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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裴鸣野挂断电话,飞奔至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你好,去A大,麻烦开快点!”“小伙子,你有急事?”出租车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打趣道,“是不是急着见女朋友啊?”“呃……”裴鸣野顿了一下,“是朋友生病了,我很着急。”司机师傅正色:“那你坐稳了。”十分钟后,出租车到达A大校门口。裴鸣野跟保安说明了情况,保安爽快地放行了。出租车停在舞蹈系宿舍楼下,裴鸣野下车后直奔刚才夏书衍给他发的宿舍楼层。他身高腿长,又擅长跑步,走在楼道上的同学只觉身旁一道风刮过,再抬眼便看见一道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裴鸣野喘了一口气,停在403宿舍门前,拍门确认道:“夏书衍,你在里面吗?”“我在……”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裴鸣野得到应答,立即推门而入。夏书衍正趴在桌子上,单手捂着胃,指尖死死揪着衬衫布料,用力到指骨发白。听到动静,他慢慢转脸看过去:“你来了……”裴鸣野心尖一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名大手狠狠捏了一下。夏书衍疼得太久了,满额头的冷汗打湿了碎发,粘黏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那双含情眼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裴鸣野几大步走过去:“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可能是……”夏书衍试图直起腰身,“可能是急性胃肠炎。”小时候他一年至少要犯两次急性胃肠炎,后来长大了一些,常年跳舞身体素质也变强了,情况才开始好转,这次恐怕是犯了老毛病。裴鸣野见他疼得厉害,直接俯身将他从椅子上打横抱了起来。夏书衍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但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或者讨论别的方案,干脆闭上眼睛,把自己交给对方。裴鸣野往门口走了两步,又折返回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夏书衍?”宿舍楼道上的同学撞见他们,惊讶地喊了一声,“你怎么了?”裴鸣野看了一眼怀里冷汗涔涔的脸,代替他回道:“他不舒服,我带他去医院。”说完便加快脚步往楼梯口走去,完全不管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夏书衍侧过脸,额头抵着宽阔结实的胸膛,不想让旁人窥探自己这副样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好像变得急促了几分。很快,裴鸣野抱着人来到宿舍楼下。司机师傅开门下车,帮他们打开后座车门:“慢一点。”“谢谢。”裴鸣野道谢,动作小心地将人放到后座上,随后自己也钻进去。司机师傅重新发动车:“去哪个医院?”“去二附院,二附院近。”裴鸣野看向身侧的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你先睡一会儿,马上我们就到医院了。”“嗯……”夏书衍应声,捂着胃部蜷缩在车窗边。裴鸣野觉得自己的心也揪成了一团,嘴巴比大脑更快:“你躺我腿上吧,躺下来舒服点。”夏书衍双眸闭阖,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裴鸣野只好作罢,担忧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脸上,密切关注他的情况。幸好出租车司机车开得又快又稳。没过多久,车就停在了二附院大门前。裴鸣野付过车费,真诚地感谢了司机师傅,又抱起夏书衍走向医院。大医院门口无论何时都是人来人往的,他脚步快而稳地穿过人群,抓住一个护士问道:“你好,请问急性胃肠炎挂哪个科?”“挂消化门诊。”护士指了个方向,“二楼上去往左拐就是。”⚹挂了消化科门诊,医生诊断后开了药方,让夏书衍先输液再观察情况。输液大厅里人不少,已经没有床位了,夏书衍只能坐在椅子上等输液。裴鸣野借来一次性纸杯,冲开药粉让他喝下去,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忍不住掏出手机,去走道上拨通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脚步匆匆地走进来:“阿野,你怎么了?”裴鸣野站起来:“小叔。”裴奕轩上下打量他两眼,放下心来:“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吓小叔干嘛?”