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庆宫是皇宫内距离皇帝的隆和宫最近的宫殿之一,与隆和殿的距离之短,仅次于皇后的寝宫,占地面积同样只逊色于帝后的住处。
作为本朝第二位太子(第一个是昏宗),秦湛瑛的母家之强势,也算冠绝本朝。
秋瑜跟着小伙伴进入这座后世知名的宸庆宫的时候,心里还转着更多禹朝人并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宸庆宫是承安帝为了迎接秦湛瑛所建,在之后也是历代太子的住所,秦湛瑛作为宸庆宫第一个住户,却也是这座宫殿唯一一个成功登基的人。
至于其他太子么,则遵循了禹朝特色太子定理,大多下场都不是很好(后期的皇帝都很能生,继承人大战相当激烈),虽然禹朝本来也没几个太子,后期几个皇帝根本就懒得立太子了,年龄到了就开始放任儿子们往死里斗,说实话,挺伤国本的。
因为装修是吕警官派人来做的,自然是按着自己儿子的喜好来。
进入宫殿,可以确认的是秦湛瑛的品味比秋瑜才和他认识那会儿又有了进步,因为殿中很多物件都是直接从琼崖岛送过来的,从床到书桌并非遵循同一种风格,却奇妙的圆融一体,是瑛瑛独有的审美。
秋瑜:“你要是开家装公司也会很有钱,就搞建筑设计,五年内就能把全球有名的设计类奖项拿个遍。”
真就是艺术之神追着喂饭级别的优秀了。
秦湛瑛:“在做媒婆之后,你又给我找了个新活是吗?”
秋瑜:“开玩笑而已,我知道你这辈子只能干皇帝这一个职业。”
秦湛瑛温和道:“也不是不能兼职,比如日后你要换装修的话,我可以帮你画图纸。”
这承诺真是份量十足,让秋瑜油然而生一种“我真是个大宠臣”的感想。
然而秦湛瑛也只是对秋瑜态度这么好罢了。
到了第一天,他就全情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按照吕女皇与承安帝的协议,秦湛瑛首先要接手母亲在这儿的势力,接着要借科举舞弊案建立自己的威望,告诉大家,以后禹朝朝堂有我这么个人在,希望大家放尊重点,早日接受我这个未来的老板。
他的能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点琼崖岛的繁华能够作证,但秦湛瑛本人很谨慎。
一,南禹作为政体,的确是地盘更大,人口更多。
一,南禹建国的时候,没有进行开国时必要的势力洗牌,导致中央威信和财政都有问题,若非承安帝手里还有军队,秦氏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傀儡。
三,他来之前,娘曾慎重地告诉他,南禹这地儿就是她去了都要给领导敬酒,而且此地许多领导流行犯了错自罚三杯,总之……儿子啊,遇到事了别气,也别急,别忘了你身体不好。
听人劝吃饱饭,秦湛瑛第一天清早就叫章芍给他备好凉茶,在辰时准时准点抵达隆和宫,给他大伯请安。
大京到底不比在泽,承安帝连他的亲爹都不是,甚至于秦湛瑛本人也是没有接受过继仪式的,这是为了维持他在泽的继承权,所以他和承安帝仅仅是大伯和侄子,所以有些事不能放肆,该做的礼节得到位。
而承安帝在没有大朝的日子,一般都不会在辰时起床……自从过了四十岁以后,他体质就一直在下滑,平时会多睡一点,当然御医也提过早睡早起,但如果前一日临幸过妃嫔的话,有了体力消耗的情况下,他就会多睡一下。
听到大侄子过来请安,承安帝一骨碌爬起来,穿上常服,匆匆擦脸,就赶去前殿。
只见外貌与亲切的丽贵妃七分相似、光看着都格外养眼的侄子走进来,对他微微躬身,双手做福。
没下跪。
承安帝还有点受宠若惊,据他所知,这孩子对泽国那位脾气暴烈的吕空陛下也是从不弯膝盖的,肯对自己行礼就很给面子了。
他连忙叫起,并对负责记录起居注的官吏说:“日后太子见朕都无需跪礼。”
话才说完,他看到秦湛瑛面上的笑又温和几分。
接着承安帝赐座,两人客套了几句,秦湛瑛用一种似乎是公式化但又好像带点真心关切的语气问候了承安帝的健康状况。
承安帝:“大伯一切都好。”
秦湛瑛看他除了过来时脚步有点发虚,脸上有血色,身材也维持得不错,有点将军肚,但也有锻炼的痕迹,是典型的武将身材,也就没说什么。
承安帝想,这下请安结束了吧?湛瑛这孩子就是客气,不过他这么关心大伯,不如待会儿一起用早膳……
然后秦湛瑛就拿出一份折子:“大伯,这是我列出的此次科举舞弊案中的犯案人员,以及拟的处理方式,请您过目。”
承安帝心道:这就开工了吗?
