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看、不、中、用、”
包厢内光线忽明忽暗, 背景音乐是带感的摇滚乐,张志远的怒骂声此起彼伏,周围的声音嘈杂纷乱。
容溪的酒量不算差, 刚才只喝了小半杯红酒, 但此刻觉得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
第一个念头是——瞎了眼了。
亏她这么看好黎漾,甚至买了不少她代言的东西,她居然背后挖自己墙角。
不过比这个念头更清晰的是, 比起眼瞎认为黎漾是个不错的好人, 更瞎的是——她以前居然从没动过傅斯言会出轨的念头。
生活在这个圈子里, 她从小就见过听说过各种豪门龌龊事,甚至她的父母言传身教, 用亲生经历告诉她这个丑陋的现实。
外人都以为容氏夫妻感情不错, 连以前的容溪也这么以为。
直到十五岁那年,容溪意外撞破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和一个看着二十岁左右的女大学生纠缠。
更荒唐的是,见到容溪站在门外, 容青华穿好衣服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不起西西, 爸爸不想让你知道这些。
他认为他这个行为没错, 错在不该让容溪知道他婚内出轨, 担心对还处在象牙塔的容溪造成精神伤害。
容溪怒气冲冲地告诉妈妈,但林舒晴早就知道这件事,并且轻飘飘地告诉她,除去那个女大学生, 你爸爸在外面还有三个固定情人。
容溪不解地质问,那您为什么不离婚?
林舒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给她上了合格豪门贵妇的第一课——
只要不动我正牌夫人的地位, 不搞出个私生子争家产, 不在外面公开打我的脸, 随他包养多少个,男的女的我都无所谓。
她以前一直认为爸爸妈妈的感情不错,没想到都是假的。
不可否认,容青华对容溪极好,那次意外撞破之后,他当晚亲自去容溪房间道歉,在容溪的咄咄逼问下,他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他和林舒晴只是商业联姻,两人并没有感情,这些年都是各玩各的,但他不想让容溪在不好的家庭环境长大,所以和林舒晴商量在家要尽量表现的像正常夫妻,给容溪一个好的生长环境。
听完他的解释,容溪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看来,她似乎还是幸运的,虽然爸妈双双出轨,但是从没闹到家里来,让无知的她以为自己是幸福的。
以前听说过不少养小三小四的事,但她当听故事就过去了,从没放在心上,可那次爸妈的事让她猛地清醒过来。
原来,每个人都可能是故事的主人公。
这次的恋爱门,黎漾和傅斯言是典型女明星和商业大佬的豪门霸总文搭配,而她在这段故事里就是拿着结婚证的任性又娇纵的原配炮灰。
结婚前林舒晴教过她,想要维持一段商业联姻,最好的做法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只有蠢货才会斤斤计较。
可看到傅斯言和其他女人进入酒店的视频,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紧紧攥住,慌乱、无措,难受的想要窒息。
他怎么可以出轨?
这个念头刚出,脑海里有个更大的声音叫嚣:他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拥有一切可以出轨的条件。
金钱、好看的皮囊甚至是床上功夫,以及她这个不敢闹离婚的妻子。
她甚至没有离开他的底气。
蝶翅般的眼睫颤了颤,容溪握紧拳头,突然有一丝理解那些死撑着豪门婚姻外壳的贵妇们——
按照目前的情况离婚的话,如果爸妈不再养她,她需要自己养活自己,而以她的赚钱能力,这辈子都无法负担她现在这个规格的生活水准。
要么降级,从水晶外罩里出来,变成摆在路边的破旧瓷器。
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表面还是光鲜亮丽的。
聪明人该选的是第二种。
可看着视频里并肩而立的两人,外形到气质都般配的刺眼,所有理智都被抛之脑后——容溪只想带着摄像机冲进酒店,把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让所有人看到他们的丑恶嘴脸-
容溪最后还是没去捉奸。
本来已经拿着包准备杀到酒店,可上车的那刻她突然发现,她其实是没有资本和傅斯言分庭抗礼的。
前段时间她撒娇耍脾气,他愿意包容她宠着她,那也只是因为他愿意而已。
而他一旦不愿意,她无可奈何。
在这段关系中,他有绝对的掌控权。
不说她自己,容家现在还需要傅家,要想离婚,她爸妈绝对会是第一个反对的。
手指蜷了蜷,容溪低垂着眉眼,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淡声说:“师傅,不去恒盛酒店,去南丹邸。”
南丹邸是她学校附近的公寓。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着她,不由地想起自己上大学的女儿,看她这样肯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男朋友还不知道过来哄她。
等红灯的时候,司机师傅打量着容溪,他跑的这个路段在市中心人流量大,偶尔接送过女明星,但这个小姑娘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明星都好看。
装扮和他女儿差不多,白衬衫和牛仔裤,很学生气的穿搭,长而卷曲的睫毛
丽嘉
轻轻颤动,在白净的脸蛋上投下阴影,看上去伤心又落寞。
她男朋友居然舍得让这样漂亮的小姑娘伤心。
司机师傅本就是健谈的性子,联想到自己女儿,难免话多了些:“小姑娘,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吗?”
“唉,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也在上大学呢,前段时间和男朋友吵架闹绝食,一个月瘦十几斤,看的我这个老父亲心疼死了,但她死脑筋非那个男的不可,我打也不行骂也不行,气死我了。”
容溪眼睫颤了颤,眸底掠过一抹自嘲。
她敢肯定,如果她提离婚,不仅她妈妈反对,就连向来宠着她的爸爸也会劝她别离。
虽然两人是表面夫妻各玩各的,但在利益至上这点,两人出奇的一致。
其他女孩遇到伤心事都有爸爸心疼,而她什么也没有。
她就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不知为何,容溪对着这个陌生却憨厚的大叔有了倾诉欲,她垂着眉眼,有些迷茫地说:“对,我和他吵架了,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分手。”
司机师傅问:“因为什么?”
容溪:“他他好像劈腿了。”
“劈腿当然要分手!”
“小姑娘我跟你说,我女儿的那个男朋友就是劈腿,周围的女孩一大堆,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但是他爹是公司高管,家里有权有势,我就算想给闺女出头也没有办法。”
“我跟我女儿说过很多次,这种不对等的关系没有好结果,但她偏偏不听不信,宁愿被那男的钓着玩也不愿意听我的话分手找个好男人。”
“小姑娘我跟你讲,劈腿这件事不能忍,这就跟婚内出轨一样一样的,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司机师傅口苦婆心地劝导,仿佛把容溪当成自己那个恋爱脑的女儿。
他看着漂亮的女孩,猜想她肯定和自己的女儿一样,舍不得那渣男的花言巧语和钱财。
“小姑娘,师傅再多说一句,别人的东西再好都是别人的,你们俩感情好的时候他什么都愿意给你,但给你的不代表就是你的,只有自己赚来的花的才踏实。”
容溪眼睫颤了颤,知道师傅或许是把她当成捞女了。
她没多解释,只是这番话给了她很大的感触,一下子点醒了她。
对啊,她为什么非要做被男人养着的金丝雀,她一个有学历有才华的高材生完全可以靠知识本领赚钱。
其实这个念头容溪很早就有过,只是从小被父母娇惯长大的小公主很难彻底领悟自力更生的意义。
容溪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现在是晚上十点左右,但路边的店铺灯火通明,大家都在为着生存拼命努力。
每个人都在奋力奔跑。
心底有个声音无比清晰:她要做事业型大女主,才不要继续做被男人豢养的金丝雀!
狗男人靠不住,要靠就靠自己!
车窗外的凉风吹在脸上,容溪脑袋清醒许多。
她现在就连和他提离婚的资本都没有,他如果真的狠下心,婚或许能离掉,但会背很多债。
所以现阶段,她需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找到业界最好的家事律师给她打官司,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说干就干,回到公寓,洗漱完容溪打开电脑,登录很久没上的作者号,进入漫画连载网站的作者后台。
点开她的作品《公主殿下》,这本古风漫画讲述的是前朝娇纵小公主和手握兵权的权臣之间的虐恋情深,把家国情怀和个人情爱很好的融合,期间穿插的亲情线友情线事业线很有看点,埋下的伏笔很多,一环扣一环。
画风精致唯美,叙事风格新颖,分镜头运用的娴熟,无论是反差极大的人设还是充满虐点泪点的故事情节以及玻璃糖都广受好评。
剧情停在男主为大业放弃女主,女主一怒之下回洛阳让父皇颁布圣旨休夫。
滚吧狗男人,本公主要独美!
独美!!!
评论区里,读者都在叫嚣着要看小公主反击。
【啊啊啊作者真会卡点,卡在这里是要我噶给你看吗?!】
【球球真的球球,大大你回来吧!】
【想看小公主虐狗男人!】
【狗男人给我死啊啊啊啊,抱走小公主!】
【小公主独美,让狗男人跟他的大业一起睡吧!】
【大大回来,我给你跪下ORZ】
【……】
看着上千条的催更评论,容溪百感交集,心虚的同时不由有几分得意——
不愧是她容小溪!!!
断更这么久还有读者孜孜不倦地催更,这说明完全是被她的画技和剧情折服。
有一瞬间,容溪找到传说中,事业上的获得感。
她稳了稳心神,打开收益后台的那刻,获得感飙升到巅峰。
——3789367.45
容溪眯着眼睛数了数,这他妈是七位数啊!
仅凭一本未完结的作品收益七位数,可以说在这个网站平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如果说刚才的获得感只是虚无的,但看到后台收益,这份虚无的获得感幻化为实质。
对于豪门贵妇傅太太来说,打赏给喜欢的爱豆八位数也不算什么。
但对于小白菜容小溪来说,七位数真的是一笔巨款!
这是她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
容溪握了握小拳头,这是她走向独立女性的第一步,她容小溪一定会靠着才华养活自己,狗男人滚开滚开。
从头到尾把读者的催更评论看完,容溪心底充满愧疚,她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点开微博,切换到她的作者号。
一条小溪流V:【宝贝们我回来啦,即日起每周日更新一话新的章节,要是再无缘无故断更我就滚出漫画圈!!!】
久未营业,但容溪微博的活粉不少,刷新一下底下蹦出好几条评论。
【被盗号了?】
【大大,这是你本人发的微博吗?】
【呜呜呜呜大大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大大回来就好!啊啊啊啊许愿成真!!!!】
容溪看着评论区的读者,心情和满天飞的感叹号一样激动,浑身的热血仿佛都沸腾起来。
是的。
我容小溪回来了。
这一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写完故事线大纲,容溪抬头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左右。
忙碌一整天身体累的只想休息,但躺在床上的那刻,脑海里的困意全都消散,只剩下那个堪比AV画质的视频。
黑夜总能放大很多情绪,容溪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房间内只剩下她的呼吸声。
她不想让自己去想,但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甚至还会脑补更香艳的画面。
容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不对,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傅太太,无论是法律道德还是舆论上她才是被保护和同情的那个。
她今天咽下这口气,不是给原配夫人丢人吗?
连她这样美貌与才华兼备的原配都要忍气吞声,那其他的原配遇见小三还怎么有底气指着鼻子骂?
不行,就算是为了这个社会的进步,她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就算是跟他同归于尽,她也不能让这对狗男女好受!!!
想通后,容溪从床上下来,去衣帽间挑了件黑色吊带长裙,外面穿着件红色的长款风衣,鼻梁上挂着一副墨镜,脚踩黑色高跟鞋往电梯里走。
南丹邸属于繁华区,附近的出租车很多,容溪随手拦了辆,上车后拿出化妆镜涂口红,美的明艳逼人,张扬的高高在上。
打着出其不意捉奸在床的目的,容溪没有告知任何人,生怕有人给傅斯言通风报信。
出租车抵达恒盛酒店。
按照规矩,前台不能泄露顾客的信息。
容溪摘掉墨镜,挑起精致的眉梢:“我是这个顾客的老婆,有结婚证的那种,如果告诉我他的房间号,你有可能会被投诉,但你如果不告诉我,我现在就能让你被解雇。”
前台小姐姐吓得脸色苍白,光看容溪的衣着就知道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女士,您别为难我”
没等她说完,容溪打断她,威逼利诱道:“你放心,我也不会故意为难你,我保证你不会被投诉,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对你负责。”
听到这句霸总宣言,前台小姐姐愣了愣,看着明显比她年纪还小的女孩,不知为何,莫名相信她说的话。
三分钟后,前台小姐姐说出房间号。
容溪蹙着眉,反问:“你说多少?”
“903.”
容溪冷笑两声,抬手把墨镜重新戴上。
跟其他女人做.爱用的是和她做的那张床,他不嫌膈应吗?-
“滴——”
电梯到达九楼。
一直到从电梯里出来,容溪的大脑都是非常冷静的。
她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她要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找到房间号,容溪看着厚重的木质门板,深吸一口气,手指放到门铃上拼命地按着,颇有几分再不开门她就冲进去的意思。
大概按了半分钟,门就开了,入目是身穿黑色浴袍的男人。
浴袍领口微敞,半露不露的,在玄关昏暗的光线下,无端散发着荷尔蒙的性感气息。
容溪自上到下打量他,虽然穿的是浴袍,但还算整齐,没有中途被迫暂停的狼狈。
鼻翼嗅了嗅,熟悉的木质沉香味道和清冽的水汽,没有萎靡的旖旎气息。
即使来之前做过很多心理准备,但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有多害怕他衣衫不整。
提起的心刚放下,容溪突然想到什么,漂亮的桃花眸直勾勾地看着卧室紧闭的房门。
藏屋里了吧!
容溪一把推开挡在跟前的傅斯言,踩着高跟鞋就往室内走,从卧室到书房,每个能藏人的角落都被她搜了个遍儿。
傅斯言倚靠在卧室的门板上,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大半个月没见的小公主冷着脸搜房。
早已习惯她的跳脱性思维,虽然不明白小公主发火的原因,但对于她能做出什么傅斯言感觉自己都不会意外。
小公主今晚打扮的很漂亮,本就粉嫩的嘴唇涂上口脂看上去更加水嫩,漂亮的桃花眸因为冷脸染上绯色,看着就想让人亲。
傅斯言今晚有应酬,合作伙伴和傅老爷子有私交,他也不得不给些面子,浅酌几杯酒,此时看着那道纤细婀娜的倩影,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喉结上下滚了滚,将脑海里的欲望暂时压下去。
仔细搜了半天,生怕黎漾有蝙蝠侠属性,容溪就连卧室窗户都打开看了看,也没发现半个女人的影子。
难道是误会?
不可能,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进酒店还能有什么事?
那就是,已经结束了?
容溪抬头看着正低眸看她的男人,比起平日里的端方自持,此刻他的眼尾微微泛着红,极像了事后餍足的表情。
呵,果然是做过!
只是这才刚过十二点,视频被爆出来是九点多,算去准备工作的时间这才多久,上次折磨她到快天亮,这次这么短时间就结束,原因只有一个——
他不行了!!!
出轨的渣男,本仙女诅咒你这辈子都硬不起来!
本打算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但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容溪的薄唇慢慢地抿起。
踩着黑色细高跟走到他跟前,莹白小巧的脚尖沿着他的脚踝向上,隔着薄薄的西装裤的布料,柔软的小脚在他腿上摩挲。
似勾引,又似挑衅。
傅斯言慢慢眯起眼睛,看着她出格的动作,没有说什么更没有阻止她,只是呼吸比之前粗重。
看着他身体微妙的变化,容溪眸底掠过讽刺的笑容:“那女的也是这样勾引你的?”
刚才搜房的时候嫌麻烦,容溪早就把风衣外套扔到沙发上,此刻身上只有黑色吊带裙。
修身的款式包裹着那具曼妙的身姿,抬脚的姿势使得纤细白嫩的小腿裸露,似有若无的撩拨。
傅斯言的眼睛眯起来,喉结上下滚了滚,又听见女人轻懒的笑声:“但看你这表现不怎么样啊,还没到下半夜就不行了?”
