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男人的话直白毫不遮掩,透着骨子里的浑,他本身就不是纯情的那一卦,在她面前坏的更加明显。
昨晚在酒店,他抱着她,荤话伴随着吻星星点点落在她耳边,桑梨腿都发软,根本招架不住。
桑梨闻言,脑中不自觉构想那样的画面,耳根像是触电一般,麻至心口,羞得想钻到地里嗔他。
他不让她乱动,已然被怀中的温软弄得心火燎烧,“喝醉那晚还催我,现在不敢了?”
桑梨羞赧装傻,“我不记得了……”
他扯起唇角,“选择性失忆是吧?早知道那晚就收拾你了。”
这人现在脑子里怎么就想着那些事,她羞得不让他继续说了,“邝野,我要回去了。”
“今晚住这儿。”
“不行,我没换洗的衣服了,而且我得整理几份文件,明天要去工作室……”
她挣脱起身,撒娇让他送她回去,他压下心底腾起的火,无奈妥协,跟着她去。
拿着行李,俩人去到地下车库,桑梨被他搂在怀中,她抬头看到他不爽的模样,弯眉笑,故意逗他:
“邝野,我想了想,觉得搬过来不太妥。”
“为什么。”
“我房子能看到海。”
“……我这边视野比你那边更好。”
“可我房租都付了两个月了,很亏。”
“差那点钱?”
“而且我需要个舞蹈室,你这边没有我跳舞的地方。”
“这里这么大还怕没有?明天给你整。”
“那也不行,我觉得……”
她话音未落,突然感觉身子被单手抱起,邝野一边推着行李,一边转身往回走,“别回去了。”
她怂得飞快:“明天,我明天就搬过来!”
最后邝野才走去开车,桑梨气鼓鼓,怎么逗他都得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过了会儿,到达嘉陵小区,在无人经过的公寓门口俩人又不舍温存了会儿,末了桑梨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被吻得缺氧,睁开眼,她眸子水光潋滟,绵软如丝。
他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眼,“舍不得了?”
心思被戳中,她脸颊更红。
其实她也嫌这例假来得碍事儿。
不能再闹下去了,她逃离他的怀抱,让他早点回去,就进了家门。
坐到沙发上,她缓了好一会儿就褪下脸上的红晕,心间仍旧甜如蜜。
她点开手机,看到今晚早些时候徐晓发来的信息,她回去电话:“晓晓,你睡了吗?”
那头徐晓刚洗完澡,接到她的电话好开心,“没呢,甜甜你今晚在干嘛,这么迟才回我。”
“和几个朋友聚会,所以想着有时间了找你,你呢?上完夜班了吧?”
“我都回来了,最近超市在搞大促,统计表格累死了,刚好我也想找你聊天来着,你这几天怎么样?”
桑梨不禁点起梨涡:“我和邝野复合了,他也知道当年的事了。”
“???!这消息也来得太猝不及防了吧!太好了,恭喜恭喜,情人终成眷属!”
徐晓替她开心:“你回国没多久就和他复合了,这么看来邝野对你也还有感情?”
“对,他这几年没忘记我。”
“不错不错,我也觉得你们好般配,”徐晓手托腮感慨他人的幸福,“好羡慕你啊甜甜,喜欢你的都是这么好的男生,不像我,唉。”
“怎么了?你和张星出事了?”
徐晓叹气,“没有,就是最近越来越迷茫了,我觉得他对我是挺好的,我也喜欢他,可是他打两份工一个月才不到一万的工资,跟着他到底什么时候能买车买房,好没指望。”
“可是你不是说他一直都在攒钱,明年就可以买房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结婚了。”
“可是每个月还要还房贷车贷啊,他赚的根本不够我花,他说和朋友创业,都失败了好几次,天天喊着娶我,一点经济实力都没有,我就想过点舒服顺心不愁吃穿的日子,”徐晓叹了口气,“而且我最近遇到个事情,有点纠结……”
“纠结什么?”
“就是……有个男的追我,他是超市老板家亲戚的儿子,还挺有钱的,在晋合市中心有两套房,还有辆车,家里是做装修的,他说很喜欢我,我就……”
“所以你是想和张星分手,和他在一起吗?”
