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序开开心心切了一千只水母, 蹲在地上捡掉落道具时才发现这些玩意儿不能吃，顿时大受打击。
长得像水母，摸起来像水母, 掉落也叫【水母皮】, 怎么会不是食材呢！？
玩家不死心地架锅烹饪。
玩家得到一盘马赛克。
玩家坚持不懈地调整食谱。
玩家得到了一摞马赛克。
玩家不信邪地生嚼水母皮。
玩家喜提debuff。
【消化不良：不要捡起什么都往嘴里放啊！！！】
沈时序到底还是没舍得扔掉这七百多个水母皮。
万一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呢？
不知道能用来干什么的道具又增加了。
类似的道具在沈时序包里那是数不胜数。
这游戏体量实在太大了，一周目根本玩不完啊。
沈时序嚼着剩下的半块水母皮它比鞋底还硬心如止水地原路折返，又回到了那扇一看就很高科技的门前。
她随手抓住鱼工智能往门上拍：“阿拉霍洞开。”
没想到门真就应声而开了。
沈时序怀疑地看了看抓在掌心里的光球。
“您还没到时我已经在破解门禁，二十七秒前刚刚完成。”
原来不是触发了新技能。
沈时序有点遗憾地抛开鱼工智能, 探头往门里看了看。
嚯，好一张潜行地图，四面八方都布满了天眼、机关、还有按照固定路线巡逻的无人机。
沈时序摩拳擦掌地存好档，接着鬼鬼祟祟地贴墙移动入内。
为了防止大眼因为超出玩家的身体范围而被误判，沈时序甚至提前把它塞回了宠物空间里。
是时候为自己的潜行技术正名了！
潜行类游戏在操作上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词：时机。
有时候要快，时机转瞬即逝；有时候得慢，耐心等待时机来临。
实在不行就多死几次, 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欢呼雀跃地成功过关, 要么骂骂咧咧地卸载游戏。
一个前滚翻躲开即将掉头的无人机探照灯后, 沈时序顺利抵达用来暂时藏身的罐头容器后方。
绿色容器上连接着大量通向别处的管道，外壳上写的满是看不懂的文字。
狠人刚才说这个星球的绿色是什么的颜色来着？
沈时序好奇地敲敲容器, 声音引得不远处的无人机倏地回头，她赶紧将脑袋缩了回去。
规规矩矩地待在罐头后面竖着耳朵听到无人机的运转声远去, 沈时序才重新探出脑袋, 左右看看，踮着脚悄无声息地横穿通道, 躲进一张操作台下。
哇操作台下还有个垃圾桶, 这不得翻一翻？
【实习研究员门禁卡：似乎是某个粗心的实习生弄丢的门禁卡，可以通过第一道门禁。】
哇, 幸运！
沈时序反手收下游戏的馈赠，美滋滋地从操作台底下挪出，跳上窗台，蹲在上面等到天眼挪开视线才跳落地面。
正要接着向前潜行时，沈时序突然又看见了一块绿色的指示牌。
带箭头的那种。
哦对，狠人NPC说绿色是警示的颜色。
沈时序这么想着，原本往不远处紧闭门禁前进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偏向了箭头指示的方位。
那毕竟游戏公司在这里放一个箭头，就必定有它的用意。
说不定有个保险柜或者隐藏任务呢？
箭头后面又是箭头。
经过三张指示牌后，沈时序终于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虽然还没见到人影，但沈时序已经提前抽出武器：难道是要从这里拿第二张门禁卡？
肯定是个初级研究员，对吧！
然后是中级研究员、高级研究员、所长，一套连环任务下来把整张地图跑完，就能成功拿到任务道具熟，玩家可太熟了。
在拐角又存了个档后，沈时序提着刀探头出去观察NPC的位置。
结果不是研究员。
嗯……
至少看起来不是研究员。
除非这个研究所要求全体研究员上班的时候必须穿一身黑色刺客服。
原本准备一看见人影就冲上去把对方从背后勒晕的沈时序又蹲了回去，悄咪咪地听了一会儿这群NPC的对话。
一个说：“这里怎么一个活物都没有？”
沈时序忍不住感慨：啊，真贴心，检测到玩家靠近后就从头开始重复对话，让玩家不会彻底迷失在没头没脑的对话内容里。
另一个回答：“这里本来就基本不靠人工运转，少见多怪。”
第三个声音听起来很强硬：“都闭嘴。我在问你们的是为什么布局和之前我们得知的不一样？”
看看，还特地重复一下提问，让玩家知道他们争吵的内容是什么。
“六天前、五天前、四天前踩点时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只可能是云图突然改变了布置。”
“艹，你踩点的时候被发现了吧？所以才会变更！”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的技术？”
“反正都是你的责任！现在怎么办，难道硬闯进去？”
“你不要命我还要！要是没有记录在系统里，被那天眼发现后照一下立刻物理分解，我可不想死无葬身之地。”
在这两人再度吵起来之前，那个强硬的声音道：“行了别吵了！都安静，让我想一想。”
沈时序摸着下巴：这段提示也就是说，如果能篡改系统里的信息，就能大摇大摆地穿过警戒区？
大概是为了给玩家提供一种更富有挑战性的潜行路线吧。
不过这次就算了！
沈时序随手往自己脸上按了个面具，一跃而起，提着刀杀气腾腾地冲出拐角：一山不容二虎，这座研究所里只能有我一个小t……不对，潜行者！！
三人组NPC实力不差，而且还能打配合。
一个伤害特高，一个速度特快，还有一个辅助带点治疗。
……好经典的RPG组合！
但在玩家面前不堪一击！！
沈时序几乎拆了半个房间才把三个NPC都打倒，脸上的血都懒得擦，率先弯腰摸装备。
有个NPC掉了个礼帽，沈时序左看右看也没明白他到底把这高礼帽藏在了身上的什么地方。
掏一掏帽子。
没有兔子。
白板装备啊？
算了，蚊子腿也是肉。
沈时序随手把【体面的高礼帽】塞进包里，将三个NPC身上的道具搜刮得干干净净，成功地获得一张【云图一号研究所内部构造图】。
对这张构造图点击一下使用就能看到建筑的3D模型、玩家在其中的位置，还能拖动旋转。
沈时序随意看几眼就把构造图收了起来，很是自信：这都是给菜鸟用的，我们老玩家不需要。
……但这三个NPC给菜鸟玩家打是不是有点难度太高了？刚刚肯定有什么可以秒杀敌人的机关对吧？？
沈时序郁闷地环视好像被台风席卷过的房间。
就算有机关，现在也找不到了。
又懒得读档再来一遍，算了。
沈时序踩着三个不省人事的NPC原路返回，逆着指示牌的方向回到最开始的房间，往地上一滚，重新踏上潜行之路。
经历种种艰难险阻指读档五次并且体验了两种新死法之后，沈时序拿着【所长门禁卡】刷开了隐藏房间，长舒一口气：不愧是我，潜行专家，科尔沃道德来了都要管我叫一声大师。*
隐藏房间的门虽小，打开后内里的空间却非常巨大，层高惊人。
这样大的房间里摆放着的只有一组组造型不同的机器，不同光芒的小灯以不同频率闪烁，看起来像个服务器群组。
沈时序无所畏惧地一通乱按，什么也没触发，刚想叫大眼，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鱼工智能被自己亲手ban了。
从宠物栏里重新把大眼放出来时，沈时序扫过其他眷属的状态，几乎清一色都挂着【挤死了】。
……大眼体量上似乎真的很大的样子。
光球在空中重新凝聚出现后，沈时序捏住它又一次往机器上拍：“阿拉霍洞开。 ”
这回门没开，但服务器群的灯光闪烁速度似乎比之前更快了。
随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很高兴见到你。”
沈时序下意识看向声源似乎只是前方的机器本身。
“玩家，”大眼说，“这是云图的主管AI。”
沈时序大为震撼：“那我找错地方了？？不是，一个星球的主管AI服务器就这么被我找到了可还行？”
“这并不是我的服务器所在地。”AI道，“太小了，放不下。”
沈时序想想大眼的体量：对你们AI的大小计算方法不是很懂，太抽象了。
“您并没有找错地方，”AI又道，“如果是为了那份图纸而来的话。”
“太好了，”沈时序松了口气，试图在机器上找到一个可互动的接口来获取任务图纸，“哪儿开？”
半天没人应声，沈时序抬头一看，服务器灯光闪得跟蹦迪似的；大眼凝滞在空中，日常的呼吸光效也消失了。
得，AI战斗的表现手法也很抽象。
沈时序只好低头自己到处敲敲打打摸摸戳戳，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平平无奇的接口，照着游戏提示把通讯仪放上去，一通加载后获得了任务道具。
【设计图纸数据*1】
【获得了新配方“中子光矛发射器”！】
【任务“顶级机密”当前可提交】
嚯，还有这种附加奖励？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捏！
沈时序开开心心打开配方一看，被全部是0的材料列表劝退：是我高攀了。
确认任务已经完成，研究所应该也逛得差不多，沈时序把定在空中的大眼抓住往自己兜里一塞，也不管两个AI打怎么样了，掉头就跑：风紧扯呼！
回去再找体面NPC的过程就比较艰难了，花了沈时序不少时间。
因为体面NPC突然变得一点都不体面，好像被人追杀了三天三夜没睡上一个钟似的。
“您拿到了？！”体面NPC十分激动，“我还以为不，没什么，快给我吧。”
沈时序掏出【设计图纸数据】给对方。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等等，这是什么？”NPC难以置信地问。
沈时序探头看看对方屏幕，是她前不久才到手的同款配方清单：“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需要这些前提啊？！可是然后呢？有了这些之后呢？？”
沈时序很不解：“然后手搓一下？”
打开手工制作，确认材料齐全，接着叮叮当当砰砰砰地不就做好了？
“手搓？？”NPC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云图马上就会找到我了！！不行，我得马上离开！”
沈时序按住他的肩膀，微笑：“任务奖励？”
“你敢说这是我要的东西？？”
沈时序怒不可遏：什么，居然有NPC想让玩家打白工？？
第262章
呵, 势利眼的NPC需要玩家的时候就一口一个“您”，翻脸不认人的时候瞬间就变成“你”了。
毫不客气地把这个已经不怎么体面的体面NPC暴揍一顿，又薅走他身上全部可以搜刮的道具, 沈时序还是怒气未消, 于是原地开了个召唤黑洞找狠人NPC。
狠人NPC又在开会。
改名叫开会NPC算了。
狠人好脾气地中断会议询问： “什么事？”
沈时序一手扳着黑洞门，一手伸长了去够狠人桌上的文具：“笔。”
“笔？”狠人NPC思索几秒，恍然大悟，“是上次你在我脸上画画那种, 对吧？但我这里现在应该没……”
狠人的话才说到一半，她身边长期跟随的那个蓝头发NPC已经识趣地取来了同款【超顽固油漆笔】。
狠人挠挠脸：“等等，你备这个的用意是什么？到底给谁备的？”
蓝头发NPC沉默着转开了脸。
沈时序用宇宙引力瞄了瞄，一把抓过油漆笔，从半空的黑洞跳下去，对着地上的体面NPC一通涂鸦，画到对方面目全非, 才勉强满意地离开原地。
呵, 让你骗取玩家劳动力, 真以为玩家没脾气？
因为拿到了新配方，眼下沈时序最心心念念的事情已经变了。
虽说也不是很记得上一件记挂的事情是什么。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新图纸！
