尔还都能用老旧的设备连上星际网了。
只是就和许多年前，家家户户的邻居们都会涌入某一户买了电视的人家里蹭电视看那样，这种上网冲浪的机会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一旦基地里有人运气好进入了星际网，只需要扯嗓子招呼一声，但凡没有紧急工作的，都会呼啦一声前来围观。
大家好奇地用着仿佛是手动编织网线摇出来的超慢网速浏览了一下热门新闻。
热度最高的前十条，基本和从前也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有一个名字在其中出现了三次。
#消失一个月的白夜究竟去了哪里？#
#衔尾蛇头领公开向白夜发起挑战#
#白夜 精神专家分析第八期#
“这个白夜是谁啊？以前可没见过。衔尾蛇倒是听过。”
“我搜搜，搜搜。”
十五分钟后，页面艰难加载出一张还全是马赛克的通缉令，底下的文字倒是已经可以勉强阅读了。
“哦，通缉犯啦，不过不是星盗。”
“赏额真高……难道这几年星际通货膨胀这么厉害？”
“虽然图加载不出来，但这个配色倒是有点熟悉。”
“去，去，不要乱讲话！”
又过了十五分钟，通缉令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
“……”
“只有我觉得……”
“你没有，没有！不要说话！”
三十分钟后，基地众人对着通缉令里面容模糊的沈时序陷入沉默。
“……”
“外界究竟误会了我们救世主大人什么啊！！！！”
第207章
在某个非常普通的日子里, 对着背包随意翻看的沈时序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是在她包里躺着的某两个道具。
【星球种子：你可以从零开始培养一颗属于自己的星球。当然，它的生长速度很快，不需要以亿年为单位。不过……有些人连猫猫狗狗都养不起, 你确认真的能提供让它长大所需要的养料吗？】
以及配套的【宇宙空间所有证：拥有它, 你就在宇宙中拥有了一块私人领地。当同时拥有“星球种子”和“宇宙空间所有证”时，可以建造私人星球。】
沈时序左手捏着流光溢彩的星球种子，右手拿着宇宙空间所有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种这玩意儿呢？难道是因为我不想吗？
想到马上就能获得自己的一颗私人星球, 甚至还能在里面饲养……啊不是，保护各种高危宇宙生物，建造自己的博物馆、动物园、水族馆、温室、蔬菜大棚、果园、尸体广场，怪物标本室……沈时序飞快下了决定：“得开启爆肝模式了。”
路过的一个NPC驻足迟疑片刻，掏出一瓶外表平平无奇的饮料瓶口拧开时，里面缓缓飘出一个半透明的骷髅脑袋。
NPC毫不犹豫地一口连着骷髅脑袋一起干了：“肝！我们要冲破封锁，人人上网, 改变舆论！！”
重度玩家往往都会有这样的经历：
打开游戏, 非常坚定：我只玩一小时就去干别的事情；
一小时后, 逐渐上头：做完手头的任务就去；
三小时后，失去时间概念：看完这个章节的剧情就去；
八小时后, 情绪开始亢奋：打死这个该死的boss就去；
十七小时后，杀红了双眼：事已至此, 干脆通关算了！！
和上班不同, 打游戏时，玩家们可以不眠不休地坐上超过十个小时。
沈时序认识的某个人就曾经连着坐了36个小时, 一口气通关某款游戏。
一点小小的真实事迹, 但足以证明玩家爆肝起来究竟能有多疯狂。
为此，沈时序决定先厉兵秣马。52④9令8以九2
为了能够保持高速行动, 要先强化修理一下载具，再搞一些加速、消除疲劳的饭菜放在包里备用；
接着，为了填补那些无底洞似的孔眼，还要去多搞一些基础物质用于物质重组；
既然要频繁使用物质重组，那补充精力的酒也必须多准备一些。
第一条，用玩家的技能就可以在任何地方解决，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第三条，让大眼下了星际订单，统统运往家庭地址；
只是这第二条……
沈时序沉吟片刻，打开星图到处翻找，最后锁定一个目标：卡耳墨。
这儿是有个星盟办事处没错吧？
星盟驻伊奥星系办事处早在几个月前就提交了迁移申请，但迟迟没有获批。
问就是上头很为难，卡耳墨自有珍贵的矿产资源，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更何况还有至关重要的黑塔监狱在此光是想办法运输这些穷凶极恶的星盗去新地址，就能让星盟的人头疼一年。
另一方面，星盟的财政也吃紧啊。什么，你问为什么？你怎么不去问问把星盟当成材料库的白夜和密密尔之眼？
这一主一仆，一个物理拿材料，一个赛博拿材料，都把全宇宙当成自己的后备仓库！
星盟甚至都发了一张针对密密尔之眼的通缉令前所未有的决定。
对此，密密尔之眼表示非常满意，它甚至还爬进星盟数据库里，给自己的某一批通缉令上都画了笑脸。
不过好消息是，原本天天被人拍到的白夜已经销声匿迹一个月，不少人都猜测她是不是早已暗中被杀，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