“你再说一遍?”傅斯言脸色和声音都沉下来。
容溪伸出纤白的手指,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语气嘲讽,一字一顿地道:“我说你太老,身体不太行。”
“中、看、不、中、用。”
憋了这么久的闷气终于出了,容溪收回手和脚,准备头也不回地离开。
然而,在她动作前,细白的手腕忽然傅斯言被握着,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背猛地撞上坚硬的门板,身体被桎梏在门和男人的胸膛之间。
“作死。”傅斯言的薄唇贴着她耳边,幽幽吐出两个字。
她前段时间说没做好准备,他给她准备的时间。
现在她主动送上门,勾引他撩拨他还刺激他,傅斯言觉得,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容溪还没来得及骂他,唇瓣就被温热的薄唇堵住,她不停地呜咽却没换来男人的怜惜,而是得寸进尺的掠夺,傅斯言的舌尖撬开她的口腔,进而攻城略地。
傅斯言捏着她的下巴,慢条斯理品尝她唇齿内的气息清甜。
她从小就爱吃甜的,今晚肯定也吃了,傅斯言淡淡的想。
粗重的呼吸声和暧、昧的水渍声充斥整个房间,容溪的呼吸被他强势的掠夺到要窒息,推也推不动,最后发狠咬了他一口。
耳边响起男人暗哑的闷哼,他终于从她的唇齿间退了出来。
薄唇溢出鲜艳的血色,点点刺痛放大所有的感官,交错的呼吸好似隔绝所有的空气纠缠。
容溪拼命地喘着粗气,想着等会骂他的台词,却看到傅斯言伸出舌尖舔去唇边的鲜血,漆黑的瞳眸满是诱人的欲望。
色情到不行!
与他那张清冷禁欲的皮相反差极大!
男人声线暗哑:“你属狗的?”
本仙女属小兔子的!
气还没喘过来,容溪张口就要反驳,但这次什么话也没说,唇瓣又被重重堵住。
大脑因为缺氧晕乎乎的,直到被带到床上容溪才反应过来,剧烈挣扎的缘故,容溪身上的黑色吊带裙滑落至腰际,露出大片大片瓷白如玉的皮肤。
本就漂亮潋滟的桃花眸染上水波,明艳中透着清纯与性感,像是影视剧里勾魂摄魄的女妖。
容溪定定地看着头顶的男人,大脑渐渐恢复意识,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冷声骂道:“你给我滚开!”
边说容溪边试图推开他,跟前的男人却突然扣住她的肩膀,掰过她的身体让她背对着他。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惹得容溪身体止不住的战栗,细白的天鹅颈往后仰,腰肢不自觉弓起来。
下一刻——
冰凉的皮质腰带绑住她的手腕。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腕骨,举到头顶的位置。
这这是捆绑play?
妈的这老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滚开!滚开!”
“你碰了别的女人不要再来碰我!”
“我不要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手被绑住,容溪用脚不停地踹他,誓死抵抗敌人入侵。
猛地听到这句话,傅斯言动作顿住,似乎明白小公主今晚闹这出的缘由。
不愿浪费良辰美景破坏气氛,傅斯言言简意赅地解释:“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
“乖一点,别乱动,会弄疼你。”
初秋的暴雨下的毫无规律,不知何时窗外响起哗啦的雨声。
卧室内只剩下女人低低的啜泣声,猫叫般的调子,可怜兮兮的,还有时不时传来的男人的闷哼声。
雨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隐约中能听到此起彼伏的交谈声。
“我中看不中用?”
“混蛋!”
“你再骂一句试试。”
“混混蛋!”
“容溪,你自己说你欠不欠。”
“混蛋啊啊啊啊!”
“你再骂。”
“不骂了呜呜呜~~”
“……”
彻底昏死之前,容溪觉得这件事应该真的是个误会。
因为她的渣渣老公表现的他很饿,饿到仿佛是这辈子第一次吃肉,饿到绝对没有在外面偷吃过的可能性。
错怪他了。
嘤~-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鱼肚白。
等男人终于餍足,容溪躺在沙发和茶几间的地毯上,累的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黑色长发凌乱地披在瓷白光滑的肩上,湿润的红唇微微张开小口小口地呼吸,蜷缩的脚趾到现在还没舒展,像只濒死的美人鱼搁浅在沙滩上。
本来在卧室的床上好好的,又宽敞又柔软,这混蛋非说要拿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以替她解开皮带为诱惑骗她就地办事。
去他妈的高冷禁欲!
混蛋!衣冠禽兽!!!
容溪现在累的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躺着睡觉,天王老子来叫她她都不可能起床。
傅斯言看着她酡红的脸蛋,俯身将她抱起来:“去洗澡。”
“……”
不洗不洗不洗!
都要累死了,洗什么洗?!
容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不想搭理他。
或许是炮资到位,傅斯言这次倒没折磨她,抱着她去浴室里简单冲了冲,帮她洗干净擦干净然后将她放到床上。
躺在柔软的床垫,容溪舒服地哼了哼,还是床上最舒服!
正要睡觉,耳边传来低哑的男声:“你今天有早课。”
都要累死了,谁还有力气上课啊!
容溪想也没想地回:“我不上了!”
傅斯言:“……”
他声音沉下去:“不行,七点喊你起床,想吃什么早饭?”
容溪本就困,他还在不停地叨叨,她现在只想把他赶出去。
“我要吃小笼包!”
“吃张记家的!”
“要你亲自去买!”
话音落下,容溪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就彻底昏睡过去。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傅斯言拎着她要的小笼包回来,回到卧室掀开被子,捏了捏柔软的脸蛋,“起床,你要的小笼包。”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最讨厌睡觉被人吵醒了!
容溪拍开在她脸上作恶的手,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不要,我要睡觉。”
傅斯言看着闭着眼睛的女孩,抬手把她的被子掀开。
容溪小腿胡乱踢了踢。
好烦!他怎么这么烦人!
紧闭着眼睛,容溪凭着感觉去抢她的被子,想像刚才那样把他赶出去:“我现在不想吃小笼包,我要吃小杨生煎。”
傅斯言看着耍脾气的女孩,无声地嗤笑了下。
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扣子,傅斯言眼眸暗了暗,最后问了句:“不想去上课?”
容溪脱口而出:“嗯,不想。”
傅斯言:“那就不去了。”
嗯?
事出有变必有因,狗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善良?
容溪努力睁开眼,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刚睁开眼,眼前突然一黑,紧跟着身体被另一具高大的身体重重压住。
容溪瞬间清醒:“傅斯言你干什么”
傅斯言扣住她的手,薄唇贴在她耳边,幽幽吐出一个字。
容溪瞳孔骤然放大。
“唔————”
唇瓣被狠狠堵住。
第15章
“还疼吗?”
早课果真没上成, 不过好在是通识课,缺一节没多大影响。
容溪这一觉如愿睡到中午,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傅斯言说替她和老师请过假, 不用担心签到点名的事情, 安心睡觉就行。
算他还有点良心,没让她带伤上课。
容溪揉了揉眼睛,抬起手的那刻发现浑身酸痛, 像是被大货车从头到脚碾过似的。
回忆随之苏醒, 昨晚发生的事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回放。
还没来得及细想, 余光瞥见木质地板上的纯色内衣,那是她前段时间新买的, 现在被可怜兮兮地被扔在地上。
昨晚狗男人扒了她的裙子, 紧跟着嘲讽她的内衣,说是高中生才会穿那样幼稚的款式。
想到昨晚他的恶劣行径,容溪把傅斯言从头到脚骂一通。
狗男人居然趁机和她那个那个, 她还没有准备好呢!
还用皮带绑她的手腕,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玩的这么花!
如果他没骗她, 那昨晚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第二次,两人在房事上保持着同频共振,但是他的进步远远超过她。
第一次的时候,容溪就发现他不仅体力变态, 爱好更变态,床上已经没法满足他, 偏要抱着她去落地窗那样冷硬的地方。
谁知这次更过分, 就差抱着她走遍整个房间!
表面衣冠楚楚, 实则衣冠禽兽!
再高冷的男人到床上都是下流胚!
想到昨晚他威逼利诱自己做的那些事和说的那些羞羞的话, 容溪羞涩地把头闷进被子里。
呜呜呜没脸见人了。
缓了三分钟容溪从被子里出来,忽地想到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没解决呢,目前的证据只能证明他的身体没有出轨,但他确确实实和黎漾进出酒店,还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所以,她昨晚是被恶意骗炮了?
哼!
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漂亮的桃花眸眯起来,容溪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将“狗男人”改成“诡计多端的老男人”,紧跟着表达对诡计多端老男人昨晚骗炮行为的谴责。
【渣男!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渣男!】
【昨天我不是自愿的,是你逼迫我的,违反我的真实意志,我要向法院起诉你婚内强.奸!】
【我身上的证据都保留着呢,等会就去医院验伤!】
【从今以后你不用睡地板了,去睡大牢吧!】
【放心,本仙女很有人道主义的,到时候会带着香喷喷的小鲜肉去监狱里看你的!】
骂完后,容溪得意地哼了哼,不忘赏赐“诡计多端的老男人”拉黑三部曲。
像这样恶意骗炮诡计多端的老男人,肉.体应该待在监狱里,微信应该待在黑名单里!-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傅斯言随手捞起手机,用眼神示意周文浩继续汇报。
“傅总,昨晚您送黎漾小姐去酒店的视频被狗仔传到网上,现在还在热搜榜首热度不减,黎漾小姐的经纪公司刚才打电话过来问您这边想怎么处理。”
话音落下,周文浩看着脸色愈发阴沉的总裁,眼尖地瞥到傅总手机屏幕上的短信。
他立刻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傅总强那个奸大小姐然后大小姐要送他进监狱,这对夫妻昨晚到底在玩什么刺激的游戏?!
没想到傅总表面看着端方自持,原来私底下好强来那口!
啧啧啧,大小姐那小身板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想想还真有那么点刺激。
脑海里思绪万千,表面仍是首席特助该有的严肃,周文浩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摊开摆在桌面上:“公关部给出三个解决方案,您看哪个更合适?”
傅斯言看着微信消息,无声地扯了扯唇,突的笑出声。
周文浩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凭借着在傅总身边五年的经验,首席特助の周文浩直觉有人要倒霉。
半分钟后,总裁办公室响起平静冷漠的声音:“滚上来。”
周文浩瞥了眼手机屏幕——陆怀琛。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还好还好,倒霉的是陆总,与他这个首席特助无关。
……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非要我跑上来?”
陆怀琛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语气很不耐烦。
傅斯言冷笑道:“你女人拿我炒绯闻。”
陆怀琛眯起眸,收起往日轻挑的神情,“我哪来的女人?”
傅斯言嘲讽地扯了扯唇。
周文浩小声提醒:“陆总,是黎漾黎小姐。”
陆怀琛:“……”
他转过头,不冷不热地看着周文浩。
周文浩:“……”
妈的这年头说实话也要被记恨。
半响后,陆怀琛淡声问:“她又做的什么妖?”
周文浩看着不大乐意说话的傅总,硬着头皮道:“是这样陆总,昨晚傅总应酬结束出来的时候看到黎漾小姐被人灌酒,顺手帮她解围。”
“因为她的衣服被被人扯得有些乱,傅总就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穿,黎漾小姐说想搭便车去酒店,结果两人同进酒店的视频被狗仔拍到发到网上”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安静半分钟。
陆怀琛俊美的脸上阴鸷冷漠:“谁灌她的酒?”
傅斯言掀起眼皮,“自己查。”
陆怀琛冷声嗤笑:“你他妈在场还让人灌她酒?”
相比他的情绪波动,傅斯言面色波澜不惊:“我跟她不熟,没理由管她死活。”
陆怀琛脸色阴鸷的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响,指尖微触,拨打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电话几乎算是秒接,黎漾的声音听上去很惊喜:“你终于愿意理我给我打电话啦!”
相比于她的惊喜,陆怀琛的嗓音冷漠的多:“黎漾,你本事还挺大的,居然敢利用傅斯言炒绯闻,你不知道上一个想借他炒绯闻的女人的下场吗?”
傅斯言平日里很低调,几乎从不抛头露面,更没有在公共社交平台有露脸照。
之前傅老爷子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有个风头正盛的女明星偷拍傅斯言的背影照,在微博上暗戳戳地表示自己和傅氏集团的准总裁是情侣。
然后第二天她的经纪公司就被傅氏收购,女明星被公司雪藏业界封杀彻底从娱乐圈销声匿迹。
这还不是最惨的,她以前的黑料一并被爆出,违约金赔偿到倾家荡产,最后受不住高利贷的逼迫跳楼自杀。
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和傅斯言炒绯闻。
黎漾自然也知道这点,她乖乖回答:“我知道的。”
陆怀琛:“……”
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黎漾笑嘻嘻地道:“不过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反正你会护着我的。”
陆怀琛冷声嗤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护着你?”
“你以前说的啊,你说过这辈子都会保护我的。”
她声音轻柔动听,像是夏日的泉水,凉沁宜人。
陆怀琛的眼神更冷,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面无表情的道:“配合傅氏的公关部发微博澄清,不然你也不用在娱乐圈继续拍戏上综艺了,我亲自送你去夜场当外围。”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黎漾也有了脾气,不过她当然知道陆怀琛说的是气话,他这么爱自己怎么可能忍心。
于是她乖乖应下:“那好吧,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陆怀琛没有搭理她,直接把电话掐断。
看了眼椅子上的傅斯言,淡淡的道:“她会配合澄清。”
说完,陆怀琛准备离开。
瞥了眼蹙着眉头的男人,随口问了句:“你们家公主殿下因为这事闹脾气了?”
傅斯言掀起眼皮,凉凉地扫他一眼。
“我就说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陆怀琛这才想通,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你直接跟她把话说清楚不就行了。”
顿了下,陆怀琛似笑非笑地问:“不过,你确定容溪只是在气昨晚的事?”
傅斯言抬眸,眉心深深敛起,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见他蹙着眉,陆怀琛难得有耐心,决定教他几招恋爱中的技巧。
陆怀琛漫不经心地道:“虽然我当初不赞同你娶容溪,她那样的小姑娘好看是好看,但事儿太多太能作,半点不顺着她的心意她就能跟你闹翻天。”
“不过你既然娶了她,就应该好好对人家。”
傅斯言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陆怀琛:“……”
感情您还觉得自己这老公当的挺称职呢。
陆怀琛挑起眉梢:“她说要住公寓不回家你就真的让她一个人住在公寓,大半个月面也不见电话也不打,虽然你的硬性条件是最好的,可你的公主殿下显然不是做事之前会权衡利弊利益至上的性格,要是遇到个比你有情趣会逗她开心陪她玩乐的男人,难保她不会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傅斯言没吭声,脸色阴沉下来,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见他脸色微变,陆怀琛继续道:“她年轻漂亮性格又讨喜,最不缺的就是想给她花钱的男人,而那些男人里,绝大多数都比你更懂怎么讨女人欢心。”-
好在只有一节专业课,容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赶到教室,觉得自己就像踩在刀尖上的人鱼公主,每走一步都疼的想死。
都怪傅斯言那个狗男人恶意骗炮!
