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被“请”出了客栈。
“俺上有老下有小,还养着好几个伙计,一大家子全靠这家客栈生活,您就发发慈悲饶了我吧!”
“这条街最西头,也有一家客栈。”
“他家的红烧肉做的那叫一个地道,上仙您去那儿居住,食宿费我包了!”
“……”
在客栈掌柜的强烈推荐中。
半夏尴尬推拒了他塞的钱财,转身离开,穿过变得一片狼藉的大堂,走到高高的门槛前。
想起,先前差一点在这里绊倒。
她下意识扶着身旁的门板,抬腿一迈——
“哐当”一声,门倒了。
半夏:“……”
日啊!
客栈门口经过的路人,吓了一跳。
跟在半夏身后的国家队成员,面面相觑,硬汉男欲言又止,“老大,您这运气也……”
太邪门了!
碰到哪,倒到哪。
半夏抬手,示意硬汉男闭嘴。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自己这一身霉运,绝对有问题,肯定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搞她。
“等我找到是谁在捣鬼……”
半夏强忍住骂骂咧咧的冲动,负手踩过面前厚实的门板,健步如飞地离开。
薄暮冥冥。
夜幕,即将降临。
这座不起眼的小镇,远比半夏他们露宿过的荒野要危险的多,国家队的同僚们,忙活着帮半夏寻找新的住处。
傍晚已至。
门外的街道上,依旧热闹。
游逛的闲人,叫卖的商贩,还有牵着牛马的老人,穿过熙熙攘攘的长街,朝对面那条街的马市赶去。
半夏站在屋檐下,目光落在那些健硕的牛马上,她发现这座小镇的牛马挺多。
几乎每隔一会儿。
就能瞧见牵着牛马的男女老少,从客栈门口路过,朝马市中去。
“明天,你去马市学一下骑马驾车。”半夏侧头,嘱咐道。
她的“十里红妆”,已经有不少地方已经干裂,再撑个一两日,估计就要彻底损坏。
“好嘞。”
硬汉男干脆应下。
能多有一个技能傍身,是件好事。
其他人都在忙着帮她找地方居住,半夏也不准备闲着,她从屋檐下走出,准备在小镇中逛逛。
她前脚刚落在露天的长街。
“轰隆——”
后脚,一道惊雷炸响。
原本晴朗的天色,瞬间阴沉下去,黑云翻滚,细细密密的冰冷雨珠,随风落下。
热热闹闹的街道,顷刻冷清下去。
游逛的闲客一边用俚语骂街,一边抱头找地方躲雨,路边的小摊贩,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东西。
几乎转眼间,街道上变得空荡荡。
半夏扭头环顾四周,想找地方躲雨,每个与她目光有接触的路边商家,都面露惊恐。
甚至不敢继续迎客。
他们尖叫一声,“哐当”阖起房门。
客栈掌柜的悲惨经历,他们全都看在眼中,除非是店铺不准备要了,否则谁敢接待她?
雨越下越大,豆大雨珠“噼里啪啦”落下,比依萍找她爸要钱的那晚下的还要大。
“老大!”硬汉男撑着伞找来。
半夏目光下移,想接过他手中多余的那把伞。
“别,还是我替你撑吧!”
硬汉男不敢把雨伞交给她,委婉地提醒一句,“咱这,现在就剩这两把雨伞了。”
坏了,可就没了。
半夏:“……”
玛德。
别让她找到,究竟是谁在搞自己:)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水积在一起,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洼,国家队暂时还未找到合适的住处。
半夏插兜,朝长街另一端走去。
硬汉男撑着两把伞,奶妈似的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夜幕逐渐降临。
几乎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
呼啸而过的狂风在黑夜中穿梭,席卷着豆大雨滴,“哗啦啦”拍打在门板上。
不知不觉,两人便已经穿过小镇,到了镇尾附近。
雨越下越大,尽管头顶有伞遮挡,也被随风斜斜飞来的雨水,打湿了半个身子。
半夏正准备折返回去,眼角余光无意中瞥见,道路尽头的细密雨幕中,矗立着一座黑黝黝的建筑。
从建筑轮廓来看,似乎是座庙。
在这种诡怪丛生的地界,看似最安全的庙宇,实则才是最危险的,看出半夏的小心思,硬汉男赶忙阻拦,“危险,危险,那里危险!”
半.危险本险.夏高视阔步,脱口而出,“……能有我危险?”
一人顶一个拆迁办呢,手动微笑。
硬汉男:“……”
无话可说。
路旁,似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从门后探出头,大声询问:“雨大风高,你们二位这是准备去哪?”
