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初已经头脑风暴出橄榄的一百种用法,当然最有价值的一种就是橄榄油。
橄榄油既可以炒菜,还可以用来制作洗护用品,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他太清楚女性的消费能力了。
不是说女性的钱好挣,而是这个时代的女性和哥儿掌握一个家庭的消费力。
应有初来城里就发现了,外出采买的通常是女人或者哥儿,他们除了操持好家务事外,给丈夫,孩子购置物品都是由他们来的,而大部分男人只需要赚钱养家。
因此,这个消费群体是庞大的。
现在只是应有初发家致富计划的雏形,具体该怎么实施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两人不紧不慢的找到烧窑,一个三米高的窑散发出阵阵热浪,俞安白皙的脸颊被热气熏得通红。
窑外有个岔开腿坐在土坡上的汉子,衣衫大敞,仗着四处无人就肆无忌惮的袒胸露乳,应有初虽是个现代人,但考虑到这个朝代思想比较落后,便让俞安在远处一旁等着他。
俞安显然也看到了,点头之后还背过身等应有初,有种将男德刻进骨子里的感觉。
那汉子见有人过来也收敛起来,将衣裳穿戴好后中气十足的问:“干什么的?有什么事吗?”
“我是医馆介绍过来买散灰的。”应有初彬彬有礼的回答。
那壮汉了然的“哦”了声又道:“要多少?”壮汉不以为然,他们能买多少散灰,应当是医馆的散灰用完了,才让人过来这儿买的,顶多买个几十斤。
“两百斤。”
壮汉愣住,“什么?”两百斤的散灰有四袋,平常一个医馆一年也就用个两袋的散灰。
“你们确定要两百斤?”壮汉向应有初确认。
得到肯定后,壮汉乐呵呵的从烧窑后面搬出四袋散灰,“一袋有五十斤,这里是四袋散灰。”壮汉撩起衣服边擦拭脸上的汗珠边和应有初说。
“这一袋多少钱?”应有初问。
“一袋两百七十文,你买得多给你算便宜点,给一贯钱就行。”
应有初爽快的答应了,“能送货到桑定村吗?以后散灰我就在你这儿买了。”
“今天不行,桑定村太远了,我还得看窑呢,这样吧,给你们送到城门,那里有拉货的,给个二三十文就能走,”壮汉又补了句,“以后你提前说就能免费送到桑定村。”
应有初颔首同意,能送到城门也是好的,到时候放在牛车上就行了。
壮汉麻利地将散灰抬上板车,再用绳索套在上半身,应有初盯着壮汉被麻绳勒出来的胸大肌,心里一阵唏嘘,他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八块腹肌呀?
壮汉拉着板车在前面走,应有初和俞安悠哉游哉的跟在后面。
他们到城门时间还早,就坐在城门旁边的茶铺要了一壶茶慢慢等着村长等人集合回家。
临近中午,气温越来越高,这么大的太阳等会还要赶路回家,应有初在想要不要买把伞遮阳,他晒黑点无所谓,可不能晒着俞安了。
“相公,要不要进城吃点东西再走?”等会儿还要走一个时辰的路,他怕应有初路上饿了没东西吃。
“回家再吃吧,都让爹给我们留饭了,我们悄悄吃独食不好。”应有初开玩笑的回着。
俞安听话的点了点头。
应有初等得有些无聊,时不时就戳戳俞安的小脸,动动俞安的小手,搞得俞安面红耳赤的也不停手。
“太无聊了,我去城里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你坐在这里看着我们的物资啊。”应有初站起来说道。
俞安也想跟着去,但应有初让他留在原地看着东西,他就顺从的点点头。
应有初察觉到俞安不安的小情绪后,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对着眼前的夫郎招招手,示意靠近些,俞安还没反应过来,鼻尖上就被应有初轻啄了一口。
顿时,俞安的脸上泛起红晕,像只受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跳开,慌张的看着周遭是否有人看见。
“放心,没人看见的,安安小朋友要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回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哦。”应有初搓了下俞安的小脸蛋。
俞安被相公这种对小孩子讲话的语气幼稚到,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明朗许多,闷声说了句,“相公你快去吧,等会儿村长他们该到了。”
应有初再度进城,很快就在路边小贩买了把伞,看见旁边有卖头绳发带之类的饰品,想起俞安的发带用得有些发旧。
他一看中那条青色尾端还绣着两条鲤鱼的发带,联想到小鱼的谐音就是小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嘴角上扬。
“哟,客官好眼光,这是城里绣娘绣的,瞧瞧着绣工多精细,本来要十五文的,仅此一条了,便宜卖给你,十三文。”小贩热情地介绍着。
应有初觉得不错,拿着发带爽快的付钱,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后小贩从脚下的竹篓里又拿出一条一摸一样的发带出来吆喝。
他找到方才和俞安一同路过的白玉堂,抬脚进了店门。
应有初买完东西回到茶铺,远远的就瞧见俞安端坐在长凳上死盯着他们采购的物品。
天啦,他夫郎怎么这么可爱,让他看着物资就真的一眼不错的盯着。
应有初在俞安面前站定,俞安抬起头发现是应有初回来了,但是没看到他买的东西,疑惑的问:“相公买了什么?怎么没看见?”