“我没说是我生病了啊。”裴鸣野转头示意道,“是我朋友。”裴奕轩这才注意到靠坐在墙边的青年,定睛瞧了好几眼,问道:“小朋友,你生了什么病?”裴鸣野抢答道:“急性胃肠炎。”“急性肠胃炎?”裴奕轩双手插|进白大褂兜里,“那没事,好好输液就行了。”“不是!”裴鸣野走近两步,压低嗓音说道,“他现在很不舒服,小叔你给他弄个床位,让他躺着输液。”裴奕轩:“……”“快点!”裴鸣野一脸焦急地催促道,“不然去你那儿输液也行,你办公室不是有床吗?”裴奕轩毫不留情地推开他:“臭小子,你当我的办公室是什么地方?”“裴鸣野。”夏书衍轻声唤道,“我在这里就可以,不用麻烦了。”“不麻烦。”裴奕轩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三楼还有空床位,我去安排一下。”没过多久,夏书衍顺利躺到病床上,开始输液。裴鸣野去补办住院手续,回来时脚步一顿,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旁,目光往下落。夏书衍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又长又密的眼睫打下一层阴影,巴掌大的脸比身下的床单还要白。秀气的眉心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一只手挂着输液管,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放在胃部。裴鸣野默默盯着他看了半晌,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握住放在被子上的那只手腕。将细白的手腕圈在手心里,他才真实地感受到,面前这个人到底有多纤细脆弱。于是动作变得更轻更慢,仿佛正捧着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好半天后,他终于成功将那只胳膊放进被子里。裴鸣野悄悄舒了一口气,正打算找个椅子坐一会儿,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点开微信,是裴奕轩发来的消息。他望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进来。”敲门声响起,裴奕轩头也不抬地应道。“小叔。”裴鸣野一脚迈进办公室,“你找我干嘛?”“找你干嘛?”裴奕轩抬手摘掉眼镜,“臭小子,你过河拆桥的本事见长啊!”裴鸣野表情无辜地耸了耸肩:“有吗?”“懒得跟你掰扯。”裴奕轩往后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道,“那位小朋友到底什么来历,能让你这么紧张?”裴鸣野耐心地回答道:“他叫夏书衍,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朋友。”“就这么简单?”裴奕轩挑了挑眉,摆明不相信,“平常你自己生病都不当回事,这回就是个急性胃肠炎,瞧都把你急成什么样子了。”“急性胃肠炎不严重吗?”裴鸣野眉头一皱,“他痛得脸煞白,路都走不了。”“呦呦呦,这就心疼啦?”裴奕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位夏同学长得那么标志,你该不会是——”裴鸣野莫名有点慌,下意识打断他:“你别乱说啊!”裴奕轩笑了一声:“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我不知道。”裴鸣野心虚地撇开眼神,“我要回病房了,没事别叫我。”话音未落,就逃也似的蹿出了办公室。“臭小子,没事记得回家看看老爷子!”裴奕轩追着喊了一句,又「啧」了一声,“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夏书衍醒来时,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睫,视线往下移,这才发现床边趴了一颗脑袋。病房里的大灯关了,只剩最外面的灯还亮着,昏暗的灯光下,男生露出的半张脸依然立体而清晰。夏书衍望着这一幕,心里不可抑制地弥漫起一股名为感动的情绪。将他送进医院,忙前忙后为他办理住院手续,这些已经足够多了,没想到裴鸣野竟然还给他陪床。这是他的父母都没有为他做过的事……“咳咳咳……”隔壁床的大爷忽然咳嗽了几声。裴鸣野一下子惊醒过来,迷迷瞪瞪地抬眼:“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没……”夏书衍看着他,用气声说道,“我没事了,你要不要找个地方睡一下?”裴鸣野薅了一把头发,同样用气声回道:“没事,我趴这睡就行,待会儿天就亮了。”夏书衍从被子里伸出胳膊,够到床头的手机,点亮屏幕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你想喝水吗?”裴鸣野站起身来,“我去给你倒杯水。”夏书衍靠坐在床头,给卫溪回消息。裴鸣野回来得很快,他慢慢喝了一杯水,又重新躺下去。“睡吧。”裴鸣野像哄孩子那样,轻轻拍了拍被子,“睡醒就好了。”