“我没想好,张星对我也很好,现在为了我早出晚归的,那男的就是谈过很多任,有人说他挺花心的,但他说他是真心对我,桑梨,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桑梨抿了抿红唇,感觉这好像是在问应该坐在自行车后面笑,还是坐在宝马后面哭。
她说她能够理解徐晓对于经济的要求,毕竟婚姻不是光有爱就够了,可是在钱前面,首先重要的是为人,“张星是真的很爱你,你们一起奋斗日子应该过得会不错,晓晓,我还是觉得你要慎重考虑,不要放弃这么好的感情,那男的有那么多前任,他可能对每一人都说是认真的,你敢确定你是例外的那一个吗?”
徐晓郁闷嘟囔:“可是没钱有爱情有什么用,甜甜,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遇到个那么爱你又有钱的邝野,如果我有这样的选择,我也不用纠结了。”
桑梨说不出话。
末了结束通话,桑梨发了会儿呆,手机进来邝野的信息:
【到家了。】
【后悔没把你带回来。】
她回过神,腼腆弯唇,【早点睡,我去洗澡了。】
放下手机,她收敛思绪,起身去收拾行李。
-
饱睡一晚,翌日早上,桑梨起得很早。
邝野到公寓楼下,接她去工作室。
上车后,她看到座位旁边放着他给她买的早餐,还有一大包给她饿的时候垫肚子的小零食,都是她喜欢的,“中午我来接你吃饭,以后再不好好吃饭就等着。”
“那得要你天天管着我。”
对上她带着笑意的眸,邝野揉揉她的头,偏眼无奈轻笑,“真是找了个祖宗伺候着。”
驶出小区,车载显示屏上显出邝明辉的来电。
邝野看了眼,点了下屏幕接通,邝明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小野,你早上去公司了吗?”
“还没。”
“你今天有没有空,来集团找我一下。”
“有事?”
邝明辉犹豫:“是这样,这几天奶奶还住在家里,她一直想和你聊聊,你要不然今晚回来吃个饭……”
“今天很忙,没空。”
邝野不带犹豫拒绝。
“小野,奶奶她知道当初做得不对,伤害了你和梨梨,她希望能当面和你们道个歉……”
邝野黑眸晦暗,“我今晚已经订了餐厅和桑梨吃饭,真的没空。”
“那行吧。”
结束通话,跑车停在一个红灯前,桑梨视线微转,看向他冷厉拓落的侧颜,担心他,轻轻出声:“邝野……”
邝野转眸对上她的目光,揉揉她的头,柔声道:“没事,等有空我再带你回去和我爸妈吃饭。”
这话,明摆着是不想见范蔓芝了。
桑梨应了声,欲言又止,还是换了话题:“昨晚我和晓晓打电话了,就是我山里的那个发小,你还记得吗?”
“嗯。”
桑梨提起昨晚和徐晓的那通电话,纠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邝野听完,淡淡安抚:“你说得没错,物质是必要条件,但感情是前提,而且谈恋爱是双向选择,不是做慈善,你挑别人的时候其实别人也在挑你,想要更好的,得先看看自己有什么。”
邝野说话向来毒,也是一针见血。
“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什么都想要,也得先看自己有没有能力拥有,这种事旁观者劝不来,不要劝,让她自己去经历,或许她的选择也是对的。”
桑梨点点头,笑:“看不出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些想法啊,那你择偶标准是什么?在没遇到我之前?”
“我喜欢傻的。”
她气笑,“你才傻呢……”
说闹着,桑梨想到这周日月朗水镇景区开放,他们即将举办商演,这两天她都要带队去彩排,应该会很忙,邝野说到时候去探班,桑梨害怕:“你个开发商大老板来会不会太轰动了?是不是要低调点?”
“来看我女朋友有问题?”
桑梨莞尔,“行吧,你随意。”
他不厌其烦叮嘱她:“外界有什么不好听的话都别去管,交给我来处理,不许再胡思乱想,知道么?”
桑梨心里温暖,点点头。
以前的她自卑敏感,有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都容易让她的思绪混乱,摇摆不定,但是经过那么多事,现在她终于知道那些都不重要,只要她和邝野相爱就够了,而且她知道自己越来越好,一点都不差。
桑梨想到什么,“对了,邝野,你现在都不玩摩托了吗?很少见你开摩托车。”
“现在去公司开摩托不太方便,只有周末会开,不过就是单纯兜兜风,不飙了。”
“不飙了?”
