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吆喝声引起卡维的注意力，顺着声音望去，一名满头银发穿着破旧衣服的瘦小老妪，拎着一个篮子墩墩桃坐在路边，篮子前面还摆出了几颗墩墩桃。
老人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每一个赶早路过的人，期待能有人买走她的水果有一份收入。
昨天卡维也遇到过这位老人，但是昨天他身上没带钱。
卡维：“水水，要吃水果吗？买点墩墩桃给你吃吧，正好学习饿了可以吃点水果。”
水水到嘴边的不用了还没说出，卡维已经径直走到老妪前问价格了。
走近了能明显看到老妪脸上苍老如树皮的皱纹，是岁月牢牢扒在脸上的痕迹。
卡维：“老人家，水果多少钱，都给我吧！”
老妪激动的连道几声好，手脚麻利的将摆出来的墩墩桃放回篮子里，笑眯了眼说道：“不贵不贵，全部两千摩拉，篮子就送你们吧。”
水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下去，好奇的翻看篮子里的水果，老妪见状不着痕迹的挡住他的手，笑眯眯的说：“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好叭。”水水把手里的墩墩桃放回去，起身拉了拉卡维的手。
卡维掏钱的动作顿了一下，“嗯？水水怎么了？”
水水有些纠结：“真的要买吗？这些墩墩桃都是坏的。”
因为那些水果看着就不好。
老妪的动作僵住，满是皱纹的脸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声音比方才的吆喝声还大了几分，“小朋友你可不能乱说话，我这墩墩桃都是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就去采摘的，非常新鲜。”
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心虚。
水水不服气，叉腰和她对视：“我才没有乱说呢，哼！”
他经常和提纳里，或者柯莱在森林巡逻，还跟着旅行者在野外冒险过，当然没少吃野外新鲜的墩墩桃。刚才翻了篮子底下的墩墩桃，好些都干巴失去水分了，还有些已经快烂了，就上面那一层是好的，也没好到哪去。
老妪摆出一副被诬陷生气的模样，“我说你们买不买，不买就不要在这捣乱，拿我老婆子寻乐子是吧！”
水水鼓起腮帮子，眼睛瞪的圆滚滚的，奶凶的对她哼了一声，想说不买了，但想到卡维还没说话，于是又扯了卡维袖子，仿佛有了底气，再次朝老妪大声说道：“不买了！”
老妪：“……”
卡维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想起以前买东西总是被骗的经历，便说道：“不如我先看一下吧。”
老妪一把收回篮子不让两人碰，脸色变得难看语气也恶劣起来：“不买就不买，我看你们俩也没钱，单纯就是来捣乱的！”
到这卡维也明白了，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拉着水水就走。
好心被利用还是当场被揭穿，卡维难过之余，开始怀疑起以前的那些好心行为，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都被骗了。
许是因为他表现的太过明显，水水察觉到了卡维有些低落，人也无精打采的。
水水凭直觉笨拙的安抚：“卡维不要生气，是她不好！”
他单纯的以为卡维只是被老妪恶劣的语气气到，还有没买到水果而郁闷。
卡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以前也是不是被骗了。”
水水迷茫的看他，“也和这次一样吗？”
卡维轻轻的点头：“嗯！”
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到他身上，他站在光里，周身隐隐散发着光芒，水水笑眯了眼，眼底盛满了日出温柔灿烂的暖意，“这样啊，可是卡维很棒啊！卡维帮助别人了啊，万一以前都是需要帮助的人，那卡维就帮了好多好多的人了呢！”
水水不懂卡维以前是不是真的被骗，他就当卡维没有被骗过。提纳里老师以前告诉过水水，不能否认一个人做的所有努力，哪怕他的努力大部分都是无用功，但至少有一部分是有用的。
卡维愣在原地，看着散发光芒，漂亮的想天使一样的水水，内心变得无比柔软，暖暖的。
在这段相处的时间里，他一直都知道水水有多可爱，但在这一刻，更深刻直观的感受到这份柔软体贴的可爱。
卡维笑了起来：“嗯，水水说的没错！”
因为今天是水水去珐露珊那里学习的第一天，刚好三人难得能在早上同一时间出门，便一起吃早餐。
艾尔海森出门早，已经提前在店里把餐店好，就等两人到了。