也有不少人跳出来，信誓旦旦地说是自己杀了白夜，却没一个能拿得出真的证据。
“真离谱，连白夜最喜欢用的技能是什么、最常用的防御手段是什么都说不清，还敢谎称自己杀了白夜，为了出名连脑子都不要了。”黑塔监狱的监狱长翻看着星际网垃圾舆论，嗤笑起来。
一旁的顾问也在上网冲浪，随口接茬：“就是，技能也就算了，但防御手段？但凡多看几个白夜战斗的视频记录就能知道的浅显知识。”
两个人相视一笑，接着同时开口：
监狱长：“是闪避！”
顾问：“是弹反！”
“……”
“……”
两人瞪大眼睛互相看了两秒钟，一个倏地站起，一个拍了桌子。
监狱长吹胡子瞪眼：“怎么可能是弹反？？你见她反过几次？不论是使用武器还是防具，反弹需要正面迎敌，可翻滚随时随地都能使用，她甚至常用前滚翻、后滚翻来代替走路！”
顾问不屑一顾地翻白眼：“孤陋寡闻！白夜的实力完全能做到预判攻击、以及通过反射物观察后进行背对弹反，光被拍到的就有三次，是你自己没见到过罢了！”
“能做到不代表最常用！答案就是翻滚！”
“爱好不代表最常用！答案就是弹反！”
徐徐路过的狱医手握咖啡杯靠在门边，加入对话：“那她最喜欢用的技能是什么？我数三个数，你们一起说答案。”
监狱长和顾问互看一眼，火花四溅。
“一，二，三。”
监狱长：“一键分解！”
顾问：“宇宙引力！”
连着两次意见相左，顾问都开始挽袖子了。
狱医懒洋洋地说：“烹饪。”
监狱长：“……”
顾问：“……”
真的很难反驳这个答案。
白夜对做饭和钓鱼的那种迷之执着令星际人民完全摸不着头脑。
顾问放下捋起一半的袖子，叹了口气：“你们觉得白夜真的死了吗？”
监狱长点上劣质烟抽了一口，嗤笑：“宇宙这么大，也不是不可能对了，你来干什么？”
后半句话是问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狱医的。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狱医吹吹滚烫的咖啡，淡然道，“我刚才上班的路上碰见白夜了。对了，你们知道星盟其实有会员卡吗？”
监狱长觉得非常荒谬：“会员卡？？星盟又不是什么礼品店！”
星盟员工出入，那根据驻地的不同，可能会使用不同的门禁技术：血样、瞳仁、面部识别、指纹等等。总之就是没听过会员卡。
“但白夜掏出一张印有星盟标志的会员卡，然后就轻轻松松刷开了星盟的门禁，”狱医摇摇头，“宇宙真奇妙啊。”
“……”顾问沉思片刻，笃定地说，“肯定是她的能力。”
“哦，”狱医问，“那不知道白星共同体有没有会员卡？她开门之前还不小心拿错了一张印着白星共同体标志的会员卡。”
监狱长：“……”一个人同时隶属于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势力本身就够离谱了好吧？？
“但至少，白夜这次终于不来找黑塔的麻烦了。”狱医说，“我看她直接进了办事处，目标很明确。”
顾问虔诚地双手合十：“白夜别过来别过来。”
“你叶公好龙。”
“对，我叶公好龙。”
和平静的黑塔监狱相比，星盟驻伊奥星系办事处就俨然浸泡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按理说，一个悬赏超过十亿的通缉犯大摇大摆走进星盟办事处，那简直是满脑袋写着“找死”两个字。
就算不包括那些自动防御武器，守卫也能让通缉犯吃不了兜着走。
但如果这个悬赏犯是曾经单枪匹马洗劫了办事处、又单枪匹马洗劫了黑塔监狱、还单枪匹马挖空了星盟矿场这甚至还是分三个时间段的的白夜……
不敢动，不敢动。
密密尔之眼出入星盟的系统，说不上太简单，但也说不上太困难。
杀伤性的武器在白夜进入办事处之前就已经统统锁死熄火，几个守卫还试图动手阻止一下，结果白夜率先掏出一张半透明的发光卡片，对着门禁扫了一下。
门禁：“非法闯入。”
守卫：“？”我在这儿上了八年班，还从不知道这门禁能刷卡。
白夜低头看看卡片上的字：“白星共……哦，拿错了。”
守卫：“？？”白星共？后面两个字总不可能是“同体”吧？
白夜换了一张卡，自信满满地重新拍到门禁上。
门禁：“验证通过。欢迎您来到星盟驻伊奥星系办事处，赏金猎人‘浮光’。”
守卫：“？？？”浮什么？什么光？啊，一定是白夜和浮光反目成仇，白夜干掉浮光后拿了对方的卡…………
……星盟没有会员卡这玩意儿啊！！！
几个守卫满脑子都是问号，而刷开了门的白夜早就一路狂奔进入办事处，随手找了个无人窗口上前：“歼灭星盗。”
忙碌的年轻办事员头也不抬地指指旁边：“赏金任务在五号窗口领。”
另一个办事员正巧一抬头见到白夜，眼珠差点没瞪出来，下意识矮身钻到了桌子底下。
白夜扭头看看，很好说话地去五号窗口了。
随着她哼着小调、带着一个柔和的光球一路跑过去，每个窗口的办事员都抬起了头、视线跟随着她一路抵达五号窗口。
窗口前面还有两名赏金猎人在等候。
白夜歪头看了看并不长的队伍。
众所周知，白夜没有耐心。
无论是听别人把话说完的耐心、还是等别人以正常步速走到目的地的耐心。排队？不可能吧。