这孩子太实在了,一过来就干活,大伯还一分俸禄没给他呢,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承安帝接过那有点厚的一叠文书,默默翻开,心里还奇怪,这么大的事根据惯例是要拿到大朝会上说的,湛瑛还知道提前和大伯通气,真是比之前那三个在文官面前几个回合没走过就被揽过去的傻小子强。
然而翻着翻着,承安帝发现哪里不对。
此次涉及了科举舞弊案的三品及以上官员有四位,连吏部侍郎都进去一个,其中不乏地方大族的子弟,承安帝甚至做好了没法一次性把他们都办了的准备,到了大朝会上,肯定要争吵一番,才能让其中一部分人掉脑袋。
但秦湛瑛的意思是,他们开个小会,然后命人去把罪犯办了,事儿就差不多了。
所有犯事的都得死,一个不留。
对于小太子这种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的作风,承安帝十分熟悉,他爹就是这个风格,且一度用这种风格对抗那些代表地方的势力。
但开龙帝是开国皇帝,他的权威与之后的帝王截然不同,他们不能这么做。
承安帝咳了一声,终于觉得自己有可以教导继承人的地方,便调整了表情,用一种十分温和甚至称得上“湛瑛,禹的国情与泽不同,我们不能就这样办他们,这会引起朝臣非议,一旦我们之间不能达成共识,地方治理就会出问题。”
秦湛瑛耐心回道:“如果君王不遵循他们的意志,他们就要在地方捣乱,那么不如趁此机会看看谁如此狗胆包天,把跳出来的都干掉,我就是来做这个的。”
“同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
想要一统天下,首先要建立一个中央有足够威信的政权,不如此做就不能让全国上下意志一致,更难以劲往一处使。
秦湛瑛又摸出一份资料:“我曾走访禹的国土,了解此处风土民情,我发觉近年来禹的天灾并不多,至少不比送和糖多,而且我可以肯定地说,您不是昏君,在这种情况下,本国应当已经积蓄了相当的国力,横扫北方。”
“要知道北方一直陷在老皇帝和皇子之间的斗争中,党争比禹更酷烈数倍,我们本应该已经能战胜那个腐朽的王朝,将沦陷在异族手中的同胞救回来。”
秦湛瑛不来虚的,他就指出来一件事:“可是我们的国力到底把持在谁的手中,是谁偷走了这份能救回同胞的力量?”
若承安帝连治理党争的魄力都没有,秦湛瑛现在就要改回吕姓,回家给他妈妈做后勤,支持母皇陛下北征了。
承安帝吐槽:“我知道你要来做什么,可你不觉得你太快了吗?”
秦湛瑛:“我快吗?”
承安帝:“这还不快?你才住进宸庆宫第一天,就已经”
秦湛瑛:“可我在进京之前就已经给您写了信,告知您科举舞弊案牵连进去多少人,罪犯有多少,我昨日看您能派銮仪卫将人押下去,难道您不是已经准备好办他们了吗?”
难道事儿不是应该从他的信抵达大京的时候就开始办了吗?怎么承安帝还一副没准备好的样子?