沈时序啪地把设计图纸数据拍到中级研究所#1的桌面上：“立项！”
一个又一个的学者从研究所各处冒出头来, 慕名观赏玩家带来的数据，并捧场地发出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这不是云图的科技吗？真不愧是白夜大人！”
“让我来看看白夜大人的悬赏额……怎么没有变动！？”
“谴责云图, 必须谴责！”
就是感叹的内容不太对劲。
只有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学者道：“中子光矛, 或者说，快中子光矛, 拥有超远距离的攻击性以及强劲的穿透性。”
“这我知道, ”沈时序随口道，“但我以前用过的光矛只是比较帅, 伤害属实一般。”
原本叽叽喳喳的学者们突然都抬头看了看她。
沈时序：？
“原来这也都是您用过的不新鲜玩意儿了，不愧是联军总司令大人！”
“既然如此，您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些更厉害的科技或者武器？”
“对对对，我们可太需要您的启迪了！”
沈时序想了半天，憋出一个词：“地爆天星？”
学者们很感兴趣：“怎么爆？”
“把星球炸成矿，”沈时序感慨道，“可好用了。”
尤其是到了电脑带不动的后期，地爆天星轻松减负。
相比之下，降智光束就完全不行了，我们称之为低效。
学者们追问：“那您现在还能做到吗？”
沈时序打开两头都长得几乎看不见尽头的科技树，努力翻了半天，发现在神学的终点还真有“化身终焉”这个技能。
【化身终焉：星球将成为你手中的玩具，你捏碎它就像捏碎一颗葡萄那么简单。粉碎后的星球将化作随机的资源，多余能量将收入随身装备中或被直接释放入宇宙。】
有了这个技能，玩家就能轻松一人毁灭宇宙了！
……
但宇宙有多少星球？光跑路就得几百年吧。
灭世也需要行动力啊。
况且【化身终焉】显然是大后期的技能，位于神学树的最顶端，而沈时序才刚刚爬到树的三分之一那么高。
……这周目是没希望了！！
沈时序关闭科技树，冷酷地对学者们宣布：“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才能行？”
“下次。”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就是下次。”沈时序不耐烦地拍拍桌上的图纸，“先造这个！”
虽然光矛八成没法随身携带，得安装在星球或者飞船上，但这么帅的科技，玩家必须拥有。
“明白了，总司令大人！”学者们积极响应，“唯一的问题是可能来不及在迎战亚空间之前造完了！”
啊，想起来了，是主线。
沈时序纳闷道：“有时间限制的吗？”
学者们异口同声：“有的呢！”
真烦人啊这主线！
沈时序拉开半透明NPC的召唤黑洞往里看看，发现对方明明已经是个精神体了却还在桌前认真看书学习，不由得被这个死了还要继续卷的人生哲学震惊了一下。
半透明NPC倏地抬头，见到沈时序时眼睛一亮，声情并茂地喊道：“总司令！有事找我吗？肯定很急吧？我这就来帮你！”
“没有啊？”沈时序耿直道，“就想看看主线进度。”
她左右环视，发现不远处还坐着两个人影，分别是白星和长腿NPC。
三个人之前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每人面前摊着一本书，仿佛是具象化了的“三足鼎立”。
沈时序依稀记得白星和主线有点关联，遂穿过黑洞去查看她的状态栏，好不容易才在一长串debuff里找到了【黑星复苏】。
对对对，她记得黑星这个词。
黑星辐射会秃头！！
【黑星复苏：宇宙的灭顶之灾将在3194小时后发生。】
这不还挺久的？
沈时序纳闷地拉了七八个传送门，没头苍蝇似的看了一圈人，愣是没找到主线突破点，只好满头问号地把重点放在联军筹备任务上。
是的，筹备任务做到一半，她就被潜行任务勾引走了。
“在那之前您本来打算去做咖喱。”大眼提醒道。
哦对，还有刚买的咖喱粉，果然忘记了。
沈时序唉声叹气地掏出锅开始煮咖喱水母盖饭。
半透明NPC已经飞快地将书扔到一边，主动凑到锅前，热情围观：“这是什么？不是水母吧？……这不是云图的那玩意儿吗？能吃吗？！”
话音刚落，一坨马赛克已经出锅了。
半透明NPC：“……”
沈时序痛心疾首：“怎么会有连咖喱都拯救不了的食材啊！”
“有没有考虑过它根本就不是食材的可能性呢？！”
“但连皮鞋底都可以做成菜哦！”
“什么？！我不信，你做一个我看看。”
“什么？！那我做出来你立刻吃掉，敢不敢？”
“……我不敢。”
“呵，废物！”
原本安静的学习之地顿时变得嘈杂了起来。
长腿NPC长叹一口气，把翻到第三页的书合上，抬头对半透明NPC道：“你是精神体，怎么吃东西。”
“怎么不可以，”沈时序理直气壮道，“只要我想喂，全都可以塞进去。”
说完，她眼疾手快地存了个档，拿起刚做好的黑色马赛克就往半透明NPC嘴里塞。
半透明NPC大惊失色掉头就跑，哪里抵得过宇宙引力，被沈时序硬是喂食了虽然是从锅里出来但很明显不是食物的东西。
另外两个NPC虽然想上来阻止，但都没能成功，眼睁睁看着半透明NPC啪叽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沈时序蹲到半透明NPC身旁，好奇地把她提溜起来，对着窗户光源照了又照，然后使劲抖抖，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明明是半透明的，吃下去的东西怎么不会直接透出来？
仔细一看，半透明NPC的状态栏里还混进去了一个buff。
【装晕：你叫不醒一个装晕的人。】
……真不懂这一家子的爱恨情仇啊。
沈时序保持双手提起半透明NPC的姿势，又左右看看两旁的NPC：“那我走？”
两个NPC都没有说话，长腿NPC的架势看起来像是随时要上去接住半透明NPC似的。
哎，一个精神体还能摔出掉落伤害不成。
……难道真可以？
沈时序狐疑地走到窗边，把半透明NPC举出去，好奇地松开了双手。
半透明NPC稳定地漂浮在了空中。
游戏时间再往前推个一两年，沈时序可能还会很羡慕NPC能飞，但现在既然她自己也能飞，完全不会再需要羡慕了！
宽敞的窗前，沈时序身旁又来了一个人。
是白星。
白星站了几秒，安静地伸出手去，轻轻触碰半透明NPC的身体边缘。
但她的手指只是穿过了对方的精神体。
白星收回手，脸上的表情说明她对此并不觉得意外。
嗯？
沈时序也伸手戳戳。
半透明NPC被戳得往远处飘了飘。
嚯，差别待遇。
白星朝沈时序笑了笑：“看来只有您对于老师而言是特殊的，总司令阁下。”
沈时序一秒的谦虚都没有，自豪地：“那不然宇宙怎么没我不行呢。”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老师会存在多久？”白星问，“如果宇宙能从这一次浩劫中幸存下来，她也能永远留下吗？”
沈时序陷入沉思：“能吧？”这种有一点恰到好处的戏份却又不是那么重要的角色存活率特别高。
戏份太少容易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化为数字炮灰，太多又容易被开发商拿来祭天赚眼泪，背景NPC的存活率最高了！
“是吗？”白星扶着窗台道，“那看来我不得不放弃先前的计划了。”
“什么计划？”
沈时序发誓自己只是随口一问。
但白星却道：“借助黑星爆炸的机会，我可以重组身体，完全化身虫族，混入它们的意识网络。”
沈时序接受良好：“你不做人啦？”
“只有在虫母吞噬宇宙时，我才有机会进入它的大脑。”
沈时序思路通畅：“你取而代之？”
“我希望通过这一途径，可以获取虫母在非线性时间行走的能力。”
沈时序开始哼歌：“想回到过去？”
“如果一切顺利，我可以在克劳斯打开亚空间通道、制造出黑星之前杀死他。这样，现在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沈时序觉得可行：“成功率是？”
“1.07%。”
沈时序非常可惜：“但你不是我。”1.07%概率很高了，一般的SSR几率才1%呢！
白星叹息：“……但我不是你。”
第263章
沈时序感觉这爱恨情仇一家人挺适合开DLC的样子, 说不定巨人娱乐看见商机之后会推出名叫“黑星之灾”之类的DLC，让玩家体验一下白星成功实行计划后的世界呢。
“但如果真的成功了，你怎么办？”沈时序认真地思考这个走向, “宇宙中有两个你吧。按照一般情况来考虑, 两个你里得死一个。”
“这不重要。”白星说道。
也是，1.07%之后的事情管它怎么样呢。
白星又不是忧国忧民献身宇宙的人设。
等等，那再想想之前发放的主线任务的话……白星早就想好要献祭全宇宙，所以才拜托玩家保护长腿NPC？
沈时序不由自主地回头去找长腿NPC, 发现对方早就不在房间里了。
书倒是还放在原位。
果然没人会打从心底热爱学习啊！！
“我会压制黑星的，无论如何。”白星语气平淡地说，“您不用担心这个，应该有别的事情需要您的帮忙吧？”
啊对，我要忙什么来着？
沈时序愣了一下。
白星定定看她几秒，提示性地补充道：“总司令阁下。”
哦对，联军筹备任务。
沈时序的记忆被称号激活, 正要拉开地图随机挑个幸运星球寻找任务时, 人鱼NPC的通讯来了。
与此同时, 提示跳出：【任务“会思考的重要资产”进度已更新】
懂了，是代表着任务有进展了的公式通知电话。
沈时序懒得接通讯, 拉开任务进度看看目的地，直接传送。
她狂奔到任务指示目的地时, 人鱼NPC还在纳闷通讯为什么无法接通：“奇怪, 白夜大人一般都不会……啊，您来了！”
沈时序压根没放慢脚步, 保持着冲刺的速度把小会议室里的每个NPC戳了一遍。
A：“经过……”
B：“啊您”
C：“但……”
D：“我还是……”
E：“都说……”
F：“如今”
【任务“会说话的重要资产”进度已更新】
【在具体的……】
妥了！
看到任务提示地点已经从原地消失, 沈时序无视一地的NPC，掉头就跑：给自己一些紧张的主线氛围！没有时间听详细的解说了！顺着任务指引就是肝！
下一步任务是收集学者们需要的设备, 游戏给出了多个可以获得这些设备的渠道。
有些可以直接高额购买，有些可以在科技树达标的情况下自己制作，还有些可以去找星盗零元购。
沈时序一顿脚不沾地的奔波找齐材料，第二天早上就精神百倍地带着全部材料重新找到名叫“英武”的鹦鹉。
鹦鹉的毛色看起来都比之前更加灰暗了些，呈现出一种人类长期劳作般的萎靡不振：“怎么了，遇到什么问……”
沈时序打开背包一口气提交全部材料，志得意满：“全部搞定了！然后呢？”
突然被设备埋没的鹦鹉看起来有点懵：“……呃，那你再……”
【任务“会说话的重要资产”进度已更新】
明白了！
沈时序麻溜从鹦鹉旁边的窗口翻了下去她刚刚就是从这个窗口里翻进来的目标明确地直奔新的任务地点。
赶路途中虽然见到几艘星盗船，但因为时间紧迫，统统用太阳风暴潦草地烧掉为民除害了。
还有胆大的记者凑上来问：“总司令阁下！宇宙果然要发生大事了吗？连您都这样紧张？”
“你们看出来了啊！”沈时序很满意：我果然是个为宇宙奔波的合格勇者啊。
“是的呢，”记者道，“您最近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都不特地走过去翻一下啦！”
沈时序义正词严：“宇宙都要完蛋啦，谁还管垃圾桶啊！”
等宇宙不完蛋了……嗯，等下周目再继续翻吧。垃圾桶可是个什么都能刷出来的宝库啊！