四号窗口的办事员屏住呼吸，已经准备好随时按下紧急求援按钮。
白夜掉过头去，乖乖走到了这两名赏金猎人最后，开始等待。
是的，她排队了。
星盟员工：“……”真是太讲秩序了，甚至差点忘记她和打劫了这里足足三次的白夜是同一个人了呢。
第208章
通常情况下, 即使作为玩家，沈时序还是会排队的。
某些网游刚开服时，因为NPC无法同时和多人互动的限制, 大批玩家们还会规规矩矩排队等着轮到自己交任务、领任务呢。
玩家的素质, 那是薛定谔的，不可捉摸的，上限和下限隔着一道天堑的。
好在排在窗口的这两个NPC动作都很快，第一个NPC像是突然想起来家里暖气没关似的拔腿就往外跑, 第二个NPC则是非常礼貌地对工作人员道：“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我的休息日，明天见”，然后也跟着大步走了。
排在第三的沈时序上前，对工作人员道：“歼灭星盗。”
“好、好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磕巴，“请问您的姓名或者代号是？”
“沈时序。”沈时序同情地瞥了一眼工作人员屁股底下的普通木椅。
工作人员的四肢看起来非常僵硬，一定是在办公室里坐久了吧。
你说，不过是建模而已, 巨人娱乐怎么就不能顺手给NPC们建一个人体工学椅呢？太不人性化了。
“……绰号‘白夜’的沈时序？”工作人员小声问。
“对。”沈时序戳戳柜台上的盆栽, 发现居然是真的, 于是顺手连盆一起塞进了包里。
【获得：鹦鹉螺兰】
“……您是怎么获得编外赏金猎人资格的？”
玩家掏出会员卡。
工作人员一脸茫然。
玩家掏出星盟的邀请入会信。
工作人员还是一脸茫然。
沈时序回忆了一下进门时的门禁提示：“我是浮光。”
“你是浮光？！”工作人员尖叫，“我塌房了！！”
沈时序：？
三分钟后, 领了一屁股任务的沈时序离开星盟办事处，又顺路去近在咫尺的矿场看了看黑彩石刷新没有很好, 完全没有。
《第二人生》什么都好, 就是道具素材尸体……全都刷新得太慢了。
再怎么体现真实，地上垒着几万个怪物尸体时也该刷新一下清理场景了吧？游戏舱也会累的。
“您该准备爆肝用的食物了, 玩家。”大眼冷不丁地说。
正在认真抠墙的沈时序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么个流程。但是……
“等等, ”沈时序认真用小刀在墙上划拉，“我要先把这块砖头抠出来。”
试想一下, 一名玩家在一条平平无奇的路上看见一面平平无奇的墙，而平平无奇的墙上居然有一块颜色和周围完全不一样的砖头……
这也太可疑了吧！谁能忍住不冲上去找机关啊？！
往大了说可能墙后面是对角巷，往小了说怎么也得是个克洛格跳出来“呀哈哈！”……或者给个其他游戏的联动彩蛋也不错，全息投影之类的。
这块特殊的砖头既按不进去、也抽不出来，沈时序用小刀切了半天才将黏合处割开。
察觉到砖头松动脱离后，沈时序一发宇宙引力就把砖从墙上吸到了手里。
【一块砖头：看什么？这就是一块砖头，不多，也不少。】
沈时序不甘心地弯腰通过砖洞往里面望去。
另一边是个看起来很破落的院子，里面还空无一人。
无论是顺着围墙爬到顶上、透过砖洞往里看、透过砖洞往外看，都无法触发特殊互动。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反套路？？
沈时序从墙头跳下来，黑着脸一刀把墙劈成一地碎砖，再恨恨地一键分解：什么垃圾误导项，策划受死！
这还不够解气，她掉头又把院子里的废宅也一键分解了。
基础物质，一种不用时没有什么特别，但一旦被需要就会巨量消耗的道具。
沈时序原以为自己收集得已经够多了，但用来填孔眼时简直是在燃烧。
还是得拆东西啊。
房子骤然消失变成基础物质，但猛地失去了遮挡的家具仍旧停留在原地。
沈时序又跑过去，非常节约地一个个都进行了一键分解，得到了一种久违的捡垃圾的快乐。
有的游戏虽然设计的初衷根本不是让玩家去捡垃圾，但不知道为什么，绝大部分的玩家在进入游戏之后都会沉迷于遍地捡垃圾，直到最后，游戏甚至痛失本名，被叫成了《垃圾王》。
明明世上有这么多的零元购，捡垃圾为什么会让玩家这么沉迷呢？
沈时序这么想着，又翻过一道墙，又分解了一栋房子，又顺便分解了一地老旧家具。
原本密密麻麻的街区顿时空出了一大块。
沈时序回头看看，又情不自禁地掉头回去，把两个院子中间的几颗枯树也一键分解了。
既然枯树分解了，那死掉的灌木也分解一下。
还有地上的金属塑料垃圾。
以及一根犬用磨牙棒。
啊，有个蚯蚓，挖一下收起来。
……
“玩家。”大眼出声道。
埋头捡垃圾的沈时序用鼻音敷衍地回复：“嗯？”
“或许，您应该考虑一下那个倒计时。”鱼工智能的语气理智又恭敬，“您应该没有忘吧？您也有初始为999小时的污染倒计时。”
刚刚从泥里拔出一根生锈铁丝的沈时序：“……”
……
完蛋，真的忘了。
定睛一看，？？？的倒计时只剩十几个小时。
沈时序深吸一口气，原地跳起，打开暴脾气NPC的召唤黑洞，急吼吼地四肢并用钻过去：“火！！”
