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嚣张跋扈惯了,这种场合她自己完全能应付。
刚才冷静下来,她想到车子里有行车记录仪,里面的证据应该能证明李蓓蓓是恶意挑衅。
但看到他进来的那刻,她心底的委屈如潮水般释放,像是和别人吵架的小朋友,见到自己的家长过来,仗着他给自己撑腰,把刚才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容溪抱着他的腰,两人严丝合缝,鼻尖嗅到淡淡的酒精味,和他身上乌木沉香的气息融合。
男人面容英俊,眉眼覆盖一层轻薄的阴鸷,利落分明的轮廓溢出冷戾的淡漠。
从他进来的那刻,室内的局势就被他高高在上的气场碾压。
傅斯言在她扑过来时,一只手就将她搂入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漂亮的桃花眸里弥漫着雾气,容溪胸口涌着股复杂的情绪。
委屈的、心悸的、还有其他难以言喻的。
本来只是生气,但在见到他的那刻,怒气瞬间转化为委屈,然后如洪水泄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容溪眼眶红红的,闭了闭眼,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掉下来。
第一次见她在外面掉眼泪,傅斯言眉头蹙得更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替她轻轻拭去眼泪,嗓音低沉温柔:“别哭,嗯?”
人委屈的时候最受不了温柔的哄慰,容溪的脸埋在他怀里,哭的肩膀轻微地抖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比起嚎啕大哭,无声的哭泣更惹人怜爱。
傅斯言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像是给心爱的小宠物顺毛,视线落到李蓓蓓身上,没有任何温度,却让人不寒而栗。
对上傅斯言那双冷淡的黑眸,李蓓蓓心脏猛地提起,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既惊吓又难以置信。
两人的关系...真的这么好?
李蓓蓓拽着李文贺的袖子,乞求表哥能帮她说话。
李文贺又恼火又害怕。
恼火的是,李蓓蓓告诉他,傅斯言和容溪关系不好,所以他刚才才这么肆无忌惮。
但看看两人公共场合贴成这样,怎么可能是关系不好?
傅斯言显然很宝贝容溪,而且这种宝贝,已经相当明显地表现出来。
害怕的是,因为刚才的话,葬送他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仕途。
李文贺甩开李蓓蓓的手,近乎低声下气道:“傅总,刚才都是误会。”
傅斯言还没开口,容溪从他怀里抬头,闷声道:“我不要给她钱,是她故意的。”
小公主眼眶红红的,一副“我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好,不给。”
容溪摸了摸肚子,嗓音还有克制不住的哭腔:“我想回家,我有点饿。”
“好,我快点处理。”
傅斯言掀起眼皮,眸底漆黑如墨,没再看李氏兄妹,而是看着陈警官,嗓音温淡:“后续有事直接联系我的助理。”
陈警官的态度恭敬:“好的,傅总。”
说完,傅斯言牵着容溪的手,朝派出所门外走去。
出门的时候恰好遇到刚赶来的李父。
李氏最近想跟傅氏合作,走了不少关系好不容易搭上傅氏市场部的负责人。
现在因为这个傻女儿,合作是不敢想了,就怕傅斯言因为小娇妻的枕旁风对他们李氏出手。
李父看向容溪,讪笑道:“西西,这件事是蓓蓓的错,你车子的维修费都算在叔叔头上,或者叔叔赔你一辆新车。”
回应他的是男人轻描淡写的淡笑:“谢谢李总好意。”
顿了下,傅斯言漫不经心地摸着容溪的头发,薄唇溢出清晰的冷笑:“李总的钱还是用来请律师吧。”
李父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也听出他话里的威胁。
请律师?
这是要对李氏下死手?
没有一家公司能经得起税务机关的审查,但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家都懂,只要做的不过分,税务机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
但要是有人存心想搞垮一家公司,且那人有权有势,简直不要太容易。
李父脸色煞白:“傅总,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没再理会李父的求情,傅斯言单手撑着伞,牵着容溪走进雨中。
“啪!”
雨声淅沥,容溪听到身后传来的巴掌声,听上去力道很重,隔着雨声都能听见。
紧跟着的是李父浑厚又愤怒的声音:“蠢货!”
-
雨势渐小,可风越来越大,夹着雨丝的凉风吹在身上,让人不自觉冷的发颤。
“叮”的一声,密码门打开。
容溪边换鞋边强调:“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李蓓蓓一个人的错,我还委屈的很呢,好好的开着车发生意外,我一毛钱都不可能赔给她的,绝对不能助长寻衅滋事风气!”