隔着密密匝匝的雨幕,看不清老妇的模样与神情。
半夏抬手指指前方的黑暗。
老妇露出了然神情,“去地仙庙啊,庙里供奉的福黎仙确实挺灵,还能给人带来好运嘞!”
“带来好运?”半夏的注意力,全放在她最后那句话上。
“是嘞。”
老妇是福黎仙的信徒,细细介绍起,“我们镇上的福黎仙有求必应,不过想要求它,必须心诚。”
“倘若心不诚,那就麻烦大了!”
“它会进入梦中,杀死所有不虔诚的伪信徒——”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
雷声模糊了老妇的最后一句话。
硬汉男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心不诚便要杀人,这位福黎仙一看就是只野路子的邪神。
他拽起半夏的手臂,“老大,庙里住着邪神!”
半夏:“和我比,谁更邪?”
硬汉男:“……”
想到她那比瘟疫还可怕的传染性霉运,他把劝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庙里的野神还真未必有她邪。
别人倒霉,孤身承受。
半夏倒霉,大杀四方。
她这种不但自己倒霉,还能影响周围的事物陪自己一起共沉沦,也说不清究竟谁更倒霉。
“我当然知道庙中会有危险。”
半夏直勾勾望着前方,“就是因为知道有危险,我才要过去。”
硬汉男:“为什么?”
半夏:“这个副本,开启了多久?”
硬汉男:“半月有余。”
“是啊,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半夏语重心沉,“可是我们,连副本任务的一丝头绪也没有找到,——躲避危险,确实能获得短暂安全。”
“但倘若一直躲避,那将永远不会有找到线索的机会。”
“你悟了吗?”
听着半夏义正词严的话语。
硬汉男悟了,“你是想找个送上门的沙包?”
半夏:“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硬汉男:“okk。”
虽说是在副本中,手机却依旧能够使用。
半夏联系了国家队的队员,表示自己已经找到避雨的地方,而后将庙宇的位置告诉了他们。
对面的庙宇有些年头,墙体斑驳。
走到古庙屋檐下。
硬汉男收起手中的雨伞。
古庙房门大敞着,里面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瞧见,一座高大的神像,坐落在供桌后。
从神像轮廓来看,似乎是只兽神。
他正凝眸打量着。
忽见身旁的半夏皱紧眉头。
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危险,硬汉男浑身肌肉紧绷起,他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的黑暗,“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
半夏声音压得低低的。
浓稠的黑暗,遮挡住她的面部。
硬汉男无法分辨她的面部表情,却能够听出她话语中的凝重,他的心稍稍提起,“发现什么”?
半夏:“似乎,每次在我们遇到危险之前,都会有人提醒我们前面有危险。”
硬汉男细细一想,发现还真是。
黄鼠狼讨封,诡新郎娶妻。
还有寄死窑一事。
在遇到这些诡异事件之前,他们就早一步在那些村民口中,得知了这些诡异的存在。
半夏轻声呢喃,“次次如此,太巧了。”
她有一种预感。
这些巧合,或许与副本任务要求的秘密有关。
“方才那位老妇,提到了福黎仙。”
还说,倘若不够诚心,会遭到福黎仙报复,进入信徒梦境中,杀死不虔诚的信徒。
倘若推测没有出错。
这位福黎仙,今晚怕是就要现身!
现在,又多了一个必须要进入庙中的理由。
“走吧。”
半夏抬腿走入庙中。
淡淡的香火味,在鼻尖弥漫。
她摸黑点燃了供桌两侧立着的蜡烛,在跳动的豆大火光中,福黎仙的神像样貌逐渐变得清晰。
确实是一位兽神。
头腭尖形,四肢修长,身后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是一只狐狸。
狐狸神像眉眼低垂,结跏趺坐在莲花宝座上,它嘴角含着慈悲的笑,却依旧无法掩盖本身的那股子邪性。
灰扑扑的蒲团就在跟前。
半夏只垂眸瞥了一眼,就移开目光,一只野狐狸而已,还没资格受她跪拜,她只稍稍躬身,“好运来,好运从四面八方来。”
“伟大的福黎仙,善良的福黎仙,请祝我摆脱身上的霉运!”
“我的身份证号是……”
为了防止福黎仙信徒过多,弄混许愿对象,半夏正准备报出自己的身份证号与家庭住址。
就听“轰隆”一声——
半夏惊愕抬头,神像炸了。
……
半小时后。
两位国家队的成员,带上一些吃喝用的,俯身顶着狂风骤雨,赶来了镇尾古庙。
刚走进大敞的庙门。
就瞧见滚落到门旁的,大块碎石。
两人怔愣了瞬,疑惑抬起头,旋即惊愕发现,莲花宝座上少了一座狐狸神像,多出一位鸠占鹊巢的大佬夏。
队员:“神像呢?”