“果然是这样吗？”记者的表情变得严肃，“您能再细说一下吗？比如这个我控制不住脱口而出的‘总司令阁下’称呼从何而来？”
沈时序纳闷：这破游戏还希望我给它总结剧情？我看着像那种专门给云玩家总结剧情的游戏类UP主吗？
于是在组织了几秒钟语言后，沈时序简洁地道：“无所谓，我会出手。”
单机游戏的宇宙存亡和普通NPC有什么关系，真的是。
记者：“……您一个人吗？但您是总司令对吧？也就是说，总有军队的，是吧？”
……真是一个好问题。
沈时序在接下来几个月的旅程中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尽管这也不是什么策略、战棋游戏，玩家不用带兵战斗，但既然联军筹备任务在这高强度的肝中即将完成，那正式的兵怎么一个也没见着啊？
沈时序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可循环提交的【后勤均需】。
后勤处的任务特别多，需求量又特别多，种类还杂，对于囤货型玩家很友好：包里一堆不知道能用来干什么的道具终于在这里都陆陆续续派上了用场。
最后的一次需求的任务道具是食材。
这还不容易？
沈时序抖着背包就提交了一大堆食材。
松鼠模样的后勤NPC在桌上跳来跳去，认真清点：“波霸牛肉，咕咕鸡腿，鸽子蛋，大白菜……这是什么？”
沈时序低头看看道具名称：“蜥蜴腿。哇，好大一只。”
后勤NPC：“……有没有可能，这是蜥蜴人的腿？”
沈时序定睛一看，还真是打完星盗的掉落品，可能是干掉的某个蜥蜴星盗的身体部件。
“总司令阁下，我们可不能收这种食材的呀！”后勤NPC气鼓鼓地说，“别的不说，联军中肯定就有蜥蜴人的士兵，让它们看到它们会怎么想？”
沈时序眼疾手快地把蜥蜴腿塞回包里，假装无事发生地又掏了几个别的换上。
“巧克力，鹰嘴豆，普通面粉……等等，这又是什么？”
沈时序又看了看：“水？”
“您就不要拿污染水来滥竽充数了呀！我可是有不安全食材辨别异能的！”后勤NPC气得在桌上蹦跶，大尾巴甩来甩去，“普通士兵可没有您这样的体质！”
唉，真麻烦。
沈时序又把污染水塞回包里，换上新的。
“总司令阁下，这个海星角根本就是迪曼达人对吧？！”
“不是吧？”
“还有这是亚空间生物的卵不是蛋啊！！！”
“啊！我拿错了快还我！！”
最后还是用一罐松仁贿赂了后勤NPC后，沈时序才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身心俱疲地带着100%的联军筹备进度回去找狠人NPC。
后者一见到她就抢白了：“来得正好，看看这个，你喜欢吗？”
沈时序探头一看，新套装。
【联军总司令套装（外观）：流畅不累赘的设计，即使不穿戴称号，大家也能凭借这不怒自威的气势认出你的身份。套装包含帽子、上装、下装、鞋子，不可拆分，无属性。】
好耶，新外观！
沈时序顿时原地复活，美滋滋套上新衣服，对镜欣赏：“任务奖励？”
“对啊，听说你在筹备的过程中帮了很多忙嘛，没有你可没法这么快完成。”狠人NPC笑眯眯地道，“那么，准备好前去见你的士兵了吗？”
从狠人NPC那里，沈时序得到了司令部的坐标。
“不过让大眼不要在那里随便乱逛哦，”狠人NPC叮嘱道，“听说它最近搞坏好几个AI了，司令部可承受不起这个。”
大眼道：“我只是请求了它们的帮助。”
狠人NPC眨眨眼：“那至少不要找这个帮忙啦。”
沈时序摸着下巴，越想越合理：“浓眉大眼的你难道也想来个机械降神，统治宇宙？然后下一个资料片就是开启机械飞升，乌托邦社会，而你就是最新版本的大boss。”
大眼立刻否认：“不，玩家，我对统治宇宙不感兴趣，那是您的工作。”
称霸和统治之间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称霸只要把其他星球都打一顿或者杀掉就行了，但统治不一样，得花心思经营。
……说到这个，这周目进游戏时抽到的任务目标不是宇宙霸主吗？
沈时序怀疑地拉开领土看了看进度，又切到星图页面放大拖动缩小片刻，最后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选择不看。
尽管S002还在勤奋耕耘，沈时序自己也在……有时候努力，但宇宙地图它实在是太大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肝帝才会秃头地肝掉这密密麻麻比细菌还多的全星图100%领土成就啊？！
……
再打开看看。
虽然但是，有点心动。
100%绝对有成就和称号。
下次，下次一定！
沈时序握拳给自己打气：等公测的时候，时间流速一定不会再出问题。只要再等一次假期到来，一定可以打出100%领土成就！
【你察觉到有什么在注视着你】
就在这时，红色的提示突然跳了出来，房间的气氛顿时被烘托得有些灵异。
沈时序回忆了一下，上次见到这个提示还是见半透明NPC的时候。
她好奇地抬头环视，没有见到半透明NPC的身影，又打开召唤黑洞找了找，发现对方正在鬼屋里张牙舞爪、本色出演地吓小孩。
双方面面相觑，场景一时有些尴尬。
被冷落在一旁的小孩不耐烦道：“快点啦，你好不敬业哦。”
半透明NPC还有点放不开，但沈时序飞快入戏，掏了个最丑的虫族头套往脑袋上一扣，又掏出把【生锈的电锯】，高高举在手里就翻出黑洞去恐吓小朋友：“吼！！！！”
小孩NPC脸色发白，掉头就跑，哇哇大哭，刚才的拽劲瞬间灰飞烟灭。
【获得了新成就“糟糕的大人”！】
【糟糕的大人：你吓哭了一百个未成年。】
第264章
在鬼屋里吓人真的很好玩。
玩上了头的沈时序在鬼屋里到处乱窜, 挤压其余工作NPC的空间，把每一个胆敢进入此游乐场所的游客都吓到屁滚尿流尖叫狂奔。
那毕竟，沈时序身上的掉san装备可不要太多。
感觉有几个游客绝对san check大失败了。
最后还是半透明NPC拼了老命把沈时序从鬼屋里带走的：“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这种事情吧恶作剧之王！！”
哦, 刚刚特地换上的称号可以换掉了。
沈时序意犹未尽地站在鬼屋门口, 一边脱装备一边回忆了一下自己十几分钟前的打算：对啊，我来找她干啥的？
又过了十几秒钟，沈时序想起来了：“你在暗中监视我？”
半透明NPC惊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造物主，我为什么要干不是, 你也太高看我的实力了吧？！再说你的监控录像全网到处都是，我随便就能搜到吧？”
沈时序立刻提出质疑：“你都没法被我以外的人碰到，怎么用电脑？”
“我只是浅显地表达一下这件事的简单程度……不是，你这种时候脑子怎么就转得这么快了啊糟糕的大人！”
“奇怪，既然我的光辉影像全网都是，那到底是谁在暗中观察我。”
“其实也不都是很光辉的影像……有人专门统计你打滚和跑步跨越的距离哪一个比较长，炼金I星一等荣誉市民……我说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啊？！换来换去的那么多称呼里这个也太长了吧！！”
因为有点好玩。
说一句话在称号里乱点一次的沈时序切换回了【联军总司令】, 停止了乱扒拉的捣乱举动。
“总司令阁下, ”半透明NPC顿了顿, 带着一脸艰难忍耐吐槽冲动的表情道，“这世上有很多可以远程窥视他人状态的异能和科技, 如果你能明确察觉到异样，是应该小心为上。”
她说到一半的时候, 那条提示又跳了出来。
【你察觉到有什么在注视着你】
沈时序好奇地环视周围一圈, 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 不太确定地拿出铲子往地上锹了几下。
别说人了, 连条蚯蚓也没有。
难道说，是那种不太物理的“注视”？
沈时序沉思片刻, 沿街走了一段，终于寻觅到大小正好的垃圾桶，掀开盖子、将其清空、自己爬进去蹲好盖上了盖子。
几秒钟后，她又掀开盖子，鬼鬼祟祟地对半透明NPC挥手：“走远点，我会被发现的。”
半透明NPC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你知道这是个公共垃圾箱，对吧？”
举着垃圾桶盖的沈时序迷惑地问：“所以呢？”
“所以一会儿可能就会有路过的人来往里扔垃圾？”
“……”沈时序神情凝重地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你是说会有人往垃圾桶里扔屎。”
“不是，也不到那个地步？！但被别的垃圾扔到身上感觉也不好吧？”
没了垃圾桶，沈时序只好继续左看右看，试图寻找第二个藏身点。
“你到底在找什么？”半透明NPC问。
在游戏里遇到的绝大多数难关都可以用排除法来解决。
游戏公司总不会真的在某一个难题上直接卡死玩家的。
所以沈时序想试试藏起来能不能阻止来自“什么”的注视。
既然垃圾桶是不行了，那就……
沈时序在公墓旁停住了脚步。
半透明NPC：“……等一下，你给我等一下，我说盗墓贼你不要在这种地方把铲子拿出来啊！你还有这种称呼？！”
玩家撬开棺材。
玩家躺进棺材。
玩家和身旁的骷髅打了个招呼：“打扰了。”
棺材打开的瞬间，只要里面的主人没有立刻扑出来抓住玩家的手并亮出血条，剩下的就都是友善好客的表现。
半透明NPC在旁疯狂给棺材主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孩子这里有点问题。虽然她把你骨头弄碎好多但你看你反正也都用不上了……”
沈时序调整了下姿势，双手安详地交叠在腹前，指挥半透明NPC：“帮我把棺材合上。”
“我帮不了啊？”
哦对，人家只是个鬼。
沈时序只好重新睁开眼睛，用宇宙引力把棺材盖好，陷入了一片漆黑……
嗯？旁边好亮。
“天猫精灵，关灯。”
鱼工智能的光效正式熄灭，沈时序的世界随之坠入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
白星找到林知初的时候，对方正在公墓门口发愣。
白星看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走过去，隔了两米的距离便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确定那张半透明的面容上没有“坐立不安”“想要逃跑”，才又靠近了些，蹲下身平和地问：“在祭奠哪位朋友吗？”
林知初的表情有点呆滞，她甚至第一次主动向白星提了要求：“能帮我去买点纸钱来烧了吗？”
白星当然是同意了。
当共同体的总统垂眼烧着纸钱时，那个只属于往昔的灵体却对着墓园双手合十，喃喃道：“不是我干的，不要来找我。”
白星的视线落在那块明显是刚刚被人挖开的墓地，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
她知道那是谁干的。
除非是极为特殊的场景比如云图那回，但那回她也没有全避开不然沈时序从来没有避开监控的意识。
但人类会因为路过屠宰场而感到伤心痛苦吗？星神也不会因为见到人类的坟墓被开掘而感到难过不安。
“咦？”林知初突然问道，“你手臂上那是什么？”
白星的视线一动，便瞥见小臂上现出一块怪异黑斑，下意识挡了挡。
林知初凑近了些，狐疑道：“好奇怪的痕迹，不像是弄脏的，让我仔细看看。”
白星没有动，她笑笑：“没什么。我以能量模拟你的模样，偶尔会出些纰漏而已。”
林知初当然没有信，下意识伸出手来掰白星的手指。
白星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因为林知初理所当然地掰了个空。