大伯和侄子同时安静下来,他们意识到自己对彼此效率的了解还不够充分。
最后秦湛瑛先退一步,他说:“是我冒进了,大伯到底比我年长,有更丰富的执政禹国的经验,我初到此地,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他说了一堆好听顺耳的话,言下之意,这事要不还是大伯您决定怎么办,办到什么程度吧,我在旁边观看学习,好尽早适应这里,顺带一提,我最近还想去大京的各个衙门逛一逛,进行正式上岗前的考察。
至于什么时候正式上岗么?
等他封太子的大典办完再说吧。
这话一出,就将他“今天就能开工”的时间一竿子支到一个月以后了。
承安帝目瞪口呆,等一下啊,他只是想对侄子的效率和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感叹一下,但他本人是不反感侄子这个作风的!他可以适应侄子的速度和风格!
小太子却觉得今天请安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首先他确定了大伯对科举舞弊案的态度,那就是大伯也想办那些人,文书交上去大伯也愿意支持,那就把这事交给大伯自己做吧。
其次,他了解到南禹中央的执政速度相当迟缓,还不如两广、云南道那些已经被他创过呸收拾过的家伙,那就从让大伯自己办科举舞弊案开始,让他自发提升速度。
最后,他获得了去各衙门考察的许可。
收获颇丰的早晨结束了,秦湛瑛满意地和大伯一起吃了早膳,又询问以后要不要去皇后那里请安,他到底是已经十四岁的外男,虽然泽国不讲究这个,但如果洛皇后介意,他以后就绕着后宫的地盘走。
他保证自己不会冒犯到大伯的任何老婆。
承安帝:这孩子还挺讲礼貌的。
“皇后那边可以初一十五去请安,到时候我们一家子一起吃个早饭,平日里若有生活方面的事,也尽管遣人去凤仪宫寻你大伯母,其他的人就无需在意。”
承安帝表态,既然侄子在泽国就是能管泽国一半家、对谁都不低头的待遇,没道理到了禹这边反而受尽委屈,这儿要跪那儿要拘束的,泽国这些年对禹也算使劲输血、甚至卖肾支援的地步了,没有这么亏待人家孩子的道理。
然后承安帝说:“科举舞弊案这案子就我来办吧,你好好看着。”
秦湛瑛心中一动,新知大伯也发现自己正在观察他、且不着痕迹压着他适应自己的行事作风。
若换了秦湛瑛被自己的属下这么不着痕迹的逼迫和改变,他肯定是要恼的,脾气上来了一茶杯砸过去都有可能。
可这个在皇位上坐了很多年、可称得上唯我独尊的男人,却并没有为他的小心思感到恼怒,反而用一种明朗而大气的态度,表示他愿意配合自己去改变。
他用一种很新奇的眼神重新打量了一番承安帝,发觉对方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依然是个十分英武的男子,有点将军肚,但脊背挺直,眼中有一种苦难里打滚多年留下的宽容和依然愿意去改变、成长的活力。
脸快五十岁了,身材像三十不到,眼神像个少年人,而且内心出乎意料的保留了一份淳朴的善意。
比起皇帝,这人更像一个拥有极强武力和权力的老农或者老猎户,他没有把自己看得很高,但心胸广阔,很能包容人,秦家起于微末,在智计心术方面缺乏底蕴,承安帝幼年接受的教育恐怕连秦湛瑛幼年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但他愿意去学,也愿意接受新的事物和理念。
少年太子微笑起来,终于心悦臣服地认可了对方,他站起身。
“我曾见过三位君王,一位是我的太外祖,比起君王,他更像一名随心所欲的半神,第一位是我的母亲,她心怀大义,永远坚定地走在自己认准的道路上,而您是第三位,我想,您是不逊于他们的好皇帝。”
“大伯,湛瑛说话直,但请相信我对您说的每句话都没有恶意,我为了帮助您来到这里,您用您的方式爱护自己的国家,并为其将来谋划,我会好好学习您身上的优点,但愿我们不会辜负彼此的初衷。”
第一次试探到此结束。
等秦湛瑛离开,承安帝捧着文书,陷入沉思。
文书上面其实将如何办科举舞弊案写得清清楚楚,就差没手把手告诉他“就这么干那群人就对了”,而且秦湛瑛也在方才的谈话中明示,就算他干脆利落把那些人的头都砍了,他们也不用怕地方乱起来。
而且湛瑛离开前还夸了他一通,把他捧得高高兴兴,心情高昂。
“郑尧。”承安帝感叹起来,“这就是在来大京前已经将琼崖岛治理得井井有条,执政时从未出过错的天才啊,办事如此利落,又让人心里舒坦。”
郑尧低着头:“是,太子有才德,陛下慧眼如炬。”
承安帝摇头一笑:“就是性子太强势了,谁见了都要管一管,还有点小脾气,和我爹一个样,不对,比爹还是好相处不少……”最后一句话他是压低声音说的。
郑尧:……陛下,不要在自己的侄子身上寻找亲爹的身影啊,您已经奔五了!
