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往月来,流光易逝,一晃眼就到天高气爽的时节。
不过天气是秋日,月份却已来到初冬。
被盗取好几亩地的玉米早已收获入库,前些时候已经分发给村民们。
地瓜更是全部挖了起来,当然,八九月份种植的那波地瓜还在生长。
不过楚沁对这茬的地瓜并不看好,因为那场□□雨强冰雹,以及几日的绵绵细雨过后,就没再下过雨,惹得土地重新干旱。
若非有先前的那场雨水补充,他们高树村的生活用水怕是都成问题。
玉米的收成较之以往下降四五层,这还不包括被嚯嚯的那几亩地,可以说得上是直接腰斩,惹得众人心中惶惶。
更让人害怕的是地瓜收成也不好,本以为地瓜和玉米是耐旱作物,相对来说应该不错,谁知一个比一个差。
韩队长曾预估过,说:“今年的地瓜大概只有400来斤,比去年要下降差不多三分之一。”
然而,将开挖地瓜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村民心中都咯噔一下。
都种过好几年的地瓜了,哪里会看不出来呢,400来斤的亩产怕是悬。
楚沁挖半天就明白了,地瓜的亩产量或许只有350斤出头,随即整个人愣住。
这可是他们挑了无数担水,撒了肥料,还做足基肥的地瓜啊,竟然才这些?
就这些!
楚沁深呼吸,勉强没吐血。
好在今年地瓜有套种,最起码在地瓜地上他们还收获了不少黄豆,多少能回口血。
村里为此难过许久,不少原本还心软愿意借粮出去,或者贪心把粮食高价卖出的人,在玉米和地瓜的收成上来后,都纷纷化身只进不出的守财奴。
想借粮?门都没有。倒是赶紧把先前借的粮食还回来才是真的。
楚沁家倒是清净非常,因为完全没人敢再来打扰她,甚至不敢靠近她家。
她家陷阱把黑子扎得……据说黑子是先去趟县城医院,趴在病床上半个来月后才被送到农场去。
这消息都传遍附近公社了,都在传楚沁家五步一个捕兽夹十步一个装了竹尖的大坑,少有人能从她家旁边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有人不信,半月前又来一伙贼,结果依旧倒在陷阱里。
让楚沁遗憾的是这伙贼身上没有钱票给她偷,穷得叮当响,连衣服裤子都破得稀巴烂。
至于这贼,没被公安带走,而是被他们村的大队长给带回去。
楚沁算是明白了,农村里发生的事很少会去喊公安来解决的,除非和黑子那般胆大包天带枪聚众的。
如楚沁从前第一回抓贼时那般扭头送公安的操作,都是农村里近十年来的头回。
一般人,都是把事情止步于两个村庄,让村庄里领导去交涉,该训斥的训斥,该赔偿的赔偿,总之事结束后就不许再报警了。
楚沁当时傻愣愣以为大家是被她武力值所吓到,实际上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被她动不动就报警的操作给震慑到。
她本来好转点的“名声”,在这两回的陷阱时间中又烟消云散了。
不过没关系,她巴不得这般呢。
楚沁现在完全算是大户人家,地窖里的三个粮仓在今年粮食分发下来时就不够用了,她琢磨着要不要新打个粮仓出来。
不过把地窖丈量一遍,她惊觉原来是自己的地窖不够用!
那咋办?
制作出更大的粮仓来,代替地窖中的那两个普通粮仓。
系统出品的粮仓自然不能动,能延长粮食保质期,里头装的可是她的保命粮食。
楚沁已经砍好了木头,就等着啥时候有空啥时候做。
不仅如此,她还计划打两木架子,防止在地窖的两侧,用来摆放陶罐等等东西。
既然面积不够用,就往高度上琢磨嘛,楚沁决心好好规划规划她的地窖。
除地窖外,家里的物资还有少部分在卧室厨房里。
十月中旬的时候楚沁花两日的时间磨了一缸的米,够她吃到明年年初的了。
谷壳不能扔,得留着喂鸡。
说到鸡,这几个月来那些毛绒绒的小鸡长大许多,早就被她放到后山丘的篱笆中去了。
竹篱笆圈了大约四百来平方的地,并不算大,但完全足够养殖15只鸡。
最先是18只,养殖初期死了两只,九月份那会儿又死了一只,幸亏死的都是公鸡,否则楚沁得心疼得滴血呢。
为了这些鸡能早点下蛋,楚沁还把当初磨的蟹粉从旮旯角中找出来,日日喂给它们吃。
加之它们自己会寻找野草草籽和蚯蚓等食物,所以倒也没费她多少粮食,楚沁倒是得操心到时候的鸡蛋该攒几天拉去给杨小舅卖。
毕竟这些鸡一天至少10个蛋,攒五天就是50个,她空间又满了,家里不好放啊。
哎!