幸好今天是星期五没有晚课,强撑着上完《西方艺术史》,容溪本打算回家躺尸,一下课发现沈茵在班级门口等她。
下周六是首大的百年校庆,沈茵是学校文艺社的社长,校庆策划要求他们文艺社出六个节目,其中得有两个舞蹈类的,一个是群舞一个是单人舞。
群舞沈茵打算挑几个社内翘楚,但单人舞很难选,这种级别的活动大家都想出风头,社内的女生都认为自己跳的是最好的,为了这事找她吵半天。
沈茵正纠结着选谁,忽然想到已退社的容溪。
容溪大一的时候被她拉着参加不少社团,大二的时候因为学业退掉不少,不过她的舞蹈算是社内跳的最好的,无论是高雅的芭蕾古典舞还是爵士拉丁舞华尔兹,甚至连夜店里的钢管舞她也跳的很火辣。
得知沈茵的意图,容溪大方地表示愿意帮忙。
沈茵感激地抱着她亲了一口:“谢谢西西!”
“嗷嗷嗷,疼,你轻点。”容溪咧着嘴叫了声。
这羞耻度爆表的台词让沈茵一怔,刚要开口就看到容溪衬衣领口密密麻麻的吻痕,红的紫的都有,跟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沈茵心底了然,疑惑地问:“不是说是塑料夫妻吗?塑料夫妻也可以嘿咻嘿咻吗?”
双腿比体测跑八百米还酸,容溪顺势把身体压在沈茵肩膀上让她拖着自己走,不冷不热地道:“昨天晚上是意外。”
在沈茵求知若渴的眼神中,容溪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她。
“什么?你说那女的是谁?”
容溪对她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表示很担忧,重复道:“黎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肯定搞错了!”
容溪直起身体,狐疑地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上次想跟陆怀琛表白在他家楼下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黎漾!”
那天晚上天太黑,沈茵只看到那女的背影没看到她的正脸,回家之后越想越气,就算放手她也要弄清楚到底输给谁,于是央求她哥哥替她查。
本来很早就查到的,结果沈哥哥太忙把这事儿给忘了,如果不是沈茵昨天下课回家突然想起这件事,到现在都不知道原来陆怀琛的白月光居然是黎漾!
沈茵原本还挺喜欢黎漾的,结果这事儿出来搞得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曾经的女神,闷着被子想了一整个晚上决定彻底放手,成全这对真爱。
所以,昨晚的事绝对是误会!
听着沈茵笃定的语气,容溪眼睫轻轻颤了颤,下意识想打电话问傅斯言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想起他还在黑名单里待着。
“就算是误会那他也是有错的,不及时把事情解释清楚也是大罪”
没等她说完,沈茵惊呼道:“快看快看!”
容溪看向她手机的屏幕——
黎漾工作室V:【没有恋情,请大家多多关注漾漾的作品。】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能结束,但黎漾认为这是陆怀琛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必须办的无可挑剔,说不定他心情好就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啦。
于是等经纪人走后,她拿自己的手机发了条微博。
黎漾V:【视频里的是我未来老公的朋友,昨天晚上参加酒局遇到猥琐男他救了我,事情就是这样,请营销号不要编造故事破坏我追求我未来老公的进度!】
底下的评论区都炸了:
【未来老公,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女神你在追求谁?】
【谁这么不识好歹居然拒绝你!】
【女神你千万别恋爱脑,搞事业搞钱才是重中之重!】
大部分网友都在关注黎漾口中的“未来老公”,不过也有少数网友比较坚持,还在纠结昨天视频里的到底是谁?
【所以视频里的大佬是谁?】
【再模糊的画质也挡不住大佬的贵族气质!】
【有知道的吗?知道的出来吱一声!】
不得不说,互联网真是强大,底下有“知情网友”爆料。
【厚码厚码,利益相关怕被大佬暗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大佬应该就是XX集团总裁FSY。】
根据这条线索,有人爆料视频里的男主人公就是FSY,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很快扒码,XX集团指的是傅氏集团,而FSY就是前段时间以129亿收购创和科技的傅氏集团执行总裁——傅斯言。
于是网友开始扒傅斯言的照片。
只是傅斯言实在低调,这些年从未公开露过面,扒来扒去只剩之前某女星炒绯闻时偷拍的背影照。
灯火通明的宴会,男人一袭黑色西装端坐在沙发上,骨骼分明的手指端着杯红酒,周围满是奉承的合作伙伴。
仅凭模糊的背影也能看出他矜贵的气质。
网友在评论区下面呐喊——
【啊啊啊啊是我想象中的总裁文男主!】
【从此总裁文男主有了脸哦不,是背影!】
【AV画质也挡不住的帅气!】
【总裁大人结婚没有?】
【总裁大人还缺听话的小娇妻吗?我可以!】
【我也可以!】
【我先来的,滚去排队!】
……
容溪看着评论区里要给总裁大人生108胎的网友,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是明明只属于她的东西被别人觊觎,而且是很多很多人。
虽然客观上傅斯言是清白,但容溪一时不知道该把不高兴怪在谁的身上,于是最后还是跟往常一样把罪名安在傅斯言头上。
并且在心底给他列了个错误清单。
一:为什么不主动和她解释?
——她自己看来的听他亲口解释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二:为什么不告诉别人他是已婚?
——搞得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跟被养在郊区别墅里的小三小四似的!
三: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
“……”
容溪想了想,好像他的联系方式都被自己拉黑了。
不对不对,拉黑只是客观原因。
这对于总裁大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拉黑联系方式而已,怎么可以阻挡他联系自己?
综上,今日份的不开心——
都是傅斯言那个狗男人的错-
找到让自己心情差的罪魁祸首,容溪心里舒服不少,她最讨厌不知何起的烦躁,找到让自己不开心的元凶,暗戳戳地打算早晚有一天要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和沈茵吃完晚饭心情甚好,容溪放了首歌边洗澡边自嗨。
浴室里本来就闷,没洗一会儿脑袋就晕乎乎的。
从浴缸里出来,打开花洒随意冲了冲,容溪扯了条浴巾擦了擦头发和身体上的水,准备涂身体乳却发现空空如也。
容溪的皮肤是人人夸赞的好,肤色雪白光滑细腻,像是优质丝绸般柔滑,用书中的话来说就是吹弹可破。
先天条件好是一方面,但也离不开身体乳的功劳。
仙女也是需要保养的!
新的身体乳放在储物间,容溪脚踩在地毯上打开房门——
由于她自己住,平时室内的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容溪很随意地光着身体出来。
“咔哒”一声,容溪拧开卧室的门,走到储物间翻出身体乳,然后折回卧室。
客厅突然响起细微的声音,像是脚步声。
容溪:???
怎么可能呢?
南丹邸的安保很好,不可能有坏人进来的。
一定是听错了。
想什么这么想,像是要确定真的无事发生,容溪抱着身体乳走到客厅。
“砰”的一声。
身体乳掉到地上。
容溪看着傅斯言和他手里的行李箱,大脑足足空白三秒。
然而,在这短短的三秒里,容溪的思绪万千,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拎着行李箱是什么意思?
终于反应过来,容溪脸色短短几秒红的仿佛能滴出血,双手挡住重点部位,朝着他怒吼道:“你怎么知道我公寓密码的?”
她明明没有告诉他密码,他是怎么进来的?!
傅斯言看着赤果的女孩,喉结上下滚了滚,嗓音里有说不出的性感低哑:“你的密码不是通用的吗?”
“你掉第一颗牙的时间。”-
掉第一颗牙的时间?
容溪自己都不记得这个密码的来源,只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用这个密码,怕自己记混所以很多密码都是这个,但这件事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狗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有很多疑惑想问,但光着身体显然不合适,容溪撂下一句等着,双手搂着自己的身体,迈着小碎步赤脚小跑进卧室。
盯着她白皙柔软的小脚,傅斯言握行李箱扶手的手指收紧,关节一寸寸泛白。
他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刚才那幕——
早就见过她各种模样,即使闭着眼也能把她的身体画出来,可猛地对上赤身果体的女孩,傅斯言的喉咙下意识紧了紧。
湿漉漉的黑发披在雪白细腻的肩上,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双腿修长笔直昨晚如藤蔓缠树般紧紧夹着他的腰。
傅斯言喉咙发痒,募地想到三年前的画面。
本该埋在记忆里的一幕,不知怎的,意外的和刚才那幕重合。
傅家老宅和容家别墅毗邻而立,他房间的阳台和容溪的卧室的阳台恰好面对面。
那天,他回国处理完工作,顺便回来看望爷爷,吃完晚饭,站在阳台上听周文浩汇报明天的行程安排。
大概下午七点,夏日的夜来的稍晚,天边还剩朦胧的暗光,晚风吹在身上凉沁宜人。
话筒里,周文浩还在喋喋不休,傅斯言随口应着,眼神却在看到某个身影时忽然顿住。
他眯起眼,看着阳台对面,只裹了条白色浴巾的女孩,白色浴巾仅仅包裹住胸口到大腿根。
白皙水嫩的奶白色肌肤裸露,优雅白皙的天鹅颈优雅高挺,锁骨瘦削精致,骨涡不深不浅。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散着垂在腰间,发根还滴着水。
浴巾下是一双细长的腿,又白又直。
刚洗完澡的缘故,女孩脸颊带着被水汽氤氲的粉红,又仿若少女的娇羞。
大概因为他常年不回来,容溪没有什么防备,像往常一样,她撑在栏杆上,准备边吹晚风边晾头发。
就在这时——
她看见站在阳台对面的他。
四目相对。
周围的光线不算亮,傅斯言知道,他这时候应该把头别开,但那刻不知怎的,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白皙的脖颈。
短暂的瞬间,脑海里翻滚一个念头——想咬一口。
他闭了闭眼,握着手机的手指蜷了蜷。
对面的容溪呆呆地看着他,脸红的像熟透的虾子般,冲着他低吼:“你你怎么在这里?”
傅斯言嗓音低哑:“这是我家。”
“你!你!你”容溪“你”了半天,最后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光着脚怒气冲冲地走进卧室。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她忘了关上窗帘。
从傅斯言的角度,看到女孩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来回打滚,嘴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骂着骂着,她侧过身的那刻,又一次对上他的眼睛。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
傅斯言喉结滚了滚,看到女孩从床上跳下来,用力把窗帘拉上,临关上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流氓!”
“哗啦————”
粉色的窗帘遮挡所有景色。
原本凉沁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莫名的躁意。
当天晚上,傅斯言做了个梦。
银白月光洒在洁白的床上,少女身上连浴巾也没有,从头到脚只有湿漉漉的长发遮掩,白皙的脚踝上带着细细的脚链,上面挂着精致的小铃铛。
他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拖着她的身体把她抱到阳台。
少女的后背贴上冰凉的栏杆,乌黑的长发被风吹的凌乱,雪白的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双腿夹着他的腰,白皙柔嫩的小脚不停地晃动。
暗不透光的夜晚,只剩下清脆又靡丽的铃铛声,起初,只是很慢的发出声响。
随着夜越来越深,铃铛声也越来越急,与此同时,少女的呜咽声愈发微弱,哼哼唧唧的低吟,酥的他骨头发麻。
“嗯哥哥轻一点”
玫瑰花瓣沾染木质沉香,彼此相融纠缠不休。
随着身体某一部分的突然抖动,傅斯言低喘着醒来。
床上空空如也,一团湿黏的暗渍沾在洁白的床单上。
漆黑寂静的房间,傅斯言盯着那团看了好半响,眉头微蹙,似是难以置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声地扯了扯唇。
傅斯言,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她才十七岁-
穿戴整齐后,容溪折回客厅,打算和傅斯言好好掰扯掰扯。
傅斯言双腿交叠,身体靠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朝她看来,脑海里闪过刚才的画面,喉结下意识有些发痒。
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在容溪看来,狗男人的神色自如的很,没有任何的尴尬和局促,仿佛这里是他家。
这明明是她的家!
房产证上写的也是她的名字!
狗男人凭什么坐的跟一家之主似的!
容溪很不满,刚要开口赶他出去,就看到男人的眉头蹙起。
傅斯言拧着眉,嗓音带着低沉的训斥意味:“把鞋穿上。”
莹白小巧的脚丫动了动,容溪低眸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小脚,她性子本就懒散,仗着家里铺着地毯,经常光着脚走来走去。
但这个天气光着脚还是有些凉的。
听到他的话容溪下意识想去穿鞋,刚要回房间把拖鞋穿上,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狗男人这是在命令自己?
凭什么他让她穿鞋她就要穿鞋?
乖乖听话可不是她容小溪的作风!
容溪抿起唇,不悦地道:“我就喜欢光着脚不穿鞋。”
傅斯言对上她挑衅的眼睛,平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直起身体朝门口的方向走。
容溪:???
因为她不穿鞋他就要走?
狗男人这又是什么操作?
余光瞥见沙发旁的28寸黑色行李箱。
哦,应该不是要走,不然会把行李箱也带走的。
那他是去做什么?
容溪看着他走到玄关的鞋柜旁,弯腰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然后走到她跟前,慢慢地蹲下身体。
冰凉的手指握着她的脚踝,刺激的容溪身体猛地颤抖,听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抬脚。”
不抬!就不抬!
你让我抬我就抬,那多没面子!
容溪像叛逆期的熊孩子,死死地把脚踩在地面上,抵死不从敌人发布的抬脚指令。
傅斯言看着她纹丝不动的脚,这次的语气重了些:“容溪,把脚抬起来。”
“我说过我喜欢光着脚。”容溪漫不经心地道。
言下之意,她不可能乖乖听话让他给她穿鞋的。
话音落下,原本蹲着的男人忽然站起来。
没等容溪反应过来,身体被傅斯言打横抱起来,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尖叫出声:“傅斯言!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伴随着“嗷”的一声,容溪被扔到的沙发上。
虽然她的沙发很柔软,但猛地摔上去还是有些疼的,更何况昨晚刚受过酷刑浑身都疼的不行。
容溪揉着酸痛的腰,看着对面的男人,眼底逐渐泛起泪光。
他居然家暴她。
呜呜呜她要报警,送狗男人蹲局子。
然而,不知道自己即将要睡大牢的男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看向缩在沙发上敢怒不敢言的女孩,淡淡的道:“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容溪听得出,这是通知不是请求。
这个公寓明明是她的地盘!
他哪来的脸这么理所应当的!
当初想他搬过来的时候他不搬,现在想搬过来,晚了!
容溪果断拒绝:“不行,我不同意!”
“或者在学校附近买一间新的公寓,你搬过去?”
容溪摇头:“这更不行,我不想搬家,很麻烦的。”
傅斯言坐在她对面,看着窝在沙发上的女孩。
他眉头微蹙,安静几秒后,淡淡的道:“家务活由我负责,如果晚上没有应酬,我可以做饭给你吃。”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容溪懂,可是——
当免费的午餐到嘴边,真的有人能拒绝吗?
没有的!
听到他的交换条件,容溪托着腮陷入沉思。
大学开学前,容青华本要给她请个保姆照顾她,但容溪不喜欢别人干预自己的生活,所以自从大学以来,几乎天天吃外卖,公寓附近的外卖早就吃腻了。
傅斯言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她在新东方偷偷进修过,做的饭出奇的美味,色香味俱全,很对她的胃口。
这个条件很有诱惑力。
权衡半天的利弊,容溪最终决定为了胃妥协。
她轻咳了声,小脸很严肃:“我点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保证每周至少做饭三次,不能平白无故就拿出差加班应酬的借口逃避做饭的责任。”
傅斯言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容溪轻哼:“那行吧。”
啪——
房屋租赁合同口头签订成功。
同居交易达成-
买卖双方在法律上地位平等,容溪没有利用房东的优越身份压榨租客傅斯言,大方地表示可以把衣帽间让给他八分之一。
公寓是容青华送给她的,只有二百平,她一个人住刚刚好,再加上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卧室、衣帽间、书房、浴室都是单人的。
经过友好协商,容溪同意把书房短暂的让给傅斯言。
她平时画画会去画室,书房从入住以来就没用过几次,在傅斯言提出明天餐桌上会出现糖醋排骨,容溪没抵住美食的诱惑,大方地表示——让给他就让给他吧。
看着被她的小裙裙排挤到角落的衬衫西裤西装,容溪抬手摸了摸鼻子,理直气壮地解释:“这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哪有房东会把自己的衣帽间分给租客的,要不是我好心,你的衣服只能待在行李箱里。”
说完,她踩着被傅斯言强迫穿上的拖鞋离开衣帽间,留他一个人继续收拾他的行李箱。
傅斯言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靠在枕头上玩手机的女孩,床尾上放着两床深蓝色被褥。
容溪见他出来,抬了抬眼,随口提醒:“你自己铺吧。”
说完,她低着头,继续和沈茵聊天。
沈茵:【所以,他为什么要来你的小公寓陪你住?】
沈茵:【大别墅不香吗?】
沈茵:【你的公寓离他的写字楼将近一小时的车程呢。】
容溪的手指顿住。
对啊,他搬到她的小公寓做什么?
