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在修真游戏被刀四次这正常吗 > 33. 第三十三章 是非因何而来
    刚才还想着不会有人看到,现在就被从天而降的谢惊尘逮个正着。


    人,有时候真的要信邪。


    淡定,镇静。


    即使我大半夜出现在半妖房里被抓包,也可以说我是心怀大爱、心系弱小。


    ——尼玛这让人怎么淡定啊!


    尹萝知道谢惊尘原本就对她不怎么看的惯,可能是因为在她身上闻到了妖气,对除邪祟妖魔为己任的谢家出身的公子是种挑衅,也可能是其他更渊源的缘故。


    现在……


    比医师不说漏嘴更不能保障的事件出现了。


    她和谢惊尘一无交情、二有仇怨,用膝盖想都知道谢惊尘没有替她保密的义务。


    自从她离开尹家,好像就陷入了另一种境界上的凶险。


    门外护卫听见动静,拍了拍门,扬声道:“小姐?!”


    “我没事!”


    尹萝迅速决断,“不慎撞倒了些东西,不必惊扰客人,让客人好生休息着!”


    护卫一愣,也不是蠢笨的:


    他们整支队伍里里外外都是家中带出来的人,只有那萧家双生子可以称得上是“客人”。


    想必小姐是怕动静惊动了萧家公子,赶来逮个正着。


    ……毕竟小姐是在夜会半妖啊。


    “是!”


    护卫尽职尽责地应下,“属下马上告诉其他人,必不会惊扰了客人!”


    尹萝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


    尹飞澜给她的这批护卫都很精明。


    屋内此刻一共四人。


    除谢惊尘外,都在和地板亲密接触。


    剑身笔直没入地面,嗡鸣颤颤,清越琴音相和,周遭死寂间压抑的沉重涤荡一清。


    谢惊尘伫立其中,风浪掀动衣袍,如杳霭流玉,叫人忍不住地停驻侧目。


    尹萝:别太有逼格了谢惊尘,我们都是你拉风出场的一环吗?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地上那道人影。


    对方也恰在此时有了余力抬首。


    咦?谢郗?


    谢郗看清了尹萝的脸,也看清了当下情形,眼神里透出显然的震惊,直直地盯着她和姬令羽。


    尹萝:“……”


    她迅速从姬令羽怀中滚出来。


    ——没滚动。


    姬令羽抱得太紧,为防她在滚落的途中磕碰,尾巴也紧紧缠绕上来,她几乎是陷在一片毛茸茸里,动弹不得。


    “放开。”


    尹萝的手抵在姬令羽的肩头,在有限的幅度里推了下,低声道。


    姬令羽顺势听从,手松开,尾巴亦灵活地收回。


    怎么办呢?


    这可不是他故意暴露的。


    姬令羽曾在尹萝身上收到过诸多恶意,自然要如数反馈在她身上,最鲜明的一条,莫过于希望她众叛亲离。


    没了尹家的倚仗,她连半日都活不下去。


    只是到了如今,这份恶意中又多了些别的心思。


    尹萝连忙站起。


    姬令羽顺手搀扶了她一下。


    瞧着还是好心,苛责的话无从说起,更罔论指责他故意为之了。


    尹萝叹为观止。


    姬令羽放在修真界真是屈才了,他合该到盛国王宫里去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宫斗,把整个王宫搅得天翻地覆才是。


    简直是天赋型人才,一举一动都满是心机啊!


    “这是出了什么事?”


    尹萝决定把事情先往正事上引,和谢惊尘顺理成章地搭上话了再说别的——主要是她这会儿也没想好该怎么说服谢郗帮忙保密,索性暂时转移谢郗的注意力,力图冲散这疑似捉奸的气氛。


    谢惊尘没回答。


    他还不知该拿怎样的姿态去面对尹萝。


    尹萝悄然攥了攥手指,惊讶道:“原来是谢郗公子,我还以为是什么歹人。你不在自己房内,怎么出来了?”


    谢郗:“……”


    我们方才对视了,你明明早就看清了我是谁。


    姬令羽拢好衣领,感觉到谢郗身上的妖气,知晓为何会有白日那一出了。


    估摸着是这人说闻到了妖气,暴露了他的所在。


    尹萝才硬着头皮带人过来吧。


    尹萝能不能搞定那怒火中烧的琴修还未可知,这人也是个麻烦。


    姬令羽将“怒火中烧”这几个字品味着,有些想笑:


    这琴修的怒火又是从何立场而来?


    他欲开口。


    尹萝隐秘地瞪他一眼。


    姬令羽潜藏深处的那份烦闷,莫名被抚平了。


    这才意识到,他也是心绪不平的。


    “谢大公子……?”


