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初双眸暗沉,结合记忆认出这是田婶家的二柱便出口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的?”他安抚地轻拍俞安的手,示意他放心。
“我娘告诉我的。”二柱自豪的仰起下巴说。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对付这种熊孩子直接上手打是不行的,田婶又是一个胡搅蛮缠的泼妇,搞不好还惹一身骚。
他猛然想到来小河边的有棵树上有个刚筑巢巴掌大的蜂窝,灵光一闪,语气更加温和:“二柱,怎么你一个人在这边,没有其他的小朋友和你玩吗?”
二柱僵了几秒,表情微妙:“他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不配和我玩。”
看来这个二柱平时就惹是生非,没人喜欢和他玩,这样就更好拿捏这个小崽子,应有初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哦,我还说刚刚看到一个特别好玩的东西,但是你一个人的话就算了。”
应有初拉着俞安佯装要走,二柱果然被勾起好奇心,“站住,小爷一个人可以的,快说是什么东西?”
“你吃过蜂蜜没有?”
二柱摇头,应有初便绘声绘色的描述一遍蜂蜜的口感,小孩子哪有不嗜甜的,古代的糖比油贵,村里的小孩一年当中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可能得到一块糖吃甜甜嘴。
听到蜂蜜比饴糖还要甜上百倍,而且就在眼前二柱眼睛瞬间放光。
见小崽子上钩了,他再添最后一把火,口吻可惜道:“就是在东边的树上太高了,我拿不到,不然我岂会同你说半天。”
二柱觉得应有初真是读书读傻了:“你真是蠢笨如猪,拿一根……”话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嘴。
应有初眼底尽是笑意还要忍住把最后一场戏做足:“我和我家夫郎先回去了,等想到办法再来弄吧,真希望到时候蜂蜜还在。”
他们走远后,二柱迫不及待地寻找起应有初所说的蜂巢了。
一路上俞安惴惴不安,反复地问应有初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有初安慰道:“当然没事了,那是蜜蜂,不是马蜂,而且数量不多,给那个小孩子一个教训罢了。”
他还不至于这么狠毒的要置人家于死地,不过熊孩子收拾完了接着就轮到熊孩子家长了。
“要是他过后报复你怎么办?”俞安担心的又说,“他家有一条很凶的大黄狗,万一他让狗咬你呢?”
应有初不以为然的说着没事,俞安上次差点就被大黄狗咬到,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急切地情况下说漏嘴道:“怎么会没事,我之前差点……”
虽然及时刹住车,还是让应有初察觉出来,“差点什么?”他紧皱眉头。
俞安闭口不言,但最后抵不住应有初的追问,老老实实将自己采桑叶遇到二柱的事说明,应有初听完气愤不已,这小b崽子竟然敢欺负他夫郎,两次!
幸好他夫郎机智没有被狗咬到,这个世界又没有狂犬疫苗,若是感染上狂犬病放在现代都药石无医。
看他怎么收拾这臭小子。
可在俞安面前他克制住自己的怒气,表面上安慰俞安不要将别人的话放在心上,心里已经在暗暗盘算如何报复田婶一家了。
翌日,天蒙蒙亮,应有初和俞安两人早早起床来到村口处,俞安怀里抱着两匹织好的布拿去城里卖。
昨天应有初仔细回想石灰粉好像在古代是普遍存在的,历史书上也记载过,时疫发生时,古人会全城撒石灰粉以作消毒,防止感染瘟疫。
他小时候还学过一首关于石灰粉的诗,叫《石头吟》。
所以他不用苦哈哈的烧石英石炼制石灰粉,什么诗里的千锤百炼都不需要,只需要进城到医馆里买现成就是。
石灰粉不仅可以消毒还可以作肥料和染布等等,反正用处多多,算了算,今年还可以养四五次的蚕,那至少得买两百斤的石灰粉才够用。
这两百斤他和俞安怎么可能背得回来。
询问应财后知道村长家有牛车,他马不停蹄地跑去村长家借牛车,正好村长家的哥儿想进城购置生活用品,他们几人就约好第二天一同进城。
为表谢意,应有初送了村长家十根自制蚊香。
村长和周红珠已经在村口等着他们了。
“让你们久等了。”应有初说。
“没事,我们也是刚到,还要等等何婶,她昨天听说我们要进城就约着一起了。”周红珠坐在牛车上说。
“哎,我和你说,昨天晚上我试了一下蚊香,就点了一根,直到今天早上都没被蚊子咬,还真神了。”周红珠对格外赞赏。
昨应有初他们也用了蚊香,因为当时做的时候加了陈皮粉,蚊香点燃后的味道不仅不难闻,效果还出奇的好,可能是这个时代的蚊子没感受过科技与狠活的原因。
俞安听到应有初做出的蚊香被夸赞也跟着开心。
“这蚊香你们是怎么做的呀?”周红珠厚着脸皮的打听。
俞安沉默不言,这蚊香是相公想出来的,相公不说的话,他打死都不透露半个字。
“这简单呀。”应有初大方的将配方分享出来,蚊香而已,他又不能靠着这个发家致富,何况只要一个鼻子稍微灵敏的人都能嗅出来,现在说了还能获得一波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聊完蚊香,周红珠早就留意到俞安手里拿着的布了说:“俞安,你手里拿的是布吗?我可以看看吗?”