墨镜下,他神色慵懒,“当时分手的时候你不是说不喜欢我飙车么。”
那些话是她扯出来的借口,虽然如此邝野还是放在了心上,自打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不去飙车了。
她不满意的点他都愿意去改。
桑梨闻言,心头被糖水泡着,梨涡柔软塌陷:“邝野,那等有空你开摩托带我去兜兜风好不好?我喜欢坐在你后面。”
她是他唯一载过的女孩。
他握住她的手,“好。”
送她到工作室门口,“中午发信息给我。”
“好,我先走啦。”
她下车,湖蓝色的兰博基尼启动,引擎声浪轰鸣炸耳,高调驶离,桑梨走进工作室,很快许多员工都围了过来,“梨梨姐,是你男朋友送你来的吗?好帅啊!”
“梨梨姐你男朋友看过去好有钱,那款是全球限量的超跑吧!”
这时看到这幕的柴弘同样也急匆匆赶来:“桑梨,你和云瞻的邝总在一起了?!!!”
旁人:“啊???那男的是云瞻老板?!!”
起哄间,桑梨脸红承认她和邝野的情侣关系,大家嗷嗷尖叫,没想到桑梨竟然会认识云瞻的老板。
七嘴八舌间,季淮出来解释:“桑梨和他是高中同学,以前就认识了,现在我们和云瞻是合作关系,比较敏感,有些话不希望大家对外乱说,别给桑梨生事。”
大家都很喜欢桑梨,闻言明白季淮的意思,纷纷应下,桑梨和季淮走去办公室,“谢谢啊,知道我担心的点。”
季淮笑了笑,进去办公室,他看到她脸上自然而然展露的喜悦:“果然,一和邝野复合你状态就完全变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
“有这么明显吗?”
“你自己照照镜子,容光焕发。”
桑梨面颊发热,季淮感慨一笑:“我那天和邝野说了你吃药的事,他很心疼,现在看来你不用着急回伦敦了,身为朋友真心替你开心,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是最大的幸运,好好珍惜。”
桑梨弯起红唇,“会的。”
失而复得,自然会万分珍惜。
-
这一周,澄舞都在忙碌着艺术节的排练。
桑梨和舞团成员在水镇和工作室两头跑,如今她和邝野的关系被知晓,邝野也很大方,每次去看桑梨排练时还会给所有人带茶水甜品,惹得大家纷纷羡慕,直呼好甜,桑梨脸红,耐不过邝野恨不得昭告天下的高调性格。
因为事情太多,这周邝野陪着桑梨不急不慢地把自己的东西搬到枞海城,他把桑梨之前开玩笑的话当了真,真给腾出间舞蹈室,虽然比当初别墅要小很多,但这套这只是他们暂时住的地方,邝野说,婚后他们肯定要换新家。
听他提起“婚后”一字,带着不容怀疑的笃定,仿佛是件注定会发生的事,桑梨的心不禁涟漪荡漾。
和对方一辈子走下去,是她确定的事,他亦然。
如今两人又回到高中毕业后刚在一起时的热恋期,她经常被邝野接去公司,员工们慢慢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加之聂闻又八卦提了句邝野等了桑梨六年,这下众人明白为何邝野多年单身不谈恋爱,毕竟桑梨这么好,一般女的真不能让邝野动心。
忙碌又甜蜜,时间过得飞快。
周五晚上吃完饭,邝野陪着桑梨去她公寓,今天她要整理完全部的生活用品,就可以正式搬过去了。
桑梨折着衣服,邝野倚墙在一旁看着她慢吞吞的模样,咬着薄荷糖,吊儿郎当勾唇:
“再磨蹭也没用,今晚你逃不了。”
例假彻底结束的桑梨转头对上他直勾勾盯她的黑眸,听出话中之意,脸颊微红,“邝野你能不能别那么坏……”
他攥住她胳膊,拉到怀中,垂眼看她:
“这就叫坏?今晚还有更坏的。”
她羞得低头,下巴就被掐住抬起,男人带着薄荷气息的吻贴了下来,却烫得化人。
羞涩又忍不住想靠近,几秒后桑梨忍不住勾住他脖子,邝野翻了个身,就把她抵在墙上,她在他面前太矮,他一边护着她后脑勺,俯身吻得更深,时轻时重咬着她红唇,吻技愈发精进。
半晌他停下,沉沉吐着气的唇贴在她耳边:
“现在就想了。”
桑梨脸红让他别胡闹,耳鬓厮磨几句,她揪住他衣领,小声嗫嚅,故意说了句他爱听的:
“我本来今晚也没想逃……”
他懒笑了声,嗓音磁哑:“以为我不知道?昨晚在车里老子把你亲成那样。”
桑梨眼睫微抖,想起自己的样子,羞得受不了,躲开他怀抱:“我继续收拾了……”
邝野勾唇,不再逗她,自己也难受。
过了会儿,别墅的管家赵姨来电话,那头是来问关于桑梨的事:“小野,你前几天让我整理桑梨姑娘房间里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那是继续放在卧室吗?”