    尹萝谨慎而客气地唤了一声,指名道姓总是相较更容易得到回应。


    谢惊尘终于肯纡尊降贵地稍侧了侧视线,声若寒冰:“我将至此地,见他形迹鬼祟,便先将人拿下。多有冒犯之处,见谅。”


    说着“见谅”,声音里却无半分歉疚。


    他甚至不愿点出她的名头,似乎从嘴里吐出她叫什么都是一种无形的玷污。


    尹萝颇感棘手:


    这下麻烦了。


    谢惊尘这方正端肃的性子,很难让他包庇。


    “原是如此,劳烦谢大公子了。”


    尹萝不得不暂且低头,和谢惊尘拗着来只会适得其反,这人天生便是被捧着的。她嗓音徐徐,姿态柔婉地赞道,“多亏了您,否则便又是一桩麻烦了。”


    这话不知为何,反倒更触怒了谢惊尘。


    他忽然转过身,面向尹萝这方,语气愈发冷凝:“怕是我来得太快,已成了不速之客。”


    尹萝心下“咯噔”一声:“谢大公子说笑了,您怎么会是不速之客呢。我写信请您前来,正是在等候您。”


    谢惊尘全无笑意地扯了扯嘴角。


    尹萝知难而进,试探着向前两步,脸上是明晃晃的笑:“不知谢大公子准备如何处置这桩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生气这事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


    先打断了谢惊尘的这股气再说。


    谢惊尘别过脸,面若冰霜。


    她还笑得出来?


    “此乃谢家家事,非我一人定夺。”


    谢惊尘道。


    “应当的。”


    尹萝全无被下脸面的窘迫,笑盈盈地附和着,“事情交托给谢大公子,我便没有忧虑了。”


    “……”


    谢惊尘不愿再理她。


    纵有质问,却无立场。


    她再荒淫放肆,也不是他该管的人。


    二人间一来一往,姬令羽袖手旁观,谢郗却若有所思。


    谢濯有多高傲,族内无人不晓。大约是自小什么都唾手可得,便对什么都不真正放在眼里,从不为任何低头,任谁也别想逼他做不情愿的事。


    对着真正厌恶之人,是一个字也不愿多说、一个眼神也不会施舍。


    他又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性,看不惯半点污糟。族里有不如他的人心怀忿忿,说他是“太冰清玉洁”,隐晦地讽刺他,却没一个敢当着他的面造次。


    这尹二小姐在未婚夫眼皮子底下私会妖物,行事荒唐。


    依照谢濯的性子,即便不会当面置喙、道人短处,内心也一定是批驳不屑,哪里还会有这番互动?


    谢惊尘走向谢郗,有一个意欲将剑拔出的动作,惊尘琴上光华更盛,要以灵力压制地上的谢郗。


    不知怎么,转眼间又改了主意。


    他指尖触到剑柄又收回,仍以剑锋制住谢郗的动作:“你有何话说?”


    满屋人中,谁让他谢濯如此顾忌,连灵力都不敢随意释放?


    谢郗惊异不已。


    这位堂弟是恪守规矩、行事举措的典范,族内平辈皆以他为标杆。


    但最离经叛道的,也恰恰是他。


    偌大谢家,或许只有在他这里,才能谋求一线生机。这番举动更令谢郗肯定了这点。


    谢惊尘身姿未动,剑锋却往前压了些许。


    谢郗看着近在眼前的剑锋,又看向谢惊尘那双覆满冷意、毫无情绪的眼:“濯堂弟也认为我罪该当死吗?”


    谢惊尘对这熟悉而亲近的称呼无动于衷,只道:“家中自有惩戒。”


    谢郗意有所指:“难道濯堂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跟他人朝夕相对、缠绵恩爱吗?”


    谢惊尘眉心微拢,语调不起波澜:“你杀了那名李姓护卫。”


    谢郗:“我——”


    谢惊尘直视着他:“为何觉得自己没错?”


    “……”


    旁观的尹萝:“……”


    虽然爽快。


    但感觉自己好像被杀鸡儆猴了。


    谢惊尘的眼神下一秒就转向她,幸好她绷住了表情管理。


    “谢大公子处置公允,所言振聋发聩。”


    尹萝合掌夸赞,临时抱佛脚地修补同谢惊尘之间的人际关系。


    谢惊尘下颌线条紧绷:“矫揉造作。”


    “……”


    我忍。


    谢惊尘又问:


    “萧玄舟可知你今夜来此?”


    尹萝装傻充愣:“谢大公子指的是什么?”


    谢惊尘冷斥:“敢做不敢当。”


    “……”


    尹萝慢慢收起笑,“谢大公子为人君子,想必不会嚼人是非。”


    “是非?”


    谢惊尘轻呵了声,“放纵私欲、不修德行、背弃盟约……你当是非因何而来?”


    尹萝本是打定主意走讨好路线的,谢惊尘不留情面的辛辣评价封死了这条路。


    她迎上谢惊尘晦暗不明的视线:“谢大公子恪守君子之道,就不该干涉别人的家事。”


    谢惊尘同她对视几息,却率先闪开:“路遇欺瞒,视而不见,也是君子之道?”


    尹萝忍无可忍:“那又与你何干!”


    谢惊尘无声地深呼吸。


    门扉便在此刻被再度敲响:


    “尹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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