“不是，”林知初立刻抱怨道，“你这态度一看就有鬼吧？”
白星觉得挺新鲜的。
从她懵懂之时就引领着她的强大之人在年少时原来是这样的性格。究竟是之后的经历改变了她，还是师长的身份限制了她？
“没关系，很快了。”白星语焉不详地说，“只要那边那位不掉链子。”
林知初沉默地扭头看向棺材的方向。
棺材安安静静，看起来仿佛正等待着被人下葬填埋。
谁能看得出能决定宇宙命运的那个人正躺在里面装尸体？
“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宇宙绝对马上要完蛋。”林知初喃喃自语。
“说不定就是这样呢？”白星接口道。
林知初疑惑地回头看她。
“有些事物注定要毁灭。”白星说，“为什么不会是这个宇宙？”
正因为如此，从“这个宇宙”出发的一切努力，都不会有用。因而，他们只能转向来自“宇宙之外”的沈时序。
林知初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样便有了些她年长后的模样：“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白星笑笑：“这不重要。”
林知初的表情里带着匪夷所思：“这怎么会不重”
这句话才说到一半，那边的棺材盖被人一脚踢飞，发出的巨响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棺材盖原地起飞后，沈时序在乱飞的粉尘中“咳咳咳”地站起身，反客为主地抱怨：“憋死我了。”
林知初眼尖地看见棺材主人的头骨都跟着一起飞出去了。
沈时序翻出棺材，将头骨捡起放回去，神采飞扬道：“谢啦，安息！”
然后，她就没管砸在地上粉身碎骨的棺材盖，眉飞色舞地朝这边跑了过来。
路上还绕了个V形的弯去顺走另一处墓碑前的祭品。
林知初忍不住道：“喂……”
“奎爷说过，他们已经用不上了，但我还用得上。*”沈时序义正词严地说着，一口吞掉那个金黄色的苹果，得意洋洋地宣布道，“我知道谁在盯着我了！”
林知初的注意力忍不住偏向了更重要的话题：“是谁？”
“是虫母！”沈时序开始啃第二个苹果，“它好像想跟我说啥来着。”
林知初紧张起来：“说了什么？”
白星观察着沈时序的表情，心里已经开始叹息。
“我没听？”沈时序理直气壮地说，“试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可以跳过诶。”
“这么重要的情报你居然不听的吗？！”林知初抓住沈时序的肩膀使劲晃动，简直想要立刻把这个熊孩子再塞回那个没了盖的棺材里重来一次。
没有被移动一毫米的沈时序施施然地道：“但我知道她要干什么不就行了嘛。”
“……”林知初狐疑地停下蚍蜉撼树的动作，“她要干什么？”
沈时序握拳：“肯定是毁灭宇宙，我跳过也能猜得到！”
“人家的目的本来就是这个没必要特别来和你宣扬一遍吧？！”
“你懂什么！反派Boss放一点狠话来拉仇恨也是终战前的必要环节啦，不然勇士很容易半路失去动力的！”
林知初深呼吸：“万一它是来求和的呢？和平的机会不就被你错过了？”
“它想得美？！”沈时序瞪大眼睛，“我辛辛苦苦组的联军连段动画都不给我放直接和平收尾？那我的备战努力算什么啊！”
“少了战斗不好吗？”
“反正最后战斗不都是我一个人去打，大家不会死的啦。”
“怎么可能啊！！”
“也是，那最多也就献祭几个能赚玩家眼泪的重要NPC吧。我都数过了，狠人还挺危险的，不过鹦鹉目前排名第一。”沈时序数着手指，倏地看向站在一旁微笑的白星，“哦对，你是第二。”
林知初：“……”
白星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地活跃有些僵硬的气氛：“对我这个宇宙的罪人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哎？你怎么就宇宙的罪人了。”沈时序一头雾水，“就算你想了些有的没的，但没发生的事情不能算你的罪行吧。就现在来看，宇宙还得感谢你多年的努力？”
“……”白星又忍不住想叹息了。
即使没有付诸行动，但她曾经的计划也足够所有知情人对她提起全部警惕。
只不过当下她的作用不可或缺，众人便心照不宣地按下不提。
如果这一战终能胜利，白星毫不怀疑自己会迎来一场严厉的大清算。
但在沈时序口中，那些试图拉一整个宇宙葬身亚空间的计划却跟做饭时不小心烧焦了似的那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可过于轻易的体谅在某种意义上也代表着高高在上的浑不在意。
想到这儿，白星突然能明白裴临雪为什么会说“沈时序虽然不是神，但又有点神的特质”这句话了。
第265章
虽然因为撬棺材而掉了5点道德值话说也扣得挺少嘛但至少知道了那条提示是什么意思。
不过在离开之前, 沈时序沉思片刻，回到墓碑前亡羊补牢地献上【一束不会凋谢的白百合】。
【你为死者送上了悼念与祝福。道德值+5】
好耶！
沈时序火速将花束收回，准备以后继续再利用。
虽然不太记得具体次数, 但这束花肯定已经被用了不止两次。
真好使。
穿脱一下装备清理干净身上的尘土骨灰, 沈时序美滋滋跑去找鹦鹉，想机智地分享一下关于虫母的情报。
结果头上戴着个奇怪帽子的鹦鹉一脸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它一边说，一边关掉了哔哔叫个不停的入侵警报。
沈时序也很惊讶：“那我应该在哪里？”
“联军总动员，你身为总司令居然不到现场？”
完全忘记了！！！
沈时序大惊失色, 很快又淡定下来：反正这种重要的动画场景在没等到玩家的时候是不会开始的吧。
鹦鹉表情古怪地一脚将面前虚拟屏踢到沈时序面前。
沈时序一看，现场直播画面，一名不认识的中年NPC正在讲话，台下则是密密麻麻面目模糊的士兵NPC。
怎么回事！没有玩家就开始了啊这个CG！这种CG的受众究竟是谁？！
沈时序火急火燎打开狠人的召唤黑洞，手脚并用翻洞，翻到一半突然发现不对，抬头一看, 狠人NPC压根不在现场。
正在办公桌上扒拉两个小方块的狠人NPC一抬头, 乐了：“你乱跑又忘了是不是？我想想, 你找S004传送吧，他应该在。”
狠人, 靠谱。
沈时序火速切换召唤对象，一秒赶到联军总动员会场。
S004：“……”
周围的精灵NPC：“……”
沈时序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光明正大地混进了精灵的队伍里。
唯一的问题是精灵们都太高了, 而她吃的变小药效还没过。
S004头也不转，低声提示：“镜头过来了。”
沈时序左看右看, 没找到。
“……您就穿这身？”S004又问。
沈时序低头打量自己的套装：木乃伊套装混搭掘地蠕虫头套, 浑身上下只露出眼睛的两个洞洞。
纯外观，不影响装备属性, 打起来一个顶十个，有什么问题？
S004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裴狠人不是说特地给你准备了这个场合用的衣服吗？”
沈时序理直气壮：“玩家非要在过场时穿得不像个人。”
“……”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后面那些精灵NPC好像集体后退了点。
沈时序狐疑地回头看看，发现NPC们一个个面容严肃、直视演讲台，全是心无旁骛的贴图模样。
但仔细一看，每个NPC的长相体型确实又都不太一样。
真精妙啊。
沈时序在原地左右观察了一会儿，一溜烟跑去探索别的方阵，顺手又换回联军总司令的称号。
她一路从各种NPC中穿梭而过，这些被挤得东倒西歪的NPC就一个个自动激发语音。
“总司令阁下！”
“总司令大人！”
……
原来设计了这么多种族啊。
探索了三十来个不同设计的种族后，沈时序站在空地上沉思了一下。
那没探索的部分还多得是呢。
《第二人生》，一款专为收集玩家设计的爆肝模拟器。
一番行走后，沈时序已经从不知道哪条路线穿出联军方阵，站在了五花八门士兵们的后方。
因为角度不太好，沈时序特地掏出机甲爬上去，从机甲头顶举起通讯仪自拍合影留念了几张。
一键群发后，看着黑压压整整齐齐的人群，沈时序忍不住发出感慨：“真和平啊。”
底下好几个NPC忍不住抬头看向她。
沈时序眨眨眼睛。
种族不同的NPC们：“……”
……怎么说呢，这种特别稳定，特别有秩序，特别让人会心一笑的场景。
……就会让人特别手痒地想要破坏一下？
沈时序灵机一动。
盯着她的NPC们：“……”
沈时序掏出【超辣蘑菇烟雾弹】，抡圆手臂就往联军方阵里扔了一打。
红色烟雾顿时遍地开花，咳嗽喷嚏声不绝于耳，还有不明情况的NPC大喊“敌袭！敌袭！！”
沈时序一边狂笑一边哧溜一下爬进机甲驾驶舱，脚底抹油地开着机甲跑路：溜了溜了。
逗逗可以，总不好打这么多绿名NPC。
首先，回去找下鹦鹉。
鹦鹉面前的虚拟屏已经没在播放了，听见响动，它一脸无语地关闭又一次响起来的入侵警报：“皮这一下很开心？”
沈时序凑近一看：直播中断。
她无辜地问：“你就不会觉得那种时候手很痒吗？”
鹦鹉斜睨着沈时序的动作：“就像你现在这样？”
它问完的时候，沈时序已经捏住它头顶的奇怪帽子提了起来。
并把鹦鹉连着一起提了起来。
帽子仿佛和它的脑袋长在了一起。
…………有点恶心。
沈时序默默地松开手，没想到长着翅膀的鹦鹉落地时居然摔了个劈叉。
助理研究员训练有素地上前扶起鹦鹉。
“你怎么了，”沈时序诚恳地询问，“中风了吗。”
“……”鹦鹉道，“我绝大部分的机能都用于维持和虫母的联结了。”
沈时序想起来自己刚才来是干嘛的了：“虫母！”
“它去找你了，我知道。”
“它”
“它不想和你作对，我也知道。”
“但”
“无妨，我们和你的意志一致，无论虫母的意愿如何，它的存在本身于我们而言便是巨大的威胁。况且一旦我们失去你，从此以后就再也无法面对亚空间的入侵，因此必须抓住这次机……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表情？”
沈时序不爽地抓住鹦鹉的身体，一边上下用力摇晃一边捏得它嘎嘎乱叫：“只有我能打断别人的话！！！”
区区NPC也敢对玩家使用Skip之术吗！
沈时序晃了好一会儿才停手，刚一放下鹦鹉，它就安详地脚一滑倒下，连眼睛都闭上了，但头顶的帽子居然还是牢牢扣着。
戳戳。
【意识增幅器：你看不懂。】
虽然看不懂，但有名字就够了。
也就是说，鹦鹉跟X教授似的戴这个就能增强异能力，然后就能反过来试图占据和虫母之间精神联结的主导权是吧。
沈时序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手抓住鹦鹉，一手抓住帽子。
鹦鹉开始微不足道的挣扎：“……等……”
沈时序双手往相反方向用力，硬是大力出奇迹，把帽子拔了下来！
帽子大致是金属制品，连着许多贴片似的导线，看起来并无伤口，但鹦鹉却立刻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在桌上垂死挣扎，血条急速下降，没几秒钟就接近了底线。
就像是触发了什么红线，周围的警报也纷纷被激活，吱哇乱叫，红光频闪，给玩家整得汗流浃背。
沈时序手忙脚乱地把帽子给鹦鹉脑袋重新罩回去，但为时已晚，只得到一只真的死鸟和任务失败提示。
没办法，只好读档。
还好刚才觉得不太妙就先存了档。
什么？为什么觉得不太妙但还要这么做？
那还用问，因为好奇心一旦出现那总是要满足的嘛。
