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旁边的众人神情都不同程度的复杂起来。


    沈时庭也沉默了一瞬,蹙起眉:“划伤了?”


    “咯……咯着了。”


    沈时庭这才发现余幼惟腹部旁落了一只水晶球,是拍摄用的道具。他薄唇轻抿:“我送你去医院,还能动么?”


    余幼惟弱小可怜无助,神志不清地伸手抱住了沈时庭的脖子,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动不了了。


    在场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胆子有够肥的啊这小员工。


    有人主动道:“沈总,要不我们来吧?”


    沈时庭只是看了眼怀里紧皱眉头的小人儿,随后勾住他的膝弯将人抱了起来,说:“不用。”


    说罢抱着人快步朝大棚外走去。


    -


    去医院的路上,余幼惟坐立难安,非常需要一个倚靠,于是全程都窝在沈时庭怀里,泪眼汪汪,哼哼唧唧的,却还不忘关心沈时庭:“……你没受伤叭?”


    “没有。”


    他吸吸鼻子:“……你没受伤就好。”


    沈时庭愣了一瞬,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只听见余幼惟又咕咕哝哝地抱歉:“……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哭湿了。”


    只见余幼惟梨花带雨的脸蛋贴着他的胸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他衣服上的泪渍,隔着薄薄的布料,那点触感就像小刷子挠一样。


    沈时庭没制止他,只是说:“马上到医院了。”


    “唔。”余幼惟吸吸鼻子,“好痛呀,我会不会以后都不能生小孩儿了。”


    沈时庭说:“你本来就不会有小孩儿。”


    余幼惟反驳:“等我们离婚了,我以后还要娶老婆的。”


    沈时庭愣了下。半晌,他目光落到窗外,没再说话。


    -


    医院里。


    医生拉上帘子,对余幼惟说:“裤子拉下去。”


    啊……


    余幼惟微微弓着身子,看向立在一旁的沈时庭,意思是虽然我们都是男的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没到可以对对方坦坦蛋蛋的关系而且还是在这种有点子窘迫情况下。


    沈时庭面无表情,仿佛看不懂余幼惟的眼神暗示。


    见多识广的医生看了眼杵在旁边的人,按例问了句:“你们什么关系?”


    我们是强扭的瓜,上架的鸭,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塑料夫夫。


    余幼惟在心里总结。


    就听沈时庭淡淡道:“家属。”


    诶?余幼惟竟无法反驳。


    更主要的是医生说:“待会儿碰到可能会疼,你扶着他点儿。”


    于是沈时庭就这么留下来了。


    余幼惟一只手抓着沈时庭,试图单手解裤带,然而不仅不方便,手上还没劲儿了。医生沉默地盯了一会儿,推了推那厚重的镜片,对沈时庭说:“家属帮忙解一下。”


    原本就羞耻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余幼惟双颊通红,跟小扇子似地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


    然后就见沈时庭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余幼惟瞪大眼睛,羞耻地垂下脑袋。


    沈时庭的手指又长又直,皮肤冷白,指骨处的颜色要深一些,略微发红。余幼惟试图找话题缓和尴尬的气氛:“沈时庭,你的手真的很适合扎针。”


    “你现在比较适合扎针。”


    “……”


    裤带被解开,沈时庭指尖停顿了一秒,还未等余幼惟反应过来,他的外裤就被拉了下去,露出了里边印着小黄鸭卡通图案的白色小内裤。


    余幼惟无法形容这一瞬间社死和蛋疼哪个更要他的命。


    脑子里的小人偃旗息鼓,惨烈地躺地阵亡。


    “内裤也拉下去。”医生说。


    这一瞬间的气氛更微妙了。


    余幼惟缓缓掀起眼皮瞄了沈时庭一眼,双方对视,余幼惟立马别开眼,低头就见沈时庭的指尖勾住了他的小裤裤边缘,余幼惟倏地拉住,抿唇说:“我自己来叭。”


    片刻,沈时庭松开了手,却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余幼惟害羞地小声说:“你转过去。”


    医生拿了只小电筒照着余幼惟的伤部,说:“我得跟你家属讲解你的伤势,他转过去了怎么了解?”


    “您跟我讲解就行了。”


    “你现在连躬腰都做不到,能看清么?当然我们尊重患者的意愿。不过我提醒一句啊,回去之后你估计是没法自己护理的,得有人帮忙,早晚都要见面的。”


    什么?还要沈时庭帮我护理?这怎么使得!


    余幼惟还没找到反驳的台词,就听沈时庭先开口了:“先看伤,别耽误了。”


    “……”


    算了算了,蛋重要。反正医生要看,多一个人看少一个人看又有什么区别。


    余幼惟视死如归地拉下裤子,医生的灯光照了过来。


    医生突如其来的检查疼得他直龇牙,瞬间抓住了沈时庭的手臂。


    沈时庭扶着余幼惟,目光深深地落在伤部,眉头蹙了起来。


    医生说:“其他地方都没事儿,就这儿红了,有轻微充血症状。伤得挺有技术难度嘛,怎么搞的?”


    沈时庭皱眉:“摔倒时磕在水晶球上了。”


    “喔唷,这得是多不小心才能磕上啊。怎么也得疼个一两天了,不过问题不大,回去之后最好静卧休息,尽量少活动它,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采用冰敷。”


    医生递过来一沓薄巾,“用这个把它托起来,血液回流通畅了,慢慢就能消肿了。还有啊,注意多观察大小变化,万一不消肿甚至有持续增大的情况,要及时过来复查。”


    沈时庭又问:“现在算肿大么?”