那天邝野回别墅本来是去拿桑梨的东西,后来得知真相当即就赶去了机场,这件事也被他抛之脑后了。
邝野问桑梨的想法,桑梨当然想要,尤其是邝野送给她的,邝野道:“带你过去拿,刚好一起放到我那边。”
邝野给管家回了信息,而后帮桑梨收拾完东西,提过行李,牵着她下楼。
桑梨想到什么,“邝野……”
“嗯。”
“你奶奶是还在家里吗?”
邝野眼底滑过情绪,松手换为搂住她:“你不想见就在车里等着,我帮你拿。”
“我没事,我是担心你……”
她看向他,声音轻柔:“今晚如果你奶奶还在,你别和她吵架好不好?我不想你再生气了。”
不管如何范蔓芝都是邝野的奶奶,邝野从前是很爱奶奶的,她不想邝野为了她心情又受到影响。
邝野没说话,只更搂紧她。
奔驰大g行驶在沉沉夜色中,今晚天气预报要下雨。
一十分钟后,停在邝家别墅门口。
桑梨对上邝野的眼:“我和你一起进去吧,都到门口了,如果叔叔阿姨在家,我也要进去打个招呼。”
两人下了车,邝野牵着她进去,管家提前告知了邝明辉和宋盛兰,俩人都在家,见到桑梨都很高兴,宋盛兰看到俩孩子明显比之前那次吃饭时状态好多了,笑言:
“早知道你们都互相喜欢,那天吃饭我直接撮合得了,小野你也是,对梨梨当时态度那么差。”
邝明辉笑:“小野心口不一,这个我最知道。”
宋盛兰和桑梨都笑了,邝野无奈扯唇偏开眼,宋盛兰拉住桑梨的手,柔声言:“梨梨,阿姨看到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你现在就小野踏踏实实在一起,他要是欺负你,你和我说,我帮你教育他。”
邝明辉调侃:“你就算了,你什么时候管得动她,咱儿子就只有梨梨管得动。”
桑梨笑着对上邝野的眼,聊天几句,邝明辉轻咳几声,换了话题:“小野、梨梨,奶奶在楼上,要不我们上去喝杯茶?”
范蔓芝真的还在家里。
邝野黑眸微敛,淡淡出声:“不了,我就是带梨梨回来拿点东西,拿完就回去。”
韶雪音的事加上当年的事,如今邝野对范蔓芝的生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了。
邝明辉也不勉强,“行……”
邝野带着桑梨上楼,去到卧室,里头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桑梨说之前进来过一次,但是这次进来,心情已然从苦涩变成失而复得的欢喜。
看着一箱娃娃,她笑得开心:“这些拿回去重新摆到房间里好不好?”
邝野懒笑,“依你。”
桑梨去看另个箱子,是原本放在她桌面的东西,桑梨拿出他画的那幅画,“这画你是什么时候撕的。”
邝野敛眸看着,“就是之前最后一次问你的时候。”
她佯装生气,“你把对我们来说这么重要的一幅画撕了,也太随便了,一点都不珍惜。”
“不是,我当时撕完第一天就后悔了……”
看他解释的模样,她不禁笑了,“逗你的,我没生气,能粘起来就好。”
一生特别的相会,只要没错过就好。
桑梨抚着画,“把这幅重新框起来,这次我要好好珍藏,和我给你画的那幅一起摆在家里?”
“行。”
她拿出相册,上次她就很惊讶,“这相册是什么时候做的?”