说到底还是空间背包数量不够,楚沁心心念念的要是能再抽一个背包出来呢。
莫非是要等到明年?
楚沁摇了摇头,暂且不去想这个,每想一回心情都要差上几分。
除了粮食,家里陆陆续续也收获许多的菜干。
野菜只有下雨的那阵子多,因着楚沁那阵子被安排烘干稻谷不需要去上工的原因,楚沁时常能够上山,在野菜变老之前采摘到足够多的新鲜野菜与菌菇。
直至目前为止,楚沁共收获各种各样的野菜干16斤,各色菌菇干6斤,其中竹荪是最得她心意的,总共有一斤。
一斤的竹荪可不算少,楚沁攒了许久才攒到这些,少说能配着猪骨头炖十回的猪骨汤。
这些还不是最让楚沁得意的,她最得意的是自己还挖到不少的山药和葛根。
葛根做成葛根粉,装满整整一个陶罐,大概得有四斤重。
山药同样是磨成粉,但楚沁得到的山药粉远比葛根粉多,有十斤。
山药是楚沁在那片菌菇繁多的清泉峰树林里发现的,挖山药实在是需要时间,空间还不起作用,并且在挖的时候还要聚精会神,楚沁担心危险就没轻易开挖。
思来想去后,楚沁决定把这些山药告知楚婶儿。
楚婶儿刚开始确实吓一大跳,连拍楚沁好几下:“我就说你家里野菜野菇怎么这么多,原来是你总往山里跑,还是往深山的深山跑!”
她就纳闷了,楚沁不缺吃不缺穿,怎么就那么热衷去山里。
这是个不解之谜,楚婶儿常想常纳闷,每次觉得楚沁要粮不要命到极限时,她马上又会突破极限。
原先去清泉峰内圈,现在是内圈的内圈,真真吓死人。
“那您去不去嘛!”楚沁道,“那里真的好多山药,我一个人压根挖不完。”
去!
怎么不去,再不去就得吃土了。
楚婶儿也是个敢于冒险的人,楚沁是个老油条,根据她自己所说,她在那片深山林子里都七进七出了也没出啥事儿,可见自己还是能冒一回险的。
于是当天中午,楚沁就带着楚婶儿和楚小叔一同出现在清泉峰的那片林子中。
楚小叔也是才晓得,自家侄女不晓得什么时候发现了一条半小时直通清泉峰的小道。
这小道可不得了,能直接从她家旁边的山脚上去,还能避开人多的地方,隐蔽得不行。
到了山中,一个人放哨,两个人挖,三人就这般轮流来。
别说,放哨是有用的。
楚沁坐在树上放哨时,就好似看到远处丛林里有动静,是灌木在摇晃。
认真盯,几秒后竟然看见三头野猪,还是两大一小的野猪。
我去!这可危险了。
楚沁赶紧喊楚婶儿和楚小叔躲到树上来,还好这三头野猪往他们这方向走一段路后又拐走,直至半小时后,再听不到也看不到野猪的动静后他们三人才敢慢慢爬下树。
楚小叔总算晓得楚沁怎么在这危险重重的深山里七进七出了,就她那灵活劲儿,怕是十进十出都没问题!
楚沁都把他们喊到树上来了,他们都还没发现野猪的身影呢。
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楚小叔有时都觉得奇怪,楚沁啥时候练就的这一身本事呢?
三人挖山药前后挖了两回,终于把这一片的山药都给挖完。
楚沁竟然还是挖得最少的那个,盖因她有点强迫症在身上,挖时总是会多把注意力放在山药的皮上,生怕把皮给挖破了。
楚婶儿手脚伶俐,挖的最多,她做出的山药粉有12斤,楚小叔倒是和楚沁差不了多少。
两人本还想分些给楚沁的,楚沁忆起自家地窖的那些粮食又哪里还能要,她现在不缺粮了,自然就大方许多。
其实比起山药粉,她把心思放在了那天看到的野猪身上。
谁知几天后,等村里的活都告一段落后,楚小叔和楚婶儿一起竟然找上门来。
这可真是奇事。
说啥?
“楚沁,去不去山里挖陷阱,就在咱们看到野猪的那片林子里挖陷阱?”