读档成功。
沈时序把已经捏到掌心里的鹦鹉放回桌上，从包里狂翻菜肴，最后找出增益食物。
刚被助理研究员扶着喂了几口水、才睁开眼睛的鹦鹉见状立刻把眼睛闭上了，一幅誓死不从的表情：“我不吃。你忘记上次给我吃了之后我连着吐了……”
“增强32%精神抗性。”沈时序道。
鹦鹉痛苦地睁开眼睛：“我吃。”
沈时序满意地给它塞下一碗【恶魔水果捞】。
虽然碗看起来比鹦鹉还大，但游戏在这种地方总是不太讲理的。
如果沈时序乐意，她可以用消食道具让自己马不停蹄地吃上七天七夜。
对，大胃王比赛第一名就是这么拿的。
鹦鹉一吃下水果捞，立刻白眼一翻、两脚一瞪、僵硬倒地，整只鸟都变得硬邦邦。
但增益buff已经明晃晃挂在了它的状态栏里。
沈时序在实验室里翻箱倒柜片刻后，鹦鹉幽幽醒转。
沈时序又热情地回头给它嘴里塞第二样：“鳗鱼巧克力冻，暂时提高17意志力。”
甚至都没来得及爬起来的鹦鹉痛快地再度倒了回去。
直到小鸟的肚子肉眼可见地鼓起一圈、毛都炸开了，沈时序才遗憾地在众NPC的劝说下停了手。
她本来是打算现场架锅再多做一些的。
但助理研究员发了一个长期任务，内容是让她之后每天来送一些精神方面的食物。
那相关的增益食物还是留着交任务领奖励来得划算。
鹦鹉四仰八叉地躺在桌上：“虽然难……但是很有用，接下来一段日子就拜托你了。”
沈时序问：“虽然难？”
“虽然难……得的食材就这样被我浪费了，”鹦鹉艰难地说，“但感谢您为宇宙做出的贡献与牺牲，总司令阁下。”
第266章
虽然boss好像还不能开, 但也不妨碍闲着没事干的玩家先手贱地到副本入口前晃一晃，对吧。
哪个林克还没试过鬼鬼祟祟靠近守护者，等对方眼睛转红立马掉头就跑呢, 对吧。
这就是沈时序现在宇宙狂飙的原因。
当然, 因为别称“黑星”的亚空间通道实际上位置并不固定，所以沈时序还是到处找可能知情的NPC问了一圈情报的。
至于情报整理汇总提炼，那当然是交给了鱼工智能，沈时序自己则熟练地左耳进右耳出, 光滑的大脑皮层被大量的情报摩擦得更加光滑了。
沈时序自信十足地推论：“首先，既然叫黑星，那肯定是黑色的。”
“确实如此。”
“既然分分钟毁灭宇宙，应该一看就很危险。”
“您说得对。”
“鉴于它有强烈的辐射，应该在远远接近时就能感觉到！”
“没错。”
“那绝对肯定就是那边那个”
“那只是一个普通黑洞，玩家。”
“……”
沈时序心灰意冷地一头扎进黑洞，来了个自我放逐。
《第二人生》中, 普通的黑洞可以起到传送的作用, 只不过防御过低又没有合适载具的话就会挂掉。
比如高攻低防的沈时序就不得不靠着机甲进行传送。
说起来玩家本来就可以在每个星球开传送点, 这个黑洞的存在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能开发组觉得宇宙不能没有黑洞吧。
被黑洞非常生动得“呸”一声吐出来后，沈时序在太空里转了几个圈才稳住身形。
左右打量后, 沈时序很快发现自己对面有一艘怪里怪气的飞船，普通红名。
哦, 红名啊。
沈时序麻溜地追过去, 撬开应急门跳入其中。
船员们一看就是老朋友了除了星盗，没有哪艘飞船上的全体乘客都拿着不一样的武器。
沈时序一手拔刀一手打招呼：“嗨。”
正要大开杀戒, 扬声器里传出一道略显急切的声音：“沈时序, 先别动手，是我！岳娇。”
不认识捏。
玩家大开杀戒！
星盗们掉头就跑！
“我们是站在联军这一边的！”扬声器NPC提高了声音道, “你不是联军总司令吗？不应该对我们下手！”
沈时序怀疑地看了看星盗们的血条。
确实都是红的啊。
唉，这年头智慧高了的NPC甚至都会骗人了。
“但我们是星盗，所以星盟和共同体明面上不能公开承认我们的身份。”NPC的声音近了，“不信你可以问白星或者裴临雪！”
说到最后，她的人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沈时序的面前。
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眼神明亮，脊梁挺直。
……但还是不认识。
不过确实是黄名。
“我们几年前见过，你还替我救出了我弟弟岳恒。”NPC说道，“我给了你藏宝图碎片作为交换，还记得吗？”
沈时序：“……”藏宝什么？什么宝图？我还有这玩意儿？但我没有找到过宝藏的记忆啊？？
玩家打开背包。
玩家发现七片【一分为九的藏宝图碎片】。
玩家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拿到的这些。
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已经变了。
最重要的是剩下的两片在哪！！
“……碎片？”NPC迟疑地说，“不，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具体的来源。因为传说已经流传了很多年，所以伪造的碎片也不少。你可能得找专业人士问问了。”
专业人士。
沈时序看着自己的通讯录沉思片刻。
总之先打给万能又从不让人失望的狠人NPC。
“藏宝图？宇宙这么多藏宝图，你问的是哪个？”狠人NPC语调轻快。
沈时序顿时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不，一兆亿。
宇宙里这么多宝藏，玩家却一个也没有挖到。
《第二人生》原来还有寻宝解谜元素啊！完全没有发现！！
还不如和某位掌握了古代魔法之力的黑魔王那样天天跑去探索墓穴，拿骨头搭桥玩……*
“哈哈哈哈哈，你信了？”狠人NPC乐道，“没有啦。你想想，宇宙这么多星盗，真有宝藏他们早就一窝蜂地去找了，还轮得到你？”
什么？玩家可是特殊的！！
就像梅林试炼就算明晃晃地杵在地上也只有某位掌握了古代魔法之力的黑魔王才会去洒香锦葵开门开门方法甚至还是好心NPC告知的。
“你说的肯定是那个吧，九块碎片的？”狠人NPC道，“我有一块哦，就是不知道放哪儿了，你得自己去我家找。”
沈时序毫不犹豫：“你家在哪？”
狠人想了想，不太确定：“但我放在哪个家了呢？”
沈时序：“……”
“唉，你不知道，被你复活之后我的记忆稍微有点混乱，经常分不清自己年轻时和后来的记忆。”狠人NPC道，“这样吧，别的地方我派人去找，但是有个地方你恐怕得跑一趟。”
“好！”
“是我的本家。”狠人NPC顿了顿，又善解人意地补充，“想砍谁就砍，不用管我的面子，砍死都算我的。”
嚯，上一个这么狠的好像还是小漂亮。
不过想想狠人NPC那个讲述她少年经历的相关任务，确实和家里关系比较微妙。
狠人本家是个沈时序没去过的星球。
而且气氛特别诡异。
沈时序落地时感觉这里简直像个无人星。
不是指真的没有人，而是好像没有活人。
周围行走的都是机械生物，就连城市规划排布都透露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气息。
在这样的星球上翻垃圾桶肯定不会受到阻止吧！！
沈时序美滋滋掀开一个垃圾桶。
【里面什么也没有】
……运气不好而已，换一个！
【里面什么也没有】
……换一下称号【幸运之人】，再翻下一个。
【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信这个邪了！！
沈时序在街上狂翻三百六十五个垃圾桶后，沧桑地给狠人NPC打电话。
“找到了吗？”狠人NPC直截了当地问。
沈时序有气无力：“垃圾桶……”
“嗯嗯？被扔到垃圾桶里，你正好捡到吗？奇怪啊……”
沈时序咆哮：“你们的垃圾桶里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啊！空无一物的垃圾桶就不要放到街上了！！跟那些只能看不能撸的猫猫狗狗一样毫无意义！！！”
狠人NPC愣了一下，开始狂笑。
沈时序甚至还听见她那边有其他几个声音也在笑，只是谁也没狠人笑得这么猖狂。
“笑屁啊！”沈时序怒道，“我都翻了三百多个翻出新称号了！【笨鸟】这种智商-5的破称号谁要啦！”
狠人NPC笑得更大声了。
甚至还呛到口水了。
听着那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沈时序：“……”
这个眷属不能要了，干脆放飞成鸽子吧。
咳嗽声突然远去，换了个人讲话，是个沉稳带笑的女声：“她的家乡几乎不会生产垃圾，当然也不会有人往公共垃圾桶里扔垃圾，让您白费心思了。”
“不生产垃圾？”沈时序纳闷地抱着崭新的垃圾桶猛瞅，“怎么做到的？”
“他们几乎已经摆脱了碳基生物的基本需求，”对方说，“你不是也见过吗？从前的狠人半个身体都是义肢，对吧。”
沈时序记得这。
狠人NPC复活之后两只眼睛都好了，还慷慨地把自己原来用的义眼送给沈时序玩。
沈时序还跑了趟医院问能不能帮自己换上义眼来着，被很有责任心的医生骂骂咧咧地赶了出去。
“无需进食，无需饮水，没有病痛，超越死亡，从而得以一心追求所想的事务这就是你现在所在的星球，‘祖安’。”
“……这里的人很喜欢骂人吗？”
“不，”NPC慢慢地说，“他们通常直接动手。”
狠人NPC也咳完回来了，哑着喉咙道：“记不记得我跟你说死了是因为打单人副本？就是这副本。其实几次下来也被我杀得差不多了，应该没几个还有胆的。只是万一你碰到看得不爽的话，随手解决就行。”
沈时序恍然大悟：这家的画风和白星那家不一样，主打一个互相厮杀、武德充沛、六亲不认。
难怪狠人说“想砍谁就砍”呢。
沈时序反应很快地道：“那是另外的价钱。”
狠人也很爽快：“好啊，怎么算？我把另外一块藏宝图碎片也搞来给你？”
“成交。”沈时序一口应下，又左右看看街上来来去去的机械生物，不太确定地问，“我怎么知道哪些是机器人，哪些是改造人？”
狠人NPC听起来又想笑了：“没有什么机器人，你看到的应该全是改造人。”
沈时序震惊地揪住一个顶着全息屏幕脑袋的NPC。
不是，改造到连脑袋都没了的程度是不是就有点离谱了？
沈时序采访了一下这个字面意义上满屏幕问号的NPC：“请问你是不是得过一种脑袋变成灯泡的毛病？”*
NPC没说话，但血条唰地一下就红了！
沈时序条件反射打开弱点判定一刀把对方核心捅了。
嚯，不愧是祖安星！
第267章
机械被强制1血的表现和其他生物总是不太一样的。
比如沈时序脚下这个, 明明已经快报废了，还努力抓着她的脚踝，奄奄一息地坚持：“道歉”
沈时序诚恳道：“对不起, 我不该攻击你的外表。”
顶着屏幕脑袋的NPC这才松开金属手指, 安详地熄屏了。
沈时序蹲在它旁边看了看，好奇地双手扳住这个脑袋的两头，用力往出一拔！
……不省人事的NPC被拖拽着甩飞了一点。
嚯，还挺牢固。
沈时序想了想, 灵光一闪，又试探着逆时针拧一下脑袋。
NPC被拧得在地上滚了半圈，重新面部朝上。
……嗯，看来不是灯泡那种安装法。
沈时序扒拉两下对方的伤口，从里面扯出几根电线一样的东西。
但这些电线又黏糊糊的，好似被浸泡在某种液体里面似的。
沈时序一个好奇，对NPC来了一个尸检……啊不是, 开胸。
事实证明, 人就不要太好奇。
这个NPC虽然外表看上去完全是个机器人了, 但身体里的小部分肠子居然还保持着活生生的模样。
和其他的科技义体放在一起，份量少得可怜。
不如说到了这个程度完全已经只是机器人好奇地往自己身体里放了点动物器官吧？？
沈时序满怀敬畏之心地合上对方的身体, 不改初心地捡走掉落道具，起身掉头就要去找狠人NPC的家, 刚一抬头却发现周围人都在看着这里, 有几个还当场打开自己身上的设备全程拍摄。
沈时序：“……”
好像有个电视剧里的场景就是这样的，主角醒来发现自己走到哪儿周围怪里怪气的人就举着镜头默默地跟拍到哪儿。*
