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认错！求求你住——”桑德蜷缩在雪地上不停翻滚，他求救的话还未说完，就化为了一滩灰烬。
火焰逐渐熄灭，温度随之降低，森林再次陷入黑暗。
露西跌坐在雪地上，懵楞地回头看向快步走来的三人一猫，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
“卡莱尔？”
卡莱尔冲上去一把抱起露西，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见她没有受伤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乖孩子，你做得很好。”
“这是什么？”埃斯梅还没从刚惊悚的一幕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黑暗天赋。”爱德华给她解释，“每个吸血鬼都有觉醒黑暗天赋的可能性，比如我的是读心术，而桑德的可能是隐身，至于露西……”
连爱德华也无法确定露西的黑暗天赋是什么，虽说露西在他们面前展示了几次黑暗天赋，但每一种都不一样。
屏蔽他的读心术，隔空取物，以及这次的火焰。
显然，小露西是个不简单的混血儿。
“喵”塞勒姆跳跃来到卡莱尔肩膀，低头舔了舔露西的脸蛋，似乎在夸赞她做得很好。
露西把脸埋在卡莱尔怀里蹭了蹭，又转头看向雪地上那格外显眼的灰烬，疑惑问道：“他死了吗？”
“是的，他死了。”卡莱尔欣慰道：“你用黑暗天赋解决掉了一个强大的吸血鬼，露西，你做的很棒。”
“喵喵！”塞勒姆忽然不满地瞪了卡莱尔一眼。
“可塞勒姆说那不是黑暗天赋。”在场唯一能听懂塞勒姆语言的露西说道。
“那是什么？”爱德华问道。
如果不是黑暗天赋的话，那会是什么？
“露西也不知道呀。”露西将卡莱尔肩膀上的黑猫抱了下来，一边抚摸着它的毛，一边奶呼呼说：“卡莱尔，我饿了。”
刚刚那场火，似乎消耗了她全部体力。
“乖，先忍一忍。”
卡莱尔考虑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他看了一眼饱受惊吓的埃斯梅，又低头看向怀里的露西，缓缓道：“爱德华，清理好现场，其余的事，我们回去再说。”
以防桑德的同伴找上门，他们必须要清理好现场，至少不能留下任何气息和打斗痕迹。
爱德华点头，转身教埃斯梅怎样清理现场的气息。
回到家中时，已经将近十二点。
卡莱尔先是给露西倒了一杯她最爱的液体，让她躺在他大腿上喝，一边看向坐在对面的埃斯梅，见她精神不济，歉意道：“我很抱歉，让你第一天就饱受惊吓。”
“是有一点，但我没事，我只是……”埃斯梅揪住衣摆，迟疑道：“我只是很内疚，没保护好露西。”
“这不是你的错。”爱德华出声，他能感受到埃斯梅愧疚的心声，“谁也想到桑德会这么强。”
“爱德华说得没错，而且素食吸血鬼比起普通吸血鬼而言，终究还是弱了一点。”卡莱尔捏了捏鼻梁，回想起刚才的事，他也没百分百把握能解决掉桑德。
“露西，能和我们说说，你刚是怎样杀死桑德的吗？”
露西喝完最后一口‘奶’随手把奶瓶扔给了爱德华，苦恼皱起眉头，奶凶道：“他掐得我脖子好痛，还不放我下去，我很生气很生气，就想起卡莱尔说过吸血鬼怕火，就想着要把坏蛋烧一烧！”
她的想法很简单，桑德弄疼她了，那么她也要让桑德疼得哭出来。
见她一连重复两次‘好生气’，那真的是被气得不轻，卡莱尔有点好笑，又好点心疼她。
“然后，火就出来啦。”露西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大事，哼唧了一声，“大坏蛋再也不能欺负我们了。”
“谢谢露西保护了我们。”卡莱尔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以后你得学习掌控这能力，别把自己伤着了。”
“才不会呢！”露西摇了摇头，扬起小下巴：“塞勒姆说，这本来就是露西的力量，才不会伤到我。”
一听见她连这话都说出，塞勒姆气得跳脚：“喵喵喵！！”
“啊！”露西惊得捂着嘴，这才反应过来到自己说了什么，赶忙挥舞着小手，一脸慌张：“不不不！你们什么都没听到！露西什么都没说！”
卡莱尔忍笑点头：“嗯，我们什么都没听见，对吗？”
“是的。”埃斯梅善解人意道。
“我也没听到。”爱德华道。
塞勒姆：“……”
露西顿时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小胸口，“这是我和塞勒姆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的。”
