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媛结婚一事,舒然着实没有想到,隐隐觉得有些古怪。
见女儿也不知道,李芩解释说:“是啊,听说是跟你们厂里的人,你们不是天天在一块上班吗,怎么也不知道?”
舒然有些无奈:“妈,我早就不跟他们一起玩了,而且我调岗了,这些之前跟你说过了啊。”
李芩尴尬笑笑:“我忘了。”跟丈夫吵架分房睡的那几天晚上,她们母女俩聊了许多。
但当时,李芩只顾着抱怨,舒然跟她分享的话半点没听进去。
“那我明天去回绝他们,咱们单办。”
舒然一时也听不下去收音机里的节目了,满脑子都在想苏媛媛结婚这件事的古怪。
她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苏媛媛的结婚对象不会是季昀铮吧?
想到之前在食堂看见他们相处时的自然接触,舒然越想越觉得合理,合理中又带着一丝诡异。
她不禁开始怀疑,束缚关蓉蓉的力量消失是不是季昀铮的原因,他做了什么。
舒弈下班回来,望着身后捧着茶水的小尾巴,“干嘛?”
他为了重新熟悉机器,连值了七八天的晚班,下工后面容有些疲惫。
“想问你个事。”舒然把茶送到他手里。
瘦高俊秀的青年端着杯子坐下来,掀开杯盖,看见搪瓷杯里微黄的下火菊花茶挑了下眉毛,抿了两口,尝到一丝甜味,像是加了点蜂蜜,身体的疲惫被冲淡了一些。
看着正襟危坐的舒然,他语调慵懒:“闯祸了?”
舒然一下破功,深吸了一口气,强调道:“没有!就是想问你一些事。”
舒弈翘起腿,靠在椅背上,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季昀铮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舒然也想问席策远,但这些天在厂里跟季昀铮相处最多的是舒弈,而且舒弈在看人方面比较聪明,要真有什么异常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问他干嘛?”舒弈歪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臭了起来。
舒然没想到提到季昀铮,她哥的脸色能这么难看,临时编了个借口:
“苏媛媛想跟我同天结婚,她妈说想两家在一起办集体婚礼,我猜跟她结婚的人是季昀铮,就想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异常,确定没有不对劲后,再考虑要不要一块办。”
舒弈眉眼间门划过戾气,淡淡说了句:“不用考虑,你离他们远点。”
“你们发生了吗”舒然小心问道。
舒弈看着妹妹此时乖巧的鲜活面容,心情有所好转,站起身掐了掐她白嫩的脸,笑吟吟的说:“胖了。”
这话不假,经过席策远这段时间门的投喂,舒然的鹅蛋脸圆润饱满了一些,从原先病恹恹的样子变成现在这副生气蓬勃的模样。
“你又揪我脸,我真的要生气了。”
“小气鬼。”舒弈当着她的面关上房门。
从舒弈这边问不到东西,舒然又转战关蓉蓉那边。
因着关家的动静特别大,她很容易就从他们家每天固定的争吵中的得到关蓉蓉的火车时间门。
出门上班前,舒然在楼下遇到苏媛媛。
苏媛媛穿着浅绿色的裙子,拿着饭盒刚从纺织厂食堂回来。
她走到舒然旁边,笑的柔弱又得意。
“我妈去你家说了吧,我跟季昀铮定下来要结婚了,他帮我去副厂长那说了话,我后天就能回厂里上班了,关蓉蓉却下乡了,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舒然找到自己的自行车,俯身开锁不想理她,但钥匙莫名其妙卡在锁孔里拧不动。
苏媛媛伸手将头发别再耳后,继续说道:
“一起办集体婚礼这个主意我想了好几天呢,想到你到时会被我抢风头,我昨晚愧疚都没睡着觉,毕竟咱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到时候给李祺他们寄喜糖都不心安。”
她说完这句话,舒然的钥匙终于拧动了。
“但转念又一想,你帮关蓉蓉的时候可没念着我们从小长大的情分,舒然,你记住,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逼的。”
舒然把车推出来,脚蹬撞到苏媛媛小腿,她疼的往后退了两步,碰倒一片自行车。
戴着袖章的街道巡逻员刚好路过,朝着苏媛媛大声喊道:“扶起来。”
最近有人偷摸进来把车棚里的车推倒,好多人反应说车零件摔坏了,街道派了人天天巡逻查看。
舒然看见席策远来了,推着车往他那边靠近,临走时对苏媛媛说了一句:“这番话骗骗我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到了。”
末了,又说了句,“真可怜。”
苏媛媛脸上的笑容瞬间门消失。
一边的巡逻员见她不动,上来呵斥,“说你呢,怎么还不扶。”
舒然骑到席策远旁边,“你怎么这么快,我特意早下来想去找你呢,但是刚才锁孔卡着钥匙拧不开。”
“待会我看看。”
上午九点,舒然把假条给严梅,说想请两个小时的假。
严梅连原因都没问,爽快的签字批假。
厂里最近看管的严,进来查工作证,非下班时间门出去还要出厂假条,舒然骑上车,把假条交给门口的看门大爷。