眼前这群NPC也不说话, 只盯着沈时序看。
就算它们彼此之间互相对视, 好像也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脑电波交流，完全不会发出声音。
怎么说呢, 就，这思路虽然怪，但确实是挺高效的。
看着这些人没有报警或者亮红名的意思，沈时序挠挠脸颊，把从路边掰下来的垃圾桶一键分解后往自己背包里一塞，大摇大摆走向下一个垃圾桶。
这些垃圾桶根本没有必要存在于场景中！
为了防止下一次来的时候再遭到欺骗，不如一口气全都清理掉反正《第二人生》根本不会刷新场景。
什么？破坏公共财产？反正迟早也是玩家的星球，这不过是从自己的左口袋放到自己的右口袋罢了。
沈时序一路顺着导航的方向前行，熟练地无视周围NPC们的严密关注，并且把每一个进入自己视野的垃圾桶毁尸灭迹。
直到有一个垃圾桶没从架子上成功掰下来，而是被一股反方向的力量阻止了。
沈时序抬头一看，发现有个NPC正拽着垃圾桶的另一边，不悦道：“这是我家门口的垃圾箱。”
“你又不用。”
“可我万一要用呢？”
沈时序有点好奇了：“哦，那你扔个垃圾出来我看看。”不是听说这星球几乎没有垃圾的存在吗？
NPC沉默片刻，抬高声音：“反正这是我的垃圾桶！！”
“是我的。”
“我的！！”
“我的！”
双方拽着垃圾桶的两端各执一词，当街开始打架。
沈时序仗着自己巨大的力量把垃圾桶连着NPC一起举起来，反手唰地塞进包里。
但没塞进。
【你无法将这个生物收进包中】
也就是说，这些改造得面目全非的NPC在系统判定上是活物，而且不是食材。
但狠人NPC给的义眼就可以。
那么这些改造人的判定到底是在哪个部分上生效的啊？
沈时序更好奇了，她单手提着垃圾桶和NPC，另一只手上去就是一个顺手牵羊。
一般来说，这个技能并不能偷走一个活生生人身上的器官和部位。
那也太掉san了。
但眼下这种情况，可以试试。
技能成功释放。
NPC惊呼：“啊！我刚换的机械猫耳！！”
沈时序反手把耳朵塞进包里，成功了。
那再来一个顺手牵羊。
“啊！我的明星同款一体下颌线！！”
沈时序把玩了下这个长得很奇怪的下巴，也塞进包里。
顺手牵羊！
“我的仿生肝！！”
哇，这个说不定是玩家最能用得上的东西呢！
……
几分钟过去，NPC的身形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但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甚至还在通过不知道装在哪儿的发声系统对玩家持续进行输出。
沈时序狂按顺手牵羊，直到把这个NPC的钛瓷骨架都顺手牵羊地拆成几十块，统统收进了包里。
而只剩下脑袋的NPC用牙齿紧紧咬住垃圾桶边缘，用精神百倍的行动表示自己绝不会退让。
判定难道是在大脑？
沈时序又努力拆了好一会儿，包里多出无数她根本不知道能用来干什么的芯片和配件。
直到金属脑袋也完全被拆解最后一个配件，NPC的血条才突然消失。
……但化整为零的所有部件都可以放进包里。
沈时序沉思片刻，大惊失色：那我岂不是等于装了一背包的尸块？？
在旁注视了全程的大眼宽慰道：“您收集的星盗器官本来就很多，您还曾经卖给黑市商人过呢。”
“住口！既然道具自己掉落了那我只是物尽其用！我可不是会把敌人肢解拿走器官的那种玩家！”
“那么，食材严格来说也是尸体吧？进入您空间中的动物食材当场死亡，只是状态被保存在刚刚死去那一刻。”
沈时序真的开始思考了：“那我的冰箱里岂不是也……”
不行，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这个，玩家。”大眼说，“顺带一提，祖安有自己的意识库，所有公民每年会更新一次意识备份。被拆解这位的意识备份应该很快就可以再度激活了。”
嚯，赛博长生。
沈时序瞅了瞅地上洒落的少许组织液这个NPC改造得也相当彻底，身体里几乎没有什么生物组织了。
这么一看，狠人NPC不愧是在外面长大的。
没把自己改造成这个样子的她在这个星球肯定算是异类了吧？
“它们一直跟着您的原因，就像是您在街上突然看见一只猫那样，好奇而已。”大眼道，“您也会拿出通讯仪来拍小动物的照片，对吧？”
沈时序：“。”
那玩家被猫猫狗狗勾引走不是很正常的吗？有本事不要往游戏里投放小动物啊！
在干掉阻止者后，沈时序将作为战利品的垃圾桶收进包里，抬头往右侧看了看。
从此处已经能远远看见那座冷冰冰的高楼了，指引箭头所瞄准的就是那里。
狠人NPC的本家，怎么说呢，看起来像个办公楼……
这么想着，沈时序目标明确地走向下一个垃圾桶，边问了大眼一个脑中盘旋许久的问题：“它们几岁开始接受改造啊？怎么也得成年后再接受手术吧？”
“根据祖安星的规定，如非意外，确实如此。”
“那小孩子应该还是原生的样子嘛，”沈时序单手掰下垃圾桶，目光扫过周围的NPC，纳闷地问，“怎么一个也没见到？”
“很简单，”大眼说，“因为祖安星已经几十年没有新生儿了。”
沈时序沉思了一下。
也对，很合理，这个星球的人都理论上赛博长生了，再持续生孩子只会人口爆炸。
大眼又说：“上一个新生儿，正是狠人NPC。”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眼一提到狠人NPC，周围的那些改造NPC情绪肉眼可见地激动了一些。
接着，这群一直保持着异样安静的NPC中，不知道是哪一个率先发出了声音：“裴临雪，叛徒。”
“对，叛徒。”
“叛徒！”
沈时序在群情激奋的讨伐中认真思考：从外形来看，和这里的人比起来，狠人NPC确实是挺叛逆的。
但用上叛徒这个词，应该情况比拒绝整容……啊不是，拒绝全身改造更严重。
也就是说……狠人NPC的相关任务，对吧。
沈时序抬眼目测一下和高楼之间的距离，往嘴里塞了把迈炫水果糖，狂奔向下一个垃圾桶，把这群怪里怪气的NPC远远甩下：好奇心熊熊燃烧起来了！
垃圾桶是掰得挺顺利的。
但进入目标建筑的过程不是很顺利。
沈时序才靠近到两条街以外的位置，一群红名就窜了出来，二话不说提着各路高科技武器啪啪开打。
敌人的道德之低劣和攻击之密集让沈时序只有满地乱滚闪避攻击的份，好不容易才闪到一处墙角后暂时喘了口气。
她从包里翻了翻，把刚刚获得的【高斯炸弹右臂：到底谁会想安装这种义肢？】甩手扔向红名堆，在巨响里提着刀翻滚出墙角，重整态势开始杀敌。
先是大量的机械。
再是密密麻麻的无人机。
接着是携带某种激光炮的飞船。
然后是一颗高空降下、落地爆炸，将星球瞬间炸得只剩一半的弹头。
被巨大的范围伤害直接打回读档点的沈时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你们星球我星球？炸得这么干脆的？？
第268章
对于祖安来说, 身体的毁灭、建筑的毁灭、行星的毁灭……都是可以衡量并且酌情付出的代价。
如今的祖安星并不是最初的祖安星，区区一个名称，只要随便递交一份改名申请, 他们迁移到哪里都可以是“祖安星”。
但意识是至高无上的。
躯壳可以改造, 部件也可以更换，只要意识仍在，祖安人便不死不灭。
当然不是没有人反对，但强权可轻易战胜与镇压这小部分人。
就像是近一个世纪前, 有一位裴家的女性因为不愿接受手术，在成年当天逃离星球，失去联络。
而在那之后数十年，她的女儿代替她回到祖安星。
并在几次三番的挑衅后，最终掀起一场规模巨大的叛乱。
那场刚结束不久的夺权之战中，祖安高层原以为自己才是胜利的那方即使是惨胜。
祖安的意识库分为两座。
一座属于平民，另一座属于高层。
裴临雪目标明确地毁去高层意识库甚至不顾那其中有她母亲的意识自己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她的尸体被当场销毁, 意识备份则被导出进行逆向修复。
就像她的母亲是一位拥有杰出大脑的异能者那样, 祖安高层希望她的意识也能成为行星持续发展壮大的动力之一, 也能弥补己方损失的力量。
可大笑着死去的裴临雪又复活了。
托白夜的福，简直复活得轻轻松松, 甚至回到了实力全盛的青年期。
裴临雪复活的消息从一颗名不见经传的行星传出之后，没多久就高调杀回实力大打折扣的祖安, 并摧毁自己尚未修复完全的意识备份。
高层的意识备份均被销毁, 人手严重短缺，压根不是裴临雪的对手, 被杀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好在裴临雪并不打算来个星球大屠杀, 她只是先控制了意识备份装置，又堂而皇之地夺走了属于裴家的星盟主席之位。
然后就真的去当星盟主席了, 还是一言堂，完全不带祖安人玩。
祖安高层当然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毙，暗中做了百八十个可行计划，暗地里忙到飞起。
好在他们都经过高度改造，根本不需要进食与睡眠，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便可以工作二十四个小时，为的就是找到一个能杀死裴临雪的办法。
在这种背景下，当高层突然得到“白夜现身祖安星”的消息时，除了“裴临雪变卦要来场大屠杀”之外，还能有什么想法？
好不容易积攒出的一些武装力量，都被祖安高层毫不犹豫地往白夜身上倾泻而去，而那个小小的身影却轻松地游走于战火之中，单枪匹马便杀得满地都是机油、组织液、金属。
短暂的拉扯后，高层毫不拖泥带水地决定放弃祖安星，放出最后的杀手锏：那颗借“黑星”作为代号的反物质弹头。
反物质弹头能将反物质用特殊公式包裹稳定在其中，弹头打开那一瞬间，内里的反物质与现实世界的正物质产生接触，就应该引起巨大的、连锁的、经过精密计算和布局的湮灭反应。
别说一支舰队，它足以在呼吸间轻易毁灭一颗星球。
当白夜飞到空中，无知无畏地将手按在弹头表面上时，连祖安高层都震惊了：光知道她胆子大喜欢刺激，不知道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等等，也可能是因为以她的知识，完全没认出这是什么？
但很快，反物质弹头于白夜掌下开始崩坏，刹那间化作一捧巨大的小方块。
这些小方块自由落体，像是一场像素风的雨，只是颜色不太妙。
很快有高层反应过来不对劲：“哪怕只是接触空气中的粉尘，也应该开始湮灭了。”
但直到少部分小方块们落到地面上，都没有任何巨大的能量反应产生。
甚至于，这些指甲大小的方块落地时显得轻飘飘的，像是海绵或者羽毛，轻易地便被抵消了高空下落的势能，乖乖躺着不动，接着便被白夜一把一把捡走塞进空气里。
祖安高层压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一个高层结结巴巴地指着屏幕：“她，她，她怎么可以徒手接触反物质！？”
一有人开嗓，全员都跟回过神来似的炸开了，没人能接受刚刚在眼前发生的事情。
“任何异能作用于反物质的那一刻都应该会引发湮灭，她怎么做到分解弹头的？！”
“根本就不是这个宇宙所掌握的技术！可恶，果然推测没错，她绝对来自于宇宙的外侧！”
“现在怎么办？啊？？白夜如果真是裴临雪叫来杀死我们的”
“……无需紧张，白夜轻易不杀生，这我们都知道，不是吗？”
“你觉得以裴临雪的狡诈毒辣，会不安排后手？！”
“肃静，”一名高层沉声道，“看，她动身了。”
众高层眼睁睁看着白夜风驰电掣般地冲到一个侥幸未被战斗波及的垃圾桶旁，伸手咔一下将其拧下，眉开眼笑地反手塞进了背后的空气里。