大学城在城东郊区,附近的南丹邸离市区很远,而溪水湾虽然也在郊区,但是在城南,是距离傅氏集团最近的别墅区,开车不要半个小时就能到。
搬来和她住,平白增加半小时的通勤时间,到底有何用意?
正思考着,沈茵的微信弹出来。
沈茵:【他总该不会是对昨晚的事上瘾了吧!】
沈茵:【悄悄探头.jpg 】
容溪握紧手机,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开学前不留她也不搬过来,昨晚刚那个那个过,今天就连人带行李箱卷铺盖打包过来,这意图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诡计多端的狗男人能有什么好心眼!
正在心底谴责着他的恶劣行径,安静卧室忽然响起低沉的男声:“容溪。”
容溪抬起头,就看到从还放在床尾的被褥,还有站在床尾,正盯着她的傅斯言。
她疑惑地问:“你怎么还不铺你的地铺?”
傅斯言看着她,淡淡的道:“今天是十月二十一号。”
容溪:“……?”
她知道,说这个做什么?
见她面露疑惑,傅斯言提醒:“我回国那天是九月二十一,一个月的适应期已经过了。”
容溪:“……”
感情他数着日子要和她同床共枕呢!
真不愧是精英总裁,连回国是哪天都能记得。
容溪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拒绝的借口。
到底还有什么理由啊!!!
没等她想好,傅斯言已经把被褥收到柜子里,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刚洗完澡,他身穿黑色浴袍,随意地擦了擦头发,但是没吹干,湿漉漉的黑色短发垂在额前,让原本清冷斯文的男人平添几分性感。
混着清冽水汽和荷尔蒙的纯男性气息袭面而来,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容溪心头突然砰砰砰的乱跳。
虽然两人昨天才那个那个过,但那是个意外,除了前两次和他滚床单,她从没和别人一个被窝睡过。
就连沈茵都没有过。
就在心脏越跳越快,大脑迟钝地想着对策时,傅斯言忽然开口问道:“还疼吗?”
第16章
“下次要记得邀请我。”
猛地听到这话, 容溪还有片刻的愣怔。
还疼吗?
哪里还疼吗?
那句“说话请加上主语”就要脱口而出前,容溪突然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蛋跟着涨了个通红, 嗔怒地瞪着他。
中午起床洗漱时, 容溪吓了一大跳,镜子里的她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被他吮吸的又红又紫, 原本白皙滑嫩的皮肤看上去惨不忍睹。
那次一夜情, 容溪去浴室洗澡时, 看到的也是这样的画面,那时候她不大懂人事, 还以为傅斯言觉得是她联合她爸妈耍花招给他下套逼他娶她, 趁着她睡着把她打成这样的。
不然,为什么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就不能轻一点吗?
害的她都没法穿低领的衣服了!
容溪控诉道:“疼疼疼!都快疼死了!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干的好事心里没点数吗?!”
边说边露出胳膊给他看:“你看看你看看,痕迹到现在还没消,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用力亲我!”
他在床事上一点都不温柔, 白日里隐在西装下的暴虐因子在深夜里肆意释放, 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容溪好几次觉得她真的是在被他强|奸。
看到她胳膊的痕迹,傅斯言蹙起眉,掀开被子上床,把她捞进自己怀里, 抬手就要掀开她的睡裙。
这一系列动作太连贯,直到他要掀她裙子容溪才反应过来, 死死地按着他的手, “傅斯言你干什么?!”
“我看看。”傅斯言边说边把她的手拨开。
容溪当然不同意:“不行!不要你看!”
然而, 她的抗议没有任何效果, 傅斯言看着她身上的痕迹,眉头无声地蹙起来。
容溪觉得自己在被他视奸,奈何抵不过他的力气,她只能羞耻地闭上眼睛,把脸蛋埋在他的胸膛前。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昨晚留下的淤青和吻痕还没褪去,裸露的肩膀和锁骨处被他啃得青紫,落魄又狼狈。
傅斯言眼神暗了暗。
曾经陆怀琛嘲讽他,二十六岁还是个老处男,一把年纪别说睡女人,就连女人的嘴都没亲过。
他不甚在意,身边来往的女人不少,但从未有人让他产生过生理冲动,他也一度认为自己寡情又寡欲。
可每次和容溪亲密时,他发觉自己曾经的想法或许是错的,看到她身上烙满痕迹,心底竟会产生畸形般的扭曲快感。
傅斯言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心头有几分发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乳白色药膏。
清清凉凉的膏体涂在身上很舒服,容溪看着耐心替她涂药的男人,决定不抵抗让他早点涂完早点结束。
直到他的膝盖跪在床上。
容溪几乎立刻意识到他要干什么,脸色瞬间变的红白交错,近乎尖叫道:“不用!”
他是变态吧!
“肿了,不涂药会发炎。”
他的语气和脸色都正经的不行,看上去正气凛然,完全没有任何猥琐下流的意思。
容溪当然不同意,用脚踢他的膝盖,脚突然被他的手握住。
傅斯言声音沉下来:“容溪,乖乖听话。”
她的脚有些凉,而他的手掌温热,衬的她的脚更凉。
温差带来的刺激让容溪的身体猛地颤了下,微微粗粝的指腹轻轻磨着她的脚踝,不知为何,容溪身体慢慢软了下来,也渐渐停止挣扎。
好在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没有刻意作恶或者其他不良行为,只是在给她涂药膏。
容溪全程都很安静,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蛋和耳根红红的。
涂完药膏,傅斯言看着紧闭着眼睛的女孩,给她穿上睡裙,将她重新放回被窝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傅斯言下床去洗手时,容溪才睁开眼,偷偷瞥着他的背影,心底止不住呐喊:啊啊啊啊啊狗男人怎么这么变态对自己做那种事
呜呜呜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容小溪了!
容溪摸了摸还在狂跳的心脏,嘴里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脑海里来回闪现刚才那幕,容溪羞耻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这也太太太太太丢人了吧!
傅斯言去洗手间洗完手,又去书房接了个工作电话,回卧室的时候容溪已经陷入沉睡。
床头柔和的光线下,照着她干净白皙的脸蛋,长而卷曲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青丝铺枕,纤细娇小的身体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傅斯言掀开被子上床,轻轻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刚准备躺回去,女孩的身体自动滚进他怀里,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
口中无意识地嘟囔道:“你身上很暖和,抱着很舒服。”
傅斯言看着像八爪鱼似的贴在他身上的女孩,唇瓣无意识勾起浅浅的弧度,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动作娴熟自然。
容溪又舒服地嘤咛一声。
鬼使神差的,傅斯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临闭眼前,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为什么不早点搬过来和她一起住?-
大概是白日里提到她掉第一颗牙的时间,梦里容溪回忆起这件事,终于想清楚为什么傅斯言会知道她的密码。
毕竟,她掉第一颗牙就是因为他。
那年容小溪六岁,因为容青华和林舒晴工作很忙没人在家,容溪一个人待着无聊,闲来无事经常去隔壁的傅爷爷家里玩儿。
傅家的事容溪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傅斯言的爸爸是健在的,但是傅爸爸傅哲渊和傅斯言的关系不好,他娶了新的妻子生了新的小孩,新的妻子不喜欢傅斯言,所以傅斯言住在傅爷爷家里。
那天,她照常去找傅司南玩儿,看到傅家门口停了辆黑色的面包车,三四个工人不停地往傅宅里面搬行李。
容溪很好奇,疑惑地问:“你爷爷给你找了个小奶奶吗?”
不然有谁会突然搬过来呢?
傅司南:“……什么小奶奶?那是我哥,从今往后他都会在老宅住。”
傅司南是因为傅二叔英年早逝且亲妈改嫁没人要才会跟在傅爷爷身边,那傅斯言过来不会也是因为没人要吧?
容小溪小心翼翼地问:“你大伯死了吗?”
傅司南:“……”
他解释道:“没有,我大伯再婚,新的大伯母不喜欢我哥,所以他被赶来爷爷这里陪我作伴。”
听到这话,容小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可是你哥哥是你大伯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以因为娶了新的老婆就不要自己的孩子?”
傅司南摇头:“我也不知道。”
两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不要自己的亲生孩子,容溪更是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她爸妈离婚,两人重新组建新的家庭没人要她,那她该怎么办啊?!
她还不如傅斯言呢,好歹他还有亲爷爷,而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翘辫子了。
容小溪联想到前段时间看的狗血国产剧,脑海里给自己编了一段狗血剧情:因为爸妈离婚没人愿意养她,她成为在大街上流浪的野孩子,一次意外加入丐帮成为小乞丐,穿的脏兮兮的去捡垃圾吃。
而她因为身体瘦小,捡垃圾都没有别人捡的好,能吃的垃圾都被别人抢走了,最后只能被活活饿死。
容小溪,六岁,卒。
容小溪想着想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对被父亲抛弃的傅斯言很同情,闲来无事不再找傅司南玩儿,而是去“关心”傅斯言,要让他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
然而,傅斯言很不领情,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很伤心,有个人愿意陪他聊天他应该开心才对,但自从他进傅宅开始,容小溪就没见他笑过。
不过,他看上去也不伤心。
永远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更过分的是,在容溪黏着他的时候,他还不很耐烦,让她离他远点。
容小溪快要被气死了,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她踩着小短靴就要回家,结果因为下雪天路滑,走在花园的台阶上时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门牙给磕掉一个。
由于正处于换牙期,那颗牙早就有点晃动,突然掉下来并没有多疼,容小溪甚至没多大感觉,还是舌头率先察觉到不对劲。
唔,她的门牙呢?
容小溪借着电话手表屏幕,看到本该是门牙的位置空荡荡的,吓得不知所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把门牙弄丢了呜呜呜。
哭声引起傅家佣人的注意,她跑过来哄容溪时容溪没理她,那天恰好家里只有傅斯言一人,佣人迫不得已去请自从住进老宅就冷冰冰的大少爷。
傅斯言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坐在雪地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容小溪。
他抬腿走了过来,语气还算温和:“怎么回事?”
容小溪哭的一抽一抽的:“呜呜呜我把门牙弄丢了。”
她穿着毛茸茸的羽绒服,裹得像一只树懒熊,开口说话时,门牙处漏着风,看上去又可爱又搞笑。
“噗嗤——”
傅斯言没忍住笑了一下。
这是容小溪第一次见他笑,这小哥哥笑的可真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眼睛弯弯的,里面仿佛藏着星河。
本该是赏心悦目的一幕,但把门牙弄丢的容小溪实在高兴不起来,朝着他发火,奶凶奶凶的:“你笑什么笑,就是因为你赶我出来我才会把门牙弄丢的!你把门牙赔给我!”
傅斯言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目光落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找到她掉落的门牙,然后捡起来,用纸巾擦干净后还给她。
容小溪:“……”
看着他手心里的小门牙,容小溪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要这个,我要我原来的那个,长在嘴巴里的,这个已经掉了,安不上去了”
她不停的哭,傅斯言好说歹说都不听,软硬不吃,最后经过一番博弈,傅斯言提出可以答应她一个愿望,容小溪这才慢慢停止哭泣。
她边擦眼泪边问:“但我现在没有想要的愿望,怎么办?”
傅斯言替她把身上的碎雪拍掉,又拿湿纸巾把她脸蛋上脏兮兮的眼泪和鼻涕擦干净,淡淡的道:“以后提也行。”
容小溪摸了摸脑袋:“可是我记性差,会忘记这件事的。”
傅斯言:“……”
没等他想出对策,容溪突然打了个响指:“有啦。”
“我把今天设为我电话手表的密码,不行不行,以后我所有的密码都要用这个,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后来事实证明,她的记性是真的差,虽然设成密码但还是不记得这件事。
不过这也怨不得容溪,长的再大点时,她渐渐懂事,怎么可能因为幼时玩笑般的戏言,真的要求他满足自己的愿望。
即使傅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
容溪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傅斯言搬过来发生很大的改变,因为她整天都要上课,而傅斯言整天都要上班,两人只有晚上见面。
不过同居还是有好处的。
傅斯言作息很规律,如果容溪有早课,他会顺手把她的那份早餐做好,容溪不用再饿着肚子上早课。
如他承诺的那样,晚饭他也会回来做。
今天的晚饭就是他亲手做的,全是容溪爱吃的菜。
容溪夹起一块糖醋小排骨,想到这周六的校庆她要上台表演,看在他的小排骨做的这么香的份上,她就邀请他去看她跳舞吧。
礼堂入场券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还是因为容溪是表演嘉宾,才会有一张亲属门票。
从小到大容溪在学校演出节目,容青华和林舒晴就没来过,有次容青华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却在开始前打电话过来说有个紧急会议放她鸽子,自那以后,容溪再也没有邀请过父母。
今天沈茵给她门票,容溪下意识拒绝,还是沈茵提醒,她现在除了父母,还有个法律上的亲人。
容溪纠结一番,最终收下门票。
她又夹了块小排骨,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明天有空吗?”
傅斯言:“明天要出差。”
本来也没有很想叫他去,可听到这个回答容溪还是很失落,她咽下口中的饭菜,又问了句:“很重要吗?一定要去吗?”
傅斯言停下筷子,看着她:“什么事?”
不知怎的,容溪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明天要表演,害怕听到他说明天的工作很重要他必须出席,从而拒绝来看自己的表演。
“没什么,本来想着如果你明天有空把公寓收拾收拾,既然有事就下次再大扫除吧。”
傅斯言对她的借口没有生疑,因为在他的概念里,容溪想要什么向来会直接告诉他,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扭扭捏捏-
虽然心底有点小小的失落,但容溪没多放在心上,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没有人会专门来看她的表演。
第二天早上,容溪要去参加校庆,正好和傅斯言一起出门。
黑色商务车停在南丹邸小区门口,两人刚走出大门,驾驶座和副驾驶还有后车座的车门同时打开。
前面的是司机和周文浩。
后车座下来的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
容溪认得她,虽然两人只见过一次,她还是认出这人是前段时间她在总裁办公室门前遇到的白璐。
白璐身着裸粉色衬衫和黑色包臀裙,长发随意地挽成发髻,看上去精明干练又优雅。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两人跟前,面带浅浅的微笑:“傅总。”
傅斯言淡淡地嗯了声。
白璐又看向容溪,唇角的笑意更甚:“容小姐是要和我们一起去美国吗?”
或许她并没别的意思,但容溪凭着女人的直觉,从她的话里听到一丝嘲笑和轻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她如果去就是打扰他们工作的累赘。
更因着她话里的“我们”蹙起眉头。
她和傅斯言是“我们”,那自己呢?