从单人床上突然惊醒的暴脾气NPC缓缓放下手里的武器：“什么火？”
沈时序急迫地拉住她的手，用力摇晃：“火！”
暴脾气NPC半信半疑地从指尖放出一些跳动的火焰：“……你要干什么？”
沈时序反手掏出大锅：“做饭。”
这个想法在沈时序脑子里转悠很久了。
既然在火山口烹饪会有特殊效果，那用异能火来烹饪是不是也可以有特殊效果或者加成？
“……”
“快。”
“你给我出去。”
但无论如何，玩家的目的总是会达成的。
有些玩家为了救一个主线必死的NPC，甚至愿意以永远无法游玩剩余主线任务的代价卡bug救下该NPC呢。
天蒙蒙亮时，带了满包食物的沈时序一路狂奔离开了暴脾气NPC的房间。
为了不踏上反派支线，她得在倒计时结束之前把这主线任务给做完了。
正好从隔壁房间里出来的S005和玩家撞了个正着，他扭头看了一下沈时序出来的那扇门，含蓄地问：“……您是随便找了张床睡觉吗？”
“？”沈时序回头看了一下暴脾气NPC的房间门。
暴脾气NPC倏地拉开房门，冷斥：“不会说话就闭嘴。”
门一被打开，沈时序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从房间里飘了出来。
“……噢。是我胡言乱语，请您当作没有听见吧。”S005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了什么，“我想您可能需要这个。”
【孔眼分布探测模块：加载到通讯仪上后，可以实时显示当前星球上孔眼的所在位置。不过，最好不要把来源不明的东西装进你的通讯仪内，以免隐私泄露。】
沈时序麻溜地无视后半句描述，把道具啪地拍到自己的通讯仪上，又飞快地塞了两个不同的加速料理，带着【高速】和【灵敏】buff，抬脚就跑。
“实在赶不上的话怎么办？”鱼工智能问道。
疾驰中的沈时序花了三秒钟思考，非常遗憾地下了结论：“那就当反派吧。”
嗯，下个周目吧。
下个周目，我一定会当纯粹的正义方！开始游戏的时候，一定会选守序和善良！
“为什么不找您的眷属们帮忙呢？”鱼工智能问，“我们虽然做不到您能做的事情，但可以成为您的传送点。对您来说，这件事难的本就不是解决，而是解决过程中的路程吧？”
沈时序原地一个急刹车，整个人醍醐灌顶：对啊，为什么不让工具NPC们来帮忙跑图呢？
不愧是作为系统化身的鱼工智能、贴身助手。
玩家豪爽地拉开宠物栏。
玩家一口气召唤了所有宠物。
空气中同时出现了三行位置交错、大小不一的召唤黑洞。
大概是因为一行挤不下，上下叠了三行之后，足有七八米高。
每个召唤黑洞后面，都是一张熟悉……嗯，又或者完全不熟悉的面孔。
面对着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孔，沈时序想了想，比出大拇指，言简意赅地道：“团建。”
S003毫不犹豫地穿洞而出：“请您下令。”
小灰也轻盈地从它那特别大的召唤黑洞里跃了出来，轻巧落地。
“但我们没有战斗力啊？！”一只海星尖叫道，“这地方绝对会发生战斗的吧？？”
“……”也是。
沈时序在森什么星和自己的蔬菜种植基地之间摇摆了一秒钟，遗憾地关闭了所有海星的召唤黑洞。
是的，当然是菜比较重要。
S002直接拒绝：“我很忙。”
开玩笑，岂容这个刷怪狂人摸鱼？沈时序二话不说把S002从黑洞里揪了出来。
狠人NPC探了一下头：“芝麻也不行吧？它太小了，也还没进化出高等智慧。”
沈时序纳闷道：“芝麻？”
“哈哈哈哈哈哈嗝！你让我训练的熊猫啦，熊猫。它这会儿日子可比我过得舒服。”
沈时序盯着召唤黑洞，严肃得像是在参加非诚勿扰的嘉宾选择要灭掉哪一个相亲对象留的灯：“可我为什么有两只熊猫？”
狠人NPC给沈时序指了一下：“那个，那背景的房子好像是我的。”
沈时序关掉芝麻的召唤黑洞，又探究地看向另一只瑟瑟发抖的熊猫：“那这个呢？”
熊猫默默地抱着饲主的大腿，而饲主尴尬地打招呼：“您好，许久不见了。我是铁矿I星的蓝斯，这是花生……您还记得吗？”
完全不记得的沈时序沉吟片刻，揪了一下这个叫蓝斯的NPC。
对方啪一下撞在了空气墙上，而挂在他腿上的熊猫则被甩飞了过来，叽里咕噜地滚到沈时序脚边不远处，缓缓坐起：“……嘤。”
第209章 115k营养液加更
白夜的全体眷属其实没有互相正式地打过照面。
因为那奇妙的眷属精神空间, 倒是都神交过，见面之后一眼就能凭感觉认出对方。
哦，不包括阿尔伯特。
他早查过白夜的每一条狗……哦不, 每一个眷属长什么样、什么背景、是否拥有异能。
但凡星盟知道的, 阿尔伯特几乎都知道。
为什么？因为他是手握六级权限的星盟的第二审查官。
怎么能升职这么快？那不然怎么配拥有给白夜干活的资格？
不过认出熊猫“花生”不需要动用星盟的力量。
阿尔伯特和花生、蓝斯出身同一星球：欧罗巴星系的铁矿I星。
他很清楚地知道花生是异能实验的半成品，拥有兽化能力却无法自如使用，现在的日常工作是辅助异能实验的推进。
至于刚刚一闪而过的蓝斯，那倒是一名能力稳定的异能者, 也是“白夜可以制造异能者”的铁证。
精神空间的缥缈角落里，通过眷属间特有的感应，阿尔伯特能清晰地感受到十几只迪曼达人拧成一股绳的“劫后余生”情绪。
