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安回到府衙,这才有空跟韩致说起他们调查的匪徒情况。
“杨耕青连夜审了七角山的全部山匪,他们想打县衙粮仓的主意,一个是本身无以为继,二一个确实是背后有人撺掇。”
“哦?”陆久安大感意外。
韩致道:“七角山在之前抢劫了一伙人,其中一人被捉时无意中透露县衙正在开仓布米,还说过应平县兵丁无力,随便来个人就能打趴下这样的话。”
陆久安恨恨:“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幸好我这段时间有好好练人,要不然那伙山匪出其不意,说不定还真会着了贼头的道。”
韩致微笑夸赞:“久安谋事在前,见微知著。”
韩致一本正经的表扬,陆久安反而不好意思,一时没有意识到他悄悄把称呼偷梁换柱的行为,主要是抛开姓氏喊名字这种叫法,现代跟他走的近的同事也会这么做,倒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样说来,这事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不知道是打什么算盘。山匪劫了粮仓,与他们又有何益处,还说了应平县防守问题,防守乃我县衙内部之事,为何.......”陆久安说道此处,蓦然瞪大了双眼。
韩致点头:“和州府恐有勾结联系,此中牵扯过多,久安,你不必了解太深,与你无益。”
既然韩致不想多说,陆久安也懒得去过问了,这其间摆明了大有文章。
现在他只是一个县令,只要管好手里面的事就好了,剿匪这种事,还是留给将军大人吧。
韩致突然靠近,碰了碰他手背:“怎么手这么冰。”
陆久安愣道:“许是淋了雨,还没缓过来吧。”
韩致不由分说把他往卧室里推:“我就不该同你讲那么多,快去躺着,生病的滋味不好受。我去让陆起把姜汤端过来。”
陆起在府衙里左立难安,韩致一吩咐,他便等不及把提前熬好的姜汤端上来,卧室里装满一桶热水,准备得妥妥当当。
“大人,快去泡个热水澡吧,淋了那么久的雨,小心着凉了。”陆起端着碗细细叮嘱。
陆久安虽然已经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头痛呕吐的弱鸡身体了,但是再好的身体素质,也经不起淋一天大雨这样的折腾啊。
此刻看到屋内热腾腾的汤浴,再联想到所有事情都在朝着预期发展着,登时心中轻快,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扒干净。
韩致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热气蒸腾,美人除衣准备沐浴的诱人画卷。
他在军营里待习惯了,住的都是行军打仗用的帐篷,出入下属的地方都是直来直去,跟本没有敲门一说。
他平时勤于练兵,生活除了带队就是在打仗,莫说红帐内翻云覆雨,就是自食其力也很少做。
突然看到眼前羊脂如玉的胸膛,落雪红梅的樱桃,还有那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只感觉冲天血气直往下冒,瞬间就起了不一样的反应。
他是生理正常的大男人,就算未经风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久安披上单衣,趿着便鞋,自蒸腾的雾气里向他走来。
韩致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身影,一时有些迷茫,又有些就应当如此的解脱。
从还未看到这个人开始,就在心里对这个爱民如子的县令有颇多赞赏,然后看到这个人第一眼,又被他芝兰玉树轩轩然如朝霞举的风姿惊艳,再然后,就是他说出的那番,让他蓦然生出灵魂共鸣之感,心中滚烫。
自古文武相轻,但是他是理解我的,天下知己当如此吧。
他不像沐蔺一般擅于表达,很多话都藏在心里不知道如何宣之于口,他只会忍不住把目光放在这个人身上。
出于多年行军打仗的直接,他时刻在心里警戒自己,前方是敌人的陷阱,非常危险。
但是越看,就越忍不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眼神中那种无法控制的侵略感。
原来,自己对他怀有的是这样的情感,不是知己,是此生只此这一人。
陆久安庆幸还没脱掉自制的平角内裤,要不然就是当着堂堂大将军溜鸟了。
这人怎么不知道敲门呢,陆久安有心想谴责一番,不过到底不敢,特别是韩致现在眼神乌沉幽深,像一只饥渴的饿狼,让他有些胆战心惊。
陆久安舔舔嘴巴,咳嗽两声:“韩大哥去而复返,是忘了有什么事吗?”
韩致盯着那两片被舔得水润光泽的嘴唇,露出的一小截舌头,目光意味深长:“给你带了点东西过来。”
“什么?”
“药材。”韩致露出手里被捆住的几包中药,没等陆久安发问,径直走进屋子里面。
湿热的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飘着陆久安身上独有的香味,韩致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又来到边疆,看到了石头缝里长出的瓦姬花。
“我还没感冒呢,韩大哥你要不先拿去厨房吧。”陆久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慢慢贴近韩致,似乎要去拿药包。
韩致的身体一瞬间紧绷,侧过身子避开陆久安的手。
“这不是喝的,泡在水里,可以祛除寒气。”韩致把中药倒近汤桶里,用手在里面搅了搅:“水挺暖和的,你趁热泡吧。”
“韩大哥也去泡泡吧,虽然你是将军,那也是凡人肉躯......”不知道怎么的,陆久安突然想起在他们第一次碰面宿在一起时,韩致大早上洗的那个冷水澡,劝阻的话就卡在嘴巴里。
“嗯,是有点冷,不过暂时没热水了”
陆久安皱眉:“陆起怎么没安排人多烧点水,韩大哥,要不你先用这桶热水泡着吧。”
身体倍儿棒全身火热的将军面不改色道:“我比久安身体好,尚能忍耐。”
陆久安看着面前的汤桶纠结了一番,迟疑地邀请:“若是韩大哥不嫌弃,不如将就一下与我同泡?”
韩致想了想那样的场景,只觉再待下去会失去控制,他声音沙哑地说:“不了,那汤桶太小了,一起泡地上肯定会溢出很多水,我去找陆起安排。”
韩致说完就关上门出去了,陆久安都来不及道未尽的话,于是在后面大声提醒:“多烧点,衙役的也准备点,这要是都生病了,后面这几天谁去帮我巡逻水况。”
到了第二天,果然很多人都感冒了,陆久安很不幸就是其中一个,他脸色通红,头重脚轻,鼻子被塞住,只能把嘴巴张开呼吸氧气。
韩致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把人摁在床上:“你在府宅好好休息,我带着他们去就行,昨天经过巡检,被重新破开的怒江口子也被修补堵上了,应该问题不大。”
陆起狐疑地看着韩致一举一动,心中闪过怪异的感觉。
陆久安手脚无力,韩致一身蛮力,只消一只手摁住他,他就动弹不得。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算韩致不说,他也不会勉强自己,要是半路倒下了,不说丢不丢脸的事,这特么就是矫情,纯粹给其他人找事情做。
只是韩致毕竟是堂堂大将军,让他独自带人去做那等挽起裤脚排水倒泥的事,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陆久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抬起头看了看韩致不容拒绝的眼神,左右思考了一番,只能说出一句可有可无地关怀:“那韩大哥,你们外出小心些。”
其他生病的衙役原本已经收拾妥当,时刻准备待命出发,临时却被告知在县衙好生养病,剩余的人则随着韩致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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