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不起!”余幼惟提溜起酱骨头,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拿出纸巾,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擦沈时庭的衣服,边擦边念叨,“我可以给你洗衣服哦,我洗衣服可干净了,我保证洗完之后一点痕迹都没有……”


    下一秒余幼惟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沈时庭冷白的手指钳住了他的手腕。跟那薄筋凸起、雄性气息爆棚的手腕一比,余幼惟细白的小手不堪一握,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


    哇塞~不愧是后期性魅力爆棚、无数男女为之癫狂的可怕男人。


    看看这小说男主必备的祖传优良基因。


    “你瞎摸什么?”沈时庭黑着脸问。


    余幼惟抬头就对上了对方沉冷的目光。


    他头半埋在沈时庭怀里,两人距离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裹着温热的呼吸,贴着他手腕内侧的指尖触感有点凉。


    余幼惟一惊。


    我什么都没摸到!你不要碰瓷哦!这话可不能乱讲!我是清白的!咆哮小余在脑子里抱住自己并否认四连,表面却维持着不动声色,毕竟反应过激反而显得心虚。


    于是他索性轻轻戳了两下沈时庭的胸肌,笑嘻嘻说:“肌肉练得不错哦bro~”


    沈时庭脸色冷得几乎能掉出冰渣来,咬牙切齿:“是么?喜欢?”


    余幼惟羞涩地轻咬了下唇,镇定地小声吹彩虹屁:“大小适中,结实有力,形状流畅,是个男人都喜欢。你放心哦,我不会白占你便宜的,有空我也去练两坨,争取让你摸回来。”


    沈时庭:“……”


    余幼惟长得可爱,圆圆的眼睛一弯,单纯无辜,极具欺骗性。


    沈时庭拿掉那只爪子,面无表情地整理好散乱的衣襟:“就你那没成年的小胸脯?”


    “诶?”已经成年的余幼惟不服气,唰地拉开自己的领口,低头往里看,“我有胸哦,你不要看不起人。”


    沈时庭:“……”


    -


    两人是一前一后进门的。


    余幼惟进门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女人,是秦茴。


    书里的秦茴是个温柔的女人,甚至温柔得有些软弱,她对原主纵容溺爱,而跋扈的原主对这位母亲却从来都是颐指气使,没半点好脸色,秦茴跟他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痛快。


    余幼惟自小就是孤儿,第一次回家有母亲迎接,内心暖暖的,主动上前小心地喊了一声:“……妈妈。”


    秦茴一愣,儿子结了婚人都变乖了?


    随即喜笑颜开,温柔地揉了揉余幼惟的脑袋:“哎,今天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待会儿多吃点,啊,越来越瘦了。”


    余幼惟抑制着有妈妈了的欣喜,乖巧地点点头。


    “呀,这衣服是怎么了?”秦茴讶异地看看沈时庭衣服上的油渍。


    余幼惟心虚地把脑袋耷拉下去,默默举手认错,就听沈时庭说:“不小心碰的,我上楼换身衣服。”


    诶?


    男主果然人帅心善呐,都没有揭发我~


    余幼惟看着沈时庭的背影,发出感动的喟叹,并在心中为男主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秦茴忙前忙后地张罗他们上桌。


    余尚明和余顾最后才从二楼书房下来。


    余尚明如今也才五十岁出头,却已经将集团的大权全都交到了余顾手上。


    余顾是他的长子,也是他和亡妻唯一的儿子,余尚明对这个长子的偏爱是众所周知的,尤其是在他那一事无成的小儿子余幼惟的对比下。


    大概是也听说了余幼惟最近闹进了警察局的事,余尚明看到余幼惟的第一眼并没有好脸色,但碍于今天是个比较特殊的日子,没有当着沈时庭的面质问余幼惟。


    并不知道自己刚躲过了一劫的小余眼巴巴地盯着一桌子的美食。


    之前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的酱骨头一口都没吃到啊可恶!此刻酱骨头战亡带来的伤痛顿时痊愈了。


    在秦茴的安排下,余幼惟自然就坐在了沈时庭旁边。


    沈时庭在饭桌上依旧有种冷淡的疏离感,却倒也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对长辈的态度相比于对余幼惟要温和许多,至少有问有答。


    这大概是作为男主刻在骨子里的品质吧。


    反正这个世界只有我在受伤。


    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小余多愁善感地想。


    “听家里的阿姨说,惟惟这几天重新归置家具,把家里的大物件都搬出去了。”秦茴委婉地笑笑,“正好家里的家具都旧了,我请人重新订制了一批,完工还需要花些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就住一起,没什么问题吧?”