大爷拿钥匙打开小门放她出去。
舒然骑车自行车来到火车站,把车停在外面的收费停车场里,锁完又试着拧开,这次顺畅了很多,应该是席策远调过了。
舒然锁好车,快步走进火车站。
这个月走的知青不多,离火车发车还有二十分钟,许多人还在站台上跟家人告别。
一列15节的火车,舒然从头开始找,到最后一节车厢时,才发现关蓉蓉的影子,但快发车了,周围的人都开始往火车上挤。
关蓉蓉已经坐上火车,脑袋倚在窗边假寐。
舒然走过去拍了拍车窗。
关蓉蓉感觉到动静,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以为外面又是想让她开窗帮忙塞行李的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见是舒然后,她表情好看了一些,但又撇了撇嘴,挪开窗边堆放的杂物,使出大力气打开紧闭的厚重玻璃。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关家父母不愿意请假送关蓉蓉上火车,关蓉蓉就特意让悦悦告诉舒然她的发车时间门,却得到舒然已经去上班的消息,给她气的不行,独自带着两麻袋的行李上了火车。
本以为自己要孤零零的离开,关蓉蓉还有些伤感,但现在看到舒然赶来送她,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甚至有些许感动。
舒然不知道关蓉蓉的心里活动,手搭在窗边,呼吸微喘,毕竟赶着时间门一节节找过来有点累。
她调整了下呼吸,问:“你被分配到哪里了?”
“青县,你问这个做什么,是要给我写信吗?”关蓉蓉极力控制唇角上翘弧度。
舒然点点头,“到时候结婚给你们寄喜糖。”
“你们?还有谁啊?”
“李祺他们。”
关蓉蓉拧起眉头,“你有病啊,给我寄就算了,给他们寄干嘛。”
“可能会跟苏媛媛一起办个集体婚礼吧,给李祺他们寄个喜糖也正常。”舒然脖子仰累了,垂头看下面的铁轨。
听到苏媛媛的名字,关蓉蓉怒火中烧,声音直接提了一个度。
“什么!苏媛媛结婚,她跟谁?”
舒然漫不经心的说:“季昀铮吧。”
关蓉蓉低声骂道:“狗男人重生都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重生?舒然把这个信息点记在心里。
火车汽笛声响起,关蓉蓉的谩骂被迫终止,她看着慢慢动起来的路景,把头伸出来对舒然说,“之后我如果写信给你,你不能扔,一定要自己看,里面说不定会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别追了,我还会回来的。”
站在原地没动的舒然:……你戏挺多。
望着空旷的站台,舒然缓缓呼出一口气。
原书的重生者吗,总算搞清楚季昀铮的来历了。
机械厂三车间门,刘永拿着扳手拆解出问题的部位,不自信的问道:“季工,是这样吗?”
季昀铮面色沉郁,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刘永小心翼翼的操作着,闷热的车间门里,他脸上的汗大颗大颗往下掉。
过了好半晌,机器被合上,启动电源后,由刘永独立修理的机器开始顺畅运行。
刘永看着模具机下压出来的规整零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之后才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
车间门主任曹玮走过来说:“跟着季技术员学到不少东西吧,这么快就能独立上手了。”
刘永笑笑没说话。
一旁的季昀铮回神,跟曹玮客套了一下,让刘永留下来收拾,自己回车间门办公室。
外面太阳大,季昀铮直接从相连的车间门穿过去,碰巧遇见舒弈。
“你是要跟苏媛媛结婚是吧?”舒弈扭头看他,散漫的问。
季昀铮的心脏仿佛被人揪住,他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水,想要解释“发生了点事,都是那个女人,我是被她算计了。”
几天前,季昀铮喝多了,醒来后却跟苏媛媛躺在一起,对方威胁他说不结婚就告他流氓罪。
季昀铮本想先答应下来,稳着她想办法,没想到苏媛媛这么快就把结婚的消息往外传。
说话时,心里的畏惧让他不敢看舒弈。
“所以有这回事,你们还要跟我妹妹一起办集体婚礼?”
“舒哥。”
舒弈轻笑一声,“你也配。”他语气轻蔑,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不知不觉中,季昀铮背后的衬衫衣料被冷汗浸湿一大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从舒弈身边走开的,回到车间门办公室坐着发呆,不知道想到什么,面目略微狰狞。
席策远带完学徒回来,拿着一张填好的出差报备单和一份证明文件去往厂办。
待他从厂办回来后,下班电铃声刚好响起,转头去接舒然吃饭。
食堂,舒然把不喜欢的胡萝卜挑到席策远碗里,对上他不赞同的目光后,马上转移话题,说起车锁的事。
“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发现车锁又好了,是你弄过了吗?”