虽然容溪平日里常对傅斯言使小性子,但什么样的场合她还是分得清的,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我不去。”
白璐微笑着点了点头。
说完,容溪看向傅斯言,“我去学校了。”
南丹邸离学校不远,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平日里容溪都是走路过去,很少会开车。
傅斯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叮嘱道:“路上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容溪哦了一声。
走了半分钟左右,快要拐弯时,她忽地回过头,恰好看到白璐站着和傅斯言说话的那幕。
女人唇角带着薄薄的笑意,眼神的情绪很复杂,谈不上炙热的爱意,但绝不是只有下属看上司该有的眼神。
容溪募地收回视线,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瞬间没那么好了-
首大的知名校友有不少是业界大佬,这次校庆办的堪比商界大佬云集的论坛会。
沈茵作为文艺社社长,不仅忙着统筹大局,还担任校庆的主持人,此刻正在换衣间换衣服。
容溪的芭蕾舞安排在近乎压轴的位置,百无聊赖地跟同样无所事事的傅司南聊天。
“咔哒——”
试衣间的门打开,沈茵穿着红色礼服走出来。
“……赚钱赚钱赚钱,赚钱能有我重要吗?!别的学生家人都来看自己孩子表演节目,就我没有,多丢人!”
“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宝贝的女儿吗?为了我推掉一个会议都不行,这也算最宝贝吗?!”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要上台演出,你和妈妈还有哥哥必须要来!”
冲着自家冤种老爹发泄完,沈茵把手机扔到桌面上,随口问了句:“对了,傅斯言来了吗?”
容溪摇了摇头:“他今天要出差。”
沈茵义愤填膺:“太过分了,出差哪有你重要,你可是他的亲亲老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司南打断:“沈茵茵你赶紧去化妆,刚刚有人来催。”
沈茵拍了下大腿:“差点忘了,那我先过去了。”
沈茵走后,傅司南看了眼低垂着脑袋的容溪,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
走到没人的角落,傅司南掏出手机,给他哥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傅司南忙不迭的道:“哥,你在哪儿?”
“去机场的路上。”
沈茵的父母还有哥哥对她是无脑宠,而容溪的爸妈虽然也宠她,但大部分是经济层面的,所以虽然容溪和沈茵大部分时间看起来性子很像,但傅司南知道不是这样。
就像容溪绝对不会和她父母说出沈茵刚才电话里说的话。
因为有人纵容,所以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
没人纵容的孩子才要学会懂事和善解人意。
想到刚才容溪失落的表情,傅司南有些不忍,决定劝劝他哥。
“哥,今天是我们学校校庆,容溪要上台跳舞,你不来吗?她爸妈都没来,我觉得她挺想让你来的。”
上次沈茵给容溪发门票时,她还傲娇又臭屁的说,真是便宜傅斯言了,能免费看她跳舞。
电话那头,半响都没出声。
傅司南以为没戏了,也是,需要他哥亲自去办的合作都是几十个亿起步的,怎么可能因为来看容溪的表演就耽误呢?
他哥又不是他这样的闲人。
傅司南正要说“没空就算了吧”,突然听到傅斯言嗯了声。
傅司南以为自己听错了:“哥,你答应过来?”
“嗯。”
挂断电话,傅斯言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腿,淡声吩咐司机:“掉头,去首大。”
车内剩下三人均有些意外。
首当其冲的是白璐。
案子合作方是上游原材料的供应商,高新技术的芯片仅此一家有,这次项目竞标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她为了这个案子连轴转整整半个月,怎么可以因为容溪要跳舞改变行程?
白璐语气着急,言语上有些僭越:“傅总,容小姐跳舞什么时候都能看,但这个案子对傅氏很重要,不能出任何岔子!”
前面的周文浩替白璐捏了把汗,这个案子的重要程度需要她来提醒傅总吗?而且傅总向来是个理智的人,既然做出决定就不可能是一时冲动的结果,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经过深思熟虑仍选择去看容大小姐,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傅总心里,比起生意更重要的是容大小姐!
周文浩觉得自己能坐稳首席特助的位置是有点东西的。
当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时他也很诧异,也暗戳戳地提醒傅总,容小姐那里他不是非去不可,案子的合作方显然更重要。
但那又怎么样呢?
权衡各种利弊后,傅总还是选择去容溪那里,只因为容溪在酒吧里喝醉酒给他发了条短信。
傅斯言没说什么,只是眉头微微蹙起,找到通讯录里的某个电话,拨打过去。
电话几乎秒接,通了后,车内响起标准的美式发音。
周文浩看了眼错愕的白璐,觉得这位市场部的经理有些大惊小怪,傅总在美国读书加上工作有九年之久,人脉和资源自然比她以为的多得多-
距离表演还有半个小时,容溪拿着礼服去换衣间。
脱裙子时,她的头发被后面的拉链勾住了,容溪扯了几下不仅没弄开,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扯到头皮的那刻,疼的她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怎么这么倒霉,连裙子都要欺负她。
容溪从换衣间出来,坐在化妆桌前面,给沈茵发了条短信,让她来解救自己。
沈茵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容溪把手机放到桌面上,闭着眼睛坐在化妆桌前。
没过多久,“咔哒”一声,换衣间的门被打开,紧跟着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容溪连眼睛都没睁开,嗓音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帮我把头发弄出来。”
“沈茵”走到她身后,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帮她把头发扯出来,动作很温柔,全程容溪都没感觉到疼。
不经意间,冰凉的手指擦过她后背的皮肤,带着薄茧的触感摩挲着,引起一阵酥麻的电流,让容溪浑身颤抖起来。
这不是沈茵的手指!
鼻翼忽然嗅到那股熟悉的木质沉香气味。
容溪立刻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傅斯言一袭黑色西装,身形修长挺括,定定地立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镜子里的她。
容溪抬头,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撞。
他怎么会在她的换衣间?
他不是和白璐一起出差去了吗?
容溪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来了?”
傅斯言没回答,而是反问:“有演出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溪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自从昨晚知道他出差到早上见到白璐的不悦一扫而空,心里衍生出抑制不住的小喜悦。
联想到鬼鬼祟祟的傅司南,容溪很容易想通,一定是傅司南告诉他的,他可真是个大嘴巴。
她明明也没有很想叫他过来的。
容溪压住想要上翘的唇角,轻哼了声:“我本来就没打算邀请你。”
傅斯言看着坐在椅子里的小公主,唇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小公主别开脸没有看他,耳根红红的,唇角刻意地往下压,秀眉也刻意地拧起来,满脸都是想掩饰但掩饰不住的喜悦。
年轻的可爱的漂亮的,像猫一样傲娇的小姑娘。
傅斯言没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下次要记得邀请我。”
下次也要邀请他?
意思是,他以后都会来看她的演出吗?
这个念头刚出,容溪心里的喜悦更甚,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上扬。
她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以后我的演出你都会来吗?”
傅斯言轻笑:“当然。”
作者有话说:
容溪:有点懂事,但不多。
第17章
“傅太太,去吃饭了。”
节目快要开始, 容溪换完衣服准备去后台。
临离开前,她特意把塞在包包夹层里的门票递给傅斯言,让他去自己给他留的亲属座。
怕他不知道怎么走, 容溪贴心地指给他看:“就是第三排左边的位置,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走,可以叫傅司南带你去”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男声打断。
“傅总, 你怎么会过来?”张校长听说傅斯言在这, 忙着赶过来。
傅斯言在国外读的大学, 没在首大念过书,但首大校长对他的态度很恭敬, 因为三个月前, 傅氏集团给首大捐了个楼。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首大以前不是没收到过企业家捐的楼,但傅氏颇有诚意, 还捐了不少知名画家的著作, 其中有几幅价值连城, 听说是傅斯言的私人藏品。
向来稳重的张校长也震惊了, 傅氏这么大的手笔有何用意?
后来想想,估计是因为傅司南在学校经常惹是生非,作为堂哥傅斯言不得不替他收拾烂摊子。
但张校长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如果是因为傅二少, 那怎么等到大三再捐,要捐不也该是入学前捐吗?
可除了傅司南, 他也想不通其他理由, 直到看到和傅斯言待在一起的容溪, 张校长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容溪不会是傅斯言的妹妹吧?
他看了眼容溪, 又看了眼傅斯言,嗯长的并不像。
那两人是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
不可能吧。
两人年纪差这么多,总不能是夫妻吧。
不过,年龄差六岁,似乎也算不上老夫少妻。
张校长眯起眼睛,视线在容溪和傅斯言之间来回打量。
见张校长的眼神不对劲,似乎要往正确答案的方向猜,容溪忙着道:“张校长,我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先走了哈。”
说完,容溪瞪了傅斯言一眼,警告他不准把自己是有夫之妇的事情说出去。
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傅斯言无奈地笑了笑。
“傅总,你和容溪认识?”张校长看他盯着容溪看,试探地问。
直到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傅斯言才把视线收回,“嗯。”
“……”
也是,容家和傅家的关系不错,认识也是正常。
张校长虽然是校长,但醉心科研,和企业家打交道并不多,对傅斯言也不甚了解,还是上次傅氏捐款,副校长收集资料时,他才搞清楚这位年纪轻轻的总裁到底多有权有势。
副校长收集的资料详实,把傅氏集团的发展轨迹和傅斯言这些年的个人经历打听的一清二楚。
傅氏集团是北城老牌综合性企业,在上一辈并不算太出众,因为上一任掌门人傅哲渊个人能力不强,如果不是靠着傅老爷子攒下来的家底,傅氏早就会被他败光。
八年前,傅斯言去美国读书,傅老爷子把傅氏欧美区的业务交给他做,第一次单独做业务就给傅氏带来十倍的收益,这让傅老爷子对他更放心,二十岁那年,傅斯言正式成为傅氏欧美区的实际掌权人。
而在这期间,傅氏早已不是在傅哲渊手里不死不活的样子,经过傅斯言大刀阔斧的改革,已经跃为北城的龙头企业,尤其是高新技术产业,北城没有一家企业可以望其项背。
直到上个月,傅斯言回国,把傅哲渊的权力彻底架空,成为傅氏集团实实在在的掌权人,足以见其手腕不俗。
按照张校长以往的经验,越有权有势的人越阴晴不定,还是走为上计。
临离开前,张校长客套地说了句:“傅总如果不忙的话,可以看看我们首大的百年校庆。”
傅斯言:“好。”
张校长:“……”
他这话完全就是寒暄的意思,一来傅斯言又不是首大的人,二来傅总这么忙,哪有时间看大学生跳舞唱歌,对他这种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人来说实在是浪费时间。
但傅斯言都接了句好,张校长只能替他安排好座位。
校庆前三排的位置都是内定的,第一排是导演和工作人员,傅斯言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旁边坐着的是恒盛集团总裁江肆夫妇。
近年来,傅斯言和江肆生意上有往来,两人的私交也不错,趁着主持人在台上发言,江肆不经意地问起:“容溪要上台?”
“嗯。”
“她在哪个学院?”
傅斯言想了想:“美院。”
江肆啧了声:“艺术学院啊,学艺术的男生最招小女孩喜欢了,你小心点,你们家那位别上着上着学,给你戴了顶绿帽子回来。”
阮眠看着他:“……”
她小声地在他耳边道:“你刺激他干什么?”
和阮眠结婚后,江肆颇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我说的难道不对?在学校朝夕相处,什么小组作业小组合作还有各种活动,聊着聊着很难不呲出爱的火花。”
他挑了挑眉:“而且同岁人之间更有共同话题,都说六岁一个代沟,我要是比你大六岁,你还能看得上我吗?”
阮眠:“……”
比容溪大六岁的傅斯言眼眸转沉-
典礼刚开始大家还有兴致,越到后面越没劲,连着掌声都没刚才声音响亮。
直到主持人报幕:“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美院3班的容溪和林思楠为我们带来的芭蕾舞曲《胡桃夹子》。”
主持人报完幕,舞台上灯光骤灭。
舞台中央,隐约有个纤细的身影。
随着容溪出场,原本死气沉沉的场子瞬间热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神!”
“容溪我爱你!”
“西西公主是我的!”
“女神嫁给我啊啊啊!”
“仙女姐姐娶我!”
江肆无声地嗤了下,拍了拍傅斯言的肩膀,“你媳妇儿这人气可以啊,男女通吃。”
傅斯言把他的手扯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抬手拍了拍被他弄的有些褶皱的衬衫。
江肆:“……”
阮眠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别刺激傅总了,我感觉他今天有些阴森森的。”
她的话刚落下,场内响起悠扬的《胡桃夹子》钢琴曲。
本该是枯燥的舞蹈表演,却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台下无论是校友还是学生,都齐刷刷地看着舞台中央的人。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要容溪出场的地方,很轻易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所有人的目光为她停留。
她生来就该万众瞩目。
舞台中央的容溪穿着芭蕾舞裙,随着音乐的节奏踮起脚尖,大片的锁骨和后脊背裸露在空气中,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皮肤像是牛奶似的白皙滑腻。
二十岁的少女,明媚而美丽,明眸朱唇,白皙的脖颈高昂,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伴着节点在舞台上旋转。
一下一下的,每个节拍仿佛都踩在傅斯言的心尖上。
他的喉结募地滚了滚。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
这不是傅斯言第一次见容溪跳舞。
刚搬到傅家老宅那阵,隔壁容家的小姑娘每天都会来找他,不厌其烦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哥哥,我们今天学了英语,老师说我的发音是全班最标准的,要我明天早自习带着大家一起读呢!”
“哥哥,我这次数学考的很差,你能不能帮我补习?”
“哥哥,昨天我和沈茵吵架了,我要不要主动和她道歉?”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
诸如此类,毫无营养的话题,被她每天翻来覆去地说个遍。
傅斯言那时候初一,正在准备竞赛题,刚想到解题的思路,就被一声激动的“哥哥”打断。
“哥哥,我的新裙子好不好看?”
容小溪一袭红色公主裙,黑色短发蓬松微卷垂着,踩着黑色小短靴在地上转了几圈,脸上的笑容璀璨明艳。
傅斯言觉得这个小妹妹有些烦,但念着两家的关系不好赶人,就敷衍地回了句:“好看。”
“是的吧,我也觉得很好看,”容小溪昂起头,傲娇地看着他,“我们明天学校有演出,别人都是白色的裙子,只有我一个人是红色的,因为我跳的最好,老师让我当领舞呢。”
“可惜明天是周五,哥哥你要上学,不然你就能去学校看我跳舞啦。”
傅斯言无声地哂笑,他就算没课也不会去看她跳舞。
容溪摸了摸脑袋,突然乐了起来:“哥哥,你别写作业了,我可以现在跳舞给你看呀。”
说完,没等傅斯言回答,容小溪提起裙摆就开始转圈圈,红色公主裙的裙摆随着她转动飘扬,小姑娘脸上是纯粹开心的笑容。
和她待在一起,似乎很难不被她感染。
见她笑的这么开心,傅斯言唇角无意识地勾了勾。
那段时间,她总是一口一个“哥哥”叫着他,直到他大学毕业那年回国,已经长大的小姑娘不再叫他“哥哥”,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黏着他。
傅斯言不甚在意,只以为她长大了,渐渐懂得男女之别。
后来,他去美国工作,两人渐渐没了联系,这段少年时期的回忆随之封存。
直到此刻,傅斯言才意识到。
封存,也仅仅是封存而已。
发生过的事情,总归会留下痕迹,再也无法遗忘。
某些不曾在意的事情,会在某个契机下“嘣”的一下迸发,那些深藏在回忆里的事如潮水般涌来。
原以为印象不深刻,殊不知早已刻骨铭心-
随着钢琴曲戛然而止,容溪结束最后一个动作。
她站在台上往下望,边喘着粗气边找自己的塑料老公,目光落在她给他留的亲属座上。
没人。
容溪有些小失望,刚要收回视线,就看到坐在正对着她的位置上的傅斯言。
原来在这儿呢。
她冲他得意地笑了笑,又眨了眨眼。
她笑里的意思不难解读——
我跳的很不错吧。
傅斯言扯了扯唇,回了她一个淡笑。
得到他的认可,容溪脸上的笑容更璀璨,但念着在舞台上要做好表情管理,她死死地咬着唇,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结束后,主持人上场,容溪和给她伴奏的同班同学徐思楠一起给观众鞠了个躬。
许是心情太好,下楼梯时,容溪不小心踩了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预料中的以头抢地没有发生,走到她后面的徐思楠及时扶了她一把。
徐思楠温声道:“没事吧?”