而这一头：
花生还在沈时序的凝视下卖萌；
精灵I星★的执政官安布罗斯正认命地从黑洞里出来没看错的话，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炼金I星的大骑士长亚瑟正在托人照顾襁褓里的婴儿没记错的话，星盟的资料一再更新，这一大一小应该都是最高级别的异能者；
同样出身炼金I星的前星盗参谋谢停云则举起手，一脸老实温和地说：“以我的战斗力, 应该还是不要浪费您的复活费用了吧。”
闻名星际长达数百年的精灵学者卓尔诺姆也举起了手：“如果您能看见我的属性, 就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完全不在于战斗。”
白夜左右看看这两名擅长用脑人士, 带着非常嫌弃的表情叹了口气后，关闭谢停云和卓尔诺姆的黑洞, 顺便也结束了这段对话：“SSR也免不了瘸腿属性啊。”
喔，不过战斗力低下这个理由倒是很合理。
阿尔伯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 开开心心地站起身收拾武器, 准备以大概只有百分之一个白夜的战斗力加入战斗。
死不死的无所谓，但这可是白夜有史以来第一次召集全部眷属, 这样的大事如果不围观, 他一定会抱憾终身的。
在场所有的生物中，只有一个人, 阿尔伯特没有来得及仔细阅读资料：来自森夏星的原住民，在封锁期间觉醒了不知名异能的温云初。
那个拥有着火焰般长发的女人绑好低马尾，从黑洞里利落翻出，目光警惕地扫视过全场，最后落在白夜身上时才带了点无奈：“所以到底怎么了？”
白夜脸上毫无紧张感：“我要变身了。”
温云初闻言立刻皱起了眉：“我的倒计时比你短，但连我也等一下，你难道没有使用缓和剂？”
白夜还没说话，阿尔伯特已经开始笑了，对面的裴临雪也大笑出声：“只发了基地通知，她怎么会注意到？”
一看就是个正经人的温云初扶住额头，露出头疼的表情：“但那可是全基地广播了三天……算了，我这里还有一支，你先用我的配额。”
她拿着一支药剂往白夜那边走去，试图对白夜进行注射，而白夜灵巧地四处躲闪翻腾，硬是没让针头落在自己身上。
“这是能够延缓污染的缓和剂！”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要给我投毒？”
“我不想给你投毒，我只想揍你！”
“你揍不到~”
花生抬着脑袋全场看了一圈，毫不犹豫地跑到亚瑟身边寻求庇护；
魇狼小灰非常矜持地蹲坐在地，尾巴优雅地盘到前足；
望潮抱着手臂远远拉开距离，一副“莫挨老子”的架势；
一颗光球缓缓飞到空中，投射出星球的全息投影：“各位，情况就由我来说明吧。”
阿尔伯特盯着那光球、以及光球旁没有丝毫实际意义的翅膀。
哦，还忘了这玩意儿。
“怎么，你歧视AI？”裴临雪的声音兴致勃勃地这么问。
阿尔伯特头都没回：“闻名不如见面，裴女士。”
裴临雪意思意思地客套了一下：“星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第二审查官，久仰。”
在场唯二两名混迹政界的人士并肩站在一起，观察着眼前的景象。
在场众人暗潮涌动，恐怕也只有在地上滚来滚去还乐呵呵的白夜没发现了。
这应该叫什么，大智若愚？
“……事件说明如上。按照就近原则，以及各位的战斗力、体能，我已经做好了分配，请各位查看自己的通讯设备。当抵达目的地后，请给我一个信号，并在原地等待。”密密尔之眼说。
阿尔伯特扭头对裴临雪示意了一下：“它倒是爱当指挥。”
挑拨离间、言语试探，这是政客的本能。
但裴临雪并不是很在意地耸耸肩：“只要白夜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没有得到结果，阿尔伯特也没放在心上，而是接收了密密尔之眼发来的一个坐标。
是的，他只收到了一个。
而隔壁裴临雪手里有足足六个。
阿尔伯特迅速进行了换算，乐观道：“我的战斗力是您的六分之一。”
裴临雪大笑着用手掌拍他的肩膀：“哪怕你的战斗力无限接近于0，密密尔之眼会派出的最低任务量也就是一，它眼里从没有用不上的劳动力。”
“哦，”阿尔伯特把玩着通讯仪，似不经意地问，“那您觉得在场有最多坐标的是哪一个？”
裴临雪想了一下，露出“有意思，我也想知道”的表情，坦然扬声发问：“大家的坐标是多少？我有三个。”
阿尔伯特叹为观止：你们玩政术的人心真脏啊。
齐源刚刚要开口。
望潮说：“10。”
齐源把嘴巴闭上了。
几秒钟的沉默后，温云初道：“11。”
望潮转头向温云初望去，而后者正潇洒地把手里的针剂抛给沈时序，并没有注意到这注视。
哦，这很合理，温云初毕竟才刚被白夜驯服没多久。
小灰甩着尾巴，欢快地说：“17。”
望潮又去看小灰了，冰冷的视线在小灰的四只狼爪上停留几秒后，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等眷属们一个接着一个辨认方向消失后，一直没有移动步伐的阿尔伯特走到了亚瑟的身边。