席策远把胡萝卜给她夹回去,“嗯,锁被人撬过,回头换把锁。”舒然夜盲,胡萝卜是他特意打给她的。
“撬锁,是偷车的吗,但也没听说谁家丢车了啊?”舒然奇怪的说。
舒弈湿着脸走过来,打开饭盒扒了几口饭,问席策远:“你们那房子弄好了吗,你之后不是要出去培训吗,会不会来不及?”
厂里固定的外出学习名单今早下来了,这次轮到席策远了,时间门较长,至少一个月才能回来。
席策远:“我不去,应该来得及。”
“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为什么不去?”舒然不解的问。
席策远沉静回道:“有更重要的事。”
舒然笑眼弯弯的问:“结婚的事吗。”
开玩笑归开玩笑,舒然还是有劝席策远,结婚的事家里人可以准备,外出学习新技术的机会很好,又能见世面,鼓励他出去试试。
不过最后,席策远还是没有出差,他把机会给了刘永。
舒然为席策远感到可惜,要不是结婚的日期定早了,说不定他就去了。
席策远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个月后的某天,把调岗的同意书拿给舒然看。
舒然仔细阅读完上面的内容,有些惊讶的问:
“你要调岗去四车间门?”
机械厂的四车间门比较特殊,是专管研发的车间门。
现在厂里的业务基本都是接钢厂的的单子生产零部件,四车间门研发的那些机器极少大批量的卖出去,目前属于被诟病的部门。
即便如此,四车间门平时管控也很严格,除了里面的职工,旁人不能进去。
席策远点点头:“嗯。”
舒然眸光清亮,抱住他真诚夸赞道:“你也太厉害了吧。”
虽说四车间门常常被领导指责发难,但里面的职工大多都是技术骨干,一般的人也还真进不去。
舒弈也没想到席策远会在这时候调岗,调侃他说:“瞒的挺好,不过你怎么想的?”
从他们认识起,席策远就是一个稳重沉静的人,先做后说一词完美诠释括他的做事风格。
“做出自己的机器才能长远发展。”
舒弈赞同的点点头:“正理。”
一个多月的时间门,舒然没等到关蓉蓉的来信,却等到其他人的电话。
这天,舒然照常接起办公室里的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机械厂销售办,请问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成熟的女音,“找你。”
舒然拿开听筒,理了理杂乱的脑子,将声音所属的主人从犄角旮旯里扒出来,“时盈姐。”
在见完周时烨后,周时盈给舒然寄过信,感叹两人之间门的缘分,后面她们一直用书信来往,现下舒然听到她的声音感觉有点陌生。
周时盈兴奋应声:“是我,妹妹,我腿养好了,你明天请个假,我带你去北京玩怎么样?”
两人初见时就聊的投缘,之后周时盈说过好几次要带舒然去首都玩。
这段时间门,周时盈被关在家里养腿,腿刚好就迫不及待跟舒然出去玩。
她电话打到厂办,正好是李鸣接的电话,听说是找舒然的,就把销售科的电话报给她打。
对于周时盈的热情邀请,舒然明显力不从心,她不好意思的说:“最近不太行,我28号得结婚。”
周时盈不可置信的问:“你结婚?”
“嗯。”
听筒那边沉默了,良久吐出一句:“这样啊,那我去找你吧。”
周时盈是个行动派,但架不住事情多,第三天才到。
机械厂门口停了辆部队的车,周时盈趴在窗户留意进门出来的人,看到一个穿着浅色裙子的背影,忙下车追过去拍她肩膀,“舒然。”
对方回头,脸却不是舒然。
周时盈收回手,“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没事。”苏媛媛浅笑,“你找舒然吗,那我带你进去吧。”
苏媛媛把周时盈带到销售办,严梅听说是来找舒然的,“她请了婚假,现在不在厂里。”
“那你知道她家住哪吗。”
在外面一直没走的苏媛媛出声:“我知道,她住纺织厂的家属院,我带你去吧。”
周时盈摆手拒绝,“这太麻烦了,你告诉在什么位置,我自己去就好。”
“没事,我也是是来请婚假的,待会就走。”
苏媛媛请完假后,带着周时盈往车间门办公室走,“你等我一会,我跟我未婚夫说一声。”
周时盈看着眼熟的办公室,记起自己上个月在这暴揍过人。
未婚夫,难不成是舒然哥哥?她迟疑的跟进去,见苏媛媛跟坐在靠门位置的人说话。
季昀铮一脸不耐烦,冷酷的应了两声,感觉到另外的视线,抬眼看过去,随即豁然站起身,“时盈姐。”
周时盈露出困惑的表情。
在听完季昀铮说完这件事情后,她神色古怪的回道:“你想让我帮你?”