“你回老家的那半个月做的,本来想你回来后给你。”
桑梨想到他当时做礼物时满怀期待的心情,就心疼得眼眶红了,他忙抱住她,笑着低哄:“没事了,你现在不是收到了么?我这礼物就没有白做。”
“邝野,我们以后拍很多照片好不好?我们把这个相册一直做下去。”
“好,等以后我们都老了还能拿出来看。”
桑梨笑着点头,整理完东西,邝野说上楼去拿点他自己的东西,桑梨就在房间里等他。
她翻看着相册,这时卧室门被推开。
她抬眸,看到被佣人搀扶着走进来的范蔓芝,猛地愣住。
邝明辉和宋盛兰跟在后头,范蔓芝看向如今模样变得清秀温婉、气质蜕变的桑梨,愧疚出声唤她:
“桑梨……”
桑梨放下相册,面色微怔,几秒后出声:
“奶奶。”
她整整六年没见到范蔓芝了,对方年纪大后,看过去身子骨不似从前硬朗,神态也不似从前精明强势。
“我刚才听到你和小野都回来了,不愿意上楼见我这个老太婆,我就想下楼来见见你们。”
范蔓芝看着桑梨,语调柔软:“几年不见桑梨你变了很多,更加漂亮有气质了,我听说你现在在大舞团当首席,很厉害。”
桑梨敛眸没说话,范蔓芝想到当初做的事,心底涌生愧疚,缓缓出声:“桑梨,我身为邝野的奶奶,为着当初的事和你郑重道个歉。是我不尊重你和小野的感情,我的做法让你那么难受,让小野也变得沉默不爱说笑,是我耽误了你们两个真心喜欢的孩子六年,现在你和小野在一起我很支持,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的……”
邝明辉上前搀扶着咳嗽的范蔓芝,范蔓芝心痛地恳切看向桑梨,快要落下泪来:
“孩子,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当初我是为了小野,想给他安排更好的,而且我想着你喜欢跳舞,去学舞追梦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桑梨还未说话,一道冷淡的嗓音就传了进来;
“您所谓送她去追求梦想,难道不是给自己做的事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叫为她好?”
几人转头,范蔓芝看到邝野,心里一颤:
“小野……”
邝野不知何时来的,走进来,神色冷淡:
“你觉得桑梨现在很优秀,可是你知道她的成绩是用什么换的?”
邝野拿起里头的东西给范蔓芝看:“这是前段时间桑梨在医院的检查报告,她营养不良,长期劳累,精神压力过大,胃粘膜受损严重,因为长期服用治疗失眠和抗抑郁的药,你知道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很有可能回不来。”
范蔓芝怔住,宋盛兰和邝明辉震惊:“梨梨你……”
邝野看着范蔓芝,眼底沉沉:“你说我这六年变得沉默寡言,可这六年至少我还在家乡,爸妈还在身边,我不缺钱,桑梨呢?本来她考上了云大,可以在国内安安稳稳读大学,可她她爸妈都不在了,一个人被你安排到国外陌生的城市,不靠你的资助,住在破旧公寓里,每天打份工赚学费,每天省吃俭用,跳舞跳得浑身是伤病,这就是给她追求梦想的权利,你以为人人都稀罕?”
桑梨鼻尖泛酸,拉住邝野的手,“邝野……”
邝野想到桑梨受的委屈,心里难受:“当初你让桑梨离开,她回国后都忍着不说出实情,她走后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是看上我家的钱,利用我完又甩了我,她这次回国,又有多少人说她是在国外混得不好,想回来抱我大腿,她受到多少人的非议?这些伤害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弥补的?她能接受,我接受不了。”
范蔓芝闻言,愧疚失言,邝野轻哂一笑:
“而且你道歉不是真觉得你错了,而是你发现我死活不接受你安排的联姻,发现我宁愿终生不娶都不和韶雪音在一起,所以你开始后悔了,如果我当初答应了你的安排,你难道不会觉得当初你的决定很正确?”
范蔓芝脸色僵硬。
桑梨鼻尖泛酸,邝野哑声道:“本来我可以和桑梨一起读大学,一起毕业,可能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不会白白耽误六年,但是她的未来都因为你被迫改变了,谁来替她讨个公道?”
邝野揽住桑梨,看着范蔓芝,薄唇吐出一字一句:
“梨梨的爸妈不在了,她以前没人疼没人护,但是以后我来护,你觉得不够好的,配不上的,在我这里却是最重要的宝贝,只要我在,谁都别想再对她做什么。”
邝野拿过桑梨的东西,带着她离开。
走出别墅,他把她的东西放上车,敛了敛情绪,温柔揉揉她的头:“走,我们回家。”
桑梨轻应了声,眼底湿润。
车子穿行在川流不息的街道,末了驶到枞海城,他带她进了家。
关上门,她看向放下行李的他,就上前抱住他。
她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肌肉坚硬的后背,眼圈如泡在水里阵阵发红。
想到他刚才在范蔓芝面前说的那些话,桑梨压抑在心底多年的委屈被他的爱冲击得柔软决堤,落泪:
“邝野,谢谢你……”
她哽咽:“除了外婆,再也不会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了,再也不会有了……”
邝野转身,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抹掉她的眼泪,与她对视:“这是十八岁生日那天答应你的,不是么?”
当时他说,以后她不单单只有外婆,她还有他。
在她快乐的时候陪着她,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参与她生命当中的每时每刻,所以那些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和痛苦,就让他来慢慢治愈。
让他来好好爱她,给她全部的爱。
他注视着她的泪眼,讲着和曾经一样的话:
“桑梨,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桑梨眼尾滑下泪,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
“我爱你,邝野……”
邝野虎口扣住她的后颈,很快反客为主,破开齿关。
他的气息铺天盖如飓风笼下,桑梨后退两步,被按在沙发背上,他吻得很凶,她仰头努力迎着,紧紧抓住沙发,在真皮沙发上按下一道道指痕。
她被他更紧地锁在怀中,恨不得嵌入骨髓。
如沙漠中寻找绿洲,燎原之火从唇齿烧到心口,桑梨耳边其余的声音连同时间在这一刻被冰封凝固,只剩下面前的他如此清晰鲜活,一分一分催逼着心脏怦怦乱跳。
室外暴雨降至,水好似冲破落地窗涌了进来,所站之地塌陷在滂沱的深海中。
许久后,桑梨脑中如胀了个气球,快要缺氧,直至她脚踩到布帛,邝野停下,沉沉呼吸着,俯身把面色酡红的她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
“卧室还是浴室。”
他哑声问。
她脸埋在他胸膛,极红,“先去浴室……”
踏入淋浴间时,她贴近冰冷的瓷砖,她刚感觉到冷,就被他往前一拉,重新抱进怀中。
头顶花洒冲下水来,模糊了视野。
男人的吻夺走一丝一缕的呼吸。
水汽弥漫,像是一片迷雾森林,她如一只小鹿,探寻着他所带领的踪迹。
水落在脚边,溅起一滴滴如花朵,爱意恣意生长,深海中摸不着边界。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打开。
卧室里只亮了一盏微弱的橘黄色灯光,桑梨后背着陆柔软,睁开眼,光线朦胧昏暗,让人心醉。
邝野倾身,与之对视:
“撑得住么等会儿?”
感受到他独独在她面前而生的占有欲,桑梨面颊发红,睫毛抖成了小刷子,嗓音粘成了糯米团子:
“可、可能不太行,你别太凶……”
他笑了,咬住她耳朵,“这么害怕啊?”
她脸又红了一个度,红唇轻抖:
“怕……”
他这样,换谁能不怕。
她羞得说不出话,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感受到她的慌,他低哄的嗓音落在她耳边:“不怕,刚开始我先收着,难受就告诉我。”
室外打了几声雷,雨势渐大。
他的公寓在顶层,风雨一来时声响最为明显,雨一滴滴重重打在落地窗上怦怦作响,此刻的城市黑暗一片,仿佛处在末日。
室内像是隔绝在外,下了场大雨,小鱼濒临窒息又被拉出水面,循环往复,断断续续间,只剩下邝野在她耳边落下的轻柔情话。
时间被他的极富耐心拖得格外难捱漫长。
直至过了许久,她宛若虚幻浮动在海面上,世界跟着扭曲。
感觉搂住她的手松开,桑梨睁开眼,看到邝野起身打开抽屉,远处闷雷响,他很快重新搂住她,深深注视着她的眸,眼底猩红:
“爱我么?”
“爱……”
她额间冒出汗,却不偏移看他的眼,想要将此刻的他深深烙印在心底,眼底积蓄酸意:“特别爱……”
他吻上她的唇,眼底沸腾:
“我爱你,永远。”
回国后,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爱她。
可是她却感觉他已经说了很多遍,藏在他看她的每一个眼神里,藏在他每一个口是心非的举动里,藏在每一个拥抱和亲吻里。
他爱她。
万分笃定,至死不渝。
雨滴轰隆坠下,海底的浪沸沸被狂风狭来,让人坠入急急的湍流。
最后的那一瞬间,她眼眶被爱意席卷刺得掉下泪来。
邝野将她拥紧,吻掉她的泪,缱绻无比:
“桑梨,答应我。”
“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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