夏书衍鼻尖一酸,忍住眸底泛起的泪意,轻声应道:“好,晚安……”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夏书衍第一反应是找人,但是却没在床边看到那颗熟悉的脑袋。“小同学,你醒了?”隔壁床的老大爷拉开帘子,“那个帅小伙去给你买早餐了。”夏书衍怔了怔,应道:“好的,谢谢爷爷。”“那个帅小伙是你什么人啊?”老大爷跟他唠嗑,“那个头真不得了,有两米了吧!”“他……”夏书衍迟疑了两秒,“他是我朋友。”“那你这朋友交得好,给你忙前忙后的,很会照顾人。”老大爷话题一转,“不知道小伙子有没有对象啊?我家里有个小孙女——”“你醒了?”这时,裴鸣野拎着保温桶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吃早餐!”夏书衍看向他:“你去跑步了?”“跑了两圈。”裴鸣野走到床边,放下保温桶,又从兜里掏出一瓶漱口水,“给你买了漱口水,桃子味的。”夏书衍眉心微动:“谢谢。”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直男都粗心大意,至少裴鸣野就细心而周到。漱完口后,裴鸣野打开保温桶:“我咨询过医生了,你现在饮食要清淡。所以我只买了青菜小米粥。”夏书衍接过粥:“你不吃吗?”“我刚才在楼下吃过了。”裴鸣野冲他咧嘴一笑,“你吃吧。”夏书衍应声,小口小口吃着粥。隔壁床的老大爷瞄准时机,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小伙子,你多大了?”裴鸣野扭过头:“爷爷,您是在跟我说话吗?”“啊!”老大爷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在跟你说。”裴鸣野礼貌地回道:“我今年快满二十了,爷爷。”“才二十岁啊!”老大爷感叹一句,“有没有女朋友?”裴鸣野挠了挠后脑勺,如实回道:“没有。”老大爷顿时高兴起来:“那爷爷给你介绍一个!”“别别别!”裴鸣野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栽倒在病床上,“不用了爷爷!”“都是大小伙子了,别害羞啊!”老大爷热情满满地介绍道,“我有个孙女儿,是大学生,长得很水灵,虽然比你大了几岁……”裴鸣野耳根爆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场面,只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夏书衍。夏书衍弯了弯唇,开口解围道:“爷爷,其实他不找女朋友是有原因的,他身体不太好。”老大爷上下打量着裴鸣野:“我看这小伙子身板结实得很啊!”“就是……”夏书衍一脸欲言又止,声音压得极低,“就是……那种……隐疾……”此言一出,老大爷立即合上了嘴巴,再也不提自己孙女的事儿了。裴鸣野一头雾水,但当着老大爷的面也不好直接问,只能暂时憋住。⚹吃完早餐后,两人一起离开医院。出租车上,夏书衍开口道谢:“裴鸣野,从昨晚到现在,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医药费我会转你微信。”“谢谢我收下,医药费就算了。”裴鸣野半侧着身体,“又没多少钱。”夏书衍坚持道:“你照顾我一整晚已经很辛苦了,我不能再让你出医药费。”裴鸣野脱口而出:“我们之间用得着算这么清吗?”夏书衍怔怔地回望他:“什么?”“我的意思是——”裴鸣野努力找补,“谁都有生病的时候,万一下次我生病了,你会放着我不管吗?”“当然不会。”夏书衍毫不犹豫地回道,语气温柔而郑重,“你真心将我当作朋友,我也会回报给你同样的真心。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会在。”这番话听得裴鸣野一颗心砰砰直跳,不太自然地偏过视线:“那就这么说定了。”“好。”夏书衍看着他,“说定了。”裴鸣野平静了一下情绪,重新挑起话头:“对了,刚才在医院你说的隐疾是什么病,怎么那个老爷爷突然就放弃了?”夏书衍抿了下唇:“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为什么?”裴鸣野愈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病?”夏书衍有些无奈,眼神落在窗外:“就是那方面……不行。”虽然这话是造谣,但很有效,没有任何一位爷爷愿意拿孙女的终身幸福开玩笑。而且裴鸣野本身很行,也不必在乎这个小小的谎言……「噗嗤」一声,驾驶座的出租车司机直接笑喷了。裴鸣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耳朵刷地一下红透了,磕磕巴巴地为自己辩解:“我……我明明……”“我知道。”夏书衍轻声应道。知道?知道什么?怎么知道的?裴鸣野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个兵荒马乱的清晨,以及被自己刻意遗忘的羞耻梦境……这下子,连脖颈也爆红了。一直到下出租车,裴鸣野耳朵上的红都没完全消褪。夏书衍心里有点后悔,刚才不该如实说出来的。好在裴鸣野心里惦记着他的病,没有扔下他就跑,而是老老实实地拎着药跟在他身后,送他回宿舍。“就送到这吧。”夏书衍在宿舍楼下顿住脚步,伸出一只手,“昨晚你没睡好,回去补补觉吧。”“我都送到这儿了,又不差这两步。”