半夏冷笑:“别和我提那个废物。”
队员:“???”
“神像炸了。”硬汉男走上前,低声同他们说了事情原委。
听到“半夏俯身一拜,神像原地爆炸”这里,两个队员虎躯一震,心中被“卧槽”刷了屏。
“那她怎么坐上去了?”
听到他们三人的窃窃私语。
半夏盘腿坐在莲花宝座上,理所当然道:“为什么不能坐上来?拜它还不如拜我!”
三人:“???”
“拜它可以让你们走好运,拜我可以让你们的对手走霉运,四舍五入,相当于你们走了好远。”
半夏摊摊手,“还不如拜我,至少我不会随随便便就要了你们小命。”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
话罢。
半夏惊觉自己的话该死得有道理,这样说来,她四舍五入也算是一位可以保好运的神仙了。
想到这儿,她心情愉快了许多。
众人:“……”
虽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在半夏的催促声中。
被忽悠瘸了的三人,迷迷糊糊地,就俯身拜了拜。
古庙外。
暗中观察的福黎仙:“!!!”
它气到“吱哇哇”乱叫,骂骂咧咧,哪来的野女人,竟敢毁它神像!劫它宝座!抢它信徒!
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福黎仙甩动灰扑扑的大尾巴,飞窜进阴暗角落中,阴恻恻望向庙内,睡吧,睡吧,快快入睡吧……
我会来到你的梦境中。
教教你,什么叫做礼貌——
半夏换个舒服些的坐姿,单手撑起额角,懒洋洋地侧躺在莲花宝座上。
国家队两个队员前来,除了送生活用品,还带来了一个副本消息,他们已经付费充值,解锁了副本提示信息。
半夏先前本来打算与小情侣拼单。
后来被诡新郎的出现一打岔,就忘记了此事。
她坐直身子,“提示内容是什么?”
队员:“科学。”
半夏:“???”
队员:“加个书名号。”
半夏了然,提示内容是《科学》,这是一本书。
“除了这呢?”
队员摊摊手,无奈,“没了,就只给了我们一本书,——也不是一本书,就只给了一个书名。”
听到这个回复,半夏陷入沉默。
良久。
她掏出粉皮书,犀利质问:“说,你是不是在恰烂钱!”
粉皮书:“……”
一动不动,纹丝不动。
久久得不到回应,半夏只好骂骂咧咧收起书,自从换上粉色书皮后,黑老板就像死了一样,再也没搭理过她。
收起粉皮书,半夏顺势询问起,国家队进入副本后,遇到诡异事件的前因后果,发现他们的遇诡经历,和自己如出一辙。
全是在遇到诡异事件之前,就先一步得知了这些诡异的存在。
聊到这儿,半夏已基本确定下来,这里面绝对有鬼,她侧头望向滚落到古庙角落的神像头颅。
接下来……
就看这位,会不会来找自己了。
半夏离开莲花宝座,用毛巾擦干滴水的发丝,便裹着暖烘烘的睡袋,躺回莲花宝座上。
她闭目,酝酿睡意。
两位国家队成员没有离开,他们也想看看,今晚那位福黎仙会不会前来。
……
夜,逐渐深了。
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终于停歇,在周公的诱惑下,蜷缩在角落的三人,不断打起瞌睡。
“嘎吱……”
微弱的门轴转动声响起。
一股阴风吹拂开虚掩起的房门。
硬汉男听到响动,警惕侧头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丝丝缕缕肉眼无法观测到的阴风,在房梁上盘旋,瞧见角落里,那些支离破碎的神像。
福黎仙心中的愤怒达到顶峰。
它在古庙上方盘旋一圈,俯冲而下,直直冲向睡得正香的半夏,她睫毛轻颤,似是发现了什么。
但最终,还是没能从酣眠中挣脱。
福黎仙一头扎进半夏体内。
片刻,它一头雾水地出来,显然是入梦失败,在半夏身体上方盘旋片刻,它不信邪地再次一头扎入。
迎接它的。
依旧只有空荡的脑壳。
丝丝缕缕阴风,从半夏七窍飞出,在半空形成一团灰蒙蒙的狐狸虚影,它那张毛茸茸的大脸上,写满迷茫。
这个人脑子里是空的。
没有梦。
什么都没有,里面空空如也。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没有梦的人,除非她不是人!