应有初袖子里藏着一把伞,胳膊都弯不了,就这样直挺挺的伸到俞安面前,露出掌心的一个伞把神神秘秘说:“你抽出来看看。”
俞安握住伞把,抽出来一截猜到是油纸伞,就停下来问,“相公买伞作甚?”天气晴朗又没下雨的。
“再抽。”应有初催促道。
俞安抽出伞后发现伞头绑着一根青色的发带,神色惊喜的说:“这是给我买的发带?”
应有初点头说道,“再抽抽看。”
还有?
俞安抽出长长的发带,发带尾端系着一个长条状的盒子垂了下来,他不明所以的望着相公。
应有初宠溺的说:“打开看看。”
俞安小心翼翼的解开发带,打开盒子,一只素的银簪静静躺在里面,俞安呆住。
应有初见良久俞安也没个反应,以为俞安不喜欢这只素簪,可这是他去白玉堂唯一能买得起的簪子,买完这个簪子已经把他多年攒下的私房钱掏空了。
“安安,你不喜欢?”应有初小声问。
俞安还是低着头听到应有初的问话开始用力地摇头,直到一滴热泪甩到应有初的手背上,他才反应过来。
应有初强势的捏住俞安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一张泪眼朦胧的脸映入眼中,“别哭,让人看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他轻柔地拂去泪水。
俞安这才止住眼泪,又缓了一会儿,带着一点哭腔:“相公你哪来这么多钱?”
应有初噎住,他敢说这是原身辛辛苦苦攒下的私房钱吗?
“花了多少?我补给你。”俞安只是单纯的想着,银簪不便宜,相公买完肯定没钱了。
应有初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要追问他私房钱呢。
“不用,以后我吃软饭。”应有初将吃软饭这种事坦然的说出口,引来一众注目,俞安似乎也感受到停留在身上的目光,羞赧的垂下头躲在相公的身后。
应有初买给俞安的礼物被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筐内,俞安每隔两分钟就确认一下还在不在的小动作落入应有初眼中,惹得他有些好笑。
像个守财奴。
应有初则是偷偷揉了揉胳肢窝,光顾着浪漫了,伞捅到他的胳肢窝现在好痛啊。
村长等人到齐后,看到应有初他们买的四大袋散灰表示不解,应有初含糊过去并没有解释,众人也不好多问。
早上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应有初发现路边两侧到处都是橄榄树,他更加坚定心中的榨出橄榄油的想法了。
午间的太阳大到刺眼,还好应有初早有准备,撑开油纸伞打在俞安头上,俞安侧头和应有初相视一眼后坦然的接受相公的好意。
空气中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
周红珠瞧见一声不吭地跑去旁边摘下一片荷叶顶在头上,他也想嫁人了。
回到家后,应财才知道儿子口中的石灰粉是散灰,他皱紧眉头问道:“有初,你确定要将散灰每天都撒在蚕上?”
古人是没有现代的知识,但也不是傻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们,散灰遇水后会发热,若是用在娇贵的蚕身上,岂不是要活活烧死。
“小俞,你同意他这么做?”应财看向俞安。
俞安点头如捣蒜,“嗯嗯,我相信相公。”
应财摆摆手随他们折腾吧,留下一句“灶房里有吃的”去做夏簟的收尾了。
傍晚,应有初看完书出来整理明天回门的东西,应财发现他们给俞安的大伯的回门礼只有一块方糖和一壶小酒,又不由得操心,皱眉问应有初:“只买了这些?那明天拿只鸡带过去吧。”
回门礼少应有初不是真的扣,而是这回门礼给多了,一来免不得惹人眼红,招人嫉妒。
二来俞安的大伯本身做得就不厚道,早早的将俞安赶出门,不管他死活,现在回门礼有他一份算不错了。
应有初早上知道了俞安织的两匹布就能卖到一贯钱,这足以证明,俞安这项技能有多厉害,放到现代妥妥的高级技工呀。
要是俞安他大伯日后来打秋风,到时候他们还不好推脱,那何不一开始就绝了俞安大伯一家的念头。
应有初将自己的顾虑说给应财听,应财沉默半响后让他自己做决定就好,末了还不忘嘱咐他不要让俞安知道了。
应有初了然的点头,他当然不会说了,他不想俞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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