一片死寂中，有高层试探地开口：“……其实，这个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来杀人的，对吧？”
“但你什么时候看她露出过杀气腾腾的表情？”
“被星盗当面挑衅的时候？”
“……”
“……”
“诸君，是生是死在此一举，稍后如有对话需要时，请务必注意礼貌措辞。”
白夜不紧不慢地花了十几分钟在外收拾残骸，非常仔细，几乎没有漏过一处武器碎片即使偶尔有，她的智脑也会贴心提示。
祖安高层们大气也不敢出地看了十几分钟，谁也没有提出趁这时间启动飞船逃走的建议。
《白夜vs星盗》系列视频已经更新了好几年，热门top3中就有两个是妄想开船的星盗被白夜单手从翘曲通道里硬生生拖回来、优先干掉的视频。
尽管更新这系列视频的主播开玩笑地备注“就像猫的注意力反而会第一时间被余光里飞过的蝴蝶所吸引”，淡化了这一行为的恐怖程度，但真的没有人想挑战那个。
哪怕是祖安的高层。
关于白夜的能力是如何穿透翘曲通道这问题，论文漫天乱飞，但至今也没个公认结论出来。
曾经还有学者团队大着胆子重金邀请白夜前来配合研究白夜人是来了，研究也配合了，论文也写了发了，但仍然是推测猜想，甚至还在此之上发现了更多的不解之谜。
顺带一提，没过多久，那团队的主导者就跑去欢迎光临当研究员了。
收拾完了一地垃圾，白夜向四周一望，目标准确地朝着大楼入口迈进，一拳打破防御设备，长驱直入，比回自己家还干脆。
高层们注视着她路过保安处冲进去将武器弹药充能盒更换部件等等统统取走，然后离开；
紧接着是信息室冲进去转了两圈，大概是因为没发现什么能带走的东西，一脸郁闷地站在门口开灯关灯开灯关灯几十次后才离开；
然后是医务室不用说那些药物了，连医疗用无人机都差点被她塞进空气里带走；
……
等白夜巨细无遗地将一楼所有房间都闯过一遍、又冲上二楼时，祖安高层个个都开始疑惑：她看起来在找东西，到底是在找什么？
等白夜摸完二楼所有房间，又站进电梯里时，高层们隔着画面听见她开口了：“眼，狠人住几楼啊？”
“一百三十四楼。”密密尔之眼说。
面对着电梯操控面板的白夜沉默两秒：“……不会每层的房间里都有补给吧。”
祖安高层：“……”补给？？她管入室抢劫叫补给？？
“应当如此。”密密尔之眼说。
“算了，”白夜直接输入134楼坐标，“不搜了，藏宝图要紧！”
高层们终于得到了最想要的信息：藏宝图。
如果说星际最有名的藏宝图，那就只有分为九片，从未有人成功集齐过的那一张了。
高层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那个东西什么时候和我们扯上关系过？”
“……她口中的‘狠人’是裴临雪。”
“好啊，裴临雪这是故意把藏宝图放在祖安，好引白夜过来她就那么肯定我们会激怒白夜，自找苦吃？”
“绝不能让她得逞，我们定能安安全全、好话好说地把这个杀星送走！”
“那么我们便立刻推选出一位能和白夜对话的人选吧在座各位谁自认对白夜没有恶意的？”
“……”
“……”
再好玩的游戏也会有倦怠期。
那通常是在接近结局时的一段时间，就像沈时序现在的状态。
刚进游戏时和真正通关后的心态反而非常悠闲。
换成刚进游戏的时候，沈时序指不定真会津津有味地花上几天几夜把这栋楼的每一个房间都搜上一遍。
不过这楼这么多房间却一个NPC都没有，还怪有恐怖游戏氛围的。
电梯飞快抵达134楼时，原本还想着“直奔狠人NPC房间”的沈时序脚下不由自主地拐进最近的房间，全自动地开始翻箱倒柜。
啊，这刻入DNA的搜刮欲望，真是让人无法抗拒。
究竟是谁能抵抗这种从冰箱里翻出一瓶【罐头（已过期）：专为改造过胃部的你设计，让你重新感受进食的快乐！】的喜悦啊？
总之，尝一尝。
……
鹰嘴豆泥。升级版。
改造手术，从游戏清单里划掉；改造人，从三周目备选种族名单里划掉。
吃了一半的过期罐头……放进包里，有机会给亚瑟尝尝，不知道这位味觉明显反常的NPC会不会离谱地觉得好吃。
第269章
从狠人那巨大的套房里找到藏宝图碎片简直是个巨大的挑战。
但沈时序艰难地搞定了。
她走进套房时, 里面满满当当；她离开套房时，里面几乎空无一物。
沈时序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两天一夜的劳作, 擦了把不存在的汗：呼, 好大的工程量。
除了藏宝图碎片以外，还带走了很多家具装饰等等。
照理说是都可以装饰到玩家的城堡里的，不过那是热爱装修的玩家才热衷的事情。
对沈时序来说，收集到就是完成了。
就像那些从者也根本没必要五宝, 抽到一宝就可以停手了！
施施然离开狠人的房间时，沈时序都懒得关她的房门：都空成这样了，不管是小偷还是邻居进来都只能喝西北风，这门关了和不关又有何区别？
反正《第二人生》又不是恐怖游戏，也不是对战游戏，根本不需要随手关……卧槽！
沈时序掉头瞬间猛地看见原本自己身后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浑身上下惨白的人影，给她吓得就地两个后滚翻, 动作异常流畅地滚回了狠人的房间里。
这明明不是恐怖游戏啊！不要搞这种突然惊吓好吗！！
等回过神来, 沈时序气势汹汹地举起刚从狠人厨房里薅的崭新锅盖, 另一手拔刀出门：管你是鬼还是烂肉，只要官方设定你可以受伤, 我们玩家就可以全部杀掉！！
……鬼，是个黄名。
“……我对您没有恶意, ”鬼说, “我就住在隔壁，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所以想下来看看。”
仔细一看, 似乎只是一个完全没有血色的人型NPC。
…………都这个肤色了还能叫人吗？
也是, 现在能捏脸的游戏为了体现自己的多样性，都恨不得让玩家直接输入RGB来自定义肤色了。
沈时序谨慎地上前两步, 用锅盖边缘戳戳对方：“白色？”
鬼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怎么了，这个肤色不好看吗？”
如果这是个恋爱游戏，那沈时序可能还会昧着良心说瞎话以争取一些好感，但这可是自由无比的《第二人生》。
所以她诚恳地点了头。
“这可是祖安星最受欢迎的皮肤色调。”鬼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我等了几个星期才约上肤色调整手术。”
沈时序从包里掏出【漂白剂】，认真地问：“用这个不行吗？”
“……”鬼无视了沈时序的问题，指着狠人的房门严肃道，“你是在入室抢劫吗？”
“房间主人让我进去找东西的。”沈时序道。
“原来如此。”鬼居然很轻易地相信了，“那你接下来要走了吗？”
虽然沈时序是很想直奔宝藏所在地，但碎片还差上那么一块。
咦，但是说不定八张拼起来已经足够看见宝藏的具体坐标了呢？
沈时序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掏出八张碎片，蹲在地上花了一小会儿玩拼图游戏。
她已经获得的八块藏宝图碎片倒是能拼起来……但居然是那种没有画上×标明宝藏地点的藏宝图。
或者，×就在第九块碎片上？
【获得全部碎片之前，你无法得知宝藏的所在地】
好吧。
沈时序掏出通讯仪，把地上的藏宝图半成品发给狠人看。
狠人很快回电：“那你过来吧。”？
这群在耗时上一直非常真实的NPC怎么突然这么讲道理了！居然都不用玩家等个三五天再过去拿道具吗？
沈时序立时精神抖擞地收起八块碎片，起身就是一个召唤术。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站在旁边的鬼好像悄悄松了一口劫后余生的气。
召唤黑洞一打开，沈时序还没往里面探头，狠人NPC的脑袋率先唰地一下凑了过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鬼，立刻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给你吓坏了吧？”
鬼：“……”
沈时序：“是诶，这个皮肤太吓人了，你要是染这个色我考虑把你杀掉再复活。”
“我？我才不会啦。来，碎片让这个阿姨……奶奶……嗯……这位主席给你。”
沈时序好奇地从黑洞这头张望，在狠人NPC身旁看见一个挽着灰白色丸子头的女NPC。
有点像水母的形状和质感，垂坠感的白袍底下似乎还有许多水母足……
沈时序恍然大悟：“是那个！呃，那个……”
上次潜行的那个星球叫什么来着？？
主席NPC眉眼和善：“我来自云图。”
沈时序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总不能让裴临雪就这么简单借花献佛。”这位主席NPC表情和蔼，“虽说我并用不上，但至少是我的私物当然了，给您就没关系。”
“好耶！”沈时序翻过黑洞火速笑纳她放在桌上的碎片，风风火火当场把九块碎片合而为一。
原本看着只是几张上色纸片的藏宝图碎片发出淡淡的光芒，神奇地融合为一体，缝隙也完全消失了。
随后，藏宝图上的星空像是被通了电的彩灯那样陆续点亮，最终停留在某一颗星星的位置。
【你获得了宝藏的坐标】
沈时序精神抖擞：宝藏，我来了！
把坐标塞给大眼，抛下在场的几个NPC，沈时序毫不犹豫、迫不及待地直奔宝藏所在地。
花了好几年才集齐的这个宝藏图到底能挖出点啥呢？
也不指望什么相位引擎之类的，但是给个外观之类的不过分吧？
嗯，武器也可以。
梦幻食谱就再好不过了！！
实在不行宠物蛋也将就，星神之卵那种的。
沈时序一路畅想，肆无忌惮星际飚船，一路撞上八颗小行星碎片，半路不得不停下来召唤大聪明维修了一次被撞到报废的机甲，才好不容易抵达坐标点。
大聪明修完飞船就没能离开，不过他也很既来之则安之地用安全带把自己牢牢绑在了角落的乘客位上，又礼貌询问：“您这是要去哪里？”
沈时序眉飞色舞地把藏宝图拍到他胸口：“寻宝。”
大聪明扫了一眼，思考两秒，准确报出了行星坐标：“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颗死星。”
大眼接茬：“确实如此，根据星盟记载，那里已经有7390年没有出现文明了。”
他俩聊了这么两句，然后突然迟缓地触发了打招呼的机制。
“你好，大眼，好久不见。”
“你好，大聪明事实上，我在每日工作总结中常常见到你的名字。”
闲得无聊听了一耳朵的沈时序大为震撼：NPC还要做每日工作总结提交的？卷死玩家了。
“不过，根据任何条件测算，那都不该是颗死星。”大聪明微微皱着眉，但表情看起来并不太担心，“虽然以您的实力并不需要担心什么，不过还是姑且小心一些吧。”
沈时序从他说出这句话那刻就就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毕竟宝藏这种东西变成仙人跳的可能性也是挺大的……
……但那可是宝箱诶！
玩家英勇降落。
玩家地毯式搜索。
玩家抽干湖水。
玩家发现了藏在湖底、足有展览会场那么大的宝箱。
“这个尺寸……”大聪明沉吟片刻，“您能徒手打开吗？”
沈时序比划了一下，觉得自己的体型可以直接从锁眼里钻进去，捋起袖子干脆上阵。
首先顺着宝箱往上爬几十米抵达锁眼位置，然后再爬进……
【Game Over】
被拦腰咬断直接GG的沈时序面无表情地读档，回到了宝箱脚下。
虽然早有预感，但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无论怎么检查，这个宝箱都不是生命体。
连血条都不亮。
那可能就是上了机关，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打开？