他的手扶着她的腰,隔着薄薄的布料触到她的皮肤,鼻翼嗅到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徐思楠的呼吸猛地一窒。
好香,好软。
他的喉结滚了滚。
顿了一瞬,他的手才收回。
容溪不习惯别人的触碰,眉头微微蹙起,站稳后淡声道谢。
“没事,刚才没站稳,谢谢你。”
“那就好,先去后台换衣服吧。”
“嗯。”
本是很正常的对话,但这份协调的默契落在傅斯言眼里格外的刺眼,他的视线落在走在容溪身后,因着容溪
丽嘉
看不到,所以眼神不加掩饰爱意和痴迷的徐思楠身上。
瞳眸一点点缩起,傅斯言的眉眼沉了下去。
自然不止他看到这幕。
容溪和徐思楠都是首大的知名人物,前段时间因为这次的舞台合作,两人还传出过绯闻,学校论坛还在猜测容仙女的初恋到底会给谁?
“话说容溪最近和徐思楠走得很近诶。”
“徐大才子钢琴十级,完全可以单独演奏,却放弃出风头的机会给容溪伴奏,追求的意思要不要再明显一点?”
“不过你说,容溪能看上徐思楠吗?”
徐思楠的小迷妹不满:“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徐大才子可是书香门第,长的温润如玉的,配容溪绰绰有余了好吧。”
“不是,姐妹你睁大眼睛再好好看看,粉丝滤镜厚也不能厚到这个地步吧,就容溪这张脸分分钟把徐思楠秒成路人。”
“那也不能只看脸吧,我们徐大才子可是很有才华的,要不然这么多要给容溪伴奏的男生,还有不少是音乐学院的,她怎么偏偏挑中徐思楠?”
“要我说,追容溪的人能从北门排到南门,她对那些人可是看都不看的,也就对徐思楠特殊,应该有点那个意思吧。”
有人小声插嘴:“我上次在食堂看到他们俩一起吃饭呢。”
“只有他们俩的那种。”-
回到换衣间。
容溪换完衣服,准备给傅斯言打电话一起吃午饭,推开换衣间的门却看到站在门口的徐思楠。
“班长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容溪问。
徐思楠是他们的班长,容溪要跳舞的消息一公布,想来给她伴奏的男生多的数不胜数。
沈茵嫌烦要她自己挑,容溪很无奈,恰好那天徐思楠也在,就主动提出可以帮她伴奏。
容溪想了想,接受他这个提议。
去年的元旦晚会上,徐思楠表演钢琴独奏,弹的确实不错,配得上自己的舞蹈。
要不然她还要在几百人里面挑一个,还不知道那人的水平到底怎么样,别到时候糟蹋自己的舞台。
两人从大一就一个班,三年的相处也算熟悉,容溪对徐思楠不太设防,她没往别的地方想,以为他来找她是班里的事情。
所以徐思楠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徐思楠看着她的眼神很炙热,嗓音带着微不可觉的紧张。
“现在或许不是最好的时机和场合,但我还是想说,容溪,我喜欢你。”
容溪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容溪,大一开学那天,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这三年无数次我都想表白,但我没有这个勇气,我知道或许我配不上你,这三年我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好,只希望你能看我一眼。”
“本来想着,默默守护你也不错,但我现在忍不了了,我必须要告诉你,容溪,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
原来被不喜欢的人表白是这种感受啊。
容溪以前也被不少人表白过,有个傻逼在女生宿舍楼下摆了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浮夸到不行。
不过容溪浑然不觉,因为她很少在宿舍睡觉,那天她不在,还是第二天上课看论坛上发的。
还好还好,徐思楠只是私下和她说,要是再搞一场浮夸的公开示爱,容溪尬的可以用脚趾抠个洞钻进去。
她看着徐思楠,果断的拒绝:“我不愿意。”
要是被傅斯言知道她还在外面养了小男朋友,她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太阳了。
徐思楠眼底划过失落,“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
容溪眼睫颤了颤,心底溢出无法形容的感觉。
那副怔然的表情,像是在回忆藏在她记忆深处的男人。
最后,容溪只是淡淡的道:“我拒绝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不是因为我喜欢别人。”
那就是没有喜欢的人?
徐思楠心里有一丝窃喜,他不怕容溪谁都不喜欢,就怕她心里藏着一个人,那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他专注地看着她:“容溪,我会等你喜欢上我的那天,你不用答应做我女朋友,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可以吗?”
不可以!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她又不开汽车公司,要这么多备胎做什么?
她这么忙,哪有时间和精力应付自己不喜欢的人。
容溪正纠结要不要把自己结婚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早点死心去追求别人,试衣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两人皆有些愣怔,齐齐朝门口看去。
傅斯言身形挺括,携着冷然的气场走进来,视线直接落在徐思楠的身上,眼神淡然无澜,细看还沁着薄薄的笑意。
“傅太太,去吃饭了。”
话是对容溪说的,但他的视线始终停在徐思楠身上。
第18章
冷暴力
十月的校园, 微风刮过,凉沁宜人。
容溪看着身侧,出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塑料老公, 她咬着唇, 满脸的纠结。
所以她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她的钢琴伴奏会突然跟她表白还是要等她动心的那种?
天地良心,自从结婚以来,她就没主动撩骚过, 就连看小鲜肉也是偷偷摸摸的。
这朵烂桃花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的!
但这件事她毕竟是有错的, 容溪还是主动把话说开:“刚才就是个意外, 他是我们班的班长,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我表白, 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没有给过他任何回应。”
顿了顿, 她撇了撇嘴:“还有,不是说好不准告诉我同学我们结婚的事情吗?你怎么说了出来?这下大家都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了,我在学校里会受到歧视的。”
傅斯言一言不发, 看也没看她, 更别提搭理她。
什么态度啊?!
这是要冷暴力自己的意思?
这老男人还真有本事, 不仅在床上虐自己, 还要冷暴力她,冷暴力就冷暴力,她就不信她冷不过他!
容溪把头转回来,脑回路清奇的想, 这次似乎是两人结婚以来第一次冷战,一定不能先服软, 不然被老男人知道她好欺负, 以后还不把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但走了没几步, 大脑冒出一个很诡异的念头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想到这, 容溪募地有些心虚,又莫名有几分小得意。
哦,原来是吃醋啊,怪不得板着张冰块脸呢。
她早就说过,她在学校里人气很高的,追她的人能从溪水湾排到首大东门口,他这把年纪的老男人能娶到自己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们去哪儿吃饭啊?”容溪还是率先打破沉默。
傅斯言依旧没搭理她。
容溪撇了撇嘴,她不跟吃醋的老男人一般计较。
校庆典礼上午十一点结束,不少人都往食堂走,容溪跟在傅斯言身后,发现这正是去食堂的路。
路上还遇不到不少熟人。
张志远和林之夏看到站在容溪身侧的傅斯言,两人诧异地张了张嘴,对视几秒,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然。
“容溪,这是你哥啊?”张志远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林之夏还在一旁附合:“怪不得你长的这么好看,原来你哥哥也这么好看,你们家的基因真好。”
容溪:“……”
他们俩看上去很像兄妹吗?
就没点男女朋友的那种意思?
其实也不是,两人的外形很搭,很有韩剧里,高大男人和小女人的那种身高差体型差调调。
只是张志远林之夏理所当然的认为,容溪这个性子的女孩,找的男朋友肯定也是能和她聊得来的,话比较多的阳光暖男。
而不是面前这个,看着就冷冰冰的男人。
容溪没多解释,含糊不清地敷衍过去,又简单地寒暄几句。
由于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傅斯言,她自动把塑料老公忽略。
等两人走后,容溪瞥了眼身侧的傅斯言。
嗯老男人的脸好像更黑了呢-
午饭是在首大食堂吃的。
提议在食堂吃饭的是阮眠,阮眠是江肆的妻子,两人都是首大毕业的,好不容易回到母校,就想着顺便尝尝学校食堂的味道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差劲。
江肆和傅斯言许久没聚,便计划顺便一起吃午饭。
四人去了一食堂的独立小包厢。
容溪和他们三个都不熟,因为这三个人都比她大半轮,一起吃饭的时候,容溪产生个荒唐的错觉——她就像硬要跟挤进哥哥交友圈的小孩子。
而且饭也不好吃,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
不过好在,阮眠姐姐人很好,见她闷闷的,主动找她搭话。
虽然容溪年龄小,但她知道八卦多,对阮眠和江肆的爱情故事也多少知道些。
传言里,阮眠和江肆就是在首大认识的,大学就在一起了,奈何江肆父亲棒打鸳鸯,历经五年的分离,最后才破镜重圆。
多跌宕起伏!多罗曼蒂克!
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她一样,爱情线比死人的心电图还平稳,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直接结婚。
容溪喝了点红酒,脑袋有些晕,托着腮问:“眠眠姐,你和江总是谁追的谁啊?”
阮眠笑的温婉:“他追的我。”
容溪有些小羡慕,她还没被喜欢的男生追求过呢。
她又问:“怎么追的啊?”
阮眠想了想:“就和普通男生追求女生差不多,没有什么特殊的,无非是陪伴,提供情绪价值,让我感受到他是爱我的。”
“和他在一起我的心情会很好,不愿意和别人说的事会告诉他向他倾诉,遇到无足挂齿的事也想着和他分享,遇到麻烦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爱情原本的模样大概就是如此。
陪伴、安全感、倾诉欲、分享欲、
各种欲望交织,编织成这个抽象的名词。
容溪眼睫动了动,这样才算是爱情吗?
傅斯言好像从来不会主动和她分享他的事情。
也是,他们只是塑料夫妻,怎么能和阮眠姐和江总这样彼此相爱的情侣比。
容溪垂下眼睫,又问:“我听说你们分开五年,你这五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你是在等着和江总破镜重圆吗?”
阮眠愣了下,无声地扯了扯唇:“等待这个词太虚无缥缈,我没法保证他会回来找我,也没法保证他回来找我的时候还爱我,更没法保证,他爱的到底是我这个人,还是当年我给他的那种感觉,或者是他的心有不甘——”
顿了顿,她苦涩又甜蜜地笑了笑:“我不是在等和他破镜重圆,因为现实不允许我伤春悲秋。”
“选择一个人生活,只是因为爱过他以后,我没法再爱上别人。”
容溪的眼睫颤了颤。
没有等着他爱她。
只是太爱,放不下而已-
从包厢出来,容溪还在思考阮眠说的话。
傅斯言依旧是那副不打算主动开口的状态,倒不是容溪以为的和她幼稚的置气。
这次出差要谈的合作方恰好是傅斯言大学同学,得知他有事抽不出身,便客气地表示派集团亚太区负责人到北城,下午有空直接把合同签了。
傅斯言不好再不给面子,便应下了。
秋风徐徐,走到校门口,黑色宾利停在路边。
傅斯言问:“下午有什么安排?”
容溪回过神来:“暂时没有安排。”
“那就自己回家吧。”
容溪:“……?”
他这是什么态度?
要她一个人走路回家?
不就是被莫名其妙的路人甲表白,他至于冷暴力到连送自己回家都不送吗?
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丈夫对妻子该有的态度吗?
容溪的怒火腾的蹿起来,刚要跟他好好掰扯,没等她发作,白璐从车上下来,走到他们对面:“傅总。”
她扭头看向容溪,态度还算恭敬:“容大小姐。”
傅斯言淡声解释:“我下午有个应酬,要晚点回来。”
应酬?
早不说有应酬?
她还以为他下午没事,要他做她爱吃的小排骨呢!
浪费心情!
容溪盯着傅斯言看了几秒,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扭过头就朝校园里走。
傅斯言的眉头无声地蹙起来。
周文浩小心翼翼地提醒:“傅总,大小姐好像有点不高兴,您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白璐下意识反驳:“可是……”
对上周文浩警告的眼神,白璐把剩下的话咽下去。
虽然周文浩名义上只是傅斯言的助理,而她是市场部经理,但论实际地位,周文浩要比她高。
更何况,周文浩在傅斯言身边待了五六年,对他的了解自然要比自己多得多。
白璐识相地闭嘴,一言不发地看着傅斯言,等着他的选择。
午后的阳光刺眼,光影交错间,他的神情看的不清晰。
嗓音毫无波澜:“去新松公馆。”
周文浩怔了下,这是吵架了?
白璐则是松了口气。
看来容溪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重要。
照她这个动不动耍脾气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傅斯言就受不了她了-
容溪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
本来想找沈茵分析分析原因,刚要打电话给她突然想起来,沈茵应该是在和她父母还有哥哥一起吃饭。
她一个外人,还是不插进去的好。
在学校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会儿,容溪不知不觉走到操场的体育看台,没想到遇到导师温泽瑞。
容溪:“……”
找个地方散心还能遇到导师,她的点子还能再背一点吗?!
碰都碰到了,容溪总不好装没看见:“温教授。”
打完招呼,容溪准备闪人,因为温泽瑞旁边有个女人,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可能是情侣什么的,她还是别在这当电灯泡。
可她还没抬腿,他身侧的女人温柔地笑了笑:“你好,你就是温教授说的那个很有灵气的学生,是叫容溪对吧。”
很有灵气的容小溪:“……”
原来老师们对她的评价是这样的啊。
女人长相温婉,但又自带一股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她直勾勾地看着容溪,温和地笑道:“你好,我是沈思柠,是你们温教授的朋友。”
容溪愣了愣:“你好。”
这女的怎么这么热情
难不成是温教授的追求者?
追求温教授,那跟她有个毛线关系啊!
容溪看向温泽瑞,用眼神询问他,这来历不明的美女是什么意思。
温泽瑞没回答她,而是说:“既然碰到了,那就顺便找个咖啡馆,聊聊你这次画展要交的作业。”
容溪:“……QAQ”
并不是很想聊-
温泽瑞办了一个画展,这次期中考核的作业就是交一幅画,题材不限,只要学生敢交他就敢当众展示,要丢脸一起丢。
容溪当然丢不起这个脸,她选的是油画,基本构架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的上色。
温泽瑞从头到尾就没怎么搭理她。
容溪有些莫名其妙,看温教授这样,不像专门来关心她的,更像是来请她喝咖啡。
倒是那个叫沈思柠的女人,时不时地找她搭话,不过问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
莫名其妙,一堆莫名其妙的大人。
中途,容溪去了趟厕所。
刚要出来,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容溪竖起耳朵去听——她好像听到了…亲嘴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冷冰冰的女声传来:“裴时礼,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伴随着这句话,响起的一声干脆利落的巴掌声。
然后,容溪听到被称为裴时礼的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还挺好听的,“你再打一个试试?”
第二个巴掌声响起。
接下来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水渍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听的容溪心尖一颤。
上个厕所居然还有这种热闹看!
容溪竖起耳朵,贴在厕所的门板上,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变态的偷窥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三个巴掌响起,裴时礼的声音听起来沉了下去:“沈思柠,你信不信我在这把你上了?”
容溪:“……”
热闹过于刺激。
她只是想看热闹,并不想看活春宫啊!
等等,他说这人是谁?
沈思柠?
沈思柠不是刚刚那个美女吗?
那个美女不是在追求温教授吗?