    秦茴说的是那些床和沙发,她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存了私心想帮余幼惟一把。


    而这一把简直是把余幼惟火坑里推,他猛地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就听余尚明厉声说:“不住一起,难道谁要出去睡大街?刚结婚就分房睡,想传出去让谁笑话?”


    余幼惟倒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毕竟他早已臭名在外。


    可沈时庭不同,他原本就是入赘,传出去会被说他遭受余家的冷眼。商场人人都懂得趋利避害,余家不待见的人,大家不踩一脚也要躲三分。


    原主就是利用了这点,恶劣地报复沈时庭,几乎把沈时庭逼上了绝路,就想等着沈时庭回头来求他,可惜最后等来的是沈时庭的黑化。


    “谁说我们要分房睡了?”余幼惟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冬天这么冷,睡一起才暖和呀,没老公的人才自己睡。”


    他歪头冲沈时庭露出甜甜的笑,娇滴滴地说:“是吧?老公~”


    这声“老公”喊得在场人都沉默了。


    当事人沈某拿着筷子的手一瞬间捏紧,面无表情地回视过来,下颌轻微滑动,灵魂在深处剧烈挣扎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妥协地安息了下来,没发表任何意见。


    沈时庭肯定又在腹诽我对他图谋不轨。


    再次被冤枉的小余忐忑地想。


    “行了,既然已经结婚了,就不是小孩子了。”余尚明说,“你今年就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的人了,还整天无所事事的像什么话?既然课业不忙,该实习就实习,少跟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鬼混。”


    说到这个,还正中了余幼惟的意。


    他当即放下筷子,老老实实地坐直身子,期待地说:“爸,那就让我出去工作叭。”


    这话令众人感到意外。


    余顾看过来,不信任地问:“你能做什么?”


    “我学画画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学的呀。”今天也是有骨气的小余。


    “就你那狗爬的功夫?”余顾冷笑。


    余顾说得倒也没错。


    虽然原主也是学画画的,但那技术用“狗爬”来形容确实不为过,不然怎么说他一事无成呢。


    但如今坐在你们面前的,已经是钮祜禄小余啦。


    “惟惟能有这个心就不错了。”秦茴出来护犊子,“惟惟啊,就听你爸的话,想出去工作就去吧,万事开头难,画画技术也是要花时间慢慢长进的。”


    果然还是妈妈最疼人,余幼惟乖巧道:“谢谢妈妈。”


    哎哟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小嘴都变甜了,秦茴十分欣慰。


    余幼惟心里乐开了花。


    原主的钱花着没有自己的钱踏实,有了工作他就可以赚一笔跑路费,以备不时之需,而且还能减少跟沈时庭接触的时间。


    命运追着我开玩笑,我玩不起还躲不起么?


    得意忘形的小余在内心仰天大笑。


    ……


    殊不知那为他操碎了心的父母,饭后正在花园里散步。


    秦茴针对“我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突然提出要工作”这件怪事思考了许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我是了解儿子的,他不是个愿意出去吃苦受累的主。他啊就是刚结婚总想粘着时庭,又太好面子不愿意直说。”


    “你的意思是?”


    “他沈家那么大的公司,给惟惟安排个工作,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余尚明沉吟片刻,表示我懂你的意思了,点点头:“我这就让余顾去安排。”


    ……


    “阿嚏——”


    余幼惟莫名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跟沈时庭大眼瞪小眼。


    由于“冬天睡一起才暖和”的话已经放出去了,他们今晚又再一次面临着有一个人要睡沙发的难题。


    沈时庭把毯子扔沙发上:“自己作的,别想上床。”


    我这次明明不是作!小炮灰也是有点脾气的,他轻轻蹙起眉,小声道:“我也不想跟你睡。”


    沈时庭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你为了什么?”


    “我就是觉得,我们装得恩爱一点,这样在外面,对你会比较有好处。”余幼惟可怜巴巴地转过身抱起毯子,“还有,沈家银行放款的事情我问了。我哥说现在沈氏亏空,银行考虑风险可能不会放款,建议你们从收益回报率的数值上再考虑一下。本来白天在车上就想告诉你的,但车上不止我们两个人,我觉得不妥就没跟你说。我没有说话不算数。”


    沈时庭愣了下。


    这件事情确实因为余幼惟横插了一脚,导致他主观性地偏判为是余幼惟在从中作梗。后来仔细思考之后,他也隐约意识到是申请本身存在问题,只是不确定具体的点在哪儿。


    现在这个消息给得很及时。


    “我已经很有诚心了。”余幼惟说着,正好鼻子有点痒,他又吸了吸,说话还带着点鼻音,“但你总是误会我,我生气了。”


    沈时庭沉默地看着慢吞吞往沙发上躺的背影。


    这人仿佛连毛茸茸的头发都耷拉了下来,委屈得不得了。


    这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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