等了片刻才等到两人，卡维还一脸傻笑的表情。
艾尔海森挑眉：“你捡到钱了？”
笑成这样很难不怀疑。
卡维翻了个白眼：“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艾尔海森耸肩，不再说什么，掏出一本书边吃口袋饼边翻看起来。
结果艾尔海森不说话了，卡维反倒自己没忍住说了起来：“艾尔海森，你知道水水有多可爱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水水鼓着腮帮子，他刚塞了一大口拌面，疑惑的抬头，“嗯？”
艾尔海森拿书轻轻拍了下他脑袋：“没事，快吃吧！”
卡维吃着面汤，聊到方才的事，重点在水水安慰他的那一段。
然而艾尔海森注意的却是他差点被骗买的那段，“我想买东西前挑选翻看一下是最基本的常识，而不是全凭那天真无处安放的烂好心，在救别人之前还是先看看自己过的怎么样吧。”
卡维顿时来气了：“我烂好心？遇见别人有困难在能力范围之内施以援手是一个正常人会做的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冷漠无情吗！”
艾尔海森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水水握住手，他下意识反手握住，手中温软的小手和他的不一样，很软也很小，握在手里刚刚好。
水水晃动他的手，不满的瞪他：“不可以吵架！”
声音也软软的，因为这双蓝色的眼睛过分漂亮，只能让人想起干净澄澈的蔚蓝天空，心也会变得平静起来，所以没有丝毫威慑力。
艾尔海森垂眸落在那粉嫩的唇上，眼神深了深，半响喉咙滚了一下才找回声音，嗯了一下，他也不看书了，顺势玩起小蕈兽的手，捏一下软软的，又用手量一下，他可以用手完全裹住水水的手。
搞定一边，水水看向卡维，认真的说：“提纳里老师说过哦，遇到困难要先顾好自己再去想帮助别人。”
他觉得这样很对啊，如果因为帮助别人而导致自己陷入更大的困难里，那只会越帮越乱，因为你连自己都顾不好啊。
卡维愣住，他没想到水水会这么说，但他说的没错，自己都顾不好还帮别人只会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到头来哪边都没顾好。他有些狼狈的低头，道理他懂，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艾尔海森和卡维都安静下来，成功劝架的水水满意了，于是抽回被艾尔海森把玩的手，继续吃面。因为劝架成功，他开心的哼着不知名曲调的歌，开始晃起小腿。
水水吃的慢吞吞的，因为平日吃饭都是用勺子，叉子今天第一次用，用的非常别扭面条经常从缝里溜走，以至于吃的慢吞吞的，白皙的脸颊上还沾到了酱汁，极为显眼。
没了小蕈兽的手可以玩，艾尔海森又打开书，继续看了起来。
直到卡维先吃完早餐才打破了平静，他笑眯眯的摸了一把水水的脑袋，“我约了甲方见面就先走了，水水学习要加油啊！”
水水弯了眉眼：“好～卡维拜拜！”
片刻后艾尔海森合起书，他的口袋饼吃完了水水的面才吃了几口，他伸手拿过水水拽在手里的叉子，卷了面递到水水嘴边，“快吃。”
再让他自己吃可能他今天都得守在这了。
水水乖巧的张嘴接受投喂，太阳将他蓬松的蓝色卷发照得浅浅的，透明到发光的头发蓬松柔软又温暖，整个人看着就小小一只，又软乎。
因为有人服务所以水水吃的开心，动作轻微的摇头晃脑，小腿悠闲的晃呀晃。
艾尔海森垂眸看他，突然问道：”很开心？”
水水一愣，笑眯起了眼，”开心呀，我好喜欢你哦！超级超级喜欢！“
突然直白的表白，艾尔海森的理智如潮水般退去，刹那间，绿色的瞳孔收缩，卷起面条的动作顿住指尖微微颤抖，脸上的镇定岌岌可危，就像一触即破的泡沫。
小蕈兽隐约能感觉到，艾尔海森对他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但是他隐隐为这种感觉而窃喜。
好半响，艾尔海森才勉强恢复冷静，因为他知道水水说的喜欢不是他想的那种喜欢，水水开窍知道什么是喜欢了估计还要很久。
水水再度说道：“你喜欢我吗？”
他的身体朝艾尔海森那边前倾，漂亮的蓝色眼眸含着期待，粉蓝的雾气裹挟着浓稠香甜的气味扑来，将艾尔海森拉入那片甜腻的气息中。见没回应，水水又靠近了几分，吞吐的温热气息几近可闻。
“艾尔海森！”
“啊？哦，喜欢啊。”艾尔海森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目光落在爆发喜悦的光芒，盛了星河的蓝色眼眸上。
只是他的喜欢和你的不一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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