塞勒姆：“……”
卡莱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连忙清了清嗓子，转移开话题：“这里附近已经不安全，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得再次搬家。”
每隔几年，他们都会搬一次家，以免当地居民对他们的身份产生疑惑。
虽说卡莱尔还没想好下一个目的地，但为了露西和埃斯梅的安全，他们越快搬离此地越好。
“我没意见。”爱德华耸耸肩。
埃斯梅一脸懵：“搬家？我们要去哪里？”
“抱歉，埃斯梅，我应该先向你解释清楚。”卡莱尔不急不缓地说：“作为吸血鬼，我们的相貌不会改变，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难免容易让人察觉出异样，所以我们一般相隔几年就会换一个地方居住。”
这两百年来，卡莱尔一直频繁换地方居住，而他也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
这次由于桑德的事件，他们不得不提前离开这市镇，前往下一个地方。
“那我们去哪里？”埃斯梅又问道。
这时，坐在卡莱尔怀里的露西忽然道：“露西不想搬。”
她皱了皱小鼻尖，又补充一句：“要是有坏蛋，露西保护你们！”
卡莱尔见她皱着一张小脸，似乎格外不乐意，也知道她出生在这地方，舍不得离开，他沉吟了一会：“这样，我们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要不要搬。”
对于他的话，爱德华和埃斯梅自然没有意见。
“好了，今天的家庭会议就到这里。”卡莱尔抱起露西往房间走去，提醒道：“露西，你该去睡觉了。”
“我要听睡前故事。”
“这次想听什么？”
“卡莱尔以前的故事！”
“好吧。”卡莱尔的语气满是无奈。
*
“这次的睡前故事是——沃尔图里家族里的三位长老。”
当年，卡莱尔跟随沃尔图里家族生活了长达二十年，他欣赏他们的文明有礼的风格，最终却因理念不一样，而踏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卡莱尔。”露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卡莱尔低头看向她，替她拂开脸颊上的发丝，听着她奶呼呼地嗓音问：
“我能去沃尔图里家族玩吗？”
卡莱尔愣怔了一下，问：“为什么想去沃尔图里玩？”
“因为有城堡呀！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都住在城堡里，那肯定是很大很美的地方！”露西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精神说出自己的心愿。
卡莱尔轻笑了一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一边给她盖好被子，一边说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考虑带你去。”
虽说露西会长大，但关于她身份这件事，还是得通知沃尔图里家族一声。
沃尔图里家族是吸血鬼世界中的皇族，规矩都是由他们定下的，其中一条，就是不允许嗜血魔童的出现。虽说露西不是嗜血魔童，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吸血鬼误会而把这消息捅到沃尔图里那边去。到时候想要解释就麻烦了。
在收养小露西的第一天，卡莱尔就已经思考过这点，只是一直抽不出时间带她去沃尔图里家族一趟。
或许，近期是个好机会。
露西哼唧了一声，伸出小手要和他拉钩钩：“不许骗我哦。”
卡莱尔好笑地和她拉钩，“好了，你该睡了，晚安。”
“晚安。”
趴在床另一边的塞勒姆也“喵”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
第二天
“露西，醒来吃早餐了。”
卡莱尔轻轻拍着小露西的肩膀，一边温和的唤她起床。
“露西。”
他轻轻戳了戳小露西粉嫩的脸蛋，嘴角笑意更深。
“呜咽~”
露西被他扰得呜咽一声，皱了皱小脸，不耐烦的挥开卡莱尔的大手，翻个身把自己埋进被里滚成一团蛹，似乎不大想起来。
卡莱尔满眼笑意，故意道：“既然这样，我让爱德华喝掉吧。”