福黎仙焦躁地在半空盘旋,它的神通只能在梦中施展,离开梦境,它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野狐狸。
俯瞰着鸠占鹊巢的恶徒。
它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思量片刻,福黎仙飞窜出古庙,找到附近的其它野神,寻求它们的帮助。
密谈许久。
直至天边出现了鱼肚白。
它们终于商量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与此同时。
酣眠一晚,半夏从睡袋中爬出。
硬汉男三人从古庙角落起身,舒展开僵硬的四肢,关切地望向她,“怎么样?”
半夏摇头,“没有找我。”
“没有?”
三人错愕。
这个答案,十分出乎他们的意料。
半夏睡眼惺忪地点点头,她确实没有在梦境中遇到福黎仙,“只是……”
硬汉男:“只是什么?”
她抓抓凌乱的发丝,面露迟疑,“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有人骂我脑子里空空如也,怀疑我是不是白痴?”
说到这儿。
半夏眸光陡然犀利,望向在场的另外三个活人,“说,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不是!我没有!”
“不是我们!”
“我们昨晚很安静的,没有说话……”
硬汉男三人七嘴八舌的解释。
半夏仔细想了想,昨晚那个声音确实不像他们三个人的,实在琢磨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她只能用“幻听”结案。
福黎仙昨晚没有过来,也不一定是推测失误。
它有可能是恰巧被别的事耽搁,也有可能是在暗中酝酿大招,无论是哪种结果,他们都不可能留在此地等待。
简单商议几句。
四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嘎吱——”
推开古庙房门。
明媚的日光,干燥的空气,一同涌入进阴暗古庙中。
半夏跟在后面走出古庙,细碎粉尘钻入鼻尖,她揉揉泛着痒意的鼻子,忍不住打个喷嚏。
“啊嚏”
与此同时,她脚下一滑。
半夏下意识抬手扶向身侧的外墙,下一秒——
“轰隆隆!!”
正值“妙龄”的古庙,轰然倒塌。
灰尘漫天,附近的硬汉男三人瞳孔地震,被迸射的碎石砸了满身。
“卧槽!”
“别砸脸啊!!”
“咳咳咳咳咳——”
“老大,你的霉运buff又进阶了!”
“昨天还只是塌个楼梯倒扇门,今天整座庙都塌了,这进化速度,离离原上谱。”
“……”
三人的惊呼声,断断续续响起。
半夏抬起手,挥散周围的灰尘,眼角余光无意中瞥见,古庙的废墟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抬腿靠近,掀开上面的碎砖烂瓦。
很快。
一只灰头土脸的狐狸,露出了头。
和它一起埋在废墟中的,还有一只黄鼠狼和一只小刺猬。
对上小狐狸充满躲闪的双眼,半夏了然,这位估计就是福黎仙了,“还以为你会线上入我的梦。”
“没想到,你竟然准备线下肉搏。”
她目光下移,望向同样脸上写满心虚的黄鼠狼与小刺猬,阴阳怪气道,“哦豁,还摇了兽兽一起呢。”
被俘的野神们:“……”
计划三小时,败露三秒钟。
它们原本正在古庙房顶布置陷阱,谁知道就差最后一步,庙塌了,踏马的庙塌了:)。
半夏嘴上阴阳怪气,吸引其注意,藏在背后的手偷偷取出诡发拂尘,使出捆绑技能。
但还是有一只野神,躲过了诡发,化成一阵阴风逃窜离开。
没关系。
半夏嘴角飞快上扬,还有两只。
她操控诡发,织出密密麻麻的发网,将剩余的两只野神控制起来后,又取出吉祥干妈镇压。
万事俱备。
半夏兴奋地拎起福黎仙,眉眼弯弯,开始许愿:“好运来,好运从四面八方来!”
“快快赐予我无穷无尽的好运吧!”
“狐门!!”
福黎仙吞吞吐吐,“怕是不行,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
半夏:“说人话。”
福黎仙:“你太衰了,我压不住。”
半夏:“……废物。”
福黎仙:“……”
心中一梗,不敢反驳。
半夏好奇起另一个问题,“你一个法师,为什么会想到线下肉搏,而不是入梦。”
“是大脑临时故障?还是它一直不太好用?”
福黎仙又一次重复了遍,“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
半夏:“……”
笑容瞬间消失。
她拿起一块板砖,颠了颠。
福黎仙心中一寒,老实回答:“入了,但失败了!”
“入了——”
半夏微愣,旋即睁大眼睛。
“所以,那个骂我脑袋空空寸草不生,连根毛都没有,建议我没事多补补脑的声音,是你?!!”
福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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