沈时序试探性地掏出刀，对着宝箱砍了几下。
【你无法损坏这个物体】
看起来像是木头的，烧一下试试。
【你无法点燃这个物体】
这么牛？一键分解试试。
【你无法分解这个物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无解的关卡。
沈时序扩大搜寻范围，在宝箱附近寻找线索，除了烂泥和缺水而亡的水生动物，什么也没找到。
在不充足的解谜条件里苦思冥想许久后，沈时序灵光一闪：“烂泥，答案肯定就是烂泥！”
【湖底淤泥：手感非常特别，带着一股奇妙的腥臭味。……最好还是不要探究湖里曾经养过什么了吧。】
沈时序干劲十足地弯腰收集起湖底黑呼呼黏哒哒的黑泥，狂奔回宝箱正面，架了个梯子爬到锁眼旁，一把一把地往巨大的锁眼里塞了进去。
为了防止手被咬断，重现刚才的悲剧，灌黑泥的时候沈时序特地使用了【食堂大勺】。
【……】
奇怪的提示跳出来了！没错，有提示就说明路走对了！
觉得勺子太慢，备受鼓舞的沈时序干脆提了个桶往里狂倒。
【……】
还是太慢了，角度问题吧？
沈时序研究了下，穿上机甲一脚踢翻宝箱使其锁眼朝上，收起水桶，干脆从包里对准位置后倾泻黑泥，顺着引力召唤源源不断地涌入锁眼中。
【……】
宝箱发出了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挣脱出来似的。
来了来了！
沈时序更来劲了！
【……】
震动越来越剧烈，直到站在上面的沈时序都有点站不稳时，宝箱盖嘭地炸开，铺天盖地的黑泥从里面喷涌而出。
伴随其一道出现的，是一声低沉如雷鸣的怒吼：“混蛋，我要吃了你！！！”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被反作用力弹飞、看见了粗长血条、感觉自己蒙受巨大欺骗、白白付出大量劳动力的玩家发出的悲鸣声：“宝箱！可恶，我杀了你！！！”
第270章
在RPG游戏里, 有比超强的Boss、比毫无提示的迷宫、比整天发布鸡毛蒜皮任务的NPC更讨人厌的东西吗？
答案是有。
那就是宝箱怪。
外表看起来与宝箱无异，但在玩家欣喜若狂冲刺到近前伸手掀盖时……冷不丁地张开血盆大嘴对玩家“呸”一口，造成难以估量的精神伤害。
宝箱里可以只有一块面包, 但不可以变成一只宝箱怪。
游戏界没有比这更欺骗玩家感情的东西了！！！
被灌了一肚子黑泥的宝箱怪看起来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 但沈时序的愤怒值比它只高不低，提着刀上去就放太阳风暴：“把我的！宝藏！还给我啊！！！”
体型巨大的宝箱怪血条也很厚，且长得离谱，一个太阳风暴对它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如果这不是全息游戏, 血条大概会戳出屏幕，给来挑战boss的玩家一点小小震撼。
但对此刻愤怒到失智的沈时序来说，血条哪怕环地球三圈，那也是非杀不可了。
这一次boss战打得有来有回、天崩地裂。
沈时序试图对宝箱怪使用宇宙引力，它就把被引力锁定的部位直接分离；
沈时序用弱点判定，它就提前预判攻击落点并再次分离；
沈时序打掉小半管血，体型变小的它就啊呜一口吞入周围的自然资源来了个自我修复；
沈时序用宇宙引力拉路过的倒霉星盗飞船天降正义, 宝箱怪就一口把星盗和飞船吞了进去；
沈时序刚把星球打裂、岩浆噗噗往外喷, 宝箱怪就张嘴将岩浆吸入给她来了一场暴雨流星；
沈时序走位风骚, 完全不受伤害；boss血条感人，打掉5000回4998。
这还打个屁啊！
靠玩家那过人的意志力打上五年把boss磨死啊！
把所有喜欢寻宝的玩家都骗过来杀是吧！
然后就等着玩家自己出攻略“研究出位面武器之前千万别去坐标xxx的yy星,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是吧！
沈时序愤怒地在走位空隙往boss嘴里扔了个马赛克泄愤。
但这纯属给自己出一口恶气的无效行为居然让boss掉了一小格血。
随后，boss动作一停, 毫无预兆地喷出一股泥石流似的东西。
沈时序赶紧翻滚离开攻击范围这恶心招它刚才可没使过。
不过仔细观察的话, 喷出这些东西后，它的体型似乎比之前小了一点。
毕竟按照行动表现来看, 它可以随时吸收周围的非生物来“组成”自己的身体。
沈时序又试探性地扔了几坨马赛克进行观察。
宝箱怪气得跳脚, 紧闭嘴巴，但也没用, 因为锁眼太大了沈时序拿着弩箭戳上马赛克，一射一个准。
反复呕吐几次后，宝箱怪开始有意识地远离战场。
……
沈时序看看几乎无处落脚的地面。
不，应该说，有意识地远离它自己的呕吐物。
这boss的弱点是有洁癖啊。
看着对面体型惊人的boss，沈时序脸上露出了反派的微笑。
“……你笑什么？！”
沈时序笑而不语，收起弩箭，左手掏出【牛粪】，右手掏出【蝙蝠粪】。
boss勃然变色，血条都是生动形象地炸毛了：“……卑鄙的人类！！！”
早在这场战斗升级为“战争”的级别后，密密尔之眼就操控着沈时序的机甲、还有弱不禁风的谢停云一起升入太空，开始远程观战了。
大气层外其实也不太安全。
不信可以问问那艘拖着火尾被从太空直接拽到怪物头上的星盗船。
密密尔之眼非常确信：沈时序差点就把自己的机甲给拽下去，只是她不到一秒就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东西，中断了宇宙引力。
死星几乎被打裂成了三块那是沈时序切的；
同时也失去了原本椭圆的形状那是怪物自我修复时吸的。
谢停云无法看清双方战斗的细节，但他能通过死星的各项数据变化来推测战斗的激烈程度。
显然，死星并不是真的没有生物生存。
尽管不知道化身宝藏在此潜伏的怪物究竟是自主行动、还是受人操控，但关于九块藏宝图的传言，恐怕都只是幌子而已。
虽然沈时序对于“物品的具体价值”判定非常离奇，但她对于“有和没有”的判定还是很符合大众的。
没给就是没给。
所以难怪她发现没有宝藏时会那么生气。
虽然也很难说她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杀死这只怪物究竟划不划算……
想到这里，谢停云有点好笑。
长达数日的战斗后，这颗行星真的被打成了黑漆漆的死星，也是真的裂成了五块。
期间谢停云看得津津有味，几乎把自己要进食这点都忘了，还是克丽丝开着小型运输舰送了点吃的来，顺便一道现场观战，并给其他研究所的同事直播。
死星附近可没有什么“恰巧路过的好心视频主播”，要看到战斗画面，那只能靠自己了。
密密尔之眼操纵着机甲落地时，好不容易才挑选到一个合适且靠近的位置。
在那里，沈时序正在对着单人卧室大小的怪物尸体翻来找去，一脸不死心的样子。
谢停云对于她的搜寻行动并不乐观。
死星上就算真有“宝藏”，大概也是之前被怪物杀死的那些佣兵、星盗、猎人、平民……所留下的财物，但经过这场战斗后，九成九都已经被摧毁了。
谢停云此时更在意的是沈时序少了一条手臂的事情。
她的左肩仍然连着一小截断臂，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断了。
不过痛觉缺失的沈时序本人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正用着一只手专心翻弄手下败将的剩余部分，细听似乎还在哼着小调。
一人一鱼一械安静地在焦臭味里等了一会儿，几乎钻进怪物身体里的沈时序终于爬了出来，眉飞色舞道：“果然还是有掉落的。”
谢停云松了口气：还好。如果一无所获，那沈时序的怒气只怕随风见长，不知道烧到宇宙的何处才能平息。
他听见一旁的克丽丝几乎和他同时发出放松的声音：“恭喜您。获得了什么？”
沈时序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卷轴非常离谱地闪闪发光、一尘不染。
她也没打开卷轴，只垂眼看了看它，就公式化地念道：“变身术：你可以毫无破绽地拟态成另一个物体，括号只有外形反括号。如不指定，你将变身成一个消防栓。变身成消防栓的你可以喷水。”
谢停云：“……”听起来没什么用。
克丽丝：“呃……”
密密尔之眼：“……您觉得如何？玩家。”
沈时序用牙唰地撕开卷轴，双眼放光：“神技啊！！！！”
谢停云：“……”一定是这个技能有什么特殊之处，我还没有想到。
克丽丝：“……恭喜您……？”
密密尔之眼还没说话，沈时序已经消失在原地，变成一枚看起来确实几乎毫无破绽的消防栓。
……
是的，几乎。
大概是因为沈时序缺失了一条手臂的缘故，这枚消防栓也同样少了一“臂”，于是正不受控制地哗哗往外喷水。
一人一鱼一械又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一动不动、非常突兀的黄色消防栓。
消防栓一动不动。
片刻后，克丽丝道：“密密尔之眼，发我几张。”
“可以。”
谢停云：“……”他觉得这照片没有什么收藏的必要，除非是要发到星网上去和陌生人玩“猜猜白夜在哪里”的游戏。
消防栓虽然并没有接通水源，但水却喷得非常豪爽，一副永无止境的架势。
三分钟后，沈时序主动变了回来，她舔舔自己的嘴唇，一开口喉咙都哑了：“口渴。”
谢停云：“……”难道水分是按照比例从沈时序体内扣除的吗。
“但好像可以接水源。”沈时序自言自语地说着，开了个传送黑洞。
出现在黑洞那端的是裴临雪，她飞快从工作的海洋里抬起头来，爽朗道：“怎么样？找到咦，你手呢？”
沈时序眨眨眼，啪地一下把黑洞关了。
隔着半个宇宙，谢停云都能看见裴临雪脑袋里的问号。
裴临雪料想到沈时序这次去寻宝不会太轻松，但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丢掉一条手臂。
她不由得放下了笔。
虽然也不是不能接义肢，但……
黑洞又一次打开了，这回沈时序的手臂已经长了回来。
要不是裴临雪很相信自己方才所见，恐怕都要觉得自己工作太多出现幻觉了。
沈时序熟门熟路地穿过召唤黑洞抵达旅馆房间，四处看了看，提着一桶纯净水从房间门出去了。
裴临雪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是这个宇宙里最懂沈时序在想什么的人了，但这一刻她还是产生了少许茫然。
好在黑洞还没关闭。
站在地狱一般景象里的克丽丝好心提示：“你出去看看。”
裴临雪好奇地放下笔跟出去了。
然后出门的瞬间就被喷了一脸水。
裴临雪还以为真有人能闯到欢迎光临、打到沈时序的旅馆里来攻击自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突兀至极出现在走廊上的黄色消防栓旁边还放着沈时序刚提出去的饮用水正对着她的脸喷水。
很显然，这消防栓就是沈时序放这儿的。
裴临雪抬头四望，发现走廊附近的守卫们一个个视线乱飘，脸上表情都是非常刻意的“我什么也没看见”，总之没人的视线敢落在消防栓上。
……噢。
裴临雪飞快修改了自己的想法：这消防栓就是沈时序。
她好奇地往旁边侧了一步，水柱喷了个空。
消防栓“……”地艰难转动角度，花了二十几秒钟才重新对准她，“噗”地一下继续喷水。
裴临雪实在没忍住，又侧了一步。
消防栓：“…………”
哎呀。
裴临雪心想。
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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