金发蓝眼的骑士一直没有发言，而是全程保持着一种内敛的、仿佛是护卫一般的安静。
阿尔伯特朝亚瑟笑了笑，没有说话。
亚瑟也礼貌地向他还了骑士的日常礼，同样没有说话。
阿尔伯特于是晃了晃手中的通讯仪，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只有一个坐标，你呢？”
亚瑟注视了他大约两秒钟的时间，才说道：“20个。”
给出答案的时候，他并不自得或者自豪，仿佛回答的问题只是简单的“现在几点钟”。
同时还非常真诚，无论是胸无城府的人，还是阿尔伯特这样一颗心上七个窍的人，都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阿尔伯特心中一哂：难怪星盟最近死活非要挖角这位……尽管全是白用功就是了。
“抱歉，我得出发了，时间不多。”亚瑟歉意地冲阿尔伯特颔首示意，“在那之前，是否可以和我交换通讯方式？”
身为社交花蝴蝶的阿尔伯特通讯录里有成千上万用得上、用不上的人，当然不会拒绝这种请求。
亚瑟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阿尔伯特有点新鲜地低头打量通讯录里新增的“亚瑟·尤利西斯”，反复回想两遍，乐了：“滥好人。”
仗着几个能跑能跳能自主行动的宠物，沈时序来回跳黑洞、物质重组、打大虫子、跳下一个黑洞、再物质重组……肝到了极点的一顿极限操作后，赶在？？？的倒计时结束之前填完了森什么星的最后一道孔眼。
谢天谢地，暴脾气NPC给的缓和剂真的有用。
如果不是那多出来的2小时，沈时序跑死也完成不了任务。
【任务“阴影笼罩的星球”已完成】
沈时序盘腿在大蚂蚁的尸体旁边，边吃着饭边检查自己的状态栏。
代表着污化死线的【？？？】已经消失了。
但【注视：？？？已经开始注意到你的存在。】还挂着，而且正在随着红光缓慢闪烁。
缓慢闪烁的debuff可能是即将消失，但一边冒红光一边闪烁的debuff看起来像是要爆炸。
沈时序慢吞吞地打开菜单存了个档，再回到游戏时，她的通讯仪响了。
是好友“光头NPC”的来电。
沈时序接起电话，对面传来激动无比、机关枪似的声音：“白夜大人，那是另一个空间、不，那是另一个世界！亚空间真的存在，而且我们拥有了它的一部分线索！”
啃着【烤巨蚂蚁触角】的沈时序连“1”都懒得回应，随手开了个免提放到一旁。
这听起来不是光头，像是科学协会的某个上头NPC。
“我们的时间是线性的，永远只能往前走，但亚空间内的时间可以往任何方向流淌，您的能力正好和这很相似！所以，当您前不久穿越时间时，您让这个世界和亚空间有了一瞬间的重叠……不，有了一瞬间的共鸣，因此，我们幸运地获取了亚空间的讯息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时序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游戏设定？
反正都是设定，还不都是策划硬掰，实在编不出来了后期再撕书重新编。
虽然如此，NPC说的几个重点沈时序还是听见了的。
她握着被啃了一半的触角，冷静地玩梗：“违反时间法则的我被廷达罗斯猎犬盯上了，需要待在一个无论何处构造都大于120°角的房间里才能躲避追杀。”*
“……什么？您说的我会再去查的，我想说的是，这意味着亚空间一定也注意到了您和这个世界！”
NPC的这句话简直就像是某个触发剧情的信号，话音刚落下，沈时序状态栏里一种缓慢闪烁的【注视】debuff终于完全消失了。
沈时序的整个视野也跟着红光一闪，缓缓变暗。
在其他游戏中，这种画面效果通常用于提醒玩家正在受到伤害、血量低于安全线。
哦，也可能是提醒玩家红月之夜来了，周围的怪马上就要刷新，不想死就赶紧跑。
总之，是被所有玩家刻在DNA里的危险信号。
接着，三只巨大而冷酷的复眼占据了沈时序视网膜的绝大部分范围。
这三只眼睛呈现一个正的等边三角形排列，非人特征十分强烈，而且无论如何扭转身体，似乎都无法逃脱它们的注视。
胆小的玩家准被这突然跳脸的跳跃式惊吓给吓一跳。
而胆大的玩家不仅会兴奋地往眼睛的方向跑，甚至还会伸手戳一戳、拔武器砍两刀。
没有手感，也没有伤害，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只是过场动画。
沈时序举起还没啃完的蚂蚁触角，淡定地又咬了一口。
数秒钟后，过场动画缓缓消失，游戏视野又恢复了正常。
沈时序嚼着汽车轮胎似的触角陷入思考：很好，趁着还没忘记，接着马上就去种私人星球……
【新资料片“亚空间降临”已开启】
【学者们终于发现了可怕的事实：我们所在的宇宙并不是唯一的宇宙，100年前……】
沈时序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资料片说明这种东西就直接无视吧。
种好了星球之后，花个三五八年来玩都市大亨模拟器，动物园水族馆那肯定是必……
【将可能为全宇宙带来危机的随机副本“亚空间之门”已经在地图上出现，为了宇宙和民众的安全，快去寻找并开始消除它们吧！】