裴鸣野把药袋子藏到身后,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你不想让我进你宿舍?”“怎么会?”夏书衍放下手,“走吧。”他还以为纯情少男又要偷偷别扭好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整好了。进步很大。周六上午,整栋宿舍楼都静悄悄的,裴鸣野敲响宿舍门。“来了来了!”卫溪迅速爬起来开门,一见夏书衍就扑上去,“夏夏你怎么样了!”裴鸣野眼疾手快地伸出胳膊,一把挡住门框:“别撞他!”卫溪吓得一个急刹车:“裴鸣野?你怎么也在?”“昨晚是他送我去医院的。”夏书衍简单解释了一句,又对裴鸣野说,“进去吧。”裴鸣野这才松开手,踏进他们宿舍。也许是裴鸣野身上散发的气场太溪没敢再动手动脚:“夏夏,你真的没事了吧?”“真的没事。”夏书衍想去拉椅子,“老毛病了。”裴鸣野帮了他一把:“你坐,我站着就行。”“那就好……”卫溪面露愧疚之色,“昨晚我就不该出去玩的。”“没事。”裴鸣野语气自然地接过话,“昨晚不是有我吗?”卫溪:“……”几秒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等等——我听说你昨晚不是在参加联谊吗?”夏书衍掀开眼睫:“联谊?”裴鸣野愣了一下:“你听谁说的?”“忘了听谁说的,这不重要。”卫溪眼珠子一转,“所以你昨晚有跟哪个——”“什么也没有!”裴鸣野急忙打断他的话,对夏书衍解释道,“我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谁也没理!”夏书衍想起当时电话里的嘈杂声:“抱歉,是我害你提前走了。”“不是——”裴鸣野急得抓耳挠腮,“跟你无关,我本来就打算走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撇清关系。但一想到夏书衍可能误会他什么,他就浑身长了虱子似的难受。“好,我知道了。”夏书衍不再纠结这件事,只是心里难免感到抱歉。对方参加联谊的目的肯定是认识交往女孩子,却因为他生病被搅黄了。裴鸣野还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卫溪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夏夏你中午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裴鸣野又抢答:“他现在不能吃那些没有营养的东西。”“啊?”卫溪想了想,“二食堂的鸡汤可以吗?”裴鸣野不赞同地皱起眉:“食堂的鸡汤都不知道兑了几锅水,哪还有什么营养?”“那怎么办?”卫溪傻眼了,“就算我现在去买一只鸡回来,宿舍也没办法炖呀!”“不用那么麻烦。”夏书衍打断他们的讨论,“给我带份面汤就好,我没那么娇贵。”“不行!”裴鸣野强行驳回,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知道一家私房菜,他们家的东西干净又卫生,我马上打电话来订。”夏书衍想阻止,但实在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裴鸣野大多数时候是好说话的。但在某些特殊时刻,这只大型犬比驴还倔。这会儿,卫溪终于觉察出不对了,点进微信,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夏夏,你跟裴鸣野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夏书衍垂着眼睫思索了片刻,回复道:“可能是昨晚?”卫溪中枪般捂住胸口,一脸幽怨地单手打字:“所以我只是缺席了一晚上,他就趁虚而入了对吗?”夏书衍正要回复,手机持续震动起来。指尖顿了顿,他接通电话:“喂。”听筒里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蹲在一旁的裴鸣野瞬间竖起耳朵。“我生病了,今天不太方便出去……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夏书衍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嗯?你要来我们宿舍?”夏书衍和卫溪对视一眼,应道:“好,那你来吧,我把具体位置发你。”挂断电话后,卫溪帮地上抓心挠肝的裴鸣野发问:“谁啊?”夏书衍点进短信:“一个邻居哥哥,出差来A市,想来看看我。”邻居?哥哥?裴鸣野心中警铃大震,「蹭」地站了起来:“你们关系很好?”“挺好的。”夏书衍随口回道,“他比我大三岁,以前帮过我不少忙,只可惜后来我搬来了A市。”他的语气分明很淡,但裴鸣野却硬生生从中听出了深深的惋惜与遗憾。大三岁的哥哥,所以算是青梅竹马?都搬家了还有联系,这人还特意大老远地赶过来,难道……夏书衍一直保持单身,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哥哥?想到这里,裴鸣野面色一下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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