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回府之后,先是径直去了书房,总是要先把当前的事情先给安排好的。
他分别写了三封信,是不同的安排和内容,一封是交给林永言的,一封信是交给苏安平的,还有一封,则是需要寄往京城的。
目前他手中能用的人也就这么几个,也只有他们几个才能令他完全放心,西临那边需要有人盯着,而栾城这边也是不能松懈丝毫的,毕竟谁知道陈凯安在发什么疯。
至于许缙那边,想必无需他多说什么,许缙自然会去做好他该做的事情。
他将信交给路三,剩下的事情路三去安排就行了,接着又让路三将李管家叫来。
“少夫人可是醒了?”谢祁没有忘记他走的时候,傅语棠刚睡下,加上醉酒的缘故,想来是要睡上许久的,如今天色已晚,他总是要过问一下的。
李管家原本以为是府内有什么事情,所以将军才会找他,没想到竟是为了少夫人,“少夫人已经醒了,并无任何不适。”
接着,还没有等谢祁开口,李管家便又立刻继续说下去,将之前碰到夫人要去书房找将军的事情也简单提及了一下。这种事情,他本不该多嘴的,但奈何见自家将军总不开窍的样子,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看到将军与少夫人能夫妻恩爱。
这个时候,李管家想着,他肯定是要出一把力的,这也是谢老将军希望能够看到的。他也并未有夸大什么,只不过至少让将军知道,少夫人在他不曾看见的地方,也是有关心他的。
不得不说,就李管家这眼力见,能够在谢府待这么多年也是有原因的。
而谢祁也是有将李管家的话给听进去,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出傅语棠醉酒之后的乖巧模样。他想,他和傅语棠到底是夫妻,而对方对他表达了关心,他也应该尽到做夫君的责任才是。
他们之间虽说还是比较生疏,但到底是圣上赐婚,左右是不可能和离的,他本就应该把她当成妻子好好对待。
他也知道傅语棠在清醒的时候面对他,总是会拘谨,会紧张,但她总归是要适应的。
想清楚之后,谢祁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总归是该给个交代的,现下既然已经回府,再把人给晾着属实说不过去。
“这些日子您费心了,时辰不早了,您不必跟着我了,下去歇着吧。”谢祁打发了李管家之后,便朝着自己的院子往回走。
总是要见见傅语棠的,再者,他都已经回将军府了,那肯定是要宿在自己院子的,不然像什么话。
此刻,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皎洁的月光下唯见树影微微轻晃,隐约从院落里透出灯笼淡淡的暖色光晕。
谢祁手提一盏巡夜灯,很快就到了院门外,不过令他颇为意外的是,此时的院门已经关上了。
怎么给关上了?
谢祁抬眸朝着院内看去,瞧见院内灯火通明,应当是还未歇下,便伸手推了一下院门。可这院门,纹丝不动。
这门确实挺沉的,谢祁这般想着,又加了几分力道。
但是这门依旧紧闭,谢祁不由得抿唇,基本上可以推断出是落锁了。
这个时辰还未歇下,就将院门落锁,这是笃定他不会回来了?
谢祁这般想着,竟是气笑了,驻立在院门外好一会儿,未曾想到有一日,他会被关在自己的院门外。
照他看来,傅语棠去书房找他,哪里是为了关心他,分明是为了确认他已经离府,只怕这女人是巴不得他不回府上,她一个人在府上倒是自在。
终于,谢祁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院门被缓缓打开,值守的门房在看到谢祁的那一刻吓了一跳,“将……将军,是您?”
谢祁冷着一张脸,直接越过门房跨了进去,并未多做理会,便朝着房间去了。
房间内,傅语棠正倚在床上看话本,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梅香,也没抬头,“倒杯水来。”
片刻之后,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杯水,但这端着杯子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看就并非是女子的手,傅语棠这才似乎觉察到不对的地方,猛地一抬头,就对上了谢祁那双深邃的双眸。
“您……您回来了。”傅语棠被谢祁的突然出现吓得有些微微颤抖,差点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过这次到底是比上次强一些,她手上的话本并没有掉落到地,还牢牢的抓在手中,就是书册被攥住的地方因着指节用力而略有变形。
谢祁寻了个位置坐下,漫不经心的开口,但是眼神一直都停留在傅语棠的身上,“我若再不回来,日后只怕这院门都进不来。”
傅语棠闻言有些茫然,什么意思?她有些没太反应过来谢祁的话,只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好一会儿,傅语棠才明白过来谢祁说的,应当是院门落锁的事情,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下午她知道谢祁已经不在书房,便当他有重要的事需先回军营,那在这种情形下,短时间内肯定是没办法再回府的,所以到了晚上的时候,傅语棠便自然而然就让门房落了锁。
更何况,谢祁也从未让人与她说过,她哪里知道他回不回来,何时回来,见谢祁这般说话,傅语棠也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但她还是很快敛去自己的情绪,认真解释,“妾并非有意,只是以为您已经去军营了。”
她很理智,尽管她觉得这事真怨不得她,但她同样也清楚不能和谢祁闹,对她没好处。
见傅语棠这般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知为何,谢祁只觉得烦躁,心中的不快不仅没有得到纾解,反倒是更甚,因而他的语气并未变好,依旧是黑着一张脸,“与这又有何关?”
“之前您离府,一去便是数日,妾便以为您今日不回了,”傅语棠见谢祁似乎还在生气,不知应如何安抚,斟酌着用词,但仍是把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小心翼翼,“是妾自作主张了,还请将军息怒。”
“你这话,是在怨本将军?”听到傅语棠提及前些日子的事情,谢祁到底是有些理亏的,但嘴上却仍不饶人。
谢祁见傅语棠埋着头不说话,开始回想林永言等人以往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夫人的。他们若是在军营无法回去的时候,会先同自己的夫人报备,而平日里如果有外出,似乎也会着人知会自家夫人一声。
以往他没有夫人,倒是不甚注意这些,如今他也有夫人了,谢祁不由得想,他似乎也该与傅语棠报备自己的行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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