沈时序眉头一皱：噫，不要罐头游戏，你《第二人生》一个自由度这么高、一切都可以改变的游戏不适合放这种罐头内容进去啊！想变成第二个育碧吗！*
【每个亚空间之门仅能被成功挑战一次，怪物随机，奖励随机，攻破后将永久消失】
……私人星球……水族馆……
【特有的道具、武器、图鉴、作物已添加到游戏内容，目前仅能在亚空间之门内获得】
……
沈时序扔掉触角，一抹嘴巴，表情严肃地站了起来。
并不是贪图丰富的奖励，绝对不是，只是想去看看新资料片里添加了什么新内容而已。
再说了，只是在路上顺便打几个随机副本，应该也不会消耗什么时间的，对吧。
第210章
按照游戏说明, 亚空间之门可以被刷新在任何一个随机的坐标点。
精灵I★正巧就刷新了一个，而且还离传送点不远，沈时序传送赶路加在一起不过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成功抵达了副本入口附近。
抬头一看, 正是警局门口。
而副本入口还得深入警局寻找一下。
这只能说, 游戏里一些随机的东西有时候真的随机得不顾玩家和NPC死活。
沈时序抬头看了看精灵警局的大门，又看了看那些曾经撵着自己满大街到处追要罚款的机械警察，活动了一下手腕，反手把轮椅从包里取出, 一屁股坐上去。
哼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玩家穷！
精灵的警局里倒也不全是机械、精灵，也有一些其他种族的警察，其中好几个甚至还会放特殊技能。
坐着高速轮椅，沈时序一路创飞无数呆头呆脑的机械警察顺便撞碎了两面墙没浪费一点时间, 就抵达了副本所在的小房间。
小房间里还放着不少武器,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战之前的补给, 但总之不拿白不拿，全都收到背包里先。
三只复眼的标志被印在地板上微微发光, 一看就很可疑。
很多单机游戏都有这么个问题。
给玩家设置的神庙、遗迹、洞窟、副本、梅林试炼、宝箱、机关……随便你怎么叫它吧，NPC就跟瞎了、人傻了似的, 一天路过三次也不会觉得奇怪, 更不会去摸一下看看那究竟是什么。
这根本就不合理嘛。
沈时序趴在地板上研究了一会儿标志，回头随手拉了一个NPC来, 问：“你看得见这个吗？”
NPC紧张地问：“什么东西？？”
“真的眼瞎吗？”沈时序疑惑地检查NPC的状态栏, 明明挺健康的，“还是设定如此？”
“是说地上这个标志吗？”NPC又期期艾艾地说, “这个标志前不久才出现，已经有三人在接触之后突然被吸入消失，我们已经紧急上报并且进行了隔离”
“你看得见啊？”沈时序诧异道，“那你碰下试试。”
或许就和可盖大人一样，虽然能看见、能找到终端，但怎么模仿林克的姿势也无法将其触发，只好无能狂怒。
NPC瞠目结舌：“！碰？？可是这很危”
“来嘛。”
“我……”
“你也不想我把你整个按上去吧^^”
“……好的。”NPC咽了口口水，整个身体都在用力地展现出不情不愿的想法，只有一只手慢吞吞地朝标记够了过去，速度比烂片里的对视慢镜头还要慢。
沈时序等了五秒钟，NPC的手指大概就接近了五厘米。
NPC，不行。
不耐烦的沈时序干脆扣住NPC的手腕，把对方的手往标记上按了下去。
NPC发出一声惊呼，手掌啪地落在一只复眼上，下意识整个人往后退，却被定在了原地，发出恐惧的喊声：“我的手抬不起来了！”
三只复眼中间的空白部分猛地张开、探出一支长约半米的刺吸式口器。
这玩意儿让沈时序想起了一些非常不美好的童年阴影。
……只要这玩意儿不闲着没事就扎进人脑子里，就什么都好说。*
不过是两三秒钟的时间，NPC整个人非常抽象地变形、扭曲，被口器“吸”了进去，像是神灯精灵，又像是一缕烟。
沈时序津津有味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存好档，在NPC完全消失之前跟着一起进入了副本。
【你已进入亚空间之门】
【一旦角色死亡，副本也将一同永久消失，请谨慎进行攻略】
原本正要大踏步往前的沈时序立刻把还没落地的右脚收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左脚旁边。
不仅如此，她还把一起进来的NPC也从地上拎起来、好好地摆到自己旁边，生怕对方误触了什么机关后导致自己GG。
就问哪个玩家没有被队友NPC坑过？
还是要谨慎一点。
“这是什么地方？”警察NPC的情绪仍然不太稳定。
周围的背景十分绚烂，色彩斑斓，看起来有点像曲速飞行时身边的花里胡哨特效，看久了容易头晕，甚至连空间的边缘都无法分辨。
【正在抽选随机效果中……】
【本次副本附加随机效果“生死时速”，请在二十分钟内成功离开副本以获取奖励】
沈时序：“……”
谨慎？那是什么？？玩家字典里没有这个词，问就是莽！
她飞快收刀归鞘，弯腰一个前滚翻，又接了一个后滚翻飞快回到原地。
无事发生。
这样倒是可以试探安全路线，但是效率太低了，二十分钟很可能还不够摸清楚整张副本地图的。