    医生安慰:“现在还小,不用紧张。”


    还……小?


    小?


    余幼惟脑内一声惊雷。


    他立马敏感地睁大了眼睛,就见沈时庭也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情绪挺复杂的,余幼惟没看懂,于是脑子非常主观且脑回路非常曲折地分析了一下。


    沈时庭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在嘲笑我吗?他觉得我小?


    事关男人的尊严,余幼惟超级警觉。


    我哪里小了!


    虽然跟书中描述的傲人尺寸沈小庭没法比,但我好歹也是正常男性尺寸的呀!


    余幼惟愤愤地控诉完,绷着小脸,抿了下唇,很严肃地强调了一句:“我还会长的。”


    说着还自我催眠地点点头。


    沈时庭:“……”


    “医生,这会影响我之后……使用嘛?”


    “正常消肿就不会。不过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要过于激烈地使用它。”医生看看余幼惟,又看看沈时庭,意味深长地说:“两个人有一个好使不就行了。”


    沈时庭:“……”


    余幼惟:“???”


    我怀疑你在说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余幼惟忙摆手解释:“我们不是……!雾草……?”


    他话说到一半直接一个激灵。


    只见沈时庭按照医生说的,把那沓薄巾垫到了他伤部下面,把内裤给他提上,拉上裤子并系好,说:“走了。”


    “……哦。”余幼惟都没回过神,解释也忘了,胳膊被沈时庭抓在手里,牵着他小步小步地往前挪动,一直回到车上,余幼惟超长的反射弧才将刚才那段冲击传输到了大脑。


    刚才……


    是不是……


    沈时庭刚才是不是用手托了它一下……


    几秒钟后,余幼惟的脑子:&%^!!!$*$$&^!!!……%&……*!


    -


    余幼惟回到家后就跟一条醉虾一样,瘫在床上不动了。


    秦茴和余尚明听到消息赶忙上楼查看他的伤势,但是儿大知羞,余幼惟打死都不想再让第四个人跟他的小弟见面,遂捂在被子里装死,问就是困了,再问就是睡了。


    两人只好离开,留下沈时庭一个人。


    沈时庭把水杯和药递给他,说:“先吃了药再睡。”


    余幼惟探出一点脑袋,又不想抬头看沈时庭,伸手去接,却看到了沈时庭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脑子里的冲击画面又浮现了出来,他脑袋直接红成了西红柿。


    沈时庭皱了下眉,不自觉地用指尖去碰余幼惟的额头,不料这人突然跟弹簧似的往后缩了一下,警惕地睁大眼睛瞪着他。


    沈时庭愣了下,顿在半空的手指缓缓垂下,说:“我只是想看一下,你有没有发烧?”


    余幼惟唔了一声,摇摇头:“没有。”


    “那脸怎么这么红?”


    ……你别问。


    余幼惟嗫嚅:“我有点热而已。”


    “我把空调关了。”


    “不用。”余幼惟迅速接过沈时庭手里的药,一口闷,然后说:“我要睡了,你不是还有工作嘛,你要不先出去?”


    沈时庭默默看了余幼惟通红的耳朵几秒,眸子轻垂,放下杯子出去了。


    -


    出门就遇到了正要敲门的余顾。


    沈时庭拉上门,对余顾说:“他刚吃完药,已经睡了。”


    余顾皱眉:“怎么搞的?”


    沈时庭静默片刻:“抱歉,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我一猜就是,你说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沈时庭陷入了沉默。


    余幼惟最近每次受伤都是因为自己,沈时庭无话可说。


    余顾:“拍摄棚里的灯说坏就坏?还正就朝着你和关子仟的位置砸?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余顾的意思很明显,沈时庭当然也早就想到了,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余顾捏了捏眉心:“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关子仟又是我公司的艺人,这件事情是冲着与海和云上来的。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因为我们的合作,招惹过什么人?”


    “我知道。”沈时庭平静地说:“关键问题就在于,招惹的不少。”


    余顾:“……”


    “关子仟站在流量风口上,有人想借艺人的影响力,用舆论摧毁我们d.g的品牌形象。”沈时庭说,“这次品牌推广招惹了不少人,这些人反而可以排除在外,他们不会傻到这个时候给我使绊子,这样太容易招人怀疑了。”


    余顾想了想:“这么说,你有怀疑目标了?”


    沈时庭:“有怀疑方向,但没证据之前都只是猜想。”


    余顾沉默几秒,又问了句:“现场还有没有别的人受伤?”


    “没有。”


    “有什么需要,及时找我。”


    “这件事情关子仟牵扯在内,后续还需要他配合。”


    关子仟所在的娱乐公司,是与海集团旗下的,这么算余顾其实是关子仟的老板。


    余顾静默了一瞬:“知道了。”


    -


    沈时庭晚上是在沙发睡的,翌日起来时余幼惟还在睡,他去了书房。


    林柯打电话过来,说今天还有好几个会议。


    沈时庭朝卧室方向看了眼,沉默片刻后说:“今天有事不去公司了,紧急会议安排到线上,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


    他挂掉电话,心想余幼惟昨天哭成那样,今天心情肯定很低沉。遂下楼拿早饭时还特意拿了一块余幼惟爱吃的榴莲小蛋糕,轻轻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房间里开着冷空调,余幼惟惬意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两条腿岔开对着冷风吹,正在落实昨天医生所说的“冰敷”。


    他边翻页,嘴里边轻快地哼唱着:“英雄救美气昂昂~~风吹裤/裆叽叽凉……”


    沈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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