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不好吧……”
檀霄：“不去了？”
他是懂一句话激励术的。
江咸赶忙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檀霄稍一用力就把他拉了起来。
说来奇怪，站起来的瞬间，江咸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变轻了。
檀霄轻声嘱咐：“别松手。”
江咸跟着他一步步往上走，奇怪的是，这些楼梯爬起来比刚才轻松多了。
望着已经被甩下去一大截的阶梯和行人，江咸吃惊地望着檀霄：“这是什么情况？”
檀霄：“幻行术。”
他们继续往上走，江咸觉得自己只是跨出了几步，可台阶却已经迈上了十几层，就这样不到几分钟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山顶。
最重要的是，山下那些同行的香客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江咸感慨这个法术真够实用的，要是每个人拥有这个能力，那出门也不用开车了，妥妥的节能减排。
“法力也不是无穷尽的，能省则省。”
江咸赞叹，这鬼王是懂得把法力用在刀刃上的。
山上树木繁多，所以比山下要清凉不少，道观门前就有一棵活了几百年的银杏树，只不过如今正值夏季，看不到满地铺金的景色。
道观的门前摆着一块不规则的石头，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灵”字，石头正对着观门，许多香客在进门之前，都会先对着石头拜一拜。
江咸他们绕过石头往里走，刚入门，一个小道士就迎了过来。
他先是单手合十朝两人微微鞠躬，随后热情道：“二位是来求姻缘的吧？这边请！”
不仅是江咸，檀霄也没明白。
小道士见两人一动不动，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顺着小道士的目光，两人低头看去，瞬间明白了一切。
自从上山以来，两人牵着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开过……
檀霄一秒抽回了手，对小道士道：“你去忙吧，我们自己去找。”
“行吧……”小道士离开之前还是好心提醒，“姻缘殿从这边直走然后左拐！”
说完，他又跑去引导其他香客。
江咸搓了搓手指，有些尴尬地调侃到：“没想到这小道士还挺紧跟潮流，哈哈哈！”
檀霄：“这种……是现在流行的趋势？”
江咸见他这么认真地询问，忙摇头：“不是！”
见他这么着急否认，檀霄也没再说什么，接着往和姻缘殿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越往里观内走树木越多，本来就是阴天，在这么多枝叶的掩映下小道更显阴暗。
这里几乎见不到什么香客了，又过了几分钟，檀霄带着他停到了一间屋子前。
“到了。”
江咸抬头，看到一个绝对现代化的房子，灰色简约的墙体搭配着玻璃窗，让江咸想起了以前逛古代园林突然出现的管理处，很是违和。
屋内的装修也很现代化，没什么家具，只有一些盆景和挂画，画中也是一些抽象的线条。
唯一能和这个道观扯上关系的，大概就只有那房间角落里那张摆着香炉的檀木桌子了。
一个挽着发髻，面容清朗的年轻道士坐在桌子一边，闭着眼给对面的妇人把脉，还有一个年轻女子现在旁边一脸焦灼地等待着。
不多时，一个人年轻的男声响起。
“怀了。”
“啊？！”年轻女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可是我妈都快六十了……”
年轻道士“啧”了一声，睁开眼看向一旁的年轻女子。
“我是说你。”
女人眼睛瞪得更大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她前几天刚去医院检查出来自己怀孕，只好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这道士是怎么算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搭的不是自己的脉啊！
年轻道士放下了搭脉的手，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对她道：“你妈妈的病，和你怀孕有关。”
“这……这是怎么回事？！”
见女人着急得知答案，年轻道士却卖起了关子。
“想知道？先去投功德，一千八。”
女人脸色有些犹豫，哪有道士上来就要钱的？
她们刚才进来就看这个道士过于年轻了，打心眼里觉得不靠谱。
可推荐自己来这儿的朋友也把这位张天师说得神乎其神，他刚刚也算出了自己有孕，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女人咬了咬牙，掏出手机扫了一旁功德箱上的二维码。
桌子上倒扣的手机叮咚一声，张沉年看到钱已经到账了，这才关上手机意味深长道：“这孩子不能要。”
“什么？！”
妇人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张沉年的鼻子道：“我们钱都花了，你告诉我们孩子不能要？你知道我女儿怀上这个孩子多不容易吗？！”
说完，她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铁青，掐着脖子喘不出气来，缓了好大一会才过来。
“妈，你别动气！”年轻女人劝她道，“咱们换个地方算！”
张沉年没有继续劝她们，年轻女人本想要求他退钱，可看他视财如命的样子，想要回这个钱估计不太容易。
她胎身本来就不稳，不能再动气，于是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门。
檀霄和江咸侧身为她们让了路，张沉年则躺在椅子上拨动着念珠，口中倒数。
三
二
一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肚子，我的肚子！”
外面的年轻女人捂着肚子，满脸惊恐，一旁的妇人也吓得不知所措。
江咸明显看到，她的肚子正在动，就像一只手在她的肚皮里乱抓。
“大师，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张沉年不缓不慢地从椅子上起身走出门，江咸这才看到他上半身穿着对襟白褂，下半身却穿着一个大黑裤衩。
可结合着他混不吝的气质，这身穿搭却莫名地和谐。
看着女人的肚子，张沉年从裤兜儿里掏出一只黑脸蓝身的瓷娃娃，随手往空中一丢，那瓷娃娃就突然在空中晃动起来。
也就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一团黑气就从女人肚子里冲了出来。
那瓷娃娃发出“嘻嘻嘻”的笑声，身体更加剧烈地抖动起来，那股黑气挣扎着被瓷娃娃吸入体内。
女人摸了摸平静下来的肚子，惊恐大喊：“我的孩子哪儿去了……我的孩子！”
张沉年掏了掏耳朵：“别喊了，那不是你的孩子。”
女人彻底懵了，张沉年把瓷娃娃揣回口袋，道：“有人施法害你，你肚子里是个邪婴，想一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得罪人……
妇人忙道：“我老公前阵子倒是抢过江家小的生意，不会是……”
“江鹤轩？”
在一旁吃瓜的江咸问道。
“对对对，就是他！”
“那没跑了，”江咸补刀，“多数是他干的。”
张沉年：“那鬼娃娃如果一直在你体内，就会先把你周围人的阳气全部夺取，随后再把寄宿的母体吸食殆尽，喜提全家灭套餐。”
他的话很不正经，但把两个女人吓得不轻，她们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朝着张沉年鞠躬道谢。
张沉年摆摆手后往屋里走去，对着刚才就已经进来的檀霄嘿嘿一笑。
“来这么早，想我了？”
檀霄没有理他，直接问道：“三云戟在哪？”
张沉年撇了撇嘴，嫌弃他这么久不来，一来就目的性这么强。
随后他看了江咸一眼，眯眼笑着搭上了他的肩膀。
“小江是吧，经常听老檀提起你。”
檀霄无语反驳：“我没有。”
张沉年看着他撇了撇嘴，对江咸道：“他这人太没意思了，是吧？”
江咸笑了笑，看了檀霄一眼，没敢说话。
张沉年盯着江咸，啧啧感叹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被折磨得煞白，真是可怜。”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捏江咸的下巴，可随即被檀霄拦下了。
“少动手动脚，做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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