沈时序若有所思地扭头看了一下身旁的NPC。
NPC：“？”
沈时序灵机一动，提起NPC拎在手里，像是对待保龄球那样，铆足了劲后随便挑个方向，贴着地面往远处扔去。
NPC化成一条直线，放声惨叫着远去，最后砰地一记闷响，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沈时序满意点头：墙，找到了。
在撞上“墙”后，NPC却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地面则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缓缓蠕动着凹陷下去，还伸出几根又细又长的肉粉色触手，把NPC牢牢绑住、往更深处拖去。
另一些触手则是从沈时序的双足附近冒出，挥舞着束缚了她的小腿，往变得松软的地面里拉扯。
被绑住的NPC奋力挣扎，大声呼救：“救命啊！！”
而同样被绑住的沈时序则是震撼不已，还弯腰认真地扯掉一根研究：“居然是触手play？”
“领主大人！！！”
“啊？叫我吗？”沈时序抬头，疑惑地指指自己的鼻子。
“当然是您！！精灵I★是您的领土，所以您就是我们的领主，不是吗？”
也是哈。
“好的，你英明神武的领主大人这就来了。”沈时序两下切掉缠绕在自己腿上的触手，顺着NPC滑行过的安全路线一路狂奔过去，无数细小的触手追着她的步伐生长舞动。
当她跑到NPC身边时，对方已经被拉进去了五分之四，只剩脑袋还在努力地反抗。
“……”沈时序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地拿出通讯仪，换着角度拍了几张照留念。
NPC竭力从束缚中挣扎出一只手，拼命伸向沈时序，脸因为用力和窒息而涨得通红：“领……主……大……人！！”
“马上马上。”沈时序收起通讯仪，同时打开弱点判定，一刀划断十几条触手，另一只手握住NPC的手往外一拽，轻松把对方从断裂的触手群里拔了出来。
NPC摔落在地，捂住被勒出痕迹的喉咙，一阵剧烈咳嗽。
沈时序弯腰抓住这一把断掉的触手，两只手一起试了试，居然还挺有弹性，像橡皮绳。
【虫族触手*5】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能干什么用。
沈时序问NPC：“你觉得能吃吗？铁板烤一下？”
NPC面色难看地摇头：“我从今以后都不会想再看见任何粉色的东西了。”
“不觉得很像鱿鱼须吗？”
“鱿鱼……那是什么？”
“唉，和你们这些不懂得美食文化的精灵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沈时序摇摇头，把触手塞进包里，又挥舞着刀去找触手，收割了一大堆。
这触手长得比韭菜还快。
NPC咳嗽了好一阵子才能从地上爬起来，惊魂未定：“那是什么？！无恒米尔虫吗？”
沈时序很感兴趣：“无恒米尔虫是什么？”
鱼工智能立刻上线：“一种肉食性的巨大昆虫，体长可达15米。”
“啊，”沈时序更感兴趣了，“那触手不是更多？能做好多盘铁板鱿鱼须。”
NPC的面色突然一变：“如果标志固定的传送地点是这里，那先掉进来的人”
沈时序揪住一把想要往地里缩的触手，毫不留情地往上拔一拔、齐地割断、塞进背包，随口道：“肯定挂了嘛。”
NPC沉默了下来。
沈时序像个勤奋老农似的遍地割了半天韭菜，直到营养不良的韭菜们不再冒头，才直起了腰，边拎着酒瓶喝龙舌兰补充精力，边用弱点判定的视觉效果环绕一圈。
弱点判定，一个非常好用的技能，不仅能用来开锁、打怪，还能用来认路。
根据这些大小弱点的所在位置，沈时序勉强能估摸出这个副本的空间是一个圆形的长通道，虽然圆得不太规则，也不太笔直。
最大的弱点就在不远处，仿佛是黑暗洞窟的出口一般，呈现较亮的光点。
抵达“出口”时，沈时序拔出刀，给出口开了个米字花。
出口轰然炸开，刺眼的白光乍现，沈时序和NPC都跟垃圾似的被毫不留情地喷了出去。
【恭喜通关】
【请在背包内查看副本奖励】
【亚空间图鉴已解锁！】
【发现：星彩掘地蠕虫】
虽然还卡在出副本的路上，但这不妨碍沈时序好奇地打开菜单看看新图鉴。
【星彩绝地蠕虫】的图标是一条巨大的……嗯，蠕虫。
【体长可达百米，通常被视作一种交通工具。虽然外表是肉粉色，但内腔有星空般的色彩。可以通过内腔壁上的细小触手来捕捉、消化食物。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虫类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口，那既是它的嘴，又是它的排泄处。】
已经一目十行关闭了图鉴的沈时序在三秒钟后又打开了图鉴，仔细看了一遍最后那句话。
……
等一下。
我刚好像给那口子开了个米字花。
罪过，罪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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