事情过于混乱,容溪还在凌乱,又听到那男的说:“沈思柠,你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少让我知道你和别的男人单独吃饭。”
容溪:“……”
哪有,她明明也在的。
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沈思柠和那个叫裴时礼的是夫妻啊,温教授难道是趁虚而入的男小三?
或者,沈思柠还没离婚,就想着来勾搭温教授?
这个瓜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溪快要被厕所的味道熏过去,外面终于恢复安静。
等她回到卡座,只剩温泽瑞一人。
容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自家导师不会真的是男小三吧。
她没想好怎么问,习惯性地要端起咖啡杯缓解尴尬,突的发现这个杯子和刚才那个不一样。
容溪眯起眼睛,作为画家,在某些方面她是敏锐的。
这个杯子的花纹和刚才那个有细微的差别,观察不仔细或许看不出,但对于容溪这种对线条天生敏锐的人来说,一眼便看出不对劲。
她更莫名其妙:“温教授,我之前的那个杯子呢?”
温泽瑞眯了眯眸,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被人不小心碰掉了,我让人给你新上了一杯。”
“哦,”听他这么说,容溪没多在意,抿了口咖啡,“刚刚那个美女姐姐呢?”
“她有事,先回去了。”
“这样哦,”容溪看了看四周,小声提醒,“温教授,我偷偷告诉你,那个沈思柠她还没离婚呢,你可千万别被她骗。”
温泽瑞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听到她和她丈夫的对话了,她丈夫叫裴时礼是吧,等等,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容溪仔细回忆了下。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和华语乐坛的新生代歌后慕诗颖传绯闻的裴氏集团总裁的名字吗?
她诧异地张了张嘴巴。
温泽瑞用眼神示意,她想的是对的。
联系前因后果,容溪得出一个结论:“所以,因为裴时礼婚内出轨,温教授您要拯救可怜的失婚少妇?”
不过哪个可怜的失婚少妇,能毫不客气地打渣男三个巴掌?
更何况,沈思柠看上去就是不需要人拯救的类型。
温泽瑞哂笑:“别瞎猜,赶紧喝,喝完回去画你的作业。”
容溪:“……好哦。”-
另一边,黑色宾利驶向新松公馆。
这里是傅斯言的地盘,北城最高档的会所,终身会员制。
下午两点,市中心的商业区车流如织,秋日的阳光并不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自从回国以来,一直忙着集团内部重组和产业升级,傅斯言一连很多天都没好好休息,此刻不由觉得有些疲惫。
他阖着眸,靠在椅背上休憩。
大脑好不容易放松,被工作挤到角落的细节在此刻冒出来。
几日前,陆怀琛说的那句,容溪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按照她的性子,管他的什么利益,谁也不能阻止她的爱情。
而她年轻又漂亮,遇到她喜欢的人的概率很大。
到江肆的那句,他比容溪大了半轮,和她没有共同话题。
再到容溪跳舞,身后传来的欢呼声和示爱声,以及亲耳听到有人对她表白。
他要敲门时,恰好听到徐思楠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抱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思,敲门的手顿了下,听到她模棱两可的答案,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少了点什么,说不清那刻的感受。
以及,她没有告诉他,她今天有演出。
傅斯言眉头蹙了蹙,发觉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容溪,她不再是几年前黏着他奶声奶气叫他“哥哥”的小姑娘,她长大了,有很多不会告诉他的事。
这原本很正常,是个人就都有心事。
可傅斯言莫名的,对“容溪有心事”这件事很排斥。
总觉得她应该和以前一样,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替她处理好所有的麻烦。
车内寂静无声,傅斯言久违的有了睡意。
梦里场景支离破碎,潮湿的地下室,没有一丝光源,暗不透光的黑暗,以及可怖阴暗的影像录像,窒息感袭来,像是溺水,呼吸被死神一寸寸夺去。
连逃离都是徒劳。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终于打开。
光线从上面一点点射进来,他瞳孔骤然紧缩,闭眼的同时下意识抬手挡住光源。
耳边响起奶声奶气的那声“哥哥”。
他艰难地睁开眼,在光源处看到穿着红色公主裙,踩着黑色小短靴的小姑娘。
她冲着他嫣然一笑。
短暂的睡眠戛然而止。
低喘着醒来时,他揉了揉太阳穴。
脑海里闪现梦里阴暗的画面,他无声地蹙了蹙眉,直到被那道红色的瘦小身影取代,心口的烦躁慢慢消散-
托傅斯言和温泽瑞的福,容溪短暂地找回她的事业心,回到家洗漱完开始画漫画,一口气怒更一话。
上传审核完快要十点,容溪去接了杯水,回到电脑前看最新章节的评论。
这次的评论两极分化很严重。
这一话是漫画的高潮,涉及男女主情感转折。
女主回到洛阳休夫,男主作为有野心的诸侯,本该拿公主休夫的事情做文章,顺便借助干涉臣子家事的理由讨伐昏庸楚王,打响伐楚第一枪。
男主的臣子都是如是建议的。
可男主却没有听从,而是选择独自入楚宫,跟楚王做交易,废除公主休夫的圣旨,把小公主接回封地。
不止臣子不理解,很多读者也不理解。
【这他妈崩人设了吧,前期这么理智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为了小情小爱放弃大业?】
【没有放弃大业,公主还在皇宫里,不把她接回去安顿好,讨伐的时候是要把公主杀了祭旗吗?】
【但男主就是冷血人设,妈的我就是好这口才进来的,结果为了个女人开始优柔寡断起来,弃了弃了!退钱!】
【崩人设+1】
【崩人设+2】
【崩人设+10086】
评论区一堆叫嚣着崩人设和退钱的读者,把容溪气的不行,但也没法反驳。
她这么设计情节是有原因的!只是为了埋伏笔不能直接说!她才不是脑残作者!
怕自己越看越气,容溪关掉电脑,爬到床上看电影。
渐渐有了睡意,临睡着前,容溪看了眼时间——十点半。
塑料老公怎么还没回家?
没等她细思,累了一整天的大脑陷入沉睡。
“唔——”
大脑渐渐缺氧,熟悉的乌木沉香和酒精味萦绕在鼻尖,容溪还没睁开眼,唇瓣就被人狠狠地堵住。
唔。
怎么回事?
塑料老公干嘛突然亲她?
容溪努力睁开眼,奈何眼皮太重实在掀不起来,她只好闭着眼睛承受着他的吻,等他亲够了就可以放过自己啦。
许是她的态度不积极,傅斯言朝她的唇瓣轻轻咬了一口。
嗷。
好疼。
亲就亲,咬她干什么?
容溪小脾气上来了,重重咬住他的下唇瓣。
点点刺痛,愈能刺激男人骨血里的兽.欲。
傅斯言捏着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唇齿,温热的舌钻进她的口腔与她的舌纠缠,强势又霸道。
容溪快要受不住了,唇间溢出一丝低吟。
“傅斯言你先放开我”她要没法呼吸了。
他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容溪又困又气,用脚朝他的小腿踢了踢,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明天再亲,明天再亲吧,我今天好困啊”
大概亲了三分钟,傅斯言低低笑了声,然后松开她的唇。
“继续睡吧,晚安。”
塑料老公还是有点良心的,容小溪淡淡的想。
很快,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
不知怎的,刚才困的想死,现在大脑居然慢慢清醒过来。
都怪塑料老公,回来就回来,非要把她吵醒!
她还在长身体呢,睡眠很重要的!
容溪睡不着,气哼哼地拿起手机,打开小绿江后台。
漫画发布一个小时,下面有了上千条评论,其中不乏长评。
容溪翻了翻,目光停在一个熟悉的ID上。
【唯爱溪水大大:这一章的争议挺大的,有读者说崩人设,但我觉得并没有,男主虽然是冷血理智的枭雄人设,但他同时也是个人,当他爱上女主的那刻,就注定他在面对有女主的事情,没法做到完全的理智。
男主做事向来是理智大于感情,但真正的爱会让人失控的,有多爱一个人就有多失控,如果所有的情感都能控制,那也能谈得上有多爱吗?】
作者有话说:
江肆和阮眠的文在隔壁的《幼拙》,已完结~
裴时礼和沈思柠的文是系列文《过分痴缠》,豪门怨妇裴大少和不吃他那套的沈律师,感兴趣的宝子们点个收藏!
第19章
危险!
容溪视线落在这条评论上, 久久未能回神。
直到傅斯言洗完澡出来,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傅斯言今晚喝了不少酒。
以他如今的地位,如果不愿意喝没人能逼迫他, 他喝酒完全是自己想喝。
心口涌着股躁意, 想用酒精抚平,却越喝越躁,此刻看着穿着黑色吊带睡裙的女人, 傅斯言喉结上下滚了滚。
“怎么还不睡?”他问。
容溪吓了一跳, 收回手机, 没好气地道:“你还好意思问,就是你把我吵醒的。”
傅斯言勾起唇:“睡不着?”
容溪轻哼一声:“等你下次睡得好好的, 我把你吵醒, 看看你能不能睡得着觉。”
她的嗓音软软的,配上那声轻哼,像是慵懒的猫叫般, 勾的人心痒痒的。
醉酒的男人自控力本就不如平常, 傅斯言很容易就上钩了。
低着头的缘故, 容溪没能看到傅斯言越来越晦暗的眼神。
她正在思考, 他们似乎还在冷战呢,那他刚刚亲自己,是求和的意思吗?
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由冷战走到和好该经历怎样的步骤, 明明没有吵的很厉害,也没有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也没说对不起没关系, 怎么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她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穿着黑色浴袍的男人缓缓朝她走来。
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容溪本能的生出一丝警惕。
危险!
身体止不住往后退,很快贴上冰凉的木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容溪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
本就粉嫩的唇瓣更水润。
傅斯言握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粗粝的指腹来回摩擦着。
空气中散发着暧昧因子。
容溪看着被握住的脚踝,狗男人不会有变态的恋脚癖吧?!
脚踝被他握着,身体像是触电般,带着说不出的酥麻,容溪下意识就要收回她的脚,但她哪能敌过男人的力道。
她不得不提高音量:“傅斯言,快放开我的脚!”
傅斯言喉结滚了滚,听话地放过她的脚,容溪刚松了口气,高大的阴影压了下来,眼前是男人放大版的俊脸。
卧室光线明亮,男人高大的身形倾在她身上,压迫感十足。
不知怎的,今晚的傅斯言和平时好像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缘故——虽然除了眼尾微微泛红,完全看不出异样。
他在她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男人穿着黑色浴袍,俯身的姿势使得大片肌肤裸露,从容溪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大片的胸膛和锁骨。
说不出的性感。
跟他对视,容溪心口猛地跳了跳。
怎么说也是有过夫妻生活的男女,容溪很容易从他眼里看出——他想要她。
但与上次她怒闯酒店不同,这次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某种她读不懂的含义。
不仅仅想要她。
更想独占她,摧毁她,无情又渴望。
这些容溪没读懂,她只知道塑料老公这架势,是来索欢的。
那她从还是不从呢?
……
……
这种事情上,容溪向来没有选择权。
而且,她其实也不是很抵触和他做那些只有夫妻才能做的羞羞的事情。
温热的唇密密麻麻的落在她脖颈处,容溪突然想起自己跳完舞往台下看去,撞上他目光的那个瞬间。
原来,有人专门来看自己表演,是这种感觉啊。
真好。
塑料老公还是很有用处的。
想到这,容溪决定奖励他,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
漂亮的桃花眸蒙着薄薄的水雾,看着头顶的男人,感受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许是喝酒的缘故,傅斯言眼尾越来越红,这抹红像是拨动了容溪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圈着他脖子的力道加重。
容溪把自己的唇送到他嘴边。
傅斯言低头,吻住。
……
夜色浓稠,容溪再次被他抱到落地窗前。
她发现这老男人的爱好真是奇特,就喜欢冷硬的地方。
清冷的月光洒进来,他扣着她的手,抵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黑色吊带长裙的肩带早已滑落,裸露大片白皙的皮肤,徒增萎靡的绯色。
后背抵着堵健硕的胸膛,容溪看着漆黑的夜幕,听到他低哑的声音落在耳边:“以后离你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同学远点。”
嗓音带着事后慵懒的哑意,听得容溪耳朵又酥又麻。
同时,警告的意味很浓。
哪有不三不四的男同学,这个锅她不背!
容溪为自己辩解:“我和他们没有关系的。”
傅斯言的动作突然重了下,侧着头含住她的耳垂:“他们?除了那个弹琴的还有谁?”
“……”
容溪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他怎么都不给她一点准备时间!
说来就来,很没有安全感的好不好?!
几分钟后。
剧烈撞击后,傅斯言突然停下动作,掰过她的下巴,让她和他对视。
容溪被他弄的不上不下的,手指攥着他的衣服,关节泛白。
她紧紧地咬着牙,他怎么不继续
她微微睁开眼,昏黄光线下,清晰看到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完全看不出他正沉迷情/欲,冷静的可怖,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容溪本能的有些畏惧。
傅斯言低沉粗哑的嗓音响起,带着询问的意味:“有没有喜欢的人?”
容溪顿时哑声。
两人以奇怪的姿势四目相对。
心脏猛地跳了跳,容溪的瞳孔一点点缩起来。
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听到他问她这个问题。
在容溪的强烈要求下,卧室只剩床头那盏台灯亮着,娇小的身影被男人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在偏暗色调的安静夜晚,平添几分温柔的暧昧。
容溪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银白的月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光影忽明忽暗间显得不真实,有种遥远的熟悉感。
喜欢的人呐
容溪眼睫颤了颤:“当然有。”
“喜欢那个小明星?”
小明星?
林星逸吗?
那是当然,谁都不能质疑她的母爱。
容溪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喜唔唔唔。”
剩下的话没说完,潋滟红唇再次被堵住。
傅斯言扣住她的下巴,把不爱听的话全都吞下去。
卧室再次被暧/昧的水啧声渲染的湿润。
然后就是顺其自然的半夜缠绵。
两人之间,尤其在床事上,傅斯言有绝对的掌控权,容溪则是被他一次又一次拽入欲望的漩涡,沉沦的不能自已。
结束后,她再没有力气去思考别的事,等傅斯言给她洗完澡后抱她上床,她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而寂静。
傅斯言掀开被子上床,身侧的女孩不知不觉又蹭到他怀里。
积郁整个晚上的燥气平息下来。
傅斯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
意识朦胧间,容溪听到有道低低的男声响起。
“再喜欢也给我忘得干干净净,你是我的傅太太,不能喜欢别人。”
她翻了个身,以八爪鱼的姿势挂在他身上,脸蛋在他胸前蹭了蹭。
不会的。
她可是受过社会主义价值观熏陶的好青年,作为有夫之妇,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呢-
都说一炮泯恩仇,经过这次,容溪认可这个观点。
不过容溪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他们真的有在冷战吗?
只是傅斯言有点小吃醋,自己被他吃醋后冷漠的态度气到,连歇斯底里地呐喊都没有。
这好像和电视里看到的冷战不一样。
而且持续的时间有点短,她还没开始冷暴力他呢!
不行不行,这次冷战的表现不行,下次要继续努力!
容溪有些懊恼,正想着下次冷战该怎么冷暴力傅斯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
“你怎么没去上班?”
容溪看了眼快到十点的屏幕,按照往常这个点老男人早就该去上班赚钱了,而不是和无所事事的她一样瘫在家里。
傅斯言淡淡的道:“今天周末。”
容溪:“周末就不用上班吗?”