楚小叔问。
楚沁:“……”
陷阱她早就挖了,指的不是林子外围的陷阱,而是那片林子里的陷阱,是她第二回摘菌菇那阵子挖的。
当时楚沁在石耳的崖壁旁看见新鲜的野猪粪便,过两天又顺着野猪粪便和野猪留下的痕迹慢慢寻找,最终把野猪窝位置定在林子里,当即就在林子中野猪留下痕迹的地方挖了两个大陷阱。
但不知是运气问题,还是那片林子里的野猪太过狡猾,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陷阱里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楚沁还能咋说?只点点头,道:“行啊,不过大概要过阵子才能去,我最近得大扫除呢。”
楚婶儿两人点点头,啥时候去倒是无所谓,只要在雪天前去便行。
他们家也得大扫除,楚小叔还时不时得带着人去机械厂打零工。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现在,此刻已是十一月中旬。
本是计划好十月底去去的,结果机械厂那边要加快进度,楚小叔忙得不行,哪里还有时间去山里呢。
这日,天气舒适。
天空碧蓝色,云朵洁白清晰可见。气温大约在十五度左右,微风轻轻吹拂,吹得人心里发酥,今年难得有这般舒服的时候。
楚沁把晒好的木头从杂物房里扛出来,放置在院子中。
她又拿出榔头铁钉和锯子,开始制作一个更大的粮仓。
“等等……”
正锯断木头的楚沁忽然停住动作,思考片刻:“现在做完,该怎么搬进地窖去?”
搬不进去啊!
地窖口太狭窄了,楚沁哪里能把这么大的粮仓给搬进去。
楚沁无奈,拍拍额头,自己竟然忘了。于是干脆把地窖给空出来,在地窖里制作粮仓。
至于两个普通粮仓里的粮食,暂时被楚沁收到空间里去了,再把粮仓给拆卸了扔到地窖外头去。这样一来,地窖才足够空旷,足够让楚沁制作大粮仓。
这般捣腾一通,楚沁终于开做。
地窖门打开,加上手电筒,地窖里足够亮堂。
她先量尺寸,再用木炭画好要要锯断的部位,楚沁不着急,正所谓慢工出细活,这一锯就是一上午。
粮仓做成圆形,底部自然也是要用木板拼接成圆形。
为啥不做方的?
自然是大家都是做圆的,跟着来嘛,总归没错。
不过如今肚子里有点儿墨水的楚沁具体原理也知道,因为圆形的粮仓受力均匀,不像方的那般易开裂。
再者,圆形粮仓存放的粮食要更多些,既然如此,那就多费点功夫做圆的吧。
“叮叮叮——”
开始到组装环节了,楚沁把底部的木板先给拼接好,然后再钉侧面的。
中途去吃个午饭,吃完回来继续。
直到下午两点钟,楚沁才把这个必须要站在凳子上才能够得着顶部的粮仓给做好了。
至于怎么舀粮食,楚沁也有办法。
她在粮仓侧面开了个小门,往后要粮食时就打开小门,粮食便能从这里流出来。
做完后楚沁左看右看,满意非常。
眼瞅天色还早,她干脆把木架子也给打了,木架子打得又宽又高又厚实,非常适合用来放陶罐等东西。
楚沁把沿着墙角摆放了一排的陶罐都给放到木架上,瞬间这个木架就充实起来,看着还有点质朴的感觉,像是个博古架。
一个木架放陶罐,另一个放装着各种东西的麻袋。
比方说野菜干,绿豆,辣椒干等等,以及各种各样的种子,同样摆得满满当当。
地窖终于收拾好,这次算是定型了,楚沁最后把木柴放空间里,让空间把这些木柴过滤一遍,再把地上灰尘清理了,木柴重新摆放出来才离开。
再次踏上地面时,天空已经有暗下来的痕迹。
金乌西坠,晚霞满天。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市区火车站有列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边。
这列火车从北方而来,历经三天三夜才到达这里。
站台的工作人员立刻吹响哨子,等待上车的人依次排好队伍。
“先下后上,别拥挤,当心脚下!”
工作人员不停重复喊道。
列车门打开,车厢上这站下车的人如从桶里放生的鱼般,快速往外走。
大多数人的行李都多,扛着两个包不算少,三个包不多不少,四个包就有点困难了。
引人注目的是一位扛着整整五个大包的年轻男人,他穿着军绿色的衣裳,带着帽子,明显出自部队。
但他行李带得如此之多,很难不让人怀疑此人是退伍回来的。
也确实如此。
纪竟遥出车厢,站在站台上寻找片刻,忽然一笑,拎着东西往前方走去。
“你真的来了,最近可还好?”
他笑着问,眼前这位是他去年就退伍的战友,和他相同,同样是转业到原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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