傅斯言淡淡地嗯了声。
玄关的暖光下,男人从发梢到衣服都沾着水珠,这让平日里矜贵冷漠的男人,平添几分名为荷尔蒙的性感气息。
雨伞是单人伞,总会有人淋湿,那个人自然不能是小公主,那就只能是他。
换完鞋,容溪跟着傅斯言上楼。
一路上,她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在巴黎的时候李蓓蓓就看我不顺眼,跟个搅屎棍一样过来挑事,烦都烦死了。”
“不过你真的要因为我对付李蓓蓓家的公司吗?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残忍?傅氏的股东不会说你是被美色迷惑的昏君吗?”
“你是昏君,那我不就是妖妃?那我会不会被人骂?!”
小嘴叭叭半天,见没人搭理她,容溪这才抬头,发现男人停止动作,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她摸了摸脑袋,莫名其妙地问:“你看我做什么?”
傅斯言指了指身上微湿的衣服,“我要换衣服。”
容溪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你换啊。”
傅斯言眉梢挑起:“你要看我换衣服?”
容溪:“……”
四目相对。
猝不及防撞入他戏谑的目光。
容溪心里忽地生出几分不悦,最讨厌他这副笃定她不敢看的表情!
看就看!
他有本事脱她就有本事看!
容溪对上他的视线,强作镇定,冷声哼道:“我们是夫妻,换个衣服而已——”
她舔了舔红唇,声音轻飘飘的:“你什么我没见过。”
“……”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傅斯言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后忽地笑出声,看着对面的女孩。
本就打算直接回溪水湾,容溪没打扮,身穿宽大的黑色t恤和牛仔短裤,头发挽成俏皮的丸子头,看上去娇俏可爱。
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挑衅的笑意。
傅斯言看了她几秒,修长的手指自如地伸手领口。
卧室光线昏暗的暧昧,容溪从没觉得男色也可以这么惑人。
西装外套脱掉后,里面是黑色丝质衬衫。
他平日里常穿白色,看着就像高岭之花似的,清冷如谪仙,和他那张禁欲冷淡的脸很搭。
可穿着黑色衬衫的他,仿佛更好的和夜色融合,像是潜伏在深夜里的恶魔,白日是高高在上的佛子,只有深夜才会出来厮杀猎物。
她瞪大眼睛,看见黑色短发上的水珠从发梢滑落,顺着高挺的鼻骨坠至他的喉结处。
随着喉结上下滚动,水珠继续下坠,最后相识于无形。
性感至极。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然后领带被随手扔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紧跟着是解扣子。
一颗。
两颗。
三颗。
……
衬衫也被扔到沙发上。
容溪看着面前的裸男,六块腹肌均匀分布,向下是人鱼线。
标准的男模身材。
娱乐圈这么多男星,没有一个比他的身材更有料。
然而男人脸色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不是在被人看着脱衣服,而是在开股东大会,表情正经的不行。
容溪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却突然对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
她条件反射低头,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怕什么怕,衣衫不整的人是他,要怕也该是他怕!
容溪抬起头,再次看向他,却看到男人的手伸向皮带。
她咽了咽口水。
“咔哒”一声,暗扣打开。
“啊啊啊啊啊————”
在拉链拉下来之前,容溪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吓得连滚带爬到床上,掀开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进去。
变态!
大白天就脱裤子的变态!
太不要脸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看着被窝里缩成小鹌鹑的女孩,傅斯言无声地哂笑了下。
看着胆子大,实则小的很。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声拍打着窗户,噼里啪啦地下着。
容溪脸蛋直冒热气,捂在被子里闷得要死,她竖起耳朵去听被子外的声音。
大约五分钟后,那阵窸窣的声音停止。
容溪试探地喊道:“傅斯言?傅斯言?”
喊了半天没人应声,容溪睫毛颤了颤,等了几秒掀开被子,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摸了摸还在狂跳的心脏,没事啦。
容溪刚要从床上爬下去,余光忽然瞥见沙发上男人的皮带。
脑海里闪过刚才他自如地解皮带那幕——
小拳头猛地锤了锤厚厚的床垫。
谁说狗男人禁欲高冷的!
看着高不可攀,实则下流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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