傅斯言睨着她。
容溪:“……”
比资本家还会压榨的容小溪低头。
没过一会儿,她抬起头问:“那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傅斯言:“去老宅。”
容溪:“……”
她为什么会奢望老男人突然开窍要带她去约会什么的-
容溪并不想去傅家老宅。
以前就常听傅司南抱怨,每年的十月底,傅奶奶忌日那天,一家人是要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这一家人,除了傅老爷子和傅斯言傅司南兄弟俩,还有傅哲渊一家三口。
容溪作为傅家的编外人员,曾向狐朋狗友傅司南打听过傅家的陈年旧事。
傅老爷子为人强势,三十年前,把傅哲渊和他爱的要死要活的初恋女友苏诗意拆散。
无独有偶,傅斯言的生母季娅和初恋男友也被父母拆散。
这对毫无感情的男女,因着懦弱不敢与家族对抗,清醒又不够决绝,在父母的安排下商业联姻。
和很多商业联姻的豪门夫妻一样,无爱夫妻因着利益结合,不出意外,很可能就这样过一辈子,没什么特殊的。
然而,二十年前,也就是傅斯言四岁那年,季娅的初恋男友抓住了商业契机,赚了一大桶金,再加上灵活的商业头脑,一跃成为南城数一数二的富豪。
得知这件事,季娅开始蠢蠢欲动。
直到初恋男友焦石煜的妻子难产身亡,季娅蠢蠢欲动的心达到最高点。
当年被迫分手,是她这辈子难以言喻的痛。
上一次,她选择妥协。
但这次,她孤注一掷也要选她的爱情。
季娅净身出户,一毛钱没要,更没要傅斯言这个拖油瓶。
因为季家反对,她决绝地跟季家断绝关系,独自跑到南城,和焦石煜一起生活。
她走后,傅哲渊也很快再婚,经过这件事,傅老爷子不再干涉傅哲渊的婚姻,他如愿把初恋女友苏诗意娶回家。
两人还生了一个儿子,叫傅艾肃,一家三口温馨幸福。
一切都那么美好,唯独多了个似乎不该存在的人,那段无爱婚姻的产物——傅斯言。
看客们或许会批判傅老爷子和季父的棒打鸳鸯,也会感慨焦石煜季娅还有傅哲渊苏诗意兜兜转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真爱,唯独没人会在乎傅斯言的感受。
自始至终,他都是这段无爱婚姻的受害者。
傅老爷子很清楚父子俩关系不好,所以除非必要,很少会组织让两人碰面。
但毕竟是亲父子,总会有些场合要同时出席,傅老爷子生日是一次,过年是,这次傅奶奶的忌日也是。
用傅司南的话来说,每次他大伯和他哥同时在场,他都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溪想了想那个场景,脚趾不由自主地替他抠魔仙堡-
黑色宾利驶向傅家老宅。
一路上,容溪攥着手指,不停地找借口。
“我突然想到我有点事,你让司机把我放在路边吧,我等会自己打车走。”
“这里是高速。”
“……那我走回去,就当锻炼身体。”
傅斯言睨着她。
容溪默默低下头。
没过三分钟,她重新抬起来。
“你的家宴我为什么要去呢?”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傅太太。”
“傅太太必须去吗?”
傅斯言无声地看着她。
容溪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把那句“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咽回去。
她的坐立不安任谁都能看出来,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脸上。
虽然容溪惯会装乖哄长辈欢心,但问题是她不清楚傅斯言对傅哲渊是什么态度。
他是十二岁被送到傅爷爷这里的,也就是说,在一个孩子最初拥有记忆的时刻,陪在他身边的应该都是傅哲渊,可能是后妈的缘故所以送他走,但那十几年的陪伴也该多少有点感情吧。
可他在商场上对付傅哲渊的手段,狠厉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任谁都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那样无情。
还是听沈茵说,傅哲渊的权力彻底被架空,现如今只能靠傅氏旗下的子公司生存,本部的股份被稀释的不足百分之三。
出手这么残忍,看着又不像有父子情。
可容溪脑回路发散地想,会不会是傅斯言极度渴望父爱,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傅哲渊的注意力,让他看到自己。
虽然这个脑回路清奇,可人性难测,对于傅斯言这种资本家来说,就更难以预料,谁知道他会有什么曲折的脑回路。
因着不知道傅斯言的态度,容溪不知道是该殷勤还是冷漠,最后决定等会远离战斗中心,去找她的狐朋狗友傅司南。
也算没白交这个朋友,二十年来可算发挥了一次作用。
她还在想些有的没的,车子停在傅家老宅门前。
与溪水湾现代化的风格不同,这座古老的宅邸恢弘庄重,算起来有好几代的历史,从视觉上给人一种高门大户的感觉。
小时候容溪没少来,因为隔壁就是容家别墅。
刚想到容家,耳边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西西。”
与她温柔的声音不符,林舒晴穿着黑白职业套装,脸上是精致得体的妆容,踩着高跟鞋走到两人面前。
容溪站在傅斯言身侧,低低地喊了声:“妈。”
傅斯言跟着喊了句:“妈。”
林舒晴脸上漾出笑容,问道:“你们是要去傅家?”
容溪:“嗯。”
林舒晴朝容溪走近一步,拉住她的手:“晚上去家里吃饭?”
容溪没回答,视线落在被林舒晴拉住的手上。
这双手从没给她做过饭,没哄她睡过觉,没替她擦过眼泪,倒是打过她几次巴掌。
容溪把手抽回来:“不了。”
林舒晴眼底划过哀伤,叹了口气:“西西,你自从结婚还没回来吃过饭呢,你爸爸很想你。”
“你是不是还在怪爸爸妈妈,我们这么做是为你好”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低沉的男声打断:“妈,我晚上和西西有安排,下次再回来看你和爸。”
容溪握紧的手指松了松。
林舒晴看着傅斯言,自始至终他的态度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浸淫商场多年,她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怠慢。
可
傅斯言不是她能指责的对象。
更不是她能摆岳母架子的人。
林舒晴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好吧,什么时候想回来,给妈妈打电话。”
傅斯言牵着容溪的手,“走吧。”
容溪看着被他握着的手。
宽大的手掌轻易包裹住她柔软的小手,他总是牵着她的手,从小就是。
走在花园鹅卵石小路上,容溪拽了拽他的手。
傅斯言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她。
容溪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心没肺?”
傅斯言:“怎么说?”
容溪垂下眼睫:“我爸妈从小对我这么好,但我现在却不理他们。”
傅斯言看着面前的女孩,忽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声音低低沉沉的,顺着微风灌进她耳中:“他们如果真的对你好,你不会不理他们。”
容溪怔了下。
她抬头看向傅斯言。
不知怎的,那股别扭的道德负罪感,伴随着他这句轻飘飘的话,就这么彻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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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狐狸精
从花园到客厅的距离, 容溪脑海里闪过无数次逃离的念头,可她的手被傅斯言紧紧握着,想跑也没法跑。
更何况, 他刚刚帮她解围, 要是现在临阵脱逃,显得她多没良心似的。
容溪知道自己有个很不好的毛病,就是在感情上优柔寡断, 当初林舒晴逼她联姻,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认这个妈妈。
可小时候林舒晴给过她母爱也是真的, 她没法做到真正的绝情,所以只能通过不和父母接触避免心软, 因为她知道只要爸妈说几句软话, 她肯定会动摇。
容溪看着身侧的男人,他似乎从没有过这样的顾虑,做事永远干脆狠辣, 从不拖泥带水, 哪怕是亲情和血缘也没法束缚他, 冷静的薄凉, 让人觉得寡情冷血。
会有人能左右他的选择吗?
让他纠结的彻夜难眠,患得患失。
让他放弃原则和底线,甘愿被那个人牵动心绪。
大抵是没有的,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
如今他身居高位, 心脏磨砺的更加冷硬,远比早些年更难遇到让他动心的人。
想着想着, 容溪脑补出一部狗血的苦情戏。
傅斯言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 爱的要死要活, 为了让她成为合法的傅太太, 他主动提出离婚时把财产分给自己一半,自己不同意,要他全部的财产,他为了爱情真的把所有的钱都给自己。
自己背着几百亿的赡养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爱,边抹眼泪边咧嘴笑。
想到这个画面,容溪没忍住笑了出来。
傅斯言看着走着走着路突然笑出来的女人:“……”
容溪:“……”
怎么没忍住,笑了出来!
为了掩饰尴尬,容溪轻咳了声:“我问你件事儿。”
“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你会不会和我离婚?”
傅斯言脚步顿住,静静地看着她:“你想和我离婚?”
“没有没有,”容溪忙着道,“我就是说如果。”
不知怎的,傅斯言心底募地一松。
他挑了挑眉:“如果有这种情况,你会同意和我离婚?”
容溪顿时就有点小不高兴,他居然还真的考虑这种情况?!
她冷哼:“我当然不可能白白便宜你和别的女人,想离婚也可以,把你这些年赚的钱都给我!你就跟狐狸精睡桥洞吧你!”
傅斯言盯着容溪看了一会儿,想起傅司南常在他耳边念叨的——容溪就是专门勾引道士的狐狸精,哥你就是那个被勾走的可怜道士!
傅斯言不觉得他会轻易被谁勾走,但不得不承认傅司南的前半句话。
面前的女孩一双细长妩媚的桃花眼,眼尾微翘,眼型很圆,眼波稍一流转,就是勾魂摄魄的风情。
混着偏学生气的清纯,毫无做作之态,浑然天成,就能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停留。
傅斯言轻声哂笑:“不会离婚,更不会有别的女人,至于狐狸精——”
“你不就是么。”
说完,他牵起她的手,领着她朝客厅走去。
容溪反应几秒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居然说她是狐狸精,她才不是狐狸精,她是乖宝宝容小溪!
她明明很乖的,从来没有主动勾搭过小男生呢-
绕过巨大的泳池喷泉,终于走到正门口。
室内的装修风格也是中式,和庄重的老宅如出一辙。
一进客厅,容溪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陌生三人。
说来奇怪,这么多年,容溪从没撞上傅哲渊一家三口。
坐在中间的是傅哲渊,不同于中年男人的油腻肥胖,傅哲渊身材保持的很好,看着儒雅又温和,眉眼间透着儒商的气质。
他身侧女人长相温婉,并不像寻常的豪门富太太珠光宝气,穿着和打扮都很素净。
坐在傅哲渊另一侧的是傅艾肃,他看上去和容溪差不多大,基因摆在这儿,长的自然不错,但是太瘦太白,很像耽美文里的小受。
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边看电视边吃果干,温馨又和谐。
容溪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傅斯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领着她自如地走进去。
客厅的氛围因为他们的到来顷刻凝固,原本说说笑笑的三人顿时停止交谈,齐齐看向他们俩。
不知怎的,来之前容溪无数次想着退缩,但到了最尴尬的这一刻,她半分逃走的想法都没有,反而回握住傅斯言的手。
不就是一家三口吗?
傅斯言和她还二人世界呢。
感受到她的动作,傅斯言微怔,看着十指相扣的手,带着难以言喻的失神。
无声的僵持几秒,最后还是傅哲渊打破沉默:“回来了?”
傅斯言:“嗯。”
傅哲渊看向容溪,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赞同,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又自顾自地咽了下去,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是长辈,他可以不说话,但容溪作为晚辈,礼貌的来讲,她应该主动打招呼,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眼巴巴地看着傅斯言。
傅斯言却没理她,直接牵着她的手往餐厅走去。
容溪:“……?”
这么冷漠,真的好吗?
怎么说这也是她名义上的公公,第一次见面,不需要打招呼的吗?
看来父子俩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峻-
他们来的时候正赶着饭点,没一会儿便正式开饭。
傅家厨师的手艺很好,容溪小时候没少在傅家蹭饭。
但不同于以往的欢声笑语,这次的气氛压抑又沉重,无形的尴尬在餐厅里蔓延。
傅老爷子或许是想到亡妻,又因着孙子和儿子的关系僵硬,整顿饭也没说几句话。
傅哲渊和傅斯言相顾无言。
至于苏诗意和傅艾肃母子,嗯经过容溪的观察,发现这两人似乎很怕傅斯言,小心翼翼的,完全不像在豪门待几十年该有的姿态。
全程都没人说话,容溪这顿饭吃的是如鲠在喉,本打算一直装小鹌鹑到结束,谁知傅司南突然Que到她。
“容溪,你吃完了吗?”
容溪:“……?”
她抬头看向傅司南。
傅司南冲她挤眼:“吃完的话,你去帮我看看这个期中论文有哪里要改的。”
作为多年的狐朋狗友,容溪很轻易从他眼里看出“快陪我离开这个脚趾扣地的战场”的急迫以及“幸好有你在不然我该怎么脱身”的欣慰。
收到撤退信号,容溪正要顺势接话跑路,余光突然瞥到苏诗意给傅哲渊夹菜,一副贤妻良母的姿态。
容溪:“……?”
这么多人吃饭,秀什么恩爱的?!
不就是给老公夹菜吗?搞得跟谁不会似的!
容溪拿起刚放下的筷子,“我还没吃好。”
傅司南:“……?”
这么好的撤退路线她居然不走!
傅司南正疑惑着,原本死寂的餐厅响起清脆悦耳的女声。
“老公,这个鱼肉好嫩哦,你也尝一块!”
“牛肉煮的也好好吃,和小时候一样,张妈妈的厨艺真好。”
“还有你最爱吃的青菜……”
傅司南看着给傅斯言夹菜的容溪,无语的同时有一丝诧异,别说,她夹的菜还都是傅斯言平时爱吃的。
看来两人这几个月的夫妻没白做。
傅老爷子看到这幕,欣慰地点了点头,关切地问:“西西,结婚这么久,还习惯吗?”
容溪面露娇羞:“习惯的爷爷,斯言哥哥对我很好。”
傅司南:“……”
猛地听到这声“斯言哥哥”,傅司南眉心没忍住跳了跳。
十五岁之前,容溪总是一口一个的“哥哥”喊傅斯言,比他这个亲弟弟喊的还亲,还嗲里嗲气的,听着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为此傅司南没少让她换个称呼。
容溪当然不会听他的,可十五岁那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再也没有听她喊过那个肉麻兮兮的称呼。
傅司南还特意问过她,容溪则淡淡表示:他又不是我亲哥,才不会白白便宜他呢。
傅司南再次无语,叫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倒是想起你们俩根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了?!
时隔五年,又一次听到这个嗲里嗲气的称呼,傅司南起鸡皮疙瘩的同时还觉得有点小亲切。
诧异的自然不止傅司南一个,傅斯言眉骨也没忍住跳了跳。
尤其是,她这次非常刻意,声音又矫又嗲。
傅斯言偏头看向容溪。
收到他的眼神,容溪朝他露了个羞涩的眼神。
傅斯言:“……”
容溪像是秀恩爱上瘾,她放下筷子,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带着隐隐的炫耀,扭扭捏捏地道:“前段时间,斯言哥哥还送给我一个三十克拉的大钻戒呢,虽然说金钱没法代表爱情,可连钱都不舍得花,能有多爱呢?”
顿了顿,她看向苏诗意:“苏阿姨,您说对吧?”
虽然容溪不清楚她和傅哲渊的关系,可看着她朴素的装扮和唯唯诺诺的做派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大概就是灰姑娘嫁入豪门,又觉得抹不开面子,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看中傅家的钱才嫁给傅哲渊,也怕被圈子里出身好的富太骂物质女,顺便维持在傅哲渊心底人淡如菊的人设,所以从不向傅哲渊要贵重的礼物。
容溪不否认真的有不在乎物质的人,可苏诗意显然不会是。
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能指望她有多人淡如菊?
果不其然,苏诗意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感受到妻子的难堪,傅哲渊面上也挂不住,啪的放下筷子,看向傅斯言:“你看看你这娶的什么,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还有没有点家教?”
什么?
她没有家教?
一个出轨的渣男还好意思骂她!
容溪这次真的怒了,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回击,安静的餐厅响起清冷的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狂妄和冷漠。
“我的妻子,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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