这边承安帝因为在太子身上感受到了熟悉而亲切的气息而开开心心,另一边,秦湛瑛回去和秋瑜说,收拾收拾,他们要出宫开启考察了。
秋瑜:“又考察?行吧,这就是你的作风,对了,你和你大伯相处得怎么样?他人好不?”
秦湛瑛:“人很好啊,我之前在隆和宫那边……”
小朋友将自己在隆和宫里与大伯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秋瑜震惊:“你居然还会说好话捧人开心?不对,这种强势里透着哄人开心的作风算不算pua?可你也确实有帮皇上干活,话说你的情商一直很高,可以前你也就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这么哄过你妈妈吧?”
秦湛瑛:“这里到底不比家里么,我初来乍到,还是对大伯客气些,他人不坏的。”
如果说小太子以前的老板是他妈妈的话,现在承安帝就是他的新老板,而他觉得这个新老板人也挺好。
“你不是说过人和人相处,就是慢慢熟悉对方,慢慢磨合吗?大伯对我是有善意又想和我处成一家人的,我既然来了,与其过于肆意让人心里不舒服,不如稍微调整一下自己接人待物的方式,都十四岁的大人了,以后要接的担子那么大,总不能一直由着性子来。”
秦湛瑛说着完全不辜负秋瑜高情商评价的话,将水壶和手帕塞进小书包,叫了护卫,拉着秋瑜的袖子往外走。
秋瑜:寻常小鬼到了一个新的家庭里,一般都要为在这个家庭里找到自己的位置而纠结许久,才能勉勉强强适应这里和接纳新家人吧?一个理论上还是初中生年纪的家伙来了皇宫这种险恶陌生的环境居然能当场反客为主,主动算着大伯来适应他自己,又让人完全不反感,而且看他说话做事,都是掐准了他大伯恰好好这一口,这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也是绝了。
该怎么说呢,像秦湛瑛这种人以后能做明君,还真是完全不让人意外啊。
就很给人一种靠谱到极点的安心感。
安心感满满的瑛瑛小同学先带秋瑜去户部衙门逛了一下午,当晚回去后,就把从琼崖岛运至此地的十四个萌系动物抱枕通通砸到地上。
这下安心感没有了,只剩下随时要灭人满门的危险感。
秦湛瑛坐在台阶上深呼吸,秋瑜不停抚摸着他的脊背顺着。
“深呼吸,对,深呼吸,缓下来,头疼不疼?”
秦湛瑛:“疼……”
秋瑜:“能平静下来不?实在平静不了你就再砸几个东西,别憋伤自个。”
体弱的小孩是这样啦,情绪激动时甭管内力多深厚,他那比常人脆弱得多的心脑血管是会有警示反应的,气大伤身在瑛瑛身上会格外明显,所以以前都没什么人敢给他气受。
但今天下午吧,这孩子真是气着了。
他们走入了户部衙门,户部主官立刻抛下公务过来接待他们,恭恭敬敬的。
秦湛瑛:“我想看账本。”
户部主官:“我们的账本很多,可能要看许久,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把所有账本都拿过来。”
秦湛瑛看他肯定打包票的样子,也就信了,顺便让祝大午去召集工匠,他办完公事就带秋瑜去他的宅院里,把他那个屋子重新设计一遍。
接下来,他们就等了一下午账本。
秦湛瑛看户部尚书姚安易忙来忙去,问:“要不要我这边出人帮忙?”
