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他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时,已经重新回归工作岗位的机器人已经做好了早餐,现在开始打扫卫生了。


    “喂,你说你的主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程挚已经无聊到和不会说话的机器人聊天了。


    很显然,机器人没有理会他,它只想认真打扫。


    吃了饭,程挚换上胶鞋,准备去把菜籽种下去。


    直到路亚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


    “奥润吉阁下,那唯殿下……回来了。”


    程挚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只有路亚一个人,哪里都没有那唯的身影。“人呢?……虫呢?”


    路亚喘着粗气,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阁下跟我走一趟吧,我带您去见那唯殿下。”


    程挚换了一身衣服和鞋子才上了路亚的飞行器,在去的路上,路亚一直都不说话,但是很着急,脑袋上全是汗水,好像是心虚。


    他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唯可能是受伤了,或许是重伤。


    但飞行器挺的地点开始不是医院,路亚将他带进去,看见内部的结构他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里好像是监狱……


    程挚本想问路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走在前面的路亚双拳紧握,似乎是紧张,弄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到了尽头,程挚看见那边站着的是托尼,他转头看着托尼看的方向,铁笼里关着的是身受重伤的那唯,他双手被铁链困住……像是一名刚刚被用刑后的囚犯,白色的军装渗着鲜红的血,无比刺眼。


    “那唯……”程挚忍不住向前轻唤他的名字,但那唯似乎是昏迷了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他回头看向托尼,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托尼面无表情,眼神甚至冷血。


    “他的发情期到了,他刚刚完成一场厮杀,他的精神力无法控制可能会暴走只能这样锁着他。”


    “发情期……”程挚喃喃自语,他查过资料的,雌虫的发情期要不然依靠雄虫度过,要不然自己硬抗过去。他看着笼中的人,脸上已经毫无血色,是个人看着都会心疼。


    对……这里除了他,没有个人,他们都是虫子,所以他们冷血无情。


    一只军雌将笼子打开,将程挚推了进去后又将铁笼锁上。


    托尼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那是胜利者的笑容,他对程挚说着:“你是他的雄主,你应该帮他度过发情期。”


    程挚是低级雄虫,不可能安抚的了s级的军雌,那他们的下场就是双双死在这里,这正是托尼想看到的,那唯一向是孤傲瞧不起任何人,看到他今天的下场,托尼已经很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只可惜那唯现在陷入昏迷,要不然真的很像给他一面镜子,让他看看自己现在的惨状。


    “那唯。”程挚又叫了一声,他似乎还是没有反应,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还活着。


    程挚回头看着还站在外面看热闹的托尼,心中已经有了怒气……他们不是兄弟吗?就这样看着兄弟死?


    “是不是让我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托尼觉得还是有点仁慈的,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路亚,示意他按照程挚说的去做。


    路亚眼角微红,似乎是想哭,得到命令时马上去准备药品,等他回来的时候托尼也已经离开了。


    “阁下,原谅我不能放你出来。”路亚将药品给他之后便离开了。


    程挚拿过药品,看着托盘里面还有一把钥匙,那是锁链的钥匙,他先将那唯的双手放下,然后去解那唯的衣服。


    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血口,只是没有继续冒出鲜血,看着也十分可怖。伤口死死的咬住衣物,程挚脱下衣服时又扯到了肉了,那唯似乎感觉到疼,不由得哼了一声,眉头也皱起来了。


    “对不起,我轻一点。”


    程挚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受过这么重的伤,他小心翼翼的给他清理伤口,怕弄能他。那唯纯白色的睫毛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便看见程挚,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你来陪我送死了。”


    “别说这么晦气的话,你不会死的。”程挚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原本蓝色的眼眸又变成了腥红色,比举行那天还要红。


    “不是说可以用抑制剂控制吗?”程挚这才注意到托盘里,有几瓶东西似乎不是药品,还有几只针管,那是路亚专门在里面放的抑制剂。


    “我的精神力快要控制不住爆发了,到时候我会虫化,抑制剂不管用,你的信息素无法安抚我,我可能会吃了你。”


    那唯想让他走,他是雄虫,就算是自己的雄主,只要他不愿意,那些虫也不会强制留下他送死的。


    程挚却表现的很平静,用纱布一点一点将那唯的伤口包好,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他穿上。


    “吃了我,你能活下来吗?”


