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许白深拿到检查结果,检查的项目太多,专业术语多到他眼花。
脑科专家董医生巴拉巴拉描述了一通,又尽量用大白话解释了一遍,他才大致明白。
总的来说,就是他的脑袋一点毛病也没有,不存在什么后遗症,也不存在什么不能喝酒。
最重要的是,他的大脑神经元多且活跃,按理来说他应该比常人更聪明些。
许白深安心了,看来他死前受到的重创并不会影响到这具身体,刚醒来时头疼或许只是应激反应。
回家的路上,许白深骄傲地对开车的许言寒说:“你听见没,董医生说我很聪明。”
许言寒敷衍地“嗯”了一声。
许白深没察觉到哪里不对,跟个小孩似的哼着歌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他不知道的是,许言寒抽空看了他的后脑勺好几眼,怀疑他昨天在欺骗自己。
昨天许白深信誓旦旦地说头疼,装得跟真的似的,原来那都是他惯用的伎俩,是耍自己玩的手段。
他还天真地以为许白深愿意跟他好好相处,他都准备下次带许白深去参加聚会了,可是……
许白深回头,惊讶道:“我怎么感觉你要哭了?”
许言寒直视前方的路,“太阳太大,晃眼。”
“确实挺大的。”他检查完出来正是午间最热的时候,许白深道,“可是你的声音也不对啊。”
许言寒清清嗓子,“太久没喝水了,喉咙不舒服。”
“早说嘛,我这里有水。”许白深拧开瓶盖,趁红灯时间递给许言寒,“喏,喝吧。”
许言寒转头,久久地看着许白深,对方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好像真的在关心他一样。
许白深反手摸摸脸颊,“我脸上有东西?”
许言寒没答话,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
许白深小声嘀咕:“奇奇怪怪的。”
车里就这么点空间,许言寒自然听见了他的话,但是没作什么反应。
喝完水,许言寒道:“妈明天回来。”
许白深愣了两秒,“许白深”爸妈把他接回来没几天就出国工作了,双方相处的时间不久,应该看不出来他有什么问题吧?
许言寒见他不说话,又道:“先跟你说一声,免得你不知道。”
如果是装的,那么请在父母面前装得更像些吧,至少能让他们安心。
-
第二天,许白深起床晚了点,下楼时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在擦楼梯扶手。
许白深脚步一顿,女人听见声音看过来,喊道:“许少爷。”
“陈姨?”许白深重新提起脚步,“你家中的事办完了?”
陈姨点点头,手上捏着抹布问:“少爷吃早餐吗?我去热一热。”
许白深忙拦住她,“陈姨你忙着吧,我自己热就行。”
说着他几步下了楼梯往厨房走,路过客厅时看见许言寒,他扬声问道:“许言寒你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连你的份一起热?”
“我吃过了。”许言寒淡淡回答。
陈姨僵在原地,许白深都走进厨房了她还没缓过神来。
她在许家工作有些年头了,就像古代皇帝要微服私访才能看清民情,在许家,她这个佣人最不受防备,因此她能看到新来的许白深少爷的真面目。
除了在先生夫人面前,许白深少爷的态度一直都是颐指气使、趾高气昂的。
可今天许白深少爷竟然不使唤她,还亲切地叫她陈姨,这令她十分惊讶。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许白深少爷和许言寒少爷自然的一问一答。
在她请假的两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许家这两位少爷的相处模式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为雇主家感到高兴,先生夫人都是极好的人,理应家庭和睦。
许母丁献仪是下午到家的,助理帮她把行李送进门后就离开了。
丁献仪在玄关处换鞋,余光瞥见一颗蓬松的头从柜子后面探出。
许白深露出半张脸,望着门边这位着装精干、气质优雅、保养得很好的女人。
丁献仪笑着朝他伸手,“小白,过来让妈妈瞧瞧。”
许白深慢慢走过去,看清了女人眼角的细纹,总归是上了年纪,保养得再好也能从细节上看出年龄的痕迹。
“妈。”他不太适应地叫出这个字。
上辈子他是个孤儿,从小没见过父母,也曾在心里练习过爸爸妈妈的称呼,但始终没有机会叫出口。
丁献仪拍拍他的胳膊肩膀,又摸摸他的头,“头发有点干燥,改天妈带你去保养保养。”
这就是有妈妈的感受吗?许白深咧开嘴,“好啊。”
身后,听见声音赶过来的许言寒叫了一声:“妈,你回来了。”
丁献仪笑着朝他伸出另一只手,“小言,过来让妈妈瞧瞧。”
许言寒过来后丁献仪也摸了摸他的头,“头发有点长了,改天一起去打理打理。”
许白深:“……”
他没感觉错的话,他们的妈妈是在端水吧?这话术简直一模一样。
“我给你们带了礼物。”丁献仪拉过身后的箱子,“先进去吧,别挤在这儿了。”
客厅里,行李箱打开瘫在地上,丁献仪从里面翻出两个小盒子,分给俩儿子一人一个。
许白深瞥了眼,发现自己得到的盒子比许言寒的大一些,心想丁献仪这下怎么不端水了?
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回房间再看礼物,一旁的许言寒已经拆开了盒子,他伸长脖子往他手上看,盒子里面躺着一只漆黑的鹿角。
“这是乌金胸针。”丁献仪介绍说,“鹿代表好运。”
“谢谢妈。”许言寒抱了下丁献仪,回头问许白深,“你怎么不打开看看?”
看就看,你别嫉妒就行。
许白深解开丝带,取下盖子,里面是一块白金材质的机械手表。
丁献仪道:“我这次去的国家以手表闻名于世界,想起小白你好像没有,就带了一块回来。”
许白深对首饰没有研究,但这块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他珍重地收进怀里,“谢谢妈妈。”
丁献仪笑眯眯地合上行李箱,“你们喜欢就好,我有点累,回房歇会儿。”
行李箱里东西不多,她拒绝了儿子们想帮忙的好意,提着箱子回三楼主卧室了。
楼下只剩两人后,许白深凑到许言寒的身边,支支吾吾道:“其实妈妈对我们的心意都是一样的。”
许言寒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许白深挤眉弄眼地说:“也许下一次你的就比我的大了。”
许言寒半晌才搞懂他的意思,然后就笑了,“你怕我觉得不公平?”
“唔。”许白深转着眼珠。
“你想多了,”许言寒道,“钱是妈妈的,她想给谁花就给谁花,而且……就算全部给你也是正常的。”
许白深觉得他说的有理。
“还有你别只顾着看大小,也要看看材质啊。”许言寒勾起一边嘴角,“乌金可不比白金便宜。”
许白深摸出手机,一查还真是如此。
不怪他孤陋寡闻,实在是以前过得太过抠门,没想过补充这方面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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