姚安易说:“不用不用,我们的人够了,放心,很快就好。”
秦湛瑛就继续等,顺带把他们今年的治河款项账册翻了翻,找出数个不对劲的数目,心头升起一股火气,准备去对一下。
秦湛瑛:“还没好吗?能不能把治河的那几本都先给我?”治河是大事,他肯定要先看这个。
姚安易:“账本在宫侍郎那边,没他的钥匙,我们不能动那些账册。”
这是有关户部账册管理的规章,秦湛瑛愿意遵守,他就忍住不耐和看过治河账册.一以后的焦虑,继续等姚安易。
宫侍郎么,人家压根没来,秦湛瑛干脆亲自过去走了一趟,将宫侍郎押到衙门,拿到治河账本全套,看完以后,秦湛瑛开始想杀人。
他是亲自修过琼崖岛水利,而且对湖湘道各处堤坝款项了如指掌的人,湖湘道这几年的水利都是泽那边支援着钱粮在修!
可既然钱粮他们都支援了,禹这边起码要把人力解决了吧?结果好嘛,一看这账册,有关人力口粮那一项的支出,直接看得秦湛瑛都失去声音。
就算修一个堤坝只要五百人吧,那他们修个堤坝,三个月的口粮也不至于只要五十两吧!
叫花子都要被饿死了啊!
这些管水利的官但凡能做一点人,都不至于一点人都不做啊!
等再看到京城隔壁一座城市的官道修缮频率,一年打六次报告要修路款项,一次比一次多,户部这边居然也都批,秦湛瑛都想问了,你们的路一修就是半年,那儿还有马车能上路吗?商人们还愿意往那走吗?
这背后的问题太多,秦湛瑛稍微一算工作量,就想当场跑路回妈妈身边。
就在此时,姚安易告诉他,衙门今天的工作时间要到了,他明日休沐,能不能后天再来收拾?
秦湛瑛就这么被||干破防了。
习惯了泽国高速运转、兢兢业业干活的官吏们,禹国的官吏处处令人眼前一黑。
秦湛瑛默默叫来刘紫妍,叫她留在这儿,把水利相关的账册理出来给他,又让蔡椰等护卫看好刘紫妍的安危,确保她行事通畅,被秋瑜扶着回了宸庆宫发火。
发完火,小太子躺在竹马的大腿上接受头部按摩。
他幽幽道:“瑜哥哥,我果然还是不能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太子。”
秋瑜:“你本来就做不了,是什么给了你自己可以做温文尔雅仁君的错觉?”
泽那么高的行政效率有一半是小太子用砌石阶威慑出来的,另一半则是那边教育普及率高,小太子的人才口袋鼓鼓的,这个家伙不行,立刻就撸了换人。
这孩子的外号可是包括活阎王的啊!
秦湛瑛深呼吸,又爬起来写考察笔记,哪怕白天气得要死,也还是要把自己观察到的事儿都记好。
他嘟哝:“户部那边给紫妍,明天我们去京兆府那边,看看治安,刑部那边是娘的地盘,想来这部分会比户部好理。”
秋瑜:“那紫妍的死活呢?”户部都能把太子爷给破防了,刘紫妍一个姑娘过去,万一她被气得月经失调、乳腺增生、甲状腺结节了,咋办?
秦湛瑛:“多给她送点补品,等我封太子的仪式办完,立刻让她做东宫属官,日后她就是禹朝第一女官!”
他都被气得头晕目眩了,还是先顾着自己的死活吧,紫妍那边……让她自己顾自己,他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就行了。
秋瑜:“你可真是个好老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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