    那唯摇头:“你等级太低了,吃了你也没用,所以你走吧。”


    程挚坐下来,将那唯扶起来了,地上带冷硬了,他让那唯靠在他的怀里,自己用身体给他取暖。


    然后没头脑的说道:“至少管饱吧。”


    那唯此时不知道该不该笑,又认真的说一遍:“走,我不想你死。”


    “去不了的,上了锁的。忽然觉得我挺没用的,就算我死了,也救不了你。”


    那唯抬头看他,那张俊脸上满是自责,他瞬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应该道歉的人……程挚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就算是低级雄虫,也能娶一个相配的雌君,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奥润吉阁下,对不起,若不是我……您或许会是一个快乐的低级雄虫。”


    以前的程挚不觉得低级有什么问题,现在他不这样认为了,如果自己是a的话就不用和那唯在这阴暗的监狱里等死。


    布蓝上将也得到了那唯发情期到了的消息,并且托尼还派虫把程挚接走了,他马上带着自家雄主来到监狱。


    原本想要闯进去,却被早就在门口守候的托尼拦住了,他早就预料到布蓝会来。


    “九王子,这是什么意思?”布蓝没想到他会拦着,他心里着急,也顾不上他们的上下级关系。


    “布蓝上将,你不能进去。”


    “您是想杀死四王子和我的雄子吗?”布蓝瞬间暴怒!


    托尼就是这个意思,他的眼神已经隐藏不住他的心思,他看着气急败坏的布蓝,心情十分愉悦。


    要说他最恨的是处处抢他风头的那唯,第二恨的就是布蓝,凭什么他能独自拥有一个雄主这么多年!


    “我不懂布蓝上将的意思,那唯王子发情了,他的雄主在帮他,这有何不妥吗?”


    布蓝恨的咬牙切齿,他已经不顾什么,就像冲进去。


    斯加利一听这个,立马抱住了还在发怒的布蓝,眼眶已经湿润。


    “布蓝,别冲动,我不想你也受伤。”


    布蓝看着自家雄主,稍稍收敛了一些。


    啧,托尼看着他俩这样觉得眼疼。


    “布蓝上将,我劝你不要冲动,那唯现在说不定已经虫化,他的精神力可不是你这个a级军雌能承受了的,奥润吉阁下只是个低级雄虫,您何必为了他而动怒呢?”


    像程挚那样的雄虫,根本不配跻身于贵族。


    布蓝已经不顾自己的贵族形象了,直接呸了一口。


    “他不管是不是低级,都是我的雄子,托尼王子,您最好祈求奥润吉个那唯王子平安无事,若不然威尔家族和布莱尼茨家族绝不善罢甘休!”


    “啧。”托尼表情甚是不屑,他根本就不在乎布蓝的威胁,只要他将来做了虫帝,害怕他们这几家贵族吗?


    监狱的牢笼里,那唯已经开始虫化,银白色的巨虫将程挚压在身下,一只爪子禁锢住程挚的咽喉。


    这次不同,那唯爪子上的小刺变得无比锋利,程挚的下颚处被划了几道血痕,已经开始渗血。


    程挚并不想死,已经死过一次获得重生,他似乎不该奢求什么。


    只是心里有些不甘,他已经给机器人输入了做佛跳墙的程序,那唯还没有尝过人类的伙食。


    院子里的土也变得肥沃,他还没有种出蔬菜让那唯尝尝。


    他已经将那唯床头的仿真花换成了真正的鲜花……


    程挚已经想不起身上那唯的禁锢让他窒息,他看着那唯发红的眼睛,听见他低沉的吼声,此刻他也很难受吧……只是他来不及伸手触摸,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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