俞安点了点头,将布递给周红珠看,他对周红珠的印象挺好的,上次在河边洗衣服还是周红珠主动帮他说话。
他现在和相公在一起,也不会像一个人时那般怯懦。
周红珠摸着两匹布料,最后在一匹白色的布上反复打量,“这块布好软呀,又轻又薄,用来做里衣再好不过了。”
“这是我用今年的蚕丝加麻一起织出来的绸缎。”俞安解释。
周红珠了然,原来还掺了丝,怪不这么软,他去城里本就是想买两匹布回来做衣裳的,俞安织出来的布丝线紧实手感不比城里的女工织出来的布差,这样一想,干脆说:“俞安,要不你就把这两匹卖给我怎么样?”
村长听到自家哥儿要买布,他也凑近摸了摸,觉得手感是不错,也同意周红珠买,说着:“你要想买就买吧。”
俞安哑然,拿不定主意转头向应有初看去。
应有初看出俞安不反感周红珠,便帮他做主道:“可以呀,不过还是得按市场价给钱,这都是我家夫郎辛辛苦苦织出来的布,平时摸都不让我摸,怕我弄脏他的布。”
俞安无辜抬头,他什么时候不让相公摸了?
应有初好笑的搓了下俞安的头,示意他别说话。
布店的绸缎一般在八百文左右,他这匹是素色,所以便宜些,七百五十文左右,另一匹麻布四百文左右。
周红珠也是知道市场价的,当即爽快的掏出一贯钱加两百文就要塞给俞安。
俞安连连摆手,“不用这么多,我卖到布店也只要一贯钱加五十文左右,你给我一贯钱就好。”
“真的呀!安安,你太好了。”周红珠喜不自胜,他总共就这么点钱,全用来买布了,他进城就不能买别的东西了,本来他预算是买两匹麻布就行,可这绸缎实在是太好了,他太喜欢了。
应有初挑眉,他都没叫过安安,竟然让他叫去了。
周红珠将一贯钱递给俞安,抱着两匹布跳下牛车,开心的和村长说:“爹,我先回去把这两匹布放到家里再过来。”
不等村长点头,周红珠撒丫子就跑了,村长只得朝他喊跑慢点。
应有初和俞安悄悄碰了下头低声在俞安耳边说:“正好,省得你抱一路了,是吧,安,安。”
他“安安”两字拖得很长,声音低沉带着晨间的嘶哑,俞安听得脸蛋一下羞红,用拳头轻锤应有初胸口一下。
应有初倏地心软了一块,俞安这一拳直接打在他心巴上,家人们,这种感觉谁懂呀,就像小猫踩奶一样。
要不是有村长在,应有初恨不得抓着俞安啾两口。
不一会儿,何婶提着一篮子鸡蛋到了村口,应有初上前搭话:“何婶,你家鸡还下蛋呢,我家的早就不下了。”
如今气候炎热,鸡都热到不下蛋了。
“没下了,这都是之前攒的。”何婶笑呵呵的回。
等周红珠匆匆赶到出发,天也变得明亮许多,夏天天亮得比较早,现在估计也就五点过,作为现代人,除了刚穿来时不适应,现在他已经是每天八点左右睡觉,早上五六起床,早睡早起的好青年。
村长在前面赶牛车,周红珠拉着俞安一起坐上牛车,何婶将鸡蛋放在牛车上,和应有初一起步行。
去到县城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周红珠性格活泼坐在车上不停地和俞安闲谈,不到十分钟,他两迅速地建立起友谊的桥梁。
“哎,你们昨天听到田婶家二柱的惨叫声没?”周红珠一脸八卦的说,他家离田婶家近,所以昨天二柱的嚎叫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俞安和应有初彼此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
“怎么了吗?”应有初装作不知道的搭腔。
“二柱也不知道在哪儿捅了蜂窝,被蛰得嗷嗷叫,脸上好几个包,你们是没看见,肿得跟猪头一样,太好笑了。”
二柱是村里出了名的蛮横,平时没少招惹别人,家家户户的大人都不让自家的小孩子和二柱玩,生怕带坏自己小孩。昨天二柱被蛰,不少人看笑话。
俞安心虚得不敢说话,一直瞟应有初。
应有初大手按在俞安的小脑袋上,无声的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
“是吗,那严重不?”何婶问道。
村里谁不知道二柱是田婶的宝贝疙瘩,儿子被蛰了还不得心疼死。
“那可不,昨天田婶一边骂二柱,一边用童子尿给他擦脸。”周红珠说着说着自己都没忍住大笑起来。
应有初听到用童子尿擦脸也忍俊不禁,大家就这样一路欢声笑语的来到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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