野兽血液放久了后，会有一股露西不喜欢的味道，所以她喝的‘奶’往往都是新鲜出炉的。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睡懒觉的小露西惊得当场跳起身：“不可以不可以！”
卡莱尔给她规定每天只能喝两瓶‘奶’，这要是给爱德华喝了，那她既不是没有得喝了。
露西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掀开棉被，一溜烟冲进浴室简单梳洗一番，换上卡莱尔早已备好的小裙子，连头发也来不及梳好就匆忙跑向厨房。
来到厨房，只有埃斯梅一个人，没有看到爱德华的身影时，露西松了口气。
“早安，埃斯梅。”
“早安，露西。”
露西一眼看到摆放在桌面上的奶瓶，以及属于她的丰富早餐。她拒绝了埃斯梅的帮忙，自己爬上椅子坐好，先是拿过早已切好的牛排，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卡莱尔走进来时，就看到埃斯梅在注视着小露西进食，他站在厨房门边忽然开口：“吸血鬼没有循环系统，虽然能吃固体食物，但这个物质会一直停留在我们的胃里，直到我们吐出来。”
“……这听起来挺恶心的。”埃斯梅愣怔了一下，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自己不能接受。
“那露西是？”埃斯梅好奇道。
“露西是混血儿，她能转化食物里的能量，让身体更好吸收。”卡莱尔拉开椅子坐下，抽出纸巾给小孩擦了擦嘴角，一边温和道：“不过，血液更能满足她成长的需求。”
成熟吸血鬼只需要每隔一两周狩猎一次，而小露西几乎每天都要喝上两三瓶血液，才能维持身体所需要的养分。
卡莱尔不知道其他混血儿是不是也这样。
“露西的粮食是由塞勒姆准备，有时它心情不错也会多准备几份。”卡莱尔给她说解着一些家中的事，好让埃斯梅能更快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中。
埃斯梅再次感到诧异：“有点遗憾我不能亲眼看塞勒姆狩猎。”
听她提起自己，一旁的塞勒姆倏地抬头看向她，眼神犀利的盯着她，仿佛在看着一头猎物。
“塞勒姆很厉害的！”露西三两下解决掉桌面上的早餐，抱着奶瓶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埃斯梅想起昨天被塞勒姆撕下脸皮的桑德，无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黑猫。
“它……也是吸血鬼吗？”埃斯梅不确定问道。
塞勒姆：“……”
卡莱尔看了塞勒姆一眼，刚好捕捉到它翻白眼的一幕，手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塞勒姆不是吸血鬼，它只是一只神奇的黑猫。”
一只像人类的黑猫。
埃斯梅点头，没有再多问，转头收拾起桌面上的餐具。
她的适应力倒是比想象中要快上很多，再加上有小露西的存在，埃斯梅全部注意力都关注在她身上，细心照顾着这混血幼崽。
卡莱尔看向抱着奶瓶喝得一脸满足的小孩，忽然说道：“露西，下个月我带你去一趟意大利玩。”
这并不是卡莱尔一时心血来潮的提议，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决定下个月就带露西去一趟意大利找沃尔图里。
距离12月结束还有12天，看似短暂，却足够让小露西的身体特征成长到普通幼童五六岁的模样。这样一来，他要带她出门就更方便了。
听到这话，露西愣了一下，歪头看向他：“意大利？为什么去那边呀？”
“沃尔图里家族就在意大利。”
卡莱尔的话刚落下，就见露西的双眼瞬间亮起，小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爱德华和埃斯梅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吗？”她兴奋问道。
“不，这次就我和你。”卡莱尔轻摇头，“爱德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埃斯梅还需要习惯一段时日。”
所以，这次只有他和露西一起去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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