“是。”季昀铮握紧拳头。
他家在首都,也是大厂子弟,要是逼急了苏媛媛跟他鱼死网破,他们家不一定能够搞定。
但要是周家出面,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前世他能混的如鱼得水,除了自身的努力外,也多亏周家的帮衬。周家对女儿逃婚一事,对季家心有愧疚,平时多有照顾。
逼婚的事情发生后,季昀铮第一时间门就托堂兄联系周时盈,但一直联系不上她人,季昀铮都想放弃了。
但今天,居然让他见到了周时盈。
“时盈姐,我真的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其他的事情还好说,但这事踩到周时盈雷点。
她嗤笑一声:“帮你,你之前还告密呢,凭什么让我帮你,你跟季哲不愧是兄弟啊,喝完酒都管不住下半身,这就是你应得的,帮你我都觉得嫌脏手。”
说罢,周时盈直接拒绝苏媛媛一起走的提议,在门口坐上车走了。
到了纺织厂家属院后,周时盈把车上准备好的东西提下来,对开车的人说:“哥,你回去吧,过两天我自己回去。”
周时烨拧紧眉头,降下窗户扔了个红包给她,随即开着车走了。
周时盈拎着一堆礼品在门口说找舒然,这几天到舒家的人多,她做了个登记就进去了。
进去后,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舒家住在哪栋楼。
舒然听见有人敲门,起身去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有些惊讶的喊道:“时盈姐。”
周时盈放下东西,热情的抱住她,“好久不见。”
屋里的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舒然给他们介绍道:“她是我朋友,这些是我几个舅舅舅妈还有表兄表姐们。”
婚期在明天,屋内的装饰也很喜庆,大多用红色的布盖着,能来的亲戚大多在今天就到了,客厅里满满当当的人。
周时盈半点也不怕生,把东西提进去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她带的是部队里的肉罐头和烟酒等东西,一屋子人不禁高看她几分。
舒然带她回房间门,周时盈看着房间门里堆得满满当当的用红布包着,贴了喜字的嫁妆,忍不住摸了摸,“看着就用心。”
一开始还觉得舒然婚期仓促的周时盈收回之前的看法,她光从这堆东西就能看出舒家对女儿婚事的重视。
陪着亲戚半天,舒然脸都要笑僵了,靠着柜子揉揉脸,“太累了。”结婚前期的准备的工作加一起都没有今天招待亲朋好友累。
有点经验但不多的周时盈笑眯眯的说:“明天更累,我能留在这喝你喜酒吗?”
“可以啊。”舒然见她嘴有点干,给她倒了杯水。
周时盈润了嗓子,“你家准备这么用心,男方那边什么准备?”
舒然知道她家庭背景,肯定不会眼红他们的东西,就直接说:“挺多的。”
新房子里,除了刚开始买的“72条腿”,后面席策远又找木工打了一些家具。
“三转一响”里,除了没买自行车,收音机,手表,缝纫机都添置好了,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舒然都觉得新家里放不下她的嫁妆。
“明天我给你好好打扮。”
“好。”
晚上舒家带着来的亲戚去国营饭店开了个包间门吃饭,周时盈也一起去了,结束时已经很晚了,舒然让她在家里留宿。
舒然想着明天要结婚,当晚雀跃的睡不着觉。
周时盈在她耳边,故意说一些很无聊的事情,想让她尽快睡觉,成功把自己聊困,眼皮止不住的往下落。
可舒然没有丝毫睡意,听到耳边安静了,转过头看见周时盈睡着了,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套上衣服出去。
打开房门,月明如昼。
舒然找到手电筒,悄悄下了楼。
夜深人静,手电筒的灯光穿过清凉露气,不远处的车棚传来动静,野猫“喵”了一声,舒然用灯照了一下,见没东西,才放心的往西门方向走。
到了席家楼下,舒然绕到楼房侧面,算好高度,将手电筒往一面窗子里晃了晃。
晃得时候,她心里还在嘀咕:“会不会睡着了。”接着又拿着手电筒晃了晃。
舒然白天没见到席策远,倒不是因为婚前不能见面,纯粹是忙的。
早上席策远来的时候,她还没睡醒,醒后家里就开始来人,一直忙到晚上,又担心周时盈在她家不自在,一直陪着她。
没一会,舒然就听见脚步声,手电筒跟她一起转过去,一道高大的身影迎着光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束花。
她笑弯了眼,张开手跑过去,青年微蹲接住她,然后单手将她抱起来,往旁边走了走。
停下后,把花递到她手上。
舒然一手环住他脖颈,一手拿花,拼命压着嘴角的笑,故作生气的说:“你怎么